這天早上,黃家駒才出門上班,左夙-就上黃家收買人心。
憑著從許明智和顏振邦那兒獲得的情報,左夙-先用一隻骨董花瓶收服了酷愛骨董的黃正雄;另外又用一隻希罕的翡翠手環將柳燕玲納入夥伴之列。
二老高興的瞧著這個送禮送人人心坎裡的女孩子,對她又加深了幾分好印象。
「左小姐。」柳燕玲喚著。
「伯母,叫我夙-就好了。」
「好,好,夙-,你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
「伯父、伯母,說出來不怕你們取笑,我對家駒是一見鍾情,打定了主意今生非他不嫁,所以苦苦的倒追他。」左夙-大方的說。
「唔,這事我們也有所耳聞,你的精神教我佩服。」黃正雄豎起大姆指。
「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你總有一天會追上我那個傻兒子的。」柳燕玲鼓勵她。
「可是我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一年半下來,還是無法打動家駒。唉!」她哀怨的歎了一口氣,振作精神又說:「不過我和我的好朋友,還有家駒的死黨,想了一個套牢他的辦法。」
「哦?什麼辦法?」黃氏夫婦本來就對左夙-有好感,見她這樣有耐心的屢敗屢戰,當下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助她一臂之力。
「設計讓他跟我訂婚。」
「訂婚?!」黃正雄和柳燕玲異口同聲,雙眼發亮。
「嗯,不過這個辦法需要伯父、伯母的配合。不曉得我這樣貿然的提出要求,會不會太唐突、無禮了?」
「不會、不會。」黃氏夫婦忙不迭的搖著頭。「你快說,需要我們如何配合你?」
「辦法是這樣的……」左夙-比手畫腳的說出她得意的計謀。
取得黃家二老的合作後,左夙-還得擺平一個人——黃家駒的寶貝弟弟黃家駿,以防他去密告。
黃家駿沒什麼癖好,就是以搜集美女為樂,這讓左夙-傷透腦筋。不過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她把腦筋動到江紫芸二妹江紫萍身上。
冒著被殺頭的危險,她溜進江紫芸房中偷拿一張江紫萍的照片,果然如願的攏絡黃家駿的心。
這下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她就不相信黃家駒還不乖乖的束手就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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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黃家駿昂首踏進大哥的辦公室。
黃家駒訝異的盯著他,「怎麼有空來?」
黃家駿一派瀟灑的說:「怎麼?弟弟想見哥哥還要非得有空才能來啊?」
「什麼事?」
「大哥,你不要把你弟弟給看扁了,我是那種人嗎?」
是不是那種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這個小弟也是出了名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他沒有事會往他這裡跑?見鬼了!
「說吧!」
黃家駿扁了扁嘴,「老爸和老媽要你今晚上凌閣吃飯。」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老哥,你是不是工作得呆掉了,難道父母想跟兒子吃飯也得找個理由嗎?」
「小弟,是不是又有……」黃家駒想從弟弟口中打探消息,他才不想自投羅網的去參加鴻門宴。
「沒有。」黃家駿答得很順口。
「真的?」就因為黃家駿答得順口,使得他更加疑雲叢生。
「真的。」
「真的不是鴻門宴?」
「不是。」
「也不是安排什麼相親?」
「不是。」黃家駿笑得很賊。「不是相親,絕對不是。」
「也不是變相的相親?」
「對。大哥,你不要這麼煩人好不好?反正今晚你一定要到就是了。老媽說如果你今晚七點沒有準時出現的話,她就要……」
「登報作廢。」黃家駒頹喪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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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整,顏振邦和許明智不經通報就直闖黃家駒的辦公室。
黃家駒驚愕之餘想起,怎麼今天不速之客這麼多,難道這是個特別的日子嗎?
打從小弟來過之後,他父母每隔一小時就打電話來提醒他別忘了今晚的約會,搞得他差點精神崩潰。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黃家駒詫異的問。
「好日子。」他們倆倒是合作無間。
顏振邦把一隻皮箱放到他的桌上,「伯母要我們帶一套衣服來讓你換上。」
他皺起眉頭,疑惑的望著他們,又看看桌上的皮箱,心中想著,事情一定不簡單!
「就這樣?」黃家駒乾脆問清楚。
「哦,順便押你過去。」顏振邦雙手抱胸,優閒之中自有一股威嚴。
「是嗎?奇怪了,我們一家人吃頓飯,犯得著麻煩你們兩位嗎?想來準是宴無好宴!」黃家駒托著下巴說。
「你說這話太傷人了!怎麼?以我們多年的交情,你連請—頓飯都這麼捨不得?」許明智調侃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黃家駒連忙澄清。
「隨便你是什麼意思,請你換衣服,時間快來不及了。」許明智只想快點將事情搞定,便上前拉他。
黃家駒奮力一推,「為什麼要換衣服?我穿這樣很好啊!吃頓飯而已,用不著再換衣服了啦!」
顏振邦半倚在辦公桌旁,「我們不管這麼多,伯母叫我們送來的,你敢不換嗎?那你自個兒跟她說去!」
「這該不會是鴻門宴吧?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你們老實說!」黃家駒愈想愈覺得事情不簡單。
「你去了就知道。」許明智似笑非笑的說。
「那我問三個問題,你們回答了,我才答應去。」黃家駒討價還價的想知道他們葫蘆裡究竟賣些什麼藥,若察覺不妥,才好溜之大吉。
「這……」顏振邦皺起眉頭,硬架著他去,場面不好看,可是萬一說溜了嘴,到時候就難交代了。
「好吧!你問。」許明智見狀,只好無應允,再見機行事。
「有女人嗎?」黃家駒小心的問。
「廢話!你媽不是女人嗎?」許明智沒好氣的答。
「都是我認識的人?」
「對。難道你不認識我和顏振邦?」許明智笑答。
「不是相親?」這才是重點。
「不是。」許明智馬上肯定的回答他。
黃家駒終於鬆了口氣。
「滿意的話,麻煩黃公子動作快一點,你快遲到了。」許明智打躬作揖的。
「你們發誓絕對沒有騙我?」黃家駒再次求證。
「我們發誓絕對沒有騙你。」兩人異口同聲的保證。
「那就好。」黃家駒放下那顆忐忑不安的心。
可是他完全沒有料到,那是一場比相親還可怕的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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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這樣好不好看?」身穿粉紅色禮服的左夙-緊張兮兮的望著鏡中的自己,不安的問。
「好看,非常好看。」方紅葉替滿身喜氣的左夙-高興。
江紫芸沒有搭腔,半晌才問:「你真的要這麼做?」
「當然,你沒看見外面的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也準備好了。事到如今,哪能隨隨便便就喊停。」左夙-堅決的說道。
「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誓言?」江紫芸提醒著多年前她們所許下的不婚宣言。
「我沒有忘,這只是訂婚而已,離結婚還久呢!」左夙-安慰著她。
「是嗎?我怕搞到最後我們美妙的單身生活會成了泡影。你忘了,當初我們說好三年後才要結婚的。」江紫芸嘟著嘴。
她跟顏振邦的感情很好,可是她並不想這麼早就套上婚姻的枷鎖,所以一年前與她們約定三年後一起步入結婚禮堂。可是在她費了這麼大的勁後,左夙-卻要訂婚了,這不代表自己也「差不多」了嗎?
「我記得。所以,芸,你一定要勸阻我不可那麼早結婚喔!」左夙-連忙把這個重大的責任交代給江紫芸。
「癡人說夢!我看這下子我們是全軍覆沒了。」她嗤之以鼻。
「不要這樣嘛!不管怎麼說你們一定要幫我,一定要站在我這邊。」左夙-一手拉著江紫芸,一手拉著方紅葉,慇勤的叮嚀著。
「我們是一定會幫到底的,況且你早就決定這麼做了,不是嗎?就算我跟紅現在撒手不管,你還是會硬撐到底的。」江紫芸無奈的道。
「我相信你們不會丟下我不管的。」左夙-肯定的說。
「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方紅葉很講義氣的拍拍她的肩。
「謝謝,你們兩個真不愧是我的知己。」左夙-感性的說。
「不管出了什麼事,我跟紅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江紫芸也答應她。
「謝謝。」一抹滿足的笑意浮上左夙-幸福的臉龐,但她很快又露出煩惱的表情說:「你們說,他會不會不來了?他會不會大發雷霆,然後……」
「就算他大發雷霆又怎樣?他今天要是敢不來、不跟你訂婚的話,我就用刀把他剁成三百六十五塊,往後一天祭拜一塊。」方紅葉不假思索的放出狠話,用意是想安慰好友。
但左夙-一聽,卻緊張的替他求情,「不要啦!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不能把他給剁了,不然我會比苦守寒窯十八年的王寶釧還可憐。」
「拜託,現在都民國幾年了,你那守舊的觀念早該丟了,多虧你還是放過洋的碩士,難道連我的意思都不明白嗎?」方紅葉拍拍額頭。
「明白什麼意思?」左夙-不明白方紅葉的「弦外之音」。
「天底下的男人這麼多,死了一個黃家駒有啥了不起的!你沒聽過『下一個男人會更好』嗎?」方紅葉撇了撇嘴。
「紅,你少觸楣頭了。」江紫芸提醒方紅葉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方紅葉連連哼了幾聲才轉過身去,坐到一旁。
江紫芸拍拍左夙-的肩頭,安慰著她,「放心,黃家駒一定會來的。」
「可是……」左夙-咬了咬下唇,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前幾天是誰信誓旦旦的說黃家駒絕對不會不來,也絕對不會不跟你訂婚來著?」江紫芸提起前幾天豪情萬丈的她所誇下的海口。
「我是擔心萬一……」
江紫芸揮揮手說:「放心,照黃家駒的個性,他一定會來的,也一定會跟你舉行訂婚儀式。只不過,訂完婚之後,你可要有心理準備迎接他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怒火!」
「放心好了,我早有防備,就擔心他不來。」
「關於這一點,你要好好的答謝我們這兩個恩人。」方紅葉很臭屁的說。
「恩人?」左夙-疑惑的看著她們。
「我已經吩咐振邦放下公事,去押黃家駒來參加他自己的訂婚晚宴。」江紫芸得意的道。
「我也要明智去接黃家駒。」方紅葉不甘示弱的說。
「你們的意思是……」左夙-的臉上又浮出笑意。
「他非來不可。」方紅葉和江紫芸含著笑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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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駒一踏進凌閣,就被那一群群祝賀的客人們弄得昏頭轉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眼前所見皆是家族裡的長輩,他心中不禁響起了警鈴。
「阿駒,恭喜你!才幾年不見就輪到你了,你爸媽真是有福氣,堂叔祝你們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黃家駒聽了這番祝賀詞後,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縱使心有疑慮,他還是不敢多加追問,深恐自己會錯了意,而讓家人難以下台,不過一雙眼睛卻是飄呀飄的尋找可以好好逼供的人。
「是啊!表叔也祝你跟左小姐永浴愛河。」
「左小姐?」他被這三個字可能代表的那個人給嚇傻了。
他表叔興奮的又說:「今天不是你跟左小姐的訂婚宴嗎?你們兩個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時間什麼疑慮都清楚了,他一眼瞧見了站在角落的許明智和顏振邦,立刻幾個大步上前,一手一個將他們連推帶拉的拖進休息室中。
黃家駒激動地怒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都知道了?」顏振邦反問他。
「知道什麼?知道今天我要訂婚嗎?」他氣急敗壞的吼道。
「不錯,今天是你的訂婚宴。」顏振邦依然面不改色。
「這是誰搞的鬼?」黃家駒吼道。
「嚴格說起來,是你的父母。」
「不會的,我爸媽不會這樣做的。對了,我表叔剛才提到是我跟左小姐訂婚,那個左小姐指的是誰?」他兇惡的逼問著。
沒有人答話。
「是她對不對?」黃家駒覺得自己真的快瘋了。
「哪個她?」許明智比顏振邦快一步的問道。
果然就是她!惡夢,他一定是在作惡夢;如果這只是一場夢,那就好了。
「你們兩個居然利用我、欺騙我。」黃家駒鐵青著臉。
「說利用就太難聽了,我們是互相幫助。還有我可以發毒誓,絕對沒有欺騙你。」顏振邦半舉著手認真的說。
「沒有?」他吼道:「在辦公室時你們是怎麼說的來著?枉費我們是這麼多年的好同學、好朋友,你們居然這麼不顧道義的聯合起來欺騙我,把我逼進死胡同裡,你們自己說,對不對得起我?」
「在辦公室裡我們可沒有撒什麼謊騙你。」顏振邦馬上澄清,以免遭受不必要的誤解。
「沒有?那我問你們問題,為什麼不從實招來?」
「你也要替我們想想,很多事情我們實在不能一語道破啊!況且我們也給了你三個機會,是你自己沒問清楚的。」許明智連忙反駁回去。他又何嘗喜歡欺騙朋友,只是情勢所逼,由不得他。
「我沒問清楚?」一抹冷笑浮現黃家駒臉上,渾身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是啊!我記得你問我們有女人嗎?都是認識的人嗎?天地良心,你瞧瞧外面那一群女子,正巧都是你認識的對不對?第三個問題你問是不是相親?不是啊,只不過它是訂婚宴。你說,我們哪裡欺騙你了?」許明智強辭奪理的說。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件蠢事想必你們兩個人也盡了不少力。」黃家駒冷哼道。
「關於這一點,我要跟你解釋一隆;本上我們三個人都很無辜,你要曉得,我有江紫芸壓著,若不聽從她的旨意,那簡直就是找死。我只知道今天是你的訂婚宴,卻從頭到尾都不曾插手,只是被逼去接你過來。」顏振邦連忙撇清自己的立場?
「至於我,那更不用提了,方紅葉根本是騎到我頭上了,她交代我怎麼做,我若敢不照著做,簡直就是犯了天條,所以……」許明智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黃家駒的臉色漸漸鬆緩,心裡明白好友們是身不由己。「對不起。」他向他們致歉。
顏振邦和許明智體恤的拍拍他的肩,一切不愉快立刻煙消雲散。
「那我現在怎麼辦?」黃家駒指的是如何面對外頭人山人海的賀客。
「你想能夠怎麼辦?」他們卻異口同聲的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