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駒才逃離危險人物左夙-,又在江紫芸的辦公室迎面遇到她。
「我要走了。」黃家駒朝衝著他笑的江紫芸打招呼,打算再度逃之夭夭。
「我知道。」江紫芸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那我走了。」
「門在那邊呀!」江紫芸指著另一扇門。
「我真的要走了。」
「再見!」她揮揮玉手。
走到門口,黃家駒歎了口氣,又走回江紫芸面前,「她很不正常,你知道嗎?」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檢查?搞不好她是個精神病患。」
江紫芸考慮了一下,同意的說:「贊成!我很早以前就發覺她有那種傾向了。」臉上漾著一抹難解的笑意。
「那你還不快快送她去醫院?你知不知道,她已經愈來愈嚴重了,一天到晚老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知道呀!」
「那我們合力把她送去醫院。」
「不行。」
「為什麼?你不也知道她有病嗎?」黃家駒百思不解的問。
「贊成跟送她去就醫,是兩碼子事。」
「兩碼子事?」他覺得自己想尖叫了。
「對呀!如果說左夙-瘋了,我想我跟方紅葉也差不多了。你用點腦筋想一想,哪有瘋子帶瘋子去看病的呢?」江紫芸逗他。
「你……」黃家駒不再多言的快速離開。
過不到兩秒鐘,左夙-探出頭來,似笑非笑的盯著江紫芸,「你好壞,欺負我的黃家駒。」
「不高興嗎?」
「我好喜歡喔!」她甜甜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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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左夙-後腳才踏出國門,黃家駒便開始整頓公司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左夙-的陰影,興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卻見雙親坐在客廳裡等著,擺明了有事。
黃家駒放下公事包,很無奈的走向父母。他當然明白他們想跟他談些什麼,打從他過了二十六歲生日,父母就要他成家,可是他遲遲找不到意中人,落得三天兩頭的被耳提面命一番。
「爸,媽,還沒有休息呀。」
「等你啊!」柳燕玲瞥了兒子—眼,然後把目光放到丈夫身上。「老公,我們結婚幾年了?」
「三十一年。」黃正雄笑著答道。
「那你幾歲娶我的?」
「二十七歲那年。」
「幾歲認識我的?」
「二十四歲。」
「媽。」黃家駒簡直就要崩潰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柳燕玲不耐的道。
「小孩子?」黃家駒嗤之以鼻的回道:「媽,我將近三十歲的人了,你居然還說我是小孩子,有沒有搞錯?」
「我哪有搞錯?沒有成親就是還沒有長大。」
「媽,你這是什麼歪理?你想想,娶老婆不就是有個女人?我想要女人還不容易,我早就長大了。」
「不負責任的男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你捫心自問,外面的女人也算老婆嗎?而且你要搞清楚,我要的是一個媳婦。更重要的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就該負起家庭責任,而不是付些鈔票就可以打發女人。」
「媽!」
「我不管。總之,從今天開始我給你半年的時間,你無論如何一定要結婚。」地下最後通牒。
「媽,你閒什麼玩笑!顏振邦不也還沒有結婚,就沒見他父母對他規定期限。」黃家駒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振邦有個女朋友。」
「但他還是沒有結婚呀!」
「他父母總歸是指日可待,而你呢是遙遙無期!」
「好,那許明智呢?他要結婚,可是新娘跑了,你說這個樣子好玩嗎?」他倒是不氣餒的再舉例。
「至少他有過未婚妻,而你連個影子都沒有呢!」
黃家駒敗下陣來,只好向父親討救兵。「爸,你跟媽說一聲,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黃正雄睨了他一眼,轉過身去摟著老婆,「老婆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一時間,黃家駒覺得天地都變了顏色,他昏昏沉沉的走回自己的臥室,連聲晚安都忘了說。
柳燕玲看著兒子的背影,想起黃正雄曾經說過的事。「老公,還記得你提過的那個女孩左夙-嗎?」
黃正雄點頭。想知道左夙-的事情並不困難,他們之間的風風雨雨本來就傳得很快,加上他聽說這件事情後,又刻意請人打聽,所以雖然沒有真正見過左夙-本人,對她和兒子之間的事情,卻是瞭若指掌。「記得,怎麼了?」
「你說她跟咱們家駒是不是有可能?」柳燕玲暗忖著這個可能性。
「你想怎麼樣?」他眼中儘是寵愛。
「助那個女孩子一臂之力。說真的,我還真是欣賞這個不顧世俗的眼光,死黏著咱們兒子的鬼靈精。」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了。」
兩人為抱孫有望而計畫著——
回房後的黃家駒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不禁雙腳發軟,心臟無力。
許明智的近況相當可憐,被新娘子當場放鴿子不說,之前追求的豐功偉績簡直足以登上金氏世界紀錄的「笑話集」。眼見即將邁入禮堂,以結束那令人啼笑皆非的浪漫史,卻愕然發覺新娘子在眾人面前匆匆的現身,接著就消失無蹤了。
於是,他被眾家親戚追趕著去尋妻,若尋不著妻,他也不用回來見江東父老了。然而新娘子早已登上飛機,跟她兩個損友——左夙-和江紫芸,飛到國外玩樂去了,唉!可憐的許明智,一世英名全毀在方紅葉的手上,恐怕這一世再也無法翻身了。
這些都還不是他擔憂的事情,最令他放心不下的是那個左夙。原因無他,只因前些日子許明智全身掛綵,他還以為他出車禍了。
結果顏振邦卻告訴他,許明智是被一隻母老虎弄傷的;那隻母老虎不是別人,乃左夙-是也。再想到那日她在樓梯間搶救他的眼鏡時,所展現的非凡武功,怎不讓他膽寒呢?
萬一有一天,她一個不高興把他給宰了,恐怕都沒有人敢抗議!
因此他暗地裡成立一間分公司。剛好,左夙-又出國玩了,真是天助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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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從泰國玩回來,左夙-第二天就回公司上班,絲毫不顯疲累。
進公司後,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去黃家駒的辦公室繞一圈。對於她這個奇怪的舉動,同事們都深感訝異,難不成她有未卜無知的能力,知道黃家駒不在自己的辦公室裹?
接著,她和邵智軍就黃家駒開分公司一事又開了一次秘密會議。雖然計畫排定一個月後才正式上演,可是她忍了三天就難耐相思,直奔分公司去見情郎……
「你來幹什麼?」黃家駒不悅的盯著這個直闖他辦公室的不速之客,要一臉困窘的秘書楊茹敏先出去。
「當然是來看你呀!瞧你,這些日子我不在身邊,就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瘦了好多。」她從手上的大包包裡拿出一盅食物,很寶貝的說:「這是人參燉雞,很補的。我找了好久才買到一隻最上等的烏骨雞,特地燉來給你進補的。」
說著,她倒了一碗雞湯送到他面前。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送雞湯嗎?」她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搞不好等會兒就要他看在喝了雞湯的份上,答應她一些有的沒有的,若是如此,打死他也不喝一滴,雖然味道聞起來令人垂涎,但他絕對要堅守原則。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來幹什麼?」
「是嗎?你會這麼好心?!」他才不相信。
「喂!你講這句話就很沒良心哦。我有多麼好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從我進了公司,不是為了你的頭痛而買藥,就是為了保護你那可能得病的胃,而時常陪你去吃飯。你說,我這麼做是為了誰?你真是太傷我的心了,枉費我如此掏心掏肺的,而你卻如此的沒心沒肝。啊……我不要活了……」
她邊說邊擤鼻子,一副他負了她的柔情蜜意,罪大惡極到可以推出午門斬首示眾的可憐樣。
黃家駒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別哭了好不好?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那就太侮辱我的人格了。」
「你本來就欺負我。」左夙-嘟著嘴,淚意還在眼中閃爍。
「好,就算我欺負你,我認錯、我投降,你就別再哭了行不行?」
「除非你把湯給喝了,不然我還要繼續哭。」她威脅的指著湯,明擺著可以馬上又哭得唏哩嘩啦。
「好,我喝,我喝。可是……你沒在裡頭加什麼東西吧?」他有點擔心。
「你不相信我?」她睜大眼瞪著他。
要他相信地,除非天塌下來。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硬著頭皮灌下去,三、兩下就把湯給喝光了,而且不得不承認味道鮮美,頗有專家的水準。
「好不好喝?」左夙-一臉期待。
「好喝。真看不出來你有兩下子,我還以為這年頭會下廚的女子早就絕跡了,想不到我身旁就有一個高手。」
「既然你喜歡,我可以天天送湯來。」她諂媚的說。
有那麼—剎那,黃家駒很想答應,每天有人送湯來,是多麼體貼幸福……可是他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直罵自己怎麼如此大意,差點就引狼入室。
「再說吧!」
「你有沒有覺得怎麼樣?」她期待的問。
「什麼怎麼樣?」
「就是有沒有那個呀?」
「哪個?」黃家駒不解的揚起濃眉。
「有沒有覺得我比較不一樣了?是不是變漂亮了?還是愈看愈順眼了?或者看起來清麗又動人?」她連忙擺出好幾種姿勢,等待他的讚美。
「你有病是不是?又不正常了。莫非你在泰國傳染了什麼怪病?」他覺得這個可能性相當高。
「你才有病!我是問你,有沒有覺得身體熱熱的,還是……?」
「我身體好得很。」
「可是那個人明明說……」
「你給我吃了什麼?」黃家駒聞言,立刻沉下臉來。
「雞湯啊!」左夙-垂下臉來低聲的說。
「裡面加了什麼?」
「人參,還有雞肉呀。」
「左夙-!」他大吼。
「好嘛!我是加了一點點的其他東西,但對你絕沒有什麼大礙的。」她忙著解釋。
「你加了什麼?」黃家駒的音調提高了好幾倍。
「愛情帖。」
「什麼愛情帖?」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到泰國玩時求的愛情藥。其實我本來也不知道有這種東西的,是方紅葉趁我和江紫芸睡覺的時候去偷偷求來的,被我發現了,就跟著求了—帖。聽說很靈,所以我就拿來試一試。」
「你……哦!」一聲呻吟自他口中逸出,忍痛的鎖住眉。
「是不是有感覺了?你是不是愛上我了?」她連忙衝到黃家駒前面,很認真的問他。
不理會她,黃家駒轉身想走,卻被左夙-硬生生的拉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沒有效就更不能離開了,你一定要一直看著我才有效。」
「放手。」他一臉痛苦的大吼。
「不放。」她相當堅決。
「該死的!什麼愛情帖,我看是……」他一把推開她,直奔另一扇門,動作快得可以媲美奧運選手。
不到十秒鐘,洗手間內傳出巨大的吼叫聲:「左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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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紫芸和顏振邦一踏進公寓,愕然發現客廳中坐著方紅葉和她未來的夫婿許明智,還有左夙。
半夜一點多了,原該睡得像死豬的兩個女人居然會為她等門,非常可疑。
再加上早該回家休息的許明智竟然優閒的坐在一旁,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這裡頭一定有鬼!
江紫芸和顏振邦對看一眼,得到一個結論——溜之大吉。
「糟了,我忘記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我先走了。」顏振邦突然皺起眉頭說。
「我也去。」江紫芸連忙表態。
「慢著。」左夙-喊住他們。
「有事嗎?」江紫芸現在是又累又倦,只想睡上三天三夜,不理任何事,而且她敢打賭,等會兒要談的事絕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左夙-跳過去把大門給鎖上,再親親熱熱的拉兩人入座。「當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各位助小女子一臂之力。」
「說吧!」看樣子是逃不了了,他們很有默契的說。
「你們應該知道我在倒追黃家駒吧?」
「知道。」對他們四人而言,這已經不是新聞了。
「我有個新生意。」左夙-高興的說。
「什麼?」
「是這樣的,他趁著我出國時開了一家分公司,而且本人更是長駐分公司裡,我深怕自己會因為太少見到他而移情別戀,那會害得他痛苦難過的。所以,為了防止這個悲劇發生,我要使個計謀讓他每天都看得到我。」見他們四人不發—語,她接著又說:「我記得顏振邦和許明智是黃家駒的死黨,想必對他家人的喜好沒瞭解個十成,也知道個七、八分吧?」
左夙-「嘻嘻」的笑聲,聽得四個人寒毛直立,顫抖不已。
「-,你該不會……」方紅葉心有不祥感。
「她呀!現在要轉守為攻了。」江紫芸一語道破。
左夙-聽了,搖頭晃腦的說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芸也。」
「這……」江紫芸心中暗叫不妥。
她曾答應顏振邦,若三人都論及婚嫁,便答允婚事;否則三年後再談。如今才過了半年,方紅葉便已有了許明智,要是又成功的幫了左夙-,那不是間接害自己提早套上婚姻的枷鎖嗎?可是不幫她,那又太不顧朋友道義了。
唉!真是進退兩難。
方紅葉倒是沒有這麼多顧慮,一顆心早就被左夙-的計謀給吸引住了。她每天待在家中無所事事,找點閒事來管管,也好打發時間。
至於那兩位男士,倒是二話不說便和左夙-討論起來,因為他們殷殷盼望早日娶回心儀的佳人。
不管這五個人是持什麼心態共商大計,就算是心存不良好了,總之,他們研商出一個天衣無縫的陰謀。
可憐的黃家駒,就在這一夜被好友給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