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陽光熠爍溫暖,灑在蔚宅的院子裡。
經過醫生的允許,曉米終於出院了,但她卻像只被困在囚籠的小鳥,再也飛不出愛情的牢籠。
她知道靳剛每天都會來陪小陽,但她卻狠下心避不見面,害怕自己會再為他那張深情的臉失魂落魄。
早餐之後,她在花園裡休息,只見保母神色慌張的跑到她面前。
「糟啦……小陽不見了!」
「怎會不見了?!是不是在哪個角落玩?」最近小陽越來越活潑,曉米以為他只是愛跑來跑去。
「我都找過了,而且也叫其他人幫忙找,但是都沒找到。」保母急得快哭了,不斷自責,「都怪我不好,剛才去上洗手問,一出來就沒看到他了。」
「是不是爸帶小陽出去了?」
「我問過了,司機老王說,老爺一個小時前就出門去找朋友,怎會帶走小陽?現在怎麼辦哪?」
「靳先生呢?問問看,也許是他帶小陽去哪兒了。」
「今天靳先生還沒來。」
「那還不多叫一些人去找!」曉米察覺事態嚴重,急忙站起來也要去找人。
這時,司機老王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匆匆跑來報告說:「屋裡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找逼了,還是沒見到。」
曉米也慌了,生怕小陽有什麼意外,「想想看,還有什麼地方沒找過的?」
正當大家六神無主之際,老王說道:「啊!會不會跑到外面去了?」
那可糟了,這裡是山區住宅,一個小孩在外面有多危險!
「可是,大門是關著的,他怎麼出得去?」保母疑惑的說。
「這很難說,可能是我們沒注意時被他溜了出去,小孩子總是好奇又不知道危險,既然屋裡找不到,我看我們不如到附近找找,上次有一則新聞,也是小孩子趁大人沒注意跑出去玩,還越跑越遠。」
個子瘦小斯文的老王是新來的司機,平常為人謹言慎行,頗得大家的信任,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大家決定到外面分頭去找。
「去拿球鞋給我,我也要去。」曉米說道。
保母卻擔心的說:「蔚小姐,你挺著大肚子,還是讓我們去就好了。」
「我會小心的。」她想到種種危險的可能性,就無法在這兒乾等。
「蔚小姐,不如我開車陪你一起去找,這樣你就不用走路走得太辛苦,也好有個照應。」老王提議道。
「好,大家分頭去找,記得都帶著手機,方便聯繫。」曉米只希望盡快找到小陽,一切只是虛驚一場而已。
一大早,李執忠衝到靳剛的家,劈頭就罵,「這次糟了,這樣也被他逃了,真是功虧一簣。」
說完,他還氣得槌桌子,十分的煩躁。
好友看起來很不高興,靳剛不禁問:「怎麼,又遇到棘手的案子?」
「唉!就是那個網路犯罪集團的葛光復。」
靳剛一怔,「他不是被遣送回美國待審嗎?」
「本來是,不過……」李執忠愧疚的說:「他逃獄了。」
「什麼?!」這下子,他的臉色比好友還要難看。
「對不起!早知道就不叫你幫忙網路緝兇了,害你身陷危險,還被心愛的女人誤會。」
「當初誰也沒想到,這個智慧型犯罪集團的首腦還是個殺人狂魔……現在說這些都沒用,葛光復是什麼時候逃獄的?」靳剛理智的問道。
「大概一個月前。」
「天哪!你怎不早講?」
「我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的。他被逮捕入獄後,我們小組就結案了,如今他在美國逃獄,由當地警方另組專案處理,後來查到他已經潛逃到台灣,我才得知這個消息的。」
「看來他是針對我而來。」
「所以我才趕來通告你,還有蔚曉米可能也有危險。」李執忠擔憂的說道。
「走!立刻去蔚家。」靳剛期待已久的平靜,這下又破滅了,尤其更替曉米的安危憂慮下已。
老王開車緩緩進入後山,停在山坳的雜草堆前方,「蔚小姐,你聽!那邊好像有小孩子的哭聲。」
「快停車!」心急如焚的曉米急忙下車,趨前仔細傾聽。
至於為何老王的聽力如此之好,她已無暇細究、無心多想。
「真的!有小孩微弱的哭泣聲,很像是小陽,小陽——」她循聲朝著雜草堆走去,呼喚著小陽,「小陽,別怕,媽媽來救你。」
可是,當她看見小陽時,幾乎要昏厥過去。
因為小陽整個身體都被埋在草堆……不!是泥地裡,只露出他小小的頭顱在地面,虛弱的哭泣著。
是什麼人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付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小孩?天哪!可憐的小陽一定是嚇壞了。
曉米強迫自己要鎮定,衝上去想扒開泥土,嘴裡喊道:「小陽,你說話,快回答媽媽……老王,快來幫忙啊!」
她憑著直覺拿出手機想通知其他人,然而,她的手機猛地被一隻橫過來的手給奪去,耳邊只聽見小陽嗚咽的說——
「媽媽……伯伯壞人……」
伯伯壞人——小陽指的是?
曉米慌亂的抬頭,搶她手機的人正是老王,他一改和善神色,露出猙獰面目,還粗魯的將她拖起來。
「喂,你想幹麼?啊……」她驚惶的尖叫一聲,差點因腳步不穩而跌倒。
「閉嘴!」老王從口袋拿出繩子來,三兩下就把曉米捆綁好,扔在地上。
然後,他又在雜草堆裡取出鏟於,開始挖土,一鏟一鏟的往地上挖,那意圖很明顯,他在挖另一個更大的坑,要把曉米埋進去。
曉米幾乎不敢相信。天哪!瘦小的老王,一雙手拿著鏟子既俐落又有力,他奮力的挖坑,該不會是想把人活埋吧?
「你要綁票……要錢,可以打電話找我爸,他一定會答應的。」
唰!他用力把鏟子往地面一插,轉頭一瞪,「我不要錢!」
曉米倒抽口氣,顫聲問:「那你到底要什麼?」
他慢條斯理的又拿起鏟子開始挖上,陰森森的回答,「我要你的命!」
「你為什麼這麼殘忍?」她喘著氣,腹部又開始不舒服。
曉米下意識的掙扎,聽見他說:「蔚小姐,你就乖乖給我躺著,讓我慢慢告訴你原因。」
他邊說邊鏟地挖土,鎮定得如同在挖上種樹似的,就是那股鎮定和閒常的神情令曉米恐懼。這個人一定是慣犯,而且是智慧型的變態殺人犯。
「你不是老王?」
「我當然不是什麼老王,我叫葛光復。」他粗壯的手不曾停過,「三年前我開始做網路生意,買賣毒品、出售贓物、拍賣人體器官、偽造文憑證件,警方抓了我很久,對我都無可奈何,因為我聰明、我厲害啊!」
他原是台灣人,在十年前入籍美國,開始犯案,近年來他以網路犯罪,遊走美國、台灣及東南亞之間,他的狡猾多詐令美國政府極為頭痛。
葛光復自負的表情轉而忿恨的說:「直到去年十月,自以為睿智能幹的靳剛,協助網警破解我的網站,還循線逮捕到我兒子葛冠宏。」
「那也跟我們無關呀,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們?小孩是無辜的,求求你放他一條生路。」曉米哀求道。
同時,她的身體越來越不舒服,除了被葛光復說的話給嚇壞,更為自己和小陽的處境擔心。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小陽不能死,還沒出生的女兒也不能死,一種母愛的本能讓她叫自己要鎮定堅強。
「唉——」葛光復蹲下來,摸摸小陽的頭,「不行,靳剛不但破解我的網站,也害我兒子被逮捕他的警察殺死,我發誓要和他再次決戰,這樣我才能出一口氣,不過……我又輸了!嗚嗚……哈哈——」
他詭譎的又哭又笑,令人不寒而慄。
「靳剛果然很聰明,想到我會替我兒子報仇,而且研究我過往的犯罪模式,便來一場假結婚,讓我把目標鎖定他的新婚妻子,哼……誰知道那個女人竟是個女警。」
靳剛假結婚?!
其他細節,曉米也許聽不清楚,但是「靳剛假結婚」卻如響雷般敲擊了她的心坎,突然,她明白了。
「然後呢?」她忍不住追問。
「然後……哼!」他的表情憤怒,眸中燃燒著怒火,「媽的!我們追逐好幾個月,是我一時太大意,所以才中了他們的埋伏,被關進大牢裡;他們以為我完了?還早呢!」
這時,他把鏟子扔到一旁,曉米才發現那個坑他已經挖好了,望著那個偌大的坑,她可以感到恐懼的戰慄迅速竄起,奪去她的呼吸——他們死定了!
果然,葛光復過來緊緊攫住了她,準備把她推到坑洞裡,他得意的說:「靳剛絕對想不到,我不但成功逃獄,還堂而皇之的進入你家當司機。」
「他只是個孩子,我求求你放了他,他跟靳剛一點關係都沒有。」曉米望著虛弱的小陽,感到心痛極了。
「放了孩子?哈,我又不是笨蛋,這幾天我看他可真疼這小鬼……反正只要能叫他難過,我任何人都不會放過。你該死!你的孩子更該死!你們全都該死!」葛光復幾近瘋狂的獰笑。
「放開我……你這個魔鬼!」曉米不斷掙扎,冒著冷汗,忍著疼痛,痛苦絕望的淚水滑下她的眼角,她只能不斷的祈禱,期盼生機出現。
靳剛,你不是說會隨時陪在我身邊嗎?你不是說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就會盡力幫我?靳剛,你現在在哪兒?
沒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靳剛萬萬沒有料到,葛光復竟會大膽的從蔚家將曉米及小陽擄定,當他們來到蔚家,發現新來的司機老王也失蹤了,立刻對他的身份展開調查,確定老王就是那個殺人狂魔葛光復。
靳剛知道殺人狂魔的手段凶殘毒辣,而曉米又身懷六甲,必須爭取時間救人才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警方出動了大隊人馬將附近山區團團包圍。
但是,整個山區這麼大,要找到什麼時候呢?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靳剛的希望就一點一滴的跟著流失。難道在命運捉弄之中,他就只能無助的面對?
「唉,我太大意了,竟然引狼入室。」雖然已經報警處理了,蔚伯元心中仍充滿不安。
保母擔心的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個老王看起來人很老實,還熱心的要載小姐去找小陽,想不到其實是心懷不軌,唉!」
「等等!」靳剛怔住,聽出了一絲端倪,「你說載小姐去,他們是開車的?」
「是啊!我們想小孩子走不遠,所以走路去找,但小姐不方便走山路,老王才開車載她去找。」保母回道。
「有救了!」靳剛興奮的說:「我記得那輛車有……」
「衛星追蹤導航!」李執忠不約而同的叫道。
同時,在後山,曉米正被葛光復埋入坑洞裡。
一鏟!
一鏟!
一鏟!
他動作鎮定又享受的把泥土往她身上倒。
當靳剛趕至看見這一幕時,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全都凝住了。
他不顧員警的阻擋,一個飛身便撲向葛光復,大手捏成拳頭揮出,怒聲吼著,「你這該死的變態,居然敢把主意動到她頭上?你就只能對付女人和小孩嗎?」
直到把葛光復揍得癱在地上,手中的鏟子飛到一邊,靳剛還不肯罷手,把他整個人用力揪了起來,氣憤的一拳接著一拳,彷彿要把一切給討回來。須臾,葛光復被打得昏了過去。
員警和醫護人員立刻上前把曉米和小陽救起。
在千鈞一髮問,慶幸能及時找到他們,靳剛緊緊的將陷入昏迷的一大一小擁在懷中,一顆心仍然揪得死緊。
「曉米……」
陷入半昏迷的曉米恍惚中聽到有人叫喚她,求生的意識再度升起,終於清醒過來,「小陽……救小陽……」
「小陽沒事,你們都平安無事了。」靳剛把她交給醫護人員,抬上擔架。
一名員警拿出手銬,正準備銬住葛光復,冷不防的他突然醒來,踹開員警和手銬,接著一道刺眼銀光晃過,他手中突然出現一把槍,正朝著靳剛瞄準。
他被揍得滿嘴是鮮血,卻咧開嘴笑,大聲吼道:「你去死吧!」
「不要!」剛被安置在擔架上的曉米尖叫出聲。
所有的景象都停頓了,整個世界像是消失了一般,她驚恐的眼裡,只看見那把對著靳剛胸口的槍。
這一瞬間,她才終於明白——
不管他曾經對她做過什麼,她都無法真正的恨他,更不能失去他!天哪,她其實愛他愛得那麼深,無法承受失去他的恐懼,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她在心裡狂喊著,卻因再度昏厥而發不出聲音。
幸好,此刻員警也立即反應,就在葛光復要扣下扳機時,警方在同一時間擊斃了殺人狂魔。
這些日子以來的恐懼、驚心動魄的場面就此結束。
醫院裡,曉米因為受到驚嚇而比預產期提早一個多月生下女兒,所以寶寶必須留在保溫箱裡照顧。
靳剛一直陪著她,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鬆,因為他發覺她的手好冷,希望能讓她溫暖一些。
或許是溫暖的關懷奏效了,過了一會兒,曉米緩緩睜開了眼睛。
「靳剛,你……沒事吧?」她的聲音虛弱,看見靳剛在一旁,總算是放心了。
「我沒事,孩子們也都很好。」他以乾啞的聲音回答。
「那就好。」她看著他哽咽了,辛酸的說:「為什麼你要瞞著我做這麼危險的事,還做得那樣絕情,讓我以為你真的和別的女人結婚了?」
靳剛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低聲回應,「那時候我想……如果不幸我回不來了,那就讓你以為是我負了你,你至少能全心全意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混蛋!你……你以為自己很偉大嗎?笨蛋!笨蛋——」她很懷疑受到這樣的挫折後,還可以去哪兒尋找幸福。
「因為我感到害怕,我從來沒這麼怕過,我卻怕永遠失去你,如果能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我寧願變成笨蛋,所以——我才忍痛讓你離去。」畢竟他要對付的,是一個連警方都頭疼很久的罪犯。
當時這種恐懼讓他明白這就是愛,但這卻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因為愛而亂了、慌了。
「你!」她生氣的瞪著他。
靳剛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回道:「因為我是男人,有權利、義務保護心愛的女人。」
「真是笨男人的驕傲!」她發自內心的說:「其實,不管環境如何,也不管情況有多麼危險,我都是愛你的。」
她終於原諒他了!靳剛心情激動得差點掉眼淚,他忍住了,辛苦的用力忍住,可是胸腔卻劇烈的顫動。
「你……你不是……想哭吧?」她根本無法相信,他真的會流淚?
「沒錯,我就是想哭,我就快要掉眼淚了!」他有些惱羞,咬牙切齒道:「你沒看過男人哭嗎?告訴你,男人當然也是會掉眼淚的,你看小陽就知道,一哭起來都是驚天動地的!」
「胡說八道。」她抿嘴低笑,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
「難道你真以為我不會傷心、不會難過嗎?」
「我怎麼知道呢?靳剛,到現在我還在想,你一直把情緒掩飾得太好了,我無法分辨哪樣是真,哪樣是假,就像你根本知道小陽不是我親生的,卻還裝作不知情的照顧我,害我多麼的感動……你對我好,是真的還是假的?那時候你對我所說的話,又是真心誠意的嗎?」
聽完,他沒有回答,只用如深潭般的雙眸望著她。
她竟這樣認為以為他當初對她的好,完全是裝出來的。
「如果是假的,如果我不愛你,我怎麼會在以為一切危機解除之後,又回來找你呢?」
曉米歎息一聲,「或者你只是為了孩子才來找我?」
「當初蔚老並沒有告訴我,你身邊的小孩不是你生的,所以初見面之時,我真的誤以為你未婚生子,但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我也要孩子們。」
聽到這兒,曉米眼中又浮現淚水。她該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動?該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快樂?
「別哭。」靳剛心疼極了,吻過她的淚水,「你身子還很虛弱,不要太傷心難過了。」
曉米靠在他胸前搖著頭,淚珠滴在他的胸口,抿嘴偷笑道:「人家……不是因為難過才哭……而是因為……」太快樂了。
但她故意噘起紅唇,掩飾笑意。
「因為我不信!你一定是騙人的,你才沒有這樣愛我呢!」
「老天!」靳剛低吼一聲,低頭吻住她的櫻唇,把她吻到情迷意亂才放開她一些。然後,他滿是期盼的說:「如果你還不相信,就讓我用一生來彌補你,沒有問題了吧?」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我……我得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我是你兩個孩子的爸爸,也是你的初戀情人,又是你唯一的愛人,所以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了。」他才不會讓她考慮清楚,否則就很難搞了。
又是六月一日。
南風吹拂著,陽光燦爛的一天。
車子往老舊的住宅區駛去,在一幢小小獨立洋房停下,那是一幢白牆紅瓦,前面有花園,外牆爬滿了長春籐,像童話故事裡的房子。
這是他們的家?
明明是原來的住址,可房子全變了樣,曉米詫異的看著靳剛問:「這……是原來的那幢小平房?」
「我把房子拆了重建,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曉米……」他激動得說不下去。過去半年多的時間,兩百四十二天的煎熬與不可預知的結局,令他感到此刻格外珍貴。
「當初說這房子是你阿姨給你的,大概是騙我的吧?」她瞇眼看他,懷疑他是後來才買下的。
「呃——」被她戳破,他心虛的承認,「你真聰明,全說對了,我還是每個月匯房租給她,然後,在跟你求婚之後,才跟她買下這幢房子的。本來要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會拖到今天。」
「當初你還騙我說,有一封從加拿大寄來的搬家通知函,說得像真的一樣!」她一副要算舊帳的樣子。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天起,我們永遠在這裡同居。」他趕快拿出戒
指為她戴上。
她看著手上的戒指,璀璨發亮,此時此刻,她的心也澄清透澈。她深深的與他擁抱,心中再也沒有一絲的疑慮。
因為只有在他的懷裡,才是她的棲身之地,就像六月一日的陽光那樣溫暖、熱情、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