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氣暖了,也熱了,尉樂的愛情仍沒有結果,但熱情依舊。
在前面是更多挑戰、考驗在等著她,她每天強迫自己進廚房工作,有如走進美食迷魂陣裡。
討厭油煙?沒關系,因為有言恕!
討厭調理食物?沒關系,因為有言恕!
討厭處理生鮮肉類?沒關系,因為有言恕!
討厭要記住每道菜所需的材料?沒關系,因為有言恕!
不但如此,她還得強迫自己對做菜表現出興趣盎然的樣子,因為言恕一肚子美食誦,滿腦子做菜經,就是沒有女人這兩個字,不這樣又怎能制造和他共同的話題?
這一天,吉米生病請假,廚房裡實在忙不過來,黎主廚在百忙中吩咐道:「樂樂,去拿一尾鯽魚來煮湯,你會煮嗎?」
「會。」她很有自信的回答,因為這個她應該會,昨天她才看過吉米煮魚。
「好,你先煮魚湯,待會兒再交給我調味。」黎主廚邊炒菜邊說。
當尉樂自信滿滿的把魚處理干淨,正想放進滾沸的湯水裡,背後卻有人說道:「這魚要冷湯下鍋煮。」
尉樂回頭一看是言恕,手中拎著魚喜不自勝,心底一片歡聲沸騰:他主動和我說話耶!
言恕不懂她又傻笑干麼,「你發什麼呆,客人在等著,還不快換冷湯再煮?」
「哦,為什麼不能用熱湯煮?昨天我看見吉米也是這麼煮的。」其實她才沒興趣知道,只是想和言恕多聊幾句話而已。
「煮的魚如果很新鮮,一定要等水滾後再放入,因為魚皮受熱會緊縮,將鮮度封在魚肉裡,相反的,魚不夠新鮮,得從冷水煮起再加點姜絲去腥。」
尉樂反而迷糊了,「這魚很新鮮呀!我剛剛才從冷藏室拿出來的。」
「從冷藏室拿出來的魚早就死了,還能叫新鮮嗎?」言恕一本正經的反問她。
「那怎樣才叫做新鮮呀?」這她可不懂了。
真是沒概念!他一雙深邃的黑眸定定的看著她,回道:「煮之前還在水裡生龍活虎的游來游去,才叫做新鮮,以後要是不懂,就多問問人,不然程度只停留在認識食材,不了解食材,我一樣叫你卷鋪蓋走路。」
他又訓人了,最可惡的是他只了解食材,一點都不了解她的心,嗚……
「食譜不是死板板的處方,不能看別人這麼做自己也跟著做,要用點腦筋思考。」他又接著說,那語氣跟訓人時的嚴厲沒什麼兩樣。
「既然食譜不是死板板的處方,那麼烹飪是藝術不是科學配方,所以不應該是一件嚴肅的工作吧?」她好整以暇地問。
言恕一愣,雙手放進褲袋裡,「那又怎樣?」
「你干麼那麼嚴肅、嚴酷的要求?一點親和力都沒有。」天天繃著一張棺材臉,耍酷嗎?她在心底犯嘀咕。
她竟敢批評他?他難得肯開金口教導她,她非但不知感恩,還諸多批評?
言恕臉上的線條繃得更緊,幾乎快生氣了,「不嚴肅、不嚴酷,你怎麼學得好?你知道怎樣選新鮮的食材,再自己構思,如何處理成一道菜餚?」
「我就是不會才來這裡學的,偏偏你自恃天才過人,從不知道我們這些沒機會的人有多麼痛苦。」她心裡想的卻是沒機會親近他多麼痛苦,不由得以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她的表情被他解讀成強烈的學習欲望,一對瑩澈靈動的美目透著懇求、渴望……叫他有些無力招架。
他故意冷哼一聲,「我就怕你毅力不夠,受不了苦,教你也是白教的。」
嘿!一向不肯收學生的言恕,竟然說這樣的話,那麼反過來的話,就是願意教她嘍?這大好機會要趕緊把握!
尉樂頗有受寵若驚之感,但仍強自鎮定故意用激將法說:「哼!就怕你不會教,畢竟你沒什麼教學經驗嘛!說真的,你一定是不會教,又死愛面子才不教人。」
呵!在場眾人莫不轉頭看著他們,心想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能得到總監這個美食權威的指點,不知招來多少人的羨慕與嫉妒,她卻不知感激,還公然挑釁,不怕丟飯碗嗎?
看看總監如何把她當垃圾掃出去,不料──
「好,好得很!我教定你了!」言恕心頭怒火猛竄,憑他這個名師還怕出不了高徒嗎?既然這小妮子自找苦吃,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好呀!」尉樂笑得甜甜的,她也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他手到擒來,叫他乖乖就范。
「想當我的學生,上課前得先做好功課,從今天開始,你給我搞清楚所有食材的特質與用途,才有資格上課。」言恕心裡卻想,這小妮子一定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麼麻煩,誰叫她要招惹他、嘲笑他,這下她可要徹底付出代價了。
走出廚房之後,言恕竟感到自己一陣臉紅耳熱。拜托!他今天是怎麼了,三言兩語就被那個女人挑撥得沉不住氣,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穩重、內斂,全因她破功了!
嘔,真嘔!
更嘔的是廚房裡的人,黎主廚槌胸頓足,吉米和何平很想撞牆,他們對言恕奉若神-,無非想得到他的真傳,如今被一個初來乍到,什麼基礎都沒有的小妮子捷足先登,怎能不痛心疾首?
然而,聽聽尉樂說什麼?
「他教得一點也不好,口氣又差勁。」這話她不知強調了多少次,為何都沒人相信她呢?難道他們沒看見他的態度、沒聽見他凶巴巴的語氣?
「喂,人家可是對你另眼相看,傾囊相授到令人嫉妒的地步耶,你還嫌什麼嫌啊?」眾人嫉妒得忍不住想踹她一腳。
可不是嗎?比她優異的大有人在,她不但資質拙劣,又不用心學,哪裡值得天才廚聖親自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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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恕答應收尉樂為徒之後,她發奮圖強,遍覽美食書籍,猛K國內外食譜,連厚厚的一本《烹飪百科大辭典》也照K不誤,下了班還留在廚房練廚藝,把自己搞得灰頭上臉。
她非得加油不可,只有這樣才能與言恕更接近,如今她知道自己已經一步步逼近了。
今晚,她躲在廚房勤練基本功夫,手裡拿著一本《美食秘笈》,照著上面所敘述的方法煎蛋──
煎蛋可以單獨一個煎,兩個煎在一起,或者只煎單面,也可以兩面都煎……最大的關鍵是煎蛋口感要鮮嫩,蛋白不可太焦,而且蛋黃要完整,吃起來柔軟帶糖心,所以煎蛋的火候很重要,要注意的地方也很多。
1。如果用冷藏過的蛋,必須先讓蛋回復常溫再煎,否則容易黏鍋破碎。
2。煎鍋必須先加熱,調成中火再加少量的油,油太多蛋白易起泡口感變老。
3。如果喜歡蛋黃熟一點,不妨加蓋二十秒,使蛋黃快熟。
二十分鍾之後,尉樂棄鍋投降,「嗚……我都照著做了,為什麼蛋全糊了、全散了、全焦了?」
沒想到煎一個蛋看似簡單,卻搞得整個廚房烏煙瘴氣,滿地的蛋殼和焦蛋,最慘的是,手背還被熱油燙著了。
她拿著鍋鏟用力敲了一下,咒罵道:「媽的,你什麼興趣都沒有嗎?就只會做菜、做菜、做菜……為什麼不是喜歡養小狗小貓?至少可以談談寵物經……」
「你念念有詞做什麼?」?地背後有人問道。
「啊!總監……」她回頭猛拍胸口,結結巴巴回答,「我我我……在背、背食譜……對!背食譜啦!」
言恕經過廚房,發現裡頭又有燈光和聲音,他想起尉樂,不由自主的就走了進來,見到真是她,心裡一陣欣喜,也說不上為什麼,他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還有那雙眼眸也讓他難以忘懷,好像有千言萬語想對他說似的。
他瞄到鍋子裡焦黑的蛋,搖頭淺笑,「難道你在家都沒煮過一頓飯?」
「都有人煮呀,我干麼要煮……」糟!她說溜了嘴,隨即心虛地解釋,「我忙著打工賺錢,補貼家用嘛,哪有時間煮飯。」
「難怪你連蛋都煎不好。」顯然,他對她的說詞照單全收。
尉樂趁機說:「你教我吧!」
他看看那些蛋殼和焦蛋,實在沒信心……不,更正,是對她信心全無。
於是,他對她說:「我覺得目前要你做菜,可能太深奧了,還不行。」
「是嗎?可是我會努力學的。」她似乎沒啥自知之明,還很驕傲她這輩子難得想學做菜。
言恕不禁在心裡告訴自己,雖然她對廚藝一竅不通,但假如他能教會她,那成就感必然比教一個資優生強。
他想了想,便脫下西裝外套,解開袖扣卷起袖子,系上圍裙,「教你做菜之前,我先教會你吃吧!」
「呃?!吃?」她會啊,這還用他教?
「我的意思是,必須先了解吃、懂得品嘗食物的美味,進一步才知道如何料理。」
「你現在要做菜給我吃?什麼菜?」她驚喜地去准備砧板、刀具和鍋碗瓢盆,纖細的身子在廚房裡晃來晃去,高興得直哼歌,忘了手背被燙傷的疼痛。
他打開冰庫看了看,「吃不吃牛肉?」
「吃!」只要是他煮的她都吃。
他從冰庫拿出牛肋條,又吩咐她,「去拿些洋芒和香草來。」
「是!」她樂得向他行了個童軍禮,一蹦一跳的去拿,然後又哼著歌跳回來。
他斜眼瞪她問:「你這是什麼態度?認真點行不行?」
呿,這麼凶喔?一開始做菜他的神情就變得神聖無比,好好好,她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敢這次了。
「是,謝謝總監教我做菜,我一定會認真的學。」她立刻立正站好。
唉,瞧她那種態度,他搖搖頭,「我看你實在有夠笨,但又充滿熱誠的想增進廚藝,才破例在下班後教你兩手。」
當然,事實不是這樣的,他本來以為自己只是被她不屈不撓的精神感動,所以才格外注意她,然而近來有一股越來越管不住的躁動心緒,叫他不由自主的想接近她……
「大概是被她眼裡強烈的學習欲望所撼動……一定是!」像是要說給自己聽的,他低低的這。
「什麼?!」尉樂聽不清楚,大聲問。
言恕拉回心神,邊操作邊解釋,「現在我做這道『香草牛肉鍋』,你仔細看著我的步驟,一般人煮牛肉都習慣先切塊再烹調,但這樣會使肉汁流失在湯裡,最好的方法是先整塊肉煮,待煮好後再切塊,才能確保湯鮮肉香嫩。」
嗯,酷!
尉樂著迷的視線不是停駐在食材烹調上,而是言恕古銅色的手臂上,她想象著他擁著她、撫著她的感覺……
想著想著,她心跳加快,臉頰沾染紅雲,眼神也變得曖昧,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色情狂。
一個小時之後……
隨著鍋裡的白煙蒸騰,偌大的廚房充滿香氣,言恕道:「聞聞看,你覺得這香氣如何?」
尉樂好認真地猛吸一口氣,過了二十秒之後才回答,「很香!」
時間又過去二十秒,他很嚴肅又很有耐心的再問:「還有呢?」
「很香啊!」她重復一次,這問題剛才不是回答過了?
啊?言恕好震驚、好傷心,她果然對吃沒什麼品味,根本無法聞香知味,他又示意她看看鍋子裡的牛肉,再引導她說:「你覺得這鍋牛肉有什麼特質?」
嗯……她俯首看了半晌,很困惑的開口,「肉很大塊……很多湯汁,還有……」
廢話!他眼角抽筋,她的資質不是普通的差,唉!他為何放著許多資優生不教,卻讓她來折磨他?
言恕用夾子夾了一大塊牛肉,瞇著眼瞪住她,「我現在要把肉切成小塊,你仔、細、看、好,再告訴我看到的結果。」
「好。」她死命瞪著砧板上的牛肉,生怕錯過什麼而漏失了答案。
當他一刀切開肉塊,帶筋的肉淌出濃郁大量的湯汁,十分引人垂涎,他刻意以慢動作來切,好讓她看到「答案」,他有信心他言大廚做的美食,用看的就知道有多美味。
將所有的肉切好之後,他想她應該領會出這道美食的精髓所在了,他眼中開始升起希望,問:「說說看你對這道菜有什麼感覺?」
嗄?呃──
搞了半天,在他耐心快用完之際,尉樂終於開口,還努力做出最驚喜、最誇張的表情,「我知道,肉變小塊了。」
靠!這……這是什麼答案?言恕滿臉黑線。
她不知道答案錯在哪兒,但看見他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她趕快轉移話題,「好香,真的好香,我可以吃了嗎?」
在一陣沉默之後,他深呼吸至少三遍,心裡懷抱最後的希望,等她吃過之後,看她能吃出什麼心得,於是說道:「再去拿一些新鮮的迷迭香和鼠尾草,切碎放進鍋裡就可以吃了。」
「我這就去。」她飛快的去拿,回來時還問:「這兩種香草沒錯吧?」跟著故意舔舔嘴角,一副垂涎萬分的模樣。
他的目光正好對上她這個小動作,心頭頓時一悸,原本平靜的心緒竟泛起陣陣漣漪,怎麼那粉色的舌尖,有如嬌艷誘人的果實?
突然間,覺得她很香、很嫩、很可口……可口?!天哪!他怎麼越來越胡思亂想了?竟然,想到吃……吃她?
不!他不能放任這種情緒擴大下去,他努力地把心思拉回到「香草羊肉鍋」,主動解釋,「這道菜好吃在於把鮮嫩的牛肉慢火燉煮到熬出膠質為止,醬汁很醇厚,一層一層地綻放出濃郁的芳香。」
「哦!」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算了,搞不好她吃了都不知道哪裡好吃,說了也是白說……不知怎的,他的目光又回到她臉上。
尉樂心中陡地一揪,因為他的眼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與平常嚴厲的眼神不同,不但溫柔,而且那麼的放肆,那麼的……露骨?
望住他,她眸光閃爍,咬著水嫩的蜜唇,「你……」
老天,他一定要靠得這麼近嗎?
倏地,她眼前一暗,唇瓣乍熱,他熱情饑渴的唇覆上她,手臂攬住她的腰微微提起,迫使她用腳尖站立,好更深地吮吻她。
她的唇辦像玫瑰花瓣一樣甜美誘人,他沉醉的輾轉吸吮,跟著將舌頭探入她口中,與她糾纏。
她終於知道被他吻是什麼感覺了,他的唇像一把火,徹底地燒盡她的理智,任由他索吻,於是兩人越吻越激烈,情況也開始失控,她模糊地意識到他的唇住下移,他的手探入她衣服裡,掌握住她柔軟的胸脯。
這實在太過親密了,她很想阻止,但是他熱情的唇使她無法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終於他離開她的唇,指尖輕撫她艷紅的唇辦,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啞聲問:「跟我回家去?」
言恕對自己身體的反應大感愕然,怎麼才一個吻,他的身體就燥熱得無法控制?
「回家?你家?現在?!」雖然她很想成為他的老婆,可是……這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對,今晚陪我。」他直截了當的說,雙手緊攬著她。
「可是……跟你回家……那……好,不好……等等,我想想……」她猶豫著,怎麼辦?要不要答應他?
其實她很想跟他回家,畢竟她喜歡他呀!但是他們這樣也進展得太快了吧?至少需要一點時間培養一下感情嘛!
而且他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她?就這麼邀她回家,是因為喜歡她還是只是一時的激情?
「你說好還是不好啊?」言恕熱情的目光像熟鐵般烙著她,傭懶的嗓音充滿誘惑。
「這樣不太好……這樣好嗎?我明天還要上班,呃……你也要上班,而且我們還不熟,我……」她小手抵在他胸前,感覺到他的身子是那麼熱,簡直要燙著她。
「我喜歡你。」他傾身,充滿誘惑的輕吻她的粉頸。
「不……」她有些害怕,因為感覺到他強健的身體熱熱的抵在她身上,太可怕了,這男人讓她變得好虛弱。
「我想要你。」他傾身想再度吻住她。
「不!」她硬是推開他,終於意志堅定地說:「不行,我們還不夠了解。」
被尉樂一推,言恕失控的欲望冷靜下來。他是怎麼了?他這樣要求一個單純的女孩,是不是太過分了?
也許事情有些荒謬,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吻了她,在那一-那,他就是想吻她。
雖然拒絕了言恕,尉樂卻興奮了好久好久,因為他說喜歡她,這讓她覺得自己在戀愛了。
可是,自從那晚之後,除了上班時間,她不曾單獨見過言恕,而上班時間的他是個標准的工作狂,眼裡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這一天,又到了每周二試新菜式的時間,大伙正在討論兩道醬汁,如何加入不同的酒烹調,而呈現截然不同的風味,每個人都期盼和言恕討論,並得到他的稱贊。
言恕看向尉樂,「樂樂,你嘗嘗看,按照自己的味覺,說出兩道醬汁的差異。」
她嘗了兩種醬汁後回答,「沒什麼不同嘛,值得費勁去研究嗎?依我看不管用白酒、用香檳都一樣。」
對她而言,這兩種醬汁嘗起來味道沒什麼不同,但是她說話太坦率,引來眾人低低的訕笑聲,更用質疑的目光看著言恕,仿佛在嘲笑他收了個笨學生。
他瞥了她一眼,「酒在餐廳裡是飲料,在廚房裡既是調味料也是香料,添加在菜餚中,能烘托出各種風味來。」
「是嗎?」她再嘗一次,結果一樣,於是堅持又認真地說:「沒啥不同嘛!」
言恕臉上布滿黑線,沉聲道:「當然不同!你連酒的種類和味道都搞不清楚,胡說八道什麼?你給我去把每一種酒都搞清楚再說。」
「每一種酒?」
「對,別以為只有紅肉配紅酒,白肉配白酒,膚淺!」想當他的學生就得用功,別老是丟人現眼。
「可是……」她有些驚愕地看著眼神透著慍怒的他。
「沒有可是,要是一星期內沒通過考驗,你就滾出廚藝界。」他緩慢有力地道。
什麼?尉樂傻了,她根本不在乎廚藝界,只在乎進廚藝界有個言恕,而他卻動不動就叫她滾出廚藝界。
她知道他一工作起來很嚴肅、很認真,但對她是很溫柔的,那晚的一吻讓她樂得心花怒放,結果現在他對她比對任何人都殘忍。
「總監,一個星期怎麼夠,不如……」原本吉米要幫她求情的,但被言恕冷冷一瞪,什麼也不敢再說。
「如果覺得太難,你可以考慮放棄。」他的聲音不大,可是異常的嚴厲。
尉樂蹙起眉頭,握緊雙拳,深吸口氣倔強的回道:「一星期就一星期!」
事後,黎主廚也忍不住問:「總監,這樣會不會太嚴了點?」
言恕回道:「我已破例讓她留下來,如果不嚴一點,她怎會進步?又如何在廚藝界立足?」
「是是是,總監說的是,那以後我也會加強訓練她的。」黎主廚倏然明白了,這是為尉樂著想,她沒有底子,本來就該加倍努力,否則,即使有人罩她也難以立足。
問題是,一個有心人,一個老好人,都不懂尉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