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剛才怎麼有些呆呆的?」朱雀拉著蒼龍的手,腳上輕沾雪絮的飛奔著。
蒼龍不語。
她方纔的確有些失了神,但族群的教條使她板起了臉孔:「你少胡說!我那時發怔了?」
朱雀一笑:「方纔那就是白虎的人了吧?我看也不怎麼樣!人嘛——是長得不錯;媚姐姐,他是白虎的什麼人物,你知不知道?」
蒼龍看著朱雀一臉的天真無邪: 「不管他是誰,只要是白虎,就是咱們寒武門的世仇!今兒我們撿回一條命,就已是萬幸了,你還有心情說笑話?」
朱雀見她一臉寒氣,也不敢再吭聲;兩人一路無語,直奔凝月谷深處——瑤瑟殿;沉重的石門上,仍一色一樣的寒武封印,只見蒼龍伸出右手,掌心發出一股寒氣,石門自開。
「走吧!瑤瑟神君怕早料到我們來了!」蒼龍逕自步入洞內,朱雀打量著這石洞。
它不同於寒武門的光華耀人,洞內全無一絲光線,遠處有著熊熊火光燃燒著;走至盡頭,兩旁全是相同裝束的紫衣侍女,扶階而上,則是端坐著一名扮相華麗的女子。
「你們還是來了!」她說。
蒼龍恭敬的俯身而拜:「神君果然料事如神,只怕蒼龍擾了神君清修!」
朱雀見蒼龍行著如此大禮,只得依樣畫葫蘆——她偷偷瞄著蒼龍口中的瑤瑟神君,只見她衣著華麗,那面容,竟有幾份神似宿女。
「在你一旁的,想必就是朱雀皇女了?」瑤瑟神君冷眼看著朱雀;蒼龍點頭稱是,神君即道:「兌下坎上,言行謹慎!該自我約束一下行動才是!」
朱雀聽了,一臉的茫然,只是呆呆的看著蒼龍——今兒可是來求取解藥的,怎麼老跪著在地下聽人教訓呢?
「神君,白虎已尋至此處了,只怕族人不保!昨兒一名小女娃身中奇毒,非神君賜藥不可!蒼龍無能,只求神君——」媚兒輕俯於地,朱雀看了心裡直冒火——這是什麼神君?架子這麼大?
「解藥——我自會給你,但——蒼龍,你記著,千萬別與白虎的琅奸交手!若情非得已,只能朱雀!」瑤瑟神君冷冷的說。
蒼龍抬起頭,只見神君一臉冷漠,那莫名的寒氣似乎凍結在這石屋裡——即使燃起炬火,仍擋不住那颼颼冷風。
「為什麼?我既然繼承了族長之職,自然是由我去對付那可恨的白虎,憑什麼叫朱雀替我送死?」
瑤瑟起身,緩步走向姐妹二人,只嗅得那一股蘭花氣息,卻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紫袖,取那白玉塊瓶過來!」
蒼龍見一名年紀稍長的紫衣少女,另進了偏堂,不消多久,手上多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瓶身。
「這『木芙蓉』是由千年木芙蓉萃取而成,你拿去吧!記住我的話——千萬別與琅琊交手!」瑤瑟將那白玉塊遞予蒼龍,雖隔著瓶身,仍可隱約聞得那木芙蓉的寒洌之氣。
瑤瑟定定的看著張著大眼的朱雀,只是輕然淺笑:「有厲利巳,不犯災也;這句話,你該懂吧?」
朱雀茫茫的點了點頭,只聽見蒼龍拜了揖:「蒼龍在此謝過神君;擾了神君修行,實在罪過!在此拜別了!」
瑤瑟也不留人,只說:「紫袖,替我送過蒼龍與朱雀兩位皇女!」
待出了石洞,朱雀仍是一頭霧水,她看著蒼龍:「媚姐姐,什麼是『有厲利巳,不犯災也』,我怎麼聽不懂?」
「總之,你小心行事就對了!」寒武媚看著不解世事的緋兒:「今兒逃得了白虎的追殺,明兒可不見得就這麼幸運了!」
朱雀像是憶起什麼,張大了雙眸:「方纔那個什麼神君的,說叫你別和白虎的琅琊交手——,難不成,剛才那個男人就是琅琊?」
寒武媚逕自走著:「我怎麼知道呢?我又沒見過白虎的人!」
緋兒仍不死心的:「我瞧他一見到你,活像個呆子似的!」
媚兒停下了腳步,正色看著緋兒:「你再胡說,小心我叫宿女罰你教鞭!」
緋兒嘟著嘴,仍是喃喃自語的: 「本來就是嘛!他一看到你,似乎什麼也忘了,不然——咱們怎麼逃的?」
媚兒裝做沒聽見,但心裡卻有著一股不安——那琅琊絕非泛泛之輩;方纔那一箭,並不是取不了她的性命,而是一種試探。
她未曾見過如此氣宇軒昂的男子——即使是玄武,也缺少了那份氣勢;即使想取人性命,但那眉眼卻仍不帶一股邪氣。
媚兒真的懷疑——這樣的男人,果真是那心狠手辣,傷及無辜的白虎嗎?
姐妹倆人蓮步輕飛,躍過那白樺集密的樹叢;沒多久,只見石門前玄武那焦急的神色。
「星翼哥哥,我們回來了!」朱雀腳下一蹬,只見一個空翻,她輕輕盈盈的站立在玄武面前。
星翼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如何?見到瑤瑟神君了嗎?」
蒼龍自袖中取出了白玉塊:「快交給娃兒的母親吧!應該來得及!」
三人旋身轉入洞穴,只見石門轟然合上,而細雪此時紛紛飄落,那白樺林裡,一雙鷹眼目露凶光。
「原來——寒武門的人全躲在這石洞裡!」琅琊喃喃自語的,眼裡只有蒼龍那虛無飄渺的身影,似與眼前的白雪合而為一。
他心下一動——自己真殺得了這女子嗎?那略帶思愁的眸子,與那銀鈴似的聲音,似乎仍在眼前。
他突然瞭解——為什麼父親會付予自己這樣的責任;這一剎那,琅琊也懷疑自己能否取得蒼龍的首級了。
「有厲利巳,不犯災也——」蒼龍默念著瑤瑟神君對著朱雀說的話;她知道,朱雀向來行事莽撞,自小總是招來無妄之災;但,那也是她本性所致。
未體會過禍亂之痛,豈知流亡之苦?自朱雀有印象起,她就在這東北寒地渡過十餘個年頭,而自己卻不同。她忘不掉母親積憂成疾的死去,也無法漠視那痛失愛妻的父親頹喪的行徑——一夕之間,白髮蒼蒼,再也無心無力去扶持那寒武一門的族人。
媚兒凝視著天際一彎月牙,不禁輕歎,身後卻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還沒睡?」
她回頭一看,只見玄武那俊美的臉龐,有著一抹淡然的微笑;媚兒輕問著:「小娃兒如何了?」
「好些了,宿女診過她的脈息,已平順許多,只要再調養些時日,就可大愈了。」玄武笑著說。
玄武見著她眼裡有著悒鬱之色: 「今日見了神君,是否聽了什麼?」
媚兒看了他一眼:「緋兒沒告訴你嗎?」
「她說話總是含含糊糊的,只一味抱怨瑤瑟神君教訓她。」玄武笑看著眉心輕蹙的蒼龍,心裡一陣異樣:「發生什麼事了嗎?」
「白虎發現我們的行蹤了!」媚兒正色看著玄武:「今天,我們在白樺林裡遇見傳說中的琅琊。」
玄武聽了,心裡不禁一駭:「白虎的琅琊?」
蒼龍抬頭看著暗沉的夜色:「原以為,逃離了秋原縣,該是安然渡日之時了,沒想到,天不從人願!」
「這也未必。」玄武雙手抱胸: 「瑤瑟神君怎麼說?」
「神君賜了我一句話,」媚兒順手拈下一株紅梅:「千萬不能與琅琊交手,若情非得已,只能朱雀!」
玄武微蹙眉心:「情非得已,只能朱雀?」
媚兒冷笑著: 「我怎可以貪生怕死?再怎麼說——我已繼承了族長一職,護衛族人也是使命;何況,緋兒是我的妹妹?豈有讓她送死之理?」
玄武看著因激動而臉泛紅暈的蒼龍——她不過十七歲的年紀啊!那瘦削而贏弱的肩上,得負多大的責任?
「或許——神君她是別有所意!你又何必多心至此?」
媚兒看著他的眼睛:「方纔,我卜了一卦。」
「卦象如何?」
「坎下坎上,習坎,有孚,維心亨,行有尚;重重險難,陰虛陽實。初六,習坎,人於坎 ,大凶!」媚兒一字一句的,連眼眶也泛紅了: 「我只怕——神君預言成懺!寒武一門將亡!」
玄武未曾見過柔弱的蒼龍,他以為,她該是一如那石門外的風雪——冰顏、冷情、無動於衷;他見到今夜的她,也只是平凡不過的女子啊!
她該是被呵護在掌心的,一如朱雀般不識世愁滋味,為何這份重擔得一肩挑起呢?他心裡不禁一慟,觸手輕撫過她額前的紅梅花鈿:「只要我在的一天,我必會護你至死!絕不讓白虎輕易得逞!」
那指尖傳來的溫熱氣息,不覺使蒼龍心裡一股暖流拂過,她怔怔的看著眼前誓死護衛她的男人——但,也不過只是一瞬間;媚兒輕轉過身: 「玄武,謝謝你!夜已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玄武淡淡一笑:「你也早點歇息吧!」
媚兒點點頭,許久過後,才見他翩然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
「媚姐姐!」
媚兒唬了一跳,只見一顆老梅樹上,朱雀正「倒掛金勾」的瞅著她笑: 「大冷天的,站在雪地裡不冷嗎?」
她撫著心口:「你想嚇死人嗎?」
緋兒一個翻身,輕輕盈盈的落在蒼龍面前,只見她正色的:「方纔的情景,我全看見了。」
蒼龍細眉一挑:「你看見什麼?」
緋兒笑道:「你還裝蒜呢!星翼哥哥愛慕你,也非一朝一夕了,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你少胡說!」蒼龍臉色一凜:「這種事,豈可隨便說得的?」
緋兒微微一笑:「這麼說,我可以喜歡他了?」
媚兒訝異的看著緋兒那天真無邪的臉龐——幾時已是婷婷玉立、初嘗情愛滋味的少女了?
「情」這個字——於自己是無緣的,但對於眼前的朱雀,卻是不同啊!蒼龍輕聲淺笑:「原來……你喜歡星翼。」
朱雀縱身一躍,盤坐在寒梅樹下: 「這有何不可?」
媚兒剎那間羨慕起緋兒來——她的天真、她的浪漫、她的不做虛假。而自己,只因這樣沉重的擔子,非得無時無刻的規範著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朱雀睜著一雙無邪的眸子,看著怔怔凝視自己的蒼龍:「怎麼?我不能喜歡星翼哥哥嗎?」
蒼龍頓時驚覺了自己的失神,只是蒼惶一笑:「為什麼不可以?」
緋兒欣喜的摟著媚兒的頸項:「我還以為你會反對呢!」
蒼龍淺然一笑;她早知朱雀的心事,那自小相伴的星翼哥哥,早已不是當年那流沛街頭的小兒,而是俊逸挺拔的男子了啊!她看著朱雀那雙晶瑩的美眸,如天上新月的微笑,心底卻不知為何蕭瑟了起來。
侍兒將那雪貂披風一抖,繫上蒼龍那光滑的頸項,宿女冷眼旁觀,而緋兒支著頭,看著冷艷的媚兒。
「宿女,為什麼我,不能去?」緋兒瞪著那冰冷的陰陽官,滿腹牢騷。
蒼龍看著緋兒:「你別再為難宿女了!爹爹今兒病情加重,你得多留心著!何況,我一人去已是足夠了!」
宿女輕移蓮步至蒼龍面前,將一隻玉塊掛在她頸上:「多加小心!紫蓮玉簟位處險要,現在琅琊又發現了咱們的行跡,你可得多加留意!」
「我知道。」蒼龍媚然一笑:「這兒得請宿女多費心了。」
她一轉身,看著朱雀:「你也別惹事才好!聽著宿女與玄武哥哥的話,別自個兒私自跑出去。」
「唉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嚕嗦來著?」朱雀嘟著嘴。
蒼龍笑而不答,只起身出了房門,到了石門洞口,玄武正站在那兒,他凝視著蒼龍,只見她仍是一身素衣,唯一的裝飾,也僅是方才宿女所佩上的玉塊;蒼龍若有所思的望著玄武,一旁的宿女見了,只是冷冷的說:「該走了,否則,只怕來不及!」
「要小心!」玄武看著她那雙似水的眸子,輕聲的說。
蒼龍伸出了手,俯向石門,沉重的吱嘎聲迫使石洞投入一絲雪光,她望了玄武一眼:「好好照顧朱雀。」
他來不及說什麼,只見她一身輕盈躍上白樺林,隱沒在雪地裡;朱雀不安的看著雪地:「星翼哥哥。」
「什麼?」玄武看著一身緋紅的朱雀,她與蒼龍真有著天壤之別。
緋兒焦燥的看著白樺林:「我有著不好的感覺。」
此時細雪紛落,宿女聽了朱雀的言語,仍是一臉寒霜。
昨日,她觀了星象;媚兒主星黯然無光,忽隱忽現。
此乃不祥之兆;但,蒼龍仍是非去不可——只為了她的爹爹。紫蓮玉簟可遇而不可求,那白玉塊地勢險要,以朱雀的能力,是無法上山的。
「萬一——她遇到琅琊怎麼辦?」朱雀抖著嗓子:「星翼哥哥,姐姐會不會出事?我眼皮直跳!」
「沒事的!」玄武喃喃的說:「蒼龍不會有事的。」
「朱雀皇女,你放心吧!」宿女板著臉:「以蒼龍皇女的武功來說,已算上乘,就算白虎的琅琊,也未必能取她性命。」
緋兒帶著懷疑的眼神:「真是這樣嗎?」
宿女袖子一拂:「你別想太多了!玄武,帶朱雀皇女進去吧!」
蒼龍一襲素衫在漫天雪地裡,彷若融合為一;她輕盈有若雪花般的身段,飛躍在冰柱與白樺林間。
此去這一段路,與前些日子上瑤瑟神君的殿宇更加不同。
能否擷取到紫蓮玉簟,蒼龍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心裡的焦急,由一再的施展「龍吟雲步」的輕功中得知。
「有人!」她目光一瞟,旋即轉身沒入一旁的白樺樹叢,身子曲膝在白雪皚皚的樹枝上。
「你以為躲得過嗎?」一陣低沉的嗓音自後方傳來。
蒼龍冷笑著,身子一躍又跳至另一段枝頭:「想來白虎不過爾爾,想輕取我的性命,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琅琊看著這個白衣女子,輕功果然了得!他取出了箭:「你以為能像上次一樣好運了嗎?」
蒼龍眼神一凜,只見那金色的箭身直逼而來,她嘴角一笑,素手一伸,只見那金箭被她信手一拈,兩指一折,即成了斷箭。
琅琊見了,只是臉上含著笑,隨即一躍坐在她的面前:「不愧是寒武門的蒼龍,看來是我太低估你了。」
蒼龍雙眼直視著眼前的琅琊,果然一如朱雀所言,是天下難得一見的俊逸男子,只見他濃眉緊蹙,眼若寒星,面若秋月,那不羈的臉上,掛著一抹微笑,長髮隨意束於腦後,一身紫色綢衣,背後的金色長箭發出奪人的光芒。
而琅琊也仔細端詳著這父親口中的世仇女兒——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真不敢相信世間真有如此絕世的女子。
就像此刻的冰雪,她面龐不帶一絲笑意,白色的裝束更添了冷情,那身上僅有的玉塊,透過雪光,閃爍著一抹翠綠。
兩人互望許久,蒼龍倏然自袖中射出暗器,琅琊也非等閒之輩,他冷笑著翻過身子,即蹲伏在蒼龍面前:「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她心下一驚——他竟大膽的逼近自己面前,就算輕敵,也不致如此!只見他臉上頗有興味的看著自己,倒不像要取人性命。
媚兒身子一抽,待要離了那白樺樹,卻反被他一把攫住身子:「你還想逃?」
媚兒細眉一挑——從沒人敢如此褻瀆她的身子,這個男人竟在大白天攔腰抱住她;媚兒心中大怒,素手一揮,那輕脆的聲響印記在琅琊臉上。
他嘴角泛著冷笑:「你好大的膽子!」
琅琊手勁使力的,將她的臉扳向自己:「從沒一個女人敢這樣對我,你——是頭一個!」
媚兒眼光無所畏懼的直視他:「那又如何?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別隨隨便便碰女人的身子!」
琅琊聽了她的說辭,心裡先是一陣訝異,隨後臉上卻微微一笑,細細端詳著她絕色的面容:「給我一個教訓?」
蒼龍狐疑的看著含笑的琅琊,卻不防他俯下身子,吻住她的唇。
媚兒睜大了眼,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他身上混合著一股冷洌的霸氣,讓媚兒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不聽使喚,手上也使不出力。
過了許久,他才離了她那青澀甜美的櫻唇,雙眼直瞅著發怔的蒼龍;媚兒先是呆呆的看著那帶著狂妄笑意的琅琊,瞬間才驚覺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事。
蒼龍漲紅了臉,身子頓時一傾,琅琊卻沒方纔的好運,伸手一抓,只摘下她項上的玉塊;蒼龍躍至雪地,冷冷一笑:「你對我的羞辱,我來日必定加倍奉還給你!」
她目光一掃,那翩然的身影剎時消失在漫天的風雪裡;樹上的琅琊手裡握著那只通體翠綠的玉塊,腦海裡儘是蒼龍冷情的面容。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為何會有那樣的舉動?這未免太不像自己了;冷酷無情的白虎琅琊,是不該為任何一名女子動情的,何況——她是世仇,是欲取首級的蒼龍!
琅琊坐在樹椏上,看著蒼龍隱沒的雪地,又憶起琅奸的冷言冷語:「只怕見了蒼龍,三魂七魄全給勾了去!別說獵殺蒼龍了,可能連取回朱雀的首級都有問題!」
琅琊苦笑了。
難道,自己真被琅奸料中,殺不了傳說中那美艷冷絕的蒼龍?驀然,他冷冷一笑——若真殺不了蒼龍,那麼,取了朱雀腦袋也相同,但,他要蒼龍臣服在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