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做完了!傅萍呼口氣,揉揉有些酸累的脖子和手臂。
望著面前的文稿,她有些恍惚。
「去還是不去?〕她喃喃自問。好幾天沒見到他了,實在有點想念。
最近有個頗具水準的業餘攝影團體,聽聞塗釋天回國,迫不及待地邀請他前去上課,順便擔任他們舉辦的業餘攝影大賽評審。塗釋天原本想拒絕,卻因為會長是他高中社團的學長,不得不賣他人情。
近來,他奔波在醫院和攝影社團間,既忙著架設新網頁又要上課,傅萍怕他太過疲累,因而接下醫院簡介的文案校對一事,方便她在家作業。
微風透過窗戶吹起面前的紙張,傅萍趕緊抬手將紙張壓好,忍不住對著窗外飄過的白雲發呆。
如果去了,真見著面,她又怕自己藏不住心事……
連日來,她心頭總懸著這件事,不上不下,既問不出口,又卡在心頭難過。唉,感情竟是如此煩人!
傅萍,你真是沒用,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你強逼也無用,與其在這裡發呆胡亂猜疑,還不如去見他一面。
一旦下定決心,不到半個小時她便抵達塗家。
站在塗釋天房門前,她舉手敲了兩下,卻不見任何反應,秀眉困惑地攏起,遲疑了下,她伸手扭開門把。
「釋天?」她眨眨眼適應房內昏暗的燈光,看見沙發上高大的身軀。
原來他睡著了,才會沒聽見敲門聲。
她把資料袋放在桌上,輕手輕腳來到他面前蹲下,屏著氣息,放縱地凝視著他放鬆的睡臉。
睡夢中,他飛揚的濃眉依舊霸氣,長長的睫毛遮住深邃的黑眸;他的鼻樑挺拔,嘴唇厚薄適中,尤其抿起時特別性感誘人,很適合接吻……
真是的!傅萍用力搖搖頭,她在想什麼?居然有這麼不知羞的想法!都怪Rebecca,老是對她說些有的沒的,污染她的思想,害她成天胡思亂想。
黃昏的紅霞將窗簾映照得透明橙黃,窗戶開放,涼風塗塗吹入,傅萍盯著他的睡容,不禁又出神了。
他的睡姿沉靜安詳,黑色的髮絲凌亂地散落額頭,這睡容雖比不上孩子般天真純潔,卻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魔力,深深吸引她的目光。
她伸手替他將額際的髮絲撥開,手指順勢滑下,距離肌膚幾公厘,緩慢地隔著空氣撫摸他臉上的五官,直到發現指頭在他唇上逗留過久,小臉不禁一紅。
他睡得這麼熟,偷親一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傅萍緊張地吞口口水,雙手微微顫抖,似乎這輩子從沒這麼緊張不安過。
別緊張、別緊張,她只是想瞭解接吻的感覺,只是輕輕地親一下,就像空氣拂過嘴唇般毫無知覺,他不會發現的,所以她沒什麼好緊張的。
她邊為自己加油打氣,邊傾身向前,顫抖的紅唇終於貼上溫熱柔軟的嘴唇,他的呼吸噴上粉頰,她受驚,立刻縮回。
怦怦怦!她心跳得飛快,雙手捧著燒燙的臉頰,感覺四肢有些柔軟無力。
這、這不就是Rebecca所說的症狀嗎?
「嗯……」塗釋天突然咕噥一聲。
傅萍嚇了一跳,猶如見到貓的老鼠,身體僵硬到近乎發疼,直瞪著他始終緊閉的眼皮,許久後緊繃的神經才漸漸鬆下。
天,她真的做了!
沒想到她不但不排斥與他發生親密接觸,甚至還有點喜歡。她應該吻久一點……雖然他們接吻了,卻是不到一秒的接觸,總覺得意猶未盡……
哎呀,傅萍,你真不知羞!
可她真的喜歡塗釋天,當然也想親近他,何況剛剛的親吻……不,只是輕輕地嘴唇碰了下嘴層,就像……不小心擦到,對,沒錯,根本不算是接吻。
傅萍舔舔唇,盯著依舊沉睡的塗釋天,決定滿足好奇心。
再度探身,她的動作依舊帶點戒慎惶恐,慢慢逼近他陽剛的俊臉,她白皙的臉頰不禁飛紅。四唇緩緩相貼後,她不知所措地僵了兩秒,腦中閃過Rebecca的教導,於是舔舔唇下柔軟的唇瓣,呼吸逐漸加快,眼睛自然地閉起。
奇妙又模糊的興奮沖刷過她的感官,意識只集中在四唇相觸的地方。
她笨拙卻專注地描繪他的唇形,輕柔的碰觸有如膜拜,沒察覺另一道呼吸變得沉重。
她張開小嘴,含住他的唇瓣,神智昏懵中,感到他身體一震,接著濃郁的男子氣息襲上她口鼻,小嘴被吞沒。
「嗯……」一陣天翻地轉,她理智飛散,霸道的侵略洶湧而至,狂妄地翻攪她的唇舌與心智。
許久、許久後,傅萍喘著氣趴在一副結實的胸膛上,雙眼緊閉,似乎尚未回到現實世界。
塗釋天同樣氣息沉重,額際汗濕,下顎緊繃,顯然方纔那個吻在他身上造成的影響遠比傅萍深。
早在傅萍走近,他便悠然轉醒,沒睜開眼半是因為睡意尚未全退,半是聞到她清香的味道,捨不得睜開眼。沒想到他欲睜眼時,她居然吻了他,雖然只是輕輕一啄,卻害他差點把持不住,好不容易穩下心神,這妮子卻又來挑撥他的定力,他受到誘惑,便一頭栽進她甜蜜的氣息裡。
傅萍知道他已經醒來,卻尷尬得不敢睜開眼,耳邊不斷傳來急促的心跳聲,一聲快過一聲,配合他粗重的呼吸聲,兩種不和諧的節奏卻奇妙地緩下她的無措。
原來Rebecca沒有騙她,這吻的確都在他們身上造成某些反應。塗釋天沒拒絕她的吻,或許他對自己也是有些意思……不過Rebecca也說過,男人對送上門的女人多半不會拒絕,那……
傅萍打個冷顫,他該不會只把她當作是意外送上門的女人,跟一般女子根本毫無差異,所以在他心中也就舉無輕重吧?
不要,她不要這樣!
意隨心轉,她迅速撐起自己,顧不得身下男子愕然的表情,抬腳想跨過他強健的身軀,大腿卻摩擦到不該摩擦的地方——塗釋天悶哼一聲,大掌隨即壓住她的大腿,「不要動。」
傅萍哪裡會聽他的警告,仍然想要逃離。
「別動!」他雙臂施力,硬是將頑固的人兒壓入懷中,強制囚禁,好一會兒才自齒縫中擠出話,「別動比較安全……」
可惡!這小女人難道不知道他為了她,已經忍得痛苦煎熬,還大膽的挑撥他薄弱的自制力。
傅萍在聽見「安全」兩字後,整個人瞬間凍結,敏感的察覺到身下的異物,粉臉在下一秒爆發熱潮。
所幸這一嚇把她的理智全數嚇回籠,她明智地趴回他胸膛。
兩人相依無言,似在享受這祥和親密的氣氛。
「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開口,卻是可憐兮兮的哀求。
塗釋天微微一歎,不怎麼甘願地鬆開雙手。
見她先前偷吻,稍後溫馴的躺在他懷中,他還道傅萍終於明白他的心意,也喜歡上他,正暗自竊喜時,她卻提出這等殺風景的要求。
他如此乾脆地放手反倒讓傅萍感到一陣失落,但畢竟是自己要求的,只能默默起身,不過這回她小心不要再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小心!」他適時伸手援助沒注意到沙發高度落差而險些跌倒的佳人,手掌一旦碰觸到她的肌膚,似乎就收不回來。
「謝、謝謝。」她因他的逼近,呼吸微微不穩,抬眼恰好對上他的雙唇,粉頰嫣紅,不知是因為尷尬,還是因為想起先前那一吻。
「你……」她轉開眼,卻對上他含笑的深邃黑眸,那眼眸盛載似乎能包容她一切的溫柔,霎時她的心微微一抽,衝動地脫口:「對不起!」塗釋天唇邊的笑意消失了,黑眸裡的光亮隱退,轉為幽深無波的潭水。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他們接吻?對不起她不喜歡他?
傅萍也是一愣,對呀,她對不起什麼?對不起她喜歡他?對不起她一時情不自禁偷吻了他?
「我……」她遲疑的神態激怒了塗釋天,他神色嚴厲,頭次對她提高音量說話,「為什麼要對不起?難道你後悔這個吻,還是你後悔接吻的對象是我?」「不是的,我、我……」他惱怒失望,卻無法再對眼前驚惶的小臉說出更重的話,他乾脆鬆開手臂,還她自由。
溫暖的感覺抽離她的腰間,傅萍頓失所倚,身體晃了晃,空虛的感覺襲心。
見他起身欲走,她一緊張,迅速站起,扯住他的手臂,硬是止住他的腳步。
「不是的,你別誤會!」見他的視線射向他們交握的手,傅萍顧不得羞,小手握得更緊。
「我沒有後悔這個吻,更不後悔接吻的對象是你。我會說對不起,是因為我沒經過你同意,就、就偷偷吻你,不過我會偷親你,也是因為、因為……」
塗釋天微瞇起眼,盯著她紅透的耳朵、頸子,似乎心有所悟,原本微帶怒氣的俊臉浮現淡淡的笑容。
「是因為什麼?」他出聲催促。
傅萍雙頰更紅,看見他期待的眼神,心頭發熱,「因為我喜歡——」
「哎呀!你踩到我了。」兩人同時一愣,傅萍瞪著他詭異的表情,難以反應過來。
「噓!別擠、別吵,重點來了。」這話雖然小聲,卻依舊可以聽出是來自門外。
眼見旖旎氣氛消散,原本急切扯住他的白嫩小手也已抽離,塗釋天眼中湧現兇惡的殺意,為了錯失心愛女子的告白而勃然大怒。
他一把拉開門,果然見到梁玉、塗靜竹和塗御風三人擠成一團。
塗御風和塗靜竹先是嚇了一大跳,見塗釋天面無表情,這才感到害怕,「大、大哥……」大事不妙呀!
「釋天,呵呵……」梁玉見兒子利眼掃來,倒不怎麼害怕。她朝房內張望,看見似乎被釘住的傅萍,眼裡躍上笑意,「你們繼續說,我只是路過,呵呵……很好、很好。」塗御風和塗靜竹抖了抖,別想指望媽了!她居然還敢說什麼很好,難道她沒看見大哥臉色很不好嗎?
梁玉依舊笑得白目。「繼續、繼續,釋天,你進去,我把門關上。」
「等等……」傅萍虛弱地出聲阻止,「突然、我有事、想起,我、我走了。」
梁玉等人知道她臉皮極薄,現下她白著一張臉,話說得顛顛倒倒,也不敢挽留她。
「我送你。」塗釋天拉住她的手。
傅萍嘴唇顫了顫,輕輕地搖頭,將手抽回。「不用,我自己回去。」說完,她不看任何人,轉身就走。
靜默中,只聽見她倉皇離去的腳步聲,接著是大門合上的聲音。
塗釋天閉起眼,忍著氣不看面前三張面面相覷、無措不安的臉孔,額際隱隱抽動的青筋卻讓人看得心驚膽戰。
「你們——」
「大哥,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們。」
「兒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忍不住好奇……」
☆☆☆
「妹妹,中午吃牛肉麵好嗎?」傅佩雲問著坐在沙發上的小女兒。
愣愣出神的傅萍聽見母親的詢問後,稍嫌遲鈍地抬頭,「好。」傅佩雲走進廚房拿出菜籃,出來時經過客廳,看見又陷入沉思的傅萍,無奈的歎口氣。
這幾天妹妹都是這副模樣,沒精打彩又若有所思。果然孩子大了,就開始有心事,想當初她來到這個家時,只有四歲這麼小,如今卻……
她感歎地搖搖頭,還是去買菜吧。
傅玫走出房間,來到傅萍面前站定,視線先掃過她,再落向桌上的雜誌,對上面的內容皺眉,跟著眼睛又移回傅萍臉上。
「小萍,麻煩把電話旁的本子給我。」傅萍眨眨眼,似乎這才發現她站在身邊。
「好。」她將電話本遞給傅玫後,又坐回原位繼續發呆。
傅玫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電話也不打了,拿著本子在另一側的沙發坐下。
「小萍,化妝水借我,我的用完了。」傅楓站在二樓樓梯頂,倚著欄杆往下喊道。
突如其來的喊叫喚醒傅萍,她抬頭望向聲源,「好。」接著又恢復原先發呆的姿勢。
傅楓蹙眉,困惑的雙眼對上底下另一雙冷靜的眼睛,發出無聲的詢問。
傅玫挑眉,伸手比比桌上的雜誌,並示意她快點下來。
幾分鐘後,傅風像旋風般來到客廳,她拿起桌上的八卦雜誌,看著上面的照片大叫:「這不是那天來的混帳嗎?」
「那混帳叫塗釋天。」傅玫補充道。
傅萍輕微一震,卻沒逃過姊姊們銳利的眼睛。
傅玫和傅楓交換一記飽含深意的眼神,後者刻意念出聳動的標題:「攝影大師竟成無情郎?!國際知名攝影師塗釋天始亂終棄,搞大慶松千金陳玉婷肚子,卻不願負責?!」
傅萍臉色變得蒼白,她別過頭盯著地板,似乎想逃避些什麼。
「日前塗釋天陪伴新歡陳玉婷到自家醫院墮胎,在醫院門口被本雜誌記者發現,據可靠消息來源,陳玉婷目前在塗氏醫院工作,為塗釋天父親塗岳文手下愛將,更與院內婦產科醫生私交甚篤,因此墮胎一事將不會在院內留下任何紀錄……塗釋天攬著虛弱的陳玉婷,親暱關懷的態度足以顯示兩人感情甜蜜深厚,只可惜王子再怎麼溫柔,都無法抹煞殘害親骨肉的惡名……」傅萍表情平靜,只有緊握的拳頭和眼中的難過顯示出她的情緒,她想叫大姊別念了,卻又害怕姊姊們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呢?就因為她喜歡他嗎?還是因為他騙了她,說他沒有女朋友,實際上卻連孩子都有了?
可她應該要有自知之明,像他這麼優秀的男子,不可能會缺乏女伴的。是她自己傻,傻得相信他,傻得連對方的心意都不知道,便一頭栽了進去,害自己現在這麼難過、這麼難堪……
儘管覺得委屈,她心底隱隱約約又覺得塗釋天沒錯,畢竟八卦雜誌的可信度很低,況且即使報導真實,那又如何?塗釋天沒有義務對她說實話,他大可隱瞞他有女朋友的消息,而毋需愧疚,因為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他們會接吻是因為她主動,他被迫接受,他沒錯,錯的是她……
「哼!看不出這傢伙挺行的嘛,嘖嘖嘖!國際知名攝影大師,我還道是個痞子呢!」
傅楓對這個吃小妹豆腐的男人沒啥好感。
「你想是真的嗎?」傅玫雖對姊姊發問,眼睛卻盯著傅萍。
「當然是假的!你沒看他們態度光明正大,這男人還坦蕩蕩地看著鏡頭,擺明就在嘲笑那名蠢記者。況且哪有女人會在墮胎後,還一副濃妝艷抹樣,活像是要去勾引醫生。」傅玫盯著垂下眼睫的妹妹,雖然看不見她眼中的情緒,卻可以察覺出她幾乎鬆了一口氣,幾乎……傅玫微瞇起眼。
傅楓也察覺小妹的情緒轉換,但心裡就是嚥不下那口氣。「不過,這男人一定很花心,你瞧他那對桃花眼,還有那副皮相,不知勾引多少女人,再加上有名有錢,身邊的女人——」傅萍猛然站起,打斷傅楓的話。「我去洗衣服。」目送她離去後,傅玫慢條斯理道:「衣服媽已經洗好了。」
傅楓則是懶洋洋地坐進沙發,沒好氣地踢開桌上的雜誌,「死男人,害小萍怪裡怪氣!」傅玫不置可否,雖然她心裡對這個小萍喜歡的男人評價也不怎麼高。
「喂,怎麼辦?」傅玫看她一眼,慢慢地說:「打電話給傅昱桓。」
濕答答的陰雨天,如同塗釋天臉上陰鬱的表情,沉重得讓人看了心煩。
「我說塗大師,你就不要再一臉屎樣,天氣都給你嚇哭了。」
塗釋天沒好氣地瞪了眼好友,甩都不甩他。
「冤有頭債有主,你對我擺臉色也於事無補。」塗釋天依舊沉默,但臉色明顯更臭了。近來傅萍躲他一事,已讓他心煩氣躁,回家還要遭受母親和妹妹炮轟,更讓他心情郁卒。
鄭安邦雖瞭解他煩悶的心情,卻忍不住要落井下石。「誰教你墮胎墮得轟轟烈烈,這種事本來就要秘密進行!」
「閉嘴!」塗釋天火大地踹他一腳,無情地瞪著他齜牙咧嘴的表情,「你明知道那是假的!」
「我是呀!」鄭安邦苦笑,「但傅萍不知道。」
塗釋天臉頰略略抽動,有種嗜血的衝動,對象是那名不負責任的記者。原本他與傅萍的關係稍有進展,那篇報導卻害他前功盡棄。
傅萍絕對百分之百已經誤會了,因為連著幾天,下班時刻他接不到她,打手機又總是沒開機、或是無人接聽,害得他心急如焚,卻苦無佳人消息。
他相信如果他再見不到傅萍,他會死!
鄭安邦同情地看著好友,可憐的戀愛中男人。
「別這麼沮喪,今天是風華的場,她一定會來,你見到她時,再好好和她解釋。」廢話!塗釋天投給他一記白眼,不然他幹嘛一早來堵人。
鄭安邦聳聳肩,對他的無禮視而不見,誰教單戀的男人比較蠢。「她來了我再通知你。」
傅萍跨出公司的廂型車,手裡提著兩大箱衣物,她看著天空陰雨綿綿,感覺心情也有些沉重。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遇見他?避了這麼多天,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小萍。」Rebecca高興地喊著她。
「咦,那不是你表哥嗎?」她最喜歡傅昱桓了,因為每次他來,就會有好吃的點心。
「桓哥?」傅萍驚喜地睜大眼,提著沉重的行李箱跑向傅昱恆。
「跑慢點,小心地板滑。」傅昱恆笑著提醒她。「這麼高興見到我?」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到台中出差嗎?」傅萍興奮的雙眼亮晶晶的。
「提早回來。」傅昱恆沒有說其實是兩個女暴君要他過來看看。「我買了你最喜歡的大甲酥餅。」
「桓哥人真好!」傅萍笑瞇了眼,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接過表哥的心意。
扶月的工作人員或多或少都對門口這一對男女投以異樣眼光,只有風華的人員不以為奇。傅昱桓是傅萍唯一親近的男性,在風華早已不是什麼大消息。
傅昱桓打量眼下有明顯青影的小表妹,伸手揉揉她的頭頂,「最近沒睡好?有心事嗎?」她笑容稍稍斂起,隨即裝出輕鬆語氣,「才沒有,你也知道睡不好、愛作夢是我的老毛病。」
「去看過醫生了嗎?」她不安的表情沒逃過傅昱桓眼睛,但他也不點明。
「嗯……最近比較忙……」她心虛地垂下眼睫。
「下班後我載你過去。」「不用了。」傅萍急著搖搖頭,「我有空再自己去。」她暫時還不想看見塗靜竹,害怕她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好吧,不勉強你。」他提起地上的兩箱衣物,略略皺起眉,「這麼重你一個人提?」
「我自己可以……啊——」她踩到地上的一攤水漬,腳下一滑!
「小心!」傅昱桓緊張地拋下箱子,及時摟住她。
「呼,好險!」傅萍站直身體,慶幸地吐吐舌。
「好險個頭,這麼莽撞,跌倒就等著回家給人罵。」兩人交換一眼,對於會罵的人他們皆心知肚明,不禁同時笑出聲。
傅昱桓及時解救佳人的英雄作為,落在走出休息室的塗釋天眼裡,卻有另一番解釋。
他看著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兩人,鐵青的臉色叫人不寒而慄。
明顯感受到一股殺氣,傅昱桓的視線越過傅萍看向她後方挺拔出眾的男子,發現陌生男子眼中明顯的嫉妒和憤怒,當下心中有了底。
看來他就是最近讓傅家不得安寧的男主角了。
傅昱桓玩心一起,伸手摟住傅萍,朝那名男子露出淡淡挑釁的微笑,滿意地發現對方臉色更加晦暗陰霾,眼底的怒火隱隱跳動。
「桓哥?」傅萍察覺表哥笑得奇怪,又聽見背後傳來摔門聲,好奇地欲掉頭,卻被傅昱桓阻止。
「這些箱子要搬到哪裡?」傅萍不疑有他,注意力再度回到他身上。
「隔壁的房間,我帶你去。」傅昱桓走在她身後,瞥了緊閉的房門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不錯的男人,況且會吃醋是好現象!
☆☆☆Rebecca吃著傅萍切好放入盤子裡的酥餅,配著上好的綠茶,心滿意足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小萍,你泡茶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傅萍微微一笑,「還不是被你磨的。」
Rebecca眨眨眼,絲毫沒有愧疚的感覺。
「你有分給邦哥嗎?」她掃視棚內一圈,狀似無意地提起。
「還沒……」傅萍頓了頓,「你可不可以幫我拿去給他?」
「可以,可是我不想。」
「為什麼?」傅萍詫異,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我懶呀,不想動!」
「懶惰鬼。」傅萍無奈地輕斥。
「沒錯,我就是懶惰鬼,所以你只好自己拿去羅!」傅萍沒應聲,神情猶豫。
Rebecca不著痕跡的打量她,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精光。「你就拿到他的休息室放著,反正他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休息室沒人嗎?」傅萍問得心虛。
「沒人,我剛才進去找邦哥,根本沒看到半個人影。」
「喔……」傅萍鬆了口氣,但似乎又有些悵然。「那我拿去好了。」
Rebecca笑著目送傅萍離去,一雙美眸裡藏著明顯的算計。
她望向甫踏入房間的男子,邀功地笑著,「如何,我演技不錯吧?」鄭安邦笑笑,「我可以推薦你進演藝圈。」
「才不要!」Rebecca斜睨著他,「為了幫你拜把追女朋友,我連欺騙好朋友這種狼心狗肺的事都做了,你竟然這麼沒誠意。」
他咧嘴一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這功勞你只好向塗大師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