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魍魎姬大人,你要不要吸食點其他動物的血啊?」土地朝那在床上緊縮不住的火紅身影緩緩開口。
他真是怕她承受不住陰氣的吞噬將他們也一口給吃了。
山神也急忙點頭,他願意奉獻出他養了多年的鴿子。
痛,全身的力量似乎已經全部被抽乾了,只有那股在身體裡不停竄來竄去的氣流翻絞著她所有的感官,好像要將她全部扭曲、全部撕裂一般,腦中不停地作響著,疼痛得讓她想去撞牆,這樣或許能稍微減輕一點她的痛苦。
而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心裡剩下的……剩下的惟有他。可是他不在了,她讓他離開了她的身邊。「啊!」那揪心的疼痛混合著全身抑制不住的扭曲,她驀然大叫出來。救救她啊……血……只有血才能稍微緩和她的痛苦……可是不行,她不能再去吸食人血了……即便是為了他……「把這個給吃下去,你會好一點兒的。」
什麼聲音?似乎很熟悉……
一顆冰瑩的丹丸出現在她已經渾濁的眼前,這……這是冰玉散?忍住那撕裂她所有神志的巨痛,她緩緩抬頭看向遞給她丹藥的人。果……果然是她。
「哼,看什麼看,」姜肜嗤聲,「這是真正的冰玉散,服食了對你沒壞處。反正你這樣下去也只有死的份,不如相信我試試看。」聽著那諷刺的笑聲,漣水緩緩將那顆冰玉散含在嘴裡。她不想這麼快死,他還沒有揭開她的蓋頭,她不能死……那冰涼的感覺驀然蔓延向她的週身,那裂她心魂的痛苦慢慢地淺了下去,神志逐漸恢復……「怎麼樣,感覺好多了吧?」姜肜看著臉色已經不如之前那般駭人的漣水,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平復住心中微微翻騰的氣流,漣水這才定下心神看向坐在一旁竹椅上的姜肜,卻在瞟到門旁攤倒的兩個身影時愕然一愣,「你把他們怎麼了?」
窺了一眼倒在門旁昏迷不醒的山神和土地,姜肜嗤聲一哼:「放心,他們沒死。我不是妖孽,沒有吃人吃神的習慣,只不過讓他們暫時不會醒來罷了。」
微微放下心,漣水才正視那嬌蠻的女子,「你究竟想怎麼樣?」
「你認為我想怎麼樣呢?」姜肜的雙眸閃過一絲異樣。
「若你想分開我和赤,那永遠都不可能。只要他願意和我待一天,那我便一天都不會離開他。」漣水堅定地開口。
氣恨恨地看著漣水的面容,姜肜才大聲開口:「住口!你這個妖女究竟知道不知道你會給赤松哥哥帶來多大的麻煩?!你別忘記你也曾經是天界司水的女神,可你不過是與妖魔結拜便給打下了萬劫深淵,你想想若赤松哥哥和今生為妖的你相守下去,那他究竟會變成什麼樣?」看著漣水微微泛白的面容,姜肜才接著說道:「你為司水女神的時候本來就是赤松哥哥將你打下那深淵之中,永生永世都難以翻身。你看看你們那個時候原本就是天界一對人人艷羨的夫妻,赤松哥哥都會狠下心將你給封印住,那你這世為妖,赤松哥哥又豈會對你有幾分憐憫,到了最後說不定依舊會讓你回到那黑暗中去,再難以回到塵世。」
「不,我已經知道千年前他將我封印住必然另有隱情。」漣水赫然開口。
「隱情?」姜肜皺眉,卻緩緩笑道:「對,這裡面確實另有隱情。你想不想知道,若你想聽我不妨告訴你,讓你看看你究竟是如何愧對赤松哥哥的。」
「不!我從來都沒有愧對於他!」漣水惶惶搖頭,千年前將她封印住的是他,她又怎麼可能會愧對於他呢?
「哼,你們天界的夫妻緣分都是被你親手拆開的。」
漣水愕然一愣,被她拆開?
絲毫沒有理會漣水脆弱的目光,姜肜緩緩開口:「本來天界已經下了諭旨,不可以再說你姬水與赤松子之事,但是我就是不能見到你馬上就要害死赤松哥哥都還不做聲。你好生聽著,還記得你千年前與蚩尤義結金蘭之事吧。哼,就在蚩尤與黃帝大戰的時候,本來順應天命就應該蚩尤戰敗,可你卻暗地裡將赤松哥哥下屬的風伯、雨師喚下凡去,助蚩尤大戰,,你以為你當時為什麼那麼輕鬆便將風伯、雨師喚下,其實赤松哥哥那個時候早已經知道,只是沒有上告天庭,就是如此才讓那場涿鹿之戰又被拖延了好些日子,甚至連九天玄女和軒轅魃也下凡來助黃帝大戰,以致於那戰役如此艱辛,甚至差點釀成滅世的大禍。人類無辜的死傷根本難以數計,所以蚩尤戰敗之後本應屈服於黃帝之下,卻因為事情太過嚴峻,為了人界不再有此災難,才將他分解四地,讓他的靈魂永遠都不能聚合。」
漣水驀然愣住,大哥靈魂分散四處難道都是因為她……
「而你姬水女神也就算是涿鹿之戰的真正元兇!」
「不!我只是想幫大哥而已,我並沒有害他的意思。」漣水慌然搖首,她真的不知道這樣居然害了大哥。
「哼,你的腦袋裡只有你的大哥。你可想過赤松哥哥因為放縱你將風伯、雨師喚下凡界的後果?」
「他、他怎麼了?」她緊張地盯住姜肜憎恨著她的眼光。
「他會怎麼樣都是因為你!你本就違逆了天條,照理說你應該三魂七魄全散,永遠在三界中化為塵埃。可赤松哥哥向各位尊神求情,甚至連佛主菩薩都未曾放過,所有上天才給了你一個機會,讓你永生永世沉溺在黑暗的萬劫深淵之中,除非天地異變,不然你休想出來。而赤松哥哥也必須為放縱你的後果受到懲罰,他的懲罰就是消除所有與你有關的記憶。」
淚水茫然落下,難道那千年來她恨的、怨的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這可是大帝親自懲罰下來的,赤松哥哥他只要是一遇上與你有關的事便會違背上天的命令,所以即使他是至高無上的尊者也必須如此。而當他被消除了所有的記憶之後,所派遣的第一個任務是什麼你知道嗎?」姜肜朝漣水陰沉地一笑。
她茫然地搖搖頭,她已經不知道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這一切都讓她茫然無措……
「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將你姬水女神給封印在萬劫深淵之中。」
她驀然無力地躺靠在床上,難怪……難怪他當時的聲音是那麼無情無心,因為他早已經被大帝消除了所有與她有關的記憶,可是他卻依舊不自覺地記得他們生活的點點滴滴……
止不住的淚水不停地滑落。可笑啊,她恨了這麼多年,怨了這麼多年,那一直積壓在心裡的仇恨居然都是因為自己的性子造成的,甚至連大哥四處分散的魂魄都是因為她……可笑啊可笑。
看著那顛笑不已的漣水,姜肜不禁皺眉,「你現在知道你自己有多愧對赤松哥哥了吧?而你如今化作吸食人血的妖魔都還要糾纏著他不放,難道你真要他遭受到比你更為嚴厲的天譴你才開心嗎?!」
是啊,她若繼續與他相守下去,等待他的必定會是天界嚴厲的處罰……
「不用你說了,我知道該怎麼辦。」漣水拂干滿臉的淚水,緩緩看向姜肜,「我會離開他的。」
得逞地揚起紅唇,姜肜才繼續開口:「放心,我知道你承受不了陰氣的吞噬,為免你吸食人血再被赤松哥哥發現,所以我特地給你準備了一粒丹藥,它可以保你今生不會再受那氣脈混亂之苦,只是有個小小的副作用……」「不用說了。」漣水一門打斷姜肜的話,「拿給我吧。」朝姜肜伸出手,即便是現在立刻死去,她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了,畢竟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為她而造成的……
微微一笑,姜肜才將—顆火紅的藥丸遞給她,「喏,就是這個。你吃下之後依然會保留你的法力,直到你老弱病死的那一天……」
沒有留心姜肜隱含的話意,漣水捻起那丹藥便吃進嘴裡,她已經……沒有遺憾了……
這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屋子裡不停地走來走去,沉重的腳步聲和木杖敲打的聲音簡直可以媲美天上的雷鳴閃心。
「這下可怎麼辦啊,大哥?」山神忍不住張著無措的大眼看向已經不知道轉了第幾個圈的土地。
「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啊!」土地又是一木杖敲到山神的頭頂上,能把他打得矮上幾公分就好了。
「可要是再這麼下去,我們一定會完蛋的。」瞅了一眼已經空曠無人的床榻,山神第一次希望那屬於他的竹床上能躺臥著一個人。
撫了撫自己長白的鬍鬚,土地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他和山神兩個還清醒地站在屋門口,結果不到一會兒就沒了記憶,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原本痛苦不堪地臥在床上的魍魎姬居然就這麼消失不見了。她病得那麼重,怎麼可能還會有力氣跑出去啊!突然,一隻大手按在他的肩上,「哇!」完了,尊神回來了!
被他的驚聲尖叫給嚇得退了一步,山神才咧咧開口:「大哥,你怎麼啦?」看著那黝黑的臉龐擔心地望著他,土地這才急急揮手,「去去去,你嚇我做什麼。」撓撓頭頂,山神撇了撇嘴角,他只不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嘛,有那麼嚴重嗎?「那個大哥,你說魍魎姬會不會下山去找人血了啊?」雖然很怕尊神回來,但是他還是好慶幸自己沒有被魍魎姬給吃了。土地搖搖頭,「不可能,她要是有體力下山那就怪了。」他已經把整個埒崖山都搜查遍了,根本就沒有一個影子。「要是她病好了呢?」山神再次發問。
「不可能!」土地使勁敲了敲山神的笨腦袋,「那陰氣怎麼可能會自動消失,她需要的是陽氣來維持她的生命,沒有陽氣她不可能會好,除非……」「除非什麼?」
「除非她把你我二人給吸食了,用仙氣來替代陽氣,就像是冰玉散那般,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會好。」土地點點頭,只有這種途徑魍魎姬才會好起來。
「還好她沒吃我們。」山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是她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吧?」
沒錯,他也正在疑惑這一點。土地剛想開口,打開的房門便讓他立即目瞪在了那裡。
「漣水!我回來了,冰玉散我拿回來了!」弘嵩急忙奔進竹屋,但是那空曠無一物的床榻上卻沒有半個身影。
「尊、尊者。」土地首先發言。早死晚死都一樣要死,他不如現在自己招供了好,省得待會兒還要被「嚴刑逼供」。
緩緩地轉過頭去,弘嵩雙眸含著一絲陰沉看向那躲在門後的山神和土地,「她到哪裡去了?」
「呃,那個你聽我慢慢給你說……」
「她究竟到哪裡去了?!」驀然怒吼。
看著弘嵩慢慢朝他們走過來,土地急忙開口:「是、是這樣的,我們本來一直都在屋子裡守著魍魎姬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昏迷不醒,直到我們清醒了之後就發現魍魎姬大人她不見了。」匆匆把話說完,就發現那身影已經走到他們的面前了。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好好守著她?」他半瞇著雙眸。
微微點頭,兩人又愕然地急急搖搖頭,「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我們當然是好好地守著她,但是我們真的是莫名其妙地就暈倒了,你知道我們兩個行戀床癖的,沒有床怎麼可能會睡死呢!」
「那你們怎麼沒有去找她?」他皺緊了雙眉。
「怎麼沒有去找,我和山神已經把整個埒崖山都搜尋完了也找不出她的蹤跡,當然這也就是說魍魎姬已經不在埒崖山上了。」土地緊挨著山神厚壯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在埒崖山?不可能的,她那麼虛弱的身子根本不可能走遠的。」他低聲喃道。
「是啊。」土地瞧了瞧弘嵩一臉的失神,「我覺得這裡面有古怪,尊者你不覺得嗎?」
古怪?
弘嵩微微合眼。的確是有點奇怪,當他獨自去蓬萊島找東王公之時,東王公只是交於他冰玉散叫他快快回去,並未回答他是姜肜放在這裡的,而姜肜又豈會這麼容易就把冰玉散交還給他……
現在回來,漣水又消失不見,山神、土地又莫名其妙地全部暈倒……
原來……
他完全明白了!
山神和土地囁嚅開口:「尊者……」 看了看山神和土地,弘嵩逕自走出屋外,「好好替我看著這下界凡事,我現在要到西王母那裡去。」他一定要將姜肜捉住,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西王母?山神和土地互瞪一眼,這事越鬧越大了……
看著眼前攔住他去路的天兵,弘嵩沉下雙眸,「為何我不能進南天門?」
「我們也只是遵從諭旨,煩請赤松子尊者不要為難我們這等小神。」兩個手握兵刀的神將恭聲開口。
「若我必須進呢?」手中一揚,—把赤紅色的七寸寶劍便出現在弘嵩的手中。
兩個神將驀然一愣,「尊神可不要做出後悔之事啊!」
「那就放我進去!」他握住劍柄微微扭動,只見那兩個神將立即握緊兵器擋住那狂暴的風漩。
「尊神若再是如此,休怪我等不客氣了。」兩個神將長刀豎立,驀然朝弘嵩攻了過去。
弘嵩半瞇雙眸,舉劍便迎了上去。紅色的光波劍氣凡是觸及到的地方無不翻起一陣雲海;讓南天門也微微晃動起來。
「嘔!」被打得嘔血的兩個神將驚恐地看著弘嵩舉劍步近,「尊者切莫做後悔之事。」
這時,一陣渾厚的嗓音在雲邊響起,兩個弱小神將立刻揚起笑容,出聲喚道:「增長天王!」弘嵩目視著那由雲端直下的男子:濃眉大眼,金披鎧甲,頭豎武士髮髻,右手掌著一口青光寶劍。「尊者,我們好久不見。」增長天王魔禮青揚起濃眉朝弘嵩爽朗一笑。
「增長天王。」弘嵩微微點頭,「我有要事想要速過南天門。」
「天王,他……」兩個小將剛要開口,魔禮青便輕輕揮手。
「尊者,我也不想將你攔在南天門外,只是我們必須遵守諭旨。既然告知了我們不能讓尊者越過這南天門,那我就必須守在這裡,不能讓尊者跨入半步。」手中的赤紅寶劍微微閃爍,弘嵩道:「你認為你攔得住我?」
魔禮青大笑一聲,「這攔得住與攔不住也必須是我見識了之後再說,我也想看看究竟是我的青光寶劍厲害,還是尊者的赤炎寶劍略勝—籌。」兩人驀然舉起手中的長劍朝對方攻去,青色的波光與紅色的劍氣映亮了整個南天門,那滾滾的雲煙浮浮沉沉,南天門更是晃動得厲害。微微避開那險及腰側的青色劍波,弘嵩單手橫劃一揮,便見那烈焰直直朝魔禮青掃了去。「不愧是天界的尊者,果然厲害。」沒有避處的魔禮青只得硬用寶劍接下那焚燒的烈焰。「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他必須到西王母那裡把姜肜給捉住,好問出漣水的下落。
「好!」魔禮青大吼一聲,身子直躥雲霄,隨即便見他如同那俯身的雲雀一般筆直朝弘嵩擊了下去。
整個青色的光芒由上至下牢牢將弘嵩緊緊地包圍住,眼見就要將他擊倒。卻見弘嵩雙眸半瞇,手中火紅的赤炎便漸漸浮出一條火龍直直劃破那青色波光,朝魔禮青射了過去。
「啊!」來不及避閃開這火龍的烈焰,魔禮青驀然從空中被擊倒在地,感受到胸前的刺痛,魔禮青顫巍巍地站起身子,「尊者果真好功夫,魔禮青承敗了。」
「放我過去。」手中的赤炎依舊閃著火光。
「好,尊者請過。」魔禮青側身讓開一條道路。
「天王!」兩個小將被嚇得驚愕在一旁。
「閉嘴。」魔禮青大吼一聲,才又哈哈一笑,「其實剛才我回來就是應西王母的允許讓尊者前去瑤池。只是看著你們剛才動手打得歡快,所以才一時手癢,還望尊者莫見怪啊。」
兩個神將這才呼出一口氣,他們還以為天王果真要違抗諭旨行事呢。
看了魔禮青一眼,弘嵩才微微點頭,縱身躍進南天門。
瑤池七彩祥雲浮移飄散,遍聽四周仙鶴鳴啼,自由翱翔於藍天白雲之間。
無視於眼前鳥語花香、雲興霞蔚之景,弘嵩拂開衣擺便要端端直人,卻被來人擋住去路一—又是來阻撓他的嗎? 他雙眸半瞇,「讓開。」
一個梳著雙環髻發的小仙女似乎被弘嵩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隨即又忙忙福身,「我是奉西王母之命,帶領尊者進入瑤池的。」瑤池並非其他仙境,若是沒有西王母的允許任何的男性都不能進入。他微微頷首,「麻煩帶路。」
「請隨我來。」小仙女這才轉身走進閣廊,朝前方領路去了。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大殿,小仙女才轉頭看向弘嵩,「尊者,前方便是西王母所在處,你逕自進去即可。」然後便恭立在旁,不再步入。
弘嵩立即朝大殿走了進上,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姜肜,「赤松子見過王母娘娘。」看向殿堂高坐的婦人,弘嵩輕輕躬身。「尊者。」一個和藹的聲音在弘嵩的耳邊響起。
「東王公。」弘嵩看著眼前出現的神農,不禁皺緊雙眉,他怎麼會在這裡?東王公微微含笑,「尊者無須多疑,我也是奉西王母之命前來瑤池的。」「不錯,是我將東王公宣來此地的。」透過那殿堂高處的層層簾帳,那柔和的嗓音緩緩溢出。
「王母娘娘,東王公,我今次前來是為了找到姜肜,還希望你們能將她交給在下。」弘嵩面色陰晦。
東王公僅是撫鬚含笑並不開口,而西王母則端坐著身子看向殿下的弘嵩,「赤松子,你為何要找姜肜仙子?」
微微一頓,弘嵩才緩緩開口:「因為我要找她問清楚一個人的下落。」漣水,現在究竟如何……
「是何人下落?」那穩定人心的嗓音繼續開口。
「是……」弘嵩雙目微合,「是下界妖魔魍魎姬!」
東王公與西王母不僅相視一笑,「尊者可是要將那魍魎姬伏法?」
「不!」弘嵩驀然抬頭,定定開口:「她是我的娘子。」
「大膽!」西王母的聲音微微一喝,「你可知這魍魎姬乃是黑暗深淵中的妖魔,借由人界的惡念才來到世間。她本身就是為了逆天而存在,不僅吸食人血,而且還復醒了更多的妖魔來重建九黎族!」
「知道。」弘嵩看向西王母,「可她依舊是我的娘子。
她吸食人血我可以將冰玉散給她服用,她復醒妖魔我亦可再將他們伏法。只求王母娘娘將姜肜仙子交出,好讓我問出魍魎姬的下落,讓她回到我的身邊而不再下界作亂。」
「神妖不可結合。赤松子,你早已觸犯天條,如今怎麼還是如此執迷不悟?若非當時你與這魍魎姬成親之時發生災禍,你現在早已天劫難逃。本尊勸你還是快快清醒,下界將其他亂世妖魔伏法便是。」
「不!即使天劫難逃,我也心甘情願,請王母娘娘將姜肜仙子交出來!」
「你果真要逆天而行?」聲音微沉。
「甘願受盡天譴。」弘嵩雙眸堅定。
「哈哈哈哈……」東王公大笑出聲,「王母娘娘,這赤松子果真是個癡情種子,即使這千萬年小亦都不曾變過啊。」他轉頭看向弘嵩,「赤松子,在下小女多有得罪,但是她也因為觸犯天條如今受困於天牢之中。」看著弘嵩臉色一沉,東王公繼續道:「你也別想去問她那魍魎姬的下落,因為她確實也不知道。」
弘嵩愕然一愣,「不可能!她不可能不知道的!」不會的!連她都不知道,那漣水現在究竟在何處?東王公僅是搖頭輕笑。
看著那殿堂下混混噩噩的赤松子,西王母不禁輕輕開口:「赤松子,你還是下界伏妖去吧。這世間因果循環,無始無終,因因緣緣,不熄個滅。若你與那魍魎姬果真有夫妻情緣,那必定會找到她的。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