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安以樂適應了新的生活,她回到學校上課,繼續修藝術繪畫課程。她的眼睛還是看不見,為此,她改修了一門雕塑課,學習捏造各類物品以及人像。
在一次作業製作時,她憑記憶塑出一尊人頭,剛稜的臉,凌厲的五官,當作品完成時,她的同學與老師都吃驚地問她:「這是誰?好帥啊!這是你自己想像出來的人嗎?做得真棒啊!」
帥嗎?她不知道自己捏出的人像長得如何,就像她一直都在黑暗中想像雷掣的模樣,但聽到大家的話,她萌生了一股強烈的慾望。
她想看!好想看他!想看看自己捏塑出來的雷掣是河長相!
然後,就像奇跡似的,她在一夜夢中與雷掣相擁之後,一醒來就看見璀璨的陽光隔著窗簾灑進窗欞,照映在那尊得到「 A+」的作品上。
她杵了近十分鐘才相信這一切不是夢幻,眨眨眼適應了睽違已久的光線,她興奮地跳了起來大喊:「我看得見了!看得見了!看得見了!」
叫嚷了許久,她才奔到那尊塑像前面,蹲下身,伸手摸著那張只記憶在手指觸感中的臉孔。
這就是雷掣嗎?
她屏息地看著心愛的人,被那栩栩如生的臉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他原來是這麼的俊!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是個粗魯又難看的男人哩,老是冷冷的,連說句話都會利得割傷別人的心。誰知道,他居然會有一張磁力十足的臉孔…
看了許久許久,她激動不已地捧著塑像,輕輕地在塑像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我的眼睛看得見了,你會來找我嗎?雷掣…」
人像沒有回答,一如雷掣本人的冷漠。
安以樂閉起眼睛,倒在床上痛哭失聲。或許她再也等不到他了,在這個世界上,在她周圍,沒有人知道靈力俱樂部的事,她的心事只能對自己說,讓自己反覆在思念中獨自嘗著孤獨的滋味。
眼睛看得見了,但日子還是一成不變,同學和老師替她的復明高興,她卻更憔悴了。她的心病,再也無藥可醫。
一星期後,藝術學系的學生在市區的一家藝術中心舉辦成品展示會,她的塑像也參加了這次的展覽,一展出,她的作品就贏得許多的讚賞眼光,大家對這等人頭像都很有好感,前往觀賞的人群絡繹不絕。她為了怕雕塑被損毀,每天都到藝術中心去陪著她的雷掣,那份緩卷之情連不知情的人都不禁喟然在心。
在展覽的最後一天,她照例在塑像邊守著,忽然聽見從外頭傳來一陣陣低呼,參觀的人潮慢慢地打開了一條路,她奇怪地抬起頭,盯著背著光走過來的那個人影,呼吸愈來愈急促,心臟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
雷掣冷酷的險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也難怪參觀的人會驚呼,他和那尊人像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令人意外的是他那雙冰冽的綠履,暗灰色的塑像根本顯現不出他本人眼睛的色彩。
安以樂呆掉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在心裡不斷地喊著:他來了!他來了!
雷掣沒有理會圍觀的群眾,他一身的黑衣,還是那麼的瀟灑冷峻,但是,當他與安以樂面對面時,剛硬的嘴角忽然化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他伸出雙手,靜靜地等著。
上帝啊!謝謝你!安以樂眨眨眼,把眼眶邊快樂的淚水擠掉,然後毫不遲疑地撲進他堅實的臂膀之中。
「雷掣!」她深情地喊著。
「我來接你了,以樂!」他緊緊擁住她,覺得自己這幾個月來就像個行屍走肉的大傻瓜!為什麼要浪費這些時間去尋找一個早就知道答案的題目?他愛她啊!就這麼簡單,不是嗎?
「你要我了?」她笑臉中帶著淚水。
「是的,再也不放開你。」他一直暗地裡保護著她,也發現她的眼睛復明瞭。那天躲在人群中看見她抱著他的塑像走在街上,一臉的悵然,他的情感就再也隱藏不了了。沒看過他,她竟然能將他的模樣塑得分毫不差,那份激盪深深擊中他的心扉,久久無法釋懷。
他還能放著她不管嗎?能嗎?
「我可以跟著你嗎?」
「可以,你也是靈力俱樂部的一員了。」
「為什麼?」
「因為你已經是我老婆了!」他笑著吻住她,說不出有多麼想念她的一顰一笑。
當他決定要來接安以樂時,總管只是微笑,淡淡地對另外三個人說:「嘖,怎麼俱樂部最近好像紅鸞星動哦?你們最好當心,別也像雷掣一樣,被愛神的箭射中了。」
這句話驚得雀利兒又擠命排紙牌替自己和冷觀算命,幻夜神行則絲毫不受影響地相適而笑。
雷掣對於終於認清自己的心而高興,他主動來接他的女人,不再逃避對她的愛。
安以樂閉起眼睛,心滿意足地依在他懷中。這半年多來,她經歷了許多奇怪又詭異的事,她不敢相信這段奇遇竟是以這種方式收場,也不相信她因此走進了雷掣的靈力世界,從此與他廝守。
這世界真是無奇不有!或許,在許多地方,還有更精采的事等著她去挖掘呢!她相信只要跟著雷掣,她就會發現更多新奇的事物,她期待著…。
謝謝光臨靈力俱樂部,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