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回去好好休息,要保持體力才能應付連續三場的演唱會。」石中天到體育館采班,看到一臉疲憊的項磊,不忍地說。
「沒關係,等一下把最後一段再排練一次,我就回去。」項磊伸展修長的肢體。他是累了,但身體上的疲倦他還挺得住,倒是心裡的不安一直困擾著地。俊蓉一直不願見他,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他一有空就報社、她家兩頭打電話,可是,家裡沒人接,報社說她沒去上班,讓他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媽要你今晚陪她吃個飯,不要忘了。」石中天提醒他。
項玉嵐心疼項磊太辛苦,也不敢叫他陪她,多半一個人打發時間。鍾慶衡去辦他自己的事了,鍾可霓則難得回台灣.趟,高興的到處逛街、採購,偶爾出現在項磊的排練地點,讓記者們驚艷,快樂地享受大家愛慕的眼光,以及對她和項磊關係的猜測。
項磊還是不理她,任性的可霓一句話便破壞了他和俊蓉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感情,他沒將她轟回美國已經不錯了。
石中天拍拍他,算是鼓勵,沒有久待便走了。
不久,項磊看見朱麗琪一臉驚慌地朝他走來。
「項磊!」
「什麼事?」他警覺地問。
「你把俊蓉怎麼了?」她寒著臉問他。
「俊蓉?」他詢問地揚了揚眉。
「俊蓉不見了!」
朱麗琪著急地說。
「她只是躲著我而已。」頂磊黯然地爬梳頭髮。
「她昨天來找你之後就沒回家,趙世雍說他看見你和她起爭執。他本想載她回家,可是她半途就下車了。之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俊蓉以前跑政治新聞時寫稿得罪了某些人,才被調到影劇組。我們組長要我們找她,他怕……」
朱麗琪話沒說完,項磊就覺得胃一陣抽痛。他的擔心應驗了!他常說她報導事情太堅持自己的想法和立場,不惹怒人才怪。現在,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項磊看見孟守龍向他走來,身後還有一名男子。
「項磊,我找出上次傷你的那些小混混的頭兒了。」孟守龍走到項磊面前說。
項磊不想頓地的情,只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哦?」
「我擔心他們最近又要對你下手,你要小心一點。」
項磊冷哼一聲,「憑他們,傷不了我的。」
「但他們會要詭計啊!我聽說他們還扯進一個女的要來整你,我想不出會是誰。」
「扯進什麼女的?扯再多人也整不了我……」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抓住孟守龍的手臂急問:「哪個女的?」
「我也不清楚。不過歐陽明雄是出了名的狼角色,當年我和他有過衝突,他始終記恨在心。」
「歐陽明雄?」朱麗琪驚呼。
大家全看向她。
「怎麼?」項磊緊張地問。
「我聽說俊蓉就是請問歐陽明雄之後,寫了一些不利於他的報導,害他落選,因此他派人寫黑函威脅總編,總編才不得不將使蓉調到影劇組。」
「老天!」項磊握緊拳頭,「俊蓉一定被他帶走了!他想用她當餌!」
「那怎麼辦?」朱麗琪問。
「老馬,你先去調查歐陽明雄的住處,看看有什麼消息。」孟守龍交代著老馬。
老馬應了一聲,疾步離去。
「要不要報警?」朱麗琪焦急地問。
「沒憑沒據,警察怎麼可能相信?又不能上他家搜人!」孟守龍就事論事。
「他絕不會笨到把人放在他家!」項磊冷冷地說。
「以他目前的聲望和地位,他不會親自處理這種事,一定交給他的搭檔阿狼去做。」孟守龍分析著,「先不要張揚,免得打草驚蛇。」
項磊環顧四週一圈,演唱會的事直大致已準備就緒,但他心中一點也不安穩。俊蓉現在在哪裡?歐陽明雄打算怎麼對付他們?看來只有以靜制動了,相侑在他們還未採取行動之前,他不會對俊蓉乍心麼樣才對!
★ ★ ★
孟媛媛小心地四處張望。她趁孟守龍出門後,悄悄來到上次和阿狼見面的地點。事情是她惹出來的,她得想辦法解決。她當然不是為了項磊,只是不想讓父親再為這件事傷神。於是,她找出上次和阿狼的聯絡電話,約他見面,說要親自將一百萬元支票交給他。阿狼一口答應,約在老地方等她。
那棟公寓還是那麼殘破髒亂,她躊躇了一下,手伸進皮包中再次確定從黑市高價購來的槍還在不在,然後深吸一口氣,走進公寓。
房子裡沒人。她全身緊繃的情緒才稍微緩和,一隻粗黑的大手就從身後搭上她的肩,她大吃一驚地回頭。
「誰?」
「還會有誰,當然是我。」阿狼瘦削又邪氣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錢帶來了嗎?」
「嗯。」
「拿來,」
「光說好,我要你們別再對付項磊了。」
「哇,起了菩薩心腸了?」阿狼有點意外。
她傲慢地抬高下巴。「你別管!!委託人是我,我有權撤銷這件事。」
「錢先拿出來再說。」阿狼拉下臉來。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聽說你們還抓了個人,先放人我才給錢!」雖然不知道他們抓了什麼人,但是她不想再造孽,只求盡快擺平這件事。
「臭丫頭,你以為憑你的一百萬,就能指使我們?誰吃你這一套!」他對她的話不屑一顧。
「太過分了!那你也別想得到半毛錢!」她冷冷地說。
「要拿你的錢還不容易?」說完,他衝過來就要搶她的皮包。但他手還沒有碰到皮包,額頭就被一支手槍抵住。他渾身一僵,沒料到她會帶著槍。
「別動,否則我開槍了。」她暗暗壓抑不穩的氣息。
「你不敢開槍的。」阿狼慢慢後退。
「要不要試試我的膽子?」她掣下保險栓,一臉的堅決。
「好,算你狼!你想怎麼樣?」他似乎妥協了。
「叫你的手下放人,從此別再糾纏我爸和項磊。」
「事情沒那麼單純,人是我老大抓的,現在我也沒辦法。」他推得一乾二淨。
「你老大?歐陽明雄是不是?」
「臭丫頭,你果然知道了!」他的臉變得更陰沉。
「大不了我將他的所作所為全掀開來!我就不信他還能這麼囂張!」她也不客氣地說。
「我看你沒機會了。」他突然賊賊地笑了起來。
孟媛媛搞不清楚他在笑什麼,生氣地問:「什麼意思?」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人勒住脖子,手槍也在瞬間被搶了去。
阿狼大笑,「憑你也想威脅我?」他向她身後的大漢說:「把她也帶走!她知道了不少事情。」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驚惶地問。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這個計劃多了你,更能整死孟守龍!」他大笑著走出去。
她身後的兩個大漢押著她,跟著阿狼下樓。
這棟公寓附近沒什麼住家,她有點失望,不過她還是不斷尖叫,看能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阿狼不耐地轉身,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給我閉嘴!」
孟媛媛覺得眼前金星直冒,硬是被那兩名大漢拉上車!
她不知道,她的尖叫,還是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
遠遠地,鍾慶衡辦完了事,正準備上他租來的車回飯店。
他這次回台灣的任務之一,是與「鐵星盟」台灣分航總掌洽談合併故事直。事實上,他正是美國「鐵星盟」總部的未來接班人,曾進人中情局受過嚴格的訓練。他會被選為接班人,自有一段因緣際會的奇遇,當初,項磊若沒有回國發展,那他鐵定是跟著鍾慶衝進人「鐵星盟」。
他這次回國屬於最高機密,項玉嵐和鍾可霓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尤其是項玉嵐,老以為他在混幫派,一直要他正正當當做人,她就是怕項磊跟著他意是生非,才硬將項磊送回台灣發展。他表面上和項玉嵐回台灣看朋友,事實上卻是身負重任而來。老龍頭對「鐵星盟」台灣分舵胡作非為的事早已略有所聞,這次,他被派回國,即是打算將台灣的分舵與美國合併,直屬老龍頭管轄。
他只身前來,把台灣分船的龍頭嚇了一跳。鍾慶衡三個字在「鐵星盟」或許沒多少人知道,但一提到「黑鷲」,全球各地的「鐵星盟」成員無不心驚膽跳。表面上他像個紳土,事實上,他身懷絕技,擅爆破、奇襲、偽裝,一旦執行任務便雷厲風行,像個冷面煞星。道上的人都只風聞他的奇行事跡,真正一睹他風采的根本沒幾人!像這次,他兩三下就解決了台灣分舵的事。
「鐵星盟」台灣分舵碰巧就在這楝公寓附近,慶衡辦完了事,才準備要離開,就聽見了女人的尖叫聲。他聞聲而來,瞥見不遠處三個男人挾持一名女子上了車。
「他們在幹什麼?不會是綁架女人吧?」
他感到非常好奇。事情碰上了,不管會覺得手癢,於是他將手上的煙蒂拋到一旁,悄悄地上了車,跟了過去。
台灣的路他不熟,不過,他還是很有技巧地緊跟著他們。車子在一處偏僻的山路中轉進了一條產業道路,不到五分鐘,車子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前停了下來。其中一人下車對著對講機說話,然後電動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開了進去。
慶衡遠遠就將車子熄火,停在一處草叢裡,下車步行到別墅前觀看地形。
「這些人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抓那個女的?」他喃喃地自問著。
抬頭看看天色,已近黃昏,他不介意等到天黑後再模進去看看。
過了不久,那輛車又開出來,他閃到一旁的陰影裡,確定他們離去,便脫下西裝外套,嘴角揚起一抹接受挑戰的微笑,趁著電門尚未關合,輕輕巧巧地溜了進去。
這棟別墅的主人一定是個暴發戶,整棟房子的裝漢俗麗不雅。他原以為會有多少機關防備,沒想到只是一棟普通的大宅,大概主人自恃這裡地處偏僻,不會有人任意進出吧,他有點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叼著一根煙,閒散地推開正門,走了進去。
大廳裡一個大漢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有人走進來,一轉頭,還來不及問話,就被慶衡撂倒了。他搖搖頭,繼續往樓上探去。
二樓傳來一個女人的吶喊及敲門聲。他很自然地往聲音來源走去。一扇門外站著兩個大漢,正在聊天,沒發現有人上來。
「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他們守著的門內顯然關著一個女的。
「干!你再亂叫,我們也把你衣服剝光拍照。不怕你就繼續喊!」其中一人不耐煩的城脅。
裡面果然安靜下來。慶衡躲在轉角處悠哉地吸了幾口煙,心裡數著一,人已經衝向那兩名大漢;數到二,一個迴旋踢讓其中一人躺下,左手狼狼一拳,另一個吭也沒吭就被擺平:數到三,他雙手一拍,整理好儀容了。
他笑了笑,將煙灰輕輕彈在那兩人身上,再放入嘴裡叼著,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細鏗絲,兩三下就將門打開。
孟媛媛著著突然出現的男子,驚恐地叫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小聲點!我是來救你的。」他向她走去,這才看清楚這女人長得很漂亮,只可惜太高傲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你別過來!說不定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慶衡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隨你怎麼想,反正我把那些人都撂倒了,要不要走隨便你。」說完,他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一下!你怎麼會知道我被關在這裡?」她還是不放心。這裡這麼偏僻,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要歸功於你的大嗓門!你被抓上車時,碰巧我就在那附近,想想萬一你被他們殺了,那我等於間接造孽。」他歎了一日氣。一個猜忌心重的女人!下次他會看好對像才決定是否搭救。
孟媛媛有點生氣這個人的無禮,從小到大都是她給別人臉色看,哪有人敢在她面前那麼囂張?
「那我要謝謝你了。」她話雖這樣說,口氣中可一點感激也沒有。
「不客氣。」他也不理會她話中有多少誠意,走出房間探了探。走廊上沒有人。他轉身問她:「你到底要不要走?」
她看了他一眼,不說什麼地站了起來,還不忘整理一身絲質套裝,然後跟著他走出去。
慶衡背對著她,心裡直歎著:真受不了這個女人!
他們剛要步出大門,孟媛媛突然想到好像-有一個人被抓,可能就在這棟屋子裡,她拉住慶衡的衣袖,「等等!如果我沒猜錯,還有一個人被抓來這兒。要不要救她?」她很好奇這個女人是誰。
「是誰?!」他問。
「我也不知道,只是聽他們談話時提到的。」
「我上去找找看。」
孟媛媛緊跟著他上樓。
二褸除了她被關的房間,還有四間空著的,沒上鎖,也沒有人看守。他們繞上三樓,發現有一道門處掩著,還有細微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
慶衡無聲無息地靠近,往門縫看去,發現一個男人正要非禮床上一個女人,他立刻閃了進去,空手砍昏那人,一腳踢開,猛地回頭,被床上的景象嚇住了。
郭俊蓉!他倒吸一口氣。她服裝不整地躺在床上,神智已昏迷,如果他再晚來一步,說不定她已經被……他抓起被單蓋住她的身子,心中對她會出現在這裡驚疑不走。
躲在門外的孟媛媛眼見他身手俐落的扳倒歹徒,心中佩服不已。她邁步走進房間,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女子。
「喂,你幹什麼?」
「她怎麼會在這裡?」慶衡沒聽見她的問題,兀自喃喃自語。
「你認識她?」孟媛媛仔細打量郭俊蓉。好一個清麗娟秀的女子。
慶衡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你幫她穿上衣服,我四處看看。」
「可是……我……」媛媛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已經踱開了。
抬頭看了看四周,慶衡覺得這個房間非常奇特,正對著大床的一面鏡子顯得特別詭異。他走過去敲敲鏡面,隨即明白這是一面單面鏡。他走到隔壁房間門前,轉了轉門把,被上了鎖。他又拿出一根細鐵絲,左右掏了掏,門就開了。看到裡面的裝備,他忍不住在心裡罵道:爛!
原來相鄰的兩間房中間隔著一面單面鏡,從這間房間可以清楚看到隔壁房間床上的一舉一動。他們在這間房間正對著單面鏡架設了一台攝影機,他猜想,他們一定在從事什麼下三爛的計謀,而且是針對郭俊蓉!
為什麼?她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些人?心中的疑問沒有解答,但他慶幸及時救了郭俊蓉。
「項磊,這個人情看你怎麼還!」
他搖頭走回原來的房間。孟媛媛已經幫郭俊蓉穿好了衣服,抬頭用眼光詢問他下一步要怎麼做。
「先把人帶走再說。」他一把抱起了郭俊蓉,和孟媛媛快步離開這棟別墅,上了他的車,向山下駛去。
★ ★ ★
孟守龍一回到家就感到氣氛不對。老蒙看見他回來,著急地跑到他面前。
「老爺,小姐出事了!」
「怎麼回事?」他吃驚地問著。他離開前明明要她不要出門的。
「剛剛一個男的打電話來說小姐在他們手上,要……要您拿一千萬贖人!他一知道您不在家,說等會兒還會再打來。」
「小姐什麼時候出去的?」
「您出門沒多久她也跟著出去了。」
「她有沒有說去哪裡?」
「她……她從不說她要去哪裡的。」老蒙低下頭。孟媛媛的驕傲,孟家上下都領教過了。
「她出去之前做了什麼事嗎?」孟守龍想找找看有什麼線索。
「她打了一通電話,然後才出門的。」
「有沒有聽見談話的內容?」
老蒙搖搖頭。主人打電話,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敢偷聽,何況孟媛媛的壞脾氣,大家對她簡直敬而遠之。
什麼線索都沒有,孟守龍開始著急了。誰如此大膽敢綁架他的女兒?項磊的事情正搞得烏煙瘴氣的,現在又加上媛媛的失蹤!他筋疲力盡地跌坐在沙發上,捏著眉心沉思著。
老蒙立在一旁,不敢打擾他。
「鈴--」電話刺耳地響起,孟守龍在拿起話筒的同時也按了錄音鍵。
「喂?」
「孟守龍在不在?」一個低沉沙啞的台灣國詔腔。
「我就是。」
「你女兒在我們手上。」
「你想怎麼樣?」他沉著地問。
「明天下午五點,叫你兒子帶著行動電話和錢,到『快樂兒童遊樂園』正門等著,我們會再跟他聯絡。」
「我兒子?」他愣住了。
「你的寶貝私生子啊!我相信他會不遺餘力地把錢送來的,因為他的女人也在我們手上。」電話彼端響起一陣輕狂的笑聲。
孟守龍皺了皺眉頭,把話筒拿離耳朵些。
「記得,別報警,否則她們就沒命!別玩花樣!」說完,那人掛了電話。
孟守龍握緊拳頭,心想,原來是同一批人幹的!歐陽明雄,你這個無恥的下流胚子,竟然來暗的!明天下午五點?項磊的演唱會在晚上七點半開始,擺明了就是要他的演唱會開天窗。真過分!孟家三個人都不放過!
他拿出那卷錄音帶,決定去找項磊商量對策,看看有什麼辦法能把人安全地救回來。
★ ★ ★
「該死!」頂磊一手用力擊在牆上,項玉嵐和石中天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
孟守龍將錄音帶拿來經典唱片給項磊時,項玉嵐和石中天也在場,他們聽了錄音帶後,幾乎都眉頭深鎖,各自想著心事。項磊一心只想到俊蓉,演唱會到時不唱也罷!項玉嵐則擔心兒子拿錢去贖人會不會出狀況;盂守龍一想到女兒在歹徒手裡就坐立難安;石中天呢,他最害怕演唱會開不成,到時怎麼向所有的歌迷觀眾交代?
「我們要怎麼辦?」項玉嵐看著大家。
「拿錢贖人!」項磊冷冷地說。
石中天皺了皺眉,「演唱會怎麼辦?」
「天叔,如果我趕不回來,就將票錢退還給觀眾。」項磊說。
「你以為那麼簡單?金錢事小,你的人格和事業可能因此毀了,你知不知道?」石中天低聲喊道。
「我不能不管俊蓉和媛媛。」雖然他沒見過同父異母的妹妹,但他覺得他對她也有責任。
「反正他們要的只是錢,讓別人去不也可以嗎?」項玉嵐面露憂色。
「玉嵐,他就是不放過姓孟的人!」孟守龍不經意地說。
項磊沒有反駁,為了這件煩人的事,他也忘了去計較自己姓項還是姓孟了。項玉嵐卻聽出了他話中的話,她感慨的想,如果這件事還有點讓人安慰的,便是他們一家終於團聚在一起了。
「你怎麼會得罪這種人?」項玉嵐忍不住問孟守龍。
孟守龍歎了一口氣,「我父親過世前就已經著手龍騰高爾夫球場的購地訂書,他看上的正好是歐陽明雄的祖地。他強勢的作風在當時是出了名的,」他看了她一眼,兩人都瞭解這句話的意思,她尤其能體會。他接著說:「為了得到那塊地,他用盡了各種方法,等到我接手時,歐陽明雄正好缺錢,把祖地抵押出去,我順勢封鎖他的財源,並用最低價標下了那塊地。後來歐陽明雄曾來找過我,要我出三倍的價錢以補償他的損失,我派人將他轟了出去。從此,我們的梁子就結下了。商場上他不見得有能力和我鬥,但私底下,他會用他在政界的影響力來左右龍騰的一些投資發展計劃。」
「雖然如此,他還是成不了大氣候的,對我也不見得能起多大的作用。不過,去年年底他的競選失敗還是讓我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俊蓉就是曾經得罪歐陽明雄的焦點日報記者,否則,我會早些提醒她小心防著他。」
一提到解蓉,項磊的心又被揪得隱隱作痛。他好想她!,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凶悍嬌俏,她在他懷裡的呢喃細語……他閉上眼,恨不得立刻出現在她身邊。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轉頭對攻玉嵐說:「媽,怎麼沒看到慶衡?」他終於記起這個「有用」的好友了。
「不知道,我一早起床就沒看見他了。兄妹倆一個樣二回台灣就玩瘋了。」
項磊知道慶衡一定去辦他的「大事」去了。不曉得他在哪裡,不然憑他的「關係」,一定可以想出辦法。
慶衡啊!你這傢伙跑到哪兒去了?
★ ★ ★
慶術開車載著兩位美女往項磊家疾馳而去。
「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直昏迷不醒?」孟媛媛著急的問。
「她不是被打了針就是吃了迷藥,先送她去頂磊家要緊。」
「頂磊?!」她一臉驚惶。那個爸爸的私生子?她的哥哥?
聽出她口氣不對,慶街看了後視鏡一眼,「是啊!怎麼?你認識他?」
「誰不認識項磊?他可是鼎鼎大名的紅歌手!」她諷刺地說。
聽出她話裡的尖酸,他不禁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被抓?」他發現對她一點也不瞭解。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冷冷地把頭偏向一旁,看著車窗外凌晨的夜色。
「你不說,我就再把你載回去!誰知道你是不是那群人的情婦或什麼的,說不定我救錯人了。」他撇撇嘴,又開始受不了她了。
「你說話放尊重一點!我才不是那些下流人的情婦!我是孟守龍的女兒,孟媛媛。」她抬高下巴報出姓名。在台北,沒有人不知道孟守龍的大名。
「你是孟守龍的女兒?」慶衡愣住了。這麼巧?他莫名其妙救了孟守龍的女兒?項磊和孟守龍的關係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曉得他還有一個妹妹。
看他眼睛一亮,她驕傲地說:「是啊!你救了我,我爸爸會給你獎賞的。」
他啞然失笑地想著,天!一個不懂事的富家女!
「這麼說來你是項磊的妹妹了?」
「他不是我哥哥!」她還無法接受項磊成為她哥哥。她覺得他不配!
慶衡笑了。項磊,看來你妹妹對你沒有好感哦!
「怎麼?你不喜歡頂磊?」他故意問。
「我恨他!」她脫口而出,才驚覺對他說這麼多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碰巧項磊是我的好兄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孟媛媛瞪大了眼睛,覺得老天一定是在捉弄她,不然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那又怎樣?」
「他妹妹這麼不知好歹,我竟然救了她,實在太對不起他了。」
「我告訴你,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我會付錢給你。這和項磊一點關係也沒有!」她開始討厭這個人了。
「你以為錢能擺乎一切?」他冷哼一聲。真是個拜金女郎!
她沒說話。她當然知道錢不是萬能的,畢竟錢無法滿足她對父愛的嚮往。
「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就不該救你,該讓你嘗嘗苦頭。」看她不吭氣,他又開口了。
「我是哪種人?我只想好好掌握屬於自己的一切,難道也錯了?項磊算什麼?說不定他只是要錢而已,他憑什麼得到比我多的父愛?他憑什麼讓我爸爸那麼關心他?我是孟媛媛,我姓孟!他姓項,為什麼不滾得遠遠的,永遠不要回來……」說到後來,她哭了。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決堤,她用雙手遮住臉,覺得自己醜態盡出。
慶衡靜靜地不說話。對一個哭泣的女人最好什麼話都別說,否則只會引來更多的眼淚。
打從第一眼看見她,他對她的兩面個性就深感好奇。她有時正常得過分,幾乎是用不正常的心態看待一切人、事、物;反而失了神或不小心時,才會流露她正常可喜的一面。處理過大大小小的難鉅任務,經驗告訴他,女人的事最好少碰為妙,因為上帝創造女人時給了她們兩樣擾亂世界的武器--眼淚和柔情。多少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就是最佳例證。
「你為什麼被抓?」他打破沉默問道。
「因為我要他們別再對項磊下手,我不想讓我爸爸擔心。」
「別再?」這兩個字引起他的好奇。
「我僱用他們斷項磊的腿、毀他的容。」她毫無顧忌地說著,卻把他嚇得一腳踩了煞車,車子急停在路旁。
「你?」他回過頭瞪著她,俊美的臉上寫著不可思議。
孟媛媛面無表情地把事情重複一遍,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與她一點也不相干。
慶衡愈聽愈心驚,差點昏倒。這個孟媛媛根本就是盲目、無知、自大、剛愎、心狼手辣、一無可取……將來誰娶了她誰倒霉!
他下了車,點燃一根煙,猛吸幾口,將剛才的對話消化一下。他真想把地抓起來痛揍一頓,這個女人欠教訓!
孟媛媛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他面前,「你叫什麼名宇?」
「鍾慶衡。」他訝敬異她在這時候問他這個問題。
「很好,鍾慶衡,你救了我,我會找機會報答你。現在,我自己回去了。」她轉身就要離開。
他彈掉煙蒂,迅速地將她攔下。「你幹什麼?耍性格、耍脾氣?那也要看看時間和地點!現在是凌晨一點,你給我乖乖地上車,等我將郭俊蓉交給項磊,再送你回去!」
「你那麼討厭我,何必委屈自己送我?」她很有自知之明。
「我是不想再救你一次。誰知道你現在回去會不會又被那些人盯上?那我不是白救你了嗎?」
他的話很直接,也很傷人,不過她為了他對她的「一點點」關心而悸動了一下。這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很無禮、很不客氣,卻是她見過最坦白的人。想起她的朋友,似乎也都是帶著面具和她交往,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看了他一眼,她終於上了車,他也坐進駕駛座,往項磊的住處開去。一路上他們沒再交談。俊蓉始終安靜地躺著,不知被下了什麼藥,昏迷的程度教人吃驚。
好不容易來到項磊的住處,按了半天門鈴,他竟然不在家!慶衡差點嘔死!他怎麼會笨到忘了先打個電話?
孟媛媛跟在他身後,突然說:「先送她去醫院好了。她不會是中毒了吧?」
慶衡看了看懷裡的郭俊蓉,她渾身發熱,是有點不對勁。於是他又將她抱進車內,才一轉身,一輛車疾速地停在他的面前,項磊從車上跳下來,一把抓住他。
「慶衡!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你半天!我有重大的事要請你幫忙。你知不知道俊蓉她……」
「她在我車裡。」慶衡打斷他的話,插嘴接下去。
「什麼?」項磊傻眼了。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郭俊蓉和孟媛媛都不見了?」
「你……你怎麼知道?」項磊愣愣地看著地。
「等一下再告訴你。俊蓉在我車裡,她被下了藥,我正想帶她去醫院。」
項磊一聽說俊蓉就在慶衡的車上,衝了過去打開車門,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俊蓉真的在車子裡!慶衡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要確定她是不是真實的。才二天不見,看著她沉睡的臉,他卻覺得恍若隔世。
將她抱起來,才發現慶衡身後站了一個女子。他詢問地看了慶衡一眼。
慶衡懶懶地笑了笑,「容我向你介紹,她是孟守龍的女兒,你的妹妹,孟媛媛。」他訝異不已,項磊回國這些年都沒見過自己的妹妹?
「你是媛媛?」項磊有點無法置信。
孟媛媛不客氣地瞪著他,沒有回答。
慶衡相信項磊二疋不知道孟媛媛有多很他。他清了清喉嚨,「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你抱俊蓉上去,我送孟小姐回去。」
說完,他拉著孟媛媛坐進車裡,揚塵離去。
項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俊蓉安全了,正躺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