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將建築自從跟金祥船運的案子合作成功之後,合作提案如雪片般飛來,讓他們幾乎應接不暇,因此公司開始擴編,增加人力資源。
何詠中和王將在欣喜之餘,更大膽啟用東方羽修改公司政策方向的建議,沒想到他竟是個不得了的商業天才,公司在他的建議下才短短三個月竟有飛速的成長,按照這樣的速度,明年他們很有可能成為上市公司。
「沒想到愛凡去了一趟大陸,居然撿回一個天才!」何詠中對公司的業績滿意地笑說。
「想當初,你還拚了命地反對哩。」坐在沙發上沏茶的王將,聽見好友的話,忍不住損了他一番。
一向好面子的何詠中不禁哼了哼。「我可沒說我答應他們在一起了,公歸公,私歸私,你可別混在一塊啊!」
看見好友死鴨子嘴硬,王將也懶得戳破他,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現在比任何人都欣賞東方羽那小子哩!
「文森怎麼辦?他大老遠從法國跑來,還放下自己的工作,為的就是愛凡,可是現在這局面……」
一想起文森,何詠中歎了口氣,又開始頭疼。 「你這一提,我又想到愛音了,唉——那個傻丫頭,為什麼就放棄不了文森呢?」
王將閒適地沏著茶,順手遞給好友一杯。「情關難過啊,文森不也放棄不了愛凡嗎?」
他沒有家累、無妻無兒,獨自一人生活,好友的家人就像他的家人一樣,他也同樣關心他們。
「要是愛音和文森真能有結果就好了,那麼這下就皆大歡喜,我也不用再為那兩個丫頭煩惱了。」
愛凡和東方羽、愛音和文森,這樣多好,而且這兩個小子他都喜歡得緊。
王將聽見好友的癡心妄想,白了他一眼。「世上沒有那麼順利的事,愛音也在法國好些年了,能的話我早就喝喜酒了,還好她還年輕,我看你這個作父親的早點勸她放棄的好。」
他也喜歡文森那小子,不過不是每件事情光用想的就能順利進行。
一想起遠在法國的小女兒愛音,何詠中又是一瞼哀怨。 「你以為我沒勸過她嗎?我是喜歡文森那小子,人老實又善解人意,會是個好丈夫。可惜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但愛音那丫頭就是想不透。」
王將拍著好友的肩,瞭解他作父親的擔憂,只能安慰他道:「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何詠中點了點頭,啜了口香片,辦公室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來!」
剛跟金祥船運的人開完會就趕回公司的東方羽,手裡還拿著一大疊待整理的文件,口氣淡然而有禮地對兩個長輩打招呼。「伯父、王伯伯,您們找我有事?」
看著兩老正閒適地泡著茶,相較於自己的忙碌,他有些不太滿意。
接觸到東方羽那雙冷冽的眸子,何詠中尷尬地清了輕喉嚨。「是關於今晚的宴會,我要你帶愛凡參加,今晚參加宴會的人,都是一些很重要的人物,認識一下對你們將來有幫助。」
因為這小子太過能幹,最近自己好像有點閒得發慌了。
東方羽不是很在意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伯父您這麼悠閒地在泡茶,想必明天要交的設計圖已經完成了吧?可不可以先讓我看看?」美麗的眸子微微瞇起,冷冷看著未來的丈人。
剛拿起的茶杯在東方羽的注視下,又給放了回去。「呃……設計圖就快好了、快好了!」
真是的!這傢伙一催起人來,好像奪命判官似的,不知道靈感這種東西最怕人催嗎?
一旁的王將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這未來女婿訓丈人的戲碼,他倒是頭一遭看見,誰叫奸友都年紀一把了,還這麼孩子氣。
「喔,對了小子,有一封給你的信,寄到這兒來了。」 一談到遲遲未交的設計圖,何詠中趕緊轉移話題。
東方羽半無奈地歎了口氣,拿這個年紀已過半百的男人一點辦法也沒有,誰叫他偏偏愛上他的女兒呢!
伸手接過獨特紙紋的白色信封,信封上的確屬名給「東方羽先生」,封口處還慎重其事地封上紅色蠟封。
東方羽皺了皺眉,誰會將這種東西寄到公司來?
「打開看看,也許是其他公司想挖角,沒處寄,就寄到這來了。」王將也對這封信有著濃厚的興趣和疑問。
「小子,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跳槽,這輩子你就別想見到愛凡了!」何詠中像是終於抓到了機會可以調侃他,半是威脅地說。
東方羽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打開那封白色信件,修長的手指一掀開信紙,見到以昂貴油墨所書寫的黑色字體——
名為翻羽的迷途之馬,
還找不到往東方的路嗎?
翻羽?東方?
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腦際傳出,像是要撕裂他的思緒,一段段分裂而不完整的畫面,如葉片飛過他的眼前,穿掠思緒的細縫。
「小子!」
東方羽再也忍不住撕扯的劇烈疼痛,撫著腦際,昏迷在兩人眼前。
「羽?」
在一片夢境的白霧中,躺在診療室病床上的東方羽,聽見熟悉的溫柔聲音,微微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羽!你還好嗎?」愛凡坐在床邊,擔憂地看著終於醒來的東方羽。
醫院強烈的白光刺激著東方羽半開的雙眸,他看見心愛的女子背著光線,細緻的臉蛋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強調出她獨特的丹鳳眼和小巧粉嫩的唇辦。向來隨意東在身後的長髮,經過一番梳理,插上中國式的髮簪,只留下耳際一撮黑髮飄逸的垂著。
今晚的她,穿著一身白色的改良式長旗袍,合身地貼著她竊窕的嬌軀,活脫脫像是從仕女圖裡走出的古代美人。
「你好漂亮。」東方羽不禁啞聲道。
換上隱形眼鏡的愛凡,不習慣地揉揉雙眼,聽見他的話,半是好氣半是好笑地瞪著他。「我在擔心你,你居然還說這種話!」
握住她揉著雙眼的小手,擱在自己的胸口,他微微一笑。 「我說的是事實。」她一直都很美,只是她自己不曉得罷了。
看見他還能要嘴皮子,就代表他已經沒事了。愛凡總算鬆了口氣,在醫院待了半個小時,總算等到他清醒了。
今早一回到父母家,就被繼母莊美雲拉著打扮東打扮西的,被半強迫地畫上不習慣的妝、換過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她從來就不知道一個女人打扮起來居然這麼麻煩,想來她之前真的是太懶惰了。
好不容易被折騰結束,滿心期待東方羽回到父母家見到她後的反應,沒想到卻先接到他昏迷的消息,也來不及換回原本的衣服,趕忙就到醫院裡來了。
看見東方羽依舊微蹙著眉,愛凡手指輕揉他的額際,語帶擔憂地問:「你頭還疼嗎?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爸爸說你接到一封奇怪的信,就變成這樣了。到底是什麼人寄給你的?」
想起那封信,東方羽眼神沉了下,捏捏愛凡的臉頰笑著說:「不要擔心,只是一封惡作劇的信。沒什麼,別多想。」
愛凡點點頭,不再多問,知道以他的個性,要是他不想說,沒有人可以問得出什麼。
「爸爸說,如果你不舒服的話,今晚的宴會我們可以不用參加。」
「不,我們去,這對公司很重要不是嗎?」
「你確定嗎?」愛凡的臉上依舊流露出擔憂。
東方羽點點頭,溫柔地說:「嗯,而且我的未婚妻變得這麼漂亮,不引入注目怎麼對得起自己。」
「貧嘴。」
愛凡微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但心底卻流過一陣莫名的不安……
宴會廳內。
美酒佳餚滿席、高談闊論的人聲傳遍每一個角落,話題中總少不了那個一手扶起即將倒閉的詠將建設公司的年輕小夥子—東方羽。
少數見過他的人,正熱絡地想要拉攏他,建立進一步的關係;沒見過他的人,皆驚訝於他的才幹過人,以及俊俏優雅的外表,而那雙透著冷意的眸子,美得叫人移不開目光。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建設公司的負責人又是如何幸運地得到他的幫助?
他的身家背景、過往、以及在他出現前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團謎。
楊芊芊攜著一名男伴走向東方羽和愛凡,捲翹的睫毛眨了眨,微笑地介紹雙方,見到愛凡不同以往的裝扮及顯露出來的美麗,眸中閃過驚訝。
她抬起下頷,依然自傲於自己的美艷,轉頭對東方羽溫柔地說:「東方先生,這是我先前向你提過,另一個設計提案的贊助人梁先生,他對你的才能非常賞識,一直想見見你。」
楊芊芊今天特別穿了一襲黑色細肩的長洋裝,露出細白的脖子和美背,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她就不相信哪個男人看見她不會動心?
雖然何愛凡經過一番精心的打扮,但還是比不過自己,論才識、相貌,她仍然有自信,此刻自己比何愛凡更適合站在東方羽的身旁。
東方羽當然沒遺漏楊芋芋的眼神,一把摟住愛凡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以便讓她安心,這一動作讓自負的楊芊芊更是氣惱。
東方羽禮貌性地對梁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
楊芊芊的男伴緩緩伸出手與他相握,眼睛卻直盯著東方羽。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相較於公事,梁似乎對東方羽的相貌以及那雙似曾相識的雙眸有更濃厚的好奇心。
「很抱歉,我想沒有。」
梁不在意地笑了笑。 「也許是我多想了,東方先生是大陸人士嗎?你的口音聽起來像是上海人,而且東方這個姓氏在上海非常的……特別。」
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出席這種小型公司的宴會,不過近來突然竄起的東方羽,能力的確讓商界人士驚訝不已,才讓他起了濃厚的好奇心,想看看這樣的人才為何會效力於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建設公司?
東方羽微微一皺眉,淺褐色的眸子漸漸泛起了冷意。「聽起來梁先生對上海非常熟悉?」他的優雅態度絲毫藏不住自身的傲然氣勢。
「是有些瞭解,能否冒昧請問東方先生是如何認識何小姐的?」東方羽冷漠的態度絲毫沒有讓梁退卻。
「很一般,沒什麼好說的。」薄冷的嘴唇裡,套不出任何梁想知道的話。
梁斜起嘴角笑了笑。 「看來東方先生的秘密不少,對於背景更是保密到家。」
他越來越確定東方羽就是那個人——那個一出生就背負著罪惡的孩子、那個女人的孩子。
只是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任務嗎?
楊芊芊眼看話題越扯越遠,東方羽的態度也逐漸變得冷淡,笑著打圓場道:「梁先生,今晚是慶祝晚會,我們暫時別談這些,太過無趣了。」美目始終盯著東方羽。「東方先生,可否請我跳隻舞?」美艷女人的邀請,男人一向很難拒絕。
東方羽只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完全不為所動。 「不好意思,第一支舞應該屬於我的未婚妻,先失陪了。」話一完,就摟著愛凡走向舞池的一旁。
看見東方羽兩人走遠,梁看向身旁氣憤不已的楊芊芊。「你喜歡他?」
楊芊芊瞪了他一眼,一雙美目又忌又妒。 「要你管!沒有什麼男人是我得不到的,比起那個女人,我更適合站在他身邊!」難道東方羽是瞎子嗎?!
梁冷冷地笑了笑,眼底儘是秘密和計算。 「這可難說了。」
楊芊芋看著他,不明所以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樑上下看了看她。「沒什麼,只是你可能不是他喜歡的型罷了,或許……我可以想個辦法幫幫你。」
她強勢的樣子、要不到就要毀掉一切的態度,難怪東方羽不會多看她一眼,因為這氣質跟「那個女人」太像了!
不過,就是這種女人才好利用……
楊芊芊聽出他的言下之意,美目裡頓時沒了氣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報復的快感,她親密地摟著梁的手臂。
「壞胚子!這次你又想做什麼?」
音樂停下,另一段音樂隨之而起——
東方羽偕著愛凡到旁邊休息,天花板的投射光籠罩著東方羽靜默的臉孔,沉默的思緒流轉在他的臉上,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愛凡仰著頭看著這個帶著她認識愛情的男人,心裡莫名慌了起來,她抓緊東方羽一手的袖口,從他身後緊緊抱住他。
被愛凡抱住的東方羽拉回思緒,轉過身子好笑地看著她。「怎麼了?你突然變得這麼熱情,我可是會胡思亂想的。」
愛凡的疑問隨著近日的擔憂越來越多,低著頭小聲地說:「剛剛那一刻,我以為你要不見了。」那一刻,她以為他在想著離開的事。
東方羽依舊不客氣地給了她一個爆栗,只是輕輕地。 「傻瓜!」冷眸底下的溫柔,只有她看得見。
愛凡抬起頭,眼神帶著憂傷。「羽,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我都不在意。所以答應我,你不要忘了我。」
她,確定了—她只要他,這一生。
「放心,我絕不會忘了你的。」東方羽摟緊她,輕吻著她柔軟的唇辦,眼裡的堅定卻依舊無法讓她放心。
為什麼她總覺得,她快要失去他了?
深夜,一道黑色的修長身影從一棟公寓的陽台裡躍出,攀著外圍的水管順勢而下,動作俐落迅速卻優雅無比。腳尖才落地,便快速閃進大樓旁的防火巷,眼神冷冶一抬,對著暗夜的某處輕聲說:「出來吧,我知道有人。」
自從接到那封信之後,這幾天他一直感覺有人無時無刻地跟在他身邊,雖然沒有惡意,但還是有些惱人。
他今晚放了些安眠藥在愛凡的茶裡,趁她熟睡之後溜了出來,他不想讓她擔心。
隨著他的話一落,暗處果然走出兩個男人。
一名身穿寶藍色勁裝的男人,眼神嚴肅而坦蕩;另一名長髮男人,美麗的臉孔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個女人,態度高傲而決絕,任誰一看,都知道不能小覷這兩個男人。兩人閒適的模樣,彷彿早已知道東方羽發現了他們。
「你想起來你是誰了嗎?」短髮男人緩緩地問,臉上表情似乎對他有著無比的氣憤。
東方羽皺了皺眉。「有一些,但不是很完全。」他猜得沒錯,這兩個男人果然知道他以前的身份。
見他完全記不起自己,南炙忍不住歎了口氣。 「跟我們回去吧,慎會想辦法,或者主子可以幫忙。」
「如果我根本不願想起來呢?回去又有什麼用?」
跟他兄弟多年,南炙受不了聽見他如此冷淡的話語。「媽的!你這臭小子在說些什麼!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很擔心你?要是讓徹聽見你說這樣的話,他不把你炸了才怪!」
東方羽的情緒沒有因為南炙的氣憤而有任何改變,聲音依舊冷淡。 「我不就炸過自己了嗎?」
大爆炸的畫面始終在他夢裡揮之不去,接了那封信之後,他想起那場大爆炸是自己引起的,為的就是跟「那個女人」同歸於盡—他的親生母親。
「你!」南炙氣得掄起拳頭,想揍醒這個只記得不該記的傢伙!
向鳴海一手擋住了南炙的拳頭,勸道:「好了,炙,念在他也算是個病人,冷靜一點。」
他知道南炙的氣憤,畢竟當初這個傢伙在炙面前引火自爆,見過這個畫面,任誰也無法不激動的吧!
要不是因為上一次的事件,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還不知道在他冷靜過人的外表下,藏了那麼強烈的感情和痛苦,想來他們也太不瞭解他了。
看南炙壓下激動的情緒後,向鳴海才轉過頭對忘了自己身份的段元廷道:「你也聽好,『絕地』傳了話,他說要是你不願意回來,我們也不能勉強你,接下『翻羽』之位應該是你本身的意願,而非一種強迫性的義務。如果集團裡的一切會成為你痛苦的來源,那麼我們會重新給你一個身份,讓你以『東方羽』的名字生活,但從今而後你和集團不再有任何關係。
『她』也得成為你今生的秘密,要是你有危害到『她」的可能,我們也必須將你列入黑名單。」
一旦成為八俊的一員,就有責任保護他們的主子,如果其中一人因私心而危害到主子,其他七人也顧不得以往的情誼。
雖然他清楚元廷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但他若是選擇了新身份,從今而後他們將形同陌路。多年的兄弟感情不是假的,他實在不願見到這種情形發生。
聽到這裡,南炙也有所感觸地說:「元廷,你要想清楚。』
聽見那個似曾相識的名字,望著南炙的淺褐色眸子裡有了一絲激動,啞著聲音說:「那是我的名字嗎?』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南炙多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忍不住心中的興奮。「是,你叫段元廷。但如果你選擇新的身份,『段元廷』這個人將會在東方集團中永遠消失。」
他要因為他母親的罪惡,而放棄他的責任、他的家庭和他們八人的情誼嗎?
太不值了,他為什麼這麼鑽牛角尖呢?什麼時候他才會瞭解,他母親的錯跟他無關呢?
「再給你一個消息,小心宴會上你遇見的那個男人,他的來歷不簡單,而且可能跟你的母親有很大的關係。」向鳴海近日得到了關於那個姓梁的情報。
段元廷點點頭。 「我已經注意到了,謝謝你們。」從那晚咄咄逼人的問話,他就察覺到危機了。
南炙皺起了眉,對段元廷沒有要求他們的幫助感到困惑。 「你該不會打算自己一個人保護你的女人吧?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保護她的。」
段元廷揚起優雅的微笑,一如以往。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向鳴海歎了口氣。「如果有需要,你應該還沒忘記聯絡總部的方法。」
段元廷看著他們兩人,微微地點了下頭。
方才一見到他們兩人,一陣熟悉感隨即襲來,說不激動是騙人的,只是他對於過往的記憶還不是記得很清楚,又要如何對他們表達自己的情緒?
南炙似乎也放棄了現在就拉他回上海的想法。「我們會等你的消息,希望那時你下的決定是正確的。」
向鳴海從口袋裡掏出段元廷習慣性戴的淡褐色墨鏡,和兩管裝著透明液體的試管。
「還有,我想你會需要這兩樣東西,解毒劑只是以防萬一,是慎經過上次小紫中毒後研發出來的,不會有問題。」
隨著段元廷記憶逐漸恢復,也許他會用的到解毒劑。另外,他上海的住處有十幾副這樣的眼鏡,他一向不喜歡人家盯著他的眼睛,因為那遺傳自他的母親……
唉,他的心病,他們這群兄弟居然經過上次的事件才瞭解。
段元廷緩緩接過。「謝謝你。」
兩人離去前,依然不捨地說:「記住,我們在上海等你。」
暗夜裡,重新得知自己身份的男人,望著大樓裡公寓的陽台,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