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的午後,山間的風徐徐的吹,大樹下坐著兩個男人,不遠處,兩個小男孩正在追逐嬉戲著,童稚的笑聲不絕於耳。
「他們真是無憂無慮。」楠少琪輕聲歎息,側頭想了想,「我好象從來沒有像他們這麼開心過。」
不破伸手輕輕碰觸他的背,見他沒有反應的合上眼,便更加大膽的環上他的肩。「小孩是很麻煩的,高興的時候還可以逗一逗,粘人的時候,就讓人想把他們踢到天邊去。」
楠少琪可以明白,他對孩子向來沒啥耐性,偏偏這兩個小男孩特別愛纏他,真是好笑。
「可以把我手上的布條拆掉了吧?」楠少琪伸出被綁得密密實實的雙掌。
「你都知道了?」可惜,本來還想玩上一陣子的。
楠少琪軟軟的倒向他懷裡,悶笑出聲,「原先只是覺得奇怪,我手上的傷有這麼嚴重嗎?後來見你每次為我換藥的時候,總是忽略了雙手,我才明白你在整我。」
腿上有傷,再加上雙掌不能動,楠少琪根本成了廢人一個,老是讓不破抱進抱出,照料一切。起初他很不習慣,但見不破似乎玩得很高興,後來也就隨便他了。
「我就是擺明了在整你。」不破不甘願的解開楠少琪手掌上的白布。
「為什麼?」楠少琪伸展著完好無缺的雙手。
「你還好意思問?」不破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抱怨加哀怨。「這是你欠我的,誰教你那麼可惡,絕情的要與我撇清關系?你可知道,當我以為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時,我簡直失控得要掐死你。」現在想起來,他的心裡還有氣。不破雙手摸索上他雪白纖細的頸,作勢要用力。
楠少琪睜開雙眼,靜靜的瞧著他,面無表情。
「你不怕我殺了你?」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不會。」
「你簡直他媽的吃定我了!」他早該覺悟的。
楠少琪的眉尖輕蹙,「我給你這種感覺嗎?真是抱歉。」
「你只有這句話好說?」
「對不起。」
「該死的,我要聽的可不是這個。」不破詛咒連連。
「我沒有辦法,見過足利義滿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要打敗他,我必須變得更強。不破,我現在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它的事,請你……」
不破惡狠狠的打斷他的話,「別來煩你,是嗎?」
楠少琪一怔,低低的笑了。「就算我現在求你離開,你也不會答應,而我……也很矛盾。」一方面想復仇,一方面又知道自己無能。
「你沒有我是不行的。」不破得意的說。
「或許吧!」
「你就不能老實地說出自己的心情嗎?」
「很抱歉,我就是這麼別扭。」
不破咬牙道:「算了,跟你扯這麼多干什麼?我只要做就行了。」
「大白天的……你不能這樣。」被他橫抱在懷中,楠少琪不禁大驚失色。
他的欲望簡直像不知滿足的猛獸,不論何時、何地,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讓自己成為他欲望的俘虜。
「哈哈!我才不管這麼多。記著,這是你欠我的。」不破沒忘記要跟他算舊帳。
「我哪有欠這麼多?」他不悅的捶著不破的肩頭。
「那就算我欠你的好了。」不破根本不在乎,抱著他大踏步的走向屋裡。
誰教他太誘人了!逐漸釋放感情的他就像個含苞待放的蓓蕾,令人很想去挖掘他的七情六欲,更別說越來越懂得享受魚水之歡的他在床上有多撩人了。
不破嘴角快樂的揚起,拍拍他微翹的小屁股,「我們在床上是天生一對,配合得恰恰好。」
楠少琪的臉全紅了,「等我腿傷好了,我絕不依你。」
「那怎麼行?你不能這樣辜負我,更何況,我這麼賣力,你才有幸福可言哪!」他大言不慚的說,一點也不會臉紅。楠少琪瞪著他,忽地埋首在他的肩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舌頭給貓咬掉了?哎喲!」他的胸前遭到偷襲,「好好,不說了,反正我知道你也有意就對了。」
走回房才短短幾步的距離,不破卻一再地逗楠少琪,讓楠少琪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把他踢出去,但很快地,他就被壓在睡墊上,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突然,小男孩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咦?這位叔叔,你要找誰?」
模模糊糊的回答傳來,楠少琪仰躺著,覺得聽起來有些熟悉,他推推不破的肩。
「好象有人來了。」
「管他的。」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不破……」他就是覺得不妥。
小男孩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爹上山去了,我娘……在睡午覺,大叔要找我娘嗎?」
「不,我想請你們看一看,認不認識畫中的人?」
接下來是畫紙攤開的聲音,然後是小男孩們的驚呼聲。
楠少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拚命阻止不破探向自己下半身的狼手,「這個聲音真的好熟,應該是我認識的人。」
「拜托,這個時候喊停太不人道了。」不破濃黑的眉不悅的拱成兩座小山。
「不破,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那可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
不破還沒叨念完,楠少琪就沈下臉色,害他連忙乖乖的住嘴,不敢再有半句廢話。
「咦?是大哥哥耶!」小男孩認出畫中人。
「真的好象,你也認識大哥哥啊?」另一個小男孩把指頭塞進小嘴裡咬啊咬的。
「這個大哥哥在哪裡?」
不妙!
楠少琪認出了這個聲音,連忙推開還壓在自己身上的不破,拉攏著凌亂的上衣。
「快把衣服穿好。」
「沒事的啦!那家伙不敢怎麼樣的啦!」不破也聽出來了。
「你還說!」楠少琪美眸一瞪。
不破只好乖乖聽話,但是,他還來不及穿上上衣,門就被推開了。
「少主?」
鬼崎太郎終於找到失蹤已久的主子,正待含淚上前時,竟瞧見主子長發被垂,衣著凌亂,雙頰還紅通通的;他的眼神瞥向一旁魁梧的男子。喝!這人的上半身根本是赤裸的。
這景象彷佛青天霹靂般,直接轟向鬼崎太郎的頭頂。
「欽,你來啦!」不破搔搔耳,不太記得眼前這個瞪他的男人,只是,不知道現在還要不要穿上衣服呢?
「少主,您怎麼……怎麼……」
真想哭哪!鬼崎太郎辛辛苦苦、一手拉拔大的主子怎麼會和戰神在床上廝混?這教他如何向主公交代為嗚……現在切腹謝罪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楠少琪平靜的道:「讓你們操心是我的不對,我馬上回離宮。」
「你不能丟下我,我們說好將來要一起過、一起變老,再手牽手躺進棺材裡的。」為了維護自己的權益,不破硬是插進他們的對話裡抗議。
「再說一句話,我就馬上離開這裡。」楠少琪喝道。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裡。」不破偷觀了他緊繃的小臉一眼,偷偷地笑了。其實他為不如表面上的平靜嘛!
鬼崎太郎瞇起眼,仔細地打量兩人。
「少主,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我們潛伏在各地的義軍近來被足利軍各個擊破,援軍卻遲遲未到,所以我們派出武士四處尋找您的下落。」他咬牙再道:「少主,事不宜遲,我們退往海上吧!」
海上?
腦中全是黃色廢料的不破渾渾噩噩的想,也好,在海上「做」,肯定別有一番樂趣。嘿嘿,他已經開始想象不同的招式和花樣了。
「不,退到海上豈不離京都更遠?」
「我們沒有後援,就連吉野山中的離宮也被攻破了。」
楠少琪心中一凜,「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兩天前。」
驀地,楠少琪的身子一晃,不破眼捷手快的扶住他。
「少主?」鬼崎太郎也大步上前,冷冷地和不破對望。
「你到底對少主做了什麼?」
真是冤枉哪!「就是什麼都沒來得及做才恨你啊!」
「你──」鬼崎太郎噴火道。
「怎樣?想決斗啊?」
楠少琪難以承受的大叫了聲,「你們都給我住口!」他深吸口氣,?眼對鬼崎太郎道:「你知道足利義滿在花之宮殿羞辱我的事嗎?」
「是的。」
「那好,我也不用再多說了。足利義滿明白我們所有的計劃,還派人毀去我的離宮,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楠少琪在笑,可不破卻覺得楠少琪笑得很不對勁,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但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少主,我們還有最後一步。當初主公派七將士前去中國,學習明代的造船術,如今船還停在由比海濱,我們可以退到海上,從頭再來。」
退到海上,從頭再來?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話,他楠少琪連吉野離宮都棄守了,還談什麼從頭再來?
「少主,南朝目前就只剩下您這支血脈,現在的局勢不容我們和足利軍硬拚,而且……而且……」鬼崎太郎突然結巴起來,羞憤的瞥了不破一眼。
「而且什麼?」楠少琪問。
「少主。」鬼崎太郎為難的叫道。
楠少琪淡淡的道:「你就直說了吧!」
鬼崎太郎「啪!」的一聲單膝跪地,「少主,請您自重,現在京都裡的人都在傳,傳少主和戰神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楠少琪微微一怔,試圖做到無動於衷的地步,「這是事實,要傳就隨他們去傳。」
「可是,他們還說少主和一個叫琉璃的女子搶夫婿,不僅如此,足利義滿更放話說……水月皇子的身子極為廉價,任何人只要想要,都可以……」
「放屁!」不破怒喝道。
鬼崎太郎瞪了他一眼。「現在城裡的百姓都極不齒少主的作?,請少主自重。」
「你他媽的說這是什麼鬼話?你的少主是外面傳的那種人嗎?」
不破的心頭竄上一把怒火,沒人比他更明白事實的真相。
就算楠少琪曾經這麼想過,但那又如何?得到他的人是他,一再地與他交歡的人也是他,除了他,誰有資格評斷他的人?
可惡,始作俑者全是足利義滿!
楠少琪低沈的笑了起來,「無妨,怎麼說都無妨了,反正我就是這樣的人。太郎,我不同意退到海上,你打算怎麼辦?」
鬼崎太郎傻眼,「這……」
「我明白我們沒有後援,我也知道不會再有人幫我,可是,要我退到海上,我寧可去死。」
他這番絕望的話語瞬間凍結了其它兩人的心。
「少主,您身負南朝復國的重任啊!」鬼崎太郎仍不死心地勸道。
楠少琪一徑地冷笑,「南朝已敗,如今已是足利家的天下,是誰還在醉生夢死,不肯承認南朝已亡?」
「少主,您千萬別灰心啊!」
「我這樣像是灰心嗎?」楠少琪掙扎地站起來,腿上的傷仍隱隱作痛,但他揮開了不破伸出來的手。「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人總要先認清現實,才能繼續走下去,不是嗎?」
不破瞪著被揮開的手,陷入沈思。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自取滅亡?長久以來,復仇雪恥成為他生存的唯一目標,原本還以為他近日來已經稍稍改變,但一提到南北朝之間的戰爭,他就幾近自虐的折磨自己。
「少主,南朝軍還在等你做出最後決定,站在近侍的立場,我絕對效忠到底,只是少主,退到海上我們才有生路呀!」
楠少琪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仰首望天,「是嗎?你憑什麼認為我們退到海上會有生路?我們在陸地上都打不過足利軍了,甚至連離宮都失去,憑什麼到了海上就會改變呢?」他問得極輕,但答案已經非常明顯。
不破一直凝視著他,半刻也沒有移開視線,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
「少主,請您明示。」鬼崎太郎一咬牙。
「哦?你明白了?」
「是的,鬼崎太郎永遠效忠南朝。」
他媽的,奶娃兒已經被仇恨沖昏頭了,這個大草包居然還在一旁湊熱鬧?!
「那好,你去召集所有的軍隊,我要和足利軍做最後的殊死戰。」
「不行。」不破脫口叫道,他扯過楠少琪的身子,讓他面對自己。「你這是自找死路,我不准!」
楠少琪癡癡的望著他,「這是我的宿命,你認識我之前就已經注定的宿命。」
「媽的,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不破還想說些什麼,但未完的話語全消失在四片唇貼合的那一?那。他不甘心、他暴跳如雷、他憤怒,且他的腦袋頭痛欲裂,卻全被楠少琪仿若歎息的吻給吻去。
他又開始覺得不妙了,而且,這絕對是大禍臨頭的前兆。
好一會兒,兩人的唇瓣終於分開,楠少琪幽幽的一笑,開口喚了呆在一旁的鬼崎太郎,「還不快去召集人手,我要在七天後和足利義滿決一死戰。」???楠少琪雙手一使勁,用力扯緊腿上的布條,劇烈的痛楚讓他臉色發白。
足利義滿在他腿上留下的刀痕很深,幾乎見骨,讓他不良於行了好一陣子,甚至未來仍有可能要依附拐杖走路,但他不能因為這樣就回頭去找不破。
楠少琪對著燭台發呆,夜已深,但他始終沒有睡去,再兩天就是決戰的日子了,南朝軍卻始終沒有擺出個象樣的陣容,他知道鬼崎太郎已經盡力,接下來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一直到現在,他還是在想著不破,很奇怪,他可以忘記一切,連村裡那兩個小男孩都忘得一乾二淨,但就是忘不了不破。
他現在一定很生氣吧!
楠少琪癡癡的傻笑起來,不破向來是個愛記仇的人,那天他在花之宮殿裡說的話,讓不破氣得丟下自己;這回不告而別,肯定會讓不破氣上一輩子。
想想這樣也不錯,讓他氣上一輩子,總比讓他轉身就忘的好。
楠少琪啊楠少琪,你終究是個庸人,既眷戀著他的懷抱,又想獨占他的溫柔。
「呵!就讓我任性這麼一次吧!南北朝戰爭裡南朝必敗,這樣的少主,實在當得很可憐。」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走出屋外,卻有此五不從心的扶著門框發呆。
這裡曾是離宮,足利軍一把火把它燒成了廢墟,南朝軍就利用荒廢的這裡,重新召集人馬,准備再次進攻。
待在這棟隨便搭蓋的小木屋裡,雖然屋內實在簡陋得可以,但楠少琪沒有任何的抱怨,盡管每個人都為他叫屈,但是,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可挑剔的?這裡將是他人生的終點吧!
冷風迎面襲來,他忍不住輕咳了下,思緒飄得好遠,記憶中父親的臉、母親的臉、叔父的臉、堂兄弟的臉,每張臉都在向他控訴南北朝戰爭的殘酷。
為什麼要留下他一個人呢?
他好累、好苦。
他的身子癱軟了下去,蹲在門邊不斷的發抖,他好想好想?
開這一切,有沒有人可以救救他……「喝!好冷的天氣。」
一道聲音從楠少琪的頭頂上方傳來,他茫然的抬起濕潤的眼,一時竟看不清眼前的人。
「你蹲在這裡做什麼?」不破挑挑眉,一把將他拉起來。
「媽的,你又瘦了,我才離開你兩天,你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死樣子?」
淚水不聽話的滑落,讓楠少琪的視線更加模糊。是幻想嗎?還是他真的聽到了不破的聲音?小手怯生生的探向前,卻又不敢去碰,怕這幻想會憑空消失。
「真是你嗎?不破?」
「媽的!想摸就摸、想看就看,我又不是幻影。」不破詛咒連連的把他塞進自己的懷抱裡,緊緊的抱著,一古腦兒的宣洩這幾天來的不安。「你有膽子在我茶裡下藥,就要有勇氣面對我的怒火。我老實告訴你,我氣炸了,氣得頭痛、腳痛、肚子痛,痛得我實在很想扁人,再加上四處去找你和他媽的南朝軍,累得我手痛、眼痛、嘴也痛,這些你怎麼賠我?」
楠少琪含淚帶笑的緊緊擁抱著他,「不破……不破……」
「別以為叫我兩聲就算了。」不破捧著他的臉,不讓他躲開,「你自己說,你明明已有離開我的打算,為何還主動獻身,讓我陶醉在你的熱情裡?害我……害我這塞滿黃色廢料的大腦,昏昏沉沉的忘記要看牢你。」
嘔啊!他本來是堂堂一個鐵錚錚的好男兒,一碰到這個美男子,就成了腦袋裡只有黃色廢料加稻草的小癟三,這算什麼?
「我……很抱歉……」楠少琪垂下眼瞼。
「抱歉就免了,這種事我不接受道歉。」
「不破……」
「我告訴過你,叫我也沒有用。」不破環視簡陋的木屋一眼,「嘖!好破的房間。」
楠少琪怔了下,「足利軍攻破這裡後就不會再來,所以,待在這裡很安全。」
「媽的,我怎麼早沒想到?」白走了許多冤枉路。
「不破……」楠少琪怯怯的扯了下他的衣角。
「干嘛?我很生氣,而且也累得要死,你最好給我閉上嘴,讓我乖乖的睡一覺。」不破攬著他走向睡墊。嘖!又破又小的被子令他忍不住皺眉。「好破舊的被子。」
楠少琪難堪的別過臉,「告訴我,你為什麼來?」
他不是已經放他自由了嗎?他不想他介入這場必敗的戰爭,所以盡管痛苦,他還是離開他了啊!為什麼他還來?「奶娃兒,你的這個問題實在讓我生氣。」不破邪邪的勾起嘴角,將他壓倒在睡榻上,「請你仔細想想,我一共說了多少次,我們的未來要手牽著手,一起好好的過?」
楠少琪開始發怔,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衣裳正被一雙不懷好意的狼手緩緩褪去。
「可是……我……」
「你不想連累我,是吧?」不破溫柔的撫上他的身子,那柔膩的肌膚令不破愛戀不已。
「啊?」楠少琪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衣服已被脫光。
「不破,不要這樣,外面都是南朝軍。」
「所以你只好叫小聲一點!」
不破狂亂的撫著他的身軀,很快的就讓他欲火難耐。
「不破……不破……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在理智快飛散的前一刻,楠少琪捧住了不破的臉,急急的問。「你非要在這時候喊停嗎?」
「這對我很重要。」
不破撐起雙肘,怕壓到了他,然後才歎口氣道:「我來幫你打這場戰爭。」
「啊?」
「沒錯,我戰神不破要加入南朝軍,幫你打這場南北朝戰爭。」不破難得有耐心地解釋了一遍。
楠少琪眨眨眼,臉色倏地變得蒼白,他聲音破碎的開口,「你不用這樣的……」
「不用才怪,記得不,你獻身給我的條件就是要我替你打敗足利義滿,我現在只是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他爬爬頭發,再認真不過的直視著身下的楠少琪。
「那個約定,其實……其實你可以不用當真的……」他的心開始狂跳,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但他還是佯裝堅強。
「你當我是吃了就跑的惡徒?」
「不,我只是……」
「還是你仍在懷疑我對你的真心?」
「我……」
「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娶琉璃或其它女人,我要的只有你。」不破朝他狂吼,撫著他臉頰的手卻是如此溫柔。
楠少琪一直沒有告訴不破,他真的很怕天紋的占卜,尤其怕她占卜出的結果是他不願接受的事實,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聽到不破這麼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更不能讓你介入這場必敗的戰爭。」
看著他含淚的笑?,不破有種想破口大罵的沖動。「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命嗎?好,我是可以不參加,不過你也得跟我一起走,我們找個沒有足利軍的地方,好好地過下半輩子。」
很美,聽起來真的很美。但是,楠少琪依舊搖頭,「不,我的仇要自己報。」
「媽的,我真想敲開你這顆腦袋,看看裡頭都裝了些?麼?」
「國仇家恨。」以及一個暴躁又溫柔的男人。
不破為之氣結,他重重的嚙咬楠少琪的唇,扯開他的衣裳,試圖重新點燃他的熱情。
他知道楠少琪很固執,所以也就任勞任怨的跟著他來了,要不然怎麼辦呢?他是絕不可能任由他去送死,所以只好陪他一起打了。
琉璃這混蛋,好的不靈,偏偏壞的奇准無比,真有夠他媽的!
「不破……你別……」他熱情的攻擊讓楠少琪有些吃不消,連連討饒,卻又忍不住嬌吟。
「我偏要。」他把所有的怒氣全發洩在楠少琪身上。
「不破……你離開這裡,好不好?」別教他上了戰場還放不下心。
「不好。」他專注在撫摸楠少琪的身軀,懶懶的否決他的提議。
「啊……啊啊……不破……死前還留下遺憾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我……我見過我父兄他們死不瞑目的模樣,所以,我……我發誓絕不要讓自己……遺憾,我求求你……別上戰場,別讓我遺憾好嗎?」他強忍著體內的欲望,咬著牙將想說的話說完。
他不要他死,更不要他親眼目睹自己臨死前的慘狀,他會死不瞑目的。
不破咬咬牙,「要我不上戰場,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
「你跟我一起退到海上。」
「不。」
不破挑挑眉,雙手仍不停挑逗著他,不一會兒,楠少琪已經得到至高無上的快樂,全身癱軟的任由他擺弄。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奶娃兒,我們是一起的,你上戰場,沒道理我去躲起來。」不破在他身上規律的律動起來。
「奶娃兒,我們生死同路,你可別?下我啊!」
楠少琪不住的呻吟,全身像處在驚濤骸浪下,不斷地被推擠搖擺,他只能緊緊的攀著不破的肩頭,隨著他擺動,忘卻塵世間的所有……生死同路呵!
他透過模糊的淚眼望出去,不破那純男性的、陽剛的臉漾滿柔情。是他害了他吧!這麼好的男人,怎能讓他隨自己沈淪呢?
楠少琪無聲的哭泣著,淚水不斷的滑落,卻沒有辦法跳脫這既定的悲慘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