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吹,月影悄俏地挪移,人影急速掠過,抖落滿地的落葉,一陣風襲來,頓時落葉飄散的好遠、好遠。
「等等……等等……我沒你走得那麼快啊!」玉濃追著前頭那名大漢。
「何必跟來,你去陪你的楚公子好了。」風振東頭也不回的往主屋走。媽的,真不想回到他們「同居」的房子,那裡全有她的影子。
玉濃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我為什麼要去陪他?他又不是……」
「你心虛了。」風振東猛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她,「我來替你說個明白好了。你一見到楚御庭,連魂都飛了,哪裡還想得到我?不過這也難怪,他有人品,又有家世,一聽到你被困在黑風寨,馬上趕來救你,這樣的『好朋友』,還真是難得啊!」
玉濃愣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說中了你的心思?對吧!」他無比哀傷的瞧著她絕美的臉蛋,困難地咽下喉頭的不適,「為什麼我就不行?玉濃,他能給你的一切,我一樣能給,我難道就不能代替他嗎?」
一股強烈的重擊自玉濃頂上猛然砸下,整個人僵在當下,無法動彈。
他看出來了,她最最私密,甚至連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的內心世界,竟然教一個外人給看穿了!
是的,面對楚御庭,她無法否認自己曾對他有過愛慕之意,但那僅只於愛慕,而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玉濃,他有什麼好,只要你說得出來,我一定能做到。」只要你別放棄我!他在心底加上一句。
她咬咬牙,「你沒必要跟他比,你有你的優點。」
「是,但這些優點遠不及他的,也不足以讓你喜愛。」他突然爆發了,抓著玉濃的肩猛搖晃,「玉濃,你心裡到底怎麼想,要我還是要他?」
「這怎麼比,他已經有家室了。」她被他搖得頭昏眼花,雙手無力的攀著他的鐵臂。
「他都有家室了,你還這麼喜歡他!」他松開對她的箝制,茫然的退了兩步,一時無法接受這等打擊。
「你說到哪裡去,我跟他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系。」她撫著額頭,全身虛軟無力的反駁。
「沒有嗎?如果真的沒有,他為什麼會千裡迢迢跑來救你?」他猛地揮拳,擊在身後的樹干上。
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受創的情緒,不管玉濃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因為他奪了她的身子,也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過半真半假的承諾,他就是要定她了!可是他沒想過,他們的一切建築在脆弱的關系上,而且不堪一擊:他不知道玉濃竟有如此顯赫而親密的男性朋友,如果換作是他,他也會選擇貴公子。
「我們是朋友。」
「就算是朋友,你們之間不嫌太過親密了嗎?」他逼近她,「為什麼你見到他的時候會臉紅?為什麼他知道你想留下?為什麼?」
為什麼連他都觸不到的隱密情緒,楚御庭如此輕易地了解?為什麼?風振東有數不清的為什麼,但所有的為什麼,都將問題推向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她到底愛不愛他?
「你別這樣,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她的心全都亂了,理智上,她同意風振東觀察的結果,因為她愛慕楚御庭翩翩的風采,但情感上,她一直為風振東意亂情迷,而且現在面對狂怒的他,她竟感到無比的心痛。
「那是怎樣?虧我這麼對你,深怕你受到一點委屈,甚至……」風振東忽然抓住她小巧的下巴,逼她看著他,「我問你,你要留下還是離開?」
離開,她能去哪兒呢?她不是不在乎他,只是很難接受內心的秘密被人赤裸裸的挑開。
還沒來得及表白自己的愛意時,忽然被他摟進懷裡,他以極快的速度封住她的唇。
他幾近絕望地吻著她,強悍地箍住她的身子,硬要她的嬌軀貼合他的。他的沉重氣息壓倒她的慌亂,讓她毫無退路的緊貼在樹上,任由他的雙手迅速解開她的衣裳。
他借著肉體的接觸想證明什麼,她心裡明白的環住他的頭頸,主動的回應他,感覺他一怔。
「這麼迫不及待的跳上我的床,怎麼?見到老情人還不夠,還需要我的身子來滿足你?」他百般嘲諷的眼光瞄過她的身子,最後在她衣襟敞開的前胸逗留。
他寒冷的視線令她渾身打顫,「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他輕佻的握住她的一只乳房,「但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麼說的,瞧!它在呼喚我的身體,以撫慰你那放湯的靈魂。」
他邪肆的勾起一抹俊美的笑容,眼神凝重得令人感到無比的悲哀。他借著羞辱她以平衡自己傷痕累累的心,也借著傷害她,找回自己的靈魂。
「不要!」她在他扯下肩頭的布料時高喊出聲,今晚的他變得好可怕,不再是溫柔的情人,而是頭負傷怒吼的野獸。
「你的身子可不是這麼說的。」他探進她的領口,吻住豐挺的高峰,另一只手探進她雙腿間,馬上感到她的溫暖濕熱,「瞧,你連這裡都為我准備好了,還敢說不要我嗎?」
她全身僵住,夾緊著腿,不讓他狂暴的手指再度肆虐,「不要這樣,別讓我恨你。」
他無視她的抗拒,修長有力的手指仍在她的領域探索嬉戲,「你已經恨我了——早在我把你拉回來那時候,你便已經開始恨我了。」
無力推開他身軀的小手掐入他肩頭的肌肉中,這個男人深知她身軀的敏感帶,面對這樣深切的探索,她只能弓起身,忍受一波波情欲的攻擊。
「不要懷疑我跟楚公子,我們真的是清白的。」
一句無心脫口而出的話語,令正在陶醉於她曼妙身子的風振東渾身一震,此刻他腦中什麼也容不下了。
「該死的,你在我懷裡都還在想著別人!」他要的不只是她美麗的胴體,更要她的心啊!
「我有嗎?」她迷離的眼神勉強找回焦距,「不要。」
他扯下她的下半身褻褲,猛一挺身,便站著要了她!
他哀傷的眼神深深地凝視著她,她明明已陷入情欲的狂潮,小嘴吐出的話語竟如此決裂,他絕望的笑了,「恨吧!我寧可讓你恨我,也不要讓你忘了我。」
他的動作加快,一舉將兩人的情緒推到最高點,像顆鼓滿空氣的氣囊,當兩人都承受不住壓力時,氣囊破了,人的心也碎了……※※※「這是干什麼?」天微微亮,楚御庭便被敲門聲驚醒,才開了門,懷裡就被塞進一個熟睡的女人。
「以後她就交給你了。」風振東利眼瞪他,悲哀的視線落到那名女子身上,他深怕在情敵面前失控,立刻掉頭就走。
不走,怕飄蕩的心再也離不開;不走,怕面對她憤怒恨憎的雙眸;不走,怕她哭喊著要離開。愛得這樣無助且無望,他又何嘗願意?
「喂,風寨主,請留步。」楚御庭施展輕功,快速移到他面前,「這是什麼意思?」
風振東冷著一張臉,「你和她的事,哪用得著我來說。」
這般沒頭沒腦的怒氣,就算楚御庭再精明,也難以猜透,「風寨主,你也許誤會了。」
「我不想再見到你們,更不想聽你說的每一句話,從現在開始,盡快離開我的黑風寨,滾得愈遠愈好!」
「你——」楚御庭不免有氣。
「帶著玉濃走,愈快愈好,你要怎麼看待她,都不關老子的事。」他現在只想大醉一場,把什麼都忘掉。
「我和她之間根本沒有什麼。」楚御庭總算有點了解了,「風寨主,我看得出來你似乎相當喜歡玉濃,那你應該明白玉濃的個性,她……」
「我寧可什麼都不知道,」風振東淒然的打斷他,眼光無可避免的瞄向玉濃沉睡的臉龐,「也不要知道她心裡一直有你的存在。」
「什麼?」楚御庭心下一顫,雙手差點抱不穩她,怎麼可能?這件事太過意外,饒是一向鎮定的他也難以自制。
風振東搖搖頭,「罷了!老子提得起放得下,你快帶她走,至於別有用心的邢谷峰,就讓我來對付。」
他不給楚御庭辯解的機會,拔高身形,頭也不回的離去。
他告訴自己,只要不去看她柔美的臉蛋,他就可以平息內心的糾結愛欲。是的,他對她只有愛欲,沒有更復雜的感情,他也要不來啊!
昨晚,他霸占她整個身子,想要留個美好的回憶,只要不去看她含淚的眼,他就可以昧著良心,專注在自己的享受上。
夜闌人靜,兩具交纏的身軀疲倦地相擁,玉濃哭得倦了,枕在他胸膛睡去,他卻徹夜未眠,癡癡地望著她姣好的額頭,心裡一直在天人交戰。
他不想放開她,哪怕她心裡有別的男人,他也願意囚禁她的身心,讓她一點一滴地習慣他、適應他!
他風振東的確是個低下階層的人,但他愛她的心,絕不輸給任何人。
玉濃很漂亮、很耀眼,合該是站在陽光下的女子,她的出色吸引他的注意,但太過自信的結果,竟是忘了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只是自白糟踏了她。
「是啊!不可以妨礙你,你是站在陽光下的人,那過分耀眼的光芒,不是我能隱藏得住的。」他摟著她低語,額頭抵著她的,眼眶湧出莫名的濕熱,抬眼深深凝視她的面容,再深深鏤刻在心版上。
沉睡後的玉濃極為美麗,合著的睫毛微卷,眉間雖有淡愁,薄唇緊緊抿著,但這樣的她總能勾起他滿腔的憐愛。黑緞般的長發遮住她的部分的嬌顏,強烈求歡的後果,今她顯得有些憔悴,讓人又憐又心痛。
風振東癡癡的瞧著她的睡顏不知多久,忽然一陣冷風吹來,震醒他的神志,他暗惱一聲,硬生生的強迫自己將目光移開。
她心愛的男人就住在黑風寨,如果他是個正人君子,就該有成人之美。
但,那個男人已有家室,他怎能把玉濃托付給那男人!論條件,出身市井的風振東是樣樣比不上楚御庭,但若論愛她之心,風振東自認第一。
可是,即便在歡愛之中,在他的懷裡,玉濃始終忘不了那個男人。
他一淒,額間開始冒出細汗,呼吸頓時沉重起來,他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穿上她的衣衫,決定把她還給那個男人!
成人之美。彷佛青天霹靂打在他心上,如果識字認書的下場如此悲慘,他寧可什麼都不要學,不要知道這四個字的意義,就不會知道自己鐵打的身子下,有一顆多軟弱的心。
※※※
「不可以妨礙你,你是如此高責聖潔,將來就算跟了別的男人,也肯定比跟著我好,不可以妨礙你……」
熟悉的聲音飄進玉濃的意識裡,是他!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魯男子,她還沒決定要原諒他呢!這麼冤枉她,看他將來怎麼向她陪罪。
「原本我已經發過誓,就算天地到了盡頭,我也絕不放開你,但是,你心裡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嗎?將你困在黑風寨太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錯。」
她並不感到委屈啊!為什麼男人哀傷的嗓音不斷地傳到她耳裡?不要這麼難過,她沒有感到不快,這裡每一個人都對她很好。
而且,這裡有他在,不是嗎?
「你又流淚了,跟我在一起那麼難過嗎?」
她的面頰被一只溫柔的大掌輕輕撫摩,好溫暖、好小心,深怕碰傷她似的。
她流淚了嗎?自己都不知道。
他為什麼這麼悲傷?記憶中,他就算不說話,她都能從他眼中的執著,感覺到他對生命的熱愛,即使再多的困厄不幸,都難以讓他低頭,這樣的男子,怎麼會如此悲哀?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想跟我在一起是嗎?不論我這麼愛你,你都不會再看我一眼了,是嗎?」
不是、不是,她從沒這麼想過。
「如果可能的話,我多希望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楚御庭的存在。」
他在哭,哭得連胸膛都劇烈顫動著,令她的心莫名地揪緊。
「你還記得嗎?也許不記得了,可是,我印象深刻,畢竟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有人牽著我的手,一個字一個字的畫著,我沒有辜負你的辛勞,瞧!我會認四個字『成人之美』,我知道那些字的意思,現在……」
現在怎麼樣嗎?成人之美是什麼意思?
「現在,我要付諸行動,把你還給楚御庭那家伙,畢竟,你的心裡始終有他,沒有我。」
成人之美?
這算什麼啊?
他為什麼要把她還給楚御庭?他是她的什麼人?他怎麼可以擅自作主?她不要,不要在楚御庭面前丟這個臉,她不要!
「啊!你在掙扎。別急!我再怎麼不堪,也不至於說話不算話,做人要有信用,除此之外,我大概也沒什麼優點了。」
這算什麼啊?
他自顧自的決定她的去留,這算什麼啊?她有自己的意識,有自己的想法,為什麼要他來為她決定一切啊?
「噓,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再抱一下下就好了,我會尊重我的諾言,讓你回到他的身邊,」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久久徘徊不去,「玉濃,請你不要忘了,我愛你,請你千萬不要忘了我!」
我怎麼會忘?怎麼能忘?她被圈在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裡,熾熱的氣息,耳邊的低語,堅強的身體緊緊地壓住她,幾乎使她屏息。
那是種隨時都可以感受到的溫柔與細心的體貼,是種讓她可以永遠安心的存在,她心底的騷動逐漸平息下來,太過疲憊的思緒讓她累了,枕在他身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不難見到他俊逸的面孔,她飄忽的笑了笑。
他不是說真的,幾次要他放她走,他都不肯,所以,這回他也不是說真的,她放心了。
只是,那抹哀怨的眼神竟深深的鏤刻在他眼底,為什麼?她從不曾見過他這樣?或許是她瞧錯了吧!
於是她在他的懷抱安心的睡了,即使接下來的沉睡不是那麼地安穩,但她只要那個溫暖的胸膛……溫暖的胸膛……啊,他不在了。她猛然驚醒,彈起身子,隨即覺得全身劇痛不已,「都是那個該死的混蛋!」她低叫一聲倒向床鋪。
「小姐醒了,真是太好了!」寧兒早已守在一旁,等得心焦。
玉濃虛弱的睜開星眸,「是你啊,那個混蛋上哪兒去了?」掙扎的坐起。
眼角瞥見乾淨樸實的陌生環境,她有些納悶,這不是風振東的房間,卻仍留有黑風寨的房屋格局。
「小姐說的可是風寨主?」寧兒擔憂的望了她一眼,酣睡乍醒的玉濃確實誘人,脖子上的紅印遍布,可以輕易想見昨晚的情形。
「除了他還有誰?」記憶如潮水湧來,想起他的誤解與粗暴,讓她氣得咬牙切齒,將來不好好的整整他,她咽不下這口氣。
「小姐,你……你……現在睡的地方是客房,黑風寨的客房。」寧兒支支吾吾的開口。
「那又怎樣?」也許她昨晚被他氣的,連有沒有回到他的房間都記不得了。
「是楚公子下榻的客房。」
「什麼?!」玉濃難以置信的駭道,依稀記得昨晚他說了一大堆話,但她全不懂,只感到他好悲傷。
這麼魯莽的漢子,竟也會為了一件小事這麼悲傷!那只不過是個誤會嘛!
「楚公子在外頭站了大半天,直到我到處找小姐的時候,才告訴我你在這裡。」寧兒蹙起眉頭,「我曾問過楚公子,他說是風寨主將你抱到他這裡,又說了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她眼前的焦距開始渙散。
「是啊!照楚公子的說法,風寨主好像昨晚非常傷心,把你交給楚公子後,就沒再出現了。」
「他走了?」玉濃恍惚的重復這句,她在作夢吧!這麼霸道的男人,怎會把戲言當真?但她夢裡的風振東既溫柔又哀傷,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他——那個她所識得的他。?
這准是夢吧!
「小姐,你還累嗎?楚公於說你受到刺激,所以一直在夢囈,他很擔心你呢!」寧兒輕聲說道,小姐的命真苦,竟讓個土匪就這麼糟踏了,唉!
「我都說了些什麼?」玉濃苦澀的道。
「都是些胡言亂語,小姐就別再想了。」
「是些什麼?」玉濃充滿疑惑,「連你也不肯對我說實話了是嗎?」
「寧兒不敢。」她深吸一口氣,「好吧!小姐,是你要聽的。小姐,你說你不要離開這裡,不離開風寨主,不要……回到以前的生活。」
「我真的這麼說?」玉濃吃驚不已,一把抓住她的肩頭。
寧兒點頭,「是啊!我在一旁聽得很清楚。」
原來她在睡夢中,把自己最最真實的一面全部表露了。玉濃一想,「既然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他……他為什麼還是要走?」
又能上哪兒去呢?這裡是他的黑風寨啊!他總會回來的。
「問題是風寨主早已離開,聽到小姐忘情低語的,只有我和楚公子啊!」
眼眸掠過一陣赧意,憔悴的臉添上幾許紅暈,「原來他沒有聽到。」
她心裡激動的情緒正在高張,她是很氣他,但最氣的,還是他不了解她的心。
兩年前,她或許曾對楚御庭動過心,但那份情愫早在萌芽前,就被硬生生的拔走了。楚御庭的溫柔自始至終都只給獨孤絕,如今,她說什麼也不可能再對楚御庭傾心,風振東怎麼可以胡亂猜測?
「小姐,他恐怕不只是不知道而已,他還做了更過分的事。」寧兒憂心忡忡,說了,她怕小姐再受剌激;但不說,又怕將來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什麼事?」她此刻只想盡快見到他的面,要他收回他傷人的話。
「他把你托給楚公子,還要楚公子帶你遠走,永遠不要再回來!」
這是什麼意思?
成人之美。心裡才晃過此念,胸口便掠過一陣劇痛。她明白的,不是嗎?原來昨晚真的不是夢,她真的聽到他的內心話,他要把她拱手讓人!
「小姐,你還好吧?」寧兒擔心的問。
玉濃晃了晃身子,「我很好,他還說了什麼?」
「風寨主還說……他說不想再見到小姐。」
腦中轟地一聲,玉濃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倒在寧兒驚慌失措的懷裡。
他怎能如此待她?她愛他啊!她早愛上這個粗魯的莽漢,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溫熱的淚水不斷流下,徹底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