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霉神」道 第三章
    一周下來,奇跡似的,鍾鈴鈺的錢老爺並未捨棄她而去,反而還牢牢地跟隨在她身邊,令她喜憂摻半。喜的是有錢老爺陪伴的感覺,憂的是錢老爺或許在下一刻就離她遠去。

    她想,塗磊鋒不可能忘了她和他的對沖,應是他一時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處理她,事情就被那麼擱下。以他的個性,是絕不會忘記的,他屬於有仇必報型,俗語說得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想必她未來的日子不會過得太平淡。塗磊鋒一定會找機會,報這一箭之仇!

    天天,鍾鈴鈺都處於仇家報復的氛圍之中,只要塗磊鋒跟她同處一摟層,她全身的細胞皆在備戰狀態,緊繃到不能再緊繃,幾天下來,她已不堪負荷,深怕再這樣下去,有一天她會神經衰弱,進而向精神病院報到,

    今天,依然是這種情形,一大早不知吹啥風,竟把塗磊鋒吹進辦公室,整天下來,他不曾離開過企劃部一步,似乎有事絆住,令他徘徊、留連不去。

    這可苦了鍾鈴鈺,除了上緊全身發條外,一連忙於公事,一邊還得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就怕稍一不惶,下一秒塗磊鋒忽地現身她身旁。

    早上開會時,她又深怕塗磊鋒來暗的。之前故意讓她平安無事度個幾天,打算利用企劃部同仁皆出席的早晨會報,無預示地宣判她的死刑,眾目睽睽之下,既讓她顏面掃地又無台階可下,可謂一招狠毒無比的計策!

    為防患未然,開會時,她的兩隻眼睛牢牢地盯住塗磊鋒,打算見他神情不對,說出開除她的話後,能第一時間反擊回去。害她一個會開下來,眼睛差點「脫窗」。又為了避免和他的視線直接接觸,她都會搶先一 步把眼神調開,就這樣,害她的眼睛又差點「扭到」!

    好不容易開完會,錢老爺依然陪伴身邊,她卻還不能鬆懈下來,怕塗磊鋒突地覺醒來個大開殺戒,可就大意失荊州。前人的歷史教訓,諄諄告誡在眼前,沒事最好別以身試驗。

    一聽到下班的鈴聲響起,鍾鈴鈺差點感動落淚,至少今天的折騰告一段落,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由於一天的備戰狀態,今她的工作進度比平日稍稍落後,她打算多留半小時,將今天的進度補完。

    同事三三兩兩的離開辦公室,半小時後,她也順利地將進度趕上,收拾完散亂的桌面,抬頭四處望望,才發現辦公室徙留她一人。

    「好想睡覺喔!都是那個臭楣神塗磊鋒害的,可惡!」平日的她是不會隨意亂吼亂叫的,但辦公室的空城狀態,給了她一個放縱的好理由,趁機將積怨已久的怒氣發洩一番。

    將椅背往後延伸,雙手向上拉直,再朝兩旁伸展開,頭順勢往後仰,往上的目光中,人侵出一張臉。

    「想睡就回去睡啊!」

    更可怕的是那張臉竟然「發聲」了!

    「啊!」驚嚇三秒、呆楞五秒,腦袋終於開始運轉,將臉孔和人名重新連上線,接收到的訊息,令她失態的大叫出聲:「塗磊鋒!」

    「答對了!」塗磊鋒難得地震出笑容。

    「啊!」桌底下的雙腳不合作,失常地往前打滑,往後的作用力過大,雙手來不及往前抓住桌緣,鍾鈴鈺連人帶椅整個往後傾,態勢會摔個四腳朝天。她害怕得驚叫起來!」小心點!」站在鍾鈴鈺後方的塗磊鋒反應很快,雙手適時挽救鍾鈴鈺摔得慘不忍睹的下場。

    「謝……謝。」塗磊鋒為了救她,無可避免地使兩人身子距離過近,她的頭頂到塗磊鋒的胸膛,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體香,使她一陣尷尬,紅潮犯上雙頰。

    「原來你也會說謝謝。」口氣充滿揶榆。他將身子靠在鍾鈴鈺的桌連,好讓自己和她面對面。

    聽到這句話,鍾鈴鈺的兩頰隨及從滿潮變成退潮。

    「當然!你怎麼還沒走?」這下她真的是大意失荊州!古有明訓,她還重蹈覆轍,摔死真的算她活該。

    都怪她一聽到下班鈴,警報就拉下來。好死不死,塗磊鋒的私人辦公室又在她正後方,剛剛一時不查,才會發生這種丟臉丟到太平洋的糗事。回神想想,亂叫亂喊時,她好像有提到塗磊鋒的名字,這下真的連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

    「因為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所以才出來看看的。」

    果然!他真的聽到了!其實用小小肚臍眼想也知道,前一句的想睡覺他都能回答無誤,下面的話想沒聽到,沒有這種可能存在吧!要唬弄過去,騙騙三歲小孩還可行,一個成熟的二十八歲男人,智商可沒這麼低。

    「哈哈哈……塗經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打哈哈能混一步是一步。她已經叫曹亞綺一個人先回家,這人去樓空的辦公室,連只飛來送死的蚊子也沒有,想必她是插翅也難飛。記取前兩次的教訓,以及曹亞綺的告誡下,她已不想再跟他正面衝突,每次吃虧的總是她,算盤如何打都不划算。

    「等一下,鍾小姐,請問我何時變楣神的?」他就是沒事故意找碴。

    「是沒有的『沒』眼神的『神』啦!因為我看塗經理今天眼睛無神無神的。」    、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從現在開始變成啞巴。不說還好,一說就有愈描愈黑的嫌疑。「我可不認同,我倒覺得是倒楣的『楣」』塗磊鋒的眉毛挑了挑。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果然不是好打發的。

    「怎麼可能呢!塗經理你想太多了。」

    「最好希望是我想太多。」塗磊鋒對鍾鈴鈺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笑得她心裡發毛。

    「沒事的話……」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話到一半又被截斷,她今晚注定楣神光顧。唉!

    不是塗磊鋒要自作多情,他發現最近的鍾鈴鈺變得很奇怪,只要他一進辦公室,她的雙眼就一直往他身上游移,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她頂多只是想問他,為什麼還沒請她走人罷了。

    「是嗎?那你的眼神為什麼一直往我身上飄?」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他敢肯定,她絕對有話想對他說。

    他說的的確是實情,她也不好辯駁,只好避重就輕回答:「也許是你眼花看錯了。」

    「希望是我眼花,但我相信,『感覺』是不會騙人的。」塗磊鋒故意加重感覺二字,話中傳導出耐人尋味的言外之意。他的視線牢牢鎖定住鍾鈴鈺。

    週遭的氣氛悄悄起了化學變化,面對塗磊鋒的注目,鍾鈴鈺並不畏懼。只是她嗅覺得出,他這次的目光,有別於之前所有的注視。她說不出哪不同,可能是他講話的語氣,也可能是他認真的態度。

    「你……我……」差點就在塗磊鋒的眸光包圍中,高舉雙手投降。

    陣陣不自在,逼得鍾鈴鈺轉身想逃。

    「你想要自動招供,還是要我逼你說?」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這樣的塗磊鋒令鍾鈴鈺害怕,她寧願他像往常一樣,偶爾揶瑜她、故意惹她生氣……而不是眼前不動聲色的他。

    現在是晚上六點多,整棟大樓的人幾乎都已離去。意思就是,如果塗磊鋒想對她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愈想愈令鍾鈴鈺心慌得厲害!

    「你要怎麼逼我說?」就算心裡怕得要死,口頭上還是死鴨子嘴硬。

    「你要不要試一試?」話剛說完,塗磊鋒的身子隨即往鍾鈴鈺靠近。

    她趕緊將椅子往另一方滑去,但空間狹小、障礙物又多,只勉強拉開一段小距離。眼見情勢不樂觀,她馬上沒節操地喊:  「好!我老實招供可以吧?」.

    他其實並不會真的對她怎樣,只是想嚇一嚇她,她若死撐著不講,他也奈何不了。他才裝裝腔、作作勢,果子就到了收成的季節,看來這招以後他要多加利用。

    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鍾鈴鈺要是知道塗磊鋒只是故意嚇唬她,不光是火山爆發那麼簡單。

    塗磊鋒收回身子,週遭的空氣馬上開始流通起來。他對鍾鈴鈺擺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可以開始講了。

    「我只是想問你,為什麼還沒開除我?」

    「開除?我為什麼要開除你?」他印象中的鍾鈴鈺,算得上是個好下屬,每天不遲到不早退,能力也不差,交代的事皆辦得妥妥貼貼,他下重話只是比較婉轉的說詞。

    原來他手中還握有這一張籌碼,真感謝她自己告訴他。

    他根本就沒有要開除她,因為理由不夠光明正大,畢竟那是他和她的私人恩怨。

    「我當然不會忘記,只是最近比較忙,這筆帳我先記著罷了。」高手說謊,眼睛眨也不眨。

    「喔。」她就知道他不是好心人,起身打算離開。

    「我送你。」塗磊鋒沒有移動身子,說的是肯定句。

    「不用。」回的也是肯定句。

    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再見,因為沒有必要。雖然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平心靜氣的說話。也許她不該度量那麼窄,封給人家一個楣神的稱謂,有機會再替他換一個好了。

    一走出公司大樓,鍾鈴鈺馬上推翻剛才的想法,更堅定不移地深信塗磊鋒是她的——楣神。

    看!才一下子的工夫,老天爺竟然很不給面子的下起大雨,而且是那種連撐傘走在雨中都會被淋濕的傾盆大雨。沒傘的她,鐵定是落湯雞一隻。

    她的機車已先叫曹亞綺騎回去,不得已,只好打電話給曹亞綺求救,偏偏,她曹大小姐的手機不知是沒電還是如何,轉語音而沒回應。

    距離公車站牌約十五分鐘的路程,但只消一分鐘她就全身濕透,更何況十五分鐘。花錢消災的坐個計程車好了,等了十來分鐘,連個黃影子也沒瞧見,天真的是要亡她!

    無奈地蹲在屋簷下,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許多人也像她一樣,被這場驟雨給困住,無法進也不能退。反正她也看破了,大不了等雨小點再走,再不行橫豎都是落湯雞而已。

    鍾鈴鈺跟前的路連忽然停下一輛車,兩聲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她投遞出視線,只見車窗拉下,露出一張迷死人的臉龐,赫然是那陰魂不散的塗磊鋒。

    「上車吧!我載你回家。」

    旁邊不相干人的目光,瞬間投注在鍾鈴鈺身上,令她恨不得有個下水道孔可鑽。

    為了逃離這些目光,逼得鍾鈴鈺不得不上車。她告訴自己,她會遇上這場雨都是塗磊鋒害的,所以他送她回家,是天經地義的事。他並沒有救她,她也沒有欠他人情。

    「啊,你要去哪裡?」剛上車,塗磊鋒馬上將車身來個大回轉。

    「現在回去,因為這場大雨一定會在車陣中擠得動彈不得,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填飽肚子。」

    「我不要,就算塞車,我還是要回家。」多跟他相處一秒,都會令她短壽。

    「你不想明天就離開公司吧?」塗磊鋒壞心地要脅著。

    「你說吃飯就吃飯。」說她沒志氣也好,是她自己笨得誤上賊船。錢老爺能留一天是一天,沒有人會賺錢多的。

    目的達成,沫磊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紋。

    整頓飯下來,鍾鈴鈺吃得比死還難過,之前還有曹亞綺在場沖淡尷尬的氣氛,現在,她開始懷念曹亞綺在的好。

    坐在她對面的塗磊鋒倒是吃得自在暇逸,胃口大開。反觀她自己,一客牛排吃不到三分之一,完完全全沒胃口。

    「不好吃嗎?看你都沒什麼動。」將牛排解決完,眼看鍾鈴鈺盤中的幾乎完好如初,他不懂她在磨菇些什麼。這家牛排店是有口皆碑的,吃過的人都說好。

    「沒有,是我胃口不好。」

    「胃口不好,哪不舒服嗎?」

    「沒有。」她總不能說,她胃口不好全是因為他吧!「看你胃口很好的樣子。」

    『其實還好,我是餓慘的。」從一大早開始,他便忙得不可開交,為了趕一個企劃案,忙到連中餐都沒時間吃,幸好case在下班不久後順利趕完,也才導致他尚未下班。本來只是想去倒個茶,卻適巧聽到鍾鈴鈺的大叫;肩上的擔子才卸下,玩心大起,他便想逗她一逗。

    「餓慘的?」

    「為了趕一個企劃案,害我午餐沒吃。」

    「原來如此,想不到經理是不好當的。」她以為經理只要蓋蓋章、簽簽名,再不只出一張嘴,下面的人就做得半死不活,他只要坐享其成就行。

    「如果好當,經理早被搶光,哪輪得到我。」顧名思義,要當經理,還是要有點本事才行。

    「說的也是。」她沒本事,所以她從不夢想當經理。頂多對不是靠真本事取得職位的人,心底不屑地噓了一聲。

    對了,那天那個男子是誰?」話題悄悄偏離軌道。

    「這和你沒關係,我沒必要告訴你。」防護的網馬上揚起。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你和業務部的曹亞綺感情好像很好?」不能從正面進攻,退而求其次的進行旁敲側擊。

    我和她是大學四年的同班同學、兼兩年室友,你認為我們的感情好不好呢?」

    我看那天她跟那名叫高明的男子,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不單純。」 "當然不單純,亞綺和高明曾經是一對戀人。"話剛說完,鍾鈐鈺就發現自己上了塗磊鋒的當。

    「曾經?意思就是亞綺目前是單身嘍?」他已經套出他要的話,技巧性地轉移話題。那天鐘鈴鈺或許隱藏得很好,但對經驗老道的他而一言,要一眼識破她的心情並不難。畢竟整晚他對她算得上是觀察人微。

    「當然!塗經理,你該不會是想追我們家亞綺吧?」這話令鍾鈴鈺迷惑,或許他只是在探問曹亞綺目前是否已死會。

    塗磊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故弄玄虛。

    塗磊鋒的態度讓鍾鈴鈺誤以為他是默認了,既然狼有情,不!修正,是「郎」有情,妹有意,她就送佛送上天。

    「亞綺她偶爾會有一些小任性,只要你多讓她就好。還有她最喜歡玫瑰花,送花送玫瑰絕不會錯。她最愛綠色、她最喜歡的數字是……」她一項一項的細數給他聽。最後還好心地附上一句:「你記得住嗎?要不要我寫起來給你?」

    他搖搖頭又笑起來,終於明白她根本誤會他要追曹亞綺。

    「你在笑什麼?」哪有人一直笑的,又不是得了癲笑症!

    「我在笑你的好心。」笑紋依然褪不去。

    「我當然是好心,我是好心幫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難得今天她鍾大姑娘心情好,助人不求回報,要在乎日,謝禮客套話一律省略,雙手奉上錢老爺一切好談。

    「請問我又是得了什麼便宜?賣了什麼乖?」戲都是她在唱、她在演,他頂多算個看戲的。

    鍾鈴鈺煞有介事的回答:「還好意思問我,便宜就是情報,賣乖就是裝傻。」

    「我們根本就在雞同鴨講。」

    誤會鬧大可不好玩。

    「別不好意思承認,想追就放膽追,不然到時被追走,我可不會同情你。」

    「話是你說的,到時可別反悔!」言外之意只有他自己明白。鍾鈴鈺這段話可點醒他,他對她是愈來愈有興味!

    「我有什麼好反悔的?」換她搞不清楚狀況,一頭霧水。曹亞綺被追走,傷心的是他塗磊鋒,與她何干!換言之,他追到曹亞綺,傷心的也不會是她,她反而會很高興終於有人收服曹亞綺這花叢女。

    「走吧!該回家了。」塗磊鋒率先起身。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話,為什麼是我會反悔?」不甘心得不到答案,鍾鈴鈺死命追問。

    「有一天,你就會明白為什麼。」他故意留一個吊餌,看看魚兒會不會自動上勾!

    「什麼叫有一天我就會明白?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上了車仍死抓著問題不放,想威脅人家,偏偏手中又沒有籌碼,氣勢到中途就像泡泡,剝地一聲消失不見。

    果然,魚兒自動送上門——一條不是普通笨的魚!

    「不然你想怎樣?」明明理不直、氣不壯,她還是固執執著。

    她想怎樣?她當然不敢怎樣!他是企劃部經理,她是企劃部一個小小的部屬,只要他動動一根小指頭,壓都壓死她!她哪敢怎樣!做人就要認命。

    「不怎麼樣!」答得心不甘情不顧。

    馬路上塞車的尖峰時段已過,適才的滂沱大雨也早已放晴,遺留遍地濕濘代表見證。車速飛快地前行著,沒多久,已到鍾鈴鈺的住所。

    「謝謝你送我回來。」基本的禮貌她還是有的,就算面對的是楣神.

    「你想不想知道我指的有一天,是哪一天?」在鍾鈴鈺開車門前,塗磊鋒又兜回剛才的話題,似乎有意要告知答案。

    「哪一天?」忍了很久的好奇心又被挑起。

    「今天!」這回,他要把戲的主導權拿回來。

    「今天?」

    在鍾鈴鈺尚陷在一團混沌中時,塗磊鋒的身子,慢慢朝鍾鈴鈺靠近,在毫無預警下,他的唇以蜻蜓點水之姿,掠過鍾鈴鈺的唇。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鍾鈴鈺的雙瞳放大、放大、再放大,放到不能再大,直直地對上塗磊鋒。她懷疑剛才她是不是被怎樣了?在她腦中滿天迷霧時,雖然只有很短暫的一瞬間,可是她知道有事情發生!腦袋慢慢開始運轉,恢復正常軌道,事實卻是殘酷的!

    塗磊鋒吻了她!她被塗磊鋒吻了!

    即使只有短短的幾秒,但那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耶!

    她守護了二十二年的初吻,竟然在這種不清不楚的情況下被偷走。還是被這個楣神,她真的是衰到不行!

    可惡!真的是太可惡了!從遇到他的第一天起,好事不上門也罷,壞事卻一樁接著一樁。現在就連她的初吻都賠上,她怎麼那麼倒楣!

    愈想愈氣、愈想愈不平衡,她真的是受夠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迴盪在車裡。

    鍾鈴鈺打開車門,逃難似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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