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瞄片及X光片都顯示出腦部正常,之前因為車禍所受到的衝擊而引起的腦震盪已經復元了。」主治醫生看著水妍的掃瞄片及X光片,為她的失憶現象感到不可思議。
「既然腦部都正常,那為什麼她還是無法記起有關於她自己的一切?」專寰海不解地提出疑問。
「關於這個……」主治醫生轉身在座位上坐下,「人類的腦部隱藏了許多未知的秘密,會造成失憶的原因很多,但是我實在無法判斷出水小姐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失去關於她本身的記憶?」
這兩天,專寰海發動了專家無所不在的情報網,在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便查出了她的身份。
一如他當初所猜測,水妍的是個外來的觀光客,且在她落腳的飯店裡找到了她的行李,也因護照的發現而證實了她的身份,她護照上所記載的國籍為美國,看樣子水妍應該是華人移民的第二代。
「真的無關腦部的問題?」他謹慎地再次詢問。
「她的腦部當然沒問題,腦波也正常。水小姐很幸運,並沒有因為腦震盪而留有後遺症,我相信她的失憶可能只是暫時性的,有很多病人都會因為腦部受到撞擊而有短暫性的失憶問題,我想水小姐的情況也應該一樣,既然她的腦部正常的話,恢復記憶只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的問題?」專寰海擰緊了眉,不太樂意聽到這種假設性的回答,「那依醫生的判斷,這短暫性的失憶會維持多久?」
「這就得依個人的狀況而定,有人在出院一個月後便恢復原有的記憶,也有人不到一個星期就恢復了,情況如果嚴重點,一年到五年的時間都有可能。」
聽了主治醫生的說明,專寰海伸手揉揉擰緊的眉心,腦子裡塞滿了有條有理的說明,但所得的結果卻是無解的。
「醫生,謝謝你了。」雖然所得到的答案不是如他想像中的美好,他仍展現出絕佳的風度感謝主治醫生撥出時間與他詳談。
步出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專寰海只覺得腦子發脹,一大堆麻煩從腦底深處鑽出,煩得他興起想逃離這一切混亂情況的打算。
翟輅亦步亦趨地跟隨於主子身後,也將主子的煩惱表情看在眼底,他相信會造成水妍失憶絕不會是主子所希望的,但是醫生所宣判的結果卻令人憂煩不已,就在他為主子憂心的同時,卻巧妙地捕捉到主子銀眸眼底一閃而逝的光點,驚得他頓時板起臉孔沉聲警告。
「海少爺,千萬不可以乘機逃跑喔,別忘了決少爺所交予你的任務,還有那位失憶的水小姐正等著你去負責。」
「我知道。」專寰海一張從臉露出不悅之色,沒想到他這點心思也會被翟輅給看破,看來他想要乘機脫逃的計劃不可能實行了。
專寰海帶著鬱悶的舉步來水妍所住病房門前,忐忑的心情與微微刺痛的良心,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他所犯下的過錯。
現可好了,他不但差點把的命撞掉,現在還搞得她失憶,他真是流年不利,所以才會一再地紕漏、倒大楣。
原本他是無事一身輕,既無公務的牽絆,也無感情的糾葛,瀟灑的浪跡天涯,自由自在遨遊世界各地,直到老爸的那封電召,才讓他從度假聖地馬爾地夫匆忙趕台灣,從那時起就開始轉動了他的霉運命盤。
「唉!」此時此刻他真希望時光能倒轉,回復他無事一身輕的美好時光。
他的瀟灑自若、玩世不恭全因為接踵而來的禍端而一一消失了,壓在他肩上的是決哥所賦予他的重擔,現在還得認命地為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負責到底。
唉!唉!唉!
連續三聲的短歎說明了他悲哀的命運,一向樂觀的專寰海因為主治醫生那席毫無建樹的說明,心情更顯低落。
而對所居住的病房,他再一次想起她因車禍而受的傷,尤其她那只嚴重骨折的右腳不斷地刺痛他的良心,現在他更不知該如何對她說明這個「失憶症」的由來與恢復方法。
煩惱緊緊縈繞在專寰海的腦中,但病房內的水妍卻悠閒地看著護士小姐好心拿來讓她解悶的八卦雜誌,從好萊塢明星醜聞到現在手中所捧的商業雜誌,她的確因為這些雜誌而一掃先前的煩悶心情。
尤其當地她想到自己所創造出的「失憶症」驚嚇了主治醫生以及專寰海時,她就忍不住得意起來,要知道沒有她如此精湛的演技,那些傻子豈會輕易相信她呢?
所以說好萊塢的大導演不找她去演戲,的確是埋沒了她這個優秀人才。
她逼真的演技肯定嚇死了那個該死的專寰海,她倒要看看擁有龐大財富的專家人會如何對待她這個受傷的弱女子?而她也相當期待她對她這個可憐的失憶女子會有何打算?
是棄之不顧?還是為她負責到底?不管如何,答案很快就會揭曉了。門外的歎氣聲早已傳進她的耳裡,面對她所布下的復仇大計她可是滿意得不得了。
聽見門外遲疑的腳步聲,水妍將手中雜誌往旁邊一丟,原先悠閒開懷的笑容頓時在臉上消失。
她強迫自己皺眉,緊拒唇瓣表現出一副苦惱模樣,小臉皺成一團,頓時成為一張帶著深深困擾的苦瓜臉。
專寰海禮貌性地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進門一見到的就是她泫然欲泣的苦楚模樣,她那無意間所展現的無助引發出他心中一種慕名的呵護之情,令他情不自禁地朝她走近,低聲詢問她的苦惱,「怎麼了?是不是右腳在痛?」
水妍咬著下唇,低垂螓首微微搖頭。
「那是為什麼?」
水妍一抬起頭眼眶中已蓄滿了淚珠,望著他的神顯得悲哀柔弱,「我……我是不是變得沒有人要了?」
「你怎麼會這樣胡思亂想?」在她眼角淚水滴下之際,專寰海無意識地以指為她揩去了沾在白淨臉上的珠淚。
他這個無意識的舉動不但震驚了水妍,同時也讓他感到一種奇妙的感受。
他對女人一向都是以禮相待,也很尊重女性同胞,常以溫柔的態度對待接近他的每一個女人,就連床伴他也一律平等看待,但他的溫柔沒有夾藏任何感情,因為他生性飄泊,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羈絆住他的心,介入他的生活,而他的溫柔對待只是為了不傷害那些愛慕他的女人。
可是水妍跟其他女人真的不太一樣,他說不出縈繞在心底那股蠢蠢欲動的情潮是怎麼回事,又是代表何種意義?
他非常清楚她的嬌弱無助已經引起了他熱烈的關切,可是因為他對她心存愧疚,所以才產生這些莫名其妙的感受?還是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不自覺地對她產生保護之情?
總之,他無法棄水妍與不顧,畢竟她一切的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應該要負責到底才對。
水妍因為他這行為稍稍溫暖了她一顆寂寥芳心,但當她意識到自己居然欣喜接受他這番親密的舉動時,她有些氣惱自己的意志軟弱,她怎可因為他一時的溫柔而感動了呢?別忘了,她今天所有的不幸可是眼前這個元兇所造成的!
重新振作起來精神,她將剛才一時的心蕩神馳當作是一種錯覺,再度回復原先所失學的可憐發角色,輕輕啜泣地哭訴,「我為什麼會記不起自己的事?為什麼任我怎麼想,我的腦子就是一片空白?這是為什麼?」
為了加強效果,水妍蓄於眼眶中的珠淚霎時撲簌簌地掉落,沾染了淚水的白淨臉龐看起來更惹人嬌憐不已。
她滴滴的淚水就像根針刺在他的心上,勾出專寰海心深處的不捨與憐惜,「不會有問題的,醫生說了,只要好好調養身子,有一天你會記起所有的一切,所以你不用太傷心,一切都沒問題。」現在他終於明白何謂善意的謊言。
水妍輕輕啜泣著,心中暗罵的專寰海的蠢。
她當然完全沒問題,因為自己根本沒失憶嘛,要不是因為他害她出車禍,此刻的她應該早就飛往另一個國家度假去了。
唉!看著動彈不得的右腳,她開始想念起之前能動能跳的健康身體了。
「就算你忘記了自己的事也沒關係,我已經幫你查出你的身份了,你叫水妍,來自美國舊金山,今年二十四歲,是來新加坡遊玩的觀光客。」
「我……我叫水妍?」她眨了眨一雙無辜的圓眸輕聲細語的問。
沒想到專寰海居然這麼快就查到她的身份了,真是沒意思!
「是的,你放在飯店的行李跟護照,我都幫你妥善收好了,等了出院後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她怎麼可以回家?她絕不讓他這個罪魁禍首如此好過,「你……難道你要丟下我了?」
水妍說完便一臉的哭訴起來。「我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就算回家了恐怕也只會讓父母傷心,而我的右腳了還沒好,何時才能出院都是個問題……我就知道我是個討人厭的女人,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所以你急著擺脫我,但是如果沒有發生這場車禍的話,我……我……」
她泣血般的哭訴再次提醒專寰海不堪回首的事實,面對她頻頻的落淚低訴,他於心不忍,「別哭了,我沒有急著想要擺脫你,我只是希望你能重回到父母懷抱中,不過這一切都要等你的傷好了再說,現在我會照顧你的。」
「真的?你真的會照顧我?」她停止了哭泣,一臉淚痕地望著他那雙獨特的銀眸詢問。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一輩子都恢復不了的話……那我就一輩子照顧你!」看著水妍那雙清澈幽黑的眸子,他不禁而出為她許下永久的承諾,連他都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受到莫大驚嚇。
水妍也被他的驚人承諾嚇傻了,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願意以一輩子的時間來照顧她,他彌補她的誠意由此可見,那心存報復意念的她是否顯得小氣多了?
「海少爺!?」在一旁的翟輅聽見他驚人的發言,不禁嚇了一大跳。
跟隨主子至今,雖然他都不缺乏女人的投懷送抱,但是他卻從未為哪個女人許下一生的承諾,這個水妍的女人還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竟然讓生性飄泊不定的主子作出了承諾。
感受出他們主僕兩人所散發出奇怪氣氛,水妍連忙改口,「不不不,你不用一輩子照顧我,等我身體復元了,我就會回美國去,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別說了,既然我答應要照顧你,就會照顧你,我不會讓失去記憶的你貿然回美國,失憶症是可以治好的,我可以為你請更好的醫生為你醫療,一切都有我,你只要好好休養,趕快恢復健康就行了。」
專寰海的口氣中夾帶了一絲嚴厲,他不懂為何自己會有如此氣憤的情緒,可當他聽水妍想要離開時,他就有種說不出的所以情緒,連他都為自己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相當不解。
水妍在感覺到他語氣中的凌厲,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如此負責任之人,果然沒丟了專家人的面子,可是她心中的那口怨氣仍是要報復,所以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真的可以嗎?」她小心翼翼地探問。
說實在,看慣了溫柔好說話的專寰海,對於他突然之間所迸發出的嚴厲氣息,她還真有點意外,同時感到一絲懼怕。
難道這就是那些八卦雜誌所寫的,專家人天生尊貴高傲,難掩其身所散發的懾人氣息?這一點她終於在他身上發覺到一絲蹤跡,難道是她大小看了專寰海?
「可以。」專寰海有些無奈,他一向不輕易許諾,既然許下諾言便會遵守,但是眼前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女人卻一再對他的承諾發出質疑聲。
「那……」水妍狀似嬌羞的垂下首,眼眶裡的淚水也早已消失無蹤,唯一留在臉上的只有斑斑淚痕,「那就謝謝你了,雖然是你害我發生車禍的,但看在你這麼照顧我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怪罪人了。」
「你怪罪我是應該的,畢竟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把你害成這樣……」她的寬宏大量,讓專寰海更堅定了照顧她的心意。「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什麼都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他突然逼迫的臉孔嚇了做賊心虛的水妍一跳,一眼望進他那雙奇異的銀色眸底,恍然間她迷失在他那片銀海注視中,一顆心也不規律地卜通卜亂跳起來,渾然未覺雙夾浮現了一抹嫣紅,心中蕩漾著一股莫名的暖流潮緒。
專寰海看著她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對於她的恢復善感到相當滿意,輕輕拍了她的肩後,低沉的嗓音緩緩從他唇間逸出,「改天我再來看你。」
水妍傻愣愣地點頭,目光緊追著他的身影,直到門扉被關上的那一刻,她才驚覺到自己的失常。
「我這是在幹什麼?發花癡啊?」她用雙手拍後暈紅的雙頰,打死也不承認她有那麼一刻為他而心動。
「他是仇人,你必須報復他!」她喃喃低語,像是在催眠自己的心聲。
一切的復仇計劃都在她的掌控中順利進行,她為自己高超的演技、聰明的腦袋以及敏捷的反應滿意不已,等到她的右腳傷勢好轉,她就可以貼近專寰海的身邊來個大復仇。
想起她精巧的復仇計劃,水妍不禁吃吃笑了起來,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專寰海至今都仍未發現她的破綻,她果然是個天才!
一想到他,水妍腦中不自覺地浮現他挺拔的身影,一顆芳心又失去了原有的規律;那雙眼眸獨特得讓她無法忘懷,剛才與他相互凝望的那一刻,她恍若迷失了自我,沉浸在他溫柔的眸光中……
「不行、不行!」驚覺到心神不自覺地為專寰海產生蕩漾之情,她猛力晃腦,想將他的身影晃出腦海。
「睡覺!」她立即在床上躺平身子,「只要睡覺就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再想起他了。」
水妍強硬地逼迫自己不去想專寰海的身影,也不去回想他低沉好聽的嗓音,但是他那雙溫柔的銀眸卻早已悄悄地進駐在她的腦海之中。
* * *
「小心點。」專寰海攙扶著一蹦一跳行動不便的水妍踏入他臨時的居所。
她轉動著一雙骨碌碌的黑眸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心中不禁暗暗發出驚歎聲。
專寰海果然是富家之後,瞧瞧眼前花卉繽紛的前院,層次分明的樓屋居所,以前屋後她所望不見的風光景致,都說明了此刻她所在之地是鼎鼎有名的半山頂。
這兒是有錢人才住得起的高貴房區,聽說在這半山頂的住房大多是政商名流,以及偶像歌星、影星等,是一般平凡人終其一輩子努力工作打拼也住不起的高貴豪宅區。
「哇——」就算她在舊金山的家也沒有如此的風光景致,更別提那獨樹一幟的幽靜氣息。
今天是她出院的,不過這是她主治醫生要求提前出院的,反正她的傷大部分都好得差不多了,唯一麻煩的是因裹上石膏無法自由活動的右腳,所幸她可以依靠枴杖來行走,終於可以擺脫「廢人」這個稱呼了。
走進裝潢高貴的豪宅,水妍還是忍不住驚歎有錢人真好;華麗的,昂貴的高級真皮沙發座椅,以及價值不凡的印度地毯。四方的角落裡各擺著一張上好的高腳凳,其上又分別擺置著四隻古董花瓶,由瓶身的彩繪既可猜測出它所屬的年代,屋內所有的物品無不是高級品,教人看了真是又怨又妒,羨慕不已。
「這是我五哥的屋子,在新加坡的這段期間我會暫時住在。」看出她眼露欣羨的目光,專寰海主動說明屋子的所有者。
「喔。」水妍虛應一聲,倒不是介意這屋子究竟是誰的,唯一存於她腦中的想法是——有錢人真是幸福啊!
專寰海輕柔地攙扶著行動不便的她來到樓梯口,水妍的目光落在擺置於樓梯間一旁的一高腳凳上的花瓶,她暗暗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轉頭面對他時又是一臉的天真無害。
「專先生,這個花瓶看起來年代好像很久遠了,是古董嗎?」
他露出一抹莞爾笑容,好心為她揭開花瓶的秘密。「這是明朝的花瓶,是我五哥費了許多心力才找到的,另外三個花瓶也身份也不亞於這個明朝花瓶,不過還是這只明朝的最為值錢。」至今他仍搞不懂決哥怎麼會有搜集古董及藝術品的嗜好,跟決哥狂野高傲的個性一點也不相襯。
「是嗎?」水妍眼底有著一閃而逝的狡猾光芒,原來這只不起眼的花瓶竟是這客廳裡價錢最高的古董,那正合她意,因為她最喜歡摧毀人有最寶貝的高價品了。
「我們上樓吧,我已經請人為你清理出一間房給人我,你就在這兒好好休養,相信你的右腳很快就會復原了。」專寰海因為過於關注她受傷骨折的右腳,倒也沒有注意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詭譎眼神。
「真是太感謝你了。」水妍說著言不由衷的感謝詡,在左腳踏上第一階時,不著痕跡的跛了一下,一時身體重心不穩令她往旁邊倒去,同時她也伸出左手,在他及時挽救她的身軀之際,她的左手已觸碰到那只古董花瓶,隨著花瓶的摔落,她唇邊隱隱透著一抹詭譎笑意。
鏘的一聲,昂貴的古董花瓶就在專寰海眼前活生生摔成碎片,他微微一愣,腦中所浮現的是專寰決頭頂冒火的模樣。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水妍帶著恐懼的聲音請罪。
專寰海眼中的遺憾她沒錯過半分,而她也不得閒地扮演起不小心犯下大錯的懺悔模樣,以可憐兮兮的表情換來了他的輕聲一歎。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面對她一雙無辜的眼睥他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對她發火生氣了,只好原諒她的無心之過,看來他得賠決哥一隻明朝花瓶了。
水妍在心中竊笑不已,這只是她第一步小小的復仇之舉,以後將會有大大小小的麻煩等著他為她收拾殘局呢!
專寰海的目光轉移到她裹著石膏的右腳,毫無預警地,他上前一步,一把將她嬌小的身軀抱起,「我看還是由我抱著你上樓比較安全點。」
她的眼神無意識地與他的銀眸對上,一張素淨的容顏無可自抑地泛起紅潮,她強烈感受到他有力的環抱,耳朵貼著他的胸膛,細細聆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一股莫名的情潮從她心底竄出,影響了她的心湖,掀起了一陣混亂。
此時她唯一出的真實情緒是——她喜歡他這樣抱她的感覺、喜歡被他呵護愛憐、喜歡他無可救藥的溫柔好脾氣,也喜歡他拿她無可奈何的模樣……
驚覺到自己對專寰海產生許多不可的喜歡情緒,水妍不禁被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震撼住了。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專寰海?他可是害她出車禍的元兇,她所有的復仇計劃都是為了要討因公道,她要讓他知道她的厲害,要他知道女人可不是這麼好欺侮的!
可是……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向專寰海專注的側臉,那堅毅俊挺的側臉好看得令人嫉妒,而他那雙銀眸總是教人情不自禁地怦然心動,她相信沒有一個女人不會因為他的溫柔態度而迷戀上他,更加相信以他的條件必定可以打動任何女人的芳心。
有那麼一瞬間,水妍望著他的失神,且迷失了自我的堅定方向,這些天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他對她的愧疚,對她的負責、對她關懷、對她的好……
可是……靠在他堅實溫暖的懷中,她不禁貪戀起他的寬大懷抱,開始感到迷惑了,她真的要報復專寰海嗎?
「這就是你的房間。」
在她心神恍惚期間,專寰海已抱著她到達了她暫居的房間。
水妍放眼看進大門敞開的房間,光線明亮、擺設簡單的房間的確適合讓她好好休養。
專寰海將她輕放在房內的沙發椅上,自顧自地介紹起四周環境,「這裡高級住宅區,環境幽雅自然不在話下,很適合讓你養傷,而且我還為你請了專業護士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以免在我忙碌的時候忽略了你……」
水妍的目光直盯著他的臉部表情,耳中聽著他低沉嗓音的說明介紹,腦中卻轟隆隆一片紊亂。
他的關懷舉止與熱忱的溫柔軟化了她的強硬意志,或許……她不應該對他這個如此溫柔的男人心存報復,或許……她的想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