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絲蒂全身上下沒有一根骨頭不疲、沒有一塊肌膚不麻、沒有一條神經不痛;幾十天的馬上生活教她全身肌肉僵硬不堪,而且還會隱隱發痛,但她卻強忍著不說,每晚都用熱水敷著,希望可以減輕一些痛楚。
「好痛呀……」她強忍著痛,躺在床上低吟。
這是她要自由得付出的代價。這裡離波特蘭卡還不夠遠!要是讓斐皓知道她的不適,一定會托人帶她回家的。她才不要,這個世界她還沒見識夠呢!
不過僵硬的肌肉卻怎麼也無法放鬆,她覺得自己現在像個死人,肌肉僵硬得眼石頭一樣。
朦朦朧朧中,她發現床頭多了幾道不熟悉的影子……是她的錯覺嗎?
她睜眼一看,發現那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幾個大男人正拿個大布袋準備將她帶走!
她下意識地大叫,「斐皓!救命——」她只叫了一聲,嘴巴就立刻被人拿布封住了,讓她想叫都叫不出來;非但如比,他們還束縛住她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
被他們這麼一弄,她連旋咒都沒辦法,只能拚命掙扎,看能不能弄出些聲響,警告住在隔壁的斐皓。
那人看出了她的意圖,更用力地從住她,不讓她亂動。
「克莉絲蒂公主,我勸你最好別亂動,否則若傷了你,克魯王子可是會不高興的。」這人正是克魯王子派來捉她的。
在克魯王子得知她其實並未生病,而是不在城堡內後,便派人來捉她。一旦捉到了她,將她變成他的女人,還怕波特蘭卡不手到擒來嗎?不過由於他正忙著解開惡魘魔王的封印,故而派這些人出手。
克莉絲蒂仍極力地想掙脫,他們跟蹤她多久了?這並不是臨時狀況,而是事先預謀好的!她用力掙開那人的手,再度撞擊牆壁,她深信,斐皓會來救她的。
「公主,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和你同行的那個男人現在正睡得安穩,要叫醒他恐怕很難。」他乾笑兩聲。
斐皓?!他們把他怎麼了?
「不用再做困獸之鬥了,就算公主把牆敲破了也是沒用的。」另一名男人得意地對她說道。
「誰說沒用?」一個高大的身影將門框佔滿。
「你……你不是已經被我們下藥了嗎?」捉著克莉絲蒂的那人驚恐不已。
「我早就察覺了你們的跟綜。」換句話說,他早就對他們有所防備。不過還是讓克莉絲蒂吃了一點苦頭。
「殺了他再把公主帶走!」帶頭的人命令。
幾個男人拔出劍就向斐皓砍了過去,但才一晃眼,他們就全被斐皓制伏了。
「你再過來我就殺了她!」男人將劍架在克莉絲蒂雪白的脖子上,只要他再敢輕舉妄動,那劍就會劃破她的喉嚨。
斐皓瞇起眼睛,飽含怒火的眼眸警告著他,若是他敢傷了克莉絲蒂一根寒毛,他保證會讓他一輩子後悔。
男人被那雙陰騖又駭人的眸子嚇住,轉身就從窗戶逃跑了。
見他們全都跑光了,斐皓本想追上去,可是又放棄了,因為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克莉絲蒂的安全,他不敢保證等一下還會有什麼人出現。
他拿下塞在她嘴巴裡的布,為她鬆開手上腳上的繩子,看見她原本雪白的肌膚多了許多紅印子,一股沒來由的怒氣自他體內升起,教他想手刃那些膽敢傷害她的混蛋!
那些可惡的傢伙竟如此對待她?他發誓,若是再碰到他們,他會讓他們滿身都是紅印子!
「會不會痛?」他使臉展露出難得的溫柔。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克莉絲蒂這時才知道,自己對他的信任已經超乎她的想像。
「我問你會不會痛?」這不是他想聽的,他只想知道她有沒有事,還有沒有受到其它的傷害?
「休息一下就好了。」才怪!剛才那些沒良心的人把她綁得那麼緊,害她只要一動就會痛。
「你說謊。」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謊言。如果她真的一點都不痛,就不會還揉著被綁的手腳,更不會嘟著小嘴一副很懊惱的模樣。
「很晚了,你回去睡吧!我已經沒事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睡覺,她需要靠睡眠來忘記她身體的疼痛。
「真的沒事了?」他捉住她的手,令她痛得叫出來。
「啊!」她一臉想殺了他的表情;很痛的耶:
他歎口氣,「告訴我你哪裡痛,我幫你上藥吧!」她身上那些紅印子恐怕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消得了的。
「你有藥可以治疼痛?」這會兒換成克莉絲蒂握住斐皓的手。她的眸裡閃著喜悅,如果真有這種藥,那她非擦遍全身不可。
斐皓不懂她為什麼那麼高興,只是點著頭。
「對腰酸背痛也有效嗎?」她彷彿看到了救命良藥;早知道他有這種好東西,應該早點向他借的,害她平白痛了那麼多天。
腰酸背痛?是呀!他早該想到才是。這幾天她走路的姿勢挺怪的,想來是因為騎馬的關係。想必她全身的肌肉都在大聲抗議了吧!
「你身上的肌肉很僵硬是嗎?」
咦,他怎麼會知道?
「上床去。」他丟了一句話,然後將自己的袖子捲起來。
上床?他想做什麼?雖然父親將他擺在丈夫候選人的第一位,但不代表他們可以……
「不行,我們……」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我只是想幫你放鬆過度僵硬的肌肉。」瞧她害怕的表情,他只覺得好笑。她想到哪去了?
他讓她背對著他躺好,將手放在她的肩頭,開始為她「馬殺雞」。
剛開始,克莉絲蒂只覺得痛,可是他的手就好像在她身上施了魔法一般,讓她漸漸地感到舒緩,然後放鬆……啊!這真是一種享受呀!
生平頭一次,她准許男人的手在她的背上游移。他純熟的技術使得疼痛感一點一滴地遠離她,只剩下令人全身舒坦的輕鬆感。滿足是她現在心情的寫照,而不想動彈則是她此刻的宣言……一聲舒服的呻吟不由得速出她的唇。
這聲音傳到斐皓耳中,令他有如觸電般,刺激著他全身的感官神經。以前彥綸曾塞了一本又一本PLAY BOY、閣樓雜誌給他,還放A片給他「機會教育」,影片中女主角的叫聲一點也引不起他的「性致」,只覺得和慘叫聲沒啥兩樣;可是現在他卻對克莉絲蒂舒服的呻吟而有所「感覺」?!
「謝謝。」在他溫柔的手掌下,她沉沉地睡去。
佇立在她的床前好一會兒,看著她天真無邪又無戒備的小臉,他突然想知道,那兩片紅唇含在嘴裡會是什麼味道……
天呀!他在想什麼?斐皓被自己的想浩嚇得逃回自己的房間,本來留下來保護她的想法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還保護她呢!只怕他就是那個侵犯她的人。
回房後,他怎麼也無法入睡,滿腦子都是克莉絲蒂擾人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鬼臉、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切……
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侵擾他的生活,擾亂他傲人的自制力。剛開始,他單純地想把她當成妹妹,當成被保護者,但一切在他有所知覺後便開始變了質,她不再是妹妹、被保護者,他們的距離比他想像中還要更近。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家總是要說「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這句話果然是真理啊!
這一夜,他竟失眠了。
***
拉達尼亞王國皇宮的地底下有一條鮮為人知的地道,那是拉達尼亞國子民世世代代禁止進入的地方,至於原因,很久以前就被人們所遺忘了。
「真的是在這裡嗎?」克魯不知走了多久,還是一直在地道中繞圈子;別說是大魔王了,他就連個鬼影子也不見,這裡怎麼可能會封印著惡魘魔王呢?
克魯不禁懷疑起這個始終帶著笑臉的神官;他說的是真的嗎?還是他只想在皇宮裡白吃白喝?
「王子殿下請放心,絕對沒有錯。」他洛斯特「不太認真」地找了兩百多年,居然給他找到了,所以絕對不會錯的。
想到兩百年逍遙的生活很有可能從此離他遠去,洛斯特不禁有點感傷;不過想到老闆的天性……以後的日子想必不會太無聊才是。他嘴角帶著一抹克魯沒察覺的邪笑。
克魯想著,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只要得到大魔王惡魘的幫助,他就可以統治這整個世界,暢所欲為,就連得到克莉絲蒂也是輕而易舉。
初見克莉絲蒂,他就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了;正如傳聞的一樣,她美麗得教人心動。他發現除了克莉絲蒂之外,其它的女人再也引不起他的「性趣」
人類就是貪婪,就是不知足!洛斯特讀著克魯心中的想法。克魯的心早就被這些利呀、欲呀給沖昏頭了,全然不知道他即將解開封印的魔王有多可怕;魔族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當他們走到地道的最盡頭,狹窄的地道豁然開闊,呈現出一片空地,地上還畫著魔法陣。
「這是……」克魯看著地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將惡魘魔王封印的魔法陣?
傳說要布下這樣的魔法陣可是件大工程;首先光是畫魔法陣就得花一天以上的時間,接著必須找齊五顆具有強大魔力的魔法石鎮在五個角落,然後施法的神官必須誠心地祈禱三天,這樣才算完成。不過最困難的是,神官還要背完如一本書厚的咒語。
當年那位女神官能將魔王封印起來還真是個奇跡;以魔王的魔法來說,在瞬間就可以致人於死,怎麼還可能讓女神官封印起來呢?這有些匪夷所思。
「這就是當年女神官封印惡魘魔王的地方。」這魔法陣的周圍設有強大的魔法結界,以他魔族的身份根本接近不了,不過人類倒是可以。
「我要怎麼樣才能解開封印?」那位傳說中的惡魘魔王真的被封印在裡頭嗎?
「這是五星形魔法陣,在五個角落各有一顆魔法石,你先將石頭搬開。」這些魔法石不但可以鎮住惡魘魔王,只要是魔族的人都無法進入。
克魯輕易地就將石頭移開,而保護魔法陣的魔法石一被移走,整個魔法陣的力量就被削弱了。
「然後呢?」雖然克魯的心中惴惴不安,可是慾望已經凌駕了他的理智。
「然後把你的血滴人魔浩陣的正中心就可以了。」克魯的鮮血,便是和魔族訂下的契約。
唉!可憐的克魯,被克莉絲蒂公主的美色給迷昏了頭,根本不知道當惡魘魔王甦醒之時,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不過首當其衝的就是拉達尼亞國,因為老闆有項令人頭痛的「癖好」。
想起那座雪白的皇宮,洛斯特真想為它祈禱一番。
魔法陣裡泛著微微的光,在克魯將紅色的鮮血滴入魔法陣正中心時,大地開始搖動,而且越來越劇烈,畫在地上的魔法陣一點一點消失。此時,克魯心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彷彿自己做了一件錯事……
地上冒起一團黑煙,越來越多,越飄越往上,最後聚集在一隅,接著出現了一團黑影,佔據了整個廣大的空間,但還發出陰沉的低吼。
「歡迎你回來,老闆。」洛斯特恭敬地單膝跪在地上,左手放在胸前向他行禮。老闆一回來,自由的日子就離他遠去了。
「他他他……他就是傳說中的惡魘魔王?」好駭人的聲音呀!克魯的手顫抖地指著那團黑煙,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這個沒禮貌的人是誰?」惡魘魔王緩緩地問道。
「哦!是他解開束縛你的封印的。」洛斯特笑嘻嘻地解釋。
「是你?」惡魘魔王的話聲緩慢且響亮,低沉而攝人,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聲音,教人不寒而慄。
「沒……沒錯,是我,所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部下了。」克魯以為離自己的夢想不遠了。
「部下?哈哈哈……」惡魘因他的話發出一陣狂笑。這個愚蠢癡呆的男人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無所不能的惡魘魔王呀!
「有什麼好笑的?」
「你知道我是魔王嗎?」惡魘的語氣狂傲不可一世。
「知道。可是是我把你放出來的,你應該要感激我才是,所以要當我的部下。」奇怪,怎麼事情不如洛斯特所說的呢?
「你知道將魔王鐸放出來的後果嗎?」黑影傳來冷冷的聲音,令人畏懼。
「不……知道。」洛斯特沒告訴他呀!突然間,心頭那股恐懼感再度擴大,總覺得有很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哼!難怪你敢來解我的封印。凡是放出魔王的人,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他的冷笑含人寒毛直豎,全身的血液也像結了冰,不敢流動。
「什麼路?」
「死。」這個字在地道裡迴響,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勾魂之音。
「洛斯特,你竟敢騙我……」克魯的聲音悄弭在一陣強大的撞擊中,他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一掃,撞上了牆壁,然後昏死過去。
洛斯特攤攤手,「千萬不要隨便相信魔族的話,因為我們本來就沒有誠實的美德。」人類是被自己的貪婪及癡心蒙蔽了雙眼,看不清楚事實;怪得了誰?
「嘖嘖!老闆,你的玩笑也開得太過火了點。」洛斯特轉而面向那團黑影,還是那張親和力十足的笑臉。
「是他經不起嚇。」惡魘魔王覺得無趣。
「誰經得起這種嚇呀?」洛斯特是有那麼「一丁點」同情克魯,碰到了老闆,就沒有規則可循,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
「我被封印多久了?」惡魘打了一個大呵欠,像是剛從睡眠中醒來。
「大約兩百多年了。」
「兩百多年了……你看起來也沒有比較老,還是那張愛笑的瞼。」惡魘有些嫌惡地說。他本來還以為可以從洛斯特臉上找尋到不一樣的表情,不過他的希望落空了。認識這小子幾百年了,他始終如一日,笑臉迎人。他曾說過,笑是最佳的保護色及武器。
「呵呵,那是我保養得好羅!」洛斯特摸著自己漂亮的臉蛋,呵呵地笑著。
「對了,蕾亞呢?」
蕾亞就是兩百多年前將老闆封印的女神官,伊利斯神的正統繼承人。
「那位女神官早就死了。」洛斯特回答。人類的壽命不及魔族的十分之一,時間一到就會死亡。
死了……說的也是,都過了兩百多年。不過蕾亞也其夠狠心,竟然這樣欺騙他,還將他封印起來,害他白白浪費了兩百多年的時間。
「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那抹黑影開始凝聚,慢慢成形……
唉!可憐的克魯,可憐的拉達尼亞國……洛斯特只要一想到那雪白的皇宮,就不禁為它惋惜。
他雖是這樣想著,可是眼中又有一抹唯恐天下不亂的光芒……
惡魘魔王的封印被解開,將會為世界帶來什麼改變呢?
沒人知道!
***
旅行在外,住的雖比不上波特蘭卡皇宮富麗堂皇,吃的也不是山珍海味,不過日子卻是自由自在,可以看到許多新奇的玩意兒。
像今天中午,他們經過的城鎮有人表演吞火,可讓她大開了眼界,像個孩子似的跟著其它觀眾拍手叫好,全然忘了她公主的身份。
「那個人真的好厲害,會吞火耶!」坐在馬上的克莉絲蒂思緒還繞著中午的表演打轉,眉飛色舞的模樣像是看了什麼了不得的表演。
「嗯!」斐皓應了一聲,雙眼卻盯著懷中的人兒。
「真的好有趣哦!」她露出興奮的笑容。
有趣?在他看來,剛才她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才真正有趣呢!所以,剛才他只注意到她,對於那吞火的把戲,說真的,他壓根兒沒注意。
「以前我在波特蘭卡的時候,曾聽過許多有趣的事,像是人會吞火、屠龍等等,現在自己看到了,感覺真的不一樣。」克莉絲蒂像只小麻雀,吱吱喳喳地說個沒完。
「你說是不是?」她興高采烈地回頭看他,意外地又看到了他的笑容。
他又笑了!
被她逮到,斐皓也沒避開,低著頭看她,眼底是關不住的笑意。克莉絲蒂被他看得臉到腳趾都紅了,連忙把頭別開,心卻坪坪地亂跳。
她羞紅的小臉教人有「染指」的衝動……
老天!斐皓壓下那個不正的想法,臉色差點由紅轉綠。他在對一個未成年少女胡思亂想什麼?!
時間就這樣過去,克莉絲蒂沒有再說一句話。真是的,被他這麼一笑,她心都亂了;在城堡裡有許多老師教她魔法、教她知識、教她繪畫、教她禮儀……但就是沒有人教她感情,教她為什麼會因為他的一個笑容而心跳狂亂……
是因為她喜歡他嗎?她只是隨口編織一個謊言,想乘機離開城堡享受一下自由而已,怎麼可能真的喜歡他?可是……若不是喜歡他,為什麼看到他的笑臉她會臉紅?
想著想著,她躺在斐皓的懷裡睡著了。
這下子,正襟危坐的換成了斐皓。他們之間應該保有安全的距離才對,他是她的保護者騎士,她是他的被保護者公主,公主和騎士之間該有一定的距離,而不是像情侶一樣,可以恣意地靠在一塊兒。
像情侶?他的腦子閃過這麼一個想法,忙又搖頭。不行,他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任何女人,不能讓人就這樣闖進來,這樣會攪亂了他的人生規畫。
他們要保持距離!保持適當、安全的距離!斐皓堅決地告訴自己。不過現在她靠得那麼近,只能等到下馬之後再說了……
唉!
只是他的「堅決」一遇到她都無法再堅持下去。
「還很燙,別燙到自己了。」夜晚,他們露宿森林,斐皓將烤好的食物交到她的手上,忍不住叮嚀。
「謝謝。」克莉絲蒂的禮數永遠周到。
她吃著燒烤的食物,斐皓又為她遞上水,怕她噎著。
克莉絲蒂慢慢發現,斐皓其實是個很體貼的男人,處處都為她著想,而她也漸漸習慣了身邊有他。
她習慣了他的巧手為她梳理頭髮,習慣他的按摩為她減去肌肉的酸痛,習慣露宿時他烹飪的食物,習慣他在她身邊的安全感……如果真的嫁給他,那麼他會是一個好老公的。
只是……他會願意娶她嗎?她原本只是謊稱喜歡他,現在她真的有那麼一些喜歡他了……可是他呢?
又是那股惱人的香味!斐皓心裡忍不住低咒。他想和她保持距離!可是他越想,她卻靠得越近。只要她一近身,香味自然就撲鼻而來擾亂他的思考,當他清醒過來時,就會發現自己不是在幫她梳頭,就是幫她按摩,要不然就是提供他寬闊的胸膛供她休憩……
不行,他不可以任由自己再這樣墮落下去了,要是再不管管自己,遲早有一天他會愛上她的。
他目前的生活還不能容納任何女人,因此他必須在降下去之前快點抽手……
「你不吃嗎?」克莉絲蒂問道,他手上的食物都快被烤焦了。
「嗯!」
「斐皓……」克新絲蒂決定問問他,反正他就算發現了她真正的目的也送不回她,因為這裡離波特蘭卡已經很遠了。
「嗯?」他挑著眉,她有什麼事要問他嗎?
「你會結婚嗎?」她試探性地問。
「應該吧!」等到他事業有成之後。
這是個好消息,至少他會結婚。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這一點她倒是挺好奇的。
「沒有設限。」
「沒有設限?我不懂。」
「舉例來說,如果我說是大眼睛的女孩,萬一我喜歡的女孩不是大眼睛呢?而且至少要等到我三十歲之後,我才會談感情。」這是他的計劃。
「三十歲之後?為什麼?」會不會太老了點?
「因為我還有該做的事沒做。」他得先完成學業,接著就是出國留學,然後到公司實習。等到自己的經濟基礎真正穩定,至少也是三十歲以後的事了。
「如果在你這些事情還沒做之前,就碰到讓你心動的女孩呢?」克莉絲蒂提出假設性的問題。
「不會的。」他肯定地回答。
「你有沒有想過娶一個公主?」她直接就問。
這教他怎麼回答?!當然不可能娶她,因為他們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還要回去,因為他有他的責任;而她則有她的使命……
「你放心,我沒有要勉強你,只是想聽聽你的答覆而已。」她笑看著他,只單純地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可能,若是沒有,自己也好趁早死了這條心。
「我不適合你。我只是個騎士,而你是公主,你應該值得更好的男人。」他用身份的理由婉拒她。
「如果我不介意呢?」
「非常謝謝公主對我的抬愛,只是我要回去我原來的世界,而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留在你身邊的男人。」斐皓不想留給她任何希望。
「嗯!我明白了。這件事以後我不會再提了。」克莉絲蒂拿出一張紙,然後將最上頭他的名字畫掉。雖然有那麼一點難過,好歹她也「努力」過了,這樣也不算騙父親了。
「你在做什麼?」那張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可是斐皓一個也不認得。
「哦!把你從我的候選人當中除名。」她解釋。
「除名?」
「我父親將你放在我丈夫候選人的第一位,但既然你不願意娶我,我就將你從我的名單除去。」克莉絲蒂誠實地告訴他。
候選人第一位?這麼說來還有別人羅!一想到這裡,斐皓突然煩躁起來。
「總共有多少位候選人?」明知道這不干他的事,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共有三十七位吧!」如果她沒有算錯的話。
什麼?國王為她準備了三十七個男人?!
「你別介意,你只是候選人之一而已,我頂多將你除名,不會帶給你任何困擾的。」她不希望讓他以為她是死纏爛打的女人。
有這麼明理的公主,他應該感謝她才是,因為那代表以後不會再被「騷擾」……但為什麼他就是高興不起來,還覺得生氣?甚至還希望繼續被「騷擾」呢?
只要想到克莉絲蒂很有可能投進其它男人的懷中,他居然沒來由地就想生氣……他是哪根筋不對了?向來冷靜自製的他,平靜無波的心湖裡,第一次掀起了一道巨浪。
「哇!」一聲巨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一名身著神官服的嬌小女孩原本朝著他們走來!沒想到走到一半,居然被樹枝絆倒,對他們行了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你還好嗎?」克莉絲蒂走過去扶起她。
「沒事。請問一下,南方怎麼走?」她虛弱地問。
「南方?」斐皓挑起眉,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像單純是去旅行的——她的頭髮散了,身子也有些搖晃;真奇怪的一名神官。
「我要去南方……」說完,她就昏厥過去了。
斐皓仔細看看她,除了狼狽的外表,看不出有什麼傷,倒像是太累了。
「她應該沒事,可能是餓昏了吧:」從她的腹部傳來一陣陣咕嚕聲。
多奇怪的一個女孩呀!她穿的是神官服,衣袖上還繡著十字形的符號。
「她是迪魯索教團國的神官。」
「迪魯索教團國?」他記得凱兒就是要朝那兒前進的,不知她們可相識?
「那個十字形的符號就是迪魯索教團國的標誌。」克莉絲蒂指向她的衣袖。只是……為什麼迪魯索教團國的神官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裡?據她所知,迪魯索教團國的神官是不太出遠門的,所以在這種地方看到她,真的很稀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