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纓和小春坐上馬車,手裡拿著一個籃子,裡頭裝的全是萍蓬草、當歸、枸杞等補血良藥,另外,她又取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冰山血蓮。她知道依儀儀的性子絕對不耐久臥床上,而血蓮有活絡筋骨之用,對儀儀的幫助更大。
不用兩個時辰,她們便已抵達了鷹楊府,慕紫纓對儀儀的現狀心憂如焚,不待老總管通報,拉著小春直奔內苑去。
一到內苑,立刻聽到儀儀的哀嚎聲,只見閨房的門緊閉著,而衛子雲和衛子俊兩兄弟在屋外等候,焦急不已。
「衛大哥,衛二哥。」慕紫纓向兩兄弟行個禮,這才意外的瞧見一旁的女婢手上抱了個娃兒,好奇的問道:「這娃兒是……」
衛子雲一顆心全繫在愛妻身上,對一旁的事物置若罔聞,連有人來了也未察覺。衛子俊則雙手一抱,代為回答道:「慕妹妹,你來啦!這娃兒是我嫂子生的。」
「儀儀生的?那……」慕紫纓恍然大悟。「莫非儀儀是一胎雙生?」
「是呀!」衛子俊接過女婢手中的娃兒,獻寶似的遞給慕紫纓瞧。「這男娃兒早生了半個時辰,你瞧,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很像我那剛正不阿的大哥吧!」
慕紫纓一瞧,這男娃兒眼神的確與衛子雲的沉穩內斂頗相似。不禁噗哧一笑,暗忖;這儀儀聰明搗蛋,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便是衛大哥。儀儀呀!你可千萬別生了一個小衛子雲來克自己啊!
她笑聲未歇,房裡爆出一聲尖叫和啼哭聲,慕紫纓和衛子俊相視一笑,知道是第二個娃兒生出來了,但不知是男是女,均好奇得很。
一會兒,衛夫人緩緩步出房門,不斷的舉袖拭去額上的汗珠,看來很是疲憊。
「娘,少儀呢?她還好吧?」衛子雲立刻衝上前去握緊了衛夫人的手。
衛夫人立刻白他一眼。「你娘我陪著少儀在裡頭奮戰了一天一夜,才剛踏出門檻來,你就抓著我的手問東問西的,怎麼沒聽你問一句我累不累呀?」她向來最愛同媳婦一塊捉弄這個過於木訥的大兒子,只要一逮著了機會便損,此刻也不例外。
「娘。」衛子雲難得的窘紅了一張臉。
「你喲!真是蠢。」衛夫人順口再補上了一句。
一旁的慕紫纓看了掩嘴竊笑,而衛子俊更是毫不留情的放聲大笑,讓衛子雲更感到百般無措。這時,門再度開了,藺少儀的貼身女婢小喜抱著一個娃兒出來。
衛子雲就像看到救星般,趕緊問道:「小喜,少儀怎麼樣了?還好嗎?」
「恭喜郎將,小姐生了一男一女。但小姐過於疲憊,現已睡去,郎將現在可以進去看她,但千萬不可驚擾了小姐,讓小姐好好休息吧!」
「嗯!」衛子雲身手極快,頭點完,身子已飛掠進去,並順手關上了門。
一男一女,龍鳳胎呀!慕紫纓真替儀儀感到開心。
見到衛夫人,她趕緊一福。「衛伯母好。」
「紫纓,你也趕來啦!」衛夫人挺喜歡這乖巧懂事的女娃兒。「來得正好,待少儀醒了,你這好姊妹可以同她做個伴。這一天一夜折騰死我了,頭一胎男的還順順利利的,但第二胎女娃兒可就皮了,我看呀,同少儀一個性子,古靈精怪得很。」
「真的,讓我瞧瞧。」慕紫纓接過小喜手上的女娃兒細細瞧著。女娃兒此刻已睜開了眼,大眼骨碌碌的轉著;口中不時伊呀伊呀的,看來十分活潑聰明的樣子。「瞧吧!我就說這女娃兒性子靈怪些。」衛夫人甚是寵愛的在女娃兒臉上捏一把。
「不如這樣吧!衛伯母,你累了一天一夜正需要休息,而少儀又睡了,不如這兩個娃兒暫時讓我照顧一會,直到乳娘來接去,你說好嗎?」
「紫纓,你真是一位細心的姑娘,少儀早產了一個多月,乳娘也來不及請,就只好麻煩你代為照顧了。」衛夫人轉而吩咐道:「小喜,你帶慕小姐到上雅軒客房歇著去,多帶幾個人手好好照顧小少爺和小小姐。」
「是。」慕紫纓十分喜愛這兩個孩子,當下隨著小喜去了,臨走前吩咐道:「小春,你把藥拿到廚房去,親自用小火熬煮三個時辰,再加點蜂蜜調和,太苦儀儀是不肯入口的,明白嗎?」
小春哪敢怠慢,謹遵小姐的吩咐去辦了。
慕紫纓隨著兩名小女婢來到了上雅軒客房,心想,儀儀生下的這一對龍鳳胎愈瞧愈惹人疼愛,長男安靜乖巧,次女活潑討喜,盡得父母的遺傳,看來這兩個小娃兒打出生便會盡得大家的寵愛。
瞧著,瞧著,她不禁癡癡幻想著,自己將來的兒女是否也會如儀儀這一對寶貝兒女般可愛呢?
她想得出了神,當房門讓人一腳踹開時,嚇了她一大跳,待瞧清楚來人後,她輕輕喘了口氣。
「嫻嫻,你會嚇著這一對小寶貝的。」她輕聲斥責著,連忙看向床上的一對小娃兒,又順手拍了拍。
衛書嫻哪管得了這麼多,她手上捧著一大疊的小褲子、小衣袋,一古腦兒全擺在一旁的桌上,這才喘了口氣。「這兩個月來,我為了做這些,十根手指頭不知紮了幾百個洞啦!」
衛書嫻慢慢踱到床邊,看著這兩個小娃兒,愈看頭搖得愈厲害。
「替小娃兒縫衣裳做褲子?不應是儀儀做的嗎?」慕紫纓起身審視這一堆小衣服,不是線縫得大開了,便是長短不一,她搖搖頭,無奈的差人將衣服收起來放好。
她一轉身,便看到衛書嫻那一臉皺得像苦瓜似的臉蛋。
「這兩個小娃兒很漂亮吧?」她問。
「纓纓,儀儀就為了生下這兩個瘦得像猴子般的小不點,不僅要受懷胎十月之苦,還痛了一天一夜,叫得像殺豬似的,想起來真教人覺得害怕。」衛書嫻一臉的驚恐。
她的反應讓慕紫纓一頭霧水。「我們每個人都是這麼生出來的呀,沒什麼好怕的,嫻嫻。」
「我真怕。」
「怕?怕什麼?」
「我怕痛。」
「怕痛?」慕紫纓更覺得莫名其妙了。
衛書嫻臉色古怪,急忙退下房中兩名女婢,掩上門後,才在慕紫纓耳畔輕聲說道:「纓纓,你知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讓人不要那麼容易……懷……懷有孩子的啊?」
「啊!」慕紫纓這才反應過來,看著一向好強的嫻嫻紅透了一張臉,不禁覺得好笑。
「這事沒得預防的。除非……」她暗忖尹大哥是個孤兒,尹家的香火全靠嫻嫻的肚子來爭氣,她豈能斷了尹家的香火呢?
「除非什麼?」
「除非……」慕紫纓亮麗的美眸眨了眨,開玩笑的說道:「你和尹大哥分房睡,叫尹大哥這輩子都不許碰你,這就成了。」
衛書嫻心想,這怎麼可能,她和尹闕新婚燕爾,現在正是情濃得化不開之時,要分房睡,豈不和沒成親沒兩樣,不成,不成。
衛書嫻愈想愈怪,聰明的立刻想到是纓纓在捉弄她。
於是她掏出袖中的一張紙箋攤開來瞧,晃來晃去的,就是不讓慕紫纓瞧個明白,慕紫纓如她所願的被挑起了好奇心。
「那是什麼?尹大哥寫給你的情詩嗎?」
「那個大木頭會寫情詩才怪。他不愣頭愣腦的給我氣受就不錯了。」衛書嫻一臉神秘兮兮說:「這上頭的字行雲流水,剛猛不失優雅,可見是一位才華洋溢的俊公子。這位公子捎了封信給我相公,你知道嗎?原來我一直認定是小和尚的一直居然是個女娃兒,芳名叫昆陵真。當時我便覺得奇怪,那個小和尚也未免長得太可愛了吧!現在不知她變為女兒身會是什麼模樣?還有,裡頭居然夾了一張署名給你的紙箋,上頭還壓了一首詩,而署名是皇、甫、少、華。」
是他!慕紫纓如遭雷殛般,呆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峨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念』誰?啊!這首李白的詩好美呀!只是不知道這位皇甫少俠為何將句中的恨改成念了,你知道嗎?」
慕紫纓木然的接過衛書嫻送來的紙箋。當她一眼瞄到箋上署名時,頓時回憶如排山倒海而來,想起了長安的那一夜,想起他輕佻的模樣,想起他的笑容,想……
慕紫纓倏地明白,自己竟是如此的思念他啊!
衛書嫻扶著慕紫纓到一旁坐下,道:「纓纓,你什麼時候才肯說呢?我和儀儀一直等著聽你的故事呢!」
慕紫纓抬頭看向衛書嫻,她這一陣子所小心隱藏的情事,現在全一古腦兒的化為淚水,不斷淌下……
***
在鷹揚府待了兩日,慕紫纓將所有的心事全說給兩位好友聽之後,心頭頓時輕鬆了許多。但回到慕府後,她變得沉默了,常常一天說不到三句話,這讓她的貼身女婢小春更加憂心忡忡。
而慕天耀卻不以為意,直道:「這是每一個要出嫁的女孩都會有的毛病,等嫁過去就好了。」
沒有人明白她心裡究競在想些什麼?她經常在深夜裡無法成眠,在心中默默的思念著他。
日子在無聲無息中過去,直到家中出現了一位貴客,這位貴客便是她未來的夫婿——王大仲。
王大仲的出現像是一道陽光,讓原本沉靜的慕府頓時明亮了起來。
王大仲沒有俊朗的外表,方方正正的臉配上稍過銳利的眼,使他看起來不至於讓人覺得好欺負,個兒魁梧,看起來似乎可以一拳打死一隻老虎,而咧嘴一笑時,聲如洪鐘,聽起來十分舒服。總而言之,王大仲給慕紫纓的第一印象是一一他是一個讓人看起來很舒服的人。
王大仲的造訪教慕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深感意外,只有慕天耀最開心。
這天,身為準岳父的他,邀請王大仲觀賞他費盡畢生心血照料的藥園,訴說著藥園的種種,口中儘是得意的口氣,他更喚了寶貝女兒跟在身旁,為的便是為他們兩人製造機會。
「王賢侄,你覺得如何?」說了一堆,慕天耀急迫的詢問王大仲的意見。
王大仲哪有什麼高見。他這一生中只知舞刀弄劍,沒識幾個大字。在見了慕紫纓之後,他一連失眠了兩晚,腦中儘是想著一一這貌美的女子真要嫁給我這莽夫做妻子嗎?這會兒慕天耀突然迸這一句,他還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這……不怕慕伯父您笑話,我真的不懂呀!」王大仲抓抓耳朵,坦言無諱。
「我說了這麼多,你是聽進去了沒有?」
「聽是聽進去了,只是……」
「既然聽了又怎會不懂呢?」
「這……」王大仲甚是尷尬,半天答不上話來。
「爹,你這不是為難王大哥嗎?」慕紫纓適時打了圓場,巧笑倩兮的挽著慕天耀的手臂。「你這藥園種了上百種草藥,其藥性、特性都不同,光要記熟非得花上十天半個月不可,更何況你才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要誰聽得懂呀!」
「喲!還沒嫁過去,胳臂肘便往外彎啦!」
「爹,纓兒可是就事論事,你要再胡說,我可不理你啦!」
「好、好、好,爹多嘴,不說,不說。」慕天耀生平最怕女兒說「我不理你啦」這一句,於是趕緊轉了話題。
王大仲暗中嚮慕紫纓抱拳,講道:「多謝慕妹妹替在下解了圍,感激不盡。」
慕紫纓回以一笑。「王大哥過謙了,我爹一向是這樣子,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王大仲笑而不語,卻在心裡想著:慕伯父性情如此古怪,而我又太笨,不懂得討他老人家歡心,往後該如何是好呢?不過慕妹妹這麼溫柔體貼,我真是好大的福氣。
他想得太入神,以至於沒聽到慕天耀在喊他。「王賢侄!」
王大仲這才恍然大悟,連忙道:「不知慕伯父有何吩咐?」
慕天耀搖頭歎氣。「你爹叫你來,沒有別的吩咐了嗎?傻頭傻腦的。」
「這……沒有。大仲押解逃犯至長安,返鄉時路經洛陽,想起家父曾叮嚀要我過來探望您老人家,他倒是沒說什麼。」
「唉!」慕天耀真想仰天長歎——朽木不可雕也。「你這個傻大個,我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你爹難道沒提過你和纓兒的終身大事嗎?」
「有……有提過。」
「爹。」慕紫纓抗議了,她這個爹爹也真是的,想說便說,完全沒顧及她的感受。
慕天耀白了女兒一眼,告誡她別囉唆。他這才又問道:「你爹怎麼說?」
「家父說明年三月吉時完婚。」王大仲說到這,悄悄瞄了一眼慕紫纓,憨厚的臉意外的紅了。
聽王大仲這麼回答,慕天耀這才滿意點頭:「等明兒個離開我這兒,你就直接返家籌備親事了嗎?」
到明年三月尚有四個月呢!真不知爹爹在急些什麼?慕紫纓在心中懊惱著。
「喔!小侄會先去江南一趟。」
「哦,有要事?」
「是的,小侄的八拜之交,下月初將過二十四壽辰,我得趕去向他道賀。」
「哦……好友?」
「是的,數年前,小侄曾遭人暗算,幸逢賢弟相救,於是我們結拜成兄弟,是生死之交。」
「那兒風景如何?」慕天耀若有所思的問道。
「賢弟家居西湖旁,山明水秀、地靈人傑,是一個好地方。」
慕天耀直點頭,倏地爆出驚人一語。「你這趟出遊不妨帶纓兒一塊兒去吧!」他心中認為既然纓兒和大仲都要成親了,一塊兒出遊並無不妥,再加上纓兒近日來十分不快樂,出去散散心或許會好點。
「什麼?」慕紫纓嚇了一大跳,不敢相信爹居然做出這種決定。「爹,你在胡說些什麼?」要她和一個男子去那陌生的地方,孤男寡女的,她爹真是瘋了。
「爹是為你好哇。」慕天耀不覺得有任何的不妥。
「這怎麼行?我和王大哥才初次見面,怎好意思麻煩人家!」再說,她還不知要如何和一名男子相處!
「怎地不行?」慕天耀扭頭一問。「王賢侄,你覺得如何!」
王大仲不敢違逆慕天耀的意思,大大點個頭道。「是!」再度悄悄瞄了一眼眼前的佳人兒,這會兒連耳根子也紅了。
「瞧,王賢侄也不覺得有何不妥。」慕天耀哈哈大笑,神情甚是滿意極了。「纓兒,爹看你近日來鬱鬱寡歡,十分不快樂,去西湖玩玩走走,或許會開心。」
慕天耀拍拍女兒的肩膀,慕紫纓深感無奈,卻也無法拂逆父親的好意,只好頷首應允。
而一旁的王大仲則是又喜又憂,喜的是未來這一段日子有美嬌娘陪伴,瞧她的反應,似是不反對這門親事。憂的是——自己魯鈍不知情趣的性子,可千萬不要將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給嚇跑了。
***
在慕天耀的催促下,慕夫人甚至還未和女兒說夠體己話,慕紫纓已扮成俊公子模樣,身旁跟著四位隨從和小春,同王大仲踏上前往西湖的路途。
由於此時正值寒冬,小春不斷的抱怨著:「真不知老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這麼冷的天候,居然還叫小姐去西湖玩,天哪!我寧願窩在家裡睡大覺。」
「小春,人家曾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可想而知杭州的景致有多美不勝收。我們有幸能夠親眼目睹,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慕紫纓興致極高,一路上頻頻訴說自己的見解。
「我才沒小姐這麼好的雅致呢!」小春只覺得冷得直打哆嗦。
「等你到了杭州就曾明白我說得沒錯。」慕紫纓覺得開心極了,她覺得此刻自己正像是破蛹而出的蝴蝶般,飛向另一個美好的世界。「我說的沒錯吧!是不是,王大哥。」
「是,是,慕妹妹說得沒錯,沒錯。」王大仲的神經則是繃得特別緊,只要身旁的佳人向他說話,他只有忙著點頭的份。
小春看了,往往只有暗自嘀咕一句:好個呆頭鵝姑爺,唉!
他們一行往東行走,偶爾累的時候便買了四匹馬兒代步,一路上走走停停,瞧了不少有趣事兒,因沒有藺少儀同行,所以沒惹上一些麻煩事,一路順利得很。
偶爾,慕紫纓也會有感而發道:「杭州這麼美,要是儀儀、嫻嫻一塊來了多好。」三人一向不分離,這一次她獨自一人遠行,身旁少了她們兩個,不免有些遺憾。
小春一聽,心中嚇得直祈禱,她實在怕極了衛、藺兩府家的小姐,一個生平愛管閒事,偏偏沒半點本事,常常管自己惹來一堆麻煩事。而另一個呢,刁鑽好強,十足的倔脾氣,旁人若惹了她不快,便使出將軍府千金的脾氣來。總之,兩個都不是好伺候的。還是自己的小姐最好,溫溫順順,一副大家圍秀的風範,再加上貌美如花,堪稱是洛陽第一大美人。
「小姐,小春不怕冒犯一句,幸虧這兩位小姐沒來,否則咱們這一路上不會如此順順利利。」小春拍胸口道,表情像鬆了一口氣。
王大仲一路上聽這主僕對另兩位小姐的反應是南轅北轍,不禁十分的好奇,卻又礙於素不相識,不好過於貿然詢問。
慕紫纓輕瞄了小春一眼,道:「不許這麼說。」
「是。」
走了四天,小春看主子和未來姑爺相處融洽,於是在當晚投宿客棧時,不怕死的問了這麼一句——「小姐,你覺得王公子為人如何?」
「王大哥為人豪爽,不拘小節又剛義正直,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慕紫纓照實回答。
小春頻頻點頭,直認為小姐的好事近了。
風塵僕僕趕了二十多天路,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杭州,適巧正逢十二月冬至,杭州城正熱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