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相流醉 第四章
    「走了?你說走了是什麼意思?」  

    「公子在今天清晨時分,帶著家眷離開了京城。」喜薇垮著臉:「這信是君家的管事剛剛送來的,想來是算好了大人回來的時間。」  

    君離塵臉色陰沉下來,伸手拿過了信,拆開了朱漆的封口,用力之粗魯讓一旁的喜薇小小地害怕了一下。  

    「急事?君家有什麼急事?」一眼掃完那寥寥幾行的留言,不外是家中急事,匆忙離別的字句。  

    「走得這麼急,倒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喜薇安慰他:「公子這個時候派人送信過來,大概人已經出了京城地界。應該是不想讓大人留他,若不是急事也不至於此。」  

    「不想讓我留他?」君離塵的心往下一落:「他怎麼敢?」  

    「大人,公子再怎麼說也是一方鉅子。商場雖不比官場,但公子的才智也不容小視。他既然算準了大人追不上他,就應該是追不上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如今最要緊的,還是要先弄明白君家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才好。」  

    「不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君離塵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稍稍和緩起來:「可能是為了君莫舞。」  

    「那大人是想……」  

    「最近我有太多的事要處理,無暇離開京城。你去吧!快馬追上,留在他的左右。」君離塵終於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有條不紊地安排:「打探清楚,不論任何的事,都報給我知道。」  

    「好,我這就追去。」  

    「等一下。」君離塵喊住她:「不要讓任何人太接近他,任何人都不行,知道了嗎?」  

    「是的,我知道了。」  

    「我說的,包括了你。要是再讓我看見你那樣地盯著他,小心你的腦袋。」  

    「啊!這我可不敢。」只不過偶爾看到失神,竟然被發現了。這也只能怪君懷憂長得太好,美人誰不愛看啊?「我對他絕對沒有什麼非份之想。」  

    「沒有最好。在他回到我身邊以前。好好地替我看顧好他。特別是那兩個女人,明白了嗎?」君離塵勾起嘴角:「別忘了,你的那樣東西還在我的手上。」  

    「我片刻都不敢忘,我對大人一片忠誠,唯天可表。」喜薇笑吟吟地行了禮,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忠誠?他才不相信有這種東西,所有的人都是別有目的才留在他的身邊。  

    除了……懷憂……  

    居然不聲不響地跑了,居然不想讓我有機會阻攔?  

    君懷憂,你好大的膽子!  

    一甩手,他掃落了桌上的茶盞玉壺,看著它們清脆地碎成一地。終有一日,等你回到我的身邊,我會讓你知道這是個多麼愚蠢的念頭!  

    我說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逃得出我的掌握,你也是一樣的。你自己招惹了我,卻又轉身一走了之,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你想都別想!  

    除了這個天下,你,也是我的,我唯一想要得到的。  

    「不……!」君懷憂翻身坐起,又一身的冷汗。  

    「公子,又做惡夢了?」喜薇立即出現在門邊,關切地問道。  

    「不,沒什麼。」他舉起衣袖,擦了擦汗。「只是做夢。」  

    「要我去煮點定驚茶嗎?」喜薇為他披上外袍。  

    「不用了。」他從躺椅上坐了起來,走到書桌邊,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我睡了多久了,你怎麼不叫醒我?」  

    「不過兩個多時辰。」喜薇皺起了眉:「您已經兩三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這些帳也不是一天兩天看得完的,不如回房休息一下,到下午再看吧!」 

    「不礙事,我離開了這麼久,積壓了太多的事情。何況莫舞最近心緒不寧,我也不想他再為這些操心了。」  

    「聽公子這麼說,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  

    「兩個月前,我們和扶桑交易的商船在海上失了蹤,那是我們第一次試著和扶桑交易的貨物。船上有不少貴重的貨物,如果真的出了事或者有什麼意外的話,我們會折損十分可觀的本錢。」  

    「會損失所少?」  

    「折合黃金大約要有五萬兩。」君懷憂揉著眉心:「損失財物倒也算了,大不了過段時間我們再派船過去,只是對那些雇工家屬實在不好交待。」  

    「怪不得,從京城回來才半個月,您就累成這樣了。」  

    「半個月了啊!」離開京城,已經是那麼久之前的事了嗎?「離塵他……」  回頭看見喜薇瞪著貓兒眼,正饒有興趣地望著他,急忙輕咳了一聲,舉起茶盞掩飾。  

    不知君離塵他……有沒有生氣……  

    喜薇隨後就趕了過來,除了說是君離塵吩咐她照顧自己的。以後就一直沒過說什麼,所以他也不方便太著痕跡地探問。  

    「公子,您可要好好好好地照顧自己啊!」喜薇低頭整理著桌面,像是不經意地說:「要是您累壞了,君大人可會捨不得呢!」  

    君懷憂一驚,茶都差點潑了出來。  

    「怎麼會呢!你別胡說。」他心慌意亂地說:「離,不,君大人是我的兄弟,關心我那是很平常。」  「我就是這個意思啊!咦?公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很熱嗎?」  

    「沒有!」他急忙把臉側到一邊:「我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好吧!那公子也要注意休息,別太操勞了。」喜薇行了禮走了出去。  

    君懷憂捂著自己燒紅的臉,怔在那裡。  

    只是想到那一晚,君離塵他吻……不,碰了自己一下,臉就紅成了這樣。要是日後再見了面,那可怎麼辦才好?

    「什麼?你說誰不見了?」君懷憂詫異地擱下了筆。  

    「大少爺,是三少爺房裡的寶姨娘還有清遠少爺。」  

    「興許是寶雲帶著孩子出門去了,有好好找過了嗎?」他按按額角。  

    「寶姨娘留了封信,三少爺看了以後一直呆坐在房裡,我想可能是出了事,才來稟告大少爺的。」管家知道他近日正有煩心事,說得吞吞吐吐。  

    「好啊!這些好事還真湊在一起來了。」才多久啊?突然之間就風雲色變了。「你們繼續安排人手去找,三少爺那裡我過去看看。」  

    他看看手邊那些令人頭痛的清單帳冊,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君懷憂匆匆趕到了君莫舞住的院子裡,看到一堆人在門口轉來轉去的。  

    「爹。」君清遙第一個看見了他:「你來啦!」  

    他點點頭,輕聲地問:「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按情形看,像是三少爺的小妾留書出走了。」舉手回答的是哪裡有熱鬧就一定會出現的喜薇。  

    「可寶雲她,為什麼要出走呢?」其實一路上,他也想過不少的可能性。寶雲是君莫舞身邊最親近的人,難說君莫舞的心事不會被她察覺了。但怎麼想這寶雲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她剛生下清遠,沒理由帶著孩子一走了之的。  

    「這個誰知道啊?」君憐秋翻了個白眼。  

    「寶雲她最近幾天心神不寧的,我沒有想到……」  

    「好了明珠,又關你什麼事了,你哭個什麼勁啊?」宋怡琳一把拉過扯著衣角流眼淚的君明珠:「我看八成是三少爺欺負她,她才會出走的。」  

    「相公,你看這可怎麼辦啊?寶雲一個婦道人家還帶了一個小嬰兒,能上哪裡去呢?」周素言皺著眉頭。  

    她們搶著說話,你一言我一語的,只聽得君懷憂頭昏腦脹。  

    他正要開口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各人維持著自己的表情,愣愣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君家三少爺。  

    「莫舞。」看見君莫舞這兩天剛剛放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君懷憂擔心地問:「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大哥,我正想和你談談。」君莫舞帶著倦色淡淡地說。  

    「也好。」君懷憂環視一眼,女眷們識趣地散了。  

    君莫舞率先往花園走去,君懷憂跟了上去。  

    「大哥,別讓人去找了,讓他們回來吧!」君莫舞坐在池塘邊的涼亭裡,木然地說著。  

    「為什麼?」十分意外會聽見這種要求,君懷憂呆住了。  

    「她說她不願意再留在君家,而且也帶走了足夠的銀兩,不必再擔心她的去向了。」波光粼粼中,也看不清君莫舞的表情。  

    「她這樣做也是不對,再怎麼說,清遠是你的孩子,她有什麼理由……」  

    「大哥。」君莫舞打斷了他:「清遠不是我的兒子。」  

    「什麼?」君懷憂怔在那裡。  

    「我結識寶雲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清遠他不是不足月,而是足月生下的。」君莫舞歎了口氣:「寶雲她是被人騙了,投河時被我救起,我為了幫她,才撒謊說她是和我私奔的。」  

    「那清遠的父親……」  

    「那個人才是真正和寶雲私奔的人,他捲走了寶雲的財物遠走高飛,也不知是去了哪裡。」  

    「那你娶她只是為了幫她?」  

    「是的,女子未婚生子,不能為世理所容。何況,寶雲雖然恨那個男人,卻希望能生下這個孩子。」    「那麼說,你和寶雲根本就不是夫妻?」他驚愕地消化著這個奇怪的事實。  

    「我對寶雲,只有朋友兄妹之情,沒有其他。雖然同房,但我們一直恪守禮數,沒有逾越。」  

    「就算是這樣。」君懷憂不解地問:「縱然說穿了,我們也不會為難她,就當她和我們有緣,她和孩子也沒有必要離開君家啊!」  

    「她是為了我。」君莫舞閉上了眼睛:「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卻也很傻。」  

    君懷憂心思轉過,明白了七七八八。

    「如果你確定她生活無虞的話,那麼我們就不要把她接回來了。」  

    「大哥?」君莫舞愕然地望著他,提出不要去找的雖然是他,但聽到君懷憂這麼說還是令他吃了一驚。  大哥的為人他很清楚,這種事,他原以為大哥不會贊成……  

    「莫舞,我明白你的苦處,也明白對你來說她離開才是好事。你既然一直以禮待她,又不想和她相伴一世,那麼,她離開得正是時候。」君懷憂輕歎了口氣:「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愛寶雲,更何況你的心裡早已有了別人。這樣,對你對她都是好事。你也不必覺得歉疚,你對寶雲她始終是有恩,要不是你,她也不會有生的勇氣。她離開,也是因為她看透了這一點。」  

    「不知為什麼,我雖然知道是這樣的。」君莫舞苦澀一笑:「可我心裡,總覺得對不起她。」  

    「別擔心,我們不明著找她,但也總能照顧得到她的。」  

    「大哥的意思是……」  

    「她總是個女人,這麼年輕美麗的女人帶著個孩子,又能走得多遠,藏上多久?我們家的勢力遍及江南,要找個人不是什麼難事。」君懷憂拍拍君莫舞的肩膀:「她想和君家斷絕關係,那就由著她吧!我們明裡不幫,在暗地裡照顧她一下也是可以的。她雖然去了外面,我們依舊把她當作家人,不就可以了?除了情感,我們能給的還有很多。」  

    「大哥……」  

    「別太死心眼了,莫舞。人的心是無法勉強的,那樣只會讓你困在死胡同裡走不出來。」君懷憂站了起來,想到自己所要面對的那個問題,不覺心頭發沈:「為什麼君家的人都這麼固執?為什麼……  

    君離塵啊君離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地困擾……  

    「大哥。」君莫舞突然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我不明白,一場意外,竟然……能夠完全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這個啊!」君懷憂轉過身來,微笑著反問:「莫舞,如果我說,我不是你的大哥,而是另一個人,你完全陌生的人,你又會怎麼面對我呢?」  

    君莫舞也笑了,這麼多天以來,君懷憂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笑容:「不論你是誰,你既然當了我這麼久的大哥,那麼你就是我的大哥,這一輩子都是。」  

    君懷憂轉回頭,眼睛微微地發酸。  

    「大哥。」君莫舞站到他的身後:「君家有你,是天賜的福澤。你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家人,這一生都是。」  

    這死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性了?還是原來那個穩重又沉默的君莫舞比較好,至少不會說出這麼肉麻又讓人想哭的話來。  

    「大哥?」君莫舞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  

    「別動!」君懷憂抱著君莫舞,聲音啞啞的:「你說得這麼噁心,我一時吃不消,你借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  

    君莫舞笑著放鬆了下來,順便拍拍兄長的背。  

    樹木叢裡,屋簷之上,假山石後,探子們正煩惱著。  

    這一幕,還是不要寫到報告裡去好了。不然的話,難保上頭不會惡向膽邊生,探子這小小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對!絕對不能寫!  

    紛紛用筆劃掉了那句「君懷憂一時忘形,緊抱君莫舞」。  

    好不容易,一切告一段落,君莫舞的心思也回來了。  

    君懷憂閒閒地躺在葡萄架下,喝些冰鎮的甜品,感動著這久違的時光。  

    雖然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不過他已經很開心了。  

    事務什麼的,待會兒再說吧!  夏日炎炎正好眠!  

    「爹!」  

    遠遠地,有打碎了瓷器的聲音。  

    他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正迎接君清遙跌跌撞撞的身影。  

    「出什麼事了?」他問,不解地看著兒子臉上凝重的神色。  

    「爹。」君清遙急切地說:「三叔他……三叔……您還是出去看看的好。」  

    「莫舞?」君懷憂站了起來,驚詫地問:「莫舞他怎麼了?」  

    「剛才門外來了馬車,來的是那個姓韓的右丞相。」  

    「韓赤葉?」君懷憂瞪大了眼睛:「他……來了青田?」  

    也顧不得再問什麼。立刻站了起來,大步往前院去了。  

    「還有……」在他身後,追之不及的君清遙站在那裡嘀嘀咕咕地說:「爹怎麼不把話聽完呢?我還沒說,還有,二叔也來了呢!」

    君懷憂剛踏進前廳,立刻恨不得轉身就跑。  

    坐在廳裡的,不正是便裝打扮的君離塵?  

    僕人們正在打掃地上的瓷器碎片,而君莫舞和韓赤葉似乎不見了。  

    他忍住緊張,僵直地走了過去。  

    「離塵?你……怎麼會來?」毫無心理準備地看到他,實在是個不小的驚嚇。  

    「怎麼了?大哥似乎是不想見到我。」君離塵直直地望著他,語氣裡聽不出是調侃還是不滿。  

    「不,怎麼會呢?這是你家,你回來我當然是很高興的。」君懷憂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離別數月,不知大哥可曾想起千里之外的我?我可是時常想到大哥你的啊!」君離塵坐在君家大廳裡那把紅木的雕花扶手椅上,笑得邪美又曖昧。  

    原本只是一句簡單的表示親近的話,被他這麼一說,簡直就是……至少在君懷憂聽起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君離塵生得俊美,狹眼上挑,帶了七分邪氣。不笑還好,一笑之下簡直是桃花亂飛,直惹得廳裡伺候著的丫鬟們個個臉紅心跳的。  

    「當……當然。」君懷憂也心跳,不過是因為緊張:「你是我二弟,我當然是時常會想起你的。」  

    「真的?」君離塵又笑:「不枉我千里迢迢趕來探望你,我親愛的大哥啊!」  

    君懷憂完全不敢正視他,就好像是他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會覺得侷促不安的,應該不是他吧!  

    歷秋,你這個沒用的傢伙!  

    他在心裡唾棄起自己。  

    「咳!」然後,他輕咳了一聲,試著轉移話題:「你怎麼有空回來?朝中事務繁忙,你怎麼能脫得開身?」 

    「大哥難道忘了,過幾天就是我們父親的忌日。我多年未曾回來拜祭過他了。最近事務稍停,我就抽身趕了過來。」君離塵扭頭看著通往後院的另一條走廊:「何況有韓大人作陪,我也十分安心。」對了,韓赤葉!  

    君懷憂這才汗顏地想起自己為什麼會一路跑過來,不正是為了聽說韓赤葉來了?  

    「韓大人和莫舞呢?」他亡羊補牢地問道,四下看著。  

    「大哥,他們小別重逢,我看大哥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的好。」  

    君離塵為什麼笑得這麼……曖昧?  

    君懷憂的頭皮一陣發麻。  

    怪不得他這麼悠閒地回來青田,只要韓赤葉不留在京城,對他來說就不會有太大的威脅。  

    「大哥,你可不要誤會。」君離塵站了起來,走近了他:「我可沒有邀請韓大人和我同行,是他自己強烈請求我的。我認識韓大人少說也有五六年了,這可是第一次看見他放下身段來請求我什麼事呢!雖然他這個人一向能屈能伸,不過,一樣叫我吃驚呢!看來,我們家三弟的魅力可不容小覷啊!」  

    最後那一句,君離塵刻意壓低了嗓子靠近他說了出來,像是特意說給他一個人聽的。  

    君懷憂聽後一怔,正想再說什麼,猛然發現君離塵那雙桃花眼近在眼前,甚至近到能完全看清他雖不捲翹,但長得離譜的睫毛。  

    不由微微後退了一步,腦子裡一下空白一片。  

    「怎麼了,大哥?突然變了臉色,是不舒服嗎?」君離塵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後退,人又靠了過來:「大哥身子孱弱,這麼熱的天氣,可要注意休養啊!」  

    「我沒事。」君懷憂反應過度地掙開。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沒事就好。」君離塵先收回了半空中的手,臉上的笑容卻不那麼明顯起來。  

    君懷憂暗叫糟糕,同時為自己的反應大感懊惱。  

    「你一路風塵,想必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一下吧!」他小心翼翼地問:「至少先梳洗一下好嗎?」    「也好,那就有勞大哥了。」  

    「怎麼會?是自家……兄弟嘛!」鬆了口氣的君懷憂急急忙忙收住自己因為一時忘形,要拍向君懷憂肩頭的手掌,暗叫好險。「我……這就叫人去準備。」  

    一定要把這種愛和人靠近的毛病改掉!  

    君離塵望著他太過迅速的轉身動作,眼裡蒙上一層晦暗。  

    看來,他真的知道了什麼,否則,以他的習慣,怎麼會這麼排斥自己的接近?  

    想到君懷憂掙開自己時那種震驚的表情,君離塵的心裡又一陣的怒氣。  

    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的力氣來壓住心頭的怒火,擺出沒有在意的表情,而不是一把捉住君懷憂,好好地質問他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逃離自己的身邊。  

    不過,也不急,他這次來青田,就是來和君懷憂算這筆賬的。  

    君懷憂,我倒要聽聽,你會給我一個什麼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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