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至賴宅外。
“過分!你以為你是誰?這樣把我擄進車裡?”
芬淇莫可奈何地坐在車內,心情既矛盾又-徨。
“我問你,我到底是哪兒做錯了?你不上班也不與我說一聲,我給你的待遇不好嗎?”
她沉默地凝視著前方,半晌才答。“你對我不錯,是我自己有些事要忙,不能再打工了。”“什麼事?”
她揚頭瞪他“為什麼要告訴你?”
“至少也得交代一聲吧?說不干就不干,你把我那兒當什麼地方了?”該死!他如此擔心她,而她竟只是任性地一句。“沒空!”
芬淇撇撇嘴,倔強地冷著臉。
她喜歡賴徹,老天!她真的喜歡他,見到他的人更是確定。唉!真糟糕。
芬淇連日的思念全繃在胸口。此刻光是坐在他身側,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就令她心跳不止……多希望他能不顧一切地抱抱她、哄哄她。
她希望能開口對他說:“載我到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吧!”
但這個無理的要求,恐怕只會惹來嘲笑吧?!於是她只能抿住唇,用倔強的表情隱藏內心真正的想法。
而這一切看在賴徹眼底,只覺得她厭惡他的騷擾。
於是,他不再低聲下氣求她繼續工作,更懶得多問,天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幫他工作。而她呢?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以為她是誰?
他氣呼呼地橫過身子,主動替她推開車門,並撂下狠話。“好!你覺得在我賴徹這裡受委屈了,可以,你走吧!”他諷刺地。“我當你是朋友,你當我是什麼?!再見——”
真傷人!芬淇差點哭出來。
他懂什麼?他可知道她的壓力、她的掙扎、她的委屈?
她忿忿地跨下車,欲摔下車門時,突地又停住。
她不甘心被誤會,於是朝他吼道:“你憑什麼教訓我?你知道什麼?我媽要我嫁給大我二十歲的臭男人,我不肯,她禁止我找你,我要是硬來,她就要找你麻煩!你知道嗎?”她咆哮道。“不是我不來,而是我不能來。我現在全告訴你了,你能怎樣?!能幫我嗎?你要理由,我說了,那又如何!?”
她激動地一股腦兒地說完,然後盯著他,等他說話——或是等他安慰她?
再不相信童話的女孩,心底深處仍偷存一絲希望。她希望他會說:“我帶你走!”也許不用那麼多,只要哄哄她就可以了。
然而她佇立在那裡,只看見他不知所措的沉默著。
這畢竟不是童話故事。
她的話,一下子打亂了他所有的思緒。他還未找到合適的反應,她卻先摔上門,往她家公寓奔去。
賴徹氣得捶了一記方向盤。
她難道就不能給他一些時間,消化一下她剛才說出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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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淇心情惡劣地步上階梯,掏出鑰匙開門進入房內。
一進門,熟悉的酒味立刻撲鼻而來。芬淇不用想也知道父親今天又酗酒了。
她彎身脫下鞋,扔了書包抬起頭,但沙發上的人並不是父親,而是一個半醉、衣著不整、肥胖的男人——林炳桐。
他一雙血紅的眼正直直地盯著她。
“我爸呢?”瞧那雙色迷迷的細眼,看了就惡心!
林炳桐一見芬淇回來了,有如見到一客甜點,立即雙眸一亮,笑瞇瞇地,只差沒流口水。
“啊——芬淇呀!”他醉得連說話都含含糊糊。“你爸載你媽媽去……去買下……咯!”他打了個酒嗝,續道:“買下酒菜——”說畢,他用力拍拍身邊的空位。
“來,來陪林叔叔喝一杯!”
芬淇白他一眼,厭惡地撇撇嘴。
“我討厭和‘不熟’的人喝酒。”他以為她是公關嗎?還得坐台!?這裡可不是酒店。
林炳桐聽了大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這麼愛計較,我都快娶你了——”
“母豬才配嫁你!”
“啊?”林炳桐以為自己聽錯了。
芬淇沒心情和他瞎扯,逕自臭著臉進浴室洗臉。
對著鏡子,她深深做了一次呼吸。老天!就連浴室都充滿惡心的酒臭味。這討厭的臭地方,一口新鮮的空氣都沒有,她快窒息了。
惡心、惡心、惡心——一切都如此令人厭惡,然而她卻無處而去。
她歎口氣,推開門欲走出去,猛地撞上一堵“肉牆”
林炳桐一雙肥手捉住她差點跌倒的身子。
他擋在她面前,刺鼻的體臭令她皺鼻欲嘔,她大喝一聲,並推開他的手。
“走開!你擋到我的路了。”
“芬淇……”他聲音沙啞,身子搖晃的擠著她。“芬淇……”
“你干什麼!?”她驚惶地用手撐住門邊,一股寒意從背脊爬上脖子。
他的雙眸燃著失去理智的欲火。他非但不讓路,反而抱住她瘦弱僵直的身子。
程芬淇嚇得大叫,並努力推開那肥胖的身軀,然而她越是掙扎,他抱得越緊,她越尖叫,他越興奮。
不!不該驚慌,要冷靜。芬淇逼自己鎮定下來。她太了解他想干什麼,更了解自己的力氣無法與他抗衡。
於是她背貼著門,雙眸直直盯住面前的惡魔。
林炳桐見她不再掙扎亂叫,於是伸手撫摸她裙下細滑柔嫩的大腿,然後喘著氣,很陶醉地親吻她的臉部和頸項。
“乖,別怕,我們都要結婚了嘛——”
話聲方落,芬淇立即將膝蓋往上一頂,重擊他的要害。他慘叫一聲,雙手連忙護住胯下,痛得流淚。
趁此機會,芬淇猛地推開他,旋即往大門狂奔而去。
她奔出大樓,如驚弓之鳥般鞋也沒穿,盲目地往巷口奔去。
還在路旁車內抽煙的賴徹,見她瘋了似地赤腳奔跑,立即扔了煙跳下車追她。但她仿佛完全聽不見,只是更快地往前跑。
她跑得很快,他追了近兩百米才抓住她。
她立即尖叫一聲,直覺地轉頭往對方的手臂用力咬下。
她以為是林炳桐,所以咬得極狠,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
他痛的吼叫出聲,但並不松手,只是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的臉往上扳。
那力道太猛,她幾乎以為頸子要被扯斷了。然而抬頭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賴徹。
她立刻松口,然而他的手臂已經留下血紅的傷口。
“你瘋啦!?”他暫時不理會傷口,只管抓住她的雙肩,怕她又再胡亂奔跑。“你的鞋子呢?嗄?怎麼回事?你啞了啊!說啊!?”
他又急又凶地大嚷,臉上寫滿了擔心。
她一臉愕然地瞪著他,並且拚命喘著氣。
她的眼底寫滿太多情緒。驚恐、害怕、錯愕……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忽然間,他也不問了,只是歎口氣,蹲下身子,端詳她光裸的雙足,就似在檢查有無傷口,然後,他蠻橫地將她打橫抱起。
她驚呼一聲,腳離了地,直覺地圈住他的頸子,怕他一松手,她就會摔落。
不知為何,她驚嚇過度的心,竟稍稍穩定下來了。
他不容拒絕地丟下一句。“走,我載你去兜兜風——”
她沒抗議。事實上方才的奔跑已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她合作地把全身的重量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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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下雨了。雨勢頗大,把街道都淋濕了。
賴徹開車載著沉默的芬淇在鎮上繞了又繞。
她突然說:“我要洗澡!”因為渾身的汗水滲濕衣服,並且混著姓林那混帳的酒味,令她覺得惡心。
“啊?洗澡?”
“嗯。”她肯定地點頭。
“現在!?”
“對。”她睜大雙眸。“拜托——”她恨不得立刻洗掉林炳桐那只豬留在她身上的惡心味道,然而,她又不能回家。
賴徹考慮幾秒,然後將車駛上省道,再彎進一家汽車旅館,訂了一間房。
房子是獨棟二層式建築,樓下為車庫,環境清靜隱密。
自己一踏進房,她立刻跑進浴室,迫不及待地沖澡。
窗外,天已經黑了。
賴徹坐在床上抽著香煙,雙眸盯著窗外灰蒙蒙的雨夜,心思煩亂。
該死——為何他覺得自己正在招惹麻煩呢?
帶她來旅館?老天!他到底在干什麼?方才她是那麼驚惶、那麼無助,但那不關他的事。他應該不要理她,卻還是克制不住。
她的家庭太麻煩、太復雜,而她的問題太多。老天!他真該躲她躲得遠遠地,不該濫用他的同情心。
捻熄香煙,他扭開床頭音響,輕快的法式情歌隨即響起。他將雙手交枕置於腦後,半躺在床上,修長的腿交疊著。
此時,已洗完澡的程芬淇,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衣跳上床來。
“老天!”他吼道。“你的衣服呢?”
“晾在浴室——”她鎮定地望著他。“衣服濕了。”
“拜托!你至少裹件浴巾吧?”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一雙眼睛直盯著他瞧。
“為什麼?”他又吼了。“我可是‘正常’的男人,你別幾乎光著身子在我眼前晃——”
程芬淇靜靜地睨著他略嫌暴躁的臉。歷經方才劇烈的驚惶後,她反而有了一股釋然的感覺。倘若在那個家庭,她無法保護自己;倘若,有一天她會成為真正的女人——那麼,她希望、直覺的希望,那個給予她最初體驗的男人,是賴徹。
方才,她差點失去童貞。假若如此,她必定會痛不欲生。
而賴徹的適時出現,無疑是她的救星。現在,她可以決定她的最初要給哪個男人。而她選擇了賴徹,這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賴徹瞪著眼前長發未干,雪膚白裡透紅、一臉純真,雙眸卻又狡猾得不知正在打量著什麼的女孩。
老天!他真的有一股沖動。
不只是因為男人的天賦,而是她那雙如獵人般專注凝視他的眸光。
那炙熱的眸光無言地在他身上點燃火焰……
他聲音沙啞。“你還不披件衣服?”
“不——”她像貓般往他身上偎近一步。
他那雙眸子變得黝黑深邃,如在說服自己似地,他說:“我送你回家,很晚了——”天殺的!她不該再靠近了。
現在,她的雙手壓在他的肩側,雙腿跨跪在他的腰側,濡濕的長發漫著香味,任性地蔓延在他胸膛上。
她在他鼻前幽幽開口。“我們今天不要回家——”聲音喑啞如腹鳴。
是夜的魔力或是女人的天性?因為愛上眼前這個男人,她的聲音變得軟而誘人,似懾人心魂的迷迭香。
突然——賴徹敏捷地一個翻身,粗魯地壓住她纖小的身子,扣住她雙腕。
“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她正在考驗他的耐性。
她盈盈直視他。“我知道。”
老天!他該拿這個女孩怎麼辦?她自以為是地逼近,可笑的是他又在猶豫什麼?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沒理由矜持,更何況他亦有了欲望。
然而對於程芬淇,他竟會遲疑。是怕傷害她嗎?她並不是那些可以把性和愛分開看待的女人。她非但不隨便,反而固執得很。
他努力地當一個理智清醒的人,她卻毫不領情。雙手勾上他的脖子,溫暖的身子隨之纏上。他的黑眸深不見底。“你知道你在‘玩火’嗎?”
“我喜歡‘撲火’的感覺。”
“你還不到撲火的年紀——”他提醒她。老天!他真的好想擁抱她的身子。
她用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呢喃一句。“我今天滿十八了。”
猝然,她破壞了他最後一點意志力……他俯身,吻住她小巧的耳朵。
“生日快樂——”他說。
所有的理智終於被欲望所擊潰。他用一種堅決、剛強的姿態侵略她的每一寸肌膚,而她如棉——只是靜靜承受著,反應他點燃的火焰。
那像黑夜裡一場隱密而甜蜜的戰爭。
他掠奪她的柔軟,而她在初夜的疼痛中,亦嘗到攀上天堂的狂喜。那種毀滅焚燒一切的快感幾乎令她昏厥,那是最狂野、最原始的節奏——
賴徹就似一匹野生的狼,今夜他在芬淇身上奪取溫暖。
他吞噬了她的生澀。
而她馴服了他的野性。
這是一場沒有輸贏的戰爭。因為他們融成一體,早已難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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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雨還是沒有停。
賴徹腰際覆著薄毯,赤裸著寬闊的胸膛坐在床沿,沉默地抽著煙。
該拿她怎麼辦?賴徹默默在心底思量著該如何對待她。他並不想將今晚的激情歸為偶發的意外,但他又不知該如何看待這段新關系。
他的沉默令她難受。
突然她雙眸銳利的盯著他。“有那麼不快樂嗎?”
“不應該這麼沖動的——”
剎那間“啪”的一聲,她揚手摑了他一巴掌。
他這樣說簡直是太不給她面子了,即使她是主動送上門,也不許他如此地侮辱她!
賴徹痛得將她壓在身下,黑眸如利刀般怒瞪著她。
“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他一再被她踢、咬、打,從認識她起,他的身體已遭受她多次的侵略。
程芬淇被他巨石般龐大的身體壓得幾乎窒息,然而她仍是倔強地瞪著他,心頭燒著憤怒的火焰。
原本她想對他更溫柔,想和他更親密些,然而他的表情和話語毀了她滿腔的柔情。她氣紅了臉,一雙眸子狠狠地盯住她。
賴徹清楚地看見了她的不悅和不滿。
“你憑什麼生氣?”老天!以他的為人而言,他已經對她夠好了,甚至失了自己謹守的分寸。而這丫頭非但不領情,還對他生氣,簡直沒道理。
程芬淇別過臉去拒絕回答。他竟敢問她為什麼生氣?不快樂的人明明是他。她將初夜給了眼前這個男人,那炙熱而疼痛的感覺猶在,而他竟是這種反應!?
她都不要他負責了,為何他還要如此懊惱?程芬淇用力扯過被子卷住身子側身睡去,她決定用沉默來抗議。
賴徹對她倔強的態度頗覺不是滋味!她簡直是目中無人慣了。
他也扯過另一端被單,背對她而睡。然而他並未立即睡著,不知為何,心底老掛念她父母要將她嫁給一個老男人的事。程芬淇正值花樣年華,要她嫁給那種人,簡直是扼殺了她的一生。
賴徹回轉身,雙眸望著背對著他的纖纖身子。
可惜呀——這樣一個特別的女孩,卻沒有一個適合她生存的環境,像栽錯地方的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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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賴徹思量她的問題太久,醒時竟已近中午。
他在偌大的雙人床上醒來,發現程芬淇已不見蹤影。
該死!她什麼時候離開的?竟連再見也不說一聲。他憤而掀被下床梳洗一番,隨即退了房,心緒紊亂地駕車回家。
她這樣不告而別也好,省得他麻煩。
可是——為何他竟無一絲松口氣的快感?有的只是不放心——她就這樣灑脫地拍拍屁股走人,對昨夜的溫存毫不在意似地。
那種求歡過後走人的角色,合該由他這男人扮演才對吧?
因為不服氣,他立刻趕到程家去。
開門的是程母。她一見到他,即諷刺地說了一句。“哼!瞧瞧是誰來了?”她側身,開門讓他進屋。
賴徹一進到廳內,立即看見頭發散亂、左頰紅腫,佇立在一角的程芬淇。
她的父親坐在一旁,臉上堆著不耐煩的怒容。
“你又打她了!?”賴徹回頭對程母暴喝。
程母理直氣壯地凶道。“我是在管教我女兒,她一個晚上沒回來,我看是和你在一起吧!”程芬淇搶白。“我說了,我和席真出去——”
“胡說——”程父拍桌道。“你媽找過王太太,她女兒昨天一夜都在家——”
“你不信就算了,要打要罵請便,只是快點,我好困——”
她那無所謂的態度,令程父氣得伸手就想再甩她一耳光。
賴徹一個箭步擋下。“不准再打她——”
程父氣道:“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他呀——”程母立即說明。“就是上回留芬淇在他家一夜,鬧得街坊都知道的賴徹嘛——我看呀……依芬淇那‘開放’的性子,昨夜兩人八成做了那檔事。”
芬淇雙手交抱於胸前,冷靜地撇撇嘴,諷刺道:“哼!也只有下流人才成天管人家這檔事。”
“你——”程母氣得轉向程父道:“你瞧她說什麼話?簡直沒大沒小!”
程父對著賴徹,嚴肅地問道:“你真的和我女兒上床了?”
賴徹見到程父身後芬淇對他使著眼色,要他否認。
他咳了一聲,即道:“是,我是和她有了那層關系,但我會負責到底。我決定娶她,聘金絕不比你們原先屬意的男人少,請你答應——”
程父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程芬淇上前,氣呼呼地拉他到一角,忿怒地道:“誰要你負責了?誰又說要嫁你了?”
“你有更好的選擇嗎?”他反問她。
瞧他那自負的模樣,芬淇不悅地賭氣道:“你以為你在日行一善嗎?沙豬。”
“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欣喜若狂地抱住我歡呼!”
“是是是,我甚至該趴在地上親吻你的腳趾——”她諷刺道。“你以為你是誰?昨天悶悶不樂,今天立刻說要娶我,你瘋了嗎?你以為沒有你我就死定了嗎?”
“別不知好歹了。”他霸氣地昂著下巴道。
程芬淇望著他。“婚姻不是施捨。”她沉吟半晌,而後慎重地搖搖頭。“不,我不能嫁你。”
“這不是施捨,也許是我想結婚了。”
“你是慈悲心大發——”和他在一起當然很美好,但她怕他根本不是認真的。
賴徹明白她的考慮不無道理。然而,此刻那股想帶她離開這討人厭地方的沖動是那樣真切。而除了結婚之外,他還有什麼更好的理由可以帶走她?
“難道你寧願嫁給那個老男人?”
她尚未回答,程母已插話進來。“唉唉,賴先生你真要娶我們芬淇呀——”一想到有錢拿又可以踢掉這丫頭,她臉上立即端起笑容。“那這個聘金嘛——”
“我們可以談談。”賴徹理解地。
程父忽然惆悵地問著芬淇。“你呢?你想嫁給他嗎?還是嫁炳桐?”
突然間,父親又在乎起她的喜好了?哼!芬淇冷笑,然後抬頭看看賴徹,如賭般道:“我想嫁賴徹!”
希望,她不會後悔做了這個決定。
希望,這場意外的美夢,不會有破碎的一天,讓她真的相信“愛”的直覺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