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偏頭痛 第九章
    因為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所以一到目的地,高鵠文與張雅寒就急著拆開兩個以保鮮盒裝著的便當,大快朵頤。

    直到吃飽喝足,高鵠文當即慵懶的躺在翠綠的草地上,閉眸假寐。

    而一旁的張雅寒則負起收拾便當盒的工作,再順手倒了杯綠茶,「鵠文大哥,你想不想再喝點茶?」  

    「不要!」高鵠文拒絕得十分直接,而且語氣裡還有一絲埋怨的味道,「我現在肚子飽得難受死了,哪還塞得進任何食物,而這一切是誰造成的,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瞭才是。」

    吐吐粉舌,張雅寒心虛地不敢吭聲,只因她就是高鵠文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可這也不能怪她啊!她的食量本來就小,這點他應該知曉才是,既然知曉,他就不該準備兩個同等份量的便當。

    可是他已經準備了,她又無法勉強自己吃下,自然而然的只能把他的肚子當成回收筒,把她所有吃不下的東西全倒給他吃。

    這樣有錯嗎?想到此,張雅寒乾脆將那杯倒出來的綠茶一口喝光,跟著低頭一覷,這才發覺吃飽喝足的高鵠文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瞧他睡得如此香甜,她也不好打擾,可她又怕他會著涼,因此張雅寒索性脫掉自己身上的白色外套,輕輕地將它蓋在他身上,之後才放心的屈起腿,享受四周自然天成的景色。

    蓊鬱茂盛的樹林,如一座天然屏障,阻隔了陽光的照射,置身於此的她,覺得自己仿若與世隔絕的隱士,心中變得無慾無求不說,還有一種恬靜的安詳。

    轉回視線,張雅寒往那不是很大的湖泊一瞧,霎時她眼睛一亮、興奮的站起身子,就急著往湖的岸邊沖。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便來到湖岸,低下身子。她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她最新的發現。

    一朵蓮花,就這麼一朵而已,看起來雖有點孤獨,卻也顯得特別。

    看到這朵孤獨得蓮花,張雅寒不由得想起她曾在某本詩集裡所看到的一首詩:

    「出污泥而不染」實非

    我之獨美貴的是

    千萬隻玉盤盛著

    千萬顆的明珠 以及那

    千萬層醉人的馨香

    既生 蓮蓬 蓮子

    復結 蓮藕 蓮心 尤以

    「藕斷絲連」一語

    千古以下多少有情人

    繾綣、 悱惻、纏綿、

    牽繫:癡呆

    癲狂

    這首詩的意境特別感動她,就如眼前這朵孤獨的蓮花一般,微微扯痛她的心。

    突然之間,她心頭湧上一股強烈的渴望。

    她渴望,渴望能把這朵蓮繪在白紙上,讓她能擁有它一輩了。

    想到此,張雅寒當真毫不猶豫,趕緊從自己身上的包包裡頭拿出一本畫冊,以及一枝炭筆。

    毫不考慮自己的衣服是否會被泥地弄髒,她就這麼屈著腿坐在泥地上,聚精會神的瞅著那朵蓮花,小手還不斷的動著。很快的,一張原本無瑕的白紙上出現一朵蓮花,那鮮活的模樣簡直就像真的一樣。

    舉起手,張雅寒從各種角度審視著自己的畫作,直到感到滿意,方將畫冊小心翼翼的收同自己的包包裡頭。

    這是她私人的秘密,任何人也無法跟她共享,只因畫裡頭隱藏著一個真實的她。

    欣賞完那朵孤傲的蓮花之後,張雅寒身子一站,打算循著前人所走過的小徑探索這個地方的美景,可當她回頭瞧見高鵠文那熟睡的模樣,不由得煩惱醒來之後的他會因看不到她而著急不已。

    一番掙扎之後,張雅寒終究還是決定放棄自己對這個地方的好奇,乖乖的循著原路,走回高鵠文的身邊。

    可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無所事事又睡不著的她真感到有點無聊。

    怎麼辦?她是否該想個法子打發這無聊的時間,不由自主地她睇向近在眼前的那片湖泊,再瞧瞧今天的天氣……

    不錯!今天還真是個戲水的好日子。

    雖然她沒帶泳衣過來,但泡泡腳、玩玩水應該還是可以的。

    主意一打定,張雅寒隨即緩緩的往湖泊的方向走近,一心只專注在這件事上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有雙犀利精明的眸子在默默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高鵠文不知道這女人的腦子裡頭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惟一擔心的就是她會傻得去跳湖自殺,眼看她似乎當真有這種意思,他立刻行動,馬上起身、不顧一切的往前衝,更不忘開口大喊:「不要!」

    什麼不要?一聽高鵠文大喊不要,張雅寒馬上停住腳步、回頭一瞧。

    就這麼一個回身,使得原本正欲撲上她身子的高鵠文失了準頭,又因動作過猛,他一時止不住腳,直到衝到湖泊的邊緣,他才成功的煞住自己的身子,避免成為一隻落水狗。

    哪知張雅寒看他如此危急,想也不想地手臂一伸,急著想拉他一把。

    可能是忙中有錯,也可能是手勢不對,她這一伸手反倒把站在湖邊搖搖晃晃的高鵠文給推下了水。

    撲通一聲,接著下來就是一聲足以撼動天地的怒吼:「張雅寒,你這『霉』女,我高鵠文跟你的仇結大了!」

    經歷過這一連串讓人防備不及的意外事件之後,張雅寒惟一能做的就是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同事?她捫心自問。

    她的本意是想救人,哪知最後的結局競反倒害了人家,這樣的結果未免也太過離譜。

    穿著一身濕淋淋的衣物,好不容易從水中掙扎爬起的高鵠文,氣沖沖的往張雅寒逼近。他指著她,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語氣威脅她:「你最好趕緊想個能讓我接受的理由,要不我定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可怕滋味。」

    一聽到這威脅,張雅寒一張俏臉隨即垮了下來,她可憐兮兮的哀求憤怒不已的高鵠文,「鵠文大哥,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真的!」

    「哼!」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高鵠文根本不接受這個解釋,更明白的以行動表示。

    毫不猶豫地,他把充當便當盒的保鮮盒收起來,跟著再把一些垃圾收拾乾淨,當張雅寒好心的伸出手想幫他時,他毫不理會、殘忍的一把將她拍開,情願自己動手也不願接受她的幫助。

    直到收抬完畢,他拿起屬於自己的所有物品,率先走下山。

    而跟在他背後的張稚寒則趕緊拎起被他棄之不理的外套,溫馴乖巧地連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就這麼安靜的隨他一起下山、上車、回家。

    一路上,這兩人當真沒說半句話,就這麼僵持著。

    ☆               ☆               ☆

    一回到家,張雅寒存著想彌補的心情,開口:「鵠文大哥,你這邊坐,我馬上進去幫你放洗澡水。」話才說完,她便趕緊衝進樓下的浴室裡頭,就怕自己的好意會被他一口回絕。

    看她走得如此急促,高鵠文又怎會不瞭解她的心情,不過……她的態度也算不錯了,滿主動的,他喜歡!

    心情霎時好了許多的高鵠文,也不客氣地直接跟在她的身後,一起走進一樓的浴室。

    走入浴室之後,他便看到張雅寒坐在浴缸旁邊,一會兒放熱水、一會兒放冷水,又關又開的幫他調著水溫。

    雙手抱胸,他斜靠於浴室的門口,張著熾熱的眸子盯著眼前那個全神貫注在幫他放洗澡水的女人。

    有人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這句話原本高鵠文並不覺得有道理,可瞧著眼前的張雅寒,他不得不相信,只因她心無旁騖、連他的出現都沒發覺的專注模樣,當真很吸引他。

    「你能留下來替我刷背嗎?」不知怎麼地,這句話就這麼順口地從他口中說了出來。可是他並不後悔說了這句話,只是在等待她回答的這段時間裡,他有點緊張,甚至還屏息地等著她的回答。

    正在忙著調節水溫的張雅寒,很明顯的被嚇了一跳。

    一是因為高鵠文的出現,二是他開口提出的要求。

    原本看起來還滿寬敞的浴室,擠進了他之後,突然變得狹窄許多,再加上水的熱氣瀰漫,張雅寒突然感到呼吸有點困難。

    紅嫩嫩的雙頰,變得更紅了,她低垂著頭,目光迴避著他,完全不敢直視那站在門邊的高鵠文。

    不可否認的,她的個性是有點遲鈍、有點天真,可是她絕對不是個傻子,從她生病他餵她喝粥吃藥的那一天,她便敏銳的感覺高鵠文態度的不同。

    不是說他的行為變了,或者是他的脾氣改好了,而是一種無形的、在不知不覺中他對她所表現的親暱。

    以她女性的直覺看來,他瞭解高鵠文現今對她抱持的心態為何。

    她想,他是要她的吧!可感情的事,她就是沒把握。

    男人可以為性而性,女人卻只能為愛而性。

    張雅寒雖無法得知高鵠文對她存有何種的感情,但卻非常瞭解自己對他的依賴與信任。

    因此她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才欲開口回答他,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好了!水缸的水已經滿了,你可以出去了。」看她久久都不回答,高鵠文心想她該是想拒絕他,卻又不好意思令他難堪。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勉強她,只得讓她離去。

    臉上紅暈未散的張雅寒,也不回話,就這麼乖乖的聽他的話,往浴室的門口走。

    接下來,令人訝異的事發生了。

    高鵠文不敢置信地揉著自己的眼睛,驚疑的想著,真的嗎?她是當真當著他的面,將浴室的門關上,可她的人卻留在浴室之中,沒走!她竟然沒走!

    這樣的發展,已經夠令他驚訝了,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更是教他連做夢也不敢去想。

    但它偏偏發生了!

    覷著站在他身前,用一雙顫抖不停的小手替他解開衣服前扣的小女人。她連抬頭看他的勇氣也沒,可她卻有這勞氣留下來幫他刷背。

    他不會會錯意了吧?突然,高鵠文伸手托起她的下頜,逼她直視他的雙眸,而後緩緩地把他心底的問題一個字、一個字謹慎的說出口:「你當真要留下來嗎?你可知我叫你留下來的真正用意?」

    明亮的眸子微微閃過一絲的狡黠,張雅寒天真的反問:「不就是幫你刷背,還有什麼真正的用意?」

    天啊!地啊!饒了他吧!高鵠文一腔的熱血霎時冷卻了下來,原本激昂緊張的情緒剎那間平靜了,他摀住自己的雙眼,只想放聲大叫。他不該,不該對這個蠢女人存有太大的希望,更不該期望她能在一夕之間變得聰明伶俐、懂得自己對她的用心。

    現在可好,此時他簡直就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還是一塊非常巨大的石頭,他該怎麼說、怎麼做,才能把這該死的女人趕出這間浴室?

    不!他絕不可能心平氣和的讓她那雙柔軟的手在他的背上揉來揉去,更不可能假裝無事,享受她體貼的「照顧」。

    就在高鵠文覺得苦不堪言、無力承受這非人的折磨時,張雅寒突然踮起了腳尖、藕臂一伸,非常大膽的圈住他的頸項,而她那張柔軟香甜的櫻唇就貼到他的唇上。

    面對這種轉變,高鵠文整個人都傻了!

    他張大眼睛,覷著懷中的女人,看她笑得如此嫵媚、如此動人,他心念一轉,雙臂往她的細腰一圈,「回答我,你方纔的話是在逗著我玩的對吧?其實你心裡早瞭解我叫你留下來的真正用意,對吧?」

    「我……」張雅寒才開口想回答他,卻被打斷了。

    高鵠文突然大吼:「我不管,我不管你是在逗著我玩,還是真的瞭解我叫你留下來的真正用意,總之我說了算,現在你就算後悔也無路可逃。」話聲方落,他的唇當即鎖住她嬌嫩甜美的紅唇,而他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擁住令自己深深渴望的嬌軀。

    綿密的熱吻,散佈在她的全身,更忙著徘徊於她的胸前。

    當張雅寒忍受不住他的熱情禮讚,而不斷逸出一聲又一聲的呻吟時,他因欣喜而變得更加熱情,贏教她無力招架、教她忘卻所有現實,只想一心一意地沉溺於他的誘惑之中。

    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好像不再是她自己的,由體內擴散開來的不適更是逼得她不由自主的嚶嚀。

    她要,但要些什麼?她無法具體的把自己的需求說出口。

    她的身子好熱,熱得讓她變得更加狂野。

    她的熱情取悅了他.她的狂野計他瞭解自己獲得了什麼樣的至寶。

    這個女人平時看起來雖然有點呆呆蠢蠢的,反應也有點遲鈍,可當她真正面對他的熱情時,她熱情的程度絕對不亞於他。

    瞅著她難耐的小臉,高鵠文急切的讓她與自己同樣坦白相對。

    多麼令他思念的嬌軀啊;他的手輕輕地撫上她那細嫩的肩膀,同時讓她全身戰慄不已。

    他迫不及待地享有她的一切,讓自己與她最終合為一體。

    一股椎心的疼痛計張雅寒身子一僵,差點放聲大哭。

    看她如此,高鵲文心疼極了,可這又是無法避免的事,為此他只能低聲安慰:「忍著點,就這一次,下一次,我保證再也不弄痛你。」他邊安慰她,邊不忘親吻她的小嘴、眼瞼、鼻尖、以及她那極為敏感的耳垂。

    漸漸地,他感覺她的身子已不再那麼僵硬,此時的高鵠文才拋開一切顧慮。

    如波濤洶湧而來的澎湃激情促使他急遽的需索,一步步往天際飛翔……

    而後,整個世界都改變了,不只光彩耀眼,還旖旎萬千,然後就像看見天女散花一般,他們到達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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