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萊爾的名字是費約小鎮每個女人心中的那個名字。
從他十四歲來到這個小鎮,萊爾家族與他的故事就以驚人的速度在鎮上傳開——龐大的教父家族,未來繼承人的神秘身份,不可告人的陰暗謀殺……
儘管布魯斯就在鎮上的公立高中上課,儘管布魯斯每個週一都會出現在街角的便利店裡,儘管布魯斯只穿Levi』s的牛仔衣褲,儘管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常,傳言仍然如電影一樣不可思議地發展著。
人們議論,人們觀察,人們在走過「塞亞」大街的時候,總是要重複一個簡單的動作——仰起頭看三樓那個陰影裡的窗戶,渴望著看到他走過的樣子。
曾經有人說過,那些大膽的女孩爬上他的窗子,進入他的房間。布魯斯很男人地跟每一個女孩樣熱,帶她們瘋狂到天亮……不管這個傳聞是不是真的,那個窗子竟然就從此出名。
那些跟他一同上過體育課的男生,驚恐地對別人形容他過早發育的體格!
那些跟他說過話的女生們都以他的女人自居。
那些跟過他的女人,甚至比他的年齡都大很多的女人們,驚叫地渴望著更多,癡迷地想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那些見過他的母親們,竟然開始嫉妒女兒們的年輕!
那些見過他的妻子們,!竟然開始鄙視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那些和他同班的同學竟然以講有關他故事的方式而發財致富!
費約這個小鎮,平靜的生活在五年前被一個男孩——布魯斯.萊爾的出現而徹底瓦解了。一切的驚奇,嫉妒,憤恨,渴望,崇拜彷彿都只能跟一個人有聯繫!
那個人就是布魯斯.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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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查理太太和金太太買菜完後,在露街咖啡店的座位上總要有意無意地提起布魯斯和萊爾家族,這個時候交通警察捷克總是很驕傲地說:「他來到費約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個一般的小子。」
「噢?」兩位太太像往常一樣地驚訝,「他哪裡不平常了?」
捷克仰起頭,認真地回想,然後篤定地說:「那個時候,他才只有十四歲,駕駛著一輛綠色的福特。你知道,綠色的福特,尤其是組裝後的車子在費約鎮是不多見的。所以那天看見那輛車子在馬路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
「綠色的福特?聽說他還是開那輛綠色的福特車子!」金太太說到此,為自己找到一點論題而喜洋洋的。
查理太太一擺手,彷彿嘲笑金太太孤陋寡聞。
「早在他出獄之後,他就換了一輛紅色吉普,沒聽說過嗎?」
金太太有些窘迫,轉向捷克,「然後呢?」
捷克嚥了一口唾沫,繼續興致勃勃地說:「我當時走上前,指揮他停到路邊。費約鎮生人一向不多,我當然要熟悉來的人。」他點了點頭,肯定自己的位置。「我走到車窗處,發現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女孩,很美麗的女孩……她正睡著,睫毛長長的,金髮如同緞子一樣柔滑,膚色幾乎是透明的白皙。她沉睡的樣子就像是睡美人般。老實說,我當時真的有想叫醒她的衝動,看看她是不是還活著。」
金太太曖昧地瞥捷克一眼,「別想了!人家不可能看上你的。」她瞟一眼捷克上下粗陋的打扮。
查理太太問:「那個就是他姐姐吧?」
「那個幾乎被人強暴的姐姐?」
「是吧?就是漂亮得過頭,才讓人動了歪念頭。」
捷克又說:「其實當時我就覺得布魯斯有些不對勁。看他臉並不是很大的樣子,可是身上的肌肉比成年的男人都結實。他的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在室外運動很多的人。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臉部肌肉很嚴肅。他的眼睛是藍色的,狹長而且深邃,他看人的時候,就像用針穿過你的腦袋一樣。我當時幾乎相信他比我還要成熟。不過我還是問他多少歲。他居然很誠實地說他十四歲。他當時說『我有駕照。』十四歲怎麼可能有駕照呢?所以我要他把駕照拿出來給我看。」捷克搖搖頭,笑著。
「他有駕照嗎?只有十五歲半才可以申請駕照吧?」
「可不是嗎!可是他還真的拿出來了。是他姐姐的駕照!」捷克想到當年被耍,還是想笑。
「那你怎麼處置他的?」
「那個時候,他姐姐醒來了。她說她剛到這個地方,因為疲憊不已,所以只好讓弟弟開車。我一聽也不好意思罰什麼了。」捷克摸摸腦袋,不好意思地說。
聽眾漸漸地多了起來,旁邊有孩子,有男人,有女人。
女人們一聽都抿嘴笑著,男人有些鄙夷地看著捷克,可是心裡卻羨慕他是第一個接觸到萊爾小姐的人。
「所以我就幫忙開車,把他們送到『塞亞』大街上的那棟大宅子裡去了。」
「呵呵,還真的是艷福不淺。」幾個太太評論著。
儘管這個故事,捷克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可是人們總是同樣關注地聽著。
「我想在那件事情之前,我是惟一一個進入他們家的外人吧?」捷克驕傲地宣佈。
「瞎說。那個園丁也進去過,你忘記槍擊發生的地點了?」一個男人隨便說起,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
女人眼中閃爍著同情和崇拜,男人看著女人們,心中妒火中燒,可是又不能不佩服當年那個只有十六歲的男孩。
傑西,一個柔嫩的女孩,棕色的發有些乾燥地披在肩膀上,嫩嫩的臉上點著幾點小雀斑。她抬起頭來,眼中含著淚水,唇有些哆嗦。
「那不是他的錯……一定不是他的錯……不是……他不是殺人犯……」
女人們一致點頭,「他不是殺人犯,那是個意外……」
尼克看著傑西悲傷的臉孔,心裡好像被戳了幾個洞。他一直是愛著她的,儘管她的心一直停留在布魯斯身上,即使她自己也明白沒有希望,可是卻寧願傻傻地遠遠地看著那個男人,不允許任何其他人靠近。
他好嫉妒……
其實鎮上有多少個男孩不是如此?其實鎮上有多少個男人不是如此?其實鎮上有多少個丈夫不是如此?
可是沒有人能夠挑戰布魯斯,更不能抹煞那個故事——那個傳奇的故事,讓小鎮上從八歲到八十歲的女人都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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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好東西,妹妹,母親和二叔疲憊地睡下了。而我卻精神好得都可以鬥牛。不打算浪費一個美麗的夜晚在這棟舊宅中,我穿上涼爽的衣服走出大門,開始閒逛這座我並不熟悉的城市。
富人區是建在半山腰上的。一棟棟漂亮的別墅迎風而立,修理平整的綠色草坪上種植著各色的樹木。雖然費約地處沙漠帶,氣候乾燥,溫差極大,可是由於完善的設備,每天大量的清水自動用於澆灌,所以這裡仍然鬱鬱蔥蔥地一片綠色。我喜歡綠色,於是便順著前面蜿蜒的青草地慢慢地散步著。
不知不覺,我走到了這條路的盡頭,這大概也是整個富人區最後的一棟樓了吧?
路燈很微弱地照耀著,在別墅周圍淺淺地勾勒出房子大體的結構,我不禁驚異。即使是在經濟發達的舊金山,也很少見得到這麼豪華型的別墅。
我站在別墅跟前望上望著。這棟房子就像一個莊園那麼大,被外圍的欄杆圍著。從我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側面,卻已經超出我想像地龐大。昏暗燈光下似乎是米黃色的牆壁,紅色的瓦片,別墅周圍蔥鬱地栽種著不同的樹種,有深綠,淺綠,深紅色的,在風中輕輕地搖曳,給整個別墅添加一種縹緲的感覺。奇怪,這麼大的別墅竟然沒有一盞燈是亮著的。主人不在家吧?我好奇地探探脖子,發現別墅側面有一個很大的游泳池,水波似乎在漾動,但是黑暗中看不清楚。我不由地走上前,趴在欄杆上朝裡面望去,卻沒有注意我趴的欄杆竟然是一道鐵門。
只聽「吱呀」一聲,我竟然就這麼跌了進去!
我一個踉蹌,朝前跌倒在凌亂石子鋪成的路面上,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從關節傳來。我疼得叫不出聲音來,只能坐在一邊,小心地觸摸我的腿,一些粘膩濕意沾上我的手。
我流血了!
我喪氣地朝四周望望,除了幾棵冷眼旁觀的樹之外,什麼都看不到。疼得直冒冷汗的我並沒有注意到游泳池中水流的一陣掀動,嘗試著自己站起來。
「嗚……」我只能自憐地哀叫著。這麼倒霉!剛剛到這個地方就出現流血事件!說不定這個小鎮和我的八字不和!我迷信又賭氣地想著,一邊掙扎著扶持身邊的樹木站起來,伸展一下痛得麻痺的腿部。
忽然,我聽到「嘩啦」的一聲!我慌忙地朝四周望去,一顆心由於黑暗和只有一個人的處境緊張地吊到喉嚨。
「有人嗎?」我聽見自己喊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
我拍拍自己的胸脯,暗笑自己嚇自己。可是正在我打算一瘸一拐地跳下山的時候,手臂突然被一個濕漉漉的東西抓住!
哇呀!我嚇得尖叫起來!是什麼東西竟然滑溜溜的!
另一個濕漉漉的東西蓋住我的嘴巴,把我剩餘的
恐懼堵回肚子裡面去。我驚愕中感覺到自己被輕易地提了起來。本能地,我狠狠地朝著摀住我嘴巴的東西咬下去,也不管那是什麼生物。
本以為身後的東西會疼得放開我,沒想到我只是感覺到那個東西輕微地一顫,卻絲毫沒有放開我半寸。
舌頭輕輕地舔舔嘴巴裡那個東西,好像是身體的一部分,身後的那個東西又顫了一下。奇怪,怎麼這麼像是……一隻手?
我驀然鬆開牙齒,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仔細看著,發現我腰部上橫著把我抱起來的是一隻人手。
我輕輕掙扎一下,尷尬地說:「呃……放我下來……」不好意思,咬了你一口。我在心裡順便補充一句。
我並沒有被放下來,但是手臂輕輕一提,我就被轉過身來。
驚訝地倒吸一口氣,我發覺即使我被提了起來,還是看不到眼前傢伙的臉。遇到巨人了?我抬頭一看,落進一雙深邃的眸子。
一瞬間我只能這樣看著眼前那對閃著神秘光芒的眸子,這樣亮得像星子般的眼睛會鑲嵌在什麼樣子的人臉上呢?
那個抱著我的人似乎沒有把我放下來的意思。我只能不耐煩地再掙扎一下,突然從身上穿來的一陣冰冷……他身上是濕的,而且……是光的……
天!我想拍拍腦袋,希望這一切只是噩夢!真的是糗到老家去了!
「對不起,打擾你……呃……游泳。請你把我放下來。我快沒氣了。」我假裝虛弱地說,希望他能憐香惜玉一些。
果不其然,他「咚」的把我扔下來,可是仍然看著我。
「你是誰?」
一個很深很沉的男人的聲音響起。
根據聲音判斷,我覺得這個男人至少有三十歲,很老練,很……心狠手辣的感覺。
倒退一步,我小聲回答:「我是新來的,住在這個區域。不小心闖了進來打擾您……對不起。」我覺得我的口氣尊重一些會很有用。
「新來的?」他重複,很明顯相信了我的話。
我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雖然覺得他根本看不清楚。
「我走了!今天的事情真得很抱歉!」我就差沒跟日本人一樣大大地鞠躬九十度!說完打算拔腿就跑,從此再不來探虎穴。沒想到還沒轉過身子,我的身子又被提了起來。
「先生……」
「你受傷了?」
驀然我被橫著抱了起來,右手臂很明顯地磨蹭在佈滿胸毛的光裸胸膛上。我一陣臉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他這麼好心的舉動。我被他抱到游泳池旁邊的椅子上,他借助游泳池邊的燈光,蹲下觀察著我的腿。燈光下他的臉並不清楚,我只能看見他健壯得有些可怕的胸膛和結實的腰部……
可是,我想我剛才有提到,他是光著的。所以他蹲下的時候,叉開了腿,豎直地跪在我面前。性感的三角地帶和……
我的心臟猛然地一縮,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我自己來就好!」我眼神飄忽,努力不去看他隱私的地方。
他發現了我的窘迫,可是並沒有打算遮掩。好一個「大方」的男人!面無表情,他拿起一塊白色浴巾,兩手輕輕一扯竟然就把那塊浴巾撕下一條!
好大的力氣!
他有些粗魯地在我腿上用毛巾纏繞幾下,繫了個結。
「謝謝!謝謝!謝謝!」我連聲道謝,好像逃命地離開他身邊,一邊來不及地跟他說:「再見!再見!」
不理會腿上的傷口,我喘著粗氣地狂奔出他的別墅。直到一百米開外,我才承受不住心臟的疼痛停下來。
回頭再一看,那棟高大的別墅仍然可見。剛才的窘迫再次襲上心頭,我的臉如同火般滾燙。雖然天性冷漠的我並不容易害羞,可是畢竟我對於男人沒有經驗。在我十八歲的世界中,從來沒有遇見一位如此不羈的男性,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眼光。
我想我還是不要招惹那樣的人比較好。畢竟扮演好我自己微不足道的角色才是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