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了京城,雖然比預定時間晚了一天。
初次見識到四王爺府邸的富麗堂皇,秋小菱驚訝的張大了小嘴,開足了眼界。
小溫安排秋小菱住進一間兩層樓高的客房。此處深幽僻靜,花木扶疏,風聲颯颯,樹葉飄舞,景致優美。
客房的陳設雖然不見得華麗,但舉目望去,皆是昂貴的古董玉器,大戶人家高貴的風範可見一斑。
秋小菱自出生就沒住過這麼好的房間,她站在門口呆了好一會兒,又不敢置信的和小溫再三確認,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小溫離去後,她膽戰心驚的碰了碰桌上一隻看似價值不菲的花瓶,感歎的搖了搖頭。
「老天,這裡每樣東西看起來都比我摔裂的玉珮還貴,萬一又讓我粗手粗腳的弄破了,肯定不會有上次那麼好過了。」
小心的將手收回來,秋小菱走到床邊,用屁股試了試柔軟的暖炕。
「他這個人實在也太奇怪,有時說翻臉就翻臉,像個冷面煞星,讓我不時提心吊膽,有如坐針氈的感覺。」
想起朱-陰晴不定的個性,秋小菱心有餘悸。
「但是呢,有時卻對我好得不像話。就像現在,我還以為他不是安排我住在柴房,就是下人房,沒想到居然搞了這麼個高貴的地方讓我睡覺,害我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真可怕。」
此時,敲門聲響起。
秋小菱趕緊正襟危坐。「請進。」
一名容貌秀麗的侍女推門而入,手上捧著一盆水。
「秋姑娘,我叫藍雨兒,大家都叫我雨兒,是奉王爺的命令來服侍你的丫鬟。」
看著藍雨兒,秋小菱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站起來。
「什麼?你是來服侍我的?不會吧?我不是王爺的客人,而是……反正應該是我眼侍王爺才對呀!」
藍雨兒笑了,笑容甜沁可愛,直讓人心神蕩漾。
她將手中的銅面盆放下,搖頭道:「秋姑娘,王爺身邊多的是人伺候,既然這是王爺親口交代的,自然不會有錯。」
「可是……」秋小菱張嘴無言。
這實在太詭異了!不是說她是他的仇人、階下囚嗎?他的行徑怎麼會這麼難以理解呢?
難道就像死刑犯在行刑前的最後一餐,這一切只因為她死期不遠了?
秋小菱渾身冒出了冷汗。
「雨兒姑娘,你確定這是王爺親口交代的?那麼,他還有沒有交代其他的事?」秋小菱問得極為小心。
「當然有。」藍雨兒擰乾布巾,遞到秋小菱面前,「來,你跟著王爺風塵僕僕的奔波了幾天,一定很累了,先抹把臉。王爺交代,等你用完膳後,再替你送洗澡水過來。」
「不……不用麻煩了。」
秋小菱接過布巾,實在受寵若驚。
「其實我想你大概是誤會王爺的意思了。他不可能叫你來伺候我,可能只是麻煩你送盆水過來而已。你還是弄清楚好些,否則要是連累了你被罵,我可就對不起你了。」
藍雨兒輕皺著眉頭,「秋姑娘,不瞞你說,王爺從來不曾帶女人回府過。如今既然破例,我們這些下人都知道你必定不是一般的女人。既然如此,伺候你自然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奴婢不覺得有何不妥。」
「不妥,當然不妥。雨兒姑娘,老實說我不過是王爺買回來的……女人,雖然任務只有一個,但是身份一定比你還要低下,你再這樣可是會折煞我的!」秋小菱急急的搖手。
正當藍雨兒猶豫躊躇之際,朱煜玩世不恭的聲音自外面傳了進來--
「是嗎?我說秋姑娘,你會不會太自貶身價了?」
朱煜一臉自信,神采奕奕的走了進來。
他先對著藍雨兒咧齒一笑,而後才說道:「雖然咱們這個四王爺對人對事向來不輕易流露感情,但叫個下人伺候你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也不用如此推辭吧。」
藍雨兒沒有和朱煜眼神交會,只是試圖冷靜的說:「秋姑娘,如果沒事,奴婢就先出去了。」
秋小菱還沒有開口,朱煜就先挑起子濃眉,「怎麼?見到本王爺來,你這個小小奴婢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藍雨兒終於轉頭瞪了朱煜一眼,語調冷淡的說:「六王爺,奴婢還有事要做,請恕我告退。」
「告什麼退?你這小妮子,我好歹也是堂堂六王爺,你老對我這麼不假辭色,話傳出去,我顏面何存?」朱煜冷哼一聲。
「六王爺何出此言?若六王爺認為奴婢有失禮數,盡可以治奴婢一個大不敬的罪,奴婢無話可說。」
「什麼話?你這是在威脅我?」
朱煜不爽的走上前去,雙手環胸,瞇起眼直盯著藍雨兒。
「治你大不敬的罪又有什麼用?依你的個性,還不是寧死不屈?最好的方法就和你的主子一樣,將敵人軟禁起來,先把她的身體徹底征服,最後再將真相公佈,給她一記當頭棒喝,令她因為內疚而瀕臨崩潰,這樣豈不是更能報復對方?」
朱煜隱含威脅的話語沒有嚇著藍雨兒,反倒嚇得秋小菱臉色慘白,輕喘起來。
雖然早就知道她的命運就像隻老鼠,注定被朱-這頭可怕的大貓玩弄於股掌之間,但是連朱煜都認為她最後仍難逃被一口吞下肚的結局,這讓她對未來更加感到絕望。
察覺到秋小菱的畏懼,朱煜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對不起,秋姑娘,其實我不是在說你,你千萬別誤會了。」
「我……我……」
秋小菱害怕的神情讓藍雨兒看不下去了,「六王爺,你別沒事就以欺負女人為樂。秋姑娘看來如此單純,怎麼禁得起你話中無意的威脅?更何況你並非四王爺,實在不應該代表四王爺發表什麼意見。」
「什麼?你這小妮子,居然敢教訓我?別忘了,只要我一句話,你的下場可是比秋姑娘淒慘十倍,要不要試試?」
藍雨兒無畏的看著朱煜,「六王爺,你不是我的主子,真正能決定我的性命的是四王爺,不是你。」
「你這小妞,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朱煜故作兇惡狀,正想出言恐嚇,卻被朱-沉厲的聲音打斷。
「老六,她說得沒錯。你若想動我的人,只怕還要經過我這一關。」
朱煜頓了一下,看著站在門口的朱-,尷尬的笑了笑,「四哥,你怎麼這時候跑來了?」
朱-冷哼一聲,冷利的眼神先看了看秋小菱,才緩聲道:「我要是再不來,只怕不只我的女人,就連我的下人都要雙手奉上給你了。」
「四哥,你可別誤會我。關於雨兒的事,我純粹是開開玩笑罷了,至於秋姑娘,我更不可能有非分之想了。」
「既然如此,你還不回自己的府邸?」
朱煜見苗頭不對,立刻就要溜之大吉。他一把抓起藍雨兒的小手,「走吧,你沒瞧見人家小兩口有話要講,還在這裡礙什麼事?」
藍雨兒僵紅著臉將小手抽了出來,「六王爺,請自重。」說完,便向朱-躬身行禮,才走了出去。
「我已經很自重了。」看著藍雨兒的背影,朱煜搖搖頭,喃喃自語的跟在她身後離去。
朱-自進門後那一貫嚴厲的神色讓秋小菱不安的絞扭雙手,好半晌,她終於囁嚅的出聲,「王爺,請問你來這裡有事嗎?」
「怎麼?我來這兒需要先經過你的同意?」朱-言語森冷,一如往常。
但不知是否因為連日相處的關係,秋小菱不再那麼畏懼他。
「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不用愈描愈黑了。」朱-在桌旁坐下。
秋小菱見狀,連忙上前替他倒了杯茶。
朱-沒有碰那杯水,見秋小菱似乎欲言又止,他冷冷的問:「怎麼?有話想說?」
「不,我沒有……其實我只是很好奇,剛才六王爺說的什麼真相、什麼內疚的,我一點也聽不懂……」
「想套我的話?」
「不!我沒有……」
「那就住嘴!」朱-沉下臉,「你現在的責任只有一個,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我明白……但不管我做錯了什麼,都希望能知道實情。也許……我是說也許王爺你會發覺事情弄錯了。」
朱-冷笑的說:「我朱-做事絕無弄錯事情的可能!不過,聽起來你真的很想知道實情。好,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讓我開口了。」
他伸手將秋小菱拉坐在大腿上,大掌立刻就伸住她的衣襟之內。
不過是輕微的碰觸,秋小菱就開始不停的顫喘起來。
其實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這麼快就在他的懷中融化?
自從遇到他之後,她就變得容易屈服,就像這些天在馬車裡和他共處的每一刻,以外人的眼光看來,她可能不過是他手底下的玩物而已,只要他想,她沒有拒絕的餘地。
但是,她的身體未免也太過配合了!
他的吻,他的撫觸,在在讓她無力招架、銷魂忘我,就連他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甚或是略帶冷漠的眼神,都能令她渾身發軟,想入非非。
這是因為她太過害怕他的威嚴與權勢?還是他顯赫的身份地位讓她本能的一再屈服?
不,事實好像不只如此。
她的心不會說謊,她知道每一次劇烈的跳動都是因為他的出現;她的身體也說明了,她從不曾真正抗拒他的佔有……
老天,難道……她真的喜歡上他了?她喜歡上這個視她如無物、待她如仇敵一般的男人?
「不……」秋小菱全身微顫,忍不住逸出抗拒的字句。
「不?」朱-雙眼射出利光,持續探索律動的手指益發兇猛強勢,感覺到那濃烈的情絲,嘴唇抵在她豐軟的胸脯上,冷冷的說:「你這是說不的反應?」
秋小菱無助的癱軟在朱-腿上,兩眼渙散,「王爺……我……求你……」
「求我?求我什麼?饒了你?你要我怎麼饒了你?是希望我立刻滿足你渴求的身子?還是期望我乾脆一刀給你個痛快?又或者這兩者對現在的你而言,根本沒有差別?」
「王爺……」
秋小菱淚眼迷濛,看著他無情的俊臉,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臉頰。
老天,她真的愛上了他……
不行!她不可以喜歡上這個絕情的男人。不管他到底有何苦衷,他憎恨她是事實,她怎麼可以愛上一個一心置她於死地的可怕男人?
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橫亙著那樁她不知道的秘密,他依然是個無法讓人掌控的男人!
他的身份太過顯赫,身上背負著沉重的包袱,她永遠也解不開他的心結,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真正進入他的世界!
這麼一個男人帶給她的,只有痛苦,她不會快樂的……
「不……」
恍神之間,體內巨大的衝擊讓她知道朱-已經再次攻佔了她的身子。
一陣陣悸顫的波動狂襲而來,這些日子盤據在她身上的壓力讓她無法釋懷,閉上眼,她突然有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終於,在一波又一波的狂喜下,她的眼淚不聽使喚的撲簌簌流下。
朱-看到了她的淚。
他瞇起眼,鄙夷的冷哼一聲,「又哭?你真以為每次都能利用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博取同情嗎?」
「王爺……」
秋小菱忘情的緊緊抓著被角,禁不起折磨的她就要崩潰了。
在他強悍的佔有下,她終於明白了,自她在湖邊第一次遇見他開始,不管兩人之間有無仇恨、有無宿世的牽絆,她這一生注定與他分下開了。
這才是她的命!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