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涯海角似乎近了點——
項千擎帶著田心直接回到家中。
田心靜靜坐在沙發上,仰望他的天真臉孔充滿了期待.因為他是她的希望、是黑暗中的曙光——
轟隆!
曙光倏地成了天打雷劈——
“什麼……什麼爛意見嘛!”她激動的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你這叫幫我?謝謝!不必了!”
她怒氣沖沖的抓起皮包,調頭就走。
算我犧牲一點,當你第一次的練習對象。另外傳授幾招挑逗男人的技巧,念在你已負債累累的份上,全程免費。
這就是他所謂的幫忙!
“你盡管走吧!勸你有多遠走多遠,最好遠到酒店一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否則你就等著被一群餓狼給生吞活剝。”
他恐嚇的聲音由後追上了她,令她猛地一震,兩只腳像生了根似無法動彈。
拳頭一捏,實在是不吐不快。“你——你就會嚇我!”她一吼,旋即轉身面對他。“我才不會被你嚇到,我……我……”
“你心裡有數.你明知道我說的全是事實。”他雙手抱胸、蹺著二郎腿,神情好不悠哉。
瞧他那副端坐的十平八穩的模樣,她就一肚子火。
“真沒見過像你這麼駝鳥的女人,這條路你都走到一半了,還不認命?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的。”他點燃一根香煙抽著。“走吧!有本事躲你就去躲,反正不干我的事。”
他的話令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下又不走了?”他噴出一團白煙的唇含著揶揄。“該不是想通了吧!”
“當……當然不是。”那還死賴著不走干嘛?她真恨自己。
他忽然失笑出聲。“那層處女膜對你而言,真有這麼重要?”淺淺紅彩飛上她的兩頰。“這和重不重要沒關系。”
“那又是為了什麼?”
“我……我只想和自己真心所愛的男人……”她干嘛非要跟他說這些呢?糗死了!
“這麼保守?”他表面上調侃,其實她的話令他心生暖意。“說不定你會愛上我。”
她倏地睜大眼睛,臉更紅了。“我……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愛上你?我……我才……才不會愛上……”小白臉三個字她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倒是項千擎有意見了,不滿地說道:“像我這麼有情有義的男人你上哪找?借你一千萬分十六年還,說出去十個人有十一個會笑死。”
哇!這個男人真的很吝嗇耶!動不動就提醒她欠他錢。“好,好,你有情有義,你好的沒話說,你對我恩重如山,我很感激你。但,我還是不能跟你上床。”
“別說得好像自己很委屈的樣子。”他撇撇嘴。“搞清楚,要不是我,那頭肥豬現在正趴在你身上喘息。”
也不必說得這麼露骨吧!田心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很感激你。”
“你還是沒搞清楚嗎?不過,你確實是應該感激。從那頭大肥豬變成我,只怕你真要感激的痛哭流涕了。”他口氣可狂了。
從沒見過這麼自戀的男人,好像當自己是瓦古今來破天荒的絕色美男。
“哈、哈哈……”她無力地干笑幾聲。“先生,跟你上床能延年益壽?還是有強身治病的功效?”
“試試不就知道了?”他露出邪氣的一笑。
“這種事……這種事能試好玩的嗎?”她倔強的頂回去。
“你要把你的初夜毀在一個幾乎是陌生,而且還有可能是自己一見就想吐的男人手裡嗎?”
“我……我跟你也……也不見得多熟悉”
“起碼我‘秀色可餐’多了。”
“別亂加成語在自己身上!”她羞紅著臉叫道。
她的臉愈來愈紅、愈來愈紅……仿佛像一把火在臉上狂燒,因為他突然就走到她面前了。
“做……做什麼……”討厭!他干嘛像竹子一樣直挺挺的杵著不動?還靠人家靠得這麼近。“你是不是有……有什麼話跟我說?還……還是……”
“噓,別講話。”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觸她的唇。
“我……我干嘛不能講話……”她聲音抖得好厲害、好誇張。
“噓……”
“噓什麼噓……”她只說了一半他的唇就已貼上了她的,令她全身神經倏地一繃。
他輕輕的啄著她的唇瓣,並未深吻。
他的唇又熱又燙,她能從自己的唇瓣嘗出屬於他的感覺,那是種令人心蕩神馳的感覺……
他稍稍松開她的唇,凝視著田心一臉的茫然。“還要不要繼續?”
這麼快又扯到上床啦?她的瞳孔瞬間放大。
“我是說接吻。”他努力憋住笑意。
要不要呢?她喜歡他嘴唇的溫度,好暖,好暖……“你只能吻我,動口不動手。”
還先開條件哩!這別扭的女人。“成交,我一向尊重女性。”他攤攤兩手並伸長,將掌心分別貼在她身後左右的兩邊牆壁。
她被收容在他手臂與胸膛之中,她好緊張,只好閉上眼睛。
感覺到了,她感覺到了他的滾燙……
這次,他的吻深了些,四片唇瓣在一陣輾轉交融中糾纏,他以舌撥開她的口,探索那抹渴望已久的芬芳,品嘗這份因她才有的甜蜜馨香。
他的吻,是赤裸裸的、毫不含蓄的。田心有些慌亂,不知如何跟上他滑溜於她口中的舌,而自己的舌也在怯澀下漸漸僵硬;意外的是,味蕾竟變得脆弱而靈敏——滲入她口中的熱氣,挾著一股淡淡菸草味和濃濃男人味。
屬於他的氣味,像酒,像一杯調和的恰到好處、甘中帶甜的雞尾酒;它不烈,只會教人上癮、失去了防備,一再恣意啜飲之後,竟不知不覺的有些微醺……
她在微醺中,緊繃的神經遙漸放松。她終於能跟上他的步伐了,她舌尖的柔軟,像是為了迎接他更多的纏綿而做好准備。
他戀上她的清新,而她醉在他的醇郁。不一樣的眷慕,一樣的欲罷不能。
癡迷陶然中,該放縱的是感官享受而非理性思維。這家伙到底用這嘴唇吻過多少女人?
老天!她怎會無緣無故想到這麼個既要命又該死的問題?
堂堂男子漢落到……“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地步實在可悲。
“喂,你……”
她在他終於結束熱吻後搶得優先發言權,卻又立刻遭到褫奪——
他一埋進她發鬢,便以濕熱的舌尖在她耳畔繞行,並含弄她白玉般的耳垂,不停的,不停的……
……
她眼中有他,他眸中亦有她——起了共鳴的情欲,清晰的教人無法置信。
她是個沒有初夜的女人。
在將自己交給美娜姐的同時,她已喪失了自主權。
渾渾噩噩拖了兩年,為的是什麼?田心比誰都清楚,除了消耗大老板和美娜姐有限的耐性,實質上,她的拖延毫無意義。
那一層薄薄的處女膜.給誰都一樣。金錢的交易、丑陋的過程,給誰都一樣,真的。
但今晚,沒有仙樂絲、沒有美娜姐,有的只是重新又回到她手中的自主權。
今晚,她是田心,不是百合……
她終於可以為自己做決定,就在今晚!
“真的不要?”她的緊急喊停,令項千擎有些懊惱、有些懷疑。
怎麼會呢?她明明和他一樣渴望甚至比他更強烈。
她忽然一笑,花兒之所以隱藏美麗,是為含苞初綻的那一刻.百合亦然。
“誰跟你說不要了?”她的笑屠浮上了一抹羞紅。
她要她的身上留有他的味道,她要她的體內存有他的悸動。
因為——
那是他解放她的痕跡。
兼具感性與理性,謂之優質。不過,這樣的人偶爾也挺麻煩的——
“髒!?你有膽就再給我說一次!”
“說就說,誰怕誰?”本來就髒嘛!別的女人睡過的床我不睡。”
她用詞就不能稍微修飾一下嗎?“這張床是睡過,我自己一人睡過!”
當她是三歲小孩呀!說謊也不先打草稿。“你不必再說了,總之我絕不睡這張床。”
那張大床真是愈看愈刺眼,田心只要一想起地曾經跟那老女人在上面大玩“騎馬打仗”,雞皮疙瘩當下掉了一地。
整間屋子都有那老女人的影子,可恨!
“要做到我家做,我要在絕對干淨的環境底下做。”
“要不要先消毒一下?”他沒好氣的吼道。
“啊!對,對,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我家有‘依必朗’,泡澡十分鍾,消毒殺菌一次完成。”她竟還說得煞有其事。
天啊!怎會有如此沽癖的女人?好好的氣氛被她這麼一搞,還“玩”的下去嗎?
“殺菌之前你不如先把我殺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說。
“還有,還有……記得要帶著保險套,安全措施要做好。”
她好像在替衛生署拍廣告。“你是怕懷孕還是怕我有病?”他懷疑她的動機。
“兩者都有。”她的回答真會氣死人。
“告訴你,我不只沒保險套,也沒心情了。”他懊惱的揮一下手。
她一愣,他的意思是——不做了?
“你剛才還一直問要不要、要不要的,我現在要了,你又不要!”她一臉的委屈。
“剛才心情很好,現在心情很差。”
“是我造成的嗎?”
“對。”
“因為我很羅唆?”
“知道就好。”
過了今晚,也許她將面臨被迫接客的命運——
“不要就算了。”她負氣的回道。
好不容易終於下定決心,他卻——
她沖向大門,迎頭撞上一堵人牆。
“好,好,好,全聽你的.去你家那張很干淨的床做,用依什麼玩意兒消毒殺菌,再跑兩條街去買盒該死的保險套。這樣你滿意了吧!”
怎能——唉,怎能就這麼算了呢?
這女人真是的,上床就上床,哪來這麼多的規矩?
“不用跑兩條街,拐個彎就有一間便利商店了。”從她的熱心指點便可確知,這回她確實是“很滿意”了。
花一千萬,討教一門衛生生理學——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