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的提督府不興“專屬侍女”或“貼身侍女”這一套。奴僕不用多,最重要是人人有事做、人人不偷懶。僕傭一堆除了增加開銷、樹大招風外沒別的好處。
但從洪若寧自願為傭起,提督府邸就多了名“專屬侍女”以供司徒青使喚。提督府為新造建築,一切設施都依司徒青的構想。既然建造之初沒有“專屬侍女”的設置,司徒青房間附近就沒有留下侍女的傭人房。
沒想到言喜為了左之賢的一個卦卜,竟把洪若寧放在司徒青身邊。既然要留,當然留得越近,效果越好。至於,洪若寧的反應,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反倒是為了不用和其他僕傭共用一間房而欣喜,便順理成章地住在司徒青隔壁的客房。
“專屬侍女”的工作倒也輕松,只需替司徒青端端茶水、送送糕點。至於穿衣、折被的事,司徒青沒要求,洪若寧也就不往自己身上攬事。這些事司徒青自己做慣了,也就不勞煩洪若寧動手。
況且,劉劭鏞未出現時,司徒青因為自己的那張臉而自慚形穢,根本不讓她跟自己有所瓜葛。替他穿衣這種會令雙方臉紅心跳的事,自然順便免去。“專屬侍女”這職位吃好、住好,更是個清閒的差事。
飯後,司徒青淨過身,看了會兒書,想想該是讓她認明他不需去找廚子胡金刀串供、造假,是時候證明,他在意的不只是他的這張臉,更有時間細想洪若寧如花般的嬌顏和婀娜的身段。
他想要她,卻遲遲不動手,只因怕毀了她的清譽、一生的幸福——直到別人來奪。
洪若寧熄了燈准備就寢,房門卻被推開。
“是誰?”洪若寧喊了聲,欲點亮燈火。
一股氣勢壓迫過來,她知道背後有人,但那人卻步履無聲。在提督府裡還不至於有人敢進她的房間,礙於她本是府裡的客人,現又是司徒青的專屬侍女,背後自有他和言喜撐著。
“是我。”司徒青出聲,拉了她往床上坐。
別人不敢人她的房間,他卻敢。
提督府裡有兩處最靜,一是司徒青的書房,多半時間他都待在那。第二就是司徒青的臥房,除了洪若寧住的客房外,就是一大片的庭草、苗圃。司徒青愛靜,多建這間客房只是因為多了點木料,原本不在計劃中。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洪若寧掙開他的手,站在一邊,顯然還在為白天時的事生氣。
他說他會證明給她看。敢情他利用空檔,跑了趟 子,現在是來獻寶的 。
洪若寧心底微酸,卻仍是為著自尊極力否認,不是!她並不喜歡他。要喜歡也該喜歡像劉劭鏞那樣俊雅的男子,不會喜歡司徒青這樣一個鬼不鬼、人不人,脾氣又暴躁、古怪的武夫。
洪若寧心裡想的只是氣話。她沒見過劉劭鏞,俊雅是聽別人說的,她一向不喜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繡花枕頭。司徒青雖然習武,卻不是無禮、無教的粗人。甚至,她的行止比他更不合宜。
“過來。寧兒。”司徒青低聲哄誘。
作啥叫她寧兒?多惡心?沒漬梅還想騙她過去。
“提督大人,小的在這就行。您盡管吩咐吧。”洪若寧站得老遠,隨手點亮了燈。
一時間,房內燈火通明,她也看清了他。
“你的面具呢?剛才你為什麼不出聲?”她知道他的禁忌,他又要發脾氣了。
司徒青面向洪若寧的是未被炸傷的那面。
“嚇到你了?”他對她的反應挺不滿意。他又不是用被炸傷的那面對著她,她怎麼嚇成這樣?
“沒有。我以為你不脫面具的。”
“過來。過來看我這張臉。難道你不想看嗎?你不是一直想看?”司徒青緩緩轉過頭,另一邊的丑臉終於在火光中。
“我看得夠清楚了。提督大人,這麼晚來下人房裡,就是為了讓我看那一張臉?”洪若寧沒像其他人一樣轉過頭,借著火光肆無忌憚地在他臉上逡巡。
“你知道貼身侍女是什麼意思吧?”
“知道。不就是照料主子的生活起居。”她怎會不知道?喜鵲就是她的貼身侍女,但她可從不曾這樣折騰她。
“還有呢?”
“還有,主子要求做啥,她就得做。”不僅是貼身侍女或專屬侍女,所有的僕傭都是一樣。她知道,這幾樣她沒一樣合格的。
“很好。現在,過來。”
“很好,我也告訴你,這個貼身侍女我不想再做。明天,不,如果你覺得有必要,今晚我會出府。我不想再受這種冤氣。我不是非待在提督府不可。天下之大,總有我容身之處。”
“當然。”司徒青相信有她容身之地,嫁進劉家就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但是他不會讓她稱心如意。他要定她,誰也不准搶。
“要我什麼時候走?”他就這麼干脆,連挽留也不曾?
“天下之大,定有你容身之處。可惜你偏偏得待在這,哪也不能去。做下人的哪有不受氣?如果一受氣就想走,那我提督府還要什麼下人?就是百個、千個,三、兩下也會被我氣走。”他知道是他不好,但就是拉不下臉來。
嗯哼,現在肯認錯了?
“只要你知道自己有錯,我也不是一定要走。”
洪若寧說得好像施恩一般,渾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本來嘛,凡事不過一個理字。無理,不管是下人、主子全都是一樣。哪有主子或長輩可以無理,下人或晚輩就是有理也不能說的道理?
他的寧兒好大的口氣。要進他提督府不容易,要出也就更難了。她想走,他不一定會由她走。
“所以,你自認還是提督府的侍女?是不是,我的寧兒?”
什麼叫“我的寧兒”?
“是。但我不是你的寧兒。”洪若寧秀眉微皺。
向來,她不是誰的所屬物。如果她自認為是別人的所屬物,就不會逃婚、不會躲在提督府。
“你會是的。寧兒。”
“不要這樣叫我。寧兒、寧兒,肉麻兮兮。”
“我以為你會喜歡。”
“不管你了,有什麼事你說吧。沒事的話我要睡了。提督大人請回。”洪若寧不理坐在床緣的司徒青。小手一推,把他推下床後,鑽進被子。
司徒青把油燈挑弱,悄悄地站在床邊。挑弱的燈火並不刺目,他看得清她,卻也不擾她安睡。
“不送了。幫我把門關上。”
司徒青手一揚,房門被合上,他卻還站在床邊。
淡暈的燈火映著她芙蓉似的面容,纖長的睫毛安分地置在眼皮上。俏挺的鼻子淡淡的印下陰影,花瓣似的小嘴微微噘著。如脂般的肌膚,搽著兩團淡淡地紅暈。
轉個身,她睡不著。腦裡想的是他那句“我的寧兒”。
他怎麼能這樣叫她?即使是洪老頭都只是叫她丫頭、叫“若寧”,叫“寧兒”已實屬過分,他還厚顏無恥地加上“我的”。
再轉個身。
但是,她雖然不習慣,但也不見得是討厭。起碼,以前他不是個討厭的人。他脫下面具,究竟是為了什麼?
洪若寧苦惱地睜開眼。
“呀,是你。”
她沒想到他還在房裡。他走路無聲,所以剛剛聽到關門聲,她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卻被他嚇了一跳。
“你這樣想嚇死我?”洪若寧拍拍胸口。慘了,她不該說這句話。為這樣一語雙關的話,他極有可能扭斷她的脖子。
“睡不著?”司徒青笑了笑。用毀了一半的臉。但那笑容卻叫她看傻了。
“呃,”好不容易她找回聲音。“睡不著回你房裡,我要睡了。”
“你睡不著的。”他的寧兒分明睡不著。司徒青爬上她的床。
“下去。別煩我。”
“今早不是想吃我?現在又不想了?”司徒青邪氣地往被裡鑽,握住她玉雕似的雙足。
“現在不想,可以下去了。”
司徒青的手掌沿著玉足向上,鑽進褲管裡,撫上她的小腿。
奇異的癢麻感往身上竄。洪若寧想掙扎,卻又停下動作,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討厭他的碰觸。
“你不想,我想。你不是要胡老大探探我是不是男人?現在,用不著那麼麻煩,你自己試試就知道。”司徒青沿著細滑的肌膚往上摸,礙於褲管的牽制,一會兒就再也上不去了。
“我知道你是。”
“不親自驗驗?”司徒青把手抽出,將洪若寧抱在懷裡。
“不……”
司徒青的唇覆上她的,有絲粗狂卻不忘掠索。這些日子來的壓抑急待宣洩。
“司徒青,你……”洪若寧氣瘋了,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再稱他為提督大人,她連名帶姓的叫他。
若不是放她喘口氣,他根本不打算放開她。既然有能力罵他,表示她氣吸足了。於是,才被釋放的小口,又被吻住。
洪若寧的身體逐漸升溫,初嘗情欲的她,整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
“司徒青,你不能這麼做。我們不能有夫妻之實。”洪若寧掙扎,卻掙不出他的柔情。
“當然行,你對我有感覺。我喜歡你。”司徒青的手在她身上四處點火,釋放激情。
黑暗中只剩司徒青急促的呼吸,和她忍不住的嬌哼。她咬緊了下唇,這樣的聲音教她好羞。
“寧兒。”司徒青溫潤的舌頭,舔舐洪若寧細滑的肌膚。一陣暗香,似有若無地自她身上傳來。順著肌理向下,留連於她平坦的小腹。
“啊……”仿佛被挑起最敏感的神經似的,洪若寧弓起身子,不由自主的輕顫。
“寧兒……”舌頭向下,粗糙的大掌撫弄她大腿內側,頑皮地畫著圈子。
“哼……”洪若寧還是咬著下唇,不想發出這羞人的聲音。
“寧兒,你怎麼了?”司徒青看她始終咬著嘴唇,不由得奇怪。男女之事他並非生手,雖不甚熱衷,卻沒看過別人像她這般。
“你?”坐起,愛憐地將她攬入懷中。指腹往紅唇一探,上面咬了排細密的牙印。
“我讓你難受?”他輕吻她的眼眉,細細密密,無限愛憐。
倚著他熾熱的胸膛的她,如花似的俏臉微紅,燦若星子的眼往他被炸傷的半邊臉直瞧。
“怕不怕我這張臉?”司徒青緩下手。
“為什麼要怕?你如果知道我家鄉的惡名,保證你不會這麼說。”洪若寧挪開身子。他熾熱的胸膛像烙鐵似的,烤得她頭暈。
“不怕?其他人都怕。”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目中根本沒有絲毫懼怕。若是怕,她也就不會像主子一樣使喚他這提督大人。
“別人怕是他的事。但他們怕,不見得我也要怕。”洪若寧挪開身子,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熱得難受。
司徒青扳回她挪開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貼。
“不丑?”
“丑不丑我已經說過了。你還要問幾次?我說不丑就不丑,如果你還覺得丑那隨你吧。反正,這張臉長在你身上,又不是長在我身上。”洪若寧別過臉不看他。
“看來你真不怕我。”司徒青扳回她的螓首,印下吻。
“怕你?該怕的人是你吧?”
反正,已和他有肌膚之親,而她也喜歡他。
是故,洪若寧大起膽子,一個轉身,和他面對面,修長的雙腿輕夾他的腰。更令他著火的是,她將她最私密的部位在他的堅硬上磨蹭。
“寧兒……”司徒青低叫,他的熾熱一碰及她的溫潤細致,什麼理智也沒了。“再這樣……我會忍不住……”不想他的粗狂傷了她,額上的熱汗如雨直下。
“我沒要你忍。你以為我是粗泥做的人偶不成?”其實,這樣洪若寧也是難受。他的熱像是傳到她身上似的,整個人昏陶陶地。
“寧兒……”司徒青的情緒更顯焦躁,下腹脹痛。
洪若寧輕喘著氣,玫瑰色的皮膚微微發汗。
“你……別逼我……”雖說如此,雙手卻不聽使喚地定著她俏挺緊實的臀部。
“怕……了吧?”
“呃。”如遭電擊一般,司徒青彈了起來。
見他有反應,洪若寧火上添油地愛撫他。男女之事她算是知道的,出嫁那天後娘曾拿秘戲圖給她看過。
“寧兒,你……這妖精……討打……”
“怕了吧。”洪若寧幾聲嬌笑,興昧十足的看著渾身赤裸的司徒青。
這可惡的磨人精。
“丫頭,讓我……來教……你。待會兒……別討……饒!”司徒青裝得惡聲惡氣,卻嚇不了洪若寧。
三兩下,他擒住她,拉離自己身邊。
“丫頭,你的確是人偶。卻不是粗泥做的。”再一次,司徒青撫著洪若寧的曲線。這身雪肌玉膚真若是粗泥做的,不知玉雕的會是如何?
“沒錯。粗泥做的是你這大笨蟲。”
“笨?找死。”
“誰怕你。要死,找別人去。本姑娘我今日不殺狗。”洪若寧涼涼地道,絲毫未察覺和她在一起的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愛欲、易沖動,不會任她撥撩後善罷甘休。
“所以我說……”
洪若寧還要長篇大論,檀口卻緊緊地給封住。和以往不同,這一次他沒有保留,靈蛇般的舌頭滑過她的貝齒,入內翻攪,更輕咬她的下唇。
“別玩火。”司徒青的眼眸在接觸到她胸前的曲線後,不斷的變濃、變黑、變深沉。
“當然,玩火會像你這樣。”洪若寧調皮地以面揉著他被炸毀的臉。
司徒青的反應則是毫不遲疑地推開她。他怕臉上丑怪的突起,會刮花她的臉。她的皮膚像水舀成地一般細嫩,輕輕一刮就會刮壞。
“我喜歡這樣。”洪若寧又將臉移近。“這樣粗粗癢癢的很舒服。”
“你喜歡?”不管怎樣,她喜歡便成。
“對。不准你醫好這張臉。醫好了,小心我揍你。”
“醫不好了。”這張臉早醫過了。就是華陀再世,恐怕也無能為力。
聞言,洪若寧捧起臉,在他右頰上親了一記。
“我喜歡你這樣。”
“但,我喜歡這樣。”
司徒青扳開洪若寧修長地雙腿。
“別玩火,否則下場就是這樣。”
“呃,把手拿開。”後娘給她看的秘戲圖裡沒有這一段,怎麼他……
“別慌,我們正要開始。”
“呀,你做什麼?”
“小東西,你知不知道你好軟,就連這也這麼小。”
“小你的頭啦。快把我放下來。”洪若寧不自覺地輕顫,被觸過的地方像被點上火一樣。
司徒青低笑,聲音悶在胸口。洪若寧除了費力地仰起頭,看他起伏的胸膛外,無計可施。
“我的大小姐,你會知道。”
“喂。我罵人 。”以往,洪若寧罵人不帶個髒字,但現在碰上他,不帶髒字似乎無解於心頭之恨。
“是嗎?”司徒青的嘴移近,惡劣地對她吹氣。
洪若寧扭動腰肢。
“我……會癢,混……蛋……”
“叫出來,我要聽你的聲音。”
“嗯……”洪若寧咬得更緊,她才不會做這麼羞人的事。
“好……妤……髒……”她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他不是這樣的。那個任她靠一靠就會臉紅的男人,就是眼前的司徒青?
她當然不知道,當劉劭鏞一出現,他什麼見鬼的自卑都被拋到腦後。
他的女人不准任何人染指。
“司……徒……”過多的狂喜讓她無法承受,她終於還是妥協了。她也想要他,是不?
“我的寧兒……”
一個傾身,他埋入她腿間。
她好小、好小。
“司徒……”
“別緊張,你會喜歡。我保證。我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豆大的汗珠自他身上流淌而下,沁得她的身體像絲一般細滑。
“嗯……呀……嗯……”洪若寧慌亂地搖著頭,她想他進入,卻又害怕。
“忍著。”司徒青奮力一挺,毫不遲疑地戳穿那層處子的證明。
痛苦一下就過了,充實的喜悅團團將她包圍。她想要得更多。
“司徒……我受……得了……別為難……你自己……”
得到同意的他,全然地釋放熱情,狂癲地放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