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老仙瘋了,李老仙瘋啦!」葫蘆張的叫喊聲劃破中村的寧靜,他沿著胡漢街一路喊去。
訝異的村民一個個如雨後春筍般地竄至街頭,大伙議論紛紛。
只見李老仙頭戴紅花,身綁大紅綵球,手持羽扇正往梨園客棧邁去。
紋蟬急忙拉住他,「爹,你別鬧,快隨女兒回去。」
「我不要!」他任性地抱著羽扇正視她。「你是……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的媒婆。」他拉住她的手。「媒婆,你來得正好,今日是我娶親的大好日子,來,快隨我去客棧迎娶柳妹!」
「爹,」她撥開他的手。「我是你女兒啊!」她眼眶一紅,莫非爹真的瘋了?
「女兒?」他打量著紋蟬。「哈!媒婆真愛說笑快跟我定,別讓柳妹等太久!」語畢,他拉著她的手就往梨園客棧踱去,任她再怎麼喊叫他也不肯停下腳步。
她內心著實難過,感歎爹只記得楊阿姨卻不認得自個女兒,於是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潸然而下。
眾人也隨著他們全去看熱鬧。
正當李老仙要踏進梨園客棧時,平空落下一根銀針,咻的一聲刺進他的頸處,只見李老仙登時似石像般地定立在梨園客棧門口。
眾人停住腳步,又開始議論紛紛。
此時,在二樓秘密出手的薛譚從二樓走下來。「紋蟬!」
「譚兄!」紋蟬一見到他,如遇救星般,「我爹他……他……」
「你先別哭,慢慢說。」他溫柔地扶著她的手臂。
「今日一早爹起床後,就嚷著要來迎娶楊阿姨,任我如何勸阻爹就是不聽。」
「沒想到令尊的病情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這下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將爹關起來,而且爹力大無窮,村子裡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他要是鬧起脾氣,我真怕會發生什麼事!」她邊說邊流著淚水。
「你不用擔心,只要有我在,你爹不會發生什麼事。」他淺淺地揚起嘴角。
「你看看你,哭成這樣,會讓人擔心的應該是你。」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無限柔情的安慰她。
「我說你們今天演的是哪出戲啊?」胡艷眼紅地站在人群中說著,「你爹究竟是不是真瘋了?」不要臉的李紋蟬,敢情是向薛譚施計博取同情?
薛譚抬起頭。「胡姑娘,你怎麼這麼說?」
胡艷纖腰款擺的來到薛譚身邊,「難道我說錯了嗎?他們百戲門自知搶不到龍珠,所以就使了這招苦肉計,為的就是博得譚兄的同情,好成為他們家的女婿,哼!這點小伎倆可瞞不過我的雙眼,你千萬別上他們的當!」她酸溜溜的說。
「李老仙的病是我診斷的!」薛譚揚眉一臉不悅。
「是這樣啊!那也不知道李老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得此怪病。」她幸災樂禍,心想他們胡旋府贏定了。
「胡艷,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爹?」紋蟬皺起眉頭。
「嘴長在我臉上,我要怎麼說,你管得著嗎?」她斜睨著紋蟬。
紋蟬不讓眼淚落下,因她不願在胡艷面前表現懦弱。
胡艷口無遮攔的話令薛譚皺眉,看紋蟬擔心的哭紅了眼,他急忙抽出李老仙頸上的銀針欲診斷病況,但猝然間,獲得自由的李老仙拔腿就跑,衝出人群直往胡旋府飛奔而去。
「爹,爹!」紋蟬緊追在後。
「紋蟬!」薛譚擔心她也忙追過丟。
胡艷瞪足罵道:「要死啦!我胡旋府他都敢闖!」
眾人趕至胡旋府,見院子裡家丁橫的、豎的已經躺了五六個。
突然從府內傳出連串的求救聲,「救命啊!救命啊——」
「那不是胡老爺的聲音嗎?」薛譚與紋蟬趕緊衝進胡旋府。
方進府內,映入他們眼簾的畫面居然是——
李老仙緊緊抱著胡老爺直喊,「你嫁給我!你嫁給我啊!」任五名家丁怎麼拉扯,還是無法將他倆分開。
眾人為這一幕掩嘴竊笑。
薛譚也抿緊唇強忍笑意直說:「胡老爺,你可真是艷福不淺!」
「譚兄,你別笑了,快想辦法阻止我爹!」紋蟬都快急死了。
薛譚點頭,趕緊衝向前點了李老仙的穴道,只見李老仙全身僵硬地從胡老爺身上掉下來。
「爹,你怎麼樣了?!」紋蟬趕緊過去幫他扯去頭上的紅花。
胡老爺拚命打掉身上的雞皮疙瘩。「乖女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薛譚無奈歎道:「李老伯恐怕暫時瘋了。」
「什麼?!這死老頭瘋啦?哈哈哈!」胡老爺笑得相當開心。「看來你是注定要當我胡家的女婿。」而柳妹……嘻嘻嘻!
「譚兄,爹他好像有話要說!」
「是嗎?」薛譚只解開他的啞穴。
「柳妹,柳妹!」李老仙目不轉睛地盯著胡老爺直喊。
「你叫我柳妹?」胡老爺疑惑地指著自己。「哈!看來你真的瘋了,嗯,瘋得好!」
「瘋你的大頭啦!」楊枝柳正好竄門進來,馬上給他後腦勺一記掌,「你這個人究竟有沒有同情心?人家都瘋了,你還幸災樂禍?」
「上次艷兒生病,他還不是一樣!」胡老爺理直氣壯反駁。
這時的胡艷依著門板笑得燦爛,「楊阿姨,我看李大伯八成是怕和我們比賽而急瘋了,當初若讓薛譚娶我不就沒事了?偏偏李大伯要來-蛋,現在搞成這麼狼狽!」
娶了你才慘!楊枝柳指著胡艷,「你說話這麼惡毒,當心遭報應的又得怪病。」
胡艷一楞後,隨即反應過來,「沒辦法,我們胡人就是心直口快,想什麼就說什麼,不像某人裝得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可心底卻虛榮極了,別人中意的她也搶著要,又愛裝無辜,動不動就掉掉眼淚博取同情。」
「爹,我們走,別留在這裡!」紋蟬氣悶的扶起李老仙。
「我幫你!」薛譚趨前幫忙。
「譚兄,你何必理他們呢!」胡艷勾住他的手臂。「你留下來陪我談心好不好?」
薛譚忽然犀利的凝視她,毫不給她面子的朗聲道:「說真的,這一切根本是個鬧劇,我對你沒感覺。」
「你說什麼?!」胡艷瞪著他,怒火燒上心頭。
「如果大夫治好了病,病人就要以身相許,那麼我早成親千百次了,你們的要求簡直莫名其妙!」
旁人聽了不禁紛紛掩嘴偷笑。
「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而他也沒給她反駁的機會,和紋蟬立即離去。
胡艷氣得渾身顫抖,她幾時受過這種侮辱?這會她看所有人都在偷笑她,更令她覺得丟臉,他竟護著李紋蟬!
「爹!」她氣得跺腳,「你看薛譚是怎樣羞辱女兒的!」
胡老爺亦是同等震驚,「我去幫你罵那個小子!」
「罵他做什麼?讓他更討厭我嗎?」胡艷氣呼呼地往內堂走,大聲的咆了一句,「全怪那個李紋蟬!」
沒一會,裡頭便傳來杯盤碎裂聲和丫鬟的尖叫。
外頭看熱鬧的村民們登時哄堂笑開來。
胡老爺氣呼呼地揮手趕人,「走走走!小李,把人都轟走,把門關起來!」
一旁的楊枝柳瞄著胡老爺教訓道:「你這丫頭這樣潑辣,怪不得人家薛大夫怕得不敢娶她。你是怎麼教女兒的?她要是我女兒,」她比一個手勢,「我會捏死她!」
「柳妹……」胡老爺低聲下氣的拉她到檜椅坐下,又幫她捶背,「你別這樣說,艷兒其實心地不壞,只是性子烈了些,薛大夫越是不甩她,她就硬是越在意越想要他,這孩子就死愛面子,她受不了被人拒絕,嚥不下這口氣嘛!」
「她這種倔性子早晚會出事,你又管不住她,讓她真以為自己是女皇。我才不敢和你在一起,那丫頭真恐怖!」
胡老爺這下慌了,「柳妹,別這樣說,我對你的一片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
他摟住楊枝柳訴說滔滔的情意。
***
應付完胡老爺的楊枝柳趕到百戲門。
「這可怎麼辦?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醫治嗎?」她著急地來回踱步。
薛譚搖頭,「難。」
紋蟬擔心地問:「這麼說來,我爹醫不好了嗎?」
「也並非全無機會,要是……」
「要是什麼?」楊枝柳停下腳步。
「要是有人破得了八卦陣,除去他的壓力,那麼他人便有可能清醒過來,不然……」他搖頭,接著轉向紋蟬。「你們最好多派些人手看著他,以免他到處惹是生非。」他坐回床沿,「現在我先為令尊運氣療傷,爾後每日醫療一次不可間斷,以免他心魔擴散暴斃而亡。」
「往後有勞譚兄了!」
「紋蟬不必多禮。」薛譚閉目聚神準備幫李老仙療傷。
楊枝柳拉紋蟬出房,「唉!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會變成這樣?」她搖頭歎息。「蟬兒,日後你可要多花點心思照顧你爹,你爹他年紀都一大把了,可別讓他在生病期間還發生什麼意外。」
「謝謝楊阿姨關心,紋蟬知道該怎麼做。」
「對了,要是我叫胡老頭放水,打輸你們百戲門,這麼一來,你爹的病不就有希望痊癒?」
「可是胡老爺會答應嗎?而且這件事要是讓爹知道,他老人家肯定更生氣。」紋蟬到底還是李老仙的女兒,她知道以李老仙的脾氣是絕對不會靠胡旋府放水搶到龍珠。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氣,但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得先醫好他的病要緊,等他好了,其他的事都好說嘛,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胡艷這麼喜歡譚兄,我怕這件事恐怕不容易談成。」如果如此,那麼胡老爺和爹爹的賭注……
「這你就甭擔心了,這件事包在楊阿姨身上,我就不信胡旋府的人敢不買我的帳,這事就這麼說定了,這幾日我就去找胡老頭。」
「謝謝楊阿姨!」
「不用謝了,其實,」她把紋蟬拉到一旁。「我左看右看,就覺得你比那潑辣的胡艷適合薛譚。」
紋蟬沒答話,楊阿姨這麼一說叫她心頭忐忑極了,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英俊瀟灑的薛譚情不自禁的心儀起來,彷彿只要在他身旁她什麼都不必擔心害怕,只要有他在,什麼問題都能迎刀而解,他的沉穩讓她不自覺的想依靠。
然而這只是她單方面的仰慕,至於薛譚,她完全不知他怎麼看待胡艷和她。
「但是……」
知道她的擔憂,楊枝柳一笑,「你甭擔心了,那小子的心意我早瞧出來,要不他幹麼對你的事這樣熱心?我說他喜歡你,而且喜歡得不得了。」她閱人無數絕不會看錯。
「楊阿姨……」紋蟬不敢如此肯定,但聽聞後心頭是暖的臉是熱的,如果真是這樣……她竟莫名的覺得欣喜。
「你別害臊,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楊阿姨作主湊合你們倆的婚事,只要胡老放水輸掉比賽,薛譚大可不理胡艷反對娶你過門,到時你爹的病也可以好,真是喜上加喜!」
「楊阿姨,怎好這樣麻煩你?而且至少也得尊重譚兄的意思。」
「我就是尊重他的意思才幫他要你,難道你認為他真會中意胡艷嗎?我這樣幫他他不知有多高興呢!好了,你也別顧慮了,就這麼說定,等會你轉告我乾兒子,就說我負責搞定胡老,讓他娶你做妻子。今日客棧很忙,我怕小三、小四忙不過來,我這就不與你多聊了。」說著也不理紋蟬逕自走了。
和薛譚說?這、這叫她怎麼開口?她難為情的回房看見薛譚已回桌前正啜著茶。
李老仙則是平靜的臥睡在床。
「咳。」紋蟬緊張的清清喉嚨。
薛譚聞聲抬起頭來定睛望住她,「你忙了一早,過來一起喝杯茶歇歇吧!」為什麼面對他時,她總是如此緊張?彷彿自己會吃了她似的。
紋蟬過去坐下,然後期期艾艾小聲道:「楊阿姨方才說要勸胡老爺比賽時故意放水……」
「糟糕!」
糟糕?她仰臉看著他。
「這樣我不就不能娶胡艷了?」他一臉失望。
她的表情瞬間凝結,為什麼聽見他如此說她的心會整個蕩下來?她低下臉,原來……原來他喜歡胡艷,她壓抑心中的難過,開口說:「既然如此,我去同楊阿姨談,你放心吧!」
「放心什麼?」
「放心娶胡艷。」她小聲道,為什麼她會對他動了心?為什麼會難過成這樣?不過才認識沒多久,竟然……竟然會有這樣的情緒……莫非她愛上他了?這想法叫她震驚。
薛譚沉穩地問:「我娶胡艷,那麼你爹的事怎麼處理?」他知道楊枝柳的想法。
「我自己會想辦法。」她咬唇道。心痛的感覺和喉嚨酸苦的感覺……
「真是……這樣倔強。」他笑了。
她聽見笑聲抬起臉來,困惑的望著他。
「為什麼你的眼眶紅了?」薛譚伸手欲拭去她眼睫的淚珠,但她卻閃過。
「別碰我,我不是胡姑娘。」他怎麼可以喜歡胡艷又對她這樣?就是這種態度害她產生錯覺,這種好實在太殘忍。
他傾身露出一抹笑容打量她,「你吃醋?」
「沒有。」
「沒有?」他不信地揚起眉頭,「你不嫉妒?你覺得胡艷適合我?」
他幹麼在意她的意見?她怒道:「你高興就好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的事,紋蟬,我中意的人是你,剛才我是騙你的,不過看你這樣難過,看來你對我也有感情是不?」
紋蟬聽了霍地站起怒不可遏,「這樣戲弄我你覺得很有趣嗎?你這人未免太過份了!」她掉頭就走。
他在房門口攔住她,將她擋在自己和牆的中間。
「你幹麼?」她氣哭了,他這人根本就不知道說的哪句話是真是假,她只知道人家說什麼她就信什麼,哪知他會這樣狡猾!
「對不起!」她的眼淚叫他心慌,他伸手幫她拭去淚水,「不要哭了,我會心疼。」
紋蟬淚眼迷濛的望著他,她看得出他是真的緊張自己。
薛譚忽然沉默下來,炙熱的眼盯住她的臉,氣氛詭異起來,房間裡寂靜無聲,突然,他將手擱在她腰後往他堅實的身子一攬。
「你幹麼?」她心跳如鼓,一隻手虛弱的抵在他的胸膛上,「你……」他又想做什麼驚人的事了?
他扣住抵在他胸口的那隻手,將之反攬到她身後,然後身子貼近她,緩慢低下臉吻住她嬌嫩的唇,她慌得屏住呼吸,感覺到他竅開她的唇讓溫熱的舌探入,沒有輕淺的試探,一開頭就是不容拒絕的深吻。
他忘神的以他雄偉堅實的身型將她壓在牆上,對她的柔軟、她身上的淡香心蕩神馳,他的舌熱情的撩撥她的,帶領生澀的她同他糾纏……
紋蟬不知自己怎麼會如此大膽的讓他逾越禮教如此吻她,更不知自己怎會虛弱的靠在牆上任他壓住身子,她變得不像自己,當薛譚將手探進她衣襟內愛撫她的身體時,她竟發不出聲音來制止他,他的嘴炙熱的不肯放過她的唇,而他厚實的大掌隔著內衫撫摸她的胸,甚至欲探進衣內……
「柳妹!」突然間,李老仙大喝一句。
驚得兩人回神慌亂的分開彼此緊密的身子。薛譚轉身見李老仙茫然的坐起對著空中亂抓一番。
「柳妹柳妹,我心愛的柳妹啊……」李老仙嚷了幾句又倒回床上昏睡過去。
「爹爹……」紋蟬慌亂的整整衣衫,又看了看緊張的擋住她的薛譚,下一刻兩人齊笑出聲。
「爹爹真是的!」稍後,紋蟬幫薛譚重新沏了一壺茶,她又擔心又覺得好笑,搖頭歎氣地坐下來。
「只要比賽結束他的心結打開,自然就會慢慢正常,你不要太擔心。」
「如果真如楊阿姨所說的,胡老爺同意放水,那麼爹和胡老爺的約定……」
「那就依約定娶你。」他正色道。
紋蟬聽了心底漾起一陣喜悅,「但我一點都不瞭解你。」他果真喜歡她。而方纔,她竟大膽的將自己的初吻給了他,此刻她的唇上彷彿還留有他的溫度,這令她感覺到奇異的甜蜜和溫暖。
「多相處不就什麼都瞭解了嗎?」他又在逗她了。
她立即臉紅,「怎麼你說話都是這樣嗎?」這樣口無遮攔又放肆。
「怎麼你都是這樣正經八百又嚴肅的嗎?」他反問她。
「我爹爹說,女孩子家本來就應該舉止得體、言語守禮,怎麼可以輕浮隨便?」
「在喜歡的人面前就不必這樣拘謹。」
「你嫌我太嚴肅?」是,她是沒像胡艷那樣放得開又大膽。
看她繃著臉,他知道她把他的話想偏了,他也不急著安撫她,只是撐著下巴,一隻手親密的把玩她雲絲般光滑的發。
他輕描淡寫道:「我父親是鎮守雁門關的薛子龍大將軍,」這響亮的名字驚得她抬頭看他,他又說:「我爹開口閉口就是軍紀教條、武術戰略,我厭倦打打殺殺的生活,於是偷偷離家行醫濟世,現在見到你,突然有想落腳的念頭。」他表情認真而誠懇,這是他第一次吐露自己的身份。
這就是為什麼他偶爾會想戲弄她的原因嗎?軍中的紀律教條想必令他成長得比他人還苦悶吧!
望著他眼底的滄桑和憂愁,紋蟬深情的握住他的手,「我不會同任何人說起你的身份,你安心住下來吧!」
「然後呢?你要嫁給我嗎?」他噙住笑,問她。
他原來是大將軍的兒子,她有些惶恐,「我們的身份會不會……會不會……」
「你別管我的身份,紋蟬,我想知道你的心意。」
那還用得著說嗎?她緋紅的雙頰已經告訴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