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少誠氣悶的待在府中,由他那心煩意亂的模樣即可得知,他又按捺不住,想出外 找樂子了。
無奈他老爹將他管得可嚴了,回家將近十天了,竟不讓他出門半步,這不悶死他也 會憋死他呀!既然沒樂子找,能找人出出氣也好。
他的手下李元就首當其衝,一大早就被他趕到外面替他物色姑娘,既然他爹不讓他 出門,他把人偷偷帶進來不就成了。
就在他還在作美人夢時,門房來報,指明鞏府的游廣易來找,這倒是勾起他極大的 興趣。他們石家與鞏府向來處於死對頭的局面,也就是所謂的王不見王,而今天游廣易 來此,還真可說是件新鮮事呢!
「請他進來吧!」
他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等著他進來。
見了來人,他扯著一抹得意的笑說:「真是稀客呀!難得來石家莊,不知有何貴幹 ?」
游廣易先在門外往內小心觀望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的確 是有事來找你。」
「石鞏兩家向來是死對頭,我不懂你來找我為何?」石少誠斂起笑意,一本正經的 問道。
「還記得在月餘前,曾有個蒙面人跟你打過交道,並交給了你五百兩黃金要你幹掉 鞏玉延嗎?」游廣易暗示著。
「難道你就是……」石少誠詫異極了,更料想不到會是他們鞏家的人自相殘殺!
「你不是一向視鞏玉延為你的頭號敵人,既然我們的目標一致,相信憑我們的力量 ,一定可以達成目的的。」游廣易直接說明來意,為了怕隔牆有耳,他不願在這兒待太 久。
「他可是你表哥,我怎麼能相信你這種蠢話!是鞏玉延叫你來的是吧!想用計誆我 ?」石少誠嗤鼻道。他暫時無法完全採信於他,畢竟誰也沒見過蒙面人。
「他是我表哥沒錯,但在鞏家我絲毫沒有身份,所以我想借你的手打倒他,而我可 以提供你他的要害,還有一定範圍內的錢財。」廣易一臉嚴肅的說。
「他的要害!什麼?」石少誠懷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女人。」
「女人!」石少誠悶喊了聲,隨即狂笑不已的道:「誰不知道鞏玉延從不好女色, 就像個和尚似的,他的要害會是女人?哼,誰相信呀!」
「我表哥並非不好女色,只是事業心太重了,你一定不相信最近他帶了個女人回來 ,我看得出他極重視她,還要我喊那女人為表嫂,你說這事玄不玄?」游廣易娓娓說出 關鍵所在。
然這些話卻使得石少誠突然想起在蘭州客棧時,鞏玉延身邊的確有一絕美的女子, 當時李元就會告訴他,鞏玉延賣命在保護那女人,莫非游廣易說的是真的?
「你說吧!要我怎麼配合你?」
「很簡單,這幾天我會用計將他騙到東山,你乘這機會將那女子抓走,我打賭拿她 來要脅鞏玉延必然奏效。」
「那你呢?你要的是什麼?」他眼神銳利的看向游廣易。
「很簡單,只要你將掌管飄香茶莊的大權給我,我保證以後必會全力配合你,咱們 利益均分。」游廣易語氣流露出異想天開的得意樣。
「你那麼有自信我會幫你?」石少誠兩眼依舊閃爍著懷疑。
「你會的,因為你若想擊潰我表哥的話,這是唯一的方法。」
游廣易胸有成竹,據他瞭解,石少誠與他表哥已針鋒相對了好些年,好不容易有這 機會能扳倒鞏玉延,他是絕不會錯過的。
「好,既然你那麼有自信,我就答應你吧!不過游廣易,我石少誠可不是被入戲耍 大的,倘若讓我知道你居心叵測的話,我發誓不會放過你的。」
霎時,絲絲陰冷的空氣迴盪在他倆之間。
「你放心,我還不至於拿我的一生當賭注。」
「行,那咱們就一言為定。」石少誠終於伸出手。
「絕不反悔。」游廣易與之交握。
於是一場奸佞之計就此展開了序幕……
***
今兒個鞏府好生熱鬧,大廳突然間擠滿了人潮,不僅是花匠、小廝、丫鬟們全到齊 了,就連向來只待在灶房的廚子與伙夫也全都擠在外面圍觀呢!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看倌們別著急,繼續看下去吧!——經凝凝用穿越古今的 紅外線透視望遠鏡觀看的結果,嘎!原來在鞏家前廳來了位大爺與一位姑娘,更讓人意 外與驚愕的是那位姑娘竟然與巧芯長得一模一樣,簡直就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聰明 如你,應該猜得出來她是誰了吧!-鞏夫人自錯愕中回神,非常客氣有禮的問道:「這 位大爺,不知你來寒舍找玉延為何?」
「是這樣的,今天冒昧打擾府上,主要的目的是想帶著小女紫若來向鞏公子報答兩 年前的救命之恩。」這位大爺極有禮的說道。
「兩年前?不知大爺您是?」這個解釋倒令鞏夫人不甚瞭解,因為她從未聽玉延提 及兩年前曾救過誰。
「我乃揚州知府丘春任。」他拱手回道。
「原來是知府大人,恕老婦無禮。」鞏夫人屈膝行禮。
「鞏夫人,這萬萬不可,我今天是特地來向你們致謝的,怎能承受得起您這般大禮 。」丘春任立即上前攙扶起她。
「只是不知令千金與玉延兩年前發生了什麼事?」鞏夫人雙眼始終離不開那位叫紫 若的知府千金,因為她真是與巧芯長得太像了!
「這說來話長。」他充滿慈愛的握了下紫若的手,又道:「其貨紫若並非我的親生 女兒,但我們將她視如己出,呵護在手掌心。無奈兩年前我與小女前往寧波訪友,在一 次無意的談話中,讓他聽見了這件事,更因為她自幼患有嚴重心絞疼的毛病,在群醫束 手無策的情況下,她不願讓我們為她的病繼續耗費心力,因此趁機離開了我們。也就在 那段期間她心疼的毛病又犯了,幸運的遇上令公子,是他盡心救了小女。」
「很抱歡,這事延兒並未向我提起過。」鞏夫人乍聽此事也很意外,「那後來呢? 」
「不過就在數天後,小女依舊抱著不願連累令公子的心態離開了他。也或許上天保 佑,就在她昏倒在路邊時被一位隱世高人所救,連帶經過兩年的徹底診治,亦一併治好 了她的心絞疼,雖非根治但也控制得當。」
一直在旁不語的丘紫若,接下父親的話,「兩年來,我從未忘記過公子的恩情,所 以今天要求父親帶我來這兒致謝。」
就在這時候,巧芯正好經過前廳,卻發現那兒四周圍擠滿了人潮,她禁不住好奇, 上前詢問這些天來與她感情培養得不錯的丫鬢玉兒,「這裡怎麼那麼熱鬧啊?」
「常姑娘,你不知道嗎?今兒個府裡來了兩個客人,聽說一個還是揚州知府耶!
至於那個女的當然就是知府千金囉!長得可跟你是一模一樣呢!」她挪出一個位置 給她。
玉兒本就想去喚巧芯來瞧瞧那位與她相似極了的姑娘,如今見她來了,可不正好啊 !
「真的嗎?」突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竄進巧芯腦中,她直覺認為會是那個叫紫若的女 孩兒。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剛剛聽說她叫紫若,名字還真好聽。他們這次來的主要目 的是要向少爺致謝的。」玉兒不知道巧芯的臉色整個都變得蒼白,依舊在那兒侃侃而談 著。
然巧芯的腦子卻轟然作響,只知道她來了,那個讓玉廷兩年來忘不了的女子終於現 身了!為什麼她現在才來,為什麼要在自己把心都送給玉延之後,她才出現?
她的眼光穿透門窗,看見背對著她的那位女子,會是她嗎?巧芯從未見過自己的背 影,不知道她是否真的那麼像自己?
越過那個女孩兒,就是玉兒嘴裡所說的「知府」了!
「揚州知府與那個女子是什麼關係?」她想知道。
「是父女。」玉兒倒很配合的回答。
巧芯的心更是一沉,這麼說那女子就是知府千金了,與玉延多相配呀!而自己只不 過是個毫不起眼的村姑,這能比較嗎?
「你聽,那個知府不知跟夫人說些什麼?」玉兒興奮的噤了口,像是這輩子沒見過 官似的。
巧芯也受了她的影暑,深吸了口氣凝神細聽著……「鞏夫人,丘某很冒昧的想問一 句,不知令公子有家室了嗎?」丘春任終於說明了來意。
鞏夫人這下可不知如何是好,有點兒無措的說:「還沒,不過……」
她正想說出巧芯,卻被丘春任打了岔,「那正好,我的意思是若您沒意見,我想將 紫若配給令公子,以報救命之恩。」
「這……」這下鞏夫人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心直口快的玉兒這會兒卻在已是心碎欲絕的巧芯耳畔嘀咕道:「完了,少爺要娶別 人了!你是怎麼認識咱們少爺的,會不會是他弄錯了人?把你當成那位紫若姑娘了?」
聞言至此,巧芯再也無法安然的繼續待在這兒了,她掩面壓抑住強烈的哭泣聲,急 急往外跑了去。
玉兒這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的無心之語傷了她了,於是趕緊追上了巧芯,「常姑娘 ,是我不好,口沒遮攔的,你千萬別難過,或許少爺喜歡的人是你。」
就在巧芯急欲想掙脫她的時候,前面的人潮突然大喊著:「少爺來了!少爺回來了 !」因而又拉住了她的腳步。
玉延英姿挺拔的身影往內走,直覺有異,為何大伙全擠在前廳,且見他回來均表現 的那麼興奮?就在他不解的當兒,卻不經意的看到廳內那抹身影,他整個人都愕然了!
紫若!雖然她與巧芯的外貌一模一樣,但是經過與巧芯這些天的相處,他已將巧芯 的神色與動作全都記在心中,已沒有人能代替她了!當然也就能輕鬆容易的辨別出來。
她怎會來這兒呢?見她能健康的站在他面前,玉延亦覺安慰也為她高興。
「紫若,是你嗎?」
紫若聞言,看向門外,晶瑩的淚珠就此落下。
「玉延,你回來的正好,快來見過知府大人。」鞏夫人見玉延回來,即趕緊將燙手 山芋扔給他。
他立即趨上前跪膝道:「在下鞏玉延見過知府大人。」
「免禮,我未著官服就不用對我施禮了。」丘春任見了此一年輕人,心忖:紫若真 是好眼光。
玉延的眸光看向紫若,於是趨前禮貌的問道:「紫若姑娘,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兩 年前,你為何突然消失了呢?」
「我來告訴你吧!事情是這樣的。」鞏夫人將他拉回身邊,把丘知府方纔所說的一 切又重新轉述了一遍。最後她附耳加了一句,「你該不是弄錯了對象吧!那巧芯怎麼辦 ?我可是很喜歡她呀!」
玉延輕撇唇角,露出了一抹瞭然於胸的笑容,「娘,您放心,我並未弄錯對象,巧 芯依然是我的最愛。」
於是鞏夫人點點頭,這才放心的讓他上前與丘知府交談。
「丘知府,兩年前我的確會救過令嬡,也不諱言在當時紫若的確帶給我一種想要照 顧她一輩子的念頭,只可惜她無聲無息的走了,我足足找了她好幾個月……」
紫若打斷了他的話,「因為當時我害怕自己會死在你面前,所以我逃了。但現在我 回來了,你一直在等我是不是?」
「事實上我是會等了你兩年,但……」
巧芯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竟然在紫若面前坦承自己已等了她兩年,那自己不就是多 余的第三者嗎?
「玉兒,我回去了。」淚如雨下的她,此刻才知道何謂椎心刺骨之痛。
「常姑娘,常姑娘……」玉兒慌亂的叫喊聲,卻驚動廳裡的玉延,他撂下未完的話 語,隨即衝了出去。
「玉兒,巧芯呢?」他緊抓住玉兒的手腕問道。
「她聽了你和丘姑娘的談話,傷心的跑了。少爺,常姑娘是個好女孩兒,你不能玩 弄人家的感情呀!」
玉兒雖身為丫鬟,但為了巧芯,卻勇敢的仗義執言道。
「該死!」玉延甩開她的手,以凌厲的身手追向巧芯隱身的方向。
紫若茫然的追了出來,望見的卻只有玉延那倉皇匆促的背影。
***
奔回房裡的巧芯,只有俯在案頭哭泣,她傷心欲絕的悲歎,原來自己一直都是別人 的替身,即便玉延會愛過她,在遇上他等了兩年的紫若之後,心中還會有她嗎?
人家是千金女,而她只不過是個蓬門女,有什麼資格與人家一爭長短?她不願為難 玉延,讓他難做人,不如自己先走吧!
她淒淒楚楚、悲悲切切的收拾起行囊,打算就此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地方。
「巧芯!」
玉延奪門而入,將早已淚流滿面的巧芯深深摟進懷中,「聽我說,你一定要聽我說 。」
「你不用說了,我都瞭解。」她並不恨他,因為她才是個局外人,只怪自己與他緣 薄。
「你瞭解!你瞭解的話就不會哭成這樣了,瞧你哭的,可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嗎? 」他以大拇指輕輕拂去她臉龐上的淚痕,語出焦灼並涵蓋更多憂心。
「我們不該認識的。」她喃喃吟喚出。
「你說什麼?」他用力將她的身子反轉過來,要巧芯看著他的眼。
「她來了不是嗎?當然也輪到我該走的時候。」她嗓音沙啞,一雙眼已腫得像核桃 一般。
玉延坐到她身邊,輕點著她的眼,「芯,你不是曾問過我,如果有一天她出現了, 我會如何?難道我的答案你已經忘了。」
「我沒有忘,但我知道那是你正義感作祟下所作的回答,就因為你太好了,所以不 忍傷我的心。」
他的黑眸變得濃濁,頭一次感到有種無法言喻的挫敗感,「我就算再好,再正義, 也不可能將自己終身的幸福來當賭注,我愛你就是愛你,要你就是要你,這絕對撤不了 謊的。」
「你愛我?」她心裡的希望悄悄地抬了頭。
「你真傻,我不愛你會千方百計的想帶你回家嗎?不愛你,會在蘭州時死纏著你嗎 ?你以為我真是為了那區區的一錠黃金?」他被激怒了!在他古鋼色的臉龐上有股駭人 的霸氣。
「自從回到這兒後,我就知道你不是了。」巧芯緩緩抬高臉龐,那近在咫尺的眸光 令她心慌意亂,她多想再次偎著他呀!
「既然知道,就該懂我的心。」他壓低嗓音,充滿磁性的說。
「但你不是也等了她兩年嗎?」她想起剛剛他與紫若的交談內容。
「對,我坦承我的的確確是等了她兩年,但那是在認識你以前。」他大聲的吼道, 想敲醒她的心。
「吼什麼吼!你有沒有想過,你之所以認識我就是因為我像她,如果不是這樣,你 會主動來纏我,千方百計的想帶我回這兒嗎?不要騙我了!」
他憑什麼凶她嘛!她當了那麼久的替身還不夠嗎?甚至還把自己給了他,這一切她 又能向誰說去。
「巧芯……」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愁緒。老天,他要怎麼說她才會懂呢?
他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默認了了巧芯緊緊握著雙拳,喉間緊繃乾澀,眼眶迸出更 多的淚水,如今她終於瞭解這種情傷有多痛。
「回去吧!我不會怪你的,去找你的紫若,你的知府千金。」她無力的將手一揮, 慢慢踱回了床頭俯在枕上低泣著。
「你為什麼始終聽不懂我的話,我是不會走的,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被激的脫 口而出。
「你……你說什麼?」巧芯胸口一窒,完全不知所措了。
「在雪山上的一切你都忘了嗎?但我卻牢牢地想記住所有。」他表情深沉,然犀利 的言辭卻轉為溫柔。
玉延突然爆出的驚人之語使巧芯心頭風起雲湧,她力持鎮定道:「你說什……什麼 ?我聽不懂。」
「聽不懂?那你看這是什麼?」他拿出珍藏已久的那截肚兜,「不用再隱瞞了,我 已是個成年男人;雖對當時的情況不甚清晰,但我是有感覺的,那種感覺再加上它是絕 對騙不了人的。」
在他溢滿濃情的眼中,巧芯幾乎衝動的想撲進他懷中,訴盡自己的委屈,但她不希 望是因為這麼原因,他才留住自己。
「我是心甘情願的。」她語出無力且悵然。
「為了救我?」他黯然神傷的捧起她的臉。
「也因為愛你。」她終於忍不住撲進他懷中,就當作是最後一次的溫存。
「芯,相信我,在當時我對紫若或許會經動了心,但那還不至於是愛,而真正讓我 動了情的只有你,今生今世我鞏玉延就只愛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已有我的孩子,我 們倆的孩子。」他緊緊擁著她,愛憐不捨的揉著她的肩,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當初紫若的離去,他只是有份失落;倘若今天他失去巧芯,他一輩子將無法振奮。 他真的深愛著她,受上她的癡,她的靈動神采、天使笑容。
「如果我沒有孩子呢?你是不是就不會負擔那麼重?」巧芯害怕的卻是他以為她有 了孩子才願意對她負責的。
「傻瓜,有或沒有都不會影響我的答案與決定,別搞錯,我要娶的是可是你耶!」
他笑著吻去她的淚痕。
「我不是故意要用自己的清白去綁著你的,你可以不用理會我,更不用對我負責, 否則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巧芯依然認為他的話只是安慰,她不需要這種施捨的 愛。
「天啊,你還是聽不懂嗎?」玉延剛毅的臉上掠過一絲抽搐,心疼的撫上她勝於芙 蓉的臉,在她美麗的唇上賜予深情的一吻,「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只要相信我即可,我 永遠不會負你的。」
「延……對不起,我該相信你的,你要回前廳嗎?」巧芯終於展開今天以來第一個 笑容。
玉延點點頭,「人家是客人,我無緣無故跑了出來,總該再回去看看,最重要的是 我要向紫若解釋清楚,讓她知道我鞏玉延已心有所屬,不再是漂泊一人。」
玉延要讓巧芯知道,他對她的愛是涓滴不漏,他給她的是一份雋永不移的真情摯愛 。而她在他的心目中永遠都是最可人的天使情人。
「那快去吧!我不想讓人家誤會,是我纏著你不放。」巧芯淚痕猶在,推著他往外 去。
「我多麼希望你會纏我,可是你總是那麼理智。」他深情款款的迎向她。
「或許是自己的出身不是很好,所以為了怕落人話柄,我都表現的較拘謹,你不會 怪我吧!」她有點兒慚愧的說。
「我當然怪你囉!」他眸中帶著促狹的光芒。
「什麼?」
「我怪你不懂我的心。」他的目光緊緊盯住她的朱唇,它紅灩灩地顫抖著,彷彿引 誘著他去品嚐。
她釋懷了,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於是踮起腳尖,送上他嚮往已久的唇,她慶幸自己 竟能得到他如此深濃的愛。
***
在聽過玉延的解釋後,紫若只覺失意,並不心痛。也還好她這次前來,其報恩之心 重於感情,或許自己尚未愛上這個男人吧!否則她必無法表現的如此釋然。
但,在她聽說有一位長相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孩時,倒激起地想與那女孩兒見上一面 的衝動。直覺上,她認為她便必然有某種程度的關係,或許她們是姊妹也不一定,於是 她千拜託萬懇求的,希望玉延能帶她與巧芯見上一面。
一開始玉延並不贊同,他擔心巧芯稍微平靜的心在見到紫若後又會慌亂了起來,但 當他詢問過巧芯後,很意外的她並不排拒,甚至希望能與紫若交個朋友。
因此在他的安排下,紫若與巧芯二人就在這緊張氣氛中相約在後花園正式碰面了。
「你就是丘姑娘?」那天只見到紫若的背影,今天見了她的廬山真面目,果真讓巧 芯嚇了一跳。
她簡直就是自己啊!不過她那份纖弱嬌柔的氣質卻是自己怎麼也學不來的,多了這 股纖柔,巧芯發現就連自己也忍不住想去疼惜照顧她。
「沒錯,我就是紫若。想必你就是讓鞏公子真心以對的常姑娘了。」人嬌美,性情 開朗,這是紫若夢寐以求的啊!
「很抱歉,我……」
「別這麼說,玉延愛的是你,這是事實啊!我只會由衷地祝福你們的。」紫若盈盈 一笑。
「謝謝你,紫若,我們能做個朋友嗎?我從沒想過在這世上會有一位長的那麼相似 的女孩兒,這不僅讓我意外,也讓我興奮。」
巧芯不暇思索的衝向前,握住她的手,她真的好喜歡她。
「這有什麼問題,從現在起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有個健康紅 潤的容顏,開朗煥發的神采,哪像我……」紫若突生惆悵。
「你的狹心症不是已經好了嗎?」巧芯深蹙眉峰,因她的愁而愁。
「只是暫時控制住了,並未根除,但我應該滿足了。」紫若輕歎了口氣。
巧芯突然發現原來她的嬌柔白皙全因她的病,現在她不喜歡那份白了,因為那得付 出那麼多的代價。
「我相信你一定會痊癒的,千萬別灰心,慢慢來嘛!」
紫若笑了笑,「別為我難過,我想的很開。對了,今天約你出來我是有另一個目的 的。」
「是什麼?跟我有關嗎?」
「你也知道,我不是我父親親生的,我一直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在她的臉上泛 起一抹希望。
「我可以幫你什麼?」巧芯這下可不懂了。
「我聽鞏公子說,你尚有位母親是嗎?我想見見她。」紫若以懇求的語調說,她會 幻想著有生之年能與親生爹娘見上一面。
「你要見我娘!哦」」我懂了,你是不是猜測我們可能是姊妹,所以你想找我娘求 證?」聰明的巧芯一點就通。
「你不覺得我們相像並非湊巧?我認為其中一定有原因,我一定要弄清楚。請你… …」紫若的情緒驀然沸騰不已,連帶著她的心病又犯了,她撫著胸口幾乎悶得說不出話 來。
「紫若,你千萬別激動,我答應就是了。」巧芯不停輕拍著她的背脊,將她帶到木 椅上坐下。
「謝謝你,巧芯,多希望我們能成為好姊妹。」紫若感激莫名的說道。
「即便我們無法成為姊妹,我們還是好朋友。」巧芯燦爛如花的笑容讓紫若感覺好 親切。
「真的?」
「當然囉!走吧!看你臉色那麼差,有藥嗎?先服下比較好吧!」巧芯扶起她,關 心的問。
「我藥沒帶在身上,放在房裡。」她撫著胸口說。
「沒關係,那我帶你回房拿藥,你也該好好休息一會兒了。」巧芯靈活剔透的大眼 閃著霧氣,她歎息,如此一位不驕矜不做作的女子,為何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雖慶幸病情大體上是控制住了,但是始終離不開藥罐子,這豈不悲哀。
紫若點點頭,便在巧芯攙扶之下回到她的房間。她非常肯定的告訴自己,今天是她 有生以來最開心快樂的一天了!
***
玉延坐在廳內聆聽著方默的轉述,表情霎時變得怒不可遏,讓他深感憤恨的始作俑 者就是游廣易!
想不到他不僅將東山的工人辭退了,連帶的還將茶山轉賣給他人,偏偏那個買主就 是石少誠。
石少誠早在數年前就對他們飄香茶莊的茶山覬覦不已,東山雖非鞏府最主要的多產 茶山,但面積卻是屬於西南區以外次之的產業。他這麼做無非是想要蠶食瓜分鞏家的產 業。
但令玉延不解的是,東山在他與母親的計劃之下遲早會交予廣易之手,他為何要在 這個節骨眼上將它變賣了呢?
以目前東山的開發產量來說,未來尚有數不盡的利益可言,絕不僅有現在的土地價 值,表弟這麼做未免太因小失大了!
「方默,東山的地契還在我娘手上,廣易是如何賣出的?」玉延驀然想起,娘曾說 準備過了端午後再將產權移轉給廣易,如今才四月啊!
「夫人將地契保護的非常好,至於地契據我調查是偽造的。」方默沉穩的說。
果然是個冷峻不苟言笑的男人。
「偽造!廣易是有心的,他想吃掉石少誠?」玉延淺斂眉心,沉思著。
「他想兩邊吃,當然包括公子你。」
「廣易自小就城府很深,但我卻不知他野心竟是那麼大。」他搖頭興歎道。
「那麼公子,你打算怎麼做?」
「我去東山瞧瞧,盡可能遏止這件荒唐事發生。府裡的事就交給你了。」他站起身 ,準備回房整裝。
「那常姑娘……」
「我會去和她說清楚的,在這段期間你就多照顧一下丘姑娘吧!」玉延對他眨一隻 眼促狹一笑。他哪會瞧不出,自從紫若父女暫住府中後,方默總是似有若無像幽靈般的 守在紫若身後,深怕她的痛突發而無人發現似的。
「公子……」
「拿掉你外表的冷漠,換上你深埋在心底的熱情,紫若是個好女孩兒,值得你去追 求的。女人總是怕冷的!」
玉延暢懷一笑,拿出過來人的經驗提醒他,因為他所認識的方默從未對女子動過心 ,這次倒是意外,也看得出他的用心。
待玉延走遠後,方默卻杵在原地動彈不得,什麼時候他的心思竟讓人那麼容易給看 了出來。唉!還真悲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