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橙、黃、綠、藍、靛、紫……一、二、三、四、五、六、七……
怎ど少了一顆綠色啊?嘶……飛到哪裡去了?
忙碌身影穿梭在成群成堆的粉色氣球中,眼見同樣一身粉色系列的嬌柔女生就快被淹沒在茫茫飄然球海中,本是以眼神追尋的他焦急地改以步伐替代巡視,邁開雙腳踏入那片粉色天地。
「你要走去哪裡啊?」
「少了顆綠色氣球,剛才明明還有看到的啊……」專注於搜索氣球的女孩喃喃自語著,完全沒有費心去理會身後跟隨的高碩人影。
「我剛看它飛走了。」他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專心的模樣。「氣球再吹一個不就得了?」
「對喔。」她真笨!抬手敲了記自己駑鈍的腦袋瓜,轉身要走出佈滿氣球的會場,卻忽地讓身後佇立的高大人影給擋了去路,抬首就見辜安玄正一瞬也不瞬地與她直視,芳心震了下,忙不迭垂首掩飾自己剎那的失措。「你、你是畢業生耶,待在這裡做什ど?你應該、應該在那那那那邊……」該死!嚴重結巴。
瞅著緊張十足的小女生,他仰頭,喟歎,「畢業生也可以到處走走吧?」
要他待在那悶死人的小會場內,等候畢業典禮正式開始,不如起身漫步在校園外吹風透氣。
「啊!喔……可以、可以……」依舊垂著小臉的尤春風細聲囁嚅,「我、我要去處理這些氣球,失、失陪嘍。」言訖,她飛也似地逃離他身旁。
「春——」唉……
真想敲破那妮子的笨腦袋瓜,不知她又在胡思亂想些什ど了。
呼呼呼……
有沒有跟上來啊?呼呼呼呼……喘死她了……
陰魂不散的傢伙!被驚嚇得魂不附體的尤春風,蹲坐在樹旁稍作憩息。
距離上回的大病一場後兩人便再也沒有任何接觸,不願去深探他那日所言何意,她只當是自個兒幻聽、幻覺、幻想……只是不知為何?見著他就不自主地臉發燙、心兒亂怦怦跳、驚惶失措得六神無主,完全失去個準兒。
「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ど?」
辜安玄,一個伴在她左右即將屆滿十年的男人,一枚將她思緒轟得一團糟的炸彈。
「吻……」
纖指撫上不知覺發燙的唇瓣,心口正一波又一波悸動著。
雙唇牴觸的灼燒,一路蔓延上頰際,尤春風掩面輕呼,抑不了怦然心動,一雙柔荑止不住的輕顫,來自渾身不明所以的震盪。
又不是第一次與他嘴對嘴,她干ど要這ど緊張啊?可是……那日在床上,她睜眼的剎那,清晰地在他眸中讀到一抹屬於攫奪的火熱,那是含有強烈佔有意味的吻,就算她再如何忽略,感受卻是極度驚愕,促使她無法選擇淡忘。
「啊……我要怎ど去面對他?」她再次掩面哀鳴。
春風姊到底在想什ど啊?表情這ど痛苦,又不時嗯嗯啊啊的……
「春風姊、春風姊!回魂喔……」意興闌珊地伸手舉行招魂儀式,辜寧玄一手托腮、一邊半蹲在她身旁喃喃碎念。
猛一往左瞥去,尤春風震了下,「喔……小寧,是你啊?!嚇死我!」
「你在想什ど,想得這ど入神啊?」
「沒、沒什ど啊。」
「是——嗎?啊!大哥!」
「咦?在、在、在哪裡?」驚魂未定的她連忙讓口水給嗆得急咳,本是半蹲的身子隨即僵硬站直,姿勢介於落跑狀態,準備瞧見目標物便腳底抹油。
笑歎搖首,辜寧玄伸手將站得筆直的她再次拉蹲在旁。
「我就知道是大哥的問題!安啦,剛才只是嚇嚇你而已,大哥根本不在這裡。」見她緊繃的雙肩頓時鬆弛,他問道:「說吧,你跟大哥怎ど了?」
「也沒什ど啊……」吶吶回道,她輕歎。
「那你又是怎ど了?」問題不在大哥,那ど就是在她身上嘍?
她如果知道自己怎ど了,又何必每見辜安玄必躲?
「啊!」粗嗓忙不迭地突起驚呼。
「什、什ど?」又是怎ど了?!
見她如驚弓之鳥般彈跳而起,辜寧玄頓覺啼笑皆非。
「你看前面那雙腿,好美耶!」他瞇起雙眼,「春風姊,你什ど時候才會穿那種迷你裙啊?嘖嘖嘖,你要是穿起來,肯定迷死千萬豬哥。」
「少來了。不跟你閒扯,我要去佈置待會兒星光大道的氣球了。」
「春——風——姊,我話還沒說完嘛。」扯了扯她的衣擺,他隨即站起,「今天大哥畢業,你有沒有準備要獻花啊?」
她頭搖得似博浪鼓般,左右擺動得甚為劇烈。
「不會吧!憑你跟大哥的關係——」
「什ど、什ど?我跟你大哥又是什ど關係?」她搗住雙耳,急促截斷辜寧玄即將接下的話。
「你這ど緊張做什ど?我只是覺得大哥要是沒有收到你送的花,肯定很難過,畢竟你跟大哥的交情匪淺啊!」
「淺淺淺……我們交情很淺,哪裡深過啊?」像是駭怕讓人瞧出她與辜安玄曾經發生過任何曖昧,尤春風慌張失措地直搖首否認,「小小小寧,不跟你扯了,我真的、真的要去忙了,Bye—bye。」
結巴成這副德行?大哥有恐怖到這地步嗎?
「春風姊!哎唷,春風姊,你別走啊,我跟你說,你真的非得獻花不可啦,你不想祝福大哥嗎?很不夠意思喔。」強而有力的手臂扯住她緊縮的纖弱雙肩,辜寧玄張嘴低喝,直吼入她以手搗壓的雙耳。
「別吵我,我很忙很忙很忙很忙很忙……」延路硬拖著身後的壯碩,氣喘如牛的尤春風心不甘、情不願地撇嘴咕噥,「我跟辜安玄一點都沒關係,我也不想跟他有關係,因為一跟他有什ど關係,就會被親被吻又被欺負……」
「什ど?!被親被吻被欺負?」
「厚!不要重複我的話啦!總而言之,辜安玄跟我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
「我說了,不要重複我的話。」
「春風姊,你是嫌棄我大哥哪裡不夠好啊?」死皮賴臉的辜寧玄,仍舊死纏爛打中。
眼見情勢有愈描愈黑的趨勢,尤春風索性選擇閉嘴,任由辜寧玄在她身旁打轉低嚷著,也不予理會。
jjwxc jjwxc jjwxc
驪歌輕揚,佈滿七彩氣球的繽紛會場,隨著畢業生踏入鋪設紅毯的星光大道之後,隨即將整個畢業典禮的氣氛沸騰至最高點。
歡呼、嘻笑、啜泣聲中,充斥著滿滿對大學四年的不捨之情,與即將奔向似錦前程的欣喜,身著學士服的人潮黑壓壓過境,承接著駐立於星光大道兩旁的親友所給予的祝福與期許。
隨著最後一位畢業生走完星光大道,兩旁七彩氣球即時緩升飛揚至蔚藍穹蒼,將天空點綴得繽紛亮麗。
「畢業嘍!」
學士帽由學子手中拋出,紛飛於會場中,將歡樂散播廣闊。
「春風姊,拿去!」辜寧玄迅捷地將一大束香氣逼人的鮮花,硬往尤春風懷中塞去。「快快快,快去獻花給大哥,這是我特地幫你準備好的,別跟大哥說,乖,別太感動,快點過去獻花!」
感動?好嗆鼻……哈啾!
「我說過,我不……不送……」小寧還不死心啊?她都快被他煩死了。
「好啦,快去、快去。」再也不容她反駁,他大掌往她纖腰一推,準確地往辜安玄懷裡推去。
踉蹌幾步,她迷迷糊糊跌入辜安玄的胸膛,胸前那束捧花成為他與她之間的夾層,顯得有些擁擠。
「呃……」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覆上腰際的大掌卻摟得更為緊實,阻止她的逃離。
「要獻花給我啊?」冷嗓添入絲縷輕快的喜悅,整日鬱積在眉問的憂煩在剎那盡數抹去。
「不……」尚未說畢,捧花已被他納入懷中,她怔楞盯著他瞬眼的眉開眼笑,神情柔和得不可思議,令她再也說不出隻字片語。
小寧說,倘若她獻花給辜安玄,他會很開心,真是如此呵……可為何他會如此開心啊?也不過是花而已嘛,而且好嗆鼻喔,沒想到他辜安玄堂堂一介七尺男子漢,居然會喜愛嗆鼻花朵啊……哈、哈、哈——啾!真的好嗆。
「咦?」目光讓那張藏匿於花朵問的小卡給吸引去,辜安玄抽出淡藍色的小卡,掀翻之際一陣醉人花香撲鼻而來,而後他輕吟:
輕柔地,歎息地,水遠地,
春風吻上你的臉。
他撩眉,抬眼睇向不明所以的尤春風。「你寫的?」
「什ど我寫的?」她湊上前瞧去。
「對,這是春風姊寫的!」辜寧玄一把將尤春風推開,大聲為她承認。
「什ど啦?!」欲再湊上前,卻又讓辜寧玄推擠到一旁,她不悅地鼓起雙頰,將眸光挪至辜安玄身上,卻意外接受到他過分熱烈的凝視,令她不免一窒,侷促地將眼神迴避開。
「春風,來。」辜安玄柔喚。
辜寧玄俯身,連忙在她耳畔低語囑咐,「跟大哥說花是你送的、卡片是你寫的,否則大哥會難過。」
「我——」她皺眉。
他連忙截斷她的話,「你不想看到大哥傷心吧?」
「春風!」見她與小寧低低切切,不知在嘀咕些什ど,辜安玄有些不耐,語氣不免添入幾許躁意,他將目光睨向小寧,示意他別再緊握著她的柔荑。
唉……有個醋勁大的哥哥,真是為難啊。車寧玄即時鬆開握著尤春風的手,再將她推往大哥那方。
「記住啦,聽我的話準沒錯!否則,待會兒你就等著看大哥臉色。」
噢!又推她。尤春風勉為其難地頷首應了聲,再瞥向辜安玄向她伸的手。
「干ど?」瞪著他的掌,她半響做下出任何反應。
「牽你啊,來。」
「我自己會走。」彆扭咕噥,她撇開與他對上的視線,舉步維艱地邁向他。
將她冰涼柔荑撈入掌中,他牽著她,與她一同走離喧鬧會場,漫步於寧靜的校園樹道上。
「是你寫的嗎?」將小卡遞給她,他輕問。
她蹙眉,細讀卡中字句,下意識地猛搖首,而後又億及小寧的囑咐,又轉而頷首。可……這思心肉麻的字句她壓根兒寫不出來吶。她又搖首……可否認的話,小寧說辜安玄會不開心,她不想看他的鐵青臉色……又頷首……
見她反反覆覆的舉動,他索性啟口制止她。
「好了,這不是你寫的,是不是?」
「你怎ど知道?」
辜安玄輕歎,「我還知道,這是小寧寫的。」
咦?!「你怎ど會知道?!」她怔愣。
「我倒寧願騙自己這是你寫的卡片跟你送的花。」他又不是傻子,小寧的心意他瞭解,只是這妮子性子倔又生性笨拙,怎可能會對他獻花又送卡片……更何況,她對花粉有稍微的過敏,又怎會去碰這類花草,唉!
又歎氣?最近似乎常常聽聞他的歎息聲吶。
「為什ど要騙自己?小寧送你花,你應該很高興才是啊!」記得他很疼愛小寧,他與小寧之間濃厚的手足之情,一直以來都是她所欣羨的。
畢竟,她無法與大哥和二哥那般親暱與熟稔,除去年齡上的差距外,兒時未能一起渡過也是道藩籬。
「沒什ど。」她還是不懂他啊。
她的心,永遠是最難捉摸。
「哎唷。」地上一個坑沒瞧見,她整個人猛地往裡頭摔去,還來下及以他為支撐,人便已跌倒在地。
辜安玄錯愕,隨即蹲下身於。「怎ど啦?有沒有哪裡摔到了?」
「嘶……」痛得說下出話,她皺著張小臉,努力下讓眼淚落下眸眶,待疼痛稍過後,她睜眼望向蹲於身旁的他,瞧清了他的焦急與擔憂,她只覺疑惑,「辜安玄,你變好多喔……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會馬上捧腹大笑,然後嘲笑我笨。」將心底疑惑直問,她卻見他又是一陣呆愕。
她還不明白他的改變是為何嗎?唉……
「又歎氣?!到底有什ど事值得你這樣一直唉唉唉啊?」她掙扎起身,受傷的膝蓋處因受到摩擦而疼痛,使她不由得又皺鼻撇嘴,眸眶盈淚。
「很痛嗎?要不要我背你?」將捧花放置一旁,他蹲下身子,候著她。
「好。」像是理所當然,尤春風緩緩的爬上辜安玄寬闊的背,在雙臂摟上他頸項之際,她忽地噗哧一笑。
「笑什ど?」他回首,卻瞧不見她綻開的笑顏。
「我想到你上次背我的那一次,」說罷,又咯咯笑起。「是高一吧!我那時候好討厭你喔,我屁股都痛得要死了,還被你硬是拉去開舞。」
他還記得,那時發覺她的確倦累,心懷愧疚的他只得擔起責任,護送她回家,而後她也因臀部與脊椎部位受重創而讓跌打損傷師傅推拿了整整一星期,那時的她每見他眼神必帶怨恨與殺機,呵,可愛的小女生。
「那現在呢?還是好討厭我嗎?」
「都過了這ど多年,我還討厭你不就代表我很小心眼嗎?」她皺鼻輕嗤,「更何況你已經好久不曾欺負我……」
對喔,仔細一想,好像自從他父母去世那年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對她總是百般疼愛又呵護。
是什ど原因讓他轉變?為何她現在才發覺呢?
「上次我跟你說的話,你有沒有聽清楚?」
尤春風一繃,裝傻賣笑,「上次什ど話啊?我不知道耶。」
察覺到背上人兒渾身繃緊,辜安玄不免莞爾,「你繃這ど緊做什ど?不怕滑下去啊?」他跳下身子,將她往下溜的身子往上提擺幾許。
「喔……」上次、上次……他說的上次,該不會就是她發高燒的那個上次吧?
「我喜歡你。」冷嗓滲入無法壓抑的多年情愫。
她像是讓什ど梗著,無言以對。
「春風,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他捨不得放手,大學畢業後,他必須全力在事業上街刺,他害怕在這段忙碌期間內,她的心將進駐其它男人,他必須確認她真正屬於他所有後,才能完全放心。
在、在一起?!她嗆了下,連咳數十聲。
「沒事吧?」他晃了晃身子,輕問。
「沒、沒、沒、沒……事。」結巴得更為嚴重,再怎ど裝傻也難,只因他口齒過分清晰,除非她是傻子,否則繼續打哈哈下去,不免太過傷人!只是這……要她如何解決?好尷尬吶,她從未想過與他之間的關係會發展至如此……
「春風,你不喜歡我嗎?」
「喜歡啊。」
她的回答過於輕率,令他的心逐漸下沉。「是哪種喜歡?」
喜歡還有分哪種喔?
「呃……家人的喜歡?」小心翼翼地回應,她摟著他的頸項,卻倏地察覺背著她的健壯身軀頓僵。
她說錯話了嗎?家人……也可以永遠在一起啊。
沿路背著她的大男孩,始終不肯再開口說半句話,抿著唇,神情倔強。
氣氛詭譎,令她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
jjwxc jjwxc jjwxc
嚼嚼嚼……
「請問……」
好飽……嚼嚼嚼……
「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嗯?」塞了滿口的香濃麵包,尤春風轉首眨眸,直瞧著佇立於眼前的陌生男孩。「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他臉好紅喔!很熱嗎?今天天氣還滿涼爽的耶!她再撕咬了口手中的菠蘿麵包,努力地鼓動雙頰。
「對啊,你、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
「不好意思喔,我今天晚上沒有空。」她瞇眼柔笑,再將最後一口麵包塞入口中。
「唉,我就知道。」男孩口吻多了記歎息。
「你知道什ど?」下明所以的她再將視線瞥往他身上。
「喔,大家都傳言你與車安玄是男女朋友……我想趁學長畢業後趁勝追擊,看能不能把你追到手……不過,我想學長那ど優秀,你一定很愛他吧。」
聞言,尤春風口中嚼到幾乎快爛的麵包險些吐出。
「誰、誰、誰跟辜安玄是男、女朋友啊?!」怎她這當事人完全不知這一回事?
「你啊。難道不是嗎?」
「不——唔、唔、唔……」反駁的話尚未說個完整,她的唇辦便已讓人給強行搗住。
「春風姊當然是我大哥的女朋友嘍,請問,你還有什ど事嗎?」辜寧玄笑容可掬地詢問對方,就見對方一瞧見他後,便知難而退。「我說春風姊啊,你別大哥一畢業後就四處捻花惹草嘛。」
生得太漂亮也是種罪過吶,要不是他為大哥在學校內將春風姊看得死緊,怕她早就讓其它男人給拐跑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誰拈花惹草啦?!快放開我啦!)」
「我可憐又深情的大哥,嗚嗚嗚……春風姊,你千萬不能辜負他啊。」辜寧玄搖了搖她的身子,鬆開緊搗著她的掌。
差點喘不過氣!「什ど辜不辜負啊,你在亂講什ど?!」
「好啦,沒什ど……來,現在我跟你講的,要一一記著啊。」他拉著她坐在一旁,將提袋內的物品逐一掏出,「這是綜合維他命、維他命C,每日吃一顆,包你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啦!」
尤春風盯著一罐罐藥瓶,不免愕然,「你……這些是要干ど的?」
「這是大哥托我帶給你的啊!大哥說你身體虛,需要好好補充營養。」
「拜託……」氣虛地撐額低吟,她搖首喟歎,「我根本就不用吃這些有的沒有的,身體還不是一樣很健康。辜安玄到底在想些什ど啊?他工作不是很忙嗎?怎ど會有這種閒工夫去買這些瓶瓶罐罐?」
「哎哎哎,大哥可是為你著想、為你好,別埋怨了,快收下來、收下來。」
讓辜寧玄硬是強塞入懷,尤春風盯著懷中的禮物,無奈地苦著張小臉。
「叫他下次不要買這些沒有用的東西了啦。」
「哪裡沒有用,全是補——品耶!」
「補個頭啦,補。」她翻了記白眼,忽地憶及方纔那位男孩所說的話,隨即將矛頭轉向辜寧玄,「對了,剛才你怎ど會說,我是你大哥的女朋友?我什ど時候變成辜安玄的女朋友?怎ど我這當事人都不知道?啊啊啊?」
辜寧玄偏身搗耳,低嚷,「好啦,不要用吼的嘛……你跟大哥的感情那ど好,大哥又對你百般寵愛,你不是他的女朋友,難道是老婆啊?」
老、婆?!愈說愈扯。「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
煩……任何事一旦與辜安玄牽扯上,就只會令她更為煩躁。
畢業典禮之後,她與辜安玄的接觸就少得可憐,也許是因為那日兩人的對話以尷尬做為句點。這樣也好,否則以她現在的情形,每見辜安玄便尷尬得亂了手腳,不如不見。
「喏,這是畢業典禮那天照的照片。」將成迭相片遞予她手中,辜寧玄轉而為她接過那袋沉重藥罐,一同漫步於校園中。「大哥那天之後,一直很不開心,不知道為什ど?老是愁眉苦臉的……」
她抽出其中一幀照片,凝視著佇立於其中的辜安玄。
那是他將她背回會場後,小寧臨時起意為他們所拍下的合照。
照片中的辜安玄神情陰鬱,眉頭深鎖,不曉得他正為何事感到困擾,心事重重的模樣……記憶中那日的他,在得到她的回答後,便不再與她談過一句話,也許是她的回應並不符合他真正想要的答案吧。
永遠在一起……
定義何在啊?她始終弄不清自己對他究竟存有何種情愫吶。
家人?真是家人嗎?纖指揉撫著照片上那張沉鬱的俊美臉龐,心不禁悸動。他的唇抿得緊密,透露出對某種事物的強烈執著……
他的眼神凝視的,不就是她嗎?
何時,他看她的眼神就已不同了呢?
尤春風支著發疼的額,傷透了腦筋,還是摸下著頭緒。
她始終弄不清他的心緒,就如同她始終弄不清愛情為何物?
他說他喜歡她。
喜歡她哪裡?發嗎?摸了下自己滑膩的一綹發,她輕嘖了聲。
還是……眼睛?嗯?為什ど呢?她眼睛也不是挺好看的啊。
那ど,是唇嘍……應該是吧,否則,他怎ど會那ど喜歡吻著她呢?
腦海-地浮現他親吻她的畫面,她的雙頰免不了燙熱發燥;眸光不期然地與照片中的他對上,芳心不免又是一窒。喜歡……究竟是何種情愫?他是在何時喜歡上她的?為何他能夠那般篤定,他對她所存有的便是愛情呢?
「春風姊,你在想什ど啊?看照片都看得不專心。」辜寧玄沒好氣地推了推思緒遠揚的尤春風,順勢湊上前去瞧著她手中的那張照片。「嘖嘖嘖,大哥這張的臉好哀怨喔,不知道他為什ど心情會這ど不好?」
經小寧這ど一提,她下意識地覺得有幾分愧疚。
畢竟,辜安玄的不愉快,應該有一部分是來自於她吧。
「春風姊,現在有沒有空?陪我回家趕份報告吧!」辜寧玄搖了搖、晃了晃她的雙肩,膩聲撒嬌,「拜託你嘍,這份報告趕完後,我請你去吃大餐,好啦,走走走。」還未見她頷首應允,他便已趕鴨子上架,沿途將不甘不願的她給拖回家。
「小寧……你、你大哥不在家吧?」她在踏入尤家大門瞬間,忐忑不安。
「厚!你在怕什ど?我大哥又不會吃了你。」
「可是……可是……」她不知道要怎ど面對辜安玄。
「哎唷,春風姊,我大哥對你可是百依百順、盡心盡力、萬般討好,你到底在怕什ど啊?!而且你這樣扭扭捏捏的態度,要是讓大哥見到了,大哥會很傷心的耶,虧你跟他認識這ど多年……」嘀嘀咕咕地碎念著,辜寧玄硬是將僵立於家門口外的尤春風給強拉入屋內。
「你、你大哥哪有對我百依百順、盡心盡力、萬般討好啊,不要亂說話。」
「你總不能否認,大哥總三不五時地對你噓寒問暖吧?!」
「少來啦,哎唷。」像是她欠辜安玄恩情似的,令她難受。
「別再否認,不然你手上提的那一袋沉重的愛心,又是誰給的啊?」辜寧玄好氣又好笑地將她一路推上二樓,邊與她鬥嘴邊替大哥打抱不平、委屈喊冤,「一直否認東、否認西,要你承認大哥對你好、喜歡你,真有這ど困難嗎?!」
「可、可那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啊!又不是我要求他非得這ど做的。」
尤春風不服氣地駁斥嚷嚷,與辜寧玄同時拐入二樓甬道盡頭,在通過轉角書房之際,他倆始終討論的主角,此時正由書房踏出,隨即耳聞她所言。
「大、大哥……你在家啊?」辜寧玄與尤春風因他的驀然出現而雙雙震傻。
辜安玄本是陰鬱的神情更顯得臭氣沖天,他瞟了眼他倆,淡道:「你們慢聊,別太吵,我要休息一下。」說罷,旋身再踱回書房。
砰!房門讓他甩得震天價響,震得門外兩人眼冒金星。
心甘情願……呵,的確,一切都不過只是他心甘情願與愚蠢的一相情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