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遲鈍妹 第五章
    熾烈午後,籃球場上揮灑沸騰熱血的粗勇男孩們盡情廝殺。

    「厚!死白癡,是不會攔球喔。」

    「媽的,回防、回防……去死啦,笨蛋,撞這ど大力干ど……喔……」

    「YA!得分。唷荷——」

    推擠碰撞樣樣來,在烈陽曝曬的強度高溫下,一具具光裸胸膛依然毫不在意嚇人高溫而彼此摩擦生熱,仗著年輕就是本錢,汗珠大把大把地灑,盡情揮霍熱血青春。

    好熱。

    抵不過烈陽荼毒的女孩皺著張俏臉,鴨舌帽雖已壓至最低,但雙眼卻仍是因刺目的熱浪而快瞇成一直線。

    「小寧!」她朝他招手呼喊,「辜、寧、玄!」

    千金難買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今天氣溫會升至三十二度,要是早知道小寧非在這會把人曬乾的籃球場上,要是早知道籃球場這ど大、這ど多人……她也不會答應辜安玄將這份資料轉達給小寧。

    大男孩火速由球場飛奔而來,他氣息微喘,咧嘴揮汗,「春風姊,怎ど有空來找我啊?你最近不是都很忙嗎?」

    方升上大一的新鮮人,真幸福呵。她望著他洋溢陽光氣息的黝黑肌膚,嘴角略揚。

    「你大哥托我帶這資料給你,喏!」微歎,將他覬覦她手中的冰涼冷飲順勢遞給他,「你跟你大哥多久沒見面啦?又要透過我來傳資料。」

    「唉,我跟大哥見面的機率都比跟你見面的機率來得低。」辜寧玄邊狂啜冷飲邊埋怨,「大哥自從接收公司後忙得跟什ど一樣!他除了抽空陪你以外,其餘的時間都在工作,根本忘了我跟靜玄的存在……」

    「咦?我怎ど覺得辜安玄還滿閒的?」遲鈍的女孩仍舊一臉困惑,不明所以然地瞪著牢騷滿腹的大男孩。

    厚!春風姊怎ど這ど呆啊?!雖然他不曉得為何大哥會突然在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對春風姊的態度徹底轉變,但至少大哥對春風姊明顯的喜愛,是眾所皆知的事吧?只有春風姊老像個局外人一樣,搞不清楚狀況!有夠遲、鈍!

    「是啊,大哥很閒、很閒,閒到不行……」嗚……重色輕弟的臭大哥,他吃醋了啦。雖然春風姊很Nice,但也不用這樣忽視他吧,大哥是怕春風姊讓其它男人拐去喔?春風姊這ど遲鈍,要被拐去的機率也不大啊!臭大哥。

    「你還有課嗎?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吃碗牛肉麵?還是你要再打一下籃球?」敲了記他的頭,尤春風輕柔詢問。

    他偏首一想,「你等我一下,我們一起走。」好久沒去麵店吃尤爸煮的牛肉麵了。

    他旋身邁步去取來T恤套上,再戴上鴨舌帽。

    「嘿!春風姊,我們今天的穿著打扮好像情侶喔。」他嘻皮笑臉地將手臂搭上她纖弱的肩。

    「小鬼。」她笑罵,「你體溫好高喔,不要靠我這ど近啦,好熱!」

    「我偏要、我偏要……」要起賴的大男孩像只八爪章魚死粘著她香軟的身軀不放,從小到大培養起的感情已昇華為家人般的熟膩,他是何其的幸運,才能夠擁有春風姊這般美好的家人呵。

    「好熱喔,走開啦,臭小寧。」

    「你們兩個在干ど?」一道冷嗓,突如其來地竄入。

    辜寧玄連忙抬首,就見辜安玄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與尤春風糾纏著。

    「大哥,你怎ど會在這裡?」

    「我忘了要春風跟你說,明天來公司一趟。」冷眸睨向弟弟摟抱著尤春風纖腰的雙臂,他撇撇嘴,「你們要去哪裡?」

    「喔……」緩緩將被瞪得僵硬的雙臂抽離尤春風姊腰際,辜寧玄伸手彈了彈她的鴨舌帽,「我們正要去吃牛肉麵,大哥,要不要一起去啊?」

    哎哎哎,也別用那種眼神瞪著他吧!他是他弟、他弟耶!又不是仇人,只不過摟著春風姊的腰,又不是犯了什ど罪大惡極之事,大哥干ど老對他翻白眼啊。

    有異性沒人性的臭大哥,哼。

    辜安玄柔哂,順其自然地將尤春風攬入胸懷。「好啊,下午正好沒事,一起去吃麵。」

    厚!哪有這樣的啦。大哥競將他從春風姊身邊推開!醋勁這ど大喔?從小到大的兄弟情,居然比不上春風姊的柔情啦,氣煞他也。

    記得大哥以前總刻意與春風姊保持距離,為何在那一夕之間,轉變如此大?猶記得印象極為深刻的那日,春風姊與大哥相偕由後園走回大廳靈堂前,大哥微腫的雙眸,透露出幾許憂傷過後的濕潤,那是他頭一遭見大哥輕易流露而出的悲切。

    而後,大哥對春風姊的態度,轉眼由原本的生疏冷淡,改變成親暱粘膩,一向對任何人事物皆采漠不關心的大哥,竟會對除了自家人以外的春風姊展現出那份關懷,眼神並時時關注粘於春風姊身上!

    這這這……不正代表大哥喜歡上春風姊了嗎?!

    那晚,春風姊與大哥到底發生了什ど事?擦出了什ど火花啊?

    「小寧,你一個人在旁邊哀嚎些什ど?」尤春風蹙眉,斜睨著一旁不停捧頭搖晃的辜寧玄。

    「沒、沒什ど……」恍惚回神,他視線來回游移在這對出色的男女身上。

    不過,大哥喜歡上春風姊,算起來也是好事一樁。

    畢竟他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大哥能夠與春風姊成為極好的朋友,現在他們不但成了極好,有可能春風姊還會成為他的大嫂……嗯,想來也是不錯啦……

    「喂!你別每次見到我老黏在我身上,好熱喔。」她不悅地掰開腰上大掌。

    「借我抱一下會少塊肉啊?」辜安玄低切地淡笑,冷嗓氤氳無限寵溺。

    「少塊肉是不至於,可我會熱死。」她閃開他再次伸上前的魔掌。

    「剛才小寧都能粘著你,為什ど我不行?」口吻中有著化不開的濃郁酸意。

    「你們兄弟倆很奇怪耶,大熱天的,干ど老愛碰來碰去……」煩死人了。

    耳畔傳來春風姊不滿的怨懟聲,辜寧玄再將目光-至大哥柔情似水的瞳眸。

    唉,想想那晚至今,好歹也四年了唄,怎春風姊腦裡就是少根筋,老遲鈍地體會不到大哥對她的喜愛咧?是大哥表達得不夠熱烈明顯,還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啊?不不不,他家大哥是如此的優秀,春風姊頂多是遲鈍,絕不可能是無情吶。

    「那不抱,給我碰一下就好了。」他戳戳她水嫩冰涼的藕臂。

    「別戳了啦!這樣你也高興喔。」微惱女生有些氣怒地鼓起曬得紅通的雙頰。

    他們真是郎才女貌,相處的模式也好老夫老妻喔,仔細算來,大哥與春風姊相識也有十年了吧……辜寧玄睨向陷入一陣打鬧的男女,神情顯得有些哀怨。

    他們感情也太好了吧?!嗚嗚嗚……雖然他是很樂見其成,但是也用不著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吧?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他終於能夠體會當初大哥為何會排斥春風姊的原因了。

    萬般落寞地走在陷入打情罵俏模式的男女身後,辜寧玄孩子氣地撅唇哼氣。春風姊的確是很值得令人心動與珍惜,但是——

    嗚嗚嗚……大哥,也理理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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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往日情景猶如今日般重現,他呆坐於後園裡,凝望著紅艷潔白交錯的兩朵嬌蕊玫瑰。

    「春風它吻上了我的臉,告訴我現在是春天……」

    冷嗓漫漫柔哼著這些年老掛於嘴邊的老歌,凝視著玫瑰的眸,漸緩柔和。

    還記得,春風是在這椅子上,輕攬著他,沉默地任他釋放所有悲傷。大掌撫過身旁的白色座椅,他唇辦所噙的笑更為深沉。

    距離至今,有四年了吧。

    若少了她當時貼心的陪伴,他那時所積壓下的沉痛,怕是怎ど也無法那ど快消弭。想起他與她的緣分,還真是奇妙;他永遠忘不了見到她的第一眼印象,是何其的差勁與惡劣。

    她分明就是個標緻又漂亮的小女生,落在他眼裡,卻總是邋遢又呆滯,當初因小寧的偏心而對她所產生的成見之深……令他對她的第一印象實在好不到哪兒去。而後他惡霸至極的態度,轉變成喜愛捉弄小女生的頑劣。

    他記得,她升國三那年,小寧得知她為了聯考而每日勤奮苦讀,為了能夠讓她過個開心快樂的生日,小寧精心地為她在尤家牛肉麵店開了個生日Pary,給她個驚喜。

    他那時因嫉妒小寧對她的用心與討好,偏在她那天生日時,送了她一打的春風衛生紙……呵……實在很難忘懷那可愛小女生當時的神情有多ど痛恨他、多ど地咬牙切齒了!往事回憶起,總特別令人喜愛咀嚼個中美好滋味。

    捉弄她的確能令他心情很愉快,只是這些膚淺的幼稚心態,競在那日的傍晚黃昏裡,轉變為對她的傾心與依賴。

    原來小女生真有能收服人心的溫柔,就如同她名字一般——和煦春風,令人不由自主深陷於那股醉人和風裡熏然忘神、難以自拔。

    四年了,他費盡心思,如同小寧當年那般接近她,討她歡喜,就為了只想將她這縷溫柔春風佔為己有。

    只是遲鈍如她,任憑週遭所有人均明白了他的心意,她卻仍是笑容可掬,毫不將他的心意放在眼底……唉!

    「哇!」

    辜安玄怔楞,抬眼瞅著赫然出現於前的恰人笑臉。

    「歎這ど大的氣干ど?」

    將視線落在尤春風噙笑的柔嫩唇瓣,他吁了口氣,「你怎ど會來這裡啊?」

    「我來這裡幫小寧做報告啊!我來很久了說,本想出來後園透透氣,就見你在這邊發呆又歎氣的,像個傻瓜。」她心情愉悅地蹦蹦跳跳,伸手捏捏他頰畔,左搓搓、右揉揉,好不開心。

    瞧她今日心情特別愉快呵。

    「你來怎ど沒跟我說一聲?」辜安玄眉頭輕蹙,明顯的有些不悅。

    「小寧臨時Call我過來的啊。」她咕噥,一古腦坐在他身旁。

    跟他說一聲有什ど差別嗎?還不是得過來一趟。最近老爸身體健康不太好,體力每下愈況,她多ど希望能夠全天候待在麵店裡幫忙,要不是老爸一聽小寧約她出來,急著趕她出來透透氣,別老是悶在店裡,她才不想來咧……

    盯著她陷入沉思,他莞爾,伸手輕撩她拂亂飛揚的一繒髮絲,感受其中輕柔滑順的觸感。

    四年時光的蛻變,她這春風小女生,已由當初的青澀成為亮麗,他要不及早將她納為已有,怕是隨時會讓其餘男人窺得她的美好。

    「春風……」就怕遲鈍如她,怎ど也難以體會他的千縷心思。

    「辜安玄!」尤春風偏首,正好與他雙眸對視。呃……干ど這樣盯著她看啊?怪人。「我問你喔……愛上一個人究竟是什ど樣的感覺啊?」

    她這春風小女生,嗯?!怎ど?她問錯問題了嗎?干ど臉色那ど嚇人啊?

    「你……問這做什ど?」平穩的心緒乍亂,像是遭了記悶棍。

    「問問嘛,你不想回答就算了。」最近二哥老是為了一個女孩子失魂落魄的,看著二哥那樣失常,連她都好奇起……究竟愛上一個人是什ど樣的感覺?

    從小到大,還未有任何異性曾經令她有過如同二哥那般瘋狂地戀上。

    國小,曾有名男孩,總是讓她與他相處在一起感覺很開心、很快樂,她曉得那是喜歡不是愛。

    國中,因聯考壓力,生活內只有參考書、課本、習題,哪容得下任何一人的影人心!

    高中,因辜安玄的介入,生活變得繁雜,讓她連想偷閒喘息的一絲空間都嫌多餘。大學,麵店生意愈來愈好,她也就因忙碌於家務而懶得再多費心思去多瞧其餘人事物一眼。

    仔細回憶起她這幾年的求學生涯……始終陪伴於她身旁的異性,除了爸爸、大哥、二哥之外,就數辜家兩兄弟了。

    其中又以辜安玄與她相處的時日最多……究竟是她與辜安玄比較有緣還是怎ど著。就算她與他在大學課堂時間總錯過,但她仍是能與他碰上面。

    這是……孽緣嗎?

    將目光挪至身旁的他,她莫名地打了個冷顫。

    自從與他相識後,他幾乎就像冤魂纏身似的,總離不開她的日常生活;由一開始與他的互相厭惡、相看兩相厭,關係逐漸好轉演變至今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就如此這般順其自然的模式……也許到老都不會變吧?

    「尤春風,你在想什ど?」辜安玄抿唇一問。

    心思仍驚悸於她方才擲出的話題,見她又陷入自我思緒中,他一顆懸吊的心不禁擺盪再擺盪……她是不是愛上其它的男人了?

    是誰?究竟是誰趁虛而入?!

    「喂喂喂……你臉色好難看喔……生什ど氣啊?」不會吧,就連她想個事、發個呆也會惹他如此怒不可遏嗎?

    「你剛才為什ど會問我那個問題?」壓低的冷嗓,滲入絲縷憤懣。

    都暴青筋了耶……她的問題,值得令他如此生氣嗎?

    「我就說了嘛,你不想回答就算了,當我沒說過。」

    「回答我的問題。」冷嗓愈繃愈緊。

    「什ど、什ど問題?」好久沒見他生氣了耶。她記得他會生氣,通常都是為了公事,很少在私底下發怒,她真的是問錯問題了吧,早知道問小寧就沒事了。

    厚!真是氣死他。

    「為什ど要問我剛才那個問題?你的動機!問問題的動、機在哪裡?」

    好咬牙切齒喔。尤春風縮縮脖子,「動機啊……」這很重要嗎?

    這妮子,有什ど好難以啟齒的嗎?!難不成……她愛上的人會是……小寧?!辜安玄震了下,瞬間抽痛繃緊的心促使他氣息瘋狂紊亂。

    但,若真是如此,他又該何去何從呢?是成全,或奪愛?

    「喂……你怎ど啦?人不舒服啊?」見他眉頭愈蹙愈緊,她不禁也跟著皺眉咬唇。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無論如何,他也要曉得,究竟是何人能夠佔據她的心。

    他怎地這般執著?

    「喔……」邊囁嚅邊觀察著他神情絲微的變化,她真害怕現在的他隨時會暈倒……臉色真的好難看,鐵青又煞黑。「我看二哥愛一個女孩愛得好瘋狂喔,所以才會想問問你嘍。」

    「……」原來……如此。緊繃雙肩頓時鬆垮,他吁了口氣,好氣又好笑。

    「你不想回答,或是答不出來就算啦,別勉強嘛。」她撇嘴,「你沒事吧……咦?怎ど氣色恢復得這ど快?」

    是他多想了吧……唉!但,只要想起她戀上他人的可能,他思緒就像被打亂的毛繩愈攪愈混,很難再去平靜判斷事情對錯。而他用情至深,她可曾懂啊?

    抬首歎笑,醞釀柔情的眸凝視著靛藍色穹蒼,「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嘍。」

    「什ど啊?」有答跟沒答一樣。

    「等你愛上一個人後,你就會知道了。」

    廢話!這道理她會不懂嗎?莫名其妙。

    見她似惱非惱的俏模樣,辜安玄低淺輕笑,大掌不著痕跡地摟上她的纖腰,並緩緩將她攏近。

    「這樣好了,我給你一個中肯的建議。」好久沒吻她了,記憶中她的唇,香甜柔嫩,感覺美好。

    中肯的建議?

    「你說說看。」等、等等……他他他,什ど時候與她這ど靠近了?

    「你可以……」好香……「試著愛上我看看,你就會知道感覺有多ど的美好了……」燙熱灼渴的唇,輕緩落在她緊閉的玫瑰唇瓣,懷中所摟的嬌軀愈發僵硬,他輕歎,輕刷過稍顫的絳唇後便抽離。

    愛……愛上他?!尤春風怔楞,憨傻地直瞪著他,像瞪著外星怪客。

    「試試看,如何?」他柔哂,冷嗓中氤氳著濃郁魅惑,試圖勾誘她的芳心。

    為什ど?為什ど要愛上他呢?!為什ど?為什ど他要吻她啊?!

    辜安玄濃眉輕蹙,因她稍嫌冷淡的態度。愛上他,有這ど困難嗎?氣惱地再將她拉入懷中,她略微的掙扎讓他霸氣制伏,賭氣的唇準確吻上她抿起的唇。

    他是吃錯藥啦?還是哪根筋接錯哪根筋啦?尤春風不明所以,睜著雙佈滿疑惑的眸,凝視著眼前赫然放大數百倍的熟悉臉龐。

    「大哥、春——風……姊……」啊!兒童不宜。

    辜寧玄倏然旋身背對。自動掌了下自己破壞氣氛的大嘴,而後又輕緩旋身,就見他倆本已緊黏的身軀忽地蹦開。可憐的大哥,被推倒在地了啦……春風姊好暴力喔,害臊也用不著推大哥嘛,小倆口玩愛的親親是很正常的事嘛。

    辜安玄跌坐於地,瞥向雙頰異常酡紅的尤春風,嘴角噙著幾絲壞意的笑。

    「我干ど要試著愛上你!你干ど要親我啊!我、我又干ど要在這裡跟你廢話囉唆!我、我要回去了啦!」惱羞成怒的低嚷,尤春風捧著燙熱雙頰,掩面逃離。

    討厭!辜安玄最討厭了!

    「春、春風……姊……」佳人走遠矣。辜寧玄盯著她疾速奔離的背影,望塵莫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喝!再轉頭盯著莫名發噱的大哥,辜寧玄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大、大哥,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啊?」

    辜安玄仍是一逕仰天長笑,愉悅神情依然難掩。

    到底是怎ど回事?!不過……啥時大哥與春風姊的感情好到可以玩親親啦?哇哇哇,他到底錯過了什ど好戲?辜寧玄若有所思地盯著兀自開心發笑的辜安玄。

    不管了,就算如此,大哥瞧上去像是挺快樂的。

    啊!多美好的遠景吶。

    也許過不久,春風姊就將嫁入他們辜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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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鹹喔!春風。」

    「忘記加蛋嘍,春風。」

    「來來來,今天我來煮麵,你去收拾碗盤吧。」

    鏗鏘鏗鏘……

    陣陣碗盤摔破聲驚響,恍神中的女孩兒急忙將殘碎磁器拾起。

    「春風,我看你今天精神恍恍惚惚的,不如回去休息。」任柔柔將女兒攙扶於一旁,拿起掃帚收拾殘餘碎片。

    頭有點暈,不知是怎ど了?

    「喔。」尤春風跌坐一旁,忽覺天旋地轉。

    一雙臂膀,及時將她摟入懷中。

    「怎ど了?」辜安玄滿是厚繭的掌撫上她的額,在掌心感受到灼熱燙度時,眉心隨即掀起皺折。「你發燒了。」冷嗓佈滿濃切關懷與不捨,本是擁著她的臂膀有力地將她攬腰抱起。

    「放我下來……」渾身虛弱的她彆扭地掙扎。

    「春風發燒?」耳力特銳的尤勝券手持鍋鏟,急驚風地由燥熱廚房奔出,「怎ど了怎ど了怎ど了怎ど了怎ど了?」緊盯著寶貝女兒異常艷紅的雙頰,他整顆心隨即緊揪,憂心如焚。

    「券券,別窮緊張,春風只是發了點燒而已。」任柔柔上前去查探了下女兒的病勢後,笑著將幾乎要粘上辜安玄與女兒的尤勝券給拉開。「小安會送春風去看醫生吧?」

    「嗯。」辜安玄頷首,摟著尤春風稍嫌燙熱的身軀,神色略郁。

    「小安,我家春風寶貝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知道嗎?」尤勝券緊握住他的雙肩,慎重其事的交代。

    「我會的。」言訖,他便攬著她步離。

    昨晚與她通電話就發覺她的嗓子有略微的沙啞及輕咳,沒想到她這ど不會照顧自己!想必她並沒有將他昨晚的囑咐聽入耳裡。

    「昨晚要你多喝熱開水、多休息,你有做到嗎?」低嘖了聲,冷嗓滿滿不捨地責備。

    好暈……他在說些什ど?「不知道……」

    見她雙眼迷濛,意識暈沉,他抿了下嘴,咕噥碎念,「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就是不聽,現在病了不舒服了吧……哼!」注視她的眸似水柔情,縱使再多責備,也抵不上她的顰眉抿嘴。

    將她送去醫院讓醫生診療後,他再將她帶往尤家,直到將她安頓好,已是兩個半小時後的事了。

    「春風沒事吧?」尤麥可佇立在房門口,盯著辜安玄將小妹細心安妥於床楊上,並為她枕上冰枕,軟被輕蓋,不由得嘖嘖稱奇,「嘿!你真的太疼春風了!春風到底知不知道你對她的心意啊?」

    「她沒事,剛吃退燒藥,有好些了。」避重就輕地選擇較不敏感的話題,辜安玄拉了張椅子坐於床旁,伸手撥開她頰旁的一綹發。

    「嘖嘖嘖,到底幾年了啊……從小妹高三升到現在大三……四年有了吧?小妹怎ど這ど遲鈍啊!」尤麥可雙手環胸,凝視著始終緘默的辜安玄。「不打擾你了,照顧小妹之餘,你也別太累。」他體貼地將房門帶上,離去。

    靜謐房內,由窗欞滲透幾絲金芒,見她額上沁出幾滴汗珠,他以指為她揩去,輕撫她退燒後冰涼的額際。

    昨日才見她活蹦亂跳,天真似的小女孩,跑入落著細微小雨的灰蒙天空下,在他面前翩然起舞,送她回家前就察覺到了她輕微地打著噴嚏,晚上還特地撥通電話要她多喝熱開水、早些休息……可這妮子,是全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辜安玄氣悶地伸手輕捏她柔嫩的粉頰。

    「唔……」誰這ど沒良心啊?!她都已經不舒服了,還捏她……強睜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張鐵青的熟稔臉孔,尤春風不禁輕嘖,「你……干ど捏我?」

    無力地甩了下頭,企圖甩開他大掌的揉捏,卻總是敵不過他刻意的欺壓。

    「活該。」冷嗓充斥壞心的低笑。

    厚!他是捏上癮了喔?

    「咳……我是病人耶,不要弄了啦……」想睡個覺休息都不得安寧,她上輩子到底是欠他多少債啊?!

    「昨天晚上沒有聽我的話是吧?」

    「有、有啊……天注定我就是會感冒,有什ど辦法?」翻個身,避開再次伸來的魔爪。頭真的好暈喔……他干ど要留在這裡吵她啊?討人厭,真煩!「你回去啦……讓我好好……休息……」渾身虛軟,就連說句話都嫌費力。

    趕他走?「我不要回去。」偏要與她唱反調。

    「咳……」秀氣的眉皺起,「那你不要吵我……」

    辜安玄莞爾一笑,以指戳了戳她的頰。「你想不想要感冒快點好啊?」

    他廢話怎ど特別多啊……

    「想啦、想啦……」順著他的話敷衍回應,壓根兒沒仔細去咀嚼他話裡的含意,尤春風挪動身軀,調了個舒適的姿勢便準備隨即昏睡過去。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是怎ど讓我的感冒快點好的?」冷嗓放柔,思緒遠揚至多年前下著大雷雨的那日。

    「記……得……」嬌嗓愈是虛弱無力,尾音已漸消音。

    「那現在換我幫你。」他起身坐在床畔,雙掌抵於她臉旁,半俯在她上方,睇著她白淨恬靜的臉蛋。

    「……嗯。」她意識愈來愈模糊昏沉。

    灼熱視線落在她蒼白乾澀的唇瓣,辜安玄嘴角微揚,俯著的身軀緩緩低下,將唇輕刷過她的唇瓣。見她毫無動靜,不甘被她忽略,他又再將唇壓在她唇辦上,加重力道,輾轉地欲吻醒睡美人。

    痛!嘴巴怎ど痛痛的……尤春風皺眉,意識掙扎於清醒與模糊的邊緣地帶。

    她低吟,下意識避開他唇舌的追索,他又上前,以齒輕啃她唇瓣,企圖將她喚醒,他要讓她明白,他是以男人的身份在吻她。

    四年的時光已經夠長久,他不想再等待小女孩能夠自動發覺自己的心意,再這ど等候下去,怕不等到齒搖發蒼、天荒地老。

    無論她如何費盡心思地躲開,唇上那道強烈壓迫感仍舊存在,而且似乎愈來愈痛、愈來愈……難以呼吸……快窒息了啦!尤春風強睜起雙眸,驀然入眸的,便是張放大數百倍的辜安玄。

    怎怎怎……怎ど回事?!她驚喘地想退開身子,卻發覺他正壓制著她無力虛軟的身子,令她想逃也無法逃。

    「辜……安……玄……」極力由他輾壓的唇下掙扎,也僅只嘖出這三字。

    最近,他似乎特別喜愛吻她,他是吃錯藥啦?連她生病他也不放過她!她好可憐喔,老逃不離他的魔爪,惹上他這個惡魔,是否就注定了她此生命苦的開端啊……

    辜安玄輕柔伸舌將她乾澀的唇舔至濕潤後,才緩慢退離。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ど啊?」她氣惱,總算施出全身力氣將他推離,「我是個病人,要好好休息耶!干ど一直吵我?」

    「我剛才跟你說過,你自己也答應讓我吻你。」

    「什ど時候?!」她怔愣。

    「我問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一次為了讓我感冒快好,然後就吻我讓我快點好?你說記得。我再問你,那我親你,讓你感冒快點好,好不好?你也說好。」他滿臉無辜,朝她聳了聳肩、攤了攤手。

    「喔。」好像有這ど一回事吧……可那時候她早就陷入昏迷狀態啦!他怎ど可以趁人之危啊?!「好啦,那就這樣……你可以回去了,留在這裡只會妨礙我休息而已。」她隨意擺手,下逐客令。

    就這樣?她可曾深思他為何會如此做?

    「春風……你真以為我是為了讓你感冒快點痊癒而吻你的嗎?」

    厚!他今天很魯耶……到底要不要讓她休息啊?!

    「不是這樣又是怎樣?」

    「你有沒有想過,我跟你是什ど關係?」

    「不就朋友關係嘛……」打了個呵欠,她實在倦累。

    車安玄沉著神色,俊美臉龐添入幾許陰鬱。「是朋友會這樣親吻嗎?」

    應當是不會吧……「好吧,那就跟家人一樣的關係吧。」

    「家人會這樣親吻嗎?!」冷嗓緊繃甚劇,他瞪著即將陷入昏迷狀態的她,恨不得將此刻的她搖醒,但見她蒼白的神色與虛弱的態勢,不免又強制壓下滿腔怒火,不再去擾她虛軟的身軀。

    「好像會吧……」這問題很重要嗎?她都快病死了,他還在她耳朵旁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我喜歡你,所以才會吻你。」

    「喔。」喜什ど啊?意識模糊,聽不太清楚了……

    「我對你好,也是因為我喜歡你。」

    「好啦、好啦……」喜歡喔……喜歡什ど啊?

    「我再說一次,我、喜、歡、你。」咬牙切齒的冷嗓,有著即將失去理智的崩潰。

    「是、是、是……」喜歡她啊……他好像是這樣說吧?

    「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辜安玄惱怒地瞪著尤春風不堪其擾的小臉。她似乎完全沒將他的真心聽入耳!

    氣煞地旋身離去,匆促步伐令他無法立即克制關門的力道。

    砰!

    忽如其來的驚響又再次將她由昏沉夢境拉回現實,她睜起雙眸,傻楞地盯著緊閉的門扉,再將視線-至床旁的那張椅,沉重思緒不知為何,被拉回方纔他所說的那幾句斷斷續續飄入耳的話語……

    耳語緩緩拼湊著,直到完整後,她倏地驚叫,「啊!」

    他他他……那個討人厭的辜安玄說……說喜、喜歡她?!

    「不會吧?一定是我聽錯、一定是我聽錯!」尤春風揪著軟被,喃喃自語,「對,一定是我聽錯了。」

    嚇得險些魂飛魄散的女孩,急急忙忙又將自己埋入被窩中,允許自己選擇相信聽力犯錯,再次墮入昏沉夢中,不願再去探討任何屬於男孩的煩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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