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窩在房裡一整日,連晚飯都沒出來吃。下人們將今日看見的、聽見的,捕風捉影地傳得眾所皆知。只不過,沒人有膽子去求證。
短短的八個時辰裡,發生了許多事。雷鷹被派去探查卓允楨的底細,綠兒則讓李總管調去替代盼盼的職務。
至於盼盼的房門外,則多了幾道暗中監視的人影。
盼盼的心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真的傻眼了,生平頭一遭讓人這麼摟著、吻著,她的胸口至今仍灼灼地燃燒著。
「慘了、慘了,一定是哪兒搞錯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頭昏沉沉的,她慌亂地拼湊著方才所發生的事。
他看卓大哥的眼神是嫉妒,他要她拿掉發簪是吃醋,他害怕她有離開無痕山莊的念頭,他吻她、摟她,甚至在她身上亂摸是……嚇!該死的大騙子,他根本就是喜歡她嘛!
「不會吧?」既驚又喜的感覺自她心扉漾開,嘴角愚蠢地上揚,泛出傻笑。原來……嘿嘿,虧她之前還因為自己的單相思而郁悶得要命!
忽地心念一轉,令盼盼原本愉悅的心又突然下沉。
他既然喜歡她,怎麼還能和丁姑娘……
不成、不成,那麼多姑娘家喜歡他,她若就這麼胡裡胡塗地陷了進去,最後豈不是落得鎮日傷心的下場?
嗚!想到他曾這樣吻著別的女人,她就覺得反胃。一想到他今後也可能這樣對待別的女人,她的鼻頭就忍不住泛酸……
「不好!留在這兒不好!他喜歡上我不好!我喜歡上他更不好!」她寧可當粒渺小的土豆,也不要是朵讓人任意采擷的牡丹。
下定決心,她將自己的全數家當掃進包袱裡,決定明兒個一早便去找卓允楨。即使隨便找間客棧住下也好,她不要再留在這兒了!
「盼盼。」翠兒走進她凌亂的房裡,手裡還端了幾碟飯菜。瞧見她正收拾著東西,翠兒不禁憂心忡忡。「妳這是在做什麼?」
阻止她繼續收拾的動作,翠兒將之拉到床沿坐下。
「嗚……翠兒姊,我的臉都丟光了啦!」想到一堆人都瞧見爺和她拉拉扯扯的,她就覺得委屈。
「沒這回事兒,妳別胡思亂想。」她用絹帕幫她拭淚。「雷大哥同我說,老爺他喜歡上妳了,所以才會醋勁大發。」
「誰要他喜歡?這下可好了,我不走都不行。」
「跟那個捕頭?這樣好嗎?妳真的喜歡人家?」翠兒一口氣連問了三個問題。這不單是她的疑慮,也是與盼盼切身相關的問題啊!
「……」
「這樣不清不楚的,妳還好意思跟著人家走?」
「我可以跟他明說啊!卓大哥人好又明理,他不會強求的。倘若他無法接受,那我一個人到處游山玩水也無妨。」卓允楨是個正人君子,她相信他。
「唉,我真是敗給妳的天真了。盼盼,妳手無縛雞之力,可是那外頭有多險惡妳知道嗎?」翠兒真的無法想象,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學人家去游山玩水?
「放心啦!我這麼粗魯,扮起男人很像的。要不然,我回天山也可以啊!」
翠兒握起荃盼盼的手,柔聲問道:「那……老爺呢?妳喜歡他嗎?」翠兒有預感,自己是白問了,瞧她,連包袱都收拾好了。
不過,她打心底期望盼盼是喜歡爺的,雖然那個卓公子真的挺不錯的。
「喂,妳別提他喔!我拒絕想這個問題。」翠兒姊怎能體會她心裡頭起起伏伏的思緒?她指的是那個放蕩不羈的任子焰耶!不是那個總是只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的雷鷹。
「為什麼?盼盼,我只是想幫妳……」她落寞地低下頭。「我好捨不得妳離開。」
倚在翠兒肩上,荃盼盼有些鼻酸。「以後有機會,我會再回來看你們的。翠兒姊,別攔我好不好?」
「嗯。」她指了指桌上的飯菜。「唉,時候不早了,妳肚子餓了吧?吃完飯,早些歇息,知道嗎?」
翠兒心事重重地走著,她擔心,倘若明天老爺發現盼盼走了,將會如何大發雷霆?屋頂怕是要讓他給掀了吧!
她溫吞地走至與雷鷹相約的柏樹下,只見他已在那兒等候著她。
「怎樣,盼盼的反應如何?」雷鷹追不及待地想知道翠兒和盼盼談了些什麼。
「她不肯談。」
「啥?難道她連一點兒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嗎?」老爺愛她耶!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啊!
她搖頭,猶豫著該不該告訴雷鷹,盼盼不但不開心,甚至去意堅定。終於,她沉重地歎了口氣。「盼盼她……決定要和卓公子走。」
「啥?這怎麼可以?妳沒勸她嗎?」雷鷹聞言一驚,嗓門忍不住大了些。
「還勸什麼?爺的名字,她連提都不願意提!」強摘的瓜兒不甜,這道理他不懂嗎?
「爺可以給她幸福。」別人或許不懂爺,可他雷鷹懂。刻意閉鎖的心靈一旦開啟,付出的感情,絕對比誰都深、比誰都真。
翠兒沒心情再說了。感情的事,得要施與受雙方都心甘情願才叫幸福啊!
不發一語地目送翠兒離開後,雷鷹拖著疲乏的身子,去向主子稟報這個令人扼腕的壞消息。
「她想跟姓卓的走?」任子焰冷冽地問。
為什麼?他只是想愛她而已,那對盼盼來說,很不值嗎?
「是。」陳述著事實的雷鷹,神情頗為蒼白。對於盼盼的決定,他亦是怏怏不樂。
他擔心,日後爺會因此更封閉在自己孤獨的世界裡。
「撤掉所有監視的人吧!」揮揮手,他要雷鷹即刻去辦。
盼盼只能屬於他,在他決心面對自個兒內心情感的時候,他無法接受盼盼的逃離。他該讓她死心,讓她斷了離開他的念頭!
乍聞主子的命令,雷鷹很是訝異。就這麼算了嗎?爺竟如此輕易放棄……
他好痛心啊!為爺這段腰斬的戀情。
月色暗沉,他郁悶地聽令行事。今晚,他想找李士先喝個酩酊大醉!
三更天。寂靜的夜裡,烏鴉不識相的傳來幾聲啼叫。
荃盼盼睡得極不安穩,合著的眼珠子,恣意地旋轉跳動。無數的影像似飛笛箭般,急速地掠過眼前。
炙人的氣息,令她悠悠轉醒。
怎麼搞的?她納悶地起身。折騰了一整日,自己明明就很疲累的啊!
當她正打算拿火折子燃起燭光時,卻教床畔的一片巨大身影給嚇得跌回床。
「嚇——」靠著窗外隱隱的月光,荃盼盼見著了那張令她耿耿於懷的熟悉面孔。
即將自口中逸出的尖叫,便生生地梗在喉頭,發不出聲。
一片窒人的岑寂,逼得彼此都喘不過氣來。而任子焰狂亂的模樣,讓她心底沒來由的犯疼。
「為什麼?」他的巨掌捏住她的下顎,打破沉默。
「啊?」突兀的問話,教荃盼盼呆愣住,一時無法回答。
「為什麼執意要走?」任子焰緊緊地將她擁住,宣示著自己的決心。「我不允許!」
呃……現在是什麼情形?她不敢相信,爺竟會闖入自己的房裡。
盼盼試著推拒,可他的陽剛有力豈是自己能招架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感慨地回以一笑,只是,那笑容進不到眼底。「放過妳?死心吧,我不打算獨自深陷其中。」
月光淒涼地照在他剛冷郁悶的臉上,他的話語、他的神情,猶如悶雷,震得盼盼一時僵愣住了。
從不曾見他如此喪氣的模樣,害她心軟的幾乎想要妥協……
可是不行呀!她不要像丁姑娘一樣慘。倘若她現在妥協了,一定很快就會變成了凝心,終日哀聲歎息的。
「我愛的人是卓大哥,你硬把我留下也沒用。」情急之下,她扯了個漫天大謊,瞥扭地推著任子焰。
任子焰沉斂著氣息,靜靜地看著她錯雜的眼神,想從中探取她真正的心意。
他隱隱地可以感覺得到,盼盼想逃避卻又不忍拒絕的心情。但那又如何?她仍是執意踐踏他的自尊,鄙視他的感情!
嫉妒像是把利刃,深深地刺穿他的胸膛。「妳聽不懂嗎?我說了,我不打算獨自深陷,獨自沉淪。」他霸道地欺身壓下。
「你做什麼!」她覺得緊張,牙齒忍不住打起顫來。「唔……」
任子焰以吻封住她的檀口,吞下她不滿的咕噥。高大的身軀像一張無邊無際的網,將她整個覆蓋住。
天啊!她厘不清混亂的思緒,這是怎麼回事兒?她喜歡他這麼吻著自己呵!可她無力逃開,事實上,她根本也捨不得逃開。
薄衫,不知何時被褪下。
火熱的舌在口裡與她糾纏,任子焰有力的指尖,亦不耐地抹去掩住她綺麗風光的水藍色兜衣……
天色漸亮,荃盼盼披著任子焰的衣衫,坐在椅上。手裡拿著沾濕的巾帕,緩緩地擦拭著身子。
大腿內側干涸的血漬,微酸的腰間,凝脂肌膚上點點瑰紅的吻痕,在在控訴著她方才的放浪行徑。
完蛋了,她的心好慌。自以為堅定的去意,在他碰觸到她時,竟可悲的蕩然無存,當他深深地吻著她時,她根本就立刻沉醉了。嗚……自己怎會那麼不知羞呵!
這下該怎麼辦?滿是漿糊的腦袋,難得理智地要自己別留下來,可心底的愛戀又讓她捨不得走。
還是先別走了吧!也許……也許在他心裡,自己是最特別的,也許他會因為愛她而轉性……
強健的臂膀,自身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肢。細碎的吻,盡數落在她的頸窩上。
「待會兒我陪妳出門。」他將她兜衣的細帶系好。
出門?做啥?「去哪兒?」她幽幽地望進他的眼,找尋那因為愛她而散發的光
「去拒絕姓卓的。」雖然他的行為有欠磊落,但至少盼盼再沒有任何理由跟著姓卓的走。
「不必,我自己去就成了。」荃盼盼沒好氣地閃躲著他的吻。「你、你真是的!」
「我別無他法。妳不也挺沉醉在其中?」他聳肩,容忍她的謾罵。至少,她不會離開他了。
她的臉灼熱得厲害,實在無法否認啊!
算了、算了,別再跟他講話了,免得她的心又要像打鼓似的怦怦亂跳。她手忙腳亂地著好裝,急著離開任子焰的視線。
「喂,你拿我包袱干麼?」發現任子焰手裡拿著她放在桌上的全部家當,她不禁感到疑惑。
挑著眉,任子焰有些無奈地表示。「妳不讓我陪妳去,我只好暫時先幫妳保管東西。」他走近盼盼,以修長的手指輕點她的鼻尖。「等妳回來,記得到書齋找我。」說完就走出了屋子。
啐!什麼跟什麼嘛!對於她的懊惱,他怎麼可以視若無睹?
朝著他掩上的門扉啐了一口口水,盼盼奈何不了他,只能將木椅當作任子焰,狠狠地猛踹。
為昨夜的歡愛感到汗顏,荃盼盼一路上遮遮掩掩的,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走出無痕山莊大門。
前往府衙的路,如同她的心境一樣坎坷。在等著官差去喚卓允楨的時候,她更覺得自己好慘。
她的一顆心被任子焰挖走了大半不說,現在……連人整個都奉送給他了!
而卓允楨見著她時,便是一臉欷覷不已的可憐模樣。「盼盼,妳怎麼了?」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呃……我、我不能同你去京城了,卓大哥,抱歉。」她支支吾吾的,好不容易才把話完整說完。
慢慢地消化她的一字一句,他愕然地瞥見荃盼盼頸上的斑斑紅印。「我要殺了他!」他怒火攻心,無法忍受心愛的人兒竟……
「等等、等等!別呀,卓大哥!」她歎氣道。「陪我到溪邊走走好不好?」荃盼盼覺得有必要和他深談一番,她不值得他如此對待。
兩人默默地走著,彼此均是心事重重。卓允楨真的愛她,要他就此罷手,他辦不到啊!
「只要妳願意,我絕不會改變帶妳是的決心。」他緊握住盼盼的手,期望她接納他的真情。
他的告白,令她感動得想落淚!但怎麼能?她的心早已迷失了啊!她不能如此踐踏卓大哥的真情意。
「抱歉,我不行……」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她好無助,因為她笨得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境。
盼盼不明白,她根本毋須言語,她臉上的表情早已洩漏所有的情緒。
心,碎了一地。卓允楨悲哀地領悟到,自己晚了別人一步進駐盼盼的心。
「無妨的,妳別掛懷啊。」他抹去她的淚水,柔聲安慰著。他是男子漢,這挫折算得了什麼?不就是胸口隱隱作疼罷了。
荃盼盼哭得更大聲了。這麼好的人去哪裡找?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多喜歡他一些呢?
心情跌落谷底的卓允楨,聽不見悅耳的鳥叫蟲鳴,望不進潺潺而流的美麗小溪,周遭的景象似乎一下子全變了顏色。
危機越來越近,可猶在緬懷愛情消逝的卓允楨,卻失去了警戒心。
哈!眼下正是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只要殺了姓卓的,她救夫君就有望了!喀鐵蘭得意地想著。
三日前,卓允楨逮捕了她的夫君絕世狂,她一直處心積慮地尋找機會想拯救愛人。雖然她善於使毒,可姓卓的也不是省油的燈,令得她屢試屢敗。
喀鐵蘭屏住氣,攝手攝腳地欺近。她用竹管吹出毒針——
淬上毒液的細針,穿透了卓允楨的衣衫,扎在他的左肩上。他心驚地護住荃盼盼嬌小的身軀。
氣力,正一點一滴的消失,不安的同時,他眼尖地瞧見躲在草叢裡的綠影,袖子一揮,兩把飛鏢疾射而出,喀鐵蘭就這麼嗚呼斃命——
荃盼盼嘴張得老大,她都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呢!突然間,卓允楨便在她眼前軟下身子。「卓大哥,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慌亂之余,她總算瞄到了卓允楨左肩上那枚細微的金針。
抖著手,她抽起毒針。「有毒!」針尖沽著一滴黑色的血液,荃盼盼心慌地撕開卓允幀肩上的布料。如蚊吶叮咬的傷口周圍,如今泛著一圈烏黑。「撐著點,卓大哥,我去找人來救你!」
「別忙了,西域的毒鮮少人能解……」話還沒說完,卓允楨便已昏厥過去。
「哇!卓大哥 」著急的盼盼死命地搖著卓允楨已然昏厥的身軀。「怎麼辦?怎麼辦?」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去啊!也罷,死馬當活馬醫吧!
她用卓允楨身上的飛鏢,硬是將泛黑的傷口劃開。黑血泊泊地流出,令人膽戰心驚。
卓允楨感到一陣吃痛,幽幽轉醒,無法思考盼盼正對他做些什麼。
「卓大哥,你醒得正好,我搬不動你。」將他的右肩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繼續說道:「來!我扶你到前面的草棚。」
攙扶著卓允楨坐下,她提醒著。「你別運氣,我去找些解毒的藥草。」盼盼急急忙忙地步出草棚,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突地轉身。「還有,不能死喔!」
卓允楨永遠也無法忘懷她掛著眼淚卻又堅定、毅然決然的臉。他會撐下去,他不要盼盼為他傷心。
焦急的盼盼回到草叢,胡亂搜著喀鐵蘭的身子,自她懷裡找出一堆瓶瓶罐罐來。「這番婆真壞,害人的玩意見竟然這麼多!」盼盼將一些她懂得的廿藥塞入腰際後,又慌慌張張地奔向草棚。
西域的毒不是毒蛇就是毒蠍所制,可她又不知道毒針的成分,怎麼解?
時間緊迫,盼盼只好把所有她識得的藥草、毒菇悉數洩入懷裡。她並在心裡默福著:爺爺啊,但願你教我的一切,全都能派上用場。
等她再回到卓允楨身旁時.只見他的眼神已開始澳散。
她安慰自己,沒關系,沒關系!至少他還有一口氣在。
「卓大哥,你可別怨我,為了救你,無論多痛苦都得忍喔!」
卓允楨哪有心思去細想她說那些話的涵義,他連盼盼百般愧疚的神情都看不清。
三天,卓允楨覺得自己好象已經死過了十幾回,可他終究活過來了,活得莫名其妙。
「妳懂醫術?」他不知道盼盼是怎樣辦到的,然而,她確實救了自己。
他問得不確定,她答得心虛。「呃……很厲害對不對?是我爺爺教的。」只是她沒用心學而已。
「妳爺爺?」他很努力地在腦海裡搜尋著好些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醫家,畢竟,此毒難解啊!要不他也不會昏迷了三天才醒來。
該不會是「怪醫聖手」荃蓀老前輩吧?她也姓荃,莫非……「荃蓀前輩?」他問。
他怎麼知道?「怎麼,我爺爺很有名嗎?」不會吧!
「果然……」卓允楨真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他竟蒙荃老前輩的傳人相救。「嗯。妳爺爺可是出了名的妙手回春,只是他歸隱多年,沒人知道他的行蹤。」況且,荃老前輩救人還得看心情哩!
哇!她都不知道爺爺這麼行,看著卓允楨談起爺爺時一臉崇拜的模樣,她更愧疚了。
瞧瞧自己,什麼爛技術啊!
她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問道:「卓大哥,你心裡是不是覺得奇怪,既然我爺爺的醫術那麼精湛,怎麼我救你還得如此費勁啊?」
不可否認地,他是有些納悶,但是他感謝她都來不及了,何必憶起連日來水深火熱的痛苦經歷?
荃盼盼垮下肩膀,老實地承認自己學藝不精,她可不想砸了爺爺的招牌。「老實說,一開始我不知你中的是什麼毒、該怎麼解,只好在你身上再下七、八種我會解的毒,害你白白地受了很多苦,對、對不起!」
卓允楨心情復雜,微綻笑容,糗她道:「為哪樁?婉拒我的心意,還是讓我受苦?」
「啊?」其實都有耶。她低下頭,心裡有著一千個愧疚再加上一千個愧疚!
撫著她的頭,他柔聲說道:「開玩笑的啦!妳別在意了。」執起她軟軟的心手,卓允楨鄭重地表明。「咱們還是要好的朋友,對吧?」只要她過得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嗯!」她很開心!欣喜卓允楨能釋懷,甚至仍願意當她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