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的春秋霸業 第十章
    「什麼!」

    震驚到極點的直楞楞地坐在椅子上,歐志龍聽了阿明馬不停蹄地自狐仙王國傳回來的快報,心猛地整個沉到了谷底。

    阿芬被葉昌國給捉了!而阿豹……阿豹,死了!

    「這……」任歐志龍再怎麼老成穩重,一剎那間也是有些慌了心神,「阿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阿芬不是已經被我關在地牢了嗎?」

    「歐大人……」阿明盡垂著頭不敢吭聲。

    用力地一個巴掌拍在桌面上,歐志龍心裡急得已經想發火了,「說啊,你盡愣在那裡做什麼?你們不是將阿芬捉到地牢了嗎?怎麼會被她溜走的?」

    憑歐柏芬的能力要單闖過關還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為什麼她竟然能溜出地牢呢?歐志龍心裡又急又惱地想著。

    猛吞著口水,阿明細聲地說:「她跟朱立人一起走的。」

    「朱立人?!」歐志龍又是一陣吼罵,「那朱立人也逃了?」

    「對。」

    「該死!你們是怎麼看守的?連被鎖在地牢的人犯乜被他逃了?」

    歐志龍忿忿地咒罵著,高大的身軀在大廳裡過來、走過去,而阿明則聰明地站在一側不敢吭聲。

    歐志龍此時的心裡一陣疼、一陣憂,一陣緊。阿豹竟然死了?是誰殺死他的?是祈笙?那葉昌國又為什麼要捉住阿芬呢?圖的又是什麼?

    「阿豹是死在祈笙手裡?」歐志龍語氣森泠的問阿明。

    「不是,阿豹雖然敗在祈笙手裡,被關進牢裡,但是卻跟我們……一樣,祈笙故意放鬆散守衛好讓他伺機可以逃了出來,阿豹是在逃出來後見了阿芬,又跟阿芬一起重返狐仙王國,結果見了葉昌國。」阿明小心翼翼地說明一切。

    「那好端端的葉昌國又為什麼將阿芬捉住?」

    「他想要以阿芬去要脅祈笙,阿豹跟阿芬寡不敵眾,阿豹為了要救阿芬,所以就……」說到最後,阿明也不覺哽咽起來,雖說身為殺手必須要盡量能做到冷漠自制,但畢竟是從小一起到大的感情,想到從今後不能再見面,教人怎麼不難過。

    歐志龍猛一揚手,桌上的杯子便飛撞到牆壁,然後跌成無數片碎片,「葉昌國你這奸佞小人!我不殺你的話如何能讓阿豹死得瞑目呢?尤其是阿芬還在你的手上。」歐志龍咬牙齒地怒斥一聲,「阿明?」

    「是歐大人。」

    「你速隨我一起去狐仙王國一趟。」說完,歐志龍迅速走向大門。

    「歐大人,這似乎是不太妥當。」唯唯諾諾地,阿明謹慎地勸著。

    「有什麼不太妥當?」怒眉一挑,歐志龍停下腳步來轉身瞪著他。

    「現在正是狐仙王國政局紊亂不定的敏感時刻,以你的身份前去……這豈不是會引人疑竇,徒增困擾?」

    「該死!」歐志龍聞言為之一楞,阿明顧慮的的確沒錯,如果他在這個時刻出現在那裡的話,只怕會引起另一番麻煩事。

    「阿明,既然這樣,你給我多帶幾個人去,想辦法將阿芬給救出來,然後…………」突然地頓了一下,歐志龍眼露凶光,「不管用什麼方法,將那葉昌國給我宰了。」

    「是。」領命待發的阿明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歐大人,是不是也要趁亂將祈笙給殺了。」

    「祈笙?」冷哼著,歐志龍橫了阿明一眼,「你還想殺祈笙?如果不是他饒過你們的命,你哪還有命在這裡聽我說話?況且,葉昌國已經先背信地將阿豹給殺了,現在葉昌國已經變成了任務的目標了。」

    領悟地點著頭,阿明不再多言地轉身離去。

    「阿芬,你這孩子可不能那麼命短哪,咱門歐家就只剩你這麼一個命根子了!」隨著腦子裡無聲的祈求,兩道老淚熱熱地淌在歐志龍那皺紋深刻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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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狐仙們全都蜂擁成群的擠了過來。但每個都是緊閉著唇,沉著一張臉圍繞在他們身邊。

    大家全都怔在那兒!胡嬰花摘是摘來了,而且是一群狐仙一手一朵地連根拔起,拔了一大堆,然後雜亂無緒地全都堆放在祈笙的身畔,但是……

    「該怎麼讓他喝下那根汁呢?」心急的握著一朵胡嬰花,歐柏芬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了,「阿標,這胡嬰花要怎麼磨出汗來呢?」

    眼看著祈笙愈來愈虛弱了,而且好不容易胡嬰花也已到手了,可是偏偏張秋石卻沒有跟到幻影湖來,祈標這會可急得不得了,到底要怎麼讓胡嬰化的花根出汁呢?

    還有根汁要怎麼讓已經呈現昏迷的祈笙喝上去?

    「金村,你快點回宮裡去問張老。」祈標急迫地喚著金村。

    「好。」沒多耽擱,金村馬上消失了不見。

    「來不及了。」低聲抽泣著,田宓兒緊張的一直握著祈笙的手,一張臉早就難過得哭成了大花臉。

    「該怎麼辦?」陷人自己的沉思中,歐柏芬形容憔悴有些木然的眼神一直離不開祈笙,緊盯著愈來愈輕微的呼吸,她強壓住紛亂不安的心,「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磨出這些汁來,一定有辦法的……」

    聽見她唏嗦的低喃聲,祈標擔心地望著她,「小芬,你還好吧?」

    「磨出根汁來,要用什麼磨呢?」腦子裡盡在想著方法,卻老半天也想不出半個來,歐柏芬不覺有氣地開始磨牙詛咒起那死得太容易的葉昌國,」真該死,他怎麼可以斷氣得那麼簡單呢,他應該……」

    歐柏芬停下了沉思,停下了咒罵,整張臉亮了來,「宓兒,我有辦法了。」

    猛一吸鼻子,田宓兒眼淚全停在眼角,驚喜地望著歐柏芬,「小芬,你想到方法了。」

    「嗯。」

    點點頭,歐柏芬將自己手中的胡嬰花去掉花朵及花莖,然後將看來豐滿多汁的根用衣角拭,然後放進自己嘴中咀嚼,待感覺到根部已經咬爛,慢慢的泛出汁來時,她將自己的唇湊向祈笙的唇……

    但寶貴的根汁卻自祈笙唇縫中流了下來。

    「該死。」心痛地怒斥一聲,歐柏芬心一陣一陣地在抽痛著。

    當她的唇瓣觸到祈笙的唇時,已經感覺不出他的唇有半絲的溫度,而且更讓人恐慌的是,他的唇竟然有些僵硬了!

    滿心只想著救人,壓根就沒有時間去臉紅,歐柏芬丟開手中剩下的根枝,雙手撫住祈笙的臉,重新將唇湊了上去緊貼著他的唇來回磨觸著,企圖讓他的唇因摩擦的熱氣而軟化。

    當感覺到祈笙的唇終於有一點點的溫度時,她才將臉抬了起來,包括祈標在內,所有狐仙們全都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她,歐柏芬臉一紅,這才想到自己做了什麼!

    「呃。」猛吞了口口水,但是感覺到祈笙的氣息更弱了,她心一慌,便沒有時間向他們多幫解釋,伸手又拿了朵胡嬰花,剝除得只剩根部,再放進口中,然後將唇貼向祈笙的唇。慢慢地將根汁往他嘴裡送去。

    這回,自祈笙嘴角流出的根汁只有先前的一半,歐柏芬大喜,反覆地做了無數次,一次又一次地將根部嚼爛,然後餵進他的嘴裡。

    在一次的餵食中,她感覺到祈笙的唇片動了一動,她心頭一緊。

    「祈笙,你可不要又是在作弄我了!」

    但在下一次的餵食時,經由他唇片傳來的顫動更明顯了,那陣顫動傳到了歐柏芬的身上、心裡。

    「你會好起來的,你瞧,你不是沒事了嗎?」心一寬,眼淚又偷溜了些到眼眶裡,歐柏芬吸了吸鼻子。

    見歐柏芬的唇畔浮起了笑,田宓兒心中一窒,「小芬,大王哥哥是不是有救了?」

    「嗯。」含著淚,歐柏芬忙不迭地宓兒及祈標點點頭。

    霎時,幻影湖畔似來了陣陣震耳的歡呼聲,每個狐仙們的臉上全都寫滿了喜悅。

    跪爬向前一步,祈標伸手環著歐柏芬的肩,說音微顫,「小芬,謝謝你,是你救了他。」

    「我……」赧然地瞟了祈標一眼,想到了自己方纔那般大膽的行徑,歐柏芬羞怯的不敢再接觸到其他狐仙們的眼神。

    望著臉色沒有明顯好轉的祈笙,她又伸手拿了朵胡嬰花,再一次地重複著先前的動作,只是,這一次,當她將根汁餵給祈笙吃時,她怔住了。

    她感覺到祈笙的唇,竟然回吮著她的唇!

    慢慢地將視線投向他的眼,卻仍是緊閉的。

    「祈笙,你真的沒事了?如果,你沒事了,為什麼不睜開眼來呢?」歐柏芬輕聲地說著,手又再度地撫上了他的臉,激動的淚滾落上他的眼瞼,而後自他眼角滑向臉頰,最後,消失在地上。

    祈笙,求求你,快點睜開眼吧!歐柏芬在心中哀求著,而像是回應著她的呼喚,祈笙的睫毛竟然動了動。

    「祈笙!」歐柏芬驚喜地喊了聲。

    原先緊握在她手中那沒有生氣的大手,忽然回握了她的手,而且力道隨著眼瞼的掀動愈來愈緊。

    「老大!」

    「大王哥哥!」

    「大王!」

    喜極而泣的尖叫聲、驚呼聲此起彼落的在他們四周響起。

    此時,兩道影子匆匆自半空中朝著他們直撲下來。

    「阿標,張老來了。」

    高興地站起身來一把抱住張秋石,阿標喜孜孜地哇哇叫了起來,「張老,每次需要你時,你都不知道窩到哪兒去了,快、快。」他將張秋石推到祈笙身邊,「快看看我老大現在情形怎麼樣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已經白髮蒼蒼的張秋石動作遲緩地蹲下身來,仔細地檢查著祈笙。

    而此時的祈笙,早已經張大了那雙不似往常犀利,但卻也逐漸有神的眼,不語只笑的望著張秋石及他身後的阿標及宓兒,一隻手卻死都不放的將歐柏芬牢牢地絆在自己身側。

    停下了檢視的動作,張秋石滿意的直點著頭,「很好啊,多服些根汁那毒素就會退得更快。」他轉頭吩咐著徒弟用帶來的器具磨些根汁,然後注意到地上那堆被歐析芬嚼爛後吐出來的根部渣渣,「原來你已經有服過根汁了,是誰那麼聰明會曉得用這種方法喂根汁給你吃?」他不住地誇讚著,「還好來得及,要不然,等我這會兒才到,你早就玩完了。」說完,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祈笙與歐柏芬交握的手上,然後視線落在歐柏芬唇邊的根部殘渣。

    「大王啊,這你可是欠了人家一次救命之恩哪,看你要拿什麼來報答人家。」張秋石話中毫不掩飾調侃之意。

    包括早已眼神溫柔的望向歐柏芬的祈笙,聽了張秋石的戲謔,大夥兒全都眉開眼笑得很。

    「那當然羅,我一定會好好地厚贈她一份『大禮。」話中有話似的。祈笙還特別強調大禮那兩個字。

    大夥兒似乎都聽出那麼一點意思來了,不禁笑得更開心了只有歐柏芬紅著臉、僵著身體,不敢笑,她感覺到祈笙投向她的眼神,卻不敢去接觸它,也不敢望向祈標或是田宓兒或是任何一個狐仙,她的眼光不敢向任何方向,只是定定地看著地上。

    厚贈?!

    祈笙怎麼說得那麼輕鬆?說得那麼順口?說得那麼自然?

    他之所以會差一點命喪黃泉不是全都因為她的莽撞?要不是她,他又怎麼被迫喝下那一杯毒酒呢?但是,他話中絲毫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還好,張秋石那徒兒小心翼翼端來的那碗根汁解救了她的尷尬處境,她暗暗地退了幾步,但是張秋石卻又馬止將她推回了祈笙的身邊。

    「來,小姑娘,我看還是由你來喂咱們大王喝這根汁比較妥當。」張秋石說完,又是一陣烘笑聲。

    紅潮完全成功地爬到歐柏芬的耳端、脖子,更順著爬進了被衣服掩住的身體裡,她真的不知道是該接過碗來?還是推掉好?

    「張老,你就別再開她的玩笑了。」祈標笑著自張秋石手中接過碗,然後再將碗放到歐柏芬眼前,「小芬,就麻煩你了。」

    乖乖地將碗給接過來。歐柏芬忽然又皺起了眉,這祈笙還是躺在地上的,如果她得餵他喝下那碗根汁的話,就一定要將他的頭抬起來才能喝呀,可是,以祈笙此時的體力看來,他能仰抬著頭那麼久嗎?

    她的臉又苦了起來。

    眼看著她為難的神色,祈笙聰明的腦子馬上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阿標,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你們先回宮裡,先將葉昌國他們弄出來的那一團亂給整理一下。」

    支開他們?!祈標可沒有那麼容易就放過通個大好機會,「老大,這哪還用你吩咐,那些事早就打理好了。」他帶著偏要看戲的嘲弄眼神,不懼的回瞪祈笙威協的眼神。

    「你……」恢復大半體力的祈笙有些要發怒了。

    還是田宓兒聰穎的知道如何挽救自己丈夫的危險前途與生命,她微一晃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祈笙的身軀搬移到歐柏芬的大腿身前,安置好後,不理會歐柏芬那驚駭萬分而且又開始漲紅的臉,便心滿意足地走到阿標身邊挽著他的臂。

    「大王哥哥,我跟阿標哥哥他們先回去羅。」田宓兒忍不住地朝祈笙眨眨眼。

    明明是滿足的想要狂喊出聲,祈笙還是故作正經地輕咳一聲,「我沒什麼事的,謝謝大家的關心。」後面那一句是對已經開始識相地移動腳步離開的族人們說的。

    可是任由田宓兒扯了又扯,阿標偏站得像快盤石般的動也不動,「我還要再陪陪老大,免得他又臨時出了什麼狀況,我怕小芬自己一個會應付不來的。」

    「阿標哥哥,我們走了啦。」見祈笙朝兩人射身過來的情神,田宓兒急了,現在的祈笙是沒什麼殺傷力,所以可以沒什麼好怕的,可是他正在恢復期間,所謂恢復期就是離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的日子不遠了,眼見自己是親愛的老公不怕死的公然挑協大王哥哥,一副準備破壞他的快樂時光似的,她只怨自己沒有多長出幾兩肉,推也推不動眼前這快硬石頭。

    看著對於老婆的勸離卻仍為所動的祈標,祈笙陰惻的笑了起來,強撐著仍使不太上力的身體斜倚靠在歐柏芬懷裡,他輕輕地推開她早就端到自己嘴邊的碗,和顏悅色地向阿標揮揮手,示意他起過來。

    「阿標,原來你那麼關心我,太好了,既然這樣的話,你乾脆再坐近一些,這樣我才好感謝你。」

    語氣中的冰冷令阿標渾身倏地一抖,他趕緊退下陣來。我想了一下,老大,我看我還是先回去看看銘林輝他們怎麼樣了,而且既然有小芬在照顧你,我可以放入一百二十萬個心啦。」

    他拉著田宓兒退開的速度,快得讓人嚇死!

    而祈標的豎白旗撤離的行動,讓好幾個本來還打算堅持到最後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好戲看的狐仙們也打消了念頭。

    連祈標都敗下陣來了,他們哪還敢再多待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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