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基尚成功的以「政文的消息」打進陳小麼的生活圈裡。
不管是接送她上下課,或是假期他全部佔據,逼迫她放棄那輛心愛的機車,美其名是為了她安全,事實上是掌握她的行蹤,這樣才不會讓黃建國有機可乘。
對此陳小麼當然起了不小反彈,要她成天面對一個討厭的男人,吃喝玩樂他都要參與,誰受得了?
又不是在談戀愛,整大粘在一起不嫌煩啊?
想不到他聽了哈哈大笑,正經八百的說:「那你何不當我們在談戀愛?」
陳小麼想也不想的反駁他的話,「你當我吃飽撐著啊,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舉例一下。」他不信。「通常早上我都跟政文一起去上課,下課我們會先吃點心,晚上再煮晚餐,偶爾去看場電影或是逛書店,假日時我們會好好的休息,去郊外走走,動物園是我們的最愛。」
瞧她政文長、政文短的,讓他對外甥非常吃味。
「這些我代替他陪你。有什麼差別?」
「廢話!」
她斜睨了他一眼,「差得可多了,他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你是什麼東西啊?在我心目中,你比不上他一根小指頭。」她伸出小指,在他面前晃啊晃,表示他同那差不多。
黑基尚誇張的撫住胸口哀號,「真傷我的心。」
事實上,他還真的有點難過,但是他仍嘻皮笑臉的說:「你知道嗎?我在女人堆中很受好評,是搶手貨喔。」他試圖挽回一點顏面。
陳小麼雙手環胸,上下打量他,說了一句令他吐血的話。「真奇怪,有人會把自己比喻為貨物,而沾沾自喜,那些女人肯定是瞎了眼。」
像這樣的情形屢見不鮮,偏偏黑巷尚又愛跟她抬槓。
這場愛情對他來說是一場硬仗,以往他的身份總為他的身價加分,而今他的身份反而是最大的阻礙。
她三番兩次不留情面的攻擊他,代表她好勝心強烈。
也對,如果她不強悍點,怎麼能從艱困的生活熬過來。
但也因此她的疑心病非常重,以至於看不清他的行為,其實是毫無惡意。
父親那方面—直沒有消息傳來,想必他也猜到自己的兒子已陣前倒戈,他應該早懷疑他的辦事效率退步,是愛上麼麼了。
唉!
難得真心愛上一個人,竟是阻力重重。
而最大的阻力,還是他們之間解不開,理還亂的特殊關係。
依他想,既然雙方都要政文,那最好的方法,就是大家住在一起,豈不是皆大歡喜?
可惜並非事事皆能如意,父親跟麼麼雖未見過面,但卻有志一同瞧不起對方,憎惡對方都想要政文。
說來他們兩個的脾氣還真像,一樣倔強,一樣臭硬,任何人都勸不動,一意孤行,非要鬥垮對方不行。
同麼麼相處近一個星期,每每聽她數落父親,他忍不住想像他們見到面時,那將會是一場浩劫。
◎◎◎
既然陳小麼說跟侄兒常去看電影,所以今天晚上。黑基尚硬是拉她看了出鬼片。本來她還百般的推辭抗拒,最後他只好再次以陳政文為理由押她前去。
不過在回家的路上,她興致勃勃的買了一堆滷味、消夜回家。
「你肚子餓啊?」他趁紅燈停車時間道。
陳小麼搖搖頭,「沒有啊,只是怕晚上肚子餓,想吃點零食,先買起來準備。」
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等綠燈亮時,又踩油門前進。
這一路上,他們都沒說話。黑基尚在她家附近停好車,兩人走在巷子裡,身影隨著路燈的照射,越拉越長,也越靠越近。
不知是否是他多疑,他總覺得麼麼有點緊張,離家越近,慌張的神色也越明顯。
「你家到了。」他在她背後說著,等著她的反應。
她迅速轉過身,清秀的臉蛋上佈滿煩惱。她注視他半晌後,不自在的開口,「要……要不要進來坐坐?」
這更怪異了,平常都是他硬闖,才得以進入她家門,今晚她是怎麼了,竟好心的請他到她家坐坐?
該不會是老天終於可憐他?但想像歸想像,不搞清楚狀況他是不會行動的。
「不了,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他以退為進。
「都已經十一點多了。」
「所以我才要回家。」他微笑以對。
陳小麼找不到好理由,眼睜睜的看他優雅的轉身,舉步離開。
她面有難色的看看漆黑的屋內,急得握緊拳頭直跺腳。
黑基尚故意緩慢的走著,等著身後人兒的呼喚。
「等等。」她忸怩不安的喊道。
他慢慢的走到她面前。
「又怎麼了?」
她拚命的想話題,終放想出一個,她理直氣壯的伸出手,「喂!拿來,你說要給我政文的地址。」
「噢,那個啊。消息錯誤,他們不在美國西雅固的別墅。」他三兩句話就敷衍了事。
陳小麼嘴一扁,耍賴的拉著他,「我不管,你一定要留下來,誰要你硬逼我去看鬼片。」
他愣了愣,「我留不留下跟帶你去看電影有什麼關係?」—部電影就讓她對他改觀,甚至還熱情的留他過夜,這實在太詭異了,早知道這麼好用,他早就帶她去看電影了,也不用白挨那麼多罵。
等等,不對,她剛剛特別強凋什麼,鬼片?!
不會吧!她……恍然大悟的他,止不住嘴角越來越擴大的笑意。
黑基尚毫不抵抗,任由她拉他入屋,縱情的欣賞她酡紅的雙頰,小女孩的嬌柔神態。
陳小麼滿臉通紅,攪著他的手臂往裡面拖,也不管他一臉凋侃的笑,如狡猾得意的狐狸。
是啦,她就是膽小不行喝?都怪他,硬要她跟他一起看什麼鬼片,還說是希區科克大師之作再世。天啊!恐怖死了,一大堆肉、血、骨旗,還有青面撩牙的長髮女鬼,她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她從來不會選擇鬼片,政文也不看的,只有他這無賴,強逼她看。
所以她才會買一大堆消夜,準備熬夜看錄影帶。瞧他一臉暖昧、就讓他嘲笑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喝茶。」她端著茶杯徙廚房裹走出來,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黑基尚但笑不語,逞自脫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擱置在椅上,大搖大擺的霸佔客廳的沙發,從容的喝起茶。
她在他旁邊坐下,兩人陷入沉默。片刻後,她捺不住性子,索性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湊巧的是,電視一打開裡面就是一個長髮女鬼,鮮紅的液體從女鬼的嘴角緩緩滴下。
陳小麼不假思索的鑽進黑基尚寬闊的懷裡,環著他的腰,摟得死緊。
她突然這麼熱情一抱,他時僵住身體。但他隨即反應過來,乘機摟住她瘦削的身軀。
溫暖蠕動的嬌軀,引起他陣陣的戰僳,他閉起眼,撫著她的背,享受強者的優越感,滿腦子淨是綺麗幻想,
不過即使此刻他很想、很想、很想那麼做,但是他仍堅守自己的人格,以免落得一個書生名號。
啊!他真不想放開她,難得她這麼誠實的示弱,再讓他享受一下吧。
陳小麼發抖的縮在他懷裡,此刻她只想躲掉電視上噁心的怪物,所以任何物體都被她當成浮木船抱著。
等到她意識到這塊浮木,抱起來太舒服,強壯又堅實,有股令她安心的氣味時,才陡地憶及浮木是誰扮演的。登時漲紅臉,雙手也不聽話的顫抖。
天啊!她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而此時最好的藏匿處就是他懷裡,她遲遲不抬頭是在想辦法。
只是全身被他淡淡的古龍水加煙味所充斥、腦子暫時當機。
她有種安全的感覺,記得當年大哥把發燒的她背在背上,到處尋醫時,她也有相同的感覺。後來那寬敞的背屬於詩姐姐的後,她就再也沒擁有過。
一想起大哥,她的罪惡感便油然而生。
她面色凝重的離開他的懷抱,低聲道:「對不起:」隨即起身往房裡走。
黑基尚帳然的看著她的背影。
她心情突然的轉變,絕不是他的緣故,或許是他讓她想起什麼,但絕對不是他。
在他陷入思考的同時,燈光忽然閃了幾下後熄滅,他望向窗外,也是一片黑暗。
他想起膽小的她,連忙走進她房裡。
「麼麼?麼麼?」他摸黑的進入她房間,低聲呼喊。
「嗯?」一聲濃重的鼻音,從角落的床上傳出。
她在哭!這項認知重重的擊中他的心房。他不捨的靠近她,「怎麼了?」
陳小麼深吸一口氣,「沒有啊。」她抹了抹眼淚,這才發現到四週一片黑暗,「咦?怎麼沒燈光?」
「停電了,看你哭得多專心,都沒注意到。」他輕聲責備,心裡氣她的隱瞞。「有沒有蠟燭或手電筒?」
「沒有,最近常常停電,電池和蠟燭都用光了,我忘了買來補充:」
這麼虛弱而柔順的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我去買,」黑基尚作勢要離開:
「不要,不要去!」她的聲音十分惶恐。
「可是你又怕黑」他故意點醒地,期待她能說出要求他的話。
黑暗的世界裡,眼睛派不上用場,全然的盲目,沒有其實依靠,她忍不住丟棄偽裝的堅強,軟弱的清求他。
「你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她的聲音可憐兮兮,讓人無法拒絕。
黑基尚沒有讓狂喜沖昏頭,只是靜靜的坐在她身邊。
「我討厭夜晚。」
「什麼?」對於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他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說我討厭夜晚。」她重複一遍。
「為什麼?夜晚很美麗啊!」
「才不呢。夜晚是罪惡的淵藪,所有邪惡的勾當都趁著夜晚進行。黑暗掩飾所有的罪行。」
「這對黑夜不公平喔,夜晚是休息的時刻,而且有時滿天星斗、圓月高掛天際的景色,別有一番風味。」
她輕歎一聲,「以前天一黑,我就怕,怕妖魔鬼怪、怕要工作,強迫自己去正視生命中的黑暗面。」
麼麼總算願意對他提起之前的事,他一直渴望深入她的內心,但她緊閉心門,不讓他靠近一步,
「你恨你父母拋棄你嗎?」
她搖搖頭,「通常會拋棄自己親生小孩的,不外是未婚生子,或是在學的小女生。那種無法承受社會壓力,也沒有照顧自己的能力,只憑一時快樂而生下小孩的人,都不配當母親。小孩待在她們身邊,說不定會天天照三餐打,偶爾還有消夜加點心,那孩子反而倒楣,摘不好還釀成社會案件。」
她在孤兒院時,很多同伴的母親便是如此,最後他們還不是被送到孤兒院來。
所以當大學同學有人交男女朋友,不小心懷孕,通常深情款款的男方,會一改常態儒弱的逃避問題,徒留女方煩惱。
這時她都會非常慎重的請女方考慮,要生養,一定要心存愛憐,不要有埋怨不甘的心態,否則對自己、對孩子都是一種虐待。
「與其讓那種不成熟的人來撫養我,倒不如把我丟到孤兒院裡,學習什麼叫人生百態:瞧我多有上進心,以後出社會又是國家的棟樑,人民的福祉。」
黑基尚嘴角揚起一抹笑,想不到她還會自我調侃,他該想到樂觀過頭,生命力旺盛的她,怎磨可能鑽牛角尖,往悲慘的方向想。
她絕對不是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如果要以植物來比喻她,路邊踩不死,隨風飄揚的小草,可能比較符合她的個性。
黑基尚寵愛的伸手輕撫她的髮絲,無限愛意蕩漾在黑暗中。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個性很特別,而且可愛?」他隨口問著,她柔軟的妄絲,令他愛不釋手。
「有啊!」
「誰?」他錯愕的問。
竟然有人也和他一樣,欣賞麼麼的個性,說不定也被她所吸引,看來那人是一位強敵;他壓根不把黃建國的存在放在眼裡。
而提起這人能讓麼麼的倔強化為柔順,還一臉甜蜜的傻樣,令他深深的不安,
「別光笑啊,到底是誰?」黑基尚的語氣已有點慍怒。
陳小麼回憶起和大哥相處的甜蜜叫光,笑得十分開心。
「你到底說不說是誰?」他一副妒夫模樣,像是她不說出那男人是誰,他就準備砍人。
「你不認識啦,而且我跟你又不是很熟,幹嘛要跟你說?人家他是光明磊落、行為坦蕩蕩的斯文人,你是處事卑劣、勢利驕傲的偽君子,兩個有著天壤之別的人,還是不要跟你說好了,免得你愧慚。」
她的神情滿是不屑,說得彷彿他是廢物,不,是比廢物還不如。
「說不說?」抑制不住胸口的激憤,黑基尚藉著身材的優勢,欺上她仰躺的嬌軀,令她動彈不得。
彈簧床突受壓力凹陷下沉,她瞪大眼感受他的重量,對眼前的狀況不知如何反應。
「說不說?」他帶著危險魅惑的音調,低喘般的淺吟,在黑暗的空間裡,緊緊的圍繞在她身邊。
「喂,你……你想幹什麼?」她聲音微顫的問道、
「那男人是誰?」悶熱的夏夜,令人心浮氣燥,冷靜的他也感染熱氣,融化了剛硬的理智。
被他駭人的行為嚇住,她老實的回答,「是我大哥,政文的爸爸。」
「他很疼你?」
「是啊,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挫敗感湧上心頭,黑基尚搖了搖腦袋,第六感隱約透露出他最不希望的答案。「你愛他?」
心事被說中,陳小麼頓時老羞成怒,突生的力氣,讓她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哎呀,閃開啦!重死了,大笨牛。」
他不氣餒的又逼近,「你喜歡他,對不對?」嗓門大,氣勢一定贏人。她本著這精神,大喊道:「是啦、是啦,我就是喜歡大哥,大哥是我的初戀情人,怎麼樣?不行啊!」
「你……」黑基尚看她理直氣壯的模樣,為之氣結。「你要不要臉啊?他是你大哥耶。」
她回敬他一個鬼臉,「我和他又沒有血緣關係,況且我想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我,」
「好,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已經跟我姐結婚,有了政文,我不許你對他有非分之想。」。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想不到他真正的情敵竟是自己的姐夫。
她佯裝害怕,「哎喲!我好怕喔。」隨即又給他一個大白眼,「你以為你是誰,我幹嘛聽你的話,我喜歡大哥是我的事。」
的確,誰喜歡誰他黑基尚管不著,可是他喜歡她,所以他管定了。
「他有什麼好?」他忿忿不平的問。
「大哥的優點可多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真心對我好。」她堅定的眼神,望向遠方。
「我對你算壞嗎?」他要她捫心自問。
她聳了聳肩,「我說的好,是對以前的我而言。在我還是小流浪兒,渾身髒兮兮,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只有大哥毫不在乎的牽著我的手回家,讓我分享家庭的溫暖,實現我深埋心裡的美夢。你說,我對其他人還會看上一眼嗎?」
「不公平。」他低喃一聲,「給我機會,讓我有機會對你好,假如立場對換,我一定會做得更好。」
陳小麼瞄了他一眼,譏諷道:「得了吧,如果是以前的你看到我,說不定還會趕找走,免得污染你呼吸的空氣。」
「你把我說的太不堪了吧。」他不服氣的說。
她指著他的鼻頭逼問:「你敢說第一眼看到我時,沒在心裡罵我小太妹?」
「沒有,絕對沒有。」他在心裡罵的是,沒家教,不成材的小廢物,只會耍嘴皮子。
「啪」的一聲,屋內登時大放光明,冷氣機也開始送出涼風,趕走悶熱氣息。
陳小麼抹了抹額頭的汗,「電總算來了,夏天老是這樣。」她看了看他,「咦,你怎麼滿臉通紅,中暑了嗎?嘿,我說你們大少爺就是這樣,耐不住一點熱,我去倒杯冰水給你。」
「不用了。」他正在氣頭上,哪有心思喝冰水。
真不知他在彆扭什麼,方纔還好好的,一眨眼又發脾氣了。
「好心當成驢肝肺。算了,不同你一般見識,我肚子餓了,要去吃滷味。」她起身走到客廳。
黑基尚跟在她身後,對正吃著豆子、鴨舌頭的她說:
「你對我的評價太低了,你顯然不夠瞭解我,我相信——」
陳小麼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喂,擋到電視了。」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是我們的立場對立,其實你——」
她叉起一顆魚丸塞入他的嘴裡,「吃吧,話那麼多,你渴不渴?爭得面紅耳赤的,跟個小孩子似的。」
她歎口氣又道:「我再說一次,我再怎麼喜歡大哥,也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因為他去世,而是因為他跟詩姐姐的婚姻,我是百分之百的贊成與祝福。」
「你不氣我姐搶走你大哥?」他半信半疑。
「當初我是恨不得抓花她的臉,不過不是我的,搶也搶不來,大哥對詩姐姐一見鍾情,再見傾心,非她不娶,看他這麼癡情,我只好幫他奪取芳心羅。不然以我大哥敦厚的個性,不知要到民國幾年才追得到;」
聞言,他滿腔妒火稍微平息。
「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大哥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我最最最愛的人,」
連續幾個最字,摧毀了他理智的防線。黑基尚咬牙切齒道:「但是他已經死了,為他守節是沒用的。」
「隨你怎麼說,反正他的精神永遠長在。」她不理他,起身走到廚房的冰箱前,拿了瓶檸檬汁,仰頭就灌。
「死人能這麼做嗎?」
黑基尚奪走她手中的瓶子,用力抓牢她的臂膀,黑眸閃過陰狠的光芒,在她來不及反應前,他低首攫住她的櫻唇。
她睜著眼,看著他的臉貼在眼前,蠻橫的肆虐她的唇。
他的味這是如此強烈,直竄她的腦門,麻痺她的思考能力,唇舌交纏間,他霸道的探索她的每一寸,強迫她付出所有。
陳小麼屏住呼吸,連一絲力量都使不出來,他奪走她全部的精力,像西方的吸血鬼,趁夜掠取美麗的獵物。
黑基尚扶住她虛軟的身體,品嚐她的美好。好甜好甜的感覺,還有淡淡的檸檬香味,令他不能自持的心醉神馳。
「嗯……」
緊閉氣息過久,她忍不住呻吟起來。他誤以為是鼓勵,更加深力道,緊緊的擁吻。
她努力掙扎,再不脫離,她會死於缺氧。
他摟緊她不安分的手腳,繼續滿足自己的慾望。
可是她實在太不合作了,黑基尚不情願的張開眼,才發覺她已瀕臨窒息。
他迅速放開她,「你還好吧?」他焦慮的問道。
陳小麼大口大口的吸氣,一隻手直指著他的俊臉,本欲開口罵人,可惜呼吸重要,所以她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暫時無法破口大罵。
「慢點,慢點。」
他輕撫著她的背,幫她順順氣。在他的女伴中,沒有一個會被他吻得缺氧,近乎昏厥。
但是他不會道歉,是她自找的,故意挑釁他。
「你……你想害死我啊?」她又深吸一口氣。
「我本來想用另一種方式,讓你欲仙欲死。」黑基尚答非所問,語氣暖昧的說。
再怎麼白癡也知道他在打什麼啞謎,她紅著臉別過頭,裝作不知道。「我不瞭解,也聽不懂。」
「以後你會懂。」
他篤定的宣示。
她想此刻自己的臉,一定像番茄一樣紅。雖然她想抹掉他臉上得逞的笑,可是他的表情似有把握接招,應付她的質問。
說不定他就是想讓她主動開口。
萬一他要表白怎麼辦?
現在回想他剛才的模樣分明是在吃醋,吃誰的醋?
大哥的嗎?
可惡!
她的初吻就這樣喪失在他手上。陳小麼反射性的舔舔唇,不甘心的輕咬唇瓣。
黑基尚虎視盼吮的盯著她,她那基有基無的性感姿態,令他血脈僨張,恨不得撲上去,再次品嚐她的美麗。
「不想我再這麼做,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你大哥。」他警告道。
「我偏要。」
她不服氣的回嘴。
「嗯?」噬人的氣息再現,他朝她走近一步。
「好嘛,可是……可是你剛剛……」她吞吞吐吐的,雖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但氣勢矮了半截卻是不爭的事實。
黑基尚笑得如狡猾的狐狸,「我剛剛怎麼樣啊?你說說看。」
她要敢說,就要承擔他排山倒海的愛意,他會追得她無力招架。
說啊,就怕她不說。
陳小麼不甘心的嚥下那口怨氣,死也不讓他得逞。
就這樣兩人各自懷著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度過一個奇異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