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勾引誰? 第二章
    第二天不用上班,方勝男睡到下午兩點才起床,揉著惺忪的睡眼好半晌,才想到要打電話找凱文,但是公司、他常去的酒吧都找不到人。

    該不會在隔壁吧?她拿了備分鑰匙開了他家的門,屋內冷冷清清的,沒有人回來過的痕跡。

    這兩個傢伙跑哪兒去了?晚上有客人耶,難不成又丟給她了?可惡!

    她意興闌珊地去黃昏市場買菜,提著大包小包的菜回家之後,越想越不對。

    自己幹什麼替凱文做牛做馬?她只不過是他掛名的老婆,幹嗎好心地招待他的朋友,況且又不知道對方是誰。

    她邊做菜,嘴巴邊碎碎念,一氣之下,她把紅色辣椒,辣豆瓣醬、胡椒,統統加在菜裡。

    凱文最怕吃辣了,不過雲平嗜吃。俗話說「打狗還需要看主人」,她先巴結主人,欺負他家的小狗,雲平應該會睜隻眼閉只眼吧。

    哼,她今天一定要好好地懲罰凱文,敢把工作丟給她,讓她整天找不到人?看著好了,今天晚上辣得他哭天搶地。

    她煮了滿桌子菜餚,在客廳等著凱文跟雲平的歸來。

    等著等著,從下午五點到晚上七點,菜都冷了,他們還沒有回來。

    實在太不像話了,她的麻婆豆腐都快變成豆腐糊了。方勝男暗罵著,耳朵聽到些微聲響。

    咦?隔壁好像有聲音。她連鞋都來不及穿就衝到隔壁。

    她一拉開鐵門,就往裡面喊:「嘿,你們總算回來了。」

    寂靜無聲的屋中有個龐大身影,背對著她而後緩緩回頭,不發一語。

    方勝男一見到人馬上發難:「怎麼只有你回來?雲平呢?」她四處張望。

    「雲平?」

    「怎麼?你們又吵架了?幾天前才幫你爭取到觀察期,馬上又惹人家生氣啦?」

    男人臉上有著不解,灼灼的目光銳利地隨著她轉。

    「雲平去哪兒了?別跟我說他回娘家。」

    雲平不在,不就糟蹋那桌拿手好菜?

    對了!逼凱文全桌吃光光不就得了。

    方勝男以施恩的口吻道:「跟我來吧,我難得煮了飯菜,回我家吃。」她突然注意到他鼻樑上的眼鏡,「咦?你怎麼帶著一副老氣的黑框眼鏡,好像超人影集的記者克拉克喔,喲,還穿西裝打領帶的,像位專業人士,怎麼?打擊太大轉性啦。」

    男人蹙著眉悶聲不響地望著她一人絮絮叨叨著,腳步沒有移動。

    她回過頭,發現他直盯著她看:「咦?還站在原地做什麼?快跟我回家吃飯啊,你老婆難得下廚,你不賞光啊?」

    「老婆?」他訝異地凝視她。

    「你好沉默喔,是不是雲平不理你,所以才垂頭喪氣?」凱文的個性很活潑,失戀一定唉聲歎氣、大肆張揚,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她親暱地勾住他的手,使盡力氣半拖半拉把他推進自己家中。

    「別擔心,等吃飽了,我再次出馬幫你勸回他不就得了?雲平最聽我的話了,乖乖坐好啊,我幫你盛飯。」

    方勝男硬是把魁梧的男人按在餐桌的位子上,遞了一碗滿滿的白飯給他,她雙眼晶亮,甜言蜜語地哄著他品嚐她的奇辣料理。

    「快吃,別辜負我的好意。」她還很壞心地夾了一大堆炒辣蛋、胡椒魚、麻婆豆腐給他。

    用眼神半恐嚇半哀求他吃,他複雜地凝視她一會兒後,彷彿下了很重大的決定才開始動口,他混著菜扒了一大口飯,安靜地把碗裡的飯菜吃得精光。

    奇怪,凱文怎麼那麼安靜?

    驀地,方勝男突然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顫抖地指著他:「你……你不怕辣?」天啊!眼前的男人竟然不吭聲地把菜吃完!

    不對!不對!

    凱文一點辣都沾不得,眼前的男人竟連眉都不皺就把辣菜吃完。

    她驚嚇得站起來,喝道:「喂!你是誰?」

    愣了好半晌,方勝男才頓悟眼前跟凱文有著同樣容貌的棕髮藍眼男人,根本不是她多年的好友兼掛名丈夫。

    那他是誰?她眨巴著眼睛,死盯著他。

    「我是凱文的雙胞胎大哥,傑森。」傑森慢條斯理地拿出手帕,擦拭嘴角,「我昨晚有打電話來。」

    「你是來找凱文的?」

    「不!我來帶他回家。」他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氣魄。

    *****    *****   *****

    見鬼了!搞了半天,眼前跟凱文有著相同面貌的男人是他的孿生大哥,怪不得穿著打扮、神情氣質都不太相似。

    凱文從來沒提過,她哪曉得他家裡有些什麼人?他們之所以要好全是因為尊重對方的隱私,不需要向對方交代自己的祖宗八代。

    不過上門是客,她總不好太失禮。

    她虛偽地賠笑,端出茶水:「請喝。」

    傑森接過來,緩緩地啜了一口,開門見山地說:「我來找凱文,他人呢?」

    別說他,連她也在找凱文:「他……他不在耶。」她照實說。

    「什麼時候回來?」

    「這……他沒有交代。」

    傑森濃眉一挑,嚴峻地審視著她。

    她的樣子的確不像在說謊,不過對她自稱是凱文的妻子,他有點懷疑。

    因為她實在太漂亮、太亮眼,一點也不像印象中扁平面孔的東方女性。

    當他抵達凱文居住的地方時,發現門沒關,他不以為意地踏入弟弟的住所,發現裡頭空無一人。

    接著這女人便從背後冒出,熱絡自然地攬住他,還把他拖往隔壁,他曉得她把他誤認為凱文了。

    自青春期以來,所有的女孩子總喜歡凱文多些,他開朗活潑健談,活力四射,像太陽神阿波羅,眾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即使爺爺百般訓斥阻擋,凱文仍擁有自我意識;而他正經嚴肅的面孔,嚇壞不少對他有興趣的異性。

    及長,交往的大都是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自是不敢如此造次。

    他冷眼睨視方勝男。她有一頭大波浪鬈發,整個人軟若無骨地倚在沙發背上,不經意流露出嬌媚的神態,紅唇嬌嫩欲滴,活脫脫是閣樓雜誌的艷女。

    嬌嗲的聲調加上魅人的倩笑,足以讓自制力差的男人血脈賁張。

    尤其現在她穿著白T恤和牛仔短褲,把姣美的身段和修長的玉腿表露無遺。她擁有讓天下男性瘋狂的身材,比起賢慧的妻子,她更適合當情婦。

    「你真的是凱文的妻子?」他唐突地問。

    方勝男望了他一眼,聳聳肩道:「是啊,你想看結婚證書嗎?」那張紙不曉得被她塞哪兒去了。

    男人看她,都是傻眼和癡笑,而她的大伯一直寒著一張臉,偶爾嚴厲地皺眉,彷彿對她的行為舉止十分不贊同。

    「我跟凱文很久沒聯絡,不曉得他的近況如何。」如果他早知道他們的事,就可以及早阻止這段婚姻。

    不管這個叫方勝男的艷女是否真的是凱文的妻子,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絕對進不了他家門。

    方勝男對他包含懷疑的眼神,並沒有任何回應。

    現在仔細端詳這個叫傑森的外國男人,才發覺他跟凱文有極大的差異,他們本身的氣質根本不同。

    猛然一看,外表能唬人,同是棕髮藍眼的外國人,身材高大,五官極分明深刻,但是沉默不多話的傑森特別嚴肅,每說一句話都經過思考許久,行事一板一眼,極為規矩,言談間有種勢在必行的霸道感,和令人難以忽略的強硬作風,兩條濃眉動不動就湊在一起很嚇人。

    雖然他穿著剪裁合身的高級西裝,不過他偶爾一動,那包裹在深色布料下的肌肉令她很難忽視。

    她真的很想捏捏看,他的肌肉是否跟她想像的一樣硬實。

    不行、不行!她怎麼可以有這種飢渴又淫慾的念頭?她又不是深閨怨婦,怎麼會對男人有垂涎三尺的行為?

    不過,話又說回來,誰說女人不能「肖想」男人?

    只要她不作奸犯科、殺人放火、破壞別人家庭,她絕對有權力追求愛情啊。就算她要對他流口水流到氾濫成災,流幾加侖的鼻血都是她的自由,況且她只是覺得這男人的身材不錯,個性可是不敢領教。

    這種男人一定最愛發號施令,誰敢不從,就拖出去斬。

    他托了托眼鏡,雙手擱在膝前交握,如法官審問犯人的口吻問道:「小姐貴姓?」

    「我叫方勝男,你可以叫我阿男。」

    傑森低頭搓著手中的杯子,聲調微微上揚,帶點輕蔑無禮:「你跟凱文還好嗎?」

    「托福,得過且過。」

    「你們有孩子嗎?」。

    「沒有。」嗯,她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的大伯根本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性向。

    由此推斷,他們兄弟大概很生疏才會五年都沒聯絡。

    「可以問一下,你找凱文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傑森沉思一會兒才道:「我爺爺想見他。」

    「爺爺啊?」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引起傑森懷疑:「凱文沒跟你提過家裡的狀況嗎?」

    方勝男愣了一下,隨即以假笑掩飾:「有、有,他常常提呢,他說爺爺很疼他。」她下意識地幫凱文說謊,也盡責地擺出好妻子的模樣。

    傑森眼神犀利地盯著她瞧:「凱文真有那麼說過嗎?」

    該死,這簡直比三堂會審還緊張。她又不是犯人,幹嗎要被拷問!

    況且這是凱文的家務事,真要被逼問的,也該是雲平,她不過是個倒霉的掛名老婆,而且快卸任了。

    唉!送佛送上西天,就幫凱文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她賠笑:「應該,他好像有提過。」

    傑森淡漠地冷笑,並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看來她對他們家是一無所知,因凱文跟爺爺是水火不容。

    當他們的父母相繼死亡後,他們被送至爺爺的住處。

    爺爺言語間對母親的鄙夷,讓凱文幾度挑釁相沖,還逃家多次。

    大學畢業後凱文曾在公司幫忙過,在為公司成功地開發幾項計劃,賺進幾千萬美金後,就聲明除非爺爺能摒棄對死去母親的敵意,否則不會再踏人家中一步。

    然後他就這樣消失地無影無蹤,再也沒有跟他聯絡,這或許是他對他這個大哥最大的控訴也說不定。

    「呵!」她突然不雅地打了一個大呵欠,舒展筋骨地伸懶腰,當她在搓揉愛困的眼睛時,才記起她的行為不太禮貌,這不就是擺明了不耐煩嗎?

    果然,傑森有點惱怒她失禮的行為,諷刺地笑了笑:「對不起,看來是我叨擾你太久了。」

    「啊,不會、不會。」她不好意思地乾笑,「是我太累了。」

    其實是他們之間的對話太枯燥乏味,她多想換上勁裝到PUB跳舞、喝酒。

    何況再對望下去也無濟於事,而且她快掰不下去了。

    「大哥,我看今晚凱文是不會回來了,不如……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先住下來,等他回來。」

    其實她只是客氣問一下,心想,他一定馬上離開,想不到傑森竟反將她一軍。

    「謝謝,那就麻煩你了。」他微微點頭,沉穩地道。

    一瞬間,她的臉垮了下來,最後她勉強擠出微笑道:「不用客氣,大……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她努力裝出溫柔賢淑的樣子,迅速整理出一間空房給傑森。

    可惡!本來還想把他趕出門的,誰知他就這麼厚臉皮地住下來。

    把傑森安頓好後,她癱在床上喘口氣,望著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了。

    凱文這殺千刀的還不快出現,丟她一人在這裡裝淑女,傑森每問一句,她就笑一次,活像個賣笑的。

    她偷偷摸摸地來到走道上,偷聽客房的房間有無動靜,等到客房的燈火熄滅,她興奮得跳起來。

    難得拗來一天假期,她怎麼可以躲在家裡,當然要呼朋引伴,招一些晝伏夜出的酒肉朋友到PUB快樂一下囉。

    她畫了個美艷彩妝,換上新潮亮麗的緊身洋裝後,足蹬三寸高的銀色高跟鞋,甩著銀光閃閃的小皮包,往墮落的天堂飛奔而去。

    *****    *****     *****

    徹夜狂歡過後,方勝男帶著滿足的笑臉、微微的醉意,加上熊貓黑眼圈回到家中,一進門,她就把腳上的高跟鞋隨性地踢飛。

    「你回來啦。」沉穩低厚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倏然一驚,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傑森,算計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手上還握著剛剛被她踢飛的銀色高跟鞋。

    完了,她果然只要一喝過頭,什麼事就忘光光,連昨晚家裡收留了一位不速之客都忘了。

    虧她昨晚表現得可圈可點,讓凱文顏面有光,現在可能會打折扣了。

    「哈……哈,你真早起,現在才……」她心虛地瞄一下時鐘,「九點多一點。」她不自在地傻笑,酒意全醒。

    「已經不早了,況且我一向淺眠早起。」他在暗示她,她偷溜出去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昨晚,他站在窗戶旁,看著風姿綽約的方勝男被一輛敞篷跑車載走,車上有男有女,個個都笑得開心。

    「我……我是去吃早餐。」死馬當活馬醫了。她睜眼說瞎話,完全不在意傑森狐疑的眼神。

    「穿這麼漂亮?」他實在不想戳破她的謊言,不過她的謊圓得太離譜。

    「是啊,現在流行嘛!」她逃竄回房時,電話響起,她不情願地去接,「喂,找哪一位?」

    突然,她的神情變得惶恐不安,不停地對電話彎腰、發誓。

    「真的,我沒騙你,凱文的哥哥來了,我要招呼他啊。」她賠著笑說,「真的啦,我怎麼敢騙你呢,你是我心目中最最最崇拜的小如秘書耶。昨天我等的客人就是他,可是凱文沒回來,我也沒辦法,今天我恐怕也不能去。」

    她倏地揚高聲音:「是誰說在舞廳看到我?」竟敢打小報告,不要命了。

    突然想起家裡還有外人,她心虛地壓低聲音,回過身,發現傑森眼神銳利地監視她的舉動。

    方勝男臉上頓時掛了幾條黑線,低聲下氣地對阿如說:「我等會兒再打電話跟你報告,你等一下喔。」

    好不容易掛上電話,方勝男正煩惱著該如何對傑森解釋時,電話又響起。

    「喂?哪位?」

    「是我啦!老婆。」電話另一頭傳來凱文爽朗的笑聲。

    「你在哪裡啦?還不快死回來。」她抓緊話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聽起來很正常,深怕搗亂她生活的罪魁禍首溜走。

    凱文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還伴隨著陣陣海浪聲:「我在度假。」

    她壓低聲音,讓髒話從嘴裡進出:「度你個頭,還不快回來?」

    「真的,我跟雲平在熱情洋溢的南半球熱帶小島上。」

    「別……玩我了,你……們快回來吧。」她的語氣明顯地軟化了許多。萬一他們真的付諸行動,她可真吃不消。

    「你也曉得我跟雲平需要兩人空間。」

    「我管你要不要兩人空間,家裡有你的客人,你趕快來帶走他。」她掩住話筒講話,還不時小心瞄著正在參觀她書櫃的傑森。

    「誰?」

    「你的雙胞胎哥哥,長得跟你一模一樣,如假包換。」

    「啊!這樣我更不能回去。」凱文訝異地大叫。

    「什麼意思?」什麼叫不能回來?她已經演不下去了,還想叫她一個人撐完這場獨腳戲?

    凱文懊惱地交代:「反正別理我哥,他說的任何事都別答應,也別透露我的任何事,更別跟他到任何地方。反正他說什麼,你的回笞一律是NO。」

    「喂!要是他賴著不走呢?」

    「我敢打包票,絕對不會!他在美國的公司需要他賣命,他一定不會待太久。」

    「那你的公司呢?阿如已經三催四請地要我上班,你這個龍頭竟然帶頭偷懶,快回來,否則我馬上辭職。」

    他不理她的威脅,故意把話筒推向熱鬧的方向:「嘿!要我回去也要一兩個月,聽,小島正在舉行一年一度的慶典呢。」

    話筒傳來土語吆喝喧嘩和打擊樂聲,讓她氣急敗壞,再也忍無可忍地破口大罵:「原來你們真的丟下我一個人跑去國外玩!」

    「不先斬後奏,你會讓我去嗎?」

    「好、好,既然你無情,別怪我無義。我也要落跑,看誰躲得遠,哼!公司我也不管了。」她重重地掛上電話,氣得七竅生煙。

    「發生什麼事?」

    方勝男沒好氣地冷嗤一聲:「還不是你的好弟弟。」

    「剛剛是凱文打來的?」看來他錯失一次和弟弟接觸的好機會。

    不過他懷疑凱文不願意跟他交談。

    她沒有正面回答,煩躁地走到酒櫃裡,取出名貴的酒,拔開後就一口一口地灌。

    「我記得你說擺櫃子的酒只是收集。」他挑眉說著。

    「收集前我習慣喝光。」她想起昨晚傑森好奇地問她為什麼櫃子裡有好幾瓶酒是空的,她記得自己是這樣輕描淡寫地掩飾過去。

    既然已經決定不演下去,她索性恢復自己嗜酒的本性,語氣橫衝,大咧咧地倒在沙發上,也不管姿勢是否會春光外洩。

    對於她的轉變傑森並不訝異,因為會半夜溜出去狂歡,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本來就不可能是乖乖女。

    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表演。

    但是他只想得到他要的答案:「凱文說什麼?他什麼時候回來?」

    她火冒三丈地吼:「他不回來了!」

    黑心肝又可惡的凱文!還有雲平也是,虧她那麼疼他,要蹺頭也不通知一聲,獨留她在這裡,幾個小時後,阿如一定會來按門鈴,把她五花大綁地架去上班,她可以預見她未來的悲慘生活。

    他們回來後,只會看到一具皮包骨坐在辦公桌前,耗盡精氣,倒靠在桌面而死。

    傑森見她唉聲歎氣,活像天要塌下來,反觀自己沒有完成任務,對他來說也是很麻煩的事情。他捏了捏眉心,思索著回去該如何交代。

    方勝男完全沉人自怨自艾中,聽到身旁男人的歎氣聲,她點點頭道:「是啊,你該歎息,找不到人,還得坐兩天的飛機回去。」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她也可以學凱文蹺頭啊,天下之大,難道沒地方度假嗎?她要逃得徹底點!

    對,她也要放自己一個長假,至於公司……算了,大老闆不急,她急什麼?還是準備收拾行李吧。

    「你真的不知道凱文在哪裡?會不會是你忘了?或者在隱瞞我?」傑森冷冰冰地詢問。

    只有她一人跟凱文通過電話,除了她沒人清楚他的去向,假如她有意替凱文隱瞞,便可以謊稱不知悉。

    原本喜滋滋的方勝男臉色登時一沉,她認為傑森的話已經嚴重到侮辱了她的人格。

    是,她的確不是善男信女,不過扯到她的信用問題,那就不算是小事,她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我說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恐嚇我、對我用極刑,我也是不知道。」

    「你確定沒有受他所托,故意隱藏他的消息?」

    「拜託,大哥,我比你還想找到他。」她恨不得早一步手刃他。

    她衝回房中,脫下緊身洋裝,套上T恤、牛仔短褲後,拖出自己的旅行箱,打開衣櫃,挑出好幾件衣服收到箱子裡,連梳妝台上的化妝品也全掃進去。

    傑森慢步走到房裡,冷眼旁觀:「或者你忘了,請你仔細想想。」他認為她有所隱瞞,故意掩飾凱文的行蹤。

    要是平時,方勝男鐵定會卯足勁跟他吵。

    不過現在逃命要緊,為防止阿如秘書上門索人,她以時間換取空間,壓根不想理眼前的木頭人。

    她不在意地嘟囔:「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怎麼逼供,我還是不知道。」發現他像片鋼板杵在她面前,她不客氣地推他,「喂!請你讓讓,我要收拾細軟好走人。」

    「你想去哪?是不是跟凱文會合?」方勝男敷衍塞責的態度大大地激怒了傑森,他瞇著利眼,額冒青筋,語氣冰冷地問。

    哼,假如他以為她方勝男會被這樣的舉動嚇著,那就錯了。

    她不甘示弱,雙手環胸,雪白胸部忽隱忽現,挺直纖細腰桿站在他面前:「是又如何?不然你想拿本小姐怎麼樣?」

    一方是健壯雄偉,一方是纖細窈窕,身高相差十五公分之多,但是兩方的氣勢可說是勢均力敵,誰也不退縮。

    對峙五分鐘之後,傑森驀地冷笑:「如果不說出凱文的下落,後果自行負責。」

    「哎呀,威脅我來著?來啊,我才不怕。」方勝男對他恐嚇的言詞,嗤之以鼻。

    傑森對著手腕上的一個精密對講機,沉穩地下命令:「上來招待我們的客人。」

    「你……你想幹什麼?」她驚嚇到,機警地想打電話求救,但晚了一步。

    在她暈倒前,發現傑森俊朗嚴厲的面貌露出一個狡獪的笑容,而她竟然還覺得很稚氣可愛。

    花癡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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