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她的頭好痛喔。
「啊!痛……」方勝男嘗到宿醉遺留的苦果,彷彿有人用斧頭拚命想鑿開她的腦袋。
她按著疼痛欲裂的頭,坐起身走到房門外,準備找出放在客廳櫃子裡的醫藥箱,搜搜看還有沒有雲平為她準備的止疼藥。
她半瞇著眼,揉了揉一頭紊亂的及腰鬈發,拖著腳步在屋裡碰碰撞撞,卻不期然地踢到一個溫熱的物體,險些跌倒。
不過,她沒有停下來觀看,重重地踩過去。
等到吃了止疼藥,藥效發作解緩疼痛後,才憶起剛剛踢到的障礙物。
她走到客廳,低頭看著地上的物體,尖銳地叫著:「起床啦!」然後用雪白細嫩的玉足,恩賜地踩在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不停地「按摩」。
躺在光滑木質地板上的棕髮美男,閉著眼捉住那隻腳,親吻她光滑的腳背,滿足地呻吟道:「嗯,雲,我好愛你喔。」
方勝男聽了不客氣地使勁踹那張令少女心醉的俊臉,嘴裡沒好氣地罵著:「雲你個頭,我是你老婆。」
凱文迷迷糊糊地點頭,摟抱住她的小腿肚,喃喃地說:「嗯,老婆,我也愛你。」
這個無節操的色狼!
暗罵一聲,她使出撒手鑭,對門口大喊:「咦?雲平,你來啦!」
賴在地上的男人一聽到愛人的名字,馬上飛快地跳起身:「雲平在哪裡?雲平在哪裡?」
她冷笑連連,涼涼地道:「雲平拋棄你這個花心大佬,另尋新歡了。」
凱文痛苦地抱頭呻吟:「不可能、不可能,雲平不可能這麼對我。」
方勝男見他清醒,不搭理地走進廚房泡咖啡提神。
凱文腳步蹣跚地追進來:「雲平真的還是不願意原諒我?!」
「你自己不會去問他?」她攪動香醇的咖啡,斜眼地睇著他。
凱文懊惱地抓抓頭,一邊伸手跟方勝男討咖啡喝:「他肯見我,我就不用借酒澆愁了。」
方勝男受不了地倒了一杯給他,嘴裡斥罵:「活該啦!」
「又不是我自願的。」
「是喔,是女模特兒自動獻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方勝男輕啜一口濃醇的咖啡,表情十分的不屑。
她掛名丈夫凱文的同性愛人云平,日前去參加凱文的時裝發表會,後來的慶功宴上突然蹦出一個想藉機出名的女模特兒,對著凱文的臉就是熱情地一吻。
雖然凱文可以說是無辜受害者,而且事後已經表明永不錄用該位模特兒,但是他的態度輕浮,毫無警覺心,才會讓人有機可乘。
身為他的老婆她可以不計較,反正兩人只是朋友,但是他的親密愛人云平可就受不了了。
愛人當著眾人的面跟人熱吻,自己卻是搬不上檯面的「情婦」,這教他情何以堪?
所以這次她完全站在雲平那一邊,要抗議他們男性的花心行為。
「拜託、拜託,請為我在他面前美言幾句。」他巴在她身邊求情。
方勝男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伸出纖纖玉手討賞,擺明想趁火打劫:「條件先開出來再談也不遲。」
「好,這次發表的衣服只要你中意,它就是你的了。」
她挑眉地嘲諷道:「真豪爽,我以為身為你的老婆,我早就無條件享有這些權利。」這些東西哪夠她塞牙縫,「本小姐不稀罕。」即使他是享譽國內外的新銳設計師,時裝界的當紅炸子雞,在她眼裡根本一文不值。
「那你想怎麼樣?」
方勝男不客氣地開始扳手指:「第一,下次你們去旅行,請讓我跟,別把服裝公司全丟給我一人。第二,我要求降職,我想多點休息時間,你們小兩口每次一鬧彆扭,你就什麼東西都不管。」
說來都是她在五年前聖誕節的時候瞎了眼,才會在徹夜狂歡的Party上認識中美混血的凱文。
當時他剛到海島,外表給人的感覺十分正經莊重,誰知才過沒多久,他桀驁不馴的浪子本質就表露無遺。
而她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溫柔婉約和她根本沾不上邊。
她最常自嘲地道:「假如我生長在古代,一定會被拉去浸豬籠,或者被安上『蕩女』、『淫婦』這類的罪名。」她常常一時興起,三更半夜呼朋引伴,夜夜笙歌,所以她和凱文十分合得來。
唉!敗就敗在這合得來。
他們與一些豬朋狗友聚會,竟然在酒酣耳熟之際,和眾人打賭他們好到隨時都可以結婚。
等他們清醒後,桌上就擺著熱騰騰、且已蓋章的結婚證書。
後來他忙著開服裝公司,她順理成章地幫他打理,這一忙就忙忘了,久而久之她就習慣員工、客戶喚她「老闆娘」,兩人也懶得去辦離婚,皮皮的就這麼一直拖下去。
其實她早知道凱文是同性戀者,所以才那麼放心,連雲平都是她幫他追上手的,由此可見他們的友情確實「偉大」。
不過這男人見色忘友,常常跟雲平結伴去旅行,丟她一個人管理服裝公司,害她被迫得坐在位子上乖乖地處理他丟下來的攤子,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天性懶散,最討厭被綁在位子上工作,很小的時候她就知道,朝九晚五的工作不適合她,所以沒遇上凱文這位損友之前,她是在一家PUB做兼職人員。
反正她又不愁吃穿,何必汲汲營營於孔方兄上?
所以她三申五令,要求凱文一定要帶她一起出去玩,她才肯幫他美言幾句,否則這對情侶再冷戰幾天吧。
凱文真的無計可施,才會上門求救。
沒辦法,雲平對勝男的話言聽計從。當初是她從街上把逃家的雲平撿回家,梳洗一番後煥然一新,將翩翩美少年送到他公司當業餘模特兒。
這等於是把無辜小羔羊送到他這隻大野狼旁邊,他當然不客氣把他吞了,吞嚥的過程還要靠勝男。之後他苦口婆心地慰留他,解釋他和勝男之間是絕無摻雜男女之愛,才讓雲平死心塌地跟在他身邊。
後來兩人談戀愛,若有誤會都要靠勝男去調解。
「Please。」凱文雙手交握,對她做出虔誠的禱告樣,蔚藍的眼裡還噁心地浮現淚光。
真讓她看不下去。她受不了地道:「對不起喔,我還要吃早餐,別讓我吐好不好?」
「沒拒絕就是答應囉,那麼能不能請你打電話到隔壁我家,以吃早餐的名義,邀請雲平過來啊?」凱文跟雲平這對愛侶住在方勝男隔壁。
「你沒鑰匙啊?」她白了他一眼。
「他從裡面鎖上了嘛,而我有你這邊的鑰匙。」
「所以你就自動開門,倒臥在我家的玄關。」
他耙了耙頭髮:「嘿嘿,其實我想爬上沙發,但是力不從心,只好在地上委曲求全,沒關係,我這人很好商量,我不會介意的。」
方勝男瞪著他:「簡直是得寸進尺。」
「哎呀,拜託啦,我的好老婆,快做營養早餐,我怕雲平餓肚子。」就見一個大男人佯裝無辜地撒嬌。
方勝男堵他一句:「下禮拜我就可以解脫,甩掉你這麻煩精了。」
她決定跟凱文離婚,讓他跟雲平這對愛侶真正無羈絆。
「至少現在還是,只要我還是你老公,我就要好好地利用我的身份,你就要幫我的忙。」他理直氣壯地表示,「況且中國女人不是有三從,從父、從夫、從子?」
她喝著咖啡,閒閒地丟了一句:「你又不是中國人。」
「嘿,我雖是美國籍,但是我媽可是海島人喔。」
「瞧你一副驕傲的樣子。」
「好啦,頂多我放你一天假。」夠慷慨了吧。
她搖頭:「三天。」
他挺直身子,試圖用高大的身軀使她屈服:「兩天,你想讓公司唱空城計啊?」
方勝男仍舊緩緩搖頭,不為所動:「那就算了,我回去睡回籠覺,反正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等等。」他沒轍地屈服了,「三天就三天,你這沒良心的老闆娘,公司那麼忙,更別說我還付你六位數的薪水。」
方勝男毫不留戀地攤手:「儘管開除我吧,我還會萬分感謝,恰好我可以去紐約看畫展。」
凱文一不小心就自掘墳墓,他差點就忘了方勝男畢生最大的志願,就是當個無所事事的米蟲,醉生夢死在酒池肉林裡。
認識她五年多,她鮮少提起家人,不過據說因為她家族的人對她期望很大,所以從小強迫她學習各式各樣的知識,連遊玩的時間都被剝奪,毫無童年可言,在她能過自己的生活後才有「休息到死」的願望。
光看她的名字就曉得她家族對她的期望。
方勝男瞧他一副不甘心的樣子,決定取消交易,回房睡覺。
「你請自便,門口在那兒,你要用何種姿勢滾都可以。」
眼見救星要溜走,凱文不顧形象,迅速地跪倒在地,拖著她的腿。
方勝男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你有沒有骨氣咧?」
凱文不以為意地道:「我愛雲平,我是需要你幫忙的癡心男人,骨氣不算什麼。」
聞言,她的雙臂爬滿雞皮疙瘩,她彎下身摀住他的嘴:「夠了、夠了,再聽下去,我怕我會嘔吐至死。」
最後她在癡情男眼巴巴的監視下,打了通電話到隔壁請雲平。
雲平起先還不肯,是她一番曉以大義後,他才暫時肯讓凱文回家,不過是帶罪之身,處在觀察期,她看凱文這陣子還是得安分點,免得被雲平拋棄。
***** ***** *****
三天快樂的休假很快就過了,方勝男無精打采地晃著小皮包逛進位於人民南路上的一棟大廈裡。
這棟大廈一到五樓都是凱文的設計工作室,一樓的展示場地設計得光鮮亮麗,現代感十足。
其實凱文真的很有才華,就是不願太賣力工作,寧願守著這個小地方,夠吃飽玩樂就滿足了。
早在三年前他剛闖出名聲時,巴黎時裝界就有人肯資助他把工作移到國外,結果他一聽到要離開雲平,連看都不看就把一大堆契約書退回,踐得很。
這一點他們倒是有志一同,凡事不強求。
方勝男一進門就見幾個不修邊幅的工作同仁,沒力氣地跟她打招呼,有些還趴在桌上睡大頭覺,對她這個老闆娘一點也不以為意。
她跟凱文一致認為,他們不需要太盡責的職員,得過且過就行,除了某人。
「阿男。」秘書阿如匆匆忙忙地走過來。
「好久不見。」阿如是那個惟一的例外。
「嗯,你有幾個案子要簽,我已經送到你的辦公室。」
她皺眉埋怨:「好啦,一上來就要我辦公,真不會體諒人,去幫我泡杯咖啡來。」
阿如閒閒地道:「自己去泡,我沒空。」
天啊,這等頑劣的秘書,竟敢對上司這樣說話!
方勝男責備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世界上哪有秘書會叫自己的上司泡咖啡,你不想領薪水啊?」
阿如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有恃無恐:「開除我啊,拜託快點。」
她一聽心驚膽跳。怎麼可以呢?她常常蹺班看電影、回家睡覺,都靠阿如掩護,而且有些決策還是阿如批准的,少了她,她豈不是要做牛做馬?
六月債還得快,她依稀記得自己好像也是這樣堵住凱文的嘴巴。
不成,公司可以沒有她,但是萬萬不能沒有阿如啊。
眼看威逼不成,她改為哀求,假裝啼哭地道:「阿如,我的阿如,不要說這種無情無義的話,看在我當初錄用你的分上,不要輕言辭職嘛!」
阿如一聽到「錄用」兩字,火氣陡升,反倒教訓起她:「當初是我剛踏人社會,純真善良,眼睛長在背上,才會一腳踏上賊船。我只是應徵秘書,為什麼要做經理該做的工作?」
「阿如,別這樣嘛,息怒啊。」她賠笑討好。
「想開除我,求之不得,我為了這工作,已經連續賠上三個男朋友,你存心讓我嫁不出去是不是?」
「哎呀,結什麼婚,只有大傻瓜才會想結婚,結婚是個大傻瓜,你沒聽過有首歌是這樣唱的嗎?」
阿如冷瞪她:「別以為上岸了,就想以過來人的姿態勸我,誰不知道你跟凱子老闆假結婚,只是個幌子。」
「是、是,你說的都對。」她決定當烏龜,讓秘書出出怨氣。
阿如忿忿不平地抱怨:「真不曉得公司怎麼會賺錢,上天有沒有長眼啊?這麼懶散的態度,每年還有幾千萬的淨收。」
方勝男恬不知恥地拱手自謙:「好說,但求溫飽而已。」
咦?凱文的辦公室空無一人,難道他一早就蹺班了?
「你們的凱子老闆呢?」阿如稱凱文為凱子,她也跟著她叫。
「跟你一樣休三天。」這些大佬就是沒責任感。
「不會吧?這麼不負責。」發覺好像也罵到自己,方勝男連忙改口,「這麼有福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大家搶著做老闆了。」隨時可以放假,愛不來就不來。
「所以你今天沒到五點不准下班。」阿如事先警告方勝男。
雖說平常人朝九晚五是很正常,不過對方勝男來說,朝十晚三還嫌累。
這女人坐不住椅子,常常藉故上廁所,或者到樓下呼吸一些新鮮空氣,而這一去往往沒有回來過,連手機都關機,是屬於計劃性犯案,而且是前科纍纍,有眾多案底,是個慣犯。
老闆不在家,老闆娘才剛來就想溜,難道又要丟一大堆工作給她啊?
今天不壓著她把工作做完,她不會讓她走,她甚至已經有了挑燈夜戰的打算。
方勝男看著秘書臉上堅持的表情,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走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見桌上成堆的公文,屁股還沒碰到椅墊,她就想起立奪門而出。
阿如眼明手快地施展獨家擒拿,按住她的肩膀,威脅道:「給我批完再走。」
「放手、放手,我知道了。」她學著摔跤選手拍打桌面認輸。
「哼!」阿如這才鬆手,把她往前一推。
她愁眉苦臉地望著這堆公文,唉聲歎氣:「苦命啊。」塗著紅色蔻丹的手指,攏了攏在家精心整理的波浪鬈發。
她認命地先抽出一個最薄的公文夾,開始辦公,只要她稍稍抬頭,就可看見阿如橫眉豎眼地瞪著她,害她馬上像個小媳婦似的垂下頭努力工作。
工作不到一個小時,她又抬起頭來思考。
窗外的天空那麼的蔚藍,白雲是那麼悠閒地飄過來、飄過去,自己為什麼要浪費大好的青春,在這些黑字體、數據上掙扎?
「快工作,別胡思亂想。」阿如如監視器的雙眼馬上掃過來。
「是、是、是。」她又開始低頭工作。
驀地,她像個小朋友興奮地舉起手,對著阿如報告:「我要噓噓。」
阿如柳眉一挑,霍然站起身:「好,我陪你去。」
她一愣,這樣她就逃不掉了:「不用!我長大了,媽媽說我可以自己去。」
「我跟著你,免得你走丟。」她有所防範。
方勝男悶悶地道:「算了,我不想去了。」
阿如以銳利的目光,看著她的上司作怪:「這種老招式也想騙我。」以前不拆穿她,是因為有凱子老闆在,現在他不在,她可不能輕易放行。
小氣!方勝男在心裡嘟囔著。
安靜地過了一小時後,又傳來了叫聲。
「哎呀,我肚子好疼啊!」
「又怎麼啦?」阿如緩緩地踱到她的上司身邊,冷眼看著她。
方勝男姣美的臉蛋擠在一起,她雙手抱著肚子,不停地呻吟:「阿如,我肚子好痛喔!可能是早上吃的豆腐是臭的,所以才會疼。」
「你早上吃什麼豆腐?」
「臭豆腐啊!」
她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阿如臉上多了幾條黑線,臉部微微抽搐:「臭豆腐本來就是臭的,而且誰在一大清早賣臭豆腐,你騙我啊?」
「阿如明鑒,是真的啦,我怎麼敢騙你呢?」她可憐兮兮地說。
阿如冷靜地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怎麼沒半滴冷汗啊?」
「嗯,有可能是空調把冷汗吹乾了。」睜眼說瞎話的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謊言可笑。
「那麼迅速?」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嗯。」
「那好,這裡有金十字、張國周、廖家消化散和日本的正露丸,隨便你要吞哪一罐都行。」阿如不慌不忙地打開抽屜,一一展示她一早去藥局搜購的成藥。
而裡頭還有眼藥、止痛藥、酸痛乳膏……只要方勝男可能掰出來的病,她都事先準備好了,就怕她不發作。
可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方勝男就不相信逃不出這裡。
「這些都是成藥,我可能是急性盲腸炎。」
「你上禮拜就是用這理由騙我出去看電影,現在你還想割哪裡啊?」
是嗎?她怎麼忘了自己曾經用過這個借口?
阿如豁出去了,決定不再和她囉嗦,她雙手環胸,撂下一句狠話:「你今天一定要把桌上的東西解決乾淨,否則你敢踏出門口一步,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方勝男嚇得縮回長腿,咬牙切齒,露出猙獰的面孔和秘書對看,比氣勢,不過不到三十秒,她就敗下陣來,搖著手認輸。
她委屈地叫道:「做就做嘛,幹什麼那麼凶呢?會嚇壞我幼小的心靈耶。」
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惹得阿如發噱。
***** ***** *****
當方勝男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時,她的四肢酸痛得不聽使喚。
這全都要怪該死的凱文,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既然有他們家的鑰匙,又在隔壁,她當然進去搜尋。
方勝男來到隔壁,到每一個房間檢查,結果毫無所獲,家裡乾淨得纖塵不染。
有潔癖的雲平怎麼會看上豪爽不羈的凱文呢?他曾經有五天不洗澡的紀錄耶,恐怖。方勝男暗念著,完全忘了他們的「好事」還是她大力促成的。
他們兩個合好後,不曉得跑到哪兒去風流快活,丟她一個人孤獨地在家。
真是沒義氣。
鈴!鈴!
電話鈴響,該不會他們良心發現,打電話來邀她出去吧?
一想到要出去玩,她馬上生龍活虎地撲到沙發上接電話,熱情地應道:「喂!」
「請問凱文在嗎?」
找凱文的?嗯,這人聲音還有點像凱文,不過比較低沉悅耳。
「喔,他出去了。」
「請問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明天吧。」
「請問你是?」
「他老婆。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她看著自己的手指問道。
電話那頭卻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凱文結婚了?」
「是啊,有五年囉。」雖然快離婚了,不過這個人顯然不是熟人,連他們結婚五年了都不曉得。她嬌聲地問,「請問你是哪位?他回來我請他撥電話給你。」
「請轉告他,我是Jason。明天會去找他,請他不要躲藏。」
傑森?果然不認識。
「我會轉告他的,再見。」她掛上電話。
啊!明天有客人,那麼她要當個好主婦,絕對不能給凱文失禮。
事實上,她是高興明天有理由可以不上班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