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青春 第十章
    楚恩憐決定面對自己的心魔,親自約梁御豪,當面把欠的錢還給他。她不想在去美國之前還惦記未還的人情債。

    拿著手中思思給的名片,她緊張得快捏皺了。重逢快一年,她竟然不曉得他上班的場所,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她內心忐忑不安的踏進辦公室,馬上有人員欺上前問她。

    「小姐有事嗎?」

    「我想找梁御豪先生。」

    「總經理好像跟客戶開會,請問你有沒有預約?」

    她苦笑,「沒有。」

    公司職員不著痕跡的打量她,看起來不是閒雜人等。是不是要通報呢?  

    這時,女秘書上前詢問:「請問有什ど重要的事嗎?因為這個會很重要,可能要等上一、兩個小時。」

    那最好,她還真未準備好要見他,不如由這位小姐交給他好了。

    「那ど請你把這信封交給他。」

    女秘書接過信封,微笑點頭後,抱著資料就彎進會客室。原來她也是一起開會的秘書,只是借口找資料,出來上洗手間,碰巧遇上楚恩憐。

    她整理好儀容再次推門進去開會,肅靜的空間裡就見我方代表依然在與客戶討論,而梁御豪則聚精會神的盯著文件,耳朵銳利的聽取意見。

    她動作輕緩的在旁邊坐了下來,抱在懷中的信件突然滑落在他椅下。

    粱御豪想也不想便揀起,不期然的看到白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跡,寫著自己的名宇。他大為震驚,急問:「這信哪來的?」

    女秘書見上司緊張的神情,連忙指著門外道:「剛剛有位小姐送來的,我想她應該走不遠吧。」才說完,就見他的身影朝門外飛跑出去,丟下一屋於傻眼的人。

    楚恩憐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鍵,然後退至大電梯的一角,兩眼無神的看著門要緩緩關上時,一隻大手迅速的擋下快要緊閉的電梯門。

    她驚訝的看著電梯門緩緩重新打開,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雙手撐開門,正激動、氣喘吁吁的凝視她。

    許久不見,恍若隔世,她眼角泛著濕潤,有種欲哭的衝動。

    對於梁御豪來說,楚恩憐肯親自找他,對他有極大的意義。在這段彼此沒聯絡的日子裡,他常常不自覺的繞到她上班的地方、她家的巷口,只為看她一眼。這舉動很傻,他卻無法控制自己。

    他婉求她暫時等他一下後,馬上把會議交給屬下,披上西裝外套。一連串急促又緊張的行為,完全顛覆他這上司給予屬下冷靜的形象,讓公司職員不禁對坐在沙發上的女子多望幾眼。

    之後他們共進晚餐,來到一間氣氛優雅的高級餐廳,期間兩人一直生疏有禮的聊著不著邊際的話,絕口不提自身的事情。

    梁御豪敏銳的看出她的不安,似乎是為著某事而來。他內心有所期待,外表鎮定,實則快要急瘋了,他妄想著她的前來是終於願意接受他了。

    他泰若自然的笑問:「你來找我有什ど事呢?」

    她楞住半晌,訝異的輕呼,「你沒看到我給你的信嗎?」

    「你到我公司就為了給我錢?」

    「那是我欠你的錢。」梁御豪這下再也笑不出來,笑容隱退,「你就非得跟我算得那ど清楚嗎?」「我……我要去美國唸書。」她心虛的避開他嚴厲責難的眼。這項宣佈快讓他消化不了,一口怨氣梗在喉頭,他疼得說下出一句話。良久,他才問:「去多久?」他僅能容許幾個月的分離。「我不知道,看情況吧。」她瞥見他緊握著拳頭,青筋浮現,心下一驚。他幾乎把話從牙縫中擠出,「你就那ど討厭我?非要離我離得遠。讓我見你一面有那ど痛苦嗎?」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麻煩你。」她膽戰心驚的說著,「我……我不想你女朋友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砰的一聲,驚動了四周的客人。粱御豪用力的往桌上拍,桌面上的湯水輕濺出來,此時此刻他已經被激得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他怒氣騰騰的瞪著她,口氣大聲的問:「那你說你是我的誰?」

    「一個朋友。」

    他內心苦味翻騰,自嘲的笑道:「哈!我對朋友遺真好啊!哪種女性朋友會讓我花這種心血。」

    「你只是想補償我,為你以前的行為贖罪。但是夠了,真的夠了,你不欠我什ど。」

    不是!她不是想說這些話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尊嚴,她卻阻止不了自己的嘴巴,一古腦兒全盤托出,一點也沒注意到對面男人的表情越來越蒼白。

    此時侍者帶著歉意出現,彎腰借問梁御豪有何需要,希望他能安靜些。梁先生是熟客,也是老闆的好朋友,平常非常理智,平易近人,可是現在場面好像有些不穩。經理已經要老闆火速趕過來。

    梁御豪卻僅要他送酒來,「幫我送你們老闆的酒過來。」

    「可是……」侍者遲疑著,梁御豪狠瞪過去,「送還是不送?」

    迫於他的目光,侍者連忙端酒上來,內心希望老闆快來,他可不想開罪於他。

    「你不要這樣子。」目睹他豪飲的模樣,把名貴的酒當水-,這讓她害怕。他似乎以自己的健康在報復著。

    梁御豪仰頭再灌一杯,響亮的把杯子蹬在桌面上。他抬起頭來,猩紅的眼怨恨的瞪著她,噴著酒氣道:「你管我做什ど?你是我的誰?我窮盡心力也得不到你的心,吸引不了你的注意。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關心我怎ど樣?」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傷害自己。」

    他眼光空洞的仰天有笑,「可是你又傷我傷得那ど深引」

    一杯一杯的烈酒,灌入喉頭只覺得燒灼,五臟六腑陣陣翻騰,令他欲嘔。

    藉酒澆愁愁更愁。假如喝酒能忘掉一切,他願意一輩子浸泡在酒缸裡。然而他的意識卻清楚的明白楚楚討厭他,吝嗇給他一點機會。

    從他醉醺醺的眼裡望去,她是如此美麗,令他永遠也放不開。即使她一次次的讓他心碎至嘔血,痛苦的跌入深淵地獄中,只要她一笑,他便能再爬起。

    如今她要離開了,離他遠遠的,他還能活下去嗎?  

    一想至此,他又猛灌一杯。

    「你不要這樣子。」楚恩憐不忍心見他折磨自己,一把奪過他的酒。

    梁御豪低吼,「要走你走,別管我的事。去你的美國!」

    楚恩憐心酸的紅透眼眶,在眼裡打轉許久的淚水,撲簌簌的滴下。

    他們之間的差距之大,她不想體會失去他的悲慘。所以現在還是放手吧,不要作著白日夢。

    總有一天,他一旦對自己失去興趣,她會無法自處的。

    她狠心的刨下心頭肉,「你……你找別的人吧。我們兩個不適合。」

    梁御豪痛苦的趴在桌上,舉起幾乎癱軟的手對她揮舞著,「你去吧,你走!你走!」語氣有著壓抑過的鬱悶聲。

    有那ど一刻,她想拋棄心裡的堅持,掙脫理智的枷鎖,告訴他:是,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她的手也已經伸過去,想輕柔的撫慰那趴在桌上的男人,好好的摟住他。

    只是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僵持了許久還是放棄了。最後,她握住拳頭,緩緩的縮回手,如蚌殼般緊閉的雙唇還是沒有張開。她把這份情感埋葬在心底。

    說到底,她還是沒勇氣說出愛他之語,寧願兩個人受煎熬。

    「你真的考慮好要這樣對他?」

    一道唐突的聲音,清楚的傳進她的耳裡,把她嚇一跳。

    卓絕在夥計十萬火急的召來後,不動聲色的在他們身後偷聽,看到她掙扎萬分,終究無法跨越心中的鴻溝。

    好運依舊沒降臨在好友的身上。他深深歎息,為好友哀悼。

    他們見過幾次面,楚恩憐曉得這名出色的男人是梁御豪的好友,將人交給他應該沒關係。

    她指著桌上,醉得有些不省人事的男人,「我還有行李要整理,他……就交給你了。」她鴕鳥心態似的找幾句話搪塞,就想逃避一切。

    卓絕聳肩點頭,在她欲離去時,還是忍不住的問:「你對他真的沒一絲感情?」

    她僵直的背著他,不回話也不回頭。她怕一回頭,那欲哭的表情一定會洩漏出她的情緒。

    「對下起。」丟下一句話,她倉皇失措的逃逸。

    卓絕盯著她離去的身影,再看看桌上囈語不清的魁梧男人,同情的道:「你真可憐,喜歡上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嗯……楚楚……不要哭。」梁御豪趴伏在桌上,模糊不清的說著話,眉頭深鎖。

    「回家吧,你的楚楚跑了。」卓絕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惋惜。

    交代夥計幾句後,他架起跟他一般體重、身材的男人步出門外,跌跌撞撞的往停車場定去。

    深夜兩點,楚恩憐突然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口乾舌燥、滿身大汗的她,驚魂未定的心悸著。

    八點回到家,梳洗一番便上床,但是疲累的她卻無法闔眼。一想起分手的場面,她整顆心就揪結成一團,痛得睡不著,翻來覆去好幾個小時後才勉強的閉眼。

    想不到方纔的一場惡夢,又把她嚇醒。

    夢中的情境,她死不肯回想。沒有人願意一輩子困在孤獨又寒冷的空間裡,且每個人都離她而去。

    好可怕!

    「鈴……」急促而狂急的電鈴聲-地響起,嚇了她一跳。她遲疑的下床而去,從門上的窺視孔中,認出來人是之前才見過的卓絕。

    這ど晚了,是有什ど事嗎?她拉開門栓,打開了門。

    「請問有什ど事?你——」她還沒說完,便被卓絕粗暴的拉出門外,連門都沒關。

    「上車再說。」他說得又急又趕,急忙的推她上車。迅速的關上門後,一個猛烈的轉彎,短短幾分,車子已經在馬路上低吼奔馳。

    她驚慌的問:「怎ど了?」他的表情為什ど充滿著痛苦慌亂?  

    卓絕汗流浹背,一個勁的注視著馬路前方,無視紅燈的存在,連闖好幾關。

    車好,深夜裡車子稀少。

    「阿豪出事了。」

    她傻眼,怔仲的呆住,血液一下於全凍結冰涼,不再言語。

    車子到了醫院後,她跟著卓絕在深暗的醫院中奔跑,腳步像踏在碎冰道上,每步都可聽到碎裂、驚心動魄的聲響,阻礙她的聽覺,攪亂她的平衡,她覺得自己快要癱軟下去。只覺得前方的廊道全都扭曲變形。

    直到轉下一個彎,他們才猛然的停住。

    她氣喘吁吁的瞪著在手術房哭成一團,黑壓壓的人頭。有些她見過,有些則下。

    當他們看到她時,啜泣的人群突然清出一條路,阿豪的奶奶正坐在椅子上被親人簇擁著,哭得幾乎暈厥。

    又是這樣令她不舒服的場景,窒息的暈眩感又開始擠壓著她。她揪著心房,痛苦的呼吸著。

    梁思思紅著眼眶靠過來,嗚咽的說:「堂哥……堂哥他本來在家裡睡覺,可是半夜清醒過來,突然拿著車鑰匙說要去找你。」

    「找我?」楚恩憐恍惚的瞪著她,像是她說著外層空間的話,一句都聽不懂。

    梁思思兀自點頭,哭道:「他說他不能讓你走,連僕人都擋不住他,結果……」她抽抽噎噎的繼續說下去,「結果就發生車禍了。警察說他車速太快,撞上分隔島後還……」

    她未說完,一雙大手環住她,卓絕接上她的話,「還轉了好幾個圈,送上救護車時,他不停喊著你的名字。可是送進手術房後,醫護人員說情況很不樂觀,可能不行了。」

    不行了?誰不樂觀了?楚恩憐意識恍惚的搖晃著,她的天空匆地天旋地轉起來,兩腳不聽使喚的跪拜在地  

    「楚楚!」她聽見粱思思驚慌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怎ど可能?他怎ど可能會有事,他出車禍?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事。

    他明明還在生氣,生氣自己的無情。

    過幾天,他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霸道的為她選擇她的去處,不理會她的感覺,進駐她的家,帶著他的貓騷擾她,在她耳旁呢哺著愛語。

    她下會搭理他,再次封鎖她的心,給予他臉色看;她會聽他的求饒,卻壓抑著滿心歡喜,並擺出討厭的臉色,讓他明白自己的困擾,其實是高興。

    她不相信!阿豪怎ど可能出車禍!他明明說要一輩子糾纏她。「醫生出來了。」她抬起頭來,看到醫生一臉歉意。「很抱歉!」醫生愛莫能肋的搖頭。一瞬間,四周響起偌大的哭泣聲。楚恩憐深受打擊的搖頭,連連低喊,「下!這不是真的。」她拒絕接受。霎時,她衝進那已熄紅燈的手術室,在裡頭尋找梁御豪的身影。處理後續事項的護士們,吃驚的盯著有點歇斯底里的楚恩憐,趕忙出去喚醫生。看著已呈現一直線的心電圖,她再緩緩的把目光轉回到床上的白色凸起物。

    她顫抖的掀開覆蓋的白布,看到雙目緊閉,滿臉傷痕的梁御豪。

    儘管哀慟欲絕,她還是冷靜的搖晃他的手,帶點哀求,低聲的說:「阿豪、阿豪,你別嚇我。阿豪、阿豪,你起來,你別睡了。」

    她這個樣子,讓走進來的醫生和護士們也忍不住鼻酸。

    她還是不停的說:「阿豪,我知道我錯了,我太任性了。你不要嚇我,不要睡了好不好?」淚流滿面的她,早已被嚇得蒼白了臉孔。

    醫生明白不能接受死亡的家屬,都會有些異常的行為,他走過來勸道:「小姐,你讓他安心的去吧。人死不能復生。」

    楚恩憐眼神瘋狂的瞪著他低吼,「阿豪沒死!他只是生我的氣。」「楚楚!你不要這樣。」梁思思哭得厲害,想過來攙扶她,卻被她推開。楚恩憐嘶啞的哭吼道:「你騙我!阿豪只是在睡覺,他在生我的氣,」

    「楚楚!」

    止不住的淚水模糊她的視線,她抓著頭髮心痛得快要死去。「阿豪,你別嚇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醒過來,你發誓過再也不惹我哭的,你說過要陪我一生一世,死都要纏著我的。你說啊!」她使盡力氣的晃動床上不動的人,但他卻不回應她。

    不要!她不要一個人。

    「阿豪,你說過喜歡我長髮的,我留、我留就是了。我也不去美國了,你不是想結婚嗎?我結。你說想環遊世界旅行的,我們可以找時間。」她沒頭沒尾,胡言亂語起來,只是仍舊是淚如雨下,手抖動到無法控制。

    她握著他的手,靠近自己的臉,神情狂亂的編織他們的計畫。

    「你說什ど我都答應,我也不亂發脾氣,這樣可以了吧?你起來啊!你起來啊!」她拚命的求他,他卻仍舊沒動靜。

    她終於哀號起來,抱著他的身體悲慟的哭泣。

    「你知道嗎?我很愛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可是我怕有一天你會清醒,發現我下是那ど好的女孩,發現沒有新鮮感,發現我只是你新的追逐遊戲,或者你只是想補償我。所以我開不了口,我真的開不了口。嗚……別這樣對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你是真的愛我,我相信你了。你醒過來啊!」她哭得悲痛。

    醫生示意要護士去扶她。

    她卻毫無預警的拿起旁邊的手術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狂亂哭喊的威脅道:「不要過來!」

    「楚楚,不要做傻事。」卓絕和一干人全被恫-住。

    她哭得不能控制自己,架在脖子上的刀抖動的劃破肌膚,流出絲絲鮮血也沒感覺。她喃喃道:「他丟下我了,他丟下我了。」梁思思好言相勸,緩緩的想靠近她,「別這樣,你別做傻事。」她雙眼淒迷,哽咽的搖頭,「我要去找他。」一切彷彿像慢動作般,當楚恩憐握著刀的手要使力時,眾人大喊一聲「不要」,有人還往前撲過去。

    驀地,一隻大手握住她的左手腕。

    楚恩憐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緩慢的低頭,看著握住她的大手從白布中伸出。

    護士大喊,「病人恢復心跳了!」靜止的心電圖,突然一上一下的跳起來,醫生像是醒過來般,緊急的活動起來,「快點再急救!」

    楚恩憐被簇擁著出去,奈何她的心智卻趕不上狀況,整個人暈厥過去。

    闔上眼的那一刻,她看到心電圖跳得很穩定。有許多嘈雜的低語在她四周圍繞。那種刻意,又忍不住興奮的聲音,一直持續在她的身邊打轉。她努力掙扎,才張開眼看清世界。

    眼前過亮的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只得用手遮掩。

    「楚楚,你終於醒了。」

    這雀躍的聲音是思思的,她認得。「別吵她。」制止的男聲,則屬於卓絕。楚恩憐還是醒過來,也認清身在何處。「楚楚,你終於醒了。」梁思思撲了過來,似乎有說不完的事想報告。她愣了愣,隨即想起梁御豪,惶惑的要下床,「阿豪呢?阿豪他人呢?」

    「放心,手術很成功,人救活了,醫生說只等他清醒。」卓絕拍拍她的肩,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我要去看他。」她心亂如麻,沒親眼見到他復活,她不相信。

    執意要下床的結果,是直接坐到地上,後來還是梁思思拗不過她,扶著她過去。

    來到梁御豪的床前,看到他有些血色的臉,楚恩憐才有些放心。

    然後,她神經質的摸摸他臉上的白布紗,又握住他的手感覺他的溫度,幫他把被於蓋到肩頭,整個人坐立難安的問道:「他怎ど還不醒過來?」

    「快了,醫生剛看過,說馬上就醒來。」

    她泫然欲泣,淚眼汪汪的說:「你們沒騙我吧?」

    梁思思微笑,「奶奶也跟你一樣,現在正在煩醫生呢!」況且她本身是醫生,難道會不瞭解狀況?  

    這件事只能以奇跡來論了。已經死去的堂哥,竟然能再次活過來,而且生命力強到連他們都害怕。這ど奇特的例子,已引起醫界廣泛的討論。

    連她的美國老師都知道這件事,還想馬上趕過來,甚至她聽說美國的醫療協會想組團一起共襄盛舉,把他列入特殊病例,只等徵求病人的同意。

    聽到梁思思的保證,楚恩憐屏氣凝神的死盯著梁御豪睡覺的臉不放,怕錯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卓絕輕拍粱思思的肩膀,低聲的示意,要她跟他一同退開,留給他們一點空間。

    粱思思無力的微笑點頭,兩人躡手躡腳的退出房門外。

    楚恩憐凝視床上的人,淚水浮動。「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很愛你……對不起……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快醒過來,我愛你……愛你……」她不停的念著,斷斷續續的像魔咒般。

    她虔誠的念著,直到淚流滿面,還是停不下來。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愛你……愛你……我愛你……-她哭得泣不成聲的趴伏在他的身邊,肩膀一聳一聳的抽搐。

    突然感覺頭髮被拉扯,她帶淚的臉猛然的抬頭。

    梁御豪虛弱的張開眼,深情的望著她,對她露出微笑。她心一酸,嘴一癟。「哇」的一聲,她大聲的哭出來,伏到他胸前痛哭失聲。哭的同時,她還不停吼著:「我愛你……我愛你……」

    「喂!你有沒有聽說那件事?」北市的某家醫院手術房前,兩個護士捧著準備開刀的器具,興奮的閒聊。

    「有,我好後悔那天當班的下是我。」

    「我也是,早知道就別換班,能親眼目睹那奇跡是多ど浪漫的事情。」

    「聽說男主角已經死過去,但他聽到女主角以死相逼的呼喚,他就從死門關前轉回來了。」

    「那ど重的傷,竟然不到兩個月就出院,還活蹦亂跳,真讓人懷疑是下是男主角故意騙人的。」甲護士有些吃味。

    「根據可靠的消息,還沒出院,男主角就求婚了。」乙護士冷眼覷她,「不對吧,明明是女主角求的婚。因為她受不了跟他分離,所以想片刻不離的跟著他。你沒見那ど會纏人愛管男友的女人,連吃飯上廁所都要跟,不然就一副要哭的表情。」

    甲護士幸災樂禍的道:「那男主角還敢跟她結婚?」

    乙護士一副少見多怪的冷笑,「那你就真的沒見識過。雖然那男人長得很性格又帥,聽說也是很有名望的人。不過當女友一命令那不可、這下可時,他居然笑得跟白癡一樣,一副享受的模樣,連他的家人都看不下去。」

    「嗯!最受不了這ど噁心的情侶,這部分不用說了。」

    然而兩個護士心裡還是嫉妒得要死,恨不得那個白癡情侶之一是自己。

    兩個人走了一會兒,甲護士忍下住的問:「聽說全醫院的護士都有拿到喜糖和請帖,你去不去參加?」

    兩人面面相瞪了一會兒後,異口同聲的大喊,「去!」

    不但去,而且要裝扮得美美的去,看看有沒有好男人,好擄獲屬於自己的白癡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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