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路邊的小茶棚,來了兩個少見的美男子,格外引人側目。
「我不介意你叫我是魂或魂哥哥。」是魂挪近飛鳳,曖昧的說。
「神經。」她差點把早膳給吐出來二道男入發起騷來比她那幾個三八表哥還唔「鳳 兒。」是魂嗓音低啞,充滿磁性的叫喚。
飛鳳背脊竄過寒慄,忍不住拍桌而起,「夠了,我不是你的遊戲。小二,把我桌上 沒吃完的打包,另外我還要一隻燒雞、二十顆饅頭、兩壺酒,準備帶著上路,至於帳跟 他算。」她指了指是魂,反正他愛跟,就當作精神騷擾的賠償。
「你買那麼多食物做什麼?放久了會壞掉。」又不是逃難。
「總比餓死好,記得上次逃」她及時轉口,「跟若男遇見之前,我扮成一個 小乞丐,結果遇到一個混帳東西搶走我身上僅有的金鏈子,害得我淪落街頭,不得已才 幹起三隻手。等我哪天找到他,非挖了他不長眼的眼珠子不可,什麼人不搶居然搶到我 身上。」說到激動處,她不禁咬牙切齒。
「是哪個王八羔子那麼可惡,連你這樣的小乞丐都搶。」表面雖這麼說,可是是魂 心裡想,她不去偷搶拐騙別人的東西,就該感謝天了。驀地他想起了懷中那條金鏈子, 笑容瞬問僵在臉上。
「你的眼神好像不相信我的話。」當乞丐是為了掩人耳目。
「怎麼會?」他笑得好苦,猶如吞了十斤黃連,還叫他怎敢說出實話,他就是那不 分青紅皂白的混帳東西。
「沒有人天生是乞丐的!」飛鳳懶得解釋。
「公子,你要的東西。」店小二捧著大布包過來遞給他。
是魂一邊忙著掏前,一邊提過袋,見飛鳳已離去,不禁大喊,「等等我。」
走在蒼鬱的森林小徑,午後的陽光穿透枝桿灑在飛鳳的臉上,她想起了那棵她常爬 的百年大榕樹。不知道爹會不會一氣之下砍了它?
「你想去哪?有沒有興趣上我的邀月樓去坐坐?」見她不發一語,是魂便熱心的提 議。
「我沒興趣。」她才不想自投羅網去他的香巢,何況現在她身上錢多多,衣食無虞 ,一個人多自在逍遙,何必去那兒讓自己綁手綁腳,當初她離開家便是不想被婚姻束縛 。
回想起來,她離開家差不多也有半年之久,不知道爹在知道她李代桃疆之後,會不 會對小喜做出什麼事來?飛鳳長歎一口氣,近鄉情怯,她現在能回去嗎?
眼角微濕,自從認識他之後,她變得多愁善感了。
「你……你別哭啊,人家會當我欺負了你,好好,都是我的錯,剛剛是我說錯話, 是我不對。」
「我哪有哭?」飛鳳嘴硬的說。她眼眶微熱,鼻頭微酸,心裡十分想家,想念大娘 、二娘、三娘、小娘,也想念爹爹。
是魂連忙掏出白色手絹要替她擦臉。「還說沒哭,鼻涕都流出來了,你看,大家都 在看了。」
「我管人家怎ど看。」抹去淚水,她逞強的裝作若無其事,「我的事不用你管。對 了!你不是搞丟了玄谷千金嗎?還不快去找,萬一人家發生什ど意外,看你怎ど跟你的 師兄們交代。」
「她有武功而且古靈精怪,有幾個人惹得起她。」她不找人麻煩就阿彌陀佛,感謝 上天了,「現在我比較擔心你。」
不多言,聽到他溫柔的關懷,她心窩流過甜蜜的暖流,但……「你這條手絹哪來的 ?」上回沒留心,這次她搶過來仔細端詳,白色手絹的角落繡著一輪彎月,一如她恩人 所留下的。
「這是月靈給我的。」女人還真是善變,一會哭,一會又凶巴巴。
「就是江湖上傳言天下第一巧手月靈?製作出的人皮面具幾乎可以假亂真。」
莫非月靈就是當初那救她的人?
「你要就給你。」反正他有好幾百條。
飛鳳驀地冒出一句,「我跟你去。」她想再見那個恩人一面。
「去哪?」是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邀月樓。」
「你真確定要去?」是魂再次詢問,得知飛鳳是為了見月靈而願意到邀月樓作客, 他反而裹足不前。
「對啦!你動作快一點,走了大半個月,我們還在落日山莊的範圍內打轉。」烏龜 都走得比他快。
一進了城鎮,飛鳳感覺到所有的路人都對他們指指點點,她提高了警覺,暗忖該不 會是爹爹發現她不見了,因而發出尋人的公告,早知道還是該改裝一下才對。
「鳳兒,你有沒有發現到很奇怪?」是魂察覺到有些異樣的問。
「哪有。」飛鳳裝傻。
「我覺得大家都在看著我們。」
「是在看你吧,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人神共憤、見不得人的事,才會引起天怒人怨? 」她加快腳步,想快點離開這裡。
「這陣子我都跟你在一起,我做了什麼你還不清楚?」是魂曖昧的在她耳後呵氣。
「你別靠我那麼近。」她羞窘的推開他上,誰料路人響起一陣抽氣聲。
「大膽!」
一群官兵突然蜂擁而至,包圍了他們,看得飛鳳目瞪口呆。
「還不給我拿下。」為首穿官袍的老者大聲吆喝。
「且慢,你們這是做什麼?」是魂護在飛鳳的前面。
「爾等叩見九皇子。」一群官兵全跪在地上。
這是什麼情況呢?飛鳳半瞇起眼,斜睨了跪拜在地的人一,什麼時候是魂變成了皇 室中人?他到底有幾種身份?一下是邀月樓樓主,一下是玄谷四聖,一下是皇親國戚, 他還真是聲威顯赫,她一介商賈之女豈高攀得起?還是快點走人好了。
「ㄟ,你們弄錯人了,我不是什麼九皇子。」是魂手足無措,「我只是一介鄉野鄙 夫。」
「小的不會弄錯,九皇子自幼便下落不明,皇上曾派人貼皇榜尋找,」穿官袍的老 者抬起頭,又道「九皇子就跟皇上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說完,又叩首伏地。
飛鳳悄俏的退出圍觀群眾外,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請九皇子隨我們回京。」眾人高呼。
是魂傻了眼,「你們快起來,你們真的認錯人了。」可惡,鳳兒竟然棄他於不顧, 獨自逃難。
該死的!是魂左右張望了下,一提氣的躍上屋頂,大聲說「我不是什麼九皇子 ,你們真的認錯人了。」他得趕緊追妻去也。
「九皇子!」穿官袍的老者見狀立即跳起,「還不快追。」
總算擺脫了他!
跑出了城鎮,來到人煙稀少的郊外,飛鳳鬆了口氣,然而惆悵之感也隨著微風徐徐 吹入胸臼。
「你想走去哪?」
音在她頭頂冒出,飛鳳嚇了一跳,仰頭瞪大了眼珠子,望了樹梢上如飛羽飄落的人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你怎ど會追來?」難以言喻的愉悅心情滿溢胸口。
「你竟敢扔下我獨自逃跑?」是魂一臉陰沉的逼近她。
眼睛彎成上弦月的她故作冷傲,「幹麼纏著我?」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我纏著你?」是魂微慍,她竟然如此輕待他的感情、他的真心?
「不是嗎?我一個人自由自在,多你一個是累贅。」她是愛他,但他身後那些名利 權勢代表的就是無底的責任和羈絆。她當枋就是為了躲避結婚後接踵而至的束縛和生活 壓力才逃出家,妁今更不可能跳進去。
「是累贅?」話自是魂齒縫間迸出。
「本來」望入他那森冷瞳眸,飛鳳竟沒有勇氣再說下去。
「你再說呀,怎麼不說下去!」他一步一步逼近她,箝住她的手腕。
「放開她。」一個身穿火紅長袍的高大男子插入他們之間,二話不說的揮起拳頭。
飛鳳圓睜著眼,那個背影好熟悉,好像就是她那個脾氣火爆的火龍表哥,可他怎麼 會在這?
「小姐!」一個纖細的人影突然抱住她。
「小喜,你是小喜?」飛鳳驚喜萬分,仰望抱著她一身儒服的清秀人兒,「你怎麼 穿成這樣?你長高了。」
「小姐,小喜好想你,一聽到你在落日山莊出現,我就跟夫君一起來找你。」
小喜緊摟著她,這一幕讓打架中的是魂可是打紅了眼。「那個壞人是不是想對你怎 樣?還好我們及時趕上。」
飛鳳擠出牽強的笑,不知該怎麼解釋她和是魂之間的曖昧關係。
見飛鳳和女扮男裝的小喜相擁在一起,是魂紅了眼。難怪她不肯接受他,原來她早 就有別的男人,那麼她為什麼肯讓他吻她而不拒絕?該死的!他胸中的怒火狂燒,出手 也變得猛狠,正好激起火龍那潛藏在體內好武的熱血。
「我們到寬敞一點的地方去較量較量。」
「也好。」是魂之咬牙的隨他而去,心想,回頭再找她算帳。
「你們別打」飛鳳根本來不及阻止,心中擔憂著是魂的安危。
「小姐,你離開的這段日子過得怎樣,有沒有餓著?」小喜拉開一點距離端詳她, 「小姐,你瘦了,一定又沒好好吃飯。」
「小喜,叫你那個脾氣火爆的相公快住手。」飛鳳不安的咬著下唇,依火龍表哥那 非拚個你死我活的衝動性子,她害怕會耐敗俱傷。
「不會有事的,火龍哥己經收斂很多,他會有分寸的。」小喜察言觀色,說出自己 的發現,「小姐,你好像很在意那個男的?」
「沒有的事。」打死她她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在乎,話鋒一轉,她賊兮兮的揪著面 露甜蜜的小喜,「看樣子你馭夫有術,火龍表哥被你調教得不錯。」她邊說邊注意一旁 丙個大男入仃斗的情況,以是魂的武功,應該不至於怎樣。
紅漸爬滿她的嬌顏,「小姐,你又在取笑小喜了。」
「哈哈哈,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她們找間客棧坐下,開始聊了起來「原來你跑回杭州城向我爹負荊請罪, 我爹知道這李代桃僵的餿主意一定是我出的,既然錯了乾脆將錯就錯,於是我爹就收你 當義女。」飛鳳淺啜著酒,微醺的睨視臉上不掩嬌羞的小喜,「那麼我們要以姊妹相稱 呢二遢是稱呼你親愛的表嫂?」
她促狹的摸了把她的臉蛋。
「小姐。」她太清楚飛鳳的小把戲。
「那麼你們怎麼會來找我?該不會要找我回去吧?是我爹給你們開的條件?」
這樣爹才肯承認小喜和火龍表哥的婚事?
「小姐,你和老爺還真是血脈相通。」不愧是父女。
「怎麼還叫小姐,賠酒!」臭是魂,打到哪去了?人家的相公都回來了。飛鳳眼角 餘光掃見氣勢磅磷的火龍正朝她們走來。
「不許喝。」火龍輕輕的拿走小喜手中的酒,「你這野蠻的千金女,竟然拐走我的 娘子。」
「她本來就是我的。」在酒的肋興下,飛鳳大擔的攬過小喜的肩,抬起不馴的下顎 ,「怎樣,你來搶呀,我們現在就要上樓開房間。」此言一出,客棧內抽氣聲不斷,她 忘了自己也是男裝打扮。
「別這樣,會引起誤會的。」小喜不好意思的瞄了瞄四周的關注目光。
「我沒說錯啊,以前我們兩人就同睡一房二還同床共枕。」非氣死那只噴火龍不可 。
「楊飛鳳!」隨後而至的是魂聽到她的話、看到她放浪的舉動,不禁額冒青筋、雙 眼暴凸。
「叫魂哪,你嫉妒嗎?」沒留意到身後出聲的入是誰,飛鳳挑釁的吻了下羞答答的 小喜。
見狀,是魂怒不可抑口拚命握緊拳頭。「你居然跟別的男」
「砰!」一聲巨響,他一拳揮出,桌子霎時四分五裂,客棧內的人嚇得立刻作鳥獸 散。
飛鳳轉過身,這才注意到背後更兇惡的爆龍,是魂,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
「呃!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居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被妒火沖昏頭的是魂錯過了他們前面的對話。
此刻他眼中燃著吞噬人的烈焰。
「兄台,你現在才認識她啊,她豢養的男人可以從杭州城排到揚州。」火龍不忘煽 風點火,報復飛鳳拐走他娘子。他打架打到一半發現娘子竟失蹤了。焦慮的心情幾乎讓 他控制不了怒火。
「他說的是真的?」是魂咬牙迸出話。
「那關你什麼事?」飛鳳不怕死的摟著小喜,「你都可以左擁右抱口坐享齊人之福 。我才有一個男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想起跟在他身邊的那些紅粉佳人,她就不是 滋味。
「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自己還不是像發情的種馬,見了女人就上,小心欲振乏力。」邀月樓裡不知有 多少紅顏等著他,他的風流是江湖上有名的。
「公子,你誤會了。」聽著飛鳳辛辣的話,小喜不禁臉紅,她想替她解釋,卻被火 龍拉出戰圈。
「別管他們,我們的帳先算,你居然丟下我?說!這下你該怎麼補償我?」火龍邪 氣的在小喜耳旁低語,攬著她的腰迅速離去。
「你說我什麼?」是魂陰沉著臉。他不動她是尊重她。
「我說你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
「楊,飛,鳳!」
「別替我宣傳,我已經夠有名了。」她老神在在的喝酒。
「你」是魂深呼吸,緊盯著面泛舵紅的飛鳳,頭也不回的冷道「小二, 給我準備上房。」
「是是!樓上左轉第二間。+店小二躲在櫃檯後顫抖的答話,「客倌,不需要小的 帶路吧?」
「不用,而你」
「啊-你幹麼?」在舉起酒杯的同時,飛鳳眼前一花,她發現自己被人扛上了肩。
「我們現在立刻洞房,我會讓你知道我行不行。」他顧不了什麼禮教和道德,反正 她的身子被他看了,他也吻過她了,算起來她已經是他的人,成親是早晚的事,他只是 讓洞房之夜提前。
「非禮啊,救命。」飛鳳邊掙扎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