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戰!
在這風和日麗、晴空萬裡的太平午後,武昭儀滑著直排輪趕去上課,卻忘了向上帝禱告,沒給觀音、媽祖燒香,險些溜進戰場。
她及時一個滑壘剎車,匿身在路邊一輛轎車後。沒想到美國槍枝泛濫,連走在路上都會被流彈打到,還好她閃的快,否則小命休矣。
耳邊不時傳來激烈的槍響,鳥獸絕跡,何況是人,她也想跑,但天知道那不長眼的子彈會從何飛來?
“過去一點。”突然一個威喝聲響起,她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人已被推倒在地,只見一個黝黑高大的身影占去她原來躲的地盤。
這人是土匪呀!
不經意的一瞥,發現他手上握著銀亮的金屬物在陽光下閃耀,昭儀暗惱著,她還真是烏鴉嘴,上輩子忘了燒好香。
機靈的趁那莽漢專注於槍戰,她雙手、兩腿並用的爬開,不料腳上的直排輪此刻可惡的和她作對,害她腳拐了一下,膝蓋也磨破皮。
“你在搞什麼?”
她發出的低呼聲在刺耳的槍聲中居然還被他聽見,頓時直覺世界末日也沒她此刻淒涼。咽了梗在喉頭的恐慌,她怯生生迎上他的視線,登時墜入藍色珊瑚海中,深湛得不見底,又清澈似藍寶石透明璀璨。
狂放不羈的黑發披肩,粗獷的線條勾勒他男性陽剛的輪廓,眼角和額邊的細紋顯示這個男人飽歷風霜、身經百戰,還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威脅感。他不英俊,卻有張非常懷疑的臉。
而黑色T恤和牛仔褲裹著他賁起結實的肌肉,黝黑的肌膚上隨著他一舉一動在陽光下閃爍著一顆顆汁水,他有當健美先生的本錢。
當昭儀意識到他很危險時,手臂即被他那布滿粗繭的手掌扣住,而太陽穴則被冰冷的金屬物抵住。
“你會開車?”低沉富磁性的性感嗓音在她耳邊彈奏死亡的悲歌。
她怎麼那麼倒霉?她可不可以搖頭?昭儀心頭暗忖,若是說不會有什麼結果?雖然她很好奇,但識時務者為俊傑。
“那麼——”他用手槍敲破保護他們的車的玻璃,在防盜器響起的同時迅速的打開車門,“上車!”
昭儀當然只好從命,甫抬頭,“砰砰砰砰……”連續的子彈在她頭頂掃過。
“她這白癡,想找死是不是?”
獅子吼在她耳邊狂嘯,她很想捂住耳朵,可是人在槍口下不得不低頭。
“叫你上車,誰叫你站起來!”他邊吼邊回擊。
昭儀皺起眉黛,壓抑在心底的反抗意識抬頭,縱然仍有些怯意,但身為天地門武堂的子孫,一些臨場隨機應變的能力是自幼訓練的,只是還沒有實戰經驗,在外人眼中她是千金大小姐,實際上她的能力可不輸武術格斗高手。
“爬過去,到駕駛座。”
昭儀按捺下內心的不悅,低著頭匍匐上車,絆腳的直排鞋讓她靈機一動。
“坐過去——啊!你搞什麼?”冷不防被她用力一踹,他抹一下額頭,滾燙的鮮血自他額頭上方三公分裂痕滲出。她夠狠。
“媽的!你動作快一點。”他懊惱的推了她一把。
“啊——”她驚眸圓瞠,難以置信這莽漢用粗鄙下流的手拍她的臀,她慌張地縮著身子,防衛的怒視他。
“閉嘴!”他也跨上車,拿槍的手不時探出車窗外還擊,“快開車!”
“沒鑰匙怎麼開?”她也火了。
他彎著身,狐疑的瞟一眼兩束長辮像國中女生的她,仿佛第一次用正眼看她。
“看什麼?我只是說實話罷了。”被他盯得不自在,昭儀才意識自己剛剛沒經大腦的話多沖。完了!她會不會被當廢物處理掉?
心虛的低下頭避過不時飛竄的流彈,她以眼尾余光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不期然的瞄見他寬厚的肩膀正滲出殷紅的鮮血,且汩汩滑下手臂,而他卻眉頭也沒皺一下,仿佛那槍傷不是打在他身上。
只見他不知在儀表板上摸索什麼,不一會兒,車子引擎發出怪獸的吼聲。
“走了!”槍口再次指向她。
昭儀識相的踩動油門,輪胎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立刻沖出直行,須臾即脫離槍戰現場。
昭儀松了口氣,覷一眼一旁不苟言笑的他,他的臉色似乎有點蒼白,一條血自額上流下,他沒抹掉,像是要引起她的罪惡感。
“現在往哪走?需要我送你去醫院嗎?我知道這附近有家……”
“閉嘴!你哪來那麼多廢話?不怕我一槍斃了你。”他口氣凶惡的打斷她。
“你還得靠我開車咧!哼!要是我故意撞車,我們兩個都沒命。”她是好心給雷親。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一眼,“你膽子很大。”
“我只是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她心漏跳一拍,恐怖、暴力的社會事件一幕幕掠過腦海。
“是嗎?你叫什麼名字?”
他冷硬的唇部線條好像柔和下來,是她的錯覺嗎?
“茱蒂。”她的英文名字,沒必要騙他,天下叫茱蒂的人多如繁星。
“茱蒂,現在左轉。”
昭儀壓下心中不悅,“你總該給我一個明確的地址或方向。”
“你只管開車。”他邊說邊取出腰後的行動電話,“任務結束,我沒事,只是一點擦傷,剩下就交給你們了。”語畢收起電話。
“你還有同伙?為什麼要入這一行?”在天地門中弟子背後都有個故事。
“這不關你的事。”
“做這一行很辛苦,你不怕哪天莫明其妙就死在臭水溝裡?”歹路莫走。
“你不懂。”
“或許。”天知道她可是天地門之武堂堂主之女,她知道的事可不比他少。“喂!你不把血止住嗎?”他不怕流血至死,她可不希望倒霉被他牽連。
“你這人質怎麼那麼∴?”該死的,他被她吵得頭發昏。
昭儀沉默片刻,心想這個男人真不知好歹,既然愛逞英雄就讓他自生自滅算了。打定主意後,她再度打破窒悶。
“喂!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我可以下車嗎?”血那麼多捐給醫院也好。
“我不叫喂!我叫藍森……”他驀地腦門一陣天旋地轉。
“喂!你還活著吧?喂!別死在車上,喂!”他昏過去了。
昭儀踩了煞車,側睨著靠在車門的藍森,猶豫一下後,迅速取出背包中急救隨身包,利落的替他肩上的傷口處理包札,也替額上的傷上藥。在大功告成後,她走下車,左顧右盼這了無人煙的街道,不想多惹是非的她決定用他的行動電話撥九一一替他叫救護車。
雖然心底有些愧疚,但天知道他是好是壞,現在社會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懂得自我保護是不行的。
她快速滑動直排輪離開現場,心底暗暗祈禱著希望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匆匆趕到學校的昭儀還沒踏進教室,先站在鐵櫃前換上白色長袍,再套上手術實驗衣。
“茱蒂,你知道今天要解剖的是什麼人嗎?是知名模特兒裡歐,聽報上新聞他是AIDS帶原者。”
“碰到他的血豈不完蛋?”
“好可怕!教授怎麼會叫我們來上這種實習課?”
昭儀耳邊盡是嘰嘰喳喳的三姑六婆,沒答腔的關上鐵櫃,這時鍾聲響起,她慶幸今天提早出門,轉身朝實驗室走去。
推開門,燈光明亮的白色空間已聚集不少在討論的八卦男女,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藥水味,掩不去那死亡的氣息。在這一怔忡,她手擱著門把,想起那被她遺棄在路邊的大漢,他應該被救走了吧?
“茱蒂。”輕柔的嗓音飄入她耳裡,卻像一根針扎進她心坎,拉回她飄離的思緒。
“杜學長。”她不冷不熱的頷首,示意門外高大的金發男子進入,他是杜教授的兒子杜彼德,目前是研究助理。
“我們需要談談。”他在經過她身邊丟下耳語後,興高采烈的和大伙打招呼。
昭儀漠然的環顧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像遺世獨立的處在他們圈子之外,她是唯一的黃皮膚。
“這個男的就是得AIDS死掉的,看來不怎麼樣嘛!”
“哎呀!你們看看他的頭發都掉光,還有那臉腫得跟豬頭一樣,真不敢相信他就是紅極國際舞台的知名模特兒。”
“對呀!我那笨老妹還把他當偶像崇拜,沒想到他居然是同性戀,我表妹聽到這震撼的消息可是哭得半死,將滿屋子他的照片撕成稀巴爛。”
“誰像你們女生那麼花癡,搞不清楚狀況。”
“你們男生又好到哪裡去?床底下不知道放了積了多少病毒細菌的色情刊物。”
一場男與女口水戰於是揭幕。
“夠了沒!連這種貨色也值得討論!”意態闌珊的男子倚著櫃子瞅著茱蒂,一頭火焰似的長發披肩。
昭儀托了托眼鏡,掩去不自在,往門外探頭,“咳,咳!教授來了。”
清冷平淡的聲調輕易澆熄男女戰爭的火苗,所有人圍在實驗手術的台旁。
“大家好,茱蒂,准備器材,卡基,你來擔任我的助手。”滿頭白發的杜教授走進解剖室。昭儀不慌不忙的按掉電燈,打開手術台上的燈,隨侍在杜教授身邊,而一旁正協助杜教授的紅發男子目光一瞬也不瞬的注視她,她只好裝作沒看見,專注於杜教授利落的刀法。
圍在手術台邊的男女不是怕沾到血,就是畏懼的退到角落,沒有幾個人能面對世紀末黑死病而面不改色。
“這是患者的肺,因受到感染而組織壞死。”杜教授捧出血淋淋的肺給研究生們看,一邊吩咐,“茱蒂拿瓶子來裝。”
“是!”
“啊——”冒出驚叫後是昏倒的“咚”一聲。
昭儀轉身,只見班上兩名女生已倒入英雄救美的男同學懷中,即使那些男同學的兩腿抖得跟腿軟的狗熊無異。
這是她實習課司空見慣的事。
“為什麼躲我?”實驗完後,杜教授的助手卡基與昭儀被留下善後。
昭儀不發一語。
“我知道你是喜歡我。”
將器具清洗後放入紫外線殺菌箱,昭儀依然對他視若無睹。
“夠了!”他用力關上殺菌箱的門,將她圈在他的氣息中。“你到底要裝模做樣到幾時?”
“裝模做樣的是你吧!”自以為大情聖的敗類,她悸動的心已如止水。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為什麼要這樣互相傷……”
“茱蒂,出了什麼事?我在外面等你很久……卡基,你也在?”
杜彼德也是個多情種子,只可惜種子灑錯對象,昭儀很清楚外國人對神秘的東方女性都存著好奇與刺激,但一旦新鮮感退去,受傷的人絕對不是他,她見過和她談不上朋友的室友為他自殺,後來便搬出學校宿捨。
“你管太多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卡基一言劃分關系。
“茱蒂才不會喜歡你這花心的家伙。”
昭儀望著這兩只公牛鼻翕噴張,不禁啞然失笑,悄然自他們身邊退出戰場。
才踏出實驗室,又被另一群女人包圍。
“說!你為什麼纏著卡基?”
“你已經有彼德了,為什麼還勾引卡基?”
“外表看起來一副貞潔烈女,骨子裡還不是蕩婦。”
“我們警告你別再靠近卡基,否則要你好看!”
“你們說要誰好看?”自信優雅的卡基走出實驗室,唇邊掛著慵懶的笑意。
“卡基,你不是答應要帶我去看你的足球賽?”
“寶貝,我怎麼會忘?”
趁他們打情罵俏,昭儀識時務的退場,這種火闌的男女戰爭還是不適合她,這也是年屆二十歲的她至今未涉足愛情領域的原因,她很慶幸在盲目的感情世界中,她還能保持冷靜與理性。
昭儀甫上完實習課,就被教授叫去擔任見習生,美其名是見習,實際上是教授有事請她代班。
“昭儀,怎麼又是你?上一次的帥哥呢?”幾名小護士圍在她身邊。
看來卡基的魅力無遠弗屆,不愧是校園明星人物。
“他今天有事。”忙著約會。
“好可惜,他還說有空要請我去喝咖啡。”“他也說要請我去看電影。”
越過嘰嘰喳喳的小護士,昭儀來到護理站,微胖的護士長遞上病歷表。
“這是你今天的病人,藍森-邁爾,昨天傍晚因槍傷住院,一早剛動完手術。”
“謝了,黛安。”昭儀接過病歷表,迅速看了一遍,“男性,二十三歲,六尺二,一百六十八磅。”
“嗯,茱蒂,我可以問你嗎?”黛安臃腫的身軀越過櫃台挨近她,“你到底喜歡誰?據我所知醫院裡墨菲醫生也對你感興趣,他的風評不好,你可要小心。”
昭儀險些失笑出聲,她本人不急,倒是身旁的三姑六婆比她還急。
“我會注意。”擺擺手,昭儀朝長廊走去。“嗨!茱蒂。”才走到電梯口就遇到斯文的墨菲,“真巧。”
昭儀只是禮貌性的點個頭。班表一貼出,他豈會漏失掉,身邊花心風流的男人太多,釣馬子的手法和小動作她見多了。
“你要到四○九是不是?我正好也要到四。”電梯門一開,打斷他的話。“下班吃個飯如何?”
昭儀聳一下肩,“我還有事。”與他擠過人滿為患的電梯。
“每次都是這個借口。”墨菲以她能聽見的音量咕噥。“也不過是吃頓飯而已,還是你在怕什麼?怕會愛上我?”
雖他壓低音量,但在寂靜的電梯內就變成放大喇叭,只見周遭的人都豎起耳朵。
“叮”一聲,四樓到了。
“我怕倒胃。”昭儀冷淡有禮的拒絕。虧他還是堂堂高知識的醫生,說話一點涵養也沒有,難怪風評不佳。
不疾不徐的步出電梯,見昭儀頭也不回,他快速追上,並撂下話,“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來求我。”
“不會有那麼一天。”這些男人還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得不到反而最好,男人的劣根性,她家裡就有三個。
老大昭維是欽點紅妝,冷一點姿色他還看不上眼;大弟昭鈺是來者不拒,博愛世人,世界和平獎可以頒給他;二弟昭訓年紀輕輕,身旁女孩擁破頭要跟他約會,在男孩圈裡也很吃得開,國際親善大使可由他擔任。
恁見多識廣的她也不禁搖頭,男人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也因此對愛情,她更加謹慎,才會快二十歲,連個初戀也沒有。
誰是她的真命天子?不啻周遭的八卦等待,她也在靜觀期待。
來到四○九號房,昭儀深呼吸來清晰思緒,手才舉起,即見吼聲伴隨被罵哭的小護士奪門而出。
“滾!媽的,叫主治醫生過來。”
看來這病人不好對付。昭儀推門而入,只見床榻上一個手臂包裹石膏的壯漢正奮力扯掉點滴。
“你是什麼人?”他轉過頭,粗聲粗氣的問。
“是……”被她棄屍的家伙,沒想到冤家路窄,但願他不記得她。“是醫生。”
“是嗎?我好像在哪見過你。”藍森瞇起厲眼,端詳著眼前梳髻、戴黑銀框眼鏡的女子,寬大的醫生袍裹住她高挑的身材。
“怎麼可能?”真衰。
“你是醫生?那好!我要出院。”
“干麼?趕著回去送死?”她一向不是那麼尖酸刻薄,但遇上他,她竟管不住自己的舌頭。
藍森停下拔線、扯繃帶的動作,正眼的睥睨她,“你叫什麼名字?”
“你不會是手斷了,連眼睛都出問題吧?”她指指名牌上燙金黑底的斗大英文字體。
“什麼問題?我的手還沒斷……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居然諷刺他瞎了。
“呵,你反應不慢。”順手取下床尾掛著的病歷表,縱使早知道他傷在何處。
“你叫茱蒂-武?我沒見過你。”
“我也沒聽過你,藍森-邁爾先生。”真不該替他打電話求救,讓他死在路邊省事多了。
“你在賣弄你的牙尖嘴利。”
“我哪需要賣弄?我在陳述事實。”這不知好歹的家伙,枉費她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他到醫院,他不知感恩就罷,還大吵大鬧,一副唯我獨尊的大男人傲慢態度,醫護人員可不是他家的傭人,更不是他的屬下。
“你想出院,我可以馬上辦理。”
“你好像巴不得我快滾?”他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昭儀心神一凜,“你想住多久都沒關系,我們醫院還有附設養老院,太平間也可以隨時提供你棲身之所。”
藍森注視她好一會兒,突地縱聲大笑。這外表典雅端莊,柔情似水的女子,內在可是比洪水暴雨還凶狠,她引起他的興趣了。
笑著笑著,不小心扯到傷口,藍森捂著肩,口氣和緩面不改色的道:“我不出院了。”
真可惜!放下病歷表,她還想簽下他可以滾蛋的紀錄。
“別露出那副遺憾的表情,放心,我的命比蟑螂還耐命,至於養老院、太平間我暫時不需要,只要你常來陪我就可以了。”
“我只負責手術後病患的觀察,或許今天你還會需要腦筋開刀,我可以考慮。”媽的!他當醫院是酒店……噢,她怎麼變得跟他一樣粗鄙?
藍森顧不得傷口,朗聲大笑,笑到連繃帶滲出血亦不覺得痛。
“我勸你若想活得跟蟑螂一樣久,就閉上你的嘴。”他不痛,她看得可觸目驚心,這笨蛋!
昭儀趕緊上前按下呼叫鈴,但毫無預警的,突地橫來一只大掌鉗制她的皓腕,使勁一帶,她身子不穩的跌到床上,落在他的懷中。
“你干……”驚怒的圓瞠著眼,沒防備他突擊的吻,這可是她的初吻!
充滿占有意味的覆住她驚愕的小嘴,霸道的舌攻堅進她如蚌的唇瓣,一點也不溫柔,悍然的侵入她的女性世界。她不會讓他如願。
昭儀緊咬牙關,與威猛鏢悍的他對抗,刻意忽略她胃部深處激發的一股顫栗。
直到敲門聲響起,藍森才宣告放棄,雙眼緊鎖著因吻而雙頰泛紅的她,自信的笑意染上眉梢。
“你屬於我。”他宣告著。
昭儀瞪視這個狂妄又無禮的豬玀,若非醫護人員推門而入,她會毫不客氣的送他一巴掌作回答。
“武醫生,出了什麼事?”
“邁爾先生病得不輕,需要詳加檢查,麻煩你們了。”她口氣和平,但蘊藏的怒意無形的迸射向他。
藍森再次狂笑,他對她心動了。
“最好抽血、驗尿、斷層掃描,順便看看他腦子有沒有問題?”
“天啊!武醫生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有腦震蕩?”醫護人員七手八腳的趕緊扶他回床上,並迅速整理這一片狼藉凌亂。
“這就得仔細檢測和觀察。”相信接下來繁瑣的健康檢查可以讓他修養身性。
“我們明白了。”
藍森斂起笑聲,“我只是手臂中彈,不是病入膏肓。”這女人夠狠。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別忘了照胃鏡,羊膜穿刺術,還有性器官也可能需要檢查。”昭儀冷笑。
“夠了,我很正常。”這女人肯定和他有仇。
“是嗎?剩下交給你們了。”露出勝利的微笑,昭儀從容離去,“好好照顧他,他會全力配合你們的。”
看他那麼有精神,昭儀想他一時之間大概也死不了,與其讓他過多的精力無處發洩,倒不如安排一場教學觀摩,相信他應該不吝於配合。
在房內繼續大吼咆哮的藍森突然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