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暖暖的溫度難與兩人之間的熾熱情火相比。
雷厲風深深的吻著她,幾乎弄疼了她的唇。他的手順著曲線,盡情的重溫那些幾乎要弄瘋他的記憶,每一個撫觸都是饑渴而激情的。
“我幾乎要被逼瘋了,在南美我就只能想到關於你的一切。”他的唇如今游移到她雪白的頸子,輕輕啃咬著柔軟的肌膚,沒有錯過她輕微的顫抖。他的手占有她胸前的渾圓,撩撥愛撫著。
“想不想我?”他略微凶狠的問著,低頭探詢希冀的答案,緊盯著她的面容,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兩個人的臉靠得好近,彼此的呼吸都成為喘息,交融在他的懷抱裡。在這個容許些微逃避的片刻,這些就是全部,不需去多加考慮什麼。
傾城的腳根本踏不到地,雙手在他頸背交握,感覺他柔軟的發根。她喘息著,眼神渙散,聰明冷靜的腦袋完全亂了章法,根本就無法思考。他的“攻擊”來得那麼迅速,她還來不及防守,轉眼就已經被攻陷。
一旦城牆崩毀了,心中的城池失守易主,誰能夠若無其事的回到原來的世界,忘卻那場激烈的征戰?
心中還有殘余的驕傲硬撐著,不願意輕易的給他那些他所期待的答案。她緊咬著如今已經自由的唇,做出違心之論,激烈的猛搖頭。
她不斷說服自己,她根本不想他。冰綠色的眸子、深幽帶著悲哀的眼神、不帶笑意卻半勾著的唇,還有他優雅如野生動物的一舉一動,她全都不想念。她……她……她只是忘不掉罷了……
很顯然的,她的回答讓雷厲風非常不滿意。他瞇起完好的那只綠色眸子,聲音平滑得像是上好的絲綢,卻帶著無限威脅。
“是嗎?那麼看來我必須讓你回想起來才行。”他柔和的說道,手中的力道卻沒有減輕,將她更加擁進懷中。
傾城顫抖著,在聽著他醇厚低沉的嗓音時,想起那床包裹著她的黑色絲綢。她開始驚慌的想逃開他,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身子奮力向後拱去,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雷厲風緩緩一笑,在她掙扎不休的時候低下頭來,火熱的口隔著衣棠含住她的乳峰,弄濕了薄薄的布料,之後隔著潮濕的薄衫,用唇輕扯著那敏感的蓓蕾。
“你是不是要改變一下答案?還是要我繼續提醒下去?”他帶著笑意說道,聲音震動了她的身軀。
她無法反抗的強烈顫抖著,因為情欲而虛軟無力。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放任身體去感受他的動作,在他的吻下無助的擺動頭部,貓咪似的嗚聲自她喉中逸出。黑色的發淹沒了兩人,在空中飄蕩飛散。
許久之後,當她的腦子終於能夠正常思考的時候,她已經氣喘吁吁的坐在窗台上。雷厲風站在她身前,勾起她的下巴,在半張的柔軟唇瓣上印下一吻。這個吻不再具有侵略性,反倒有些安撫的味道。
他瞅著她,手指輕劃過她的輪廓,微微的笑意軟化了深刻的五官。“謊言是所有罪惡的開端。”他退開一步,帶著男性的滿意。
傾城呆愣的看著他,幾秒鍾後才激烈的甩甩頭,想讓腦子清醒些。她的手緊抓住窗台,雙腿在半空中晃蕩著,回望眼前這個卑鄙卻又令人無法抗拒的男人。
等到胸中的心跳恢復正常,她才開口,“在瓦雷斯裡,謊言只是最輕微的罪惡。這裡惡人群聚、惡態叢生,若是上帝想要認真計較起瓦雷斯的罪行,我想我這點小謊言是可以在各位的滔天大罪後被原諒的。”她話中帶刺的回答。
雷厲風的眼眸瞬間又轉為暗沉,嘴角的笑變得諷刺。“的確,這裡每個人都是罪該萬死的,當上帝清算此處時,我將遭受懲罰,而你終將安全的離去。”他的心中浮現往後的發展,然而每一個結局裡,他都無法留住她。
他是水裡的魚,而她是天空的鳥兒。他注定了要沉溺,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飛翔。
傾城警覺的抬起頭來。“我可以離開了?”她不可思議的問道。
連她都難以解釋,為什麼明明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在聽見或許可以返家時,心中竟浮現淡淡的惆悵?她應該是雀躍萬分的,但為什麼看著他陰暗的眸子,她竟一點也快樂不起來?
雷厲風搖搖頭,想起牧師的警告,他皺起濃眉。“不,你的父親沒有任何善意的回應。事實上從我綁架你到瓦雷斯至今,你父親除了召集家人外,沒有任何具體的行動。”
傾城聳聳肩。“我已經說過,我父親不會與恐怖組織談判的。”黑豹在舔她的腳,她避了開來,將修長的雙腿縮上窗台。
“那只會把你推入危險。”他咬著牙說道。
她偏著頭看他,猜測剛剛是不是在他的語氣裡聽見憤怒。“我父親的按兵不動讓你生氣嗎?別告訴我你在擔心我的安危,當初把我綁架來的人不就是你嗎?現在才來氣憤我父親置我於險地,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他看了她一眼,眼光裡滿是憤怒。他知道流露出太多的情緒,聰慧如她不可能沒有察覺,只是在她面前,所有的自制早已付諸流水,就算她學會利用他的情緒反應,他也無法克制。
“我並不想要置你於死地。”他開口說道,氣息吹拂著她的發。
傾城咬著唇,納悶這句話裡究竟包含了多少種意義。她不敢有什麼幻想,只能把所有的情緒與失措當成身體在接受挑逗後的自然反應。她不能有其他的想法,面對這個罪犯,她的自尊不允許她承認那些明顯的事實。
“別忘了,我是你仇人的女兒。”
“你對我而言,不僅如此。”他高深莫測的聲明。
一陣顫抖從體內傳出,撼動她的身軀與魂魄,她無法控制,心中有某種東西破碎了,她似乎聽見心裡那道牆崩毀得更加迅速的聲音。她強壓下那些情緒,短促而虛假的裝出笑容。
“不要因為你奪了我的貞操,就認為對我有什麼責任。我們之間的關系沒有改變,你是我父親欲除之而後快的罪犯,也是我的敵人;而我只是你手上的人質,要是有機會,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她刻意將兩人關系撇清,是為了提醒他,也是為了提醒自己。
他們承受不起其他的牽扯,兩人都站在各自的世界裡,總有一條界線讓人無法跨越。遙遠的差距,像是白天與黑夜,有著各自的堅持,只有在此時的瓦雷斯,這個罪惡之島上,有了淺淺的交疊。然而短暫的交集後,白晝仍是燦爛,黑夜卻仍舊死寂。
“要是時候真的到了,你下得了手嗎?”他眼神如謎,甚至帶著些許的微笑。
她吞咽下喉間的硬塊,強迫自己點頭。
突然,他放聲大笑,笑聲震動了沉靜的圖書室,書籍們彷佛都有眼睛,眾目睽睽地,看著這對男女的矛盾與自欺欺人。
“這麼快就忘了我先前所說的話嗎?傾城,謊言是所有罪惡的開端。”他放肆的笑著,掩飾只有自身才知道的悲哀。他們是天生的敵人,冥冥中總有躲不開的宿命,記錄著一言一行,等著將來印證。
“總會有機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謊言。”她淡淡的說,用手緊抱住身子,阻止身軀的顫抖。
她所許諾過的誓言,在此刻回想起來,竟少了原先期待報復的快感。那些句子鏤印在心上,愈刻愈深,與他相處得愈久,就感覺愈疼痛。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不停的自問,卻怎麼也找不到答案。
淡淡的月色投射在城牆上,烙下淺薄的痕跡。
傾城在已經熟悉的回廊裡走動,黑豹照例跟在她身邊。她靠著微弱的火光,走出城堡的回廊,通過月光下的溫室,再度企圖逃出古堡。
雷厲風在白晝時回到瓦雷斯,就代表著兩人今晚會共枕而眠,尤其是圖書室的那一幕,已經宣告了夜裡他會采取的行動。她皺著眉頭考慮了一下午,還是決定很孬種的早早豎白旗逃離戰場,重演兩星期來時常上演的逃跑戲碼。
畢竟她完全沒有把握抗拒得了雷厲風,更沒有把握抗拒得了自己。
已經習慣了這種逃脫的行動根本成功無望,但是在森林裡闖看看,總比跟雷厲風在床上玩拉鋸戰要好得多。最多就是在森林裡碰得到處是傷,回去上些奧妃麗雅的藥膏,褐眼女郎雖然語氣不善,但是精通醫理,調制出來的藥膏的確沒話說。
想到藥膏,傾城陡然間停下腳步。黑豹不明所以,也跟著停下來,仰著頭看她。
她怎麼那麼胡塗,弄得一身是傷回去,不是正好又給了雷厲風碰她的理由?幾次搏擊對陣,身手明顯的不如人,別說是反抗了,她一旦被抓回去,鐵定就成了帖板上的魚肉,隨他打著上藥的旗號,乘機在她身上又捏又摸的。反正她就是逃不出他的掌握。
回憶湧來,她有片刻的失神,再重新舉起腳步時,踏斷了一根腐朽的木頭。寂靜的森林裡,再輕微的聲響都足以驚醒動物們的酣眠,隨著木頭的碎裂聲,黑暗的森林裡突然亮起許多野獸的眼。
黑豹低吼一聲,嚇退了不少野獸的覬覦。它優雅的甩動長尾,在傾城的四周走動,綠色的眼看著森林深處。
“你說,我是不是該現在就回去?”她問著那頭豹子,對眼前無處可逃的情況厭惡極了。
黑豹索性蹲坐下來,側著頭看她,尾巴有節奏的敲擊地面,像是鍾擺般晃動著。
“累了嗎?”她也跟著坐下來,抱著黑豹取暖。
她不相信父親真的沒有任何行動,東方家的眾人感情親密,父親不可能棄她不顧。遠在瓦雷斯,她無法得知台灣的事情,但是腦海中總隱隱的知道自己仍是一個被重視的人質。
但是雷厲風的擔心與憤怒又不像是裝出來的,他冰綠色的眼眸裡有著無法掩飾的焦躁。
還是無法明了,他為什麼會為她的安危如此擔心。她不能決定,究竟能相信他幾分。這麼一個罪犯,他說的話能有幾分真實?而他的那些擔心又是從何而來。
她只是他的俘虜,一個無力反抗的禁臠。但是他的反應與言行,又彷佛她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如此。或許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以及對她身子的迷戀,演變成一種可笑的責任感。
森林再度變得死寂,不同的是,這次連蟲鳴的聲音也聽不見了。經過數次的逃脫所得來的經驗告訴她,逮捕她的人已經接近了。
她熟練的推推黑豹,暗示它找出一條安全的路來。這兩周來的逃脫行動,多虧了黑豹不停的幫助,她才能與那些奴僕耗上大半夜。要是沒有它的領路,她大概走不出城堡方圓一公裡的范圍。
只是這一次黑豹似乎有點反常,任憑她怎麼推動,仍舊穩如泰山,蹲坐在原地動也不動。
“怎麼不走?有僕人在晚餐時拿好吃的東西賄賂你嗎?”她低聲說道,再次推了幾下,終於不情願的發現黑豹今晚不太聽話。她皺起眉頭,對夥伴的行為感到不諒解,干脆選了一條看來順眼的小路,小心的匍匐過去。
黑豹張口咬住她的褲腳,對著她猛搖頭。
“到底怎麼回事?那條路有危險嗎?”她掙動被咬得緊緊的褲腳,壓低了聲音問。她不太能確定,從黑豹的臉上是不是看見了無可奈何的愧疚表情?
黑豹終於松開傾城的褲腳,卻在她還沒能繼續往前爬動時,突然仰天咆哮一聲。那一聲咆哮震得她的耳膜都感覺疼痛了,她的唇兒半張,驚訝的看著臨時變節的豹子。
“該死的,你究竟在搞什麼?”她撲上前去,用力將豹子的嘴合上。那一聲咆哮大概連城堡裡的人都聽得見,便別說是在附近搜索她的人了。她一邊咒罵著,一邊緊張的轉頭查看著。
細微的輕笑聲從黑暗中傳來,傾城的身子陡然間緊繃,所有的動作凍結。她馬上知道那聲輕笑是出自何人的嘴。笑聲裡帶著些許的調侃,以及半分與生俱來的霸道,在輕笑時,那人的嘴輕微的勾著,綠色的眸子難得有了一絲絲笑意。
傾城轉頭瞪著黑豹。“我對你太失望了。”她狠狠的說道,沒有浪費時間的躲進森林的黑暗處,不讓月光洩漏她的形跡。
遭到指責的黑豹趴伏在地上,慚愧的用前爪覆蓋眼睛,尾巴仍舊左搖又晃的,形狀美好的肩膀起伏著,彷佛遭到長輩責罵的小孩。
“不用急著怪它,好歹我才是正牌的主人,它就算再怎麼喜歡你,心還是向著我的。”雷厲風低沉的嗓音裡果然帶著笑意。
傾城在暗處咬著唇,企圖在黑暗裡找尋他的身影。夜太深了,除了微弱的月光依稀可以分辨眼前的道路外,她根本看不到其他的東西;而她在城市裡的敏捷身手,到了森林就完全施展不開,一開頭就處於劣勢。
無計可施的怒氣在胸臆間翻騰,她又分神瞪了豹子一眼。“真是誤交匪類了。”她低喃著,想要往原先看上的那條路爬去,或許還能爭取到一些時間,不用馬上被他拖回古堡。
她甚至還沒有舉足前進,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雷厲風以矯健的身手從粗籐縫隙躍下,撞擊上她的背部,把她撞得顛簸數步,之後毫不優雅的跌進柔軟的泥土之中。
那個撞擊幾乎撞掉她胸中所有的氧氣,她在地上翻滾了幾下,感覺他的身軀緊抱著她的,在滾動的時候同時保護她,鐵條似的男性雙臂緊抱著她,有如今生今世都不願意松手。
經過幾個天旋地轉的翻滾後,她喘息的躺在柔軟的泥土上,雷厲風正懸在她的身上,似笑非笑的低頭看著她。兩人的身體相貼著,沒有任何的空隙,她的胸脯上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
“聽那些僕人說,你這兩個禮拜來一有機會就往森林裡跑。是因為太想念我,所以不願意獨自待在房間裡;還是被連芷瞳教壞了,染上在森林裡亂跑的習慣?”他在她耳邊問道,每一字都壓抑成別有所圖的喘息。
傾城能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往臉上沖,冷靜的自制早已被點點侵蝕,如今的鎮定只是空架子。她的心慌亂的跳動著,因為他的出現與他的攻擊,更是因為他的貼近。
她掙扎著,四肢在他的壓制下掙動,企圖擺脫他沉重的身軀。“我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瓦雷斯,要是讓我到達了海邊,我用游的都會游回台灣去。”
他臉上仍舊帶著笑意,一個俐落的動作就翻身站起。“你一下水,就會有鯊魚期待的吻吻你那一身細皮嫩肉。與其讓鯊魚享用你,我寧可把你留在身邊,將親吻你的殊榮留給自己。”他輕松的將她從地上拉起,無賴的偷啄一下她的臉兒,隨即牽著她的手,在黑暗裡暢行無阻。
擺脫不開他的手,她只能跟隨,被他牽系著手,在不知曉目的的情況下,漫游於森林之間。夜裡有些寒冷,單薄的衣衫擋不了寒意,露水滲透進她的肌膚,惹來顫抖。
只有他的手,在黑暗裡給了她溫暖。粗糙的觸感,摩挲著她柔軟的掌心,與她的手指交纏著,彷佛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走了五分鍾,她不經意回頭,發現古堡的燈火竟然在遠處閃爍,代表他們正離古堡愈來愈遠。她忍不住發問,“我們不回古堡?”
“不回去,我對今晚另有計畫。”雷厲風頭也不回的說道,繼續往前走著。
一根巨木橫亙眼前,她正端詳著巨木的宏偉,身子卻被他一拉,順勢倒進了他的懷抱裡,像是新娘似的被抱起。她咬著唇壓下驚呼,直覺的伸手擁抱他的頸項,用以平衡身子。
雷厲風踏住旁邊的石塊,矯捷的躍上巨木,在低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之後,縱身往下躍去。
無法理解的,她心中沒有絲毫的恐懼,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舉動很可能摔斷兩人的脖子。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到兩個人在飛翔著,冰冷的風在耳旁呼嘯,她別無選擇只能緊抱著他,分享到他身上的體溫,那舒服的觸感讓她幾乎要歎息出聲。
兩人安然落地後,他將她放置在巨木之旁的一塊厚披風上,黑豹也跟著從上方跳下,不過因為怕遭到傾城的二度責罵,它選擇趴在離她五公尺遠的地方,睜著無辜的綠眼看她。
“你就不怕會摔斷脖子嗎?”她用含著敵意的眼神瞪著他,發現他的笑容如此無賴。
“有你在我懷抱裡,我哪能摔斷脖子?”他伸手想拂開她發間的落葉。
她甩頭避開他的手,看清楚這是一個被巨木隔開的空地,干燥的地面上是細碎的石子,沒有生長任何植物,巨木阻絕了外界的視線,儼然是個自成一格的天地。
空地上有著一堆木柴,及幾個土色的陶瓶,雷厲風彎下高大的身軀,取出黃磷火石對著木柴敲打。石子迸出些許火花,那些火花跳躍到木柴上,點燃其中的些許干草,沒多久干草開始劇烈的燃燒,火舌添過木柴,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
他轉過頭來,深刻的五官上有著輕松的表情。“過來偎偎火,在森林裡待了那麼久,你一定冷極了。”他命令著,不容她拒絕的將披風慢慢拉到火旁,之後大剌剌的貼著她坐下。
傾城挑起柳眉,看著空地上的簡單擺設。“你早就預料我今晚還是會試圖逃出來,所以干脆就在森林裡守株待兔?”她問道,刻意將身子移開些,不與他貼近。
漠視她的躲避,他閃電般出手,將她的溫香軟玉再度擁入懷中,讓她的背緊靠著他的胸膛。
“我的直覺一向管用。”雷厲風簡單的說。
他嗅聞著她的發香,雙手順著她的肩部往下滑動,執起她冰涼的手掌,靠近火堆取暖。她的身子如此適合他的懷抱,某種平靜滿足的情緒襲上心頭,有生以來他不曾感受過這種情緒。
每一次有見她,每一次觸碰她,他就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淪落。迷戀沒有消褪,反而逐漸演變成另一種更深刻、更永恆的情緒,光是看著她,他就難以自拔。
此刻兩人的身體就像是櫥櫃裡的兩支湯匙,緊密的靠在一起,火焰在木柴中燃燒著,偶爾傳來幾聲爆裂聲。
以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來說,此刻的平靜是難得,甚至是不應該存在的。沒有人願意開口打破這個靜謐的假象,私心裡仍有著不可告人的期待,縱然清楚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過遙遠,怎麼努力也跨越不了彼此的藩籬。
她看著跳躍的火光,感覺雙手在他的手中,因為他體溫的熨燙,以及火焰的親吻,逐漸從冰冷變得溫暖。想收回手,他卻不許,仍舊緊扣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執意給予那些她無力承受的熾熱高溫。
“我想知道連芷瞳怎麼了,從她領著我逃離之後,我就不留再見過她。”她想打破此刻曖昧的氣氛,於是提起心中的疑惑,企圖將空氣中徘徊的親密沖淡些。
雷厲風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從後方吹拂她的臉,穿過有些凌亂的黑發。“她是卡瑞洛的奴隸,而私逃奴隸的生死由主人決定。”他伸手拿過陶瓶,指尖輕松的一撥,去除了瓶口的軟木,濃烈的酒香彌漫了四周。
她緊蹙著眉,壓抑心中的驚慌,手指不自覺收緊,卻更加與他交纏。雙雙纏繞,竟有些難分難捨了。
“她是為了我而私逃的,要是有任何懲罰就沖著我來,不要對付她。”她喊道,語氣中流露著緊張。
沒有等到回答,只聞到酒香更加濃烈,她線條優美的頸子被他的黝黑手掌握住,食指將她的下顎往後推去,直到她的後腦緊貼住他的胸膛,黑色的發輕柔的拂過他的胸膛。
冰綠色的眸子在火焰下閃爍著,溫熱的唇准確的找尋到她,貼緊她微張的唇,圍堵她的所有氣息。她瞪大眼睛,溫熱而微甜的酒從他的口中緩緩哺了過來,隨著他探索的唇,竊去了她的神智。
酒是溫熱的,但比不上他的唇燙人。森林裡的月夜,火焰在跳躍,酒氣醺然,惹人心神俱醉,分不清白天黑夜,只知道在此時難以醒過來。
直到傾城吞下那些酒,他才抬起頭來,男性的薄唇有著些許的潮濕,邪氣的勾起,滿意於她的失神。他的長指劃過剛剛才占領過的芳澤,對著她的臉兒說話,每一個字裡都有著烈酒的香氣。
“不要擔心,卡瑞洛不會傷害她的,他沒有辦法傷害她。”他如謎的說著,再度舉起陶瓶飲下烈酒,綠色的眸子緊盯著她。
那視線再也不似初見時冷冽的寒冰顏色,如今綠眸裡隱藏著說不出的饑渴,勾引著她一同陷溺,在這個月夜裡不用思考,只要放任沉醉。他們只能擁有這些,也只應擁有這些。
“為什麼?”她問道,卻恍惚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她知悉到此刻與他靠得如此之近,是有危險的,她已經守不住身體了,怎麼還能給他更多?
“他有他的弱點,就像我也有我的。”他飲著烈酒,原本握著她頸子的手滑向精致的臉龐,劃過她的眼與她的唇。“我看著他幾年來的掙扎,原以為有了她的前車之監,自己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然而,太早就說絕對是會觸怒命運之神的,我終於也遇上了。”他貼近她光潔的額說道,笑容裡有一絲絲的悲哀。
傾城搖搖頭,避開了他的撫觸,視線回到跳躍的火焰上。她不願意承認聽懂了他話中的含意。“你太高估我了,憑我一個小小的東方傾城,還不夠格成為你的弱點。”
他的笑容更加悲哀了,只是沒有落入她的視線中。他懂得她的逃避。“飛翔的鳥兒不會懂得魚的沉溺。”他喃喃的說道,仰頭灌了口酒,望著森林之上的星空,雙手卻緊抱著她,像是抱著今生最後的依靠。
這一句話,傾城就真的聽不懂了,她轉頭想看清他臉上的表情。轉過身來,卻只看見他臉上濃濃的悲哀,她直覺的伸出手,沒有多想什麼,只想抹去那個表情。
“總有一天你會懂的。”他看出她眼中的迷惑,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收回。
“哪一天呢?我有幸能拿刀殺了你的那天嗎?”她回問,不想再討論荒謬的問題,掙扎的想要站起身來。
他不肯放手,看著她在火光中的身影,瞇起了完好的那只眼睛。怎麼能怪他迷戀?她如此的美麗耀眼,那雙黑眸裡有著凜然的驕傲,任何男人都無法輕易的對她忘懷。
火熾熱的燒著,酒被蒸散,徒留今夜偷來的一點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