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我回來了!」一聽到這個聲音,原本正忙碌工作的眾小仙們紛紛抬頭。
一個綁著馬尾,鼻樑上架了支雷朋墨鏡,身穿一件T恤及牛仔褲的俏佳人優閒的走了過來。
「子生、丑生、寅生、卯生、辰生、巳生、午生、未生、申生、酉生、戌生、亥生,我回來了。」
霎時,十一個十二歲左右,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兒全部奔了出來。
「娘娘,您終於回來了,戌生好想您!」可愛的戌生拉著她的手臂撒嬌。
不等她回答,又有一個拉住她的手臂。
「娘娘,人間好玩嗎?」一向貪玩的未生好奇的問。
「娘娘,您有帶紀念品嗎?」
「娘娘,人間……」
「好了,你們。」老大子生開口了,「娘娘剛回來,先讓娘娘休息一下好不好?」
「對呀!娘娘好累。」她微笑的看著可愛的部下們。
「娘娘,辰生泡您愛喝的茶給您喝好不好?」
「娘娘,您想吃什麼?巳生去做給您吃。」
「娘娘,申生幫您按摩。」
一群小女孩兒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她往宮內走去。
「對了,怎麼沒看到亥生?」回來這麼久,她才發覺少了一個迷糊蛋。
「不知道那,最近很少看到她。」
「對呀!她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
「我經常看到她跑到觀生台去。」
「嗯,我也有看到。」
「對呀!不知道她都在忙什麼。」
「最近她好像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
「自從娘娘離開轉生殿後,亥生就怪怪的了。」
一群小女孩兒一臉擔心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轉生娘娘想了一下,實在想不出那個無憂無慮的小迷糊有什麼事可以心煩的?
「等會兒我再去看看她。」轉生娘娘安撫的朝她們笑了笑。
「嗯!」十一個小女孩兒看到她的笑容也笑了。交給娘娘就沒問題了!
* * * * *
剛踏進大殿,立刻有人柔柔的喚她:「轉生娘娘。」
轉生抬頭,看到一個美得像夢般的美女。
「織夢娘娘,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轉生高興的走過去。「我帶了些好玩的東西回來給你喔。」織夢跟她是千年以上的好友了,感情自然好得不得了。
誰知織夢非但沒有高興的笑容,反而一臉不悅的瞪著她。
「怎麼了?」轉生擔心的看著她。從沒看過織夢有這種表情,她有得罪她嗎?應該沒有才是呀!她到人間度了將近二十天的假,怎麼可能惹到她?
「我女兒呢?」織夢不答反問。
「你女兒?」轉生一臉的疑問,臨時想不起來她拜託自己的事。
「二十天前,我將我女兒幻靈的元神交給你。」織夢柔柔地道,還是一臉的不高興。
「二十天前……」轉生想了一下,好像有這麼回事……她記得她當時趕著要休假,就將幻靈的元神交給了子生。「子生,我交給你的元神你讓她投胎到哪兒了?」轉生一臉笑瞇瞇的說,只要交給子生就沒問題了。
子生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娘娘,您並沒有將幻靈仙子的元神交給我。」她的記憶力超強,不可能會忘記,何況是那麼重要的事!
轉生的笑容立刻僵住,「我記得我是交給你的呀!」明明就是她呀!
「真的沒有呀!」子生好無辜的看著她。
「那……是誰?」轉生看向眾人,「我要去休假的時候,誰有跟我說再見的?」她是偷溜出去的,只有一個人看到她而已,她以為是子生……
眾人一致搖頭。
「是不是亥生?」丑生說出大家心中的猜測。
轉生臉色一變,二話不說的往觀生台衝去,眾人也追了上去。交給亥生,那不就毀了!
遠遠的,就看到亥生笑盈盈的趴在觀生池邊,看著人間的景象。
「亥生。」轉生走到她身邊,一臉的笑容。
「娘娘!」亥生驚喜的上前抱住她,「您什麼時候回來的,亥生怎麼不知道?」她高興地窩在她懷裡撒嬌。
「剛回來而已。」轉生還是一臉的笑意,「亥生,我要休假前是不是將一個元神交給了你?」她柔柔的問,一點責備的樣子都沒有。
單純的亥生想也不想的點頭,「對呀!亥生已經讓那個元神投胎了。」這是她第一次讓元神投胎,雖然做得不怎麼好,但她已經盡力了。
「好棒,你讓她投胎在哪個時代呀?」聽她講話的樣子,應該還算順利。
「在二十世紀……」亥生有點緊張的看著轉生。
「二十世紀……」轉生想了一下,「不錯呀!那她投胎在哪戶人家?」嗯!雖然跟她預定的不太一樣,但也差不多。
「嗯……」亥生緊張的低頭玩著手指。
「怎麼了?不好嗎?」
「嗯……娘娘您看觀生池,那個就是了。」亥生緊張的指著池水。「是一個大戶人家。」
轉生、織夢,以及十一個小姑娘全都圍繞在池邊。
池裡的景像是一個絕美出塵的美人兒,富裕的環境,美好的一切……
「不錯嘛!亥生。」轉生讚賞的看著亥生。
「那個、那個是……」亥生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個什麼呀?」轉生笑容滿面的摸摸她的頭。
「他叫紹逸書……是男的。」亥生頭已經不敢抬起來了。
她也是前幾天才發覺,那個元神竟是女的!應該要身為女人的,自己卻把她弄到一個男人的身體裡,讓她當了十九年的男人,然而她的外表雖然是男人,但內心卻是女的。
「什麼?」所有人皆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亥生竟然將女的元神投胎成男的!那她的內心不就還是……
織夢眼淚立刻像斷線珍珠般掉了下來。「靈兒——」
「織夢,別難過了,我會想辦法補救的。」轉生安慰道。真是的,連哭的樣子也這麼美! 女兒變成這樣,要她不傷心難過怎麼可能! 「其實……」亥生小聲的開口:「你們看的是昨天的景象。」不知道她這樣做對不對?「我已經補救過了……」她小心的瞄了眼轉生。
「說下去。」轉生沒半點怪罪她的樣子。因為早明白她的性情,她已經盡力了,不是嗎?
亥生點點頭,「在中國唐代有一個女人剛好壽盡,所以我讓她——」她瞄了眼眾人,大家都沒啥反應,她深吸了口氣,「我讓她借屍還魂,魂魄轉移到唐朝。」她頭低低的,等待眾人的責備。
沒聲音?亥生忍不住抬起頭,看到眾人被嚇傻的表情。
亥生難過的眼淚掉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盡力在彌補了……」
子生看到亥生哭立刻抱住她,「亥生乖,我們沒有怪你。」
「對呀!亥生,別哭了。」
「亥生,再哭會變醜喔。」
十一個小姑娘紛紛安慰著她,一致站在她這邊。
轉生歎口氣。她並沒有怪她呀!「亥生乖,告訴娘娘,你讓她投生到哪兒了?」再不問清楚她會被眼淚淹死!
亥生淚眼汪汪的在觀生池前揮了一下,場景立刻轉換——
「這是什麼?」轉生看著躺在床上的一個……
「就是她。」看不出來嗎?
「她!」怎麼可能?簡直就是隻豬嘛!
「靈兒……」織夢看女兒變成這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只是胖了點呀。」唐代女人都是這樣的,越胖越好!
「這不只一點吧!」轉生搖搖頭,美麗絕倫的織夢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女兒?難怪織夢要傷心了。
「可是這是唯一一個跟元神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她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一模一樣?」轉生緊盯著那張肥肥的容顏。
「嗯,如果她瘦下來的話,應該很像。」
「我們可以幫她瘦下來呀!」子生提議道,現在唯一的方法就只有這樣了,以她們的能力,應該不用多久。
轉生想了一下,「好吧!就交給你們了。」她轉身扶著織夢,「織夢,先陪我去下盤棋,等一下應該就好了。」
織夢點點頭,跟轉生一起離開。
子生帶著眾妹妹,圍在池邊,「好了,我們先——「
* * * * *
話說被亥生轉送到唐代的幻靈仙子元神已進入古琪憐身上,此刻她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坐了起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四周。
充滿粉紅色的古董房間內,一個人都沒有。
她忍不住敲敲自個兒腦袋……會痛!應該不是夢。
「這裡到底是哪裡?」她撐起仍虛弱的身子,不經意瞄到了鏡子……
「天!」這胖子是誰?
這時,房間跟花廳之間的珠簾動了動,走進來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孩兒。
「少夫人!」青衣女孩趕緊衝到她身邊,「少夫人,您應該要多躺著休息,這樣身體才會好。」
「還要躺?」紹逸書一臉的不願。她好像躺了很久,記得她有醒來過幾次,都是因為躺得腰酸背痛的緣故。現在看到那張床就像看到怪獸一樣。她才不要再躺回去!
「少夫人?」青衣女孩一臉為難的輕喚,不解她為什麼不好好躺著。
「你……」天呀!這是什麼地方?眼前的女孩又是什麼人?她又為什麼叫自己少夫人?還有,自己為什麼會變成一個胖子?她感覺得出來,「自己」是女人。終於,終於變成女人了!可喜可賀,但也只有這點值得她高興而已。
「你是誰?」
青衣女孩瞪大眼,「奴婢是香兒呀!少夫人,您怎麼了?還很不舒服嗎?奴婢幫您叫大夫來看看好嗎?您已經昏迷三天三夜,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奴婢快要不認得您了。」
瘦了一大圈?她覺得應該是胖了一大圈才對!
「香兒,扶我到窗邊的那張椅子上。」她很有威嚴的命令香兒。
香兒乖乖的扶她到椅子上。「少夫人,您要不要……」
紹逸書舉起手,「停!我問你再開口。」有些事要先弄清楚才好。
香兒沒看過這樣子的少夫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嗯?香兒?」她這是什麼反應呀?
「喔!好、好。」香兒不住的點頭。怪怪的!少夫人怪怪的!可是又不知道是哪裡怪。
「好。這裡是哪裡?」她立刻切入主題,不管香兒會如何想。
「慕容王府。」
慕容王府?什麼鬼地方?
「我叫什麼名字?」她又問。
「少夫人……」香兒一臉奇怪的看著她。「我叫少夫人?不會吧!」好奇怪的名字。
「不、不是。」香兒激烈的搖頭,她猜不出來少夫人到底怎麼了?
「既然不是就好,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其餘的不必多說,尤其是廢話。」紹逸書冷淡的看著她。 「是……」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少夫人的閨名叫古琪憐。」
古琪憐……看樣子應該不是她,她記得她叫紹逸書。顯然這個身體也不是她的,因為她沒有這麼胖!
「香兒,你為什麼叫我少夫人?」她該不會已經嫁了吧!
「不叫少夫人,難道要跟以前一樣,叫您小姐?」她以為少夫人是不滿意稱呼。
「不是。我是不是已經嫁人了?」換個方式問或許比較快。
「對呀!您兩年前就嫁給慕容少主了。」
慕容少主?誰呀?
依她的穿著,應該不是二十世紀人。身材有點胖,以她的標準來看的話,是有那麼一點胖胖的。穿著像古代人,哈!她該不會穿越了時空吧!哪有可能! 「現在的皇帝是誰?」她隨口問問,沒啥興趣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唐太宗呀!」
她急遽的轉過頭看香兒,「唐太宗!」不會吧!她的功課一向不錯,所以她記得很清楚,那距二十世紀有一千年耶!
香兒點點頭。
「這裡的地名叫什麼?」
「長安。」很簡單的兩個字,因為她的主人不喜歡聽廢話。
我咧……圈圈叉叉的!她怎麼會來到這裡的?
「香兒。」
「什麼事?少夫人。」
「你跟我是什麼關係?」應該是主僕,但香兒似乎認識她以前還沒嫁的時候,可能是陪嫁過來的!可憐的香兒!
「奴婢從小就服侍少夫人了。」
「情同姐妹嗎?」
「是……」香兒回答得很不肯定。不知現在主人變成這模樣,她們的感情是否仍能那麼好?
「我的生活起居是不是那由你負責?」
「是。」
她想了一下,「那好,我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少夫人。」她很壞心的準備看香兒嚇一跳的樣子。
但香兒沒有嚇一跳。
「你不相信?」不會吧!她說得這麼正經。
香兒想了—下,「我相信,因為少夫人不會問我這些問題。」
「老實說,你沒有嚇一跳我有點失望。」她對香兒露出一抹笑容。
「少……姑娘,奴婢可不可以問您一個問題?」香兒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問吧!」她很阿沙力的應允。
「您……為什麼長得跟我家少夫人這麼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因為這身體就是你家少夫人的。」她只是借住一下而已。
「呀?」香兒愣愣的看著她,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你家少夫人,我的魂魄屬於一千年之後。」她笑瞇瞇地看著香兒,一點擔憂的樣子都沒有。
「一千年後?」香兒驚訝得睜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沒錯!之前你家少夫人發生了什麼事?」這跟她會附身到她身上應該很有關係。
「少夫人失足落水……」一想起當時的情況,香兒就有些害怕,「如果奴婢小心點,就不會……」
「怎麼回事?」這跟香兒有什麼關係?
「前幾天下了場大雨,雨停後,表小姐約少夫人到花園談天。因為路很滑,少夫人不小心跌到蓮池裡,如果奴婢能及時拉住少夫人……」都是她的錯!
「這又不是你的錯。」身體的知覺漸漸覺醒,她忍不住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她討厭看到自己變成胖子,得趕緊消耗些脂肪要緊!
香兒一臉不解的看著她,「姑娘,您在做什麼?」
「減肥,你家少夫人還真胖,看了真想自殺。」少說也有六十公斤,看起來不到一六0的身高竟然有六十公斤左右!
「胖?不會呀!」現在的女人都是這樣子的,哪像她,瘦瘦小小的,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好。
「你家少夫人跟她丈夫感情如何?」她繼續問,整個人也不停的動著。
「不好。」香兒扁扁嘴,「少夫人很可憐。」她真為自個兒主人委屈。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邊運動邊道。
「少夫人才不可恨。」香兒立刻反駁。她家少夫人是最無辜的人!
「那她為什麼很可憐?」古代人還真重感情。
香兒歎了口氣,「少夫人的爹跟少主的爹是死對頭,聖上想讓兩家和好,所以就將少夫人指給了少主。」
「想要化干戈為玉帛呀!後來呢?沒成功,所以你家少夫人被打人冷宮?」
香兒點點頭,「所以最可憐的就是少夫人,而且……」她突然噤聲,不知要不要說下去。
「而且怎樣?」她一臉疑惑的看著香兒。她最討厭將話說一半的人。
香兒想一下,才慢吞吞的開口:「少夫人愛上少主了! 」
「而你家少主不愛她。」看香兒這麼沮喪,她不必猜也知道。
香兒點點頭。
「想必她在這個家很不受重視。」真倒楣!無辜成為犧牲品。但她不可憐,她要為自己而活,管它這是哪裡?先玩一玩,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要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穿越時空的。
「對了,香兒,你家少主有跟你家少夫人睡在一起嗎?」感情不好,應該很難同住一間房間才是。
香兒老實的搖頭,「沒有,少主從不來櫻園,少主住在主屋那邊的凌風苑。」
那就好!
香兒看著她,「那您……」
她瞄了香兒一眼,「你希望我怎樣?離開這裡嗎?」
香兒一臉為難的看著她。「不行,您不能離開。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笑了笑,我會扮演好你家少夫人的角色,畢竟沒有人會相信我是另一個人,不是嗎?不過,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表面上我是你的少夫人,但實際上,我就是我。明白嗎?」她以不容反駁的語氣道。
香兒點點頭。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古琪憐了!
* * * * *
一個月後,古琪憐如願的將體重減輕,整個人瘦了一圈。
「呵呵!努力果然沒有白費。可是奇怪,正常人減肥有這麼快的嗎?」她身上已經找不到一點贅肉,真是太奇怪了!
「少夫人,您好了嗎?」香兒撥開珠簾跟布幔,笑盈盈的走進來。
這間房間已被古琪憐重新佈置一番,中性之中帶點柔和的淺藍色房間,加上一個絕美出塵的姑娘……
她從來不知道,她服侍了十幾年的主人竟能這麼美。
「喂!香兒小姑娘,你到底要愣到什麼時候呀?」古琪憐一臉不悅的瞪著香兒,看她一身衣服穿得亂七八糟的,還不過來幫她整理!
香兒回過神來,立刻幫她整理衣衫。
「你們古代人的衣服還真麻煩!」古琪憐乖乖的站著讓香兒幫她穿衣服,她學了將近一個月,還是沒搞懂。
「以後您就會習慣了。」香兒快速的幫她打理好衣服後,開始著手幫她梳頭髮。
「乾脆拿把剪刀剪掉算了!」麻煩死了!她以前的短髮多方便呀!
「不行。」香兒立刻否決。
她提過很多次,每次香兒的回答都一樣。她曾經拿剪刀要剪掉,香兒立刻嚇得跪下去,哭了整整一夜,從此她再也不敢亂動剪刀了!原因無它,她最怕女人掉眼淚了!
「好了嗎?」
「再綁上這帶子就好了。」香兒細心的幫她綁上一條鑲有珍珠的白色帶子。
「唔!真帥,跟我以前差不多。」
「少夫人,要不是知道您是女人,香兒一定會愛上您的。」香兒崇拜的看著換上男裝的古琪憐。喔!真的好帥!
「你去把這身書僮的衣服換下,今天我就免費充當你的護花使者。」古琪憐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當了十幾年的男人,她豈會裝不出來那種男性的氣質?
香兒霎時被她的笑容迷得昏頭轉向,一臉傻笑的盯著她看。
「怎麼了?」她當然知道香兒這是什麼表情,從小到大,她哪一天不是在充滿愛慕的眼光中度過的?
恢復神智的香兒低頭看了眼自個兒身—上的衣衫。「呃!我還是……」
「還是去換掉吧!當我的紅粉知己。」她將香兒推了出去。
她其實是要香兒當她的擋箭牌,不然絕對會有一大堆的粉紅蒼蠅在她身邊繞來繞去。死會的男人會比較安全!
* * * * *
長安,我國最多朝代立為首都的重要城市,集文化、經濟、政治、軍事、權力、金錢於一身。
一到街上,古琪憐便興奮得這邊看看、那邊摸摸的,吸引了不少目光。
香兒覺得她真的不該聽她的話。瞧!那邊就有一大堆的女人猛瞪著她,那邊也有,那邊也是。
「香兒來,這玉釵戴在你發上很好看。」古琪憐小心的將玉釵插在香兒發上。
「謝謝!」她俏臉微紅,不小心瞄到主子身後的人,不禁擔心起自己的未來。
古琪憐當然知道她此刻有多引人注目了。她的經驗告訴她,最好不要理她們比較安全!
「咦!那邊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去看看!」話還沒說完,古琪憐就拉著香兒往斜對面跑去。
突地,一輛馬車急駛了過來,古琪憐轉頭,剛好看到一匹馬的鼻孔!
「啊!」尖叫聲此起彼落,紛紛為她這個「美男子」擔心。
「怎麼回事?」馬車上跳下兩位華服男子,其中一人極有威嚴的問馬伕。
馬伕恭敬的朝男子欠身拱手道:「稟少主,不小心撞到一名男子。」馬伕擔憂地瞄了眼被馬兒踢到的美男子。
「少……少爺,您沒事吧?」香兒緊張的扶起古琪憐,擔心得快要哭了。
一旁的女子都衝了出來,爭相要扶起「他」。
痛!痛死了!她的肩膀一定有一個馬蹄印,肯定會瘀青好幾天!還好她退得快,否則她一條小命已休矣!
「輕點、輕點……」這麼多人,要抬她回去也沒問題!
「公子,您沒事吧?」
「公子,要不要奴家扶您去看大夫?」
「公子,寒舍就在附近,您不妨……」
「公子……」
香兒站在人群外,哭笑不得的看著被眾女吃豆腐又無能為力的古琪憐。
原來長得帥也不見得是好事!
幸災樂禍的傢伙!古琪憐不悅的瞪著被擠出女牆外的香兒,「香兒,過來。」她很有威嚴的輕喊,一張俏臉閃過一抹捉弄促狹之意。呵呵呵!人家都說她是惡魔,惡魔豈容得他人在旁邊看好戲?不拖她一起下水,她就不叫惡魔。
香兒無奈的承接眾女忌恨的眼光,她默默的走了過去,還不小心被人踩一腳。
香兒悶悶的扶起古琪憐,「唔!我是招誰惹誰呀?」真倒楣!
古琪憐故意在她耳邊小聲的開口:「你是招我惹到她們了。」她很好心的回答香兒的問題,不忘瞄了眼身旁的女人。
香兒抬頭,一雙雙想殺她的眼光明顯的瞪著她。
真倒楣,認識這個千年後的魔鬼!
「小兄弟,你沒事吧?」
一個長相俊秀的男子在古琪憐身前站定,欣賞的看著她。
真是人間絕色呀!只可惜是男的,這容顏只怕連聖上也驚為天人。
「你讓馬踢一下看看就知道有沒有事!」古琪憐不悅地道。
一旁的護衛生氣地站出來,對她無禮的態度很不高興。「你這小子……」
「吳成,不得無禮!」俊秀男子板起俊臉輕斥部下。
被喚作吳成的男子應了聲,退到主子身後。
「吳成?一事無成,真是好名字,」古琪憐嘲諷的說,邪惡的笑了笑。
吳成一張臉瞬間漲紅,生氣的瞪著「他」。要不是主人在,他肯定宰了「他」!
古琪憐很想叫這個稍具姿色的男人換個部下,有個這麼容易讓人激將成功的部下,身為他的主人很危險。
「在下練亭佑,小兄弟如何稱呼?」俊秀男子風度翩翩的朝「他」拱手,這時,他身旁突然站出一位冷漠英俊的男子。
香兒明顯的倒抽口氣,一張臉瞬間刷白,死拉著古琪憐的手臂,
古琪憐疑惑的轉頭看香兒,不明白她為何會嚇成這樣?
「香兒,你怎麼了?」古琪憐不理練亭佑,關心的看著香兒。
香兒頭低低的,輕扯古琪憐的衣衫,「沒、沒事,我們、我們走好不好?」
她偷偷瞄一眼練亭佑身邊的男子,見他一臉漠然的看著她,她稍稍放下心,但還是很緊張。
古琪憐瞄一眼那男子,對香兒反常的反應感到不解。她不喜歡事情只知道一半,所以……只好對不起她了!
「姑娘,你不舒服嗎?」練亭佑關心的詢問香兒,他看一眼身旁的男子。「大哥,你嚇到人家小姑娘了!」真是的,老闆著一張冷臉,難怪人家會嚇到!
香兒搖搖頭,一顆頭垂得低低的。心裡快急死了,但又不好說出來!
「姑娘,我們是否見過面?」冷面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香兒,一雙眼睛則不著痕跡的緊盯著古琪憐。
香兒立刻用力的搖頭,還是不敢看他。
冷面男子光明正大的盯著古琪憐,「小兄弟,我看你傷得滿嚴重的,讓在下送你們回去吧!」他別有用意的看著被眾女拱著的古琪憐,以不容反駁的浯氣道。
練亭佑驚訝的看著他。難得他會對一個陌生人講這麼多話!
香兒輕扯主子的袖子,小聲的對她說:「不可以,他是……」
「姑娘,看來你真的見過我。」冷面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讓人怎麼看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古琪憐看了香兒一眼,她簡直快哭了!
「在下的傷沒有大礙,請兄台放心。告辭。」古琪憐朝他們點個頭,立刻拉著香兒離開。
她這樣講應該沒錯吧!看了近二十年的電視,還模仿不出古人的樣子,她不就白活了?
「少、少爺,您的傷……」香兒擔心的看著她。
「沒事,頂多瘀青幾天罷了。」她還沒玩夠,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傷回去閉關?關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出來,她怎可能放棄外頭的花花世界,回去跟她大眼瞪小眼?
「可是,您剛剛……」
「剛剛是很痛,但習慣之後就比較沒那麼痛了。走,我們去吃飯!」她拉著香兒往一間頗具規模的酒樓走去。
* * * * *
店小二看到客人上門,立刻必恭必敬的到門口迎接。
「公子、姑娘,請問兩位是要吃飯還是住宿?」店小二一雙眼睛緊盯著古琪憐。
「吃飯。」古琪憐微微一笑。「麻煩給我們二樓靠窗的位子好嗎?」現在不是吃飯時間,這要求應該不難。
「好、好,請兩位跟我來。」店小二帶「他們」到二樓靠窗落座。
雖然不是用餐時間,但人還是不少!
點完菜後,她們很自然的轉頭看著大街上的人潮。她是很想問香兒,剛剛她是怎麼了?但以她們一上樓就吸引眾多目光的情況來看,她還是回去再問比較好。
過了一會兒,菜端上來了,她們才剛拿起筷子,就有人在她們桌邊站定———
「小兄弟,真巧!你們也在這兒吃飯!」練亭佑熟練的對古琪憐打招呼,身旁站著那個令香兒害怕的冷面男子。
古琪憐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原來是練公子跟冰山公子。」她以為是哪一桌的客人來搭訕呢!
冰山公子?練亭佑轉頭看一眼他身邊的慕容侍鷹。還真是名副其實呀!
「相遇就是有緣,不介意我們坐下同桌用膳吧?」練亭佑很厚臉皮的看著古琪憐。
「本少爺寧願永遠不認識你們。」才見面就害她被馬踹了一腳,接下來又有什麼驚喜? 「坐下吧。」就算他們不過來,等會兒也會有一群覬覦她的人圍過來,至少他們看起來很君子!
練亭佑高興得直接坐下來,慕容侍鷹則遲疑了一下才坐下。
「小兄弟,你還沒告知在下你的大名?」
「紹逸書。」她不太想搭理他,繼續吃她的菜。因為現在是男裝的打扮,所以她用她原來的名字。「冰山公子呢?不會剛好叫冰山吧!」她瞄了眼面無表情又不說話的慕容侍鷹。
「慕容侍鷹。」慕容侍鷹緊盯著「他」,想看「他」有何反應。
「哦!原來是慕容公子。幸會!」
奇怪!這名字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
「兩位只吃這些菜而已嗎?」練亭佑一臉訝異。
「怎麼?不行嗎?」夠吃就好了,不是嗎?
練亭佑立刻招來店小二。
「想吃什麼儘管點,今天我請客,算是給你陪不是。」練亭佑大方地道。他還為剛剛的事心存愧疚,還好沒有踹到他的花容月貌。
「那就不客氣了。」有人要請客,她沒必要自掏腰包。
「紹公子家居何處?」慕容侍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香兒冷汗直流的低頭輕扯主子的衣袖。
古琪憐瞄她一眼,明白她的反常是來自這位冰山帥哥。
「家……」她故意歎口氣,「很遠很遠……」她想回去嗎?不知道。
「紹公子不是這裡人?」慕容侍鷹還是面無表情。
「嗯。」她輕應了聲,一臉疑問的看著慕容侍鷹,「慕容公子,可否請教你一個問題?」
慕容侍鷹點點頭。
「你的臉……是不是只有這個表情?」她真的很好奇!從見面到現在,他的表情都沒變!
香兒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而練亭佑也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出聲。
她怎麼問這種問題?
「我跟普通人一樣。」慕容侍鷹還是沒啥特別反應,他冷冷地掃一眼笑得很誇張的練亭佑。
「是嗎?看不出來。」真的只有一個表情!「你能不能笑一個讓我看看?」這麼冷的氣質,只怕連笑容也只是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吧!
慕容侍鷹挑高單眉,一臉興味的看著她。
另外兩個人則一個睜大眼,另一個笑得更大聲!
「喂!姓練的,你再笑下去,別人會以為你瘋了。」古琪憐擔心的看著他。這人怎麼能笑得這麼誇張?
「你好有趣!」練亭佑稍稍收斂一點,但還是一直笑。「你怎麼會想到要他笑給你看?」大概只有眼前這個美得像夢般的紹逸書敢做這種要求。
古琪憐一臉奇怪的看著他,「難不成要他哭給我看呀?」要哭很難,像她就做不到。
「可是要我大哥笑很不容易!」練亭佑又想要大笑了。
「笑一下有什麼難的?會比哭還難嗎?」她才不信!
「是比哭還容易,但要他笑……真的不容易。」或許他會微微一笑,但休想要他大笑。
「聽你這麼說,我更想看了。」古琪憐一雙美眸好奇的緊盯著慕容侍鷹。
「曾有江湖術士說他是天上的一個星君轉世,他的一個笑容可以迷倒眾生。」練亭佑很雞婆的解釋給她聽。
「真的?」好特別! 「你可不可以笑一笑?」
慕容侍鷹不理她,輕啜了口女兒紅。
香兒輕扯她的衣袖,小聲地道:「我們該回去了。 」
「還早。」她們好不容易溜出來呢!
「天一暗,巡邏的人會更多。」香兒悄悄的在她耳邊提醒。
她們是翻牆出來的,巡邏的人一多,她們就回不去了!她主子這麼美,住在外面是很危險的!
也對,她才不想冒險! 「兩位請慢用,我們先失陪了。」她們站起來,快速的往樓梯走去。
「真是有趣的人!」練亭佑微笑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