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幾天小貓總是沉沉鬱郁地開心不起來,連她最鍾愛的小貓咪都無法讓她展露笑顏;她一不開心連帶著令狐飛也沉鬱起來了,他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對她的關心,只能一直無言地守護在她的身邊卻什麼都無法做。
小貓有時候會突然撲到他的懷裡緊緊地用力抱住他,好像想肯定什麼似的;可是幾分鐘之後,又會猛然放開他躲得遠遠地把自己藏起來,這種情況讓令狐飛又是焦急、又是心痛!
幾天下來,連向來足智多謀的戰天龍都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更何況他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冷國郁只要一見到他就恨不得一腳踹死他!
那個女人有辦法把全身的刺全都豎起來,讓十公尺之內無人得以近身。
氣壓低得連小貓咪都顯得一點精神都沒有了,他們不知道少了小貓的笑容,竟然就像少了陽光一樣那麼可怕!
更何況,還有一種無法預知的危險正悄悄向他們潛近——他和狐飛都能感受到那種掩藏在陰暗處蓄勢待發的不善氣息;但是他們卻無法知道那是什麼?更無法知道要如何去預防。
「我是不是很冷血?」這天小貓先是躲在公司的角落裡,然後又突然蹦出來,這樣迷惑地問道。
「冷血?」從來沒聽過這個用辭,令狐飛以同樣迷惑的眼神回答:「什麼是冷血?」
可是小貓卻似乎並不期待地的答案,她的眼神不在他的身上,那口氣彷彿是對自己說話一樣喃喃地繼續下去:「我想我是很冷血的!我想我是個很沒感情的人。」
「你在說什麼東西?」令狐飛搖搖頭,握住她的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是必須握住她的手才能讓他安心。「你怎麼會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了」
「要不然我為什麼會對我……沙先生……」小貓迷惑地搖搖頭,好像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才對。「我叫不出來……」她的眼裡閃過一絲慌張。「就是叫不出來。」
「那並不代表你冷血。」阿飛冷靜地說道,他的聲音裡有種奇異的、令人感到鎮定的能力。
「不!你不明白!」小貓焦急地搖頭,卻又無法正確地形容自己心裡的感覺。
「我不知道我到底不明白什麼!」他的口吻既無奈又生氣。
小貓怔怔地看著他.他終究還是生氣了……她悲傷地垂下頭,歎了口氣說:「我惹你生氣了……」
「不是你惹我生氣」他努力保持住耐心解釋道:「我是對我自己生氣,我一點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助你才對!這讓我覺得我很沒用!」
「你不需要幫助我……」小貓無言地垂著眼,真的覺得沮喪到家了。「我想回去了……」
「小貓。」令狐飛無言地閉了閉眼睛,到底要怎麼辦?看著她這樣一天、一天憔悴下去,卻無計可施!「別這樣!」
「我得回去了。」她說完便走了出去。令狐飛沉默地看著關上的門,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你不追上去?」戰天龍在一旁靜靜地問道。
「那會讓她好過一點嗎?」
「我想也許她現在只是需要一個人在她的身邊。」
令狐飛想了幾秒鐘,戰天龍淡淡地揮揮手說:「隨便你,不過可以待在喜歡的人身邊還算是好的,至少比我好一點。」
令狐飛微微一笑,起身,什麼也沒說,翻出窗子追著小貓而去;戰天龍聳聳肩看起來不在乎,但眼神卻難以察覺地黯淡了一下……
說真的,可以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實在是難得的幸運;而就是有些人學不會珍惜這樣的幸運!
想到這裡他跳起來了,與其就這樣枯守在這裡,不如主動出擊!她愈是不讓他靠近,表示他的機會愈大!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守在這裡坐立難安?他邪邪地笑了笑——就算要坐立難安,也得兩個人一起坐立難安啊!這才公平不是嗎!?
***
小貓嬌小的身影緩緩地走在紅瓦道上,她的背影被街燈拖得長長的,看起來無限委屈沮喪,寧靜的夜和寒冷的氣溫讓街上行走的人群減少了很多,這一帶都是文教區,夜裡的行人原本就不多,現在整條街上,除了她之外也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兩、三個人。
她垂頭喪氣地走在紅瓦道上,正想轉進回宿舍的小巷道前,突然街上傳來汽車尖銳的煞車聲——
那聲音那麼尖銳,幾乎劃破夜空!小貓錯愕地停下腳步,只看到前方一輛黑色的轎車以不要命的速度衝過來!
小貓呆愕地定在那裡,一時之間竟不閃不避無法做出反應。那輛車子筆直地朝她撞過來,在那一瞬間她才瞭解到自己的處境!慘了!
「小貓!」驀然一聲暴喝響起,她整個人被一股力量往上帶。
小貓就這樣看著黑色的車子以恐怖的速度、筆直地壓過她剛剛站的地方——只差一秒鐘她就被壓成肉餅了!
「天啊!我差點就失去你了!」令狐飛用力抱住她,表情甚至比她更驚恐。
小貓傻傻地從牆上注視著那輛車子所輾過的地方。「他——他真的想要我的命……」
她差點就被壓成貓餅了……
「你這個傻瓜!剛剛為什麼不閃開?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在這裡了!?」驚惶過後取代的是一股怒氣,令狐飛憤怒地瞪她。「你險些死在我的眼前,你知道嗎?」
小貓緩緩抬起眼睛,眼裡緩緩地蓄起驚恐、委屈的水光。「我……」
令狐飛這才發現她嬌小的身軀竟然不停地顫抖著,那驚險的一幕似乎又在她的眼前重演;他不由得痛責自己的粗心!
「對不起……」他緊緊地將她冰冷的臉靠在自己的胸前:「對不起!我只是嚇壞了!」
那種安心和溫暖讓小貓忍不住環抱住他——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到想的是什麼?
在那一瞬間她的眼裡閃過的是他的面孔和沙千展的面孔!她並不冷血!
令狐飛抱住她的身體輕輕地安撫她,那微微的顫抖在他的心裡激出了洶湧的浪濤!他不能失去她!
小貓似乎意識到他那種深切的恐懼與怒意,她竟然抬起小臉努力堅強地微笑:「沒事的……那只不過是喝醉酒的粗心駕駛人而已……我沒事……」
令狐飛無言地抱住她,他知道那不是什麼酒醉的粗心駕駛,他知道那輛車了最終的目的就是小貓的死亡……
他的眼裡閃出致命的光芒!
「阿飛?」小貓被他眼裡冷酷的光芒嚇壞了。她圓圓的大眼睛裡有無限恐懼。
「別想。」他輕輕地拍拍她,讓她在他的懷裡安適休息:「什麼都別想,我送你回去。」
小貓深深顫抖地吸口氣,點點頭。
令狐飛帶起她幾乎沒有重量的身子騰空躍起,風聲在她的耳邊輕輕地撫過,她偷偷地睜開一隻眼睛注視著他的臉……
他看起來好嚴肅,但是當他發現她正看著他的時候,唇角卻隱隱地泛起笑意,他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發。「小傻瓜,睡吧!等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溫暖安全的床上了。」
安全……他的聲音好像有某種催眠的魔力……小貓迷迷糊糊地想著,只有在他的身邊才是安全的吧?
只覺得靠在他厚厚的胸膛上才是安全的,那種感覺太舒服迷人了,她不由得跌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是的,從今以後只有在他的身邊才會安全,才能感到安全!
***
同樣的睡眠卻完全不同的兩種景況。戰天龍沉思地坐在她的床沿細細地注視著她在夢中的容顏;她輕蹙著眉頭,櫻唇吐出的呻吟充滿了不安,被單下美麗的身軀不停輾轉,好像正處在極恐怖不安的睡夢之中似的!
這麼美麗卻這麼痛苦……他忍不住輕輕地歎口氣,沒想到連那麼輕微的氣息都能讓她立刻從床上彈跳起來!
「小心!」他伸手握住她的雙肩!「我可不希望你弄傷你自己。」
冷國郁錯愕地瞪大了雙眼,昏暗燈光下那個男人的臉看起來像夢,可是……她混濁的腦袋立刻重重地搖晃一下。
該死的!如果她這一生真的注定要受到什麼惡夢糾纏,那戰天龍無疑就是那個最恐怖的惡夢!
「戰天龍!太過分了!」她憤怒而嘶啞地怒道。
「我不知道什麼叫『過分』,你知道我們這種古代人對現代的用語瞭解不多。」戰天龍欣賞著她裹在被單下線條優美的身軀。
冷國郁緊緊把被單拉到下巴處,滿眼怒氣地瞪著他,戰天龍無言地聳聳肩,眼裡明顯地閃過一絲可惜,她氣得發抖。「你簡直是可惡到家!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
「可是我睡不著。」他居然很無事地這樣說道。
「你睡不著干我屁事!」她幾乎要尖叫了。
「可是我覺得這樣做很不公平。」他頭頭是道地分析給她聽:「因為我是為了你才會睡不著的啊!既然我是為了你才睡不著的,那你睡了不是很不公平嗎?所以我覺得你應該也陪著我睡不著才對。」
冷國郁氣得尖叫!她霍地摟著被單爬起來跳腳。「你怎麼不去死!?」
戰天龍眨眨眼睛,仍然是一臉無辜,正經地說:「因為我沒想過要死。」
「你……你這個……這個宇宙無敵世界超級大笨蛋!我恨你!你給我滾啊!滾出去!」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居然還有臉問這種問題?如果不是她已經氣瘋了,就是眼前這個傢伙根本不是什麼古代人而是精神病人!
她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這種事會落在她的頭上?為什麼會遇到這麼可惡的傢伙?
冷國郁拚命教自己深呼吸,不可以就這樣氣昏了,要不然以這個傢伙的個性,他鐵定會趁她昏倒的時候好好「研究」她一番!到時候她氣死十次都不夠看!
從一數到一百之後,她終於認為自己可以冷靜說話了,她陰陰地看著他:「好……那你想怎麼樣?」
戰天龍眨眨他那雙該死的、無辜的眼睛看著她說:「我想看你睡覺。」
「你……真……他……媽……的……可惡到家!」
***
他知道有人想要小貓的命,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是昨夜那輛亡命車的企圖卻無庸置疑,原本想把這件事跟其他人說,但想了想覺得還是自己先調查一下原因比較好;於是他整日守在小貓的身邊,她上課的時候,他就等在教室外面的大樹上,打算下了課再接她回公司去。
離下課還有幾分鐘,校園外面卻傳來一群摩托車由遠而近的聲音,令狐飛縱身躍到校園前面的樹上冷冷地看著——
那是一群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從他們的服裝打扮看起來絕非善類!
他瞇著眼睛打量這群年輕人,他們應該和昨天夜裡駕車想撞死小貓的人不同;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不要輕忽每一個可能性——他的眼光一轉,摩托車群後面不遠處還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那輛車子和昨晚那輛車子竟然一模一樣!
金翊兒說過這個時代車子到處都是,要辨識車子唯一的辦法是看清楚車牌;但是昨天事出突然,他根本沒機會把車牌看清楚,現在怎麼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同一輛車子?
「你在看什麼?」
令狐飛嚇了一跳,戰天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隱身在他的身後!天!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戰天龍就算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他也很聰明地略過,他只是往令狐飛所看的方向瞇起眼睛道:「那裡有什麼東西值得你看得這麼清楚?」
令狐飛蹙起眉,這些日子裡來他被小貓的事情搞得心煩意亂的,可是沒想到他連警覺性都變得這麼低!「那輛黑色的車子,昨天有人開車想撞死小貓,那輛黑車子跟昨天晚上那部一模一樣。」
「有人想開車撞小貓?」
「嗯。」令狐飛遠看著那輛黑車子。「你怎麼會過來?」
「金翎兒要我來找你,說有事要跟我們說。」
「你昨天沒被冷國郁殺掉?」
「想必尊駕覺得很遺憾?」
「是有點。」
「你覺不覺得騎在第一輛摩托車上的女孩子好眼熟?」
「沒感覺。」
戰天龍冷冷地橫了他一眼,嘲諷說:「你除了小貓之外對任何女人都沒感覺。」
「彼此、彼此。」
摩托車上的女孩子下來了,下課前的校門空無一人,除了那幾輛摩托個之外什麼人都沒有,她筆由往校門的方向走,奇怪的是她才一下車後面那輛黑車子就緩緩駛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學校下課的鐘聲響了起來,戰天龍不由自主地回頭看校園的方向;而令狐飛卻注意到那輛車子的速度基然加快!
「糟!」
「什麼?」
汽車輪胎摩擦地面的刺鼻味道傳來,戰天龍錯愕地看見令狐飛毫不猶豫地縱身飛下去!
「阿飛!」連攔都來不及攔。
沙美棠還沒走到校門口,就發現不遠處的車子正以不要命的速度如她衝過來,她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反應,她發現自己已經被人騰空拉了起來!「搞什麼……」
「啊!」錯愕驚呼的聲音四下響起。
簡直像拍武俠片一樣!令狐飛一把抓起沙美棠,把她往地上一放,自己卻縱身翻上車頂,他大叫:「往哪裡逃!」
戰天龍無奈地坐在樹上搖頭歎道:「你就不能用點腦筋嗎?這下子等著被電視台採訪好了!白癡!」
「美棠!美棠!你沒事吧!?」
沙美棠愕然看著救了自己一命,然後一翻身飛上車子的年輕男子,她傻傻地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你們有沒有看見?他……他會飛!他真的會飛!」沙美棠又繼續問四周圍上來的人:「有沒有看清楚他的樣子?」
他們都驚愕地搖搖頭,對剛剛所發生的事情都表示了不可思議!
沙美棠氣急敗壞地踱腳大吼:「那還等什麼?還不趕快追上去!」
令狐飛緊緊地把自己固定在車子上,車子裡面的人一開始還沒發現;可是等到四周的路人和車子都對他們投以奇異的眼光之後,他們才發現自己的車頂上,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快想辦法把他甩掉啊!」
「怎麼甩?他在車頂上啊!」
「加速啊!」
「喂!後面有好幾輛摩托車跟上來了!」
「搞什麼鬼!想想辦法!」
車子不斷加速,可是令狐飛還是停在上面不動如山,他們又氣又急,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怎麼辦啊?要不要停下來了」
「停下來找死啊!」
「那怎麼辦?甩不掉啊!」
「加速!然後緊急煞車把他給我甩出去!」
「可是車子這麼多……」
「我說加速!」
「是……」開車的人心一橫,踩足油門,車子往前沒命地衝出去,一直到路口轉彎的地方又突然緊急跌下煞車——
令狐飛被車子的衝力拋出去!他一個漂亮的翻轉在半空中回身落地,連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可是那輛車子終於還是被逃掉了!他憤怒地站在那裡,冷冷地注視著煙塵過後的路口。
「喂!你沒事吧?喂!」沙美棠騎著車子追過來。「喂!」
令狐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沙美棠跳下車子喊:「喂!你剛剛激了我一條命,就這樣走了也太不給我沙美棠面子了吧?」
「沙?」這個奇異的姓氏終於讓他抬起眼睛看她。
「沒錯!」沙美棠笑著伸出手。「謝謝你救了我,我是沙美棠。」
「沙千展是你什麼人?」
「你認識我爸爸?」
令狐飛陰森地注視著她問:「你是沙千展的女兒?」難怪戰天龍說她看起來很眼熟,現在一看,才發覺她果然和沙千展有幾分神似。
「有什麼不對嗎?」
令狐飛只是冷冷一笑。
「沒什麼不對,用不著謝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小貓和沙千展見面之後發生的;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就無法對姓沙的人產生什麼好感。
說清楚點就是,他該死的討厭姓沙的人,別說認識,根本連看都不想看到!
「喂!」沙美棠錯愕地發現他話才說完,人又遠遠地離開了;而她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走的!
「乖乖……他會輕功耶!」他們圍在她身邊驚歎地說道。
沙美棠同樣錯愕地注視著已經在遠處的令狐飛——他好像認識爸爸?老頭子什麼時候認識這種人,她怎麼會不知道?
「美棠,他叫什麼名字?」
「啊!」她這才發現她竟然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
「日本大島工業家族在日本是非常有勢力的家族,他們過去一百多年一直跟黑道有掛勾,利用黑道的勢力和經濟上的力量操縱著商場!幾年前大島家族想要進軍台灣市場,他們所用的方式和他們在日本時用的一樣,想借助黑道的力量來鞏固他們在台灣的勢力,但是他們卻和沙氏企業產生了衝突。」
冷國郁頓了一會,繼續說道;
「當時大島家所派出的是次男大島次郎,他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當他發現沙氏企業成為他們的勁敵時,毫不猶豫地支用了黑道的勢力想剷除沙氏企業;可是他沒想到沙董事長卻是個黑道出身,比他更瞭解黑道的企業家!沙董事長不但化解了本身的危機,而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大島次郎沒多久就死在一場黑道火拚之中,從此沙氏企業和大島工業家族便結下不解之仇!」她將兩大企業的恩怨繼續向金翎兒道來。
金翎兒聽得一愣一得的。
「這次主導這個事件的是大島家的長男大島勝雄;據說他和大島次郎的感情最好,所以他對沙家的仇恨也就最深!他知道傷害不了董事長,所以把目標轉向他所鍾愛的人……」冷國郁垂下眼說:「而那當然包括了美棠小姐和小貓。」
「難怪你要找小貓的時候,沒去找大的偵探社,而用我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保全公司。」金翎兒理解地點點頭。「原來你是不希望大島家的人知道沙千展還有另外一個女兒。」
「小貓的身世愈少人知道愈安全,可是我沒想到美棠小姐會去找她,這樣一來小貓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所以你希望我們可以保護小貓?」
「這是我的工作。」
「你不覺得你的工作量實在太大了嗎?」金翎兒無奈地攤攤手說;「你是沙千展事業上的機要秘書、家庭裡大小事物的負責人,現在你還得負責保護他的女兒、家人。」她翻翻白眼、搖搖頭表示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他的遺囑上會有你的名字嗎?」
「翎兒……」鑫梓剛氣餒地搖搖頭問:「你一定要這麼扭曲嗎?」
「要不然要怎麼樣!?」她沒好氣地說道。跟冷國郁相處這段日子,她已經把她當成自己的朋友,看著她過這種扭曲的生活,難道她連說話的餘地都沒有?「這本來就是事實!雖然我不瞭解沙千展這個人,但基本上我認為他是個不知感恩的壞傢伙!」
「喲……你實在是……」鑫梓剛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有時候金翎兒機靈過人,可是有時候她又實在是魯鈍得教人感到不可思議!
「我怎麼樣?我像個瞎子是不是?」金翎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叫道:「你真地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問題是她這樣對沙千展到底有什麼好處?他感激她嗎?他會愛她嗎?不會!點都不會!」
「翎兒!」鑫梓剛錯愕地叫了起來。冷國郁無言地垂著眼,那表情十足受到傷害。「你怎麼這麼說!」
「要不然我要怎麼說?」
「你……」
「沒關係。」冷國郁勉強微笑說:「我瞭解,不過那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保護美棠小姐和小貓小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鑫梓剛不滿地橫了金翎兒一眼,金翎兒雖然知道自己說的話是重了點,但是卻堅決不肯認錯,她只是輕輕地撇撇嘴:「反正小貓有令狐飛是不會有問題的,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你等於是沙千展的左右手,要是他們把目標轉移到你身上,那怎麼辦?」
她深吸口氣,起身道;「我想這表示你們願意接下這個工作了,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
「國郁……」金翎兒終於還是有些歉疚地嘟起唇低聲說:「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我知道……」冷國郁依然勉強微笑。「我先走了。」
門在她身後關上,鑫梓剛沒好氣地瞪著金翎兒說道:「你怎麼這樣說話?這很傷人的,你不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啊!可是……」金翎兒既洩氣又懊悔:「可是我真的看不過去嘛!沙千展那種男人有什麼好?還不如戰天龍呢!至少人家對她有情有義,而且還是個武狀元!」
「武你的頭啦!就算戰天龍過去是個皇帝都不管用,更何況不過是個小小的武狀元!愛情講條件的嗎?神經病!」
「你罵我!」金翎兒委屈地垂下眼。「人家也是好意嘛……」
鑫梓剛一看到她那種無限委屈的神色,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他洩氣地輕拍她的肩,把她擁進懷裡溫柔地哄著:「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那是勉強不來的啊!愛情要來的時候就是來了,誰也無法阻止的!國郁有她自己的選擇。」
「就算是錯的也沒有辦法阻止嗎?」
鑫梓剛澀澀地笑了笑;同樣替冷國郁有些遺憾:「是的,即使明知道是錯的也沒有辦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