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情婦 第六章
    夏曉嫻硬著頭皮走進客廳。“嗨!你們都在啊!”

    雙目腫如核桃的姚玉,聲音沙啞的說:“兩位,人已經回來了,可否放我一馬,讓我回家睡個覺,我已經支持不住了。”

    “人家姚姊為了某人的失蹤,從昨天晚上六點等到現在,整整一夜沒睡,而那個某人居然不知禮義廉恥這四個字怎麼寫,還跟男人在門口卿卿我我的,真是令家門蒙羞、祖先汗顏。”夏曉陽簡直快氣炸了。

    夏曉嫻干笑著,“姚姊,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擔心?你還知道有人為你擔心?”夏曉陽拉高幾度的音量,鋒利尖銳得像把刀。

    “我……對……不……起……”夏曉嫻像小媳婦般顫著聲音,哆嗦地囁道。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害人家死了幾億的細胞,望穿秋水得就快變成‘望姊石’,這就算了?”夏曉陽怒吼地就像頭母獅子。

    “我……”夏曉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除昨晚那盤沙拉外她沒再進過食,再加上劇烈的運動,她腿軟得僵立在那兒,一動也不敢亂動。

    “不說話?不說話就沒事?”火山爆發後的巖漿逐漸往外噴濺。

    “我……”

    “我什麼我,說呀!”音調有愈來愈高的趨勢。

    “我……是說……我……可不可以……坐下再說……”夏曉嫻支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話說完,倏然感到一股寒氣由四面襲來,她不自覺地戰栗著。

    “不找隔壁的王小明叫你進來,你還打算和那個男人在門口表演多久?”夏曉陽愈說愈氣,簡直是暴跳如雷地咆哮:“你還拖了八分鍾才進門!”

    “我……”夏曉嫻不知如何開口,她和周文森在車上的一切的確太引人注目了。

    “別我我我的,以為這樣就無罪嗎?”焚燒怒意的火焰,有著幾百度的高溫。

    無力招架那令人直打哆嗦的怒氣,夏曉嫻苦澀地咽了咽口水,支吾地道:“這個……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忘了……打電話……回來……”

    “忘了?我看你連人都忘了要回來。”

    一直不發一言的夏曉露開口了:“陽,你不累嗎?大吼大叫的,先喝口茶吧!”

    “對對對,先喝口茶潤潤嗓子。”才說完,便接到夏曉陽的一記冷箭。

    夏曉露慢條斯理地喝口果汁,“早和你說過嫻沒事的,你不信,非得弄得雞飛狗跳的。”

    “她一個晚上沒回來還說沒事!”火爆的夏曉陽怪叫著。

    夏曉露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夏曉嫻,看得她坐立難安。

    夏曉陽不由自主地跟著她一峽盯著大姊猛瞧,一夜未歸,再加上適才門口的那些舉動,她就算再天真也猜得到事實,但是鴕鳥心態的她,依然不放棄有的一丁點希望,她等待的是嫻的矢口否認。

    夏曉嫻澄亮的瑩瞳有著一層異樣的璀璨,鮮艷欲滴的唇瓣略微紅腫,一張俏臉泛著談淡的光彩,整個人散發出不同以往的嫵媚和風采。

    驀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夏曉陽張大了雙眼,一個箭步上前揪住夏曉嫻的圓領,直注視著她的脖子。只見她的粉頸上布滿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粉紅色的吻痕。

    “喔——”失望的音節頓時拉了好長,夏曉陽頹然地跌坐在沙發上,仿佛被上帝遺棄的羔羊般,讓人看了心裡頓時覺得不忍,。

    “陽……我……他……”夏曉嫻不禁頓感羞赧和慌亂.

    夏曉露飛揚著兩道細細的柳葉眉,“看不出你也是行動派的,成功了?”

    夏曉嫻怯怯地點點頭。

    “啊!我的媽呀!真的,是真的。”不肯面對現實的夏曉陽,直至現在才相信這是個鐵——般的事實,慢了三拍的呼天喊地。

    口干舌燥的夏曉嫻,緩慢的移動身軀,“我……我要喝一杯……咖啡……”

    夏曉陽一把揪著她,“把事情說清楚,早二十多分鍾前就把你的咖啡煮好了,喏,你的咖啡。”

    “陽,你不要太激動。”夏曉露適時的介入。

    受到重大打擊的夏曉陽不禁軟下態度,松了手。

    “我……改天再說好了,我好累。”這是真的,夏曉嫻此時此刻是真的又累又餓,實在受不住她們的拷問。四下張望,想找點什麼充充饑,這才發現姚玉已不在,她何時走掉的,怎麼都沒發現?

    “一場男歡女愛,都讓你睡到中午了,還喊累!”夏曉露諷笑著。

    “又不是一次,骨頭都快散了,怎麼不累!”夏曉嫻嘟噥著。

    “什麼!?你說什麼!?”激動派夏曉陽立刻欺身上前。

    “沒……沒有。”打死不承認,這麼私密的事哪能拿來斗嘴。

    “你以為聲音細如蚊蚋就想耍賴,我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夏曉露興味盎然的不願放過她。開玩笑!為了她被陽煩了一個晚上沒睡,今天連班都沒去上,怎麼可以輕易地饒過她。“到底幾次?”

    “啊!”叫出聲的是純情的夏曉陽,只見她滿臉通紅的說:“露,你……怎麼能……這樣問……”

    夏曉露兩手一攤。“不這麼問要怎麼問?人家都敢做了,為什麼我不敢問?”

    當事人羞紅了臉,吶吶地道:“我……也不記得……幾次,反正……很多”

    夏曉陽張目結舌的瞪著她。

    夏曉露粲然一笑,吹了聲口哨,“超人。”

    呆愣了幾秒鍾後,夏曉陽漲紅了臉啐道:“色狼!一個大色狼!”

    夏曉嫻腦海裡卻飄過各種限制級的畫面,那銷魂蝕骨的呢喃聲回蕩在她耳邊,體內的情欲,擾得她春心蕩漾。都是他老對她上下其手,才會害她總是想到那裡去。

    “接下來你打算怎樣?”

    “什麼?”夏曉嫻面紅心顫的看著夏曉露。

    夏曉露饒富興味的謔笑,“再來,你有何打算?”

    “什麼打算?”她側著頭,一臉茫然。“就這樣啊!當他的情婦要打算什麼?”

    “那你就白白地被他占了便宜?”夏曉陽惱得直跺腳;

    “便宜?有嗎?我看他也挺辛苦,汗流浹背的,很費體力耶!而且,不就是那層薄膜,那也沒什麼,女人的一生總有那一次嘛!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三貞九烈那一套已經不行了。”夏曉嫻打了個呵欠。

    “你……”夏曉陽忿忿地瞅著她瞧,她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可是……不是這樣子的,一定要到結婚的那晚.才可以做那件事,沒錯,沒有結婚怎麼可以!

    “結婚本來就是一場賭博,結了婚都有可能離婚,食色性也,所以那件事只要兩情相悅,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話是沒錯,可是……”夏曉陽欲反駁她,但尚未開口,夏曉露便打斷她。

    “別再說那件事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嫻都已經做了,現在說這些有啥用?”

    夏曉嫻被她的話說得一陣臉紅,適才的“綺夢”記憶猶新,霎時撩人的高溫暴升,朱顏不禁又刷上一層絳色。

    “我要說的是你的權利和義務。”  .

    “權利和義務?”兩個傻大姊不解地同時開口。

    精明干練的夏曉露挑著眉,攤攤手。“權利就是你可以得到多少的好處,華廈或樓宇?金銀珠寶?金卡一張?每個月安家費若干?”

    夏曉嫻和夏曉陽兩人面面相覷。”

    “義務就是他對你的限制和要求,譬如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日日夜夜打扮得光鮮亮麗等候臨幸。”

    “臨幸是什麼?”夏曉陽不恥下問,卻瞥見小她一分鍾的妹妹輕謔的眼光——叫你讀書不讀書。

    不等夏曉嫻解釋一堆,夏曉露猛然打斷她的話:“就是上床、做愛。”

    “啊!”夏曉陽忍不住尖聲大叫。

    夏曉露斜睨著夏曉嫻,“你衣櫃內大半的衣服全都給我丟掉,性感的睡衣、內衣買個十件半打的,還有……

    肚子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夏曉嫻沉著粉妝玉琢的小臉蛋,心不在焉地聽著夏曉露的情婦守則。

    慢著!嘔得要死的夏曉陽寂寞地大叫。

    夏曉嫻好心的提醒她,“露是在教我日日夜夜打扮得光鮮亮麗等候臨幸。”

    “不,嫻,我不准你這麼做。”她轉向夏曉露怨聲地指控:“你怎麼可以教嫻如何成為情婦呢!?雖然嫻很沒用,雖然她一無是處,但是我們應該鼓勵她向上、奮發圖強,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女人。”

    “頂天立地的不是女人啦!”夏曉嫻打岔地說。

    “不管,我不准你做情婦。”

    夏曉露冷笑的說:“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你說不准也於事無補,倒不如幫嫻想一想她的權利與義務……”

    “不准就是不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夏曉露試著對不肯妥協的夏曉陽解釋。

    見雙胞胎吵得激烈,夏曉嫻悄悄地溜上樓,准備洗個澡、補個眠,管他什麼權利與義務……

    ※    ※     ※      ※

    沒理由,完全沒理由!

    周文森反反復復想著同樣的問題,一個下午腦中想的都是這要命的事,心緒不能集中,心不在焉地開完會,依舊理不出個端倪。

    他不算是善心人士,但也不想她獨自面對困境。對她,他竟有著不曾有過的珍惜和憐愛,他想要呵護她、守著她,完全不若往昔般,只貪圖一時的欲望快活。

    不曉得她是否受到為難,一想到此,他就忍不住想插翅飛奔到她的身旁,為她擋災抗惡。周文森忍不住緊揪著頭發,他在乎她,他非常的在乎她,他從未有過如此的心情,他惱怒地按著發疼的太陽穴。她只想做他的情婦,他能看顧她一時,卻不能守著她一世,她終歸會是別人的老婆……別人的老婆!?不、不,他絕不允許。

    “嗯哼。”傑克見老友抿著雙唇,宛如小孩被搶走玩具似的嘔氣表情,不禁暗笑,昨晚他帶著Baby離去,今天又遲遲到來,到公司都已經下午二點多了,沒發生什麼事才怪!  

    “今天這個會議真是既沉悶又冗長。”傑克慢慢放下誘餌。

    “沒錯。”周文森隨意應道。

    “你好像沒什麼精神。”

    “嗯!”

    “事情的發展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嗯!”他沒想過會和她上床,更沒想到她竟是處女,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令他仿佛置身於夢幻之中。夢?他想起了Baby以為的夢境,一下子好像漫步在夢中,滿滿的甜膩直人心坎裡,熱力的源頭從下而上的燒著全身,麻酥悸栗逐漸增加,隨著波動沸滾的熱血沁人身體的五髒六腑,亂了他的呼吸,讓他喘不過氣。

    見魚兒上鉤,傑克沾沾自喜,“戰況激烈?”

    毫無戒備之下,周文森鼻息紊亂的喘著:“嗯”

    傑克偷笑地再問:“昨天晚上太努力了,所以今天遲到?”  

    周文森想起自己的放蕩,揚起兩道濃眉。

    “嘻!”傑克忍不住噗哧地笑出聲。

    周文森陷於回憶之中猝然驚醒,看見傑克的表情,驀然想起剛才的對話,他今天到是哪根筋接錯了?怎麼會……“不是的……這個……不是你想的……呃……也不對,我是說……這個……”周文森愈描愈黑,他的耳朵燒紅了,尷尬地搔耳摸頭,困窘的想,自己這般模樣,笨拙得猶如第一次談戀愛的小男生。

    “哈哈哈!”傑克大笑出來,瞧他那副樣子及難得的結巴,讓他忍俊不住。

    “老兄,你已經淪陷了。”傑克開心的為他的猜測和疑問下了注解,

    “我淪陷了?”周文森詫愣。

    傑克一貫的吊兒郎當,“事實勝於雄辯。”他搓著雙手,“承認又不可恥,超級名模Baby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能得到她是你的榮幸,,若不是我已經結婚,我可是會不顧兄弟之情,和你公平競爭。”

    “哦!是嗎?”明知道這是傑克的玩笑話,喝著干醋的胃隱隱作痛,心火登時旺了起來,他的聲音從齒間進出。  

    傑克偷瞥了好友——眼,不行!得再加油添醋一番,成不成功就看這次了。”當然是真的,Baby有著宛若維娜斯般完美的麗顏,每天光是對著她,就令人心曠神怡。個性天真可愛又單純,不會讓人有任何的壓力,男人在外闖事業,最害怕的莫過於回到家面對個黃臉婆般的女人疑神疑鬼的,耳朵不能清靜。你說是不是?”

    見他仍在猶豫,傑克加把勁兒地再慫恿:“你仔細想想嘛,你不趕快將Baby把握住,是不是一大損失啊!”

    周文森陷入沉思之中,回憶起早晨有個親暱伴侶陪著度過晨曦的感覺,較他想像的還要美好、歡欣,毫無他印象中的束縛壓力,溫馨得教他喜愛。

    就連她的出身與來歷,自己不也一點不在意,反而對她心生憐惜,更想加倍的疼愛她、保護她。捨棄單身的自由,跳入婚姻的禁錮,其實也不賴……

    周文森揚起嘴角微微頷首。

    傑克得意地坐下來。“太好了,你總算想通了。何時請我喝喜酒?”

    “喜酒?”周文森飛揚的俊容一沉,抑郁地說:“她說,她要做我的情婦。”

    傑克拍著額頭苦笑著。我的聖母瑪莉亞,你的子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為了愛情、為了女人,腦袋不僅是秀逗,還裝漿糊呢!

    他好心的提醒,“這件事是她主動的?”

    “嗯!”一開始是如此沒錯,孰知他向來堅定的意志,抵擋不住泛香的玉體和誘人的囈語,挑起他前所未有的狂飆欲望,後來的發展其實自己要負太半的責任。

    “一個女人沒事搞出這些花樣,你認為她是何居心呢?”

    “你……你……是說……”周文森似乎領悟到了些什麼。

    “人家女孩子都這麼大方了,你是個男子漢耶!要干脆一點、爽快一些。”

    “是她自己說她只要做我的情婦。”周文森試著解釋。

    傑克撫著胸口,沒好氣地道:“那是她說的,那你呢?你怎麼說?”

    “我?”周文森大概慢慢理出個頭緒來了。

    “你又投向人家求婚,要人家怎麼說。”哇拷!真是比三歲小孩子還要低能,他都已經說得如此明白露骨了,再不懂得如何做,他也無能為力。

    “求婚!”

    ※    ※     ※      ※

    周文森在按門鈴前,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已經有了縝密周詳的計劃,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要硬闖,他就不信她那兩個妹妹是什麼三頭六臂。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對方提出什麼條件,他都能全部接受,就算是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將Baby救出水深火熱之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來開門的是那天在宴會中見過的時髦女郎,她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來了。”便打開大門,讓他進來。

    進到屋裡,周文森打量著夏家的客廳。嗯!還不錯嘛!雖不至於富麗堂皇,但充滿了歐風的布置,倒也看得出品味。他納悶的四處張望,環境不差啊!曉嫻為何會淪落至當情婦這條路。啊!對了,灰姑娘的家境也不是太差,可是,她不也被後母和兩個姊姊刻薄欺負,難道這一切真的是灰姑娘的故事重現?

    另一個短發女郎倏地出現,不冷不熱的說:“我們正在吃飯,你吃過了嗎?”

    “嗯,還沒。”經她一提,周文森這才憶起,直到現在,他還未進食過呢!

    “跟我來。”女郎冷淡地帶他轉進廚房。

    “嗨!Sam。”周文森的出現,令夏曉嫻想起兩人之間的親密接觸,兩朵紅雲飛上了她的粉頰。

    她換了一套衣服,向來披著的長發任意用絲巾扎綁著,那羞怯瞅著他的柔麗模樣,別有一番嫵媚的風情。

    周文森忍不住贊道:“你今天看起來很美。”

    “嗯哼!”短發女郎嗤鼻地輕哼。

    時髦女郎則飛來一句:“今天?幾個小時之前,你們不是才難捨難分的嗎?”

    周文森紅了臉,尷尬地干笑。

    “Sam,其實你們見過面,這兩個是我的雙胞胎妹妹,曉陽和曉露。”

    夏曉露態度大方的對他打招呼:“叫我露就可以了,我們三姊妹都互叫單名的。”

    短發的夏曉陽瞪了她一眼,仿佛怪她多嘴似的,悶不吭聲地盛了一盤咖哩飯,不甚友善地往周文森面前一擺,接著坐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不知是否太過饑餓,周文森覺得這盤毫不起眼的咖哩飯,比他吃過的山珍海味都還要可口好吃。三兩下子,就將盤中物一掃而盡。他不好意思的說:“好好吃,我沒吃過這麼美味的咖哩飯。”

    夏曉嫻討好的趕緊接口:“陽的廚藝可是一流的,在我們社區裡可說是遠近馳名呢!就算是要辦一桌滿漢全席也難不倒她。你要不要再來一盤?”  

    周文森陪笑地說:“我是很想再吃,因為實在太好吃了,但怕吃太多,胃恐怕會撐不下。”  

    夏曉陽聽而不聞,漠然地吃她自己的;夏曉露則饒富興味的直盯著他。

    夏曉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啥事也沒發生。

    周文森再也坐不住,“我吃飽了,你們慢用。”他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廳。  

    這實在太詭異了!那兩個雙胞胎到底有啥詭計?而曉嫻的表現真的是太出乎他所預料。剛才仔細地觀察她,外表看起來並沒什麼傷痕、瘀青之類的,反而顯得神采奕奕,更加的美艷動人,,那對雙胞胎,一個陰陰沉沉的、無啥表情;一個又假情假意的,一雙大眼充滿了詭譎。兩人分明就不懷好意,明刀明槍地放馬過來,他倒是不怕,最糟的是不知她們會不會用什麼陰狠的計謀,或是什麼歹毒的手段,那才教人防不勝防。

    周文森不安地在客廳裡來回的踱步。

    就在他怔忡之際,夏家姊妹三人已來到了客廳。

    夏曉陽手中拿著一個托盤,臉色極難看的緊繃著。

    夏曉露稱職地客套、寒暄:“坐啊!怎麼站著不坐呢!”

    夏曉嫻慵懶地從托盤中端走她的咖啡,蜷曲在沙發上。

    周文森見托盤上還有一杯茶、一杯白開水,直覺地就要去拿那茶。

    “那是我的,這杯水才是你的。”夏曉陽瞪著他,將白開水遞給他。

    夏曉露悠哉地早已倒好一杯酒,晃動著酒杯,帶著一抹詭笑端坐一旁。

    瞧這陣仗,任他再怎麼縝密周全也搞不清楚狀況。夏家三姊妹的表現透露著奇怪的訊息,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周文森不禁寒毛豎起。

    對於周文森的誠惶誠恐,夏家三朵花渾然不知,她們習慣如此,且她們也一向如此,對於他眼中的怪異,之於她們,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夏曉嫻和夏曉露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心中默數:一、二、三。

    “三”一數完,夏曉陽即如她們所預期的,像火車頭似的沖上前,粗魯地揪住周文森的衣領,“你這個不要臉的大色狼,敢欺負嫻?”  

    “等一等……”全沒料到會有這招,周文森傻住了。

    夏曉嫻喝著咖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她知道早在三十分鍾前周文森一踏進大門時,陽便一直忍耐到現在。唉!陽還真的是家教良好,不管怎麼樣,來者是客,她還先請人家吃頓飯,有什麼事吃完再說,陽一定忍得很辛苦。夏曉嫻忍不住投以慈愛的眼光給揪著人、准備開打的陽。

    媽媽咪呀!他有沒有看錯?剛才寶貝居然對這個凶神惡煞的壞妹妹投以一個溫柔可親的眼神。周文森揉了揉眼睛,不會的,一定是他太緊張而眼花了。

    “陽,別太激動嘛!”惡女夏曉露笑嘻嘻它走上前,是嘍!該來的總是要來,她談笑自若地拉開夏曉陽的手。

    “你說!”夏曉陽癱坐在沙發上,又拍著桌子問周文森:“換作你和她朝夕相處,突然聽到她要當別人的情婦,而且還是先斬後奏,你會不激動嗎?”

    周文森忙不迭地點頭。

    精打細算的夏曉露,不滿的說:“陽,生氣歸生氣,如果無處可發,打這個大塊頭也行啊!他也不會少塊肉,但是拍壞桌子要花錢耶!”

    “對,等一下記得提醒我。”夏曉陽點頭贊同。

    “這……”周文森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快要窒息。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熊熊的怒焰從夏曉陽的齒縫間進出。

    “陽,別這樣,其實……”

    夏曉嫻話還未說完整,就被雙胞胎齊吼:“你閉嘴廠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文森喝口水。“這……這也不完全是單方面的錯……”

    “你還說,你敢不認帳!”夏曉陽快手快腳地又一把揪著他的衣領。

    “我……沒……這麼說……”這一次領帶勒得真的快沒氣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說呀!你敢說你沒碰過她?”又是一陣河東獅吼。  

    “我……”周文森的臉都漲成豬肝紅了。

    “陽,你不放手教他怎麼說。”

    聽了夏曉露的話,火爆娘子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松手。一張怒顏被火燒紅了,兩簇火焰直射向周文森。

    周文森吶吶地點頭,不自然的猛吞口水。

    “承認了吧!還不是你的錯。”夏曉陽激動得掄拳想揍人,雖然嫻自己親口承認過,但不若眼前這個男人的答案令她更為震驚,保守的她,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吶喊:不,這不是真的!

    夏曉陽立即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頹然地癱軟下來。

    夏曉嫻看透她的心思,連忙的安慰她,“陽,別這樣,這個問題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這件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你以後親身經歷過就會知道。”夏曉露敘述事實加以附注。

    這……這怎麼和想像中相差十萬八千裡,周文森錯愕地張大嘴,大得就快要可以塞入一個棒球了。她們是外太空來的外星人嗎?怎麼她們說的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夏曉陽惱怒地瞪著周文森。說來說去都要怪他,如果不是他先下手為強,嫻也不必真的變成情婦。好吧!就算是事實,她也絕不容許他玩弄嫻。

    “你愛她嗎?”雖她的語調已盡其所能的心平氣和,但聽來仍是帶著恫嚇。

    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文森冷不防地聽見這個問題,腦中是一片紊亂,他完全不能吸收接二連三的大意外。

    見他遲遲不回答,夏曉陽的氣又上來了。可惡!這未免大過分了,既然不愛嫻,他昨夜為何要碰她?莫非他當嫻只是他逞獸欲的工具?夏曉陽忍不下這口氣,她們夏家雖都是女流之輩,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她一陣旋風似的走進廚房,再回來時手上已多了一把菜刀。

    夏曉嫻一見到她手中的菜刀,立即尖聲大叫:“陽,不要——”

    ※    ※     ※      ※

    嗟!虎落平陽被犬欺,老虎不發威,被當作病貓。周文森人高馬大的,運動反射神經可不是蓋的,只見他從容不迫的迎向夏曉陽,才一眨眼的工夫,在驚愕的尖叫聲中,他已奪下夏曉陽手中的那把菜刀。

    夏曉露最早反應過來,她嬌嗔地道:“陽,何必動刀呢,真被你嚇死了。”說完一口喝掉酒杯裡的酒定定神。

    周文森神色自若的坐下,彬彬有禮地向夏曉露說:“麻煩你,我也來一杯。”  

    夏曉嫻只覺全身無力,隨時都有可能休克,她喃喃地道:“我也要喝酒。”

    三個人逕自喝著酒。

    呆杵在一旁的夏曉陽則是一片混亂,他是怎麼奪下她手中的刀子的?

    “陽是太沖動了,莫見怪。”

    夏曉嫻點點頭,“陽其實人很好,只不過一觸及這件事,她就激動了些。”

    夏曉露又接著說:“她是太保守了,有時候比爸媽還固執。”

    夏曉嫻同意地附和:“她是幼稚園老師,常常視我為她園裡的學童。”

    周文森一言不發,聽她們姊妹倆一搭一唱的,心下明白了幾分,原來他錯怪了她們,從她們的言談之中,他發現她們三姊妹感情極好,而且彼此都很愛對方。想到自己自以為是的灰姑娘故事,就覺得好笑。

    夏曉露搖搖頭,“我還真擔心她會變成老處女。”

    夏曉陽逐漸恢復意識時,正巧聽到這一句話,她大喝一聲:“夏曉露!”

    “咦!回神啦?很慢耶,都過了好幾分鍾了。”

    “露,你就別再刺激陽了,她現在情緒波動很大。”

    “我怎麼樣?”夏曉陽抬頭挺胸,叉腰嘟囔著。

    “沒怎麼樣,沒怎麼樣。”夏曉嫻依照慣例權充和事佬,這對雙胞胎一扛上就沒完沒了。

    正直的夏曉陽搔著短發,吶吶地說:“剛才對不起,我不過是想嚇嚇你,給你一點教訓,誰教你對嫻不是認真的。”

    “誰說我不是認真的。”周文森含情脈脈地望著夏曉嫻,“我是來求婚的。”

    “求婚?”三朵花異口同聲地叫出,女主角甚至跳了起來。

    周文森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只紅絲絨的小盒子並打開它,此刻他對廳內的雙胞胎視若無睹,眼裡僅容得下他鍾愛的寶貝,他逕自坐到夏曉嫻的旁邊,握住她的柔荑,深情的說:“嫁給我。”

    夏曉露雙眸登時亮了起來,“是蒂芬妮!”

    夏曉陽不可置信地張大燦眸,驚訝的看著這精采畫面。

    女主角望著男主角的煦眸,暈眩了幾秒鍾,差一點迷惘感動;畢竟,這輩子還沒有男人向她求過婚。她眨著濃密的睫毛,徐緩地睜開眼想看清楚,周文森柔情的俊容立即映滿她整個瞳孔。

    驀地,她慌亂地一把推開他。

    “怎麼了,你不喜歡這只戒指,沒關系,明天帶你親自去挑。”他著急地道,溫柔的聲音直敲著夏曉嫻的心。

    “哇!”夏曉露羨慕的吹了聲口哨,當然是因為那只鑽戒。

    夏曉陽幾乎喜極而泣。

    而當事人則紅了臉,雙手不停地亂搖,“不、不,我不要。”她激烈的晃動頭部,“我不要結婚。”

    “什麼!?”完了,周文森的心裂成碎片,像沒聽清楚般,不放心地再問一次:“你說什麼?”

    “我、不、要、結、婚。”夏曉嫻一個宇一個字清晰的說。

    “嫻!”夏曉陽動作迅速地連忙捂住她的嘴大喝。

    夏曉嫻扯開她的手,“我本來就只打算當情婦,而不是老婆。”

    “你——”夏曉陽沒轍地看著她,氣得直跺腳。

    周文森皺著眉頭,全天下有哪一個女人自願想當人家的情婦,而不要明媒正娶。“你在開玩笑?”

    “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你要我說幾次你才相信呢?”

    “你有苦衷?”

    “沒有。”

    “是為了錢?”

    “不算是。”

    “被追債?”

    她搖了搖頭。

    周文森咬著牙根,“你跟我說實話。”

    “實話就是——”夏曉嫻故意賣個關子,緩緩的說:“我只想當情婦。”

    溫文儒雅的周文森已失去了好脾氣,他憤怒地咆哮:“你說謊!”

    “她沒有說謊。”夏曉露插進一句。

    周文森轉身看著夏曉露,再盯著夏曉陽,夏曉陽個性直率,她不會說謊。

    沒想到她也是點頭。

    “這……我不相信……”他喃喃自語,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嫁給他,他第一次向人求婚卻落得如此下場。  

    夏曉陽以為他還是不相信,她要證明嫻沒有說謊,她認真的對周文森說:“我發誓,這是真的。嫻沒有苦衷,不完全是為了錢,當然錢是很重要啦!沒有被追債,還有,她沒有說謊。”她很好心的加以補述:“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是非常非常的不贊成嫻當情婦。”

    自從她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想玩弄嫻,而且還非常有誠意的向嫻求婚後,之前對他的不滿、不順眼,統統化為烏有,她對他是愈來愈有好感。不行,像嫻這般散慢的人,錯過了這個好男人,不只她會悔恨終生,自己也會替她懊惱一輩子。夏曉陽暗下決心,她一定要幫助這個男人,讓嫻回頭是岸。

    她豪氣干雲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這事我會幫你的。”

    周文森苦澀地瞅著夏曉嫻的美顏。

    “別往戀愛的墳墓裡跳嘛!你不是花花公子嗎?你愛交幾個女友就交幾個,我不會介意的。”夏曉嫻絕塵的妍容嬌笑著,舞著楊柳腰,風情萬種的挨在他身旁坐下,舉手投足間均散發出撩人的魅力。

    “不好,不要,我只要你一個。”

    好一個癡情的漢子啊!夏曉陽感動得就要落淚,她哽咽地道:“對,我支持你。”

    夏曉露好笑的看著他們。啐!又不是八點檔連續劇,真是好不肉麻啊!

    夏曉嫻先是一愣,隨即一笑。男人就愛說些甜言蜜語的話,聽起來還真受用。

    好管閒事的夏曉陽開始在周文森耳邊悄悄地獻計;夏曉露早巳不見人影。  

    夏曉嫻頭痛地大喊:“Stop!”她拉著周文森的手往樓上飛奔而去,丟下一句:“我要和他單獨談一談。”“不好,不要,我只要你一個。”

    好一個癡情的漢子啊!夏曉陽感動得就要落淚,她哽咽地道:“對,我支持你。”

    夏曉露好笑的看著他們。啐!又不是八點檔連續劇,真是好不肉麻啊!

    夏曉嫻先是一愣,隨即一笑。男人就愛說些甜言蜜語的話,聽起來還真受用。

    好管閒事的夏曉陽開始在周文森耳邊悄悄地獻計,夏曉露早已不見人影。  

    夏曉嫻頭痛地大喊:“Stop!”她拉著周文森的手往樓上飛奔而去,丟下一句:“我要和他單獨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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