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很不情願地鬆開穎恩,穎恩也乘機掙脫他,往後退一大步,這才看清來人是——一金髮碧眼、婀娜多姿,美艷妖嬌得令全街男人流口水的性感尤物!
此姝足蹬三寸細跟高跟鞋,修長的美腿裡在撩人的網狀黑色絲襪裡,黑色的緊身低胸上衣,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窄裙。波浪般的金髮柔媚地披在肩上,碧眼水汪汪的貶呀眨呀,性感豐滿的紅唇微了著——好個艷光四射、顛倒眾生的大美人。
她巧笑倩兮地站在那裡,身上有股若有似無的[毒藥」香水味,連身為女性的穎恩也忍不住暗歎——真是艷美絕倫,女人中的女人!僅是靜站在那裡,萬種風情油然而生。
[凌飛,」大美女已迫不及待地主動撲入凌飛懷裡撒嬌道:「討厭!終於讓人家遇到你了!你自己說你多久沒來找我了?」
「黛莉莎?」凌飛一臉驚訝,「怎麼是你?好巧!」
「當然巧。」黛莉莎噘著嘴道「親愛的,你還說呢,來法國也不找我,幸好今天碰巧遇到你,不然不知要過多久才能見面呢。你這死沒良心的。」
黛莉莎以軟嗲嗲的法文,旁若無人的向凌飛調情,穎恩稍微聽得懂法語,但她實在聽不下去了,怒氣沖沖地便掉頭要走。
什麼嘛!剛才才要吻她!一轉眼馬上就冒出他的情人?該死的臭男人!
「穎恩。」凌飛迅速扣住她的手,把她拉回自己懷裡,改以英語道「黛莉莎,我向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女朋友,中文名字關穎恩,你可以叫她Alice。」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穎恩以中文向凌飛抗議,但凌飛置若罔聞地繼續介紹:
「穎恩,這位是黛莉莎,嗯——我在巴黎的一個朋友。」
朋友?穎恩在心中冷哼,哼!你的「朋友」定義可真廣呀!
「女朋友?」黛莉莎上上下下地打量穎恩,美麗的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是嗎?」
* * *
凌飛在瑞士修過旅館管理的課程,黛莉莎便是在那時認識的同學,美艷動人的她是法國與西班牙的混血兒,父親是法國富商,在歐洲各國經營連鎖的五星級飯店。
凌飛去瑞士進修是為了工作需要,他一直在加強自己旅遊甚至旅館管理方面的專業知識。而黛莉莎去瑞士唸書純粹只是為了打發時間。
昨天晚上.凌飛已帶團員去紅磨坊觀賞聞名全球的「癲馬秀」看得每對新婚夫妻面紅耳赤、心跳失控。今天晚上,他應一些團員之要求,打算帶他們去一流的豪華餐廳,體會一下巴黎人的浪漫情懷,想像自己是法國貴族,是法國土流社會中的名媛紳士,好好地享受在巴黎的最後一夜。
當然,去那種場合,一定要穿上正式的服裝,男士必須西裝筆挺,打領帶;而女士也需穿上晚禮服,盛裝出席。
吃過法式晚餐後穎恩躲在自己的房間內,對著自己的行李歎氣。
今晚她真的好想也跟大家去狂歡一下!巴黎浪漫之夜耶!錯過會終生後悔的。
可是——她沒帶晚禮服來。她的行李中全是襯衫、牛仔褲,和一大堆零食。
杜瑩在她出發之前曾提醒她要帶一件正式禮服——到歐洲國家必備的!但——穎恩忘了嘛——她只記得要帶統一即食麵、北海鱈魚香絲、瑞士蓮巧克力、牛肉乾、花生糖、無花果——噢,還有即食麵也沒忘了各種口味都帶一包。
怎麼辦啦?該帶的沒有帶!不該帶的帶了一大堆!
她愁眉苦臉地瞪著自己的行李——沒有就是沒有。她又沒本事杷牛仔褲改造成晚禮服;現在出去買也不可能,商店內賣的禮服貴死了,害穎恩以為它是不是多寫好幾個零。唉,沒辦法了,看來今晚,她只好眼睜睜地看別人出門狂歡了。
穎恩失望地站超來,正打算進浴室洗澡時,突然有人敲房門。
「誰呀?」
穎恩由門上的小洞看清站在外面的人——凌飛。奇怪,他來做什麼?
穎恩打開房門,「什麼事?」
凌飛直接走進來,盯著她道
〔你怎麼還是這副模樣?沒化妝、沒打扮?集合時間快到了你來得及嗎?」
〔我不去了。」穎恩關上門,無精打彩道「我沒有正式禮服,不去了。」
「你沒帶晚禮服?」凌飛一臉不相信「怎麼可能?我看你的行李一大包,到底裡面都裝什麼?」
他的眼睛瞄向穎恩攤在地上的行李,不禁笑道,「嘿……晚禮服是忘了帶,碗麵司帶了不少呀!你真不愧為「好吃教教主」,凡事把吃擺在第一位呀。」
「你管我?你管得未免太寬了吧?比長江、黃河還寬!」穎恩老羞成怒道
「反正我就是不去啦,你沒事的話快滾。」
她氣惱地把凌飛往外推,但他的手由背後慢慢伸出來,拿出一個精緻的大紙盒交給穎恩。
這是——穎恩的心跳漏跳一拍!她看到紙盒上即的燙金字NinaRlcci她最喜歡的品牌!他們的設計簡單高雅,卻充滿女人味。今天下午!她還曾站在NinaRicci的店門外望著那一件件巧奪天工的美麗禮服興歎,不忍離去。
這……紙盒內……難道是?
凌飛把紙盒交到穎恩手上,丟下一句,〔試試看合不合身。」便轉身走出去。
〔等一下!凌飛。」穎恩叫住他〔你——這是你買的嗎?我知道這很貴,我不能收。」
「不貴,路邊撿的。」凌飛一臉懶洋洋道
〔別囉唆了,快換衣服吧,女人家就是麻煩!」
他一邊說,一邊為穎恩關上房門。
半小時後,穎恩站在鏡子前,深吸一口氣,有點興奮,有點迷惘地望著鏡中的人。
這——真的是自己嗎?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野丫頭,只適合穿牛仔褲。
但現在——
NinaRicci的這件禮服是淡紫色的雪紡紗,輕柔浪漫地有如天邊的雲彩,穎恩的肌膚很白,淡紫色將她全身肌膚烘托得更加晶瑩粉嫩——低胸設計,但附了一件薄紗披肩,挽在手上若隱若現,更添萬種風情。
中間攔腰一系,系出穎恩的纖纖細腰,整套禮服呈現出一股高雅迷人卻不失青春俏麗的氣質,十分適合甜美的穎恩。
而裙擺的設計更是別緻,以不規則剪裁,膝蓋以下全以薄紗處理,一雙修長美腿隔著紫霧薄紗,分外引人遐思。
穎恩在臉上化了淡淡的妝,擦上珍珠色澤的口紅,望著鏡中煥然一新,宛如紫苑花的自己,給自己一抹鼓勵的笑容。別緊張!一切OK!
* * *
穎恩的不安,馬上在大夥的驚艷及讚美聲中消除了。
「哇!穎恩,看不出來你這麼有本錢呢!身材這麼好!」
〔這套晚禮服好漂亮,好適合你喔。是自己選的嗎?真有眼光。」
「穎恩呀,你以後不准再穿牛仔褲,老是把自已包的緊緊的,我們都不知道你有一雙這麼勻稱的美腿。」
團員們紛紛稱讚清新迷人的穎恩。
穎恩感到一道灼灼燦燦的眸光由背後直射過來——她知道那一定是凌飛!但她沒有勇氣回頭。
凌飛卻已走至她面前,深邃的眸底滿是驚艷與讚賞,他直直盯著穎恩,把穎恩盯得滿臉弼紅——垂下粉頸後,才溫柔地開口道
「很漂亮!真的!比我想像中更適合你。」
他伸出自己的手讓穎恩挽著,兩人朝門口走去。
「我知道這禮服一定很貴,」穎恩低聲道「我沒有理由讓你送,多少錢?我還給你。」
「別再提錢的事。」凌飛極具紳士風度地扶穎恩上車坐下,盯著她似笑非笑道:〔我說過了,這是路邊撿的。你穿得高興就好,走吧!這是巴黎浪漫之夜。〕
凌飛吩咐司機開車,穎恩望著車窗外燈火輝煌的巴黎在夜空中閃閃發亮的巴黎鐵塔整個人、整顆心全興奮起來!滾燙的血液在體內沸騰、流竄……是啊!這是美麗迷人的巴黎!
巴黎浪漫之夜!
* * *
凌飛已預先在一間頗富盛名的舞廳裡訂位,這是巴黎數一數二的高級舞廳,年代悠遠,出入分子全是上流社會人土。
每個團員剛走入大門時,已忍不住驚歎——好典雅!好精緻!
彷彿進入法國宮廷電影中令人目眩神馳的金碧輝煌。
穎恩滿意地環視其中,美麗的水晶吊燈、優雅的壁畫、高級脫俗的裝懂,室內充滿了白玫瑰的芬芳……人人衣香鬢影,輕談淺笑。她彷彿回到十八世紀,正盛裝出席瑪莉皇后在凡爾賽宮的鏡廳所舉行的皇家舞會。
聽!是史特勞斯的浪漫圓舞曲,她是輕搖羽扇的皇室千金,一風度翩翩的年輕貴族正款款來到她面前——彎身邀舞。
「穎恩,」凌飛喚她,將正神遊的她拉回來,「願意和我跳支舞嗎?」
穎恩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團員們都已下舞池,婆娑起舞了。
〔可是——」穎恩羞怯道「我不太會跳舞耶,在台灣,我只會跳的士高。」
〔沒關係,我教你。」凌飛給她一個令人信賴的微笑,執起她的手,姿態優雅地滑入舞池。
對於社交舞穎恩只在大學時稍微學過一點,舞步早生疏了,但她馬上就發現凌有能力,我的工作在台灣,來巴黎靠什麼維生?喝西北風嗎?巴黎的物價又奇高,我只有努力多存點錢,過幾年後再想辦法圓夢了。」
「可是過幾年後,你已經老了耶,很老很老了——跑不動也跳不動了,一個老女人來巴黎做什麼?〕
〔對呀……」穎恩更沮喪地回答,突然警覺地大叫
「姓凌的!你什麼意思?誰說我老了?本姑娘現在才二十三歲!就算再過幾年也還沒三十,你說我老了是什麼意思呀你?」
穎恩狠狠地瞪著他,氣憤之下用力抬起腿,使勁地往他的腳踩下去——她穿的是三寸高跟鞋!
「嗚……」凌飛忍住痛不敢叫,〔小姐——你太狠了吧?女人——都不喜歡聽實話的嗎?」
「你說什麼?」穎恩瞬間又柳眉一挑。
「沒沒——沒什麼。」為免再受皮肉之苦,凌飛很聰明地吞下喉間的話。
「穎恩,」凌飛帶著她轉了一個圈收起玩笑神色,低沉地問〔既然你對法國文化這麼狂熱!這麼想留下來深入研究,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另一種方法——直接找張長期飯票,嫁給住在法國的男人。」
〔長期飯票?」穎恩瞪大眼睛,「不要,我才不這麼沒志氣!為了來法國做這麼大的犧牲?而且,老兄,你別傻了,我連在自己的國家都嫁不出去,你認為來巴黎後就會出現奇跡嗎?別作白日夢了。自己的同胞都騙不過還想騙法國佬呢?不會有那種呆子的。」
〔說的也是……」凌飛差點就放聲大笑,眼底的柔情卻越來越濃烈,他放在穎恩腰上的手便加重力道。突然開口〔如果——我願意當那個呆子呢?」
穎恩心下猛然一震她以搞自己聽錯了,手心滲出汗來,她傻傻地問
「呆子!你是說——」
〔小傻瓜,〕凌飛笑得更加燦爛飛揚,捧起她的小臉,黑眸直直望入她眼底,一字一句道「我願意當那呆子,我在向你求婚,你不懂嗎?」
轟——穎恩腦中轟然一響,如有一輛坦克車輾過一般,思緒空前的混亂——無法思考——
不不不……這太快了!生平第一次有男人向她求婚,她等這一天也等很久了……但——怎麼是在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
喔,不行——她的腦子開始缺氧氣,她又快昏倒了!
「穎恩,你怎麼了?你還好吧?〕凌飛眼見她小臉發白,立刻扶她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來。
他為穎恩拿來一杯白蘭地,「來喝下去,你會舒服一點。」
「謝謝。」穎恩接過來,唔,仍頭暈眼花——這天花板怎麼在轉呀轉?
「我嚇到你了嗎?小不點。」凌飛笑意橫生地望著她,故意開玩笑舒解她的緊張情緒「我給你的印象真的這麼糟?這麼惡名昭彰嗎?喔,不你誤會了,我這人很正派的!除了喝點小酒、打牌、玩玩小女人——呃——這些我全不會外,吃喝嫖賭——我也全不沾,沒有任何不良嗜好。而且穎恩,信不信由你,這是我第一次向女人求婚,相信我的誠意。好嗎?」
凌飛緊執她的手,誠懇而熱切地望著她。
不——不但坦克車輾過她的腦子;似乎連轟炸機也來轟炸了!穎恩腦中的極度混亂已達旁人無法想家的地步。
她囁嚅地,可憐兮兮地道:
「你——一定在和我開玩笑,拜託你——別再尋我開心了。」
「穎恩!」凌飛急切地扣住她的手,〔你在胡說什麼?這些話已在我心底說過千遍!萬遍!是我心底最真的聲音,穎恩你看著我——」
他想捧起穎恩死命低垂的臉。
〔不!不要!」她如受驚的白兔般,拚命往後躲。
「穎恩!〕凌飛又急又心疼。
〔不要逼我。」穎恩掙脫他的手,急促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你別現在逼我。」
「小不點——」凌飛臉上全是自責與憐惜,〔抱歉!看來是我太急了,你放心,我不會再逼你。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再幫你拿一杯白蘭地過來好嗎?」
穎恩雙手緊經,沒有回答。
凌飛溫柔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起身走向吧檯。
才剛走兩步,他就聽到人群中掀起一片騷動,似乎有什麼大人物來了,他循著大夥的眼光望過去,有一打扮艷光四射、亮麗非凡的女郎在男伴的陪同下,搖曳生姿地走進來。凌飛看到那女郎的臉時,不禁愣了一下,是她——黛莉莎!
她怎麼也來了?
黛莉莎今晚的裝扮真是無比美艷,足以令男人當場暴斃血流成河!(鼻血)
一襲黑色緊身鏤空、全透明的晚禮服,禮服上以純手工織滿花朵,巧妙地遮住重要部位,似乎什麼都看得到,但仔細地看,什麼也看不到。遊走在曝光邊緣的噴火禮服,再配上黛莉莎的萬種風情真是相得益彰,不但把她的性感冶艷表露無遺,全場男士已有好多人呼吸不順——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黛莉莎嫵媚的美眸掃過全場.似乎很滿意自己所引起的轟動及效果。
凌飛正暗自祈禱黛莉莎別看到他時,她已雙眼一亮,如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地衝過來。
「凌飛!好巧怎麼又在這裡遇到你?」
她熱情如火地撲入凌飛懷裡,主動勾下他的臉,打算給他一記香艷火辣的長吻。
「黛莉莎,」凌飛急忙拉開她,慌亂中曾了穎恩一眼,〔你——怎麼也來這裡?」
天呀!你要亡我嗎?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向穎恩求婚,這個女人就冒出來了——你忍心看我打一輩子光棍嗎?
〔怎麼?不高興看到我呀?」黛莉莎噘著朱唇瞄他一眼,〔這家舞廳在半年前剛被我父親買下,我有空就會過來玩玩,怎麼樣?陪我跳一支舞吧?」
沒錯,這不是意外重逢——黛莉莎今天中午心血來潮到舞廳視察帳目時,無意中看見今晚的訂位名單,她一眼就看到凌飛的名字。
她是刻意盛裝出席,存心勾引凌飛的。
天呀—凌飛心底再度衰嚎……巴黎那麼多舞廳,他為什麼偏偏選中這一家?嗚——他無法原諒自己!
〔凌飛,」黛莉莎巧笑嫣然地挽著他的手,「你怎麼了?不陪我跳一支舞嗎?有違紳士風度喔。」
「我——」凌飛為難地望了面無表情的穎恩一眼,希望黛莉莎能識趣地走開。
「怎麼?怕你的小女朋友吃醋哇?」黛莉莎似笑非笑挑釁地望著穎恩。
「在社交場合中,請女士跳一支舞,是很正常的事,也是一種禮貌。真想不到你這小女朋友這麼小心眼管你管得這麼緊。」
這些話,黛莉莎刻意改以英語說,她是存心說給穎恩聽的。
「你去跳舞吧,別擔心我。」穎恩以中文對凌飛道,她實在很懶得和黛莉莎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兩個女人為一男人爭風吃醋,勾心鬥角,是天底下最丟臉又最無趣的事。黛莉莎想玩,她關穎恩還沒興趣奉陪!
穎恩只希望凌飛快把黛莉莎帶走,還她清靜。
「但你……」凌飛盛滿擔憂的黑眸一直鎖定在穎恩臉上。
「我沒事,你快去吧。」
* * *
緊盯著舞池上婆娑起舞,最引人注目的一對——風度翩翩的凌飛與身材婀娜多姿的黛莉莎。穎恩感覺自己體內有股異樣的情緒在發酵——酸酸的、略微苦澀的。
不舒服的感覺是那麼強烈,逼得她不得不正視這股情緒。
自己是怎麼了?這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場面嗎?凌飛把黛莉莎帶走這兩個人別再來煩她。
但——為什麼?這顆心越來越酸澀?越來越覺喘不過氣來呢?
滿場飛舞的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登對,凌飛英氣逼人;黛莉莎……平心而論也是個風姿綽約的性感尤物,標準的俊男美女。而自己——穎恩絕望地想——自己站在凌飛身邊,就像一個小孩子。
他們的舞藝是那麼嫻熟高超,那麼賞心悅目,全舞廳的人都羨慕地盯著他們,黛莉莎笑靨如花,緊攀著高大的凌飛,在他耳畔喂喂私語——兩人如最親密的情侶。
突然,黛莉莎忘形地在凌飛頰上印下一個香吻,笑聲更加清脆嬌媚,含情脈脈地望著凌飛。
穎恩倏地站起來——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提起裙擺轉身衝出舞廳。
* * *
「穎恩!」
有人由背後追上來,大聲呼喊她。
滿臉是淚的穎恩不理那聲音,她拚命地往前跑,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地紛紛墜下穎恩邊跑邊擦著滿臉的淚,她不要別人看到她這個樣子。
「穎恩!」來人加快速度追上來,一把扣住她的手——徐駿平。
「你冷靜一點!穎恩,你要去哪裡?」徐駿平按住想跑的她大吼。
「你放手!徐駿平,我的事不要你管!放手!」
〔穎恩!」徐駿平強迫她正視自己,心痛地喊著,「你別傻了,他根本不適合你他本就是個逢場作戲、處處留情的花花公子,你別被他騙了。」
〔住口!」穎恩痛徹心肺地嘶喊,淚水又決堤而出〔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事,更沒有資格批評他你沒有……」
穎恩身子往下墜,絕望地哭倒在清冷的黑夜中,哀痛地低泣:
「你沒有資格批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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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小時後。
深夜兩點寂靜的小公園中。
夜裡的氣溫很低,徐駿平踩熄今晚第N支香煙,靜靜地望著蜷縮在一角,五個小時來,一直維持不動姿勢的穎恩道
「穎恩,我們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如同前幾次,穎恩沒有理他。
「穎恩,」徐駿平走近她,大手將纖細的她硬拉起來,〔回去吧。〕
穎恩甩開他的手,冷漠而平靜道「你先走吧,別管我。」
「穎恩!」徐駿平爆發地對她大吼:
「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你何苦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傷心?凌飛那種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男人,本來就沒什麼真心!他對你說的那些花言巧詔,你怎可當真?穎恩你就是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批評凌飛!〕穎恩憤怒地瞪著他,冷冷地道
〔徐駿平!你沒資格批評別人——你的新婚妻子還在飯店裡等你,你幹嘛和我耗在這裡?你走啊!快走啊!」
〔穎恩,」徐駿平痛苦而沙啞地吼著,〔不要再趕我走,我願捨棄所有身為男人的尊嚴,只求能再度奪回你的心,別拒絕我。」
「放手!〕穎恩用力撥開他的手更堅決道.
「徐駿平,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第一點你已結婚。你該明白我的個性——不管我再怎麼喜歡那個男生,只要他已婚,我絕對會退得遠遠的!我絕不介入別人的婚姻中。更何況——我們之間的問題並不只在你已婚……」
穎恩定定地看他一眼,清楚堅定道「你很清楚,你我的感情早在我出國當年即結束了,那只是年少的一段回憶,而且我並沒有你想家中的那麼愛你……」
「穎恩——」徐駿平苦澀道:〔你一定要說得這麼殘忍嗎?」
〔這不是殘忍,這是事實。」穎恩搖搖頭,誠摯地望著他繼續說
〔當我發現我的存在會使你產生誤解,甚至影響你的婚姻時,我必須說清楚。」
「更何況……」穎恩雪白的小臉浮起淒涼的微笑,幽幽道:「凌飛……凌飛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