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滿面的季雅悶著頭直衝台北市,她胡亂地在街上兜圈子,根本不知道要開到哪裡去。最後,她迷糊地撞進那間以前常來的PUB「異形Ⅱ」。
她一頭栽進吧檯前,不理熟識的侍者和她打招呼,點了雙份威士忌後即仰頭灌下去。
「再給我一杯。」忍受著胃內苦澀灼熱的液體,她重重地放下空杯子。
「韓小姐,你這樣-……不好吧?」酒保安東尼嚇了一跳,季雅以前常和同事一起來玩,但每次都點酒精較淡的雞尾酒,從來沒見過她這麼地狂亂。
「不要管我,給我酒!」季雅低吼著,她的心好痛,那一幕像鬼魅般不斷地在她腦海裡盤旋著。
坐在角落和朋友聊天的羅立群一直盯著她,從她一衝進來時他就看到她了,美麗明艷的臉龐閃著懾人的怒氣,髮絲凌亂地披在頰上,她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見她狂亂地灌下一杯又一杯威士忌,羅立群眉頭緊皺著,她當在喝茶?他曾命令過自己不要再管季雅的事了——她和格蘭俞董交往,甚至搬進他家住的事已是全公司都知道的秘密。
這個消息曾將他傷得體無完膚,但……唉!他怎能做到不理她?怎麼能?
和朋友解釋幾句後,羅立群筆直朝著吧檯走去。
「不許再喝了!」在季雅仰頭要灌下第四杯雙份威士忌時,一隻大手捉住她。
「羅Sir—你來得正好!」安東尼如獲救星般,「韓小姐她……怎麼勸都勸不聽。」
「季稚,你醒醒,我送你回去。」他輕拍著她的臉,她已醉得趴在吧檯上,慘白狂亂的小臉上隱隱有淚珠閃動。
「酒給我!」季雅搖搖晃晃地撲過來搶酒,「不要管我!你滾開……」
「季雅!」羅立群扶著醉得東倒西歪的她,他不能再讓她留在這兒,匆匆丟下一句,「安東尼,記我的帳!」他硬架起她往外走。
「給我酒!給我酒!我還要再-……」醉眼迷濛的季雅跌跌撞撞地被羅立群硬拉出
PUB,趁他低頭找車鑰匙時,她一轉身想再衝回PUB喝酒,卻轉錯了方向,「咚!」一聲,她摔進PUB前以石塊砌出的造景池塘。
「季雅!」羅立群大驚,衝下去拉她,季雅由池塘中站起來,已全身濕透了。
「哈哈!好涼好涼,好舒服喔!」她咯咯地笑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酒醉的瞼蛋上閃著晶瑩的水珠。
「你也濕了,我們來玩水,我們打水仗……」她撈起水就潑向羅立群。
「季雅,不要鬧了!」羅立群捉住她的手,她純淨清靈的臉上汩汩而出的淚珠令他好心痛。她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好不容易才把瘋狂的季雅弄上車,望著渾身濕透又爛醉如泥的她,羅立群歎了口氣,他知道季雅住在哪兒,開車過去要五十分鐘,但她全身濕漉漉的,萬一染上重感冒……
沒時間考慮了,他直接將車子開回隔兩條街自己的住處。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一進家門,羅立群立刻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季雅拖進浴室,準備閉著眼睛替季雅換下衣服。上帝!這真是酷刑!羅立群呻吟著,尤其當他的手輕觸到那柔嫩滑膩的玲瓏身段時,他得緊咬著牙,用盡他生平最大的力氣才能壓下正常的生理反應,及已激烈翻騰的慾火。
他用大浴巾擦乾僅著貼身內衣褲的季雅,再匆匆為她穿上自己的休閒服,那也濕透的內衣褲他就愛莫能助了。他可不敢再冒那麼大的險,跟自己幾近崩潰的自制力挑戰。
他將季雅抱到床上,打算讓她休息一會兒後再送-回去。一縷青絲披在她的臉頰上,原本潔白的小臉泛著醉人的紅暈,朱紅的小嘴微啟著。羅立群看癡了,她真是美得過火!
熟睡中的季雅不安地翻動著,雙腿蜷縮起來,他心疼地撫著她微蹙的眉,那個混帳男人到底是怎麼傷她的?
她突然傳出嚶嚶的啜泣聲:「辰陽……不要……不要離開我……」淒楚的淚珠跌碎在小臉上,她無肋地哭著。
「季雅?你醒醒,別哭了。』他憐惜地輕憐著她,拭去她的淚水,她卻攀住他的脖子,如蘭的幽香呵進他的耳畔,「辰陽……說愛我……說你愛我……」柔嫩的唇游移在他的頸項中,灑下細如雨絲的吻。
羅立群只覺心臟猛地緊縮,呼吸愈來愈困難。老天!不!他不能再承受這種撩人的誘惑了,那嬌嫩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就近在眼前。
他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她,「季雅……乖,我愛你……真的好愛你!」他控制自己粗濁的呼吸瘖啞地道出這三個字,那是自己長久以來想說的?!奈何聽進她耳裡的卻換成另一個男人。
一朵令人迷醉的微笑泛在她的唇角,她喜悅而滿足地拉著羅立群的手臂又睡著了。他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怕驚醒熟睡的她。他但願自己可以—直看著這張臉,因為那是這麼甜、這麼攝人心魂。
他知道自己可以乘機佔有她,但他不要她醒來後恨他一輩子。他想擁有的是她的一生一世,而不是這一夜而已。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俞辰陽疲憊地把車開回山濤別墅,半夜十二點多,能找的地方他全找遍了:傅詩綺的住處、季雅以前住的地方。他在街上繞得快瘋了,季雅,你到底在哪裡?!
他心急如焚,老天,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經過姚艾眉住的客房時,他聽到裡頭傳來微弱的呻吟聲。「艾眉,還痛嗎?」他推門進去。
「辰陽,」姚艾眉蜷曲在床上,小腿及手臂都纏上紗布,看來分外可憐。「真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明天就回飯店去。」
「你說這什麼話?」俞辰陽坐在床邊輕斥著,「別忘了孟醫生交代的,你腿上這傷十天半個月好不了的,住在這兒至少還有郭媽料理你的起居,一個人住飯店誰來照顧你?」
家庭醫生來看過了,姚艾眉這一跤摔得可不輕,他交代得乖乖躺上幾天。
姚艾眉定定凝視他,秋水盈盈的美眸中充滿柔情,當年她就是憑這對眼睛捉住了桀騖不馴的俞辰陽。
「韓小姐還沒回來嗎?」
俞辰陽神色一黯,「沒有,我也找不到她。」
「辰陽,」她輕眨著眼睛,「我看,明天我還是搬回飯店住好了,我沒關係的。萬一……萬一讓韓小姐誤會而生氣,那不太好。」
好一招以退為進,先發制人!
俞辰陽臉上遲疑了一下,「不會的,你別擔心,小雅不是那麼不明理的人。你安心住下來休養,行李我會派人去飯店幫你拿過來。」在他心底,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誤會他,只有小雅不能。
姚艾眉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伸手按著沒受傷的右腳。「怎麼了?小腿抽筋是不是?」俞辰陽立刻敏感地問,他以前就知道她有這個老毛病,常常半夜因抽筋痛醒。
「別動,我替你按一按。」俞辰陽熟練地按摩她的小腿,一如從前,他總會溫柔地安慰她,為她按摩到天明。
姚艾眉動容地看著他,晶瑩的珠淚還在眼角,「辰,你真好……只有你會這麼對我……」這句話倒真是肺腑之言,在她交往的男人中,再帥再浪漫,都沒人做到愈辰陽這一點。
她俯身貼近他,低頭哽咽著,「我好羨慕韓季雅,她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真的好羨慕她……」
她抓著他的衣襟,哭得像個無助的小女孩,俞辰陽僵直了身子,他不忍推開她,她這嬌柔、楚楚可憐的神態像極了當年初識時令他癡迷的模樣。
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就把她擁進懷裡,但另一張臉馬上閃進來。不!季雅!他無法做出對不起季雅的事。
「別哭了,乖,」他掏出手絹拭去她的淚痕,拍拍她那一張梨花帶淚的臉,「你好好休息一下,早點睡,我得再出去找找季雅。」
他踏出客房,姚艾眉低垂著頭緊咬著嘴唇——等著瞧!我就不信憑我姚艾眉會輸給一個黃毛丫頭?!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清晨六點多,季雅因口渴而驚醒了,「好痛!」她緊抱著頭,宿醉的後遺症發作了。
她輾轉地呻吟著,慢慢映入眼簾的景象嚇得她立刻清醒了,「這裡——」她驚叫地跳下床,驚恐莫名地瞪著陌生的屋內及睡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天啊!羅立群?
「季雅?」羅立群也醒了。
豆大的淚珠已滾滾而下,她緊抓著衣領,臉上一片慘白,又急又怒又恨地對剛站起來的羅立群揚手就是一巴掌。
「你混帳!你卑鄙無恥下流!你人面獸心!竟趁我喝醉……」季雅說不下去了,悲憤地掩著臉痛哭失聲。
「季雅!」羅立群撫著火辣辣的臉頰,「我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佔你便宜的事,請你相信我。」
激動得泣不成聲的季雅羞愧而飛快地瞄了床單一眼——乳白色的床單上潔淨無痕,自己還算衣著整齊,那麼……應該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了。
「我要回去了!」她倉皇地抓起自己半干的衣服就往外衝,根本不敢再多停留一秒鐘。
羅立群捉住了狂奔出去的季雅,硬拉她上車送她回她以前住的公寓。「對不起。」他歉疚地對著始終低垂著頭、慘白著臉的季雅說:「佐晚我看你喝得那麼醉,本來是想先讓你休息一下後再送你回家,沒想到……我自己也不別不覺地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是我的錯。」
季雅-搖頭,咬咬下唇道:「不!不能怪你,這是我自己的事。」此時她的腦子混亂得麻成一片,心臟像要跳出喉嚨,天啊!怎麼會這樣?怎會發生這種事?
她多想掐死自己,只求昨晚是一場惡夢,所有的事不曾發生過。
她緊抓著一個紙袋,袋中有自己半干的衣服,「這套休閒服等我洗過後,會還你……」
「不要擔心,季雅,」羅立群厚實的手輕放在她顫抖的小手上,鏡片後的眼光是那麼溫柔,他柔聲道:「不要怕,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回家後好好休息一下,如果頭還很痛就先請半天假,嗯?」
季雅點點頭,他慇勤地為她打開車門,季雅才一踏下車整個人呆住了,瞬間全身的血液凍結在一起。
俞辰陽!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公寓門口。
季雅全身一震,腳步踉蹌,旁邊的羅立群將她扶得更緊。
那一雙陰鷥憤怒的通紅雙眼像要噴出火來,他重重地踩熄了煙蒂,積架車外滿地的煙頭是他心急如焚苦守了一個晚上的成績。方纔的一幕幕他全看在眼裡:臨下車時的離倩依依,兩情繾綣,他那麼溫柔體貼地扶著季雅下車,手還搭在她的肩上,而季雅此時更穿著一套男裝的休閒服,意謂昨晚……
「羅立群!」俞辰陽似發狂的野獸過來,迎面就是又狠又準的一拳。
「不准打他!」季雅驚呼著擋在羅立群身前,「俞辰陽,你住手!」
俞辰陽反手扣住季雅,眼底是駭人的青光,「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淒厲地狂吼著,心痛、嫉妒得要發狂。
「為什麼?這句話應由我來問你,」季雅寒著臉,淒絕冷酷地反問他,「昨天晚上,山濤別墅-有沒有別的女人?」
像一道悶雷打下來般,俞辰陽瞬間一僵,不由自主地放鬆了季雅的手。
寒心徹骨的寒意攫住了季雅,她心碎地瞪著臉色灰敗複雜的俞辰陽——這就是她的愛情?她所愛的男人?
她繼續一字一句地剁碎他的心。「沒錯!昨天晚上我是住在羅立群那裡,但那是我的自由,俞辰陽,我希望你明白——你還沒資格來管我的私事。」
語畢,她冰冷哀絕的眼眸迎上了他的木然慘烈,季雅狠狠一咬牙,沒再看這兩個男人一眼,轉身便奔上樓。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韓季雅當天就找了公司的工讀生幫她去俞家拿回自己的行李,並打電話拜託郭媽先幫她將東西收拾好。
是該搬出來了。她對自己說道,那地方已不再屬於你,已無你的容身之地了。
原本她算好俞辰陽不在時請工讀生小曾回去拿,偏偏那天俞辰陽提早回家,一見有人提著季雅的行李往外走立即劍眉一鎖,攔住小曾粗聲怒喝。
「這是做什麼?誰叫你來的?」
小曾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囁嚅道:「是……韓小姐叫我來拿的。」季雅包了小費給他,拜託他跑這一趟。
「不准拿走!放下!」俞辰陽鐵青著臉喝斥,「要拿,叫她自己來拿!」
不!他和季雅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結束了,他不能讓這心愛的女孩無緣無故消失在自己生命中。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小曾回來轉述俞辰陽的話,季雅咬咬牙,好!去就去!他就料定了我自己不敢親自去拿嗎?
是夜,晚上十點,韓季雅再度出現在山濤別墅內。
俞辰陽緊蹙著眉,無言地看她走進來,一襲高領黑色無袖上衣搭配黑緞長裙,及腰的黑髮垂落在晶瑩雪白的粉臂、香肩上,美麗絕倫、冷艷無雙的五官上有一對熠熠生輝的璀璨星眸,嬌艷如火的朱唇緊閉著,整個人透著一股冷眼清絕的氣息,明明是那麼艷光四射卻像凝著冷霜般令人不敢接近,無法接近。
埋在冰山底的火玫瑰!
俞辰陽無言地瞅著她,萬千情緒糾葛在眉底、心頭,他低沉地逸出一歎息。
季雅只是冷漠地盯著他,目光犀利如刀,「你要我自己來拿,那我可以取回我的行李了吧?『俞先生』?」
俞辰陽吞下她冷若冰霜的嘲諷,默默地將地上LV的旅行袋遞給她,季雅接過袋子,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等一下,小雅!」一隻大手自背後抱住她,渾厚低沉的瘖啞嗓音飄進她的耳畔,「不要走,不要離我這麼遠,別這樣對我。」
季雅的心一揪,酸楚的淚水差點就流下來,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氣,「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她』已住進來,這樣對咪寶也好,我該為你們的『破鏡重圓』而高興。」
她沒有疏忽掉剛要踏人山濤別墅時,二樓窗前那張一閃而過的瞼。
「艾眉?」俞辰陽用力地扳過她的肩,「你不能因艾眉而誤會我,我和她早在三年前就結束了,山濤別墅的未來女主人永遠是你——小雅!」他直直望進她的眼底,並告訴她那一晚姚艾眉不慎跌下石階,需暫住在這兒休養的事。
只是這樣嗎?季雅恍恍惚惚地聽著,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姚艾眉所要的不僅如此,但自己又能怎麼樣?她是咪寶的親生母親是不能改變的事實,更何況以她深知俞辰陽重情重義的個性絕不可能丟下姚艾眉不管。
「小雅,」俞辰陽圈她人懷,目光熾烈而專注,「別走!留在我身邊,讓我負責你的一輩子,好不好?」
季雅喉頭一梗,陶醉在他繾綣深情的眼眸中,決心正在動搖時,卻聽見二樓傳來一聲巨響,然後是郭媽的尖叫聲。
「先生!不好了!太太她從床上摔下來——」
「太太」?季雅心一下緊,郭媽改口改得可真快,俞辰陽臉色發白地看看樓上又盯著季雅。
「小雅,我……」
季雅淡淡一笑,「沒關係,你快上去看看她。」
俞辰陽又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心地又重複一次,「你等我一下,我待會兒就下來。」他在郭媽的大呼小叫中衝上二樓。
季雅苦澀地提起行季,決絕地一轉身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山濤別墅。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隔天,季雅意興闌珊地來到公司,當總機撥內線告訴她有人外找時,她原本以為是俞辰陽,沒想到竟是睽違多日的韓季倫。
「小雅!」韓季倫略顯尷尬而不自然,「為什麼這麼久沒回家?不要生哥的氣了好不好?這個禮拜六回來參加哥的婚禮?」
詩綺說的沒錯,對女人季倫是嫌自私而薄情,但面對這最寵溺的妹妹,他還是在意而疼愛的。
「這是你嫂子送你的見面禮,」韓季倫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看著她道:「小雅,不要排斥瑞玲好不好?」
季雅一看,乖乖!Nina Ricci的女用手錶,這溫瑞玲可真會砸錢買人心。
「哥,謝謝你,」季雅微笑地蓋上,「這手錶對我而言太名貴了,你先幫我保管好不好?有一件事我曾答應詩綺不說,但不告訴你將來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她盯著韓季倫一字一句道:「詩綺懷孕了,三個月了!」
季倫的臉上瞬間慘白,他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詩綺曾警告我不要告訴你,她不希望你是因為孩子才跟她在一起。哥,你打算怎麼做?」季雅仰頭盯著他。
季倫腦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讓我想一想……」他的腦海裡同時閃過富可敵國卻刁蠻驕縱的溫瑞玲,和柔情似水、楚楚可憐的詩綺……和他的孩……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季雅在公司盡可能地躲開羅立群,真倒霉,這天在走廊上還是讓她遇到了。
「季雅!」他低聲說:「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我哪有躲你?」季雅揚揚手上的設計圖,「我忙死了,還得快點修改文稿。」
羅立群緊扣她的手,不理會別的同事訝異的眼光,一路把她拖進電梯裡。
「喂!你做什麼?放手啦!」季雅氣得大叫,這些自以為是的男人,為什麼他們都自以為可以替她決定什麼,沒事就拖著她的手到處亂跑。
「上頂樓!」羅立群簡短地說,手腕的力道卻更大了。
頂樓的風呼呼地吹著,羅立群困惑地盯著她。
「如果你還在為那天晚上的事生氣,或是還在意俞辰陽誤會你和我之間的事,我可以替你去向他解釋清楚。」
「我的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季雅瞪著他突然笑了,「你真的願意將那『誤會』解釋清楚?」這個男人是怎麼想的?無私?大方?
羅立群看看天空又看看她,「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當你放開你所喜歡的那個人,而她又回來找你的話,她就會永遠都屬於你。』」
季雅又笑了,羅立群太樂觀評估自己的立場了。
「季雅,」他扶著她的肩,目光凝聚萬縷柔情,「聽我真心的勸言:他不適合你,他無法給你幸福,也許……我對你而言並不是最好,你並不是最喜歡我,但至少我可以給你一個你所要的生活。對我來說——你是唯一!」
我所要的生活?季雅直直看進他眼底,「你認為我要的是什麼生活?」
「一個平靜……安定的家。」
這就是了!季雅知道這輩子她永遠不可能和羅立群談戀愛。
「不要將感情浪費在我身上。」她拿掉他放在肩上的手,正色道:「我雖感激你對我的好,但立群……我們之間也僅此而已,你並不瞭解我,正如我永遠不會瞭解你。」
看了他一眼,她轉身就走。
「他遲早會離開你的,到時候你怎麼辦?」男人的嘶吼自背後傳來。
離開我?季雅微微一怔,在愛上俞辰陽之前她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多他的愛就像飛蛾撲火一般,她能控制嗎?加快了腳步,季雅消失在樓梯口。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她沒想到咪寶竟找來了。
「咪寶?!」下班後,看那小小的身影怯怯地躲在她的車子旁,季雅的心揪痛了,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去。
「你怎麼來的?」
「咪寶自己走來的。」咪寶烏溜溜的大眼珠直轉著,肥嘟嘟的小手緊捉著她的衣領,「咪寶好想媽咪,好想好想!」
「你自己走路來的?」季雅嚇了一大跳,天啊!她一個小孩子獨自走這麼一大段路,「咪寶,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想找媽咪打電話來叫媽咪去接你,知不知道?」她的心又急又痛。
她立刻打俞辰陽的手提電話找他,免得他擔心。
「我知道了,」電話另一頭的俞辰陽沉吟一下後說:「要不要我過去接你們?」
「不……不用了!」季雅硬著聲道:「晚一點我會送咪寶回去。」掛上電話後她愣了良久。不然能說什麼?!
「咪寶,來!」她抱著小咪寶上車,「媽咪先帶你回家,做咪寶最喜歡的火腿蛋炒飯給你吃,好不好?」
十幾分鐘後,季雅才剛將車子停在公寓門口,就看到韓季倫伸長頸子鵠立著。
「季雅!」他氣急敗壞地衝過來,「詩綺呢?在不在你這裡?」
「詩綺?」季雅一臉莫名其妙,「找我要幹嘛?她不是在她住的地方嗎?」
「房東說不知道她去哪裡。」季倫急得快瘋了,「我一知道她懷孕了就衝去找她,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季雅,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裡?」
「她……會不會回苗栗老家?」季雅也慌了,詩綺竟沒告訴她一聲。
「我打電話去問過了,她爸媽根本不知這她不見的事,」季倫頹喪地低下頭,「我怕嚇到她父母,沒敢再多問什麼。」
「哥,你別擔心,詩綺不會有事的,也許她只是出去旅行,過幾天就回來了。」季雅倒是不擔心詩綺會跑去做什麼傻事,她極愛肚裡的baby,她相信詩綺會好好地愛惜自己和孩子的。「一有她的消息我會立刻和你聯絡。」
韓季倫急得毫無頭緒,也只能胡亂地點點頭。這時他才注意到躲在季雅身旁的小女孩。
「這是誰的小孩?」
「朋友的,拜託我照顧一下。」季雅抱起咪寶淡淡地說:「哥,你要不要上來坐一坐?」
「不用了,」季倫撫著臉,滿眼血絲,于思滿面他憔悴了許多,「有詩綺的消息記得跟我聯絡。」
「哥,那……你的婚禮怎麼辦?」季雅盯著他左頰上一道又深又長的爪痕,她早看到了不敢問他,她相信那是驕縱刁蠻的溫瑞玲的傑作。
「我向瑞玲要求婚禮延期,她限我兩個禮拜以內將事情解決,否則給我好看,」韓季倫苦笑著,「沒辦法,是我自己做錯事。」
「我聽說了你和格蘭俞總裁的事,」季倫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小雅,他……真會好好待你嗎?」季倫盯著妹妹,眼底滿是關懷之情。
季雅心下一緊,壓抑住痛苦,淡笑道:「哥,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抱著咪寶搭電梯上樓,曾經為詩綺的際遇抱不平,心疼詩綺在情路上走得坎坷;而今,她卻也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更複雜蜿蜒的感情路,究竟該如何走下去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