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蘇子嫻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漾滿笑意地看著跟前正情話綿綿的愛侶。「不給妹妹我介紹介紹嗎?」
她滿意地看著從杜仲之懷中掙扎而出的美麗少女,此時正含羞帶怯的燥紅了雙頰。她真是美!莫怪會讓哥哥神魂顛倒。
「凝香,這是舍妹水靈。」杜仲之溫柔地拉過冷凝香介紹道,「靈兒,這是冷姑娘。」
「你好,靈兒。」雖然覺得不好意思,冷凝香仍是禮貌地問候。眼前這個慧黠聰穎的小美人還好是仲之的親妹妹,不然,自己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杜仲之好笑地望著妹妹晶亮的跟眸,這個小妮子不知道又想搞什麼花樣了?果然——
「嫂嫂好!」蘇子嫻天真無邪地大叫一聲,眼底滿是笑意。
冷凝香頓時羞赧得連耳根都紅成一片,表情尷尬。
不料,蘇子嫻還壞壞地調侃道:「嫂嫂不吃靈兒的醋啦,那靈兒今晚就可以安心的睡好覺了。你都不曉得,哥哥昨晚還擔心地直問我如何才能把月亮摘下采,你說好不好笑呀?哈哈哈!」
「靈兒,不許再胡說了廣杜仲之輕斥道。抬眼望見心上人那份嬌羞嫵媚的美,他忘情地將她一把摟進懷中,柔聲地陪罪。
「靈兒才沒有胡說!怎麼,她不是嫂嫂嗎?」看見他尷尬的神色,她差點笑出了眼淚,「好吧,我這不識趣的小姑就告退了。對了,嫂嫂,你下次可別再出什麼難題給哥哥了,他真的是很笨的!」
「靈兒!」
「哎喲,好像有人在叫我,這次可能是有人要摘星星哩!」說完,蘇子嫻飛也似地逃離隨時可能爆發「馴妹記」的現場。她對於自己的傑作,可說是相當滿意。
想必此刻,那對令人艷羨的璧人在她刻意的捉弄下,定是一番難以言喻的溫情繾綣吧。
蘇子嫻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水塘中的蓮葉,整個人有些悶得發慌了。
唉,怎麼古代的生活這般無趣呢?回想起自己在二十一世紀時的十七歲,可真是過得多彩多姿又歡樂無比呀,哪像現在,她覺得自己都快變成七十歲的老婆婆了。
抬眼望著夜空中閃爍的星子,她記得與左劍辰一同趕路的日子裡,那時的夜晚有著一份璀璨奪目的美。曾幾何時,卻平添上幾許蕭瑟的涼意和無奈。
承認吧!蘇子嫻,你還是忘不了他!
她真的無法面對他已有妻室的事買。
她是個接受二十一世紀文明薰陶了二十二年的女子,又怎能忍受得了一夫多妻制的婚姻生活呢?她要她的丈夫一生只愛她一人,她要她的丈夫只屬於她一人,這些要求卻在這個時空下的人眼裡顯得荒謬而乖誕。
可是他並沒有要娶她,不是嗎?他甚至沒有對她許下任何承諾過,不是嗎?那麼,她還有什麼好空想的?
一個女人再聰慧又如何?二旦面對愛情,她也學不會灑脫。
蘇子嫻心痛的閉上眼,卻揮不去那份椎心的刺痛,還有那無止境的刻骨相思。
怎麼也忘不了當日他吻她的的似水柔情,那般細膩的纏綿只是他一時興起嗎?還是……
蘇子嫻!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她猛然直起身子,一陳暈眩陡地襲向她,令她的身子晃了晃。
杜仲之適時扶住她,「靈兒,你還好吧?」
望著他充滿關愛的目光,她隱忍已久的淚意幾欲潰堤而出。
驀地,一道寒光似閃電般劃過杜仲之的右臂,「嘶」地一聲,劃破衣袖,在他的臂膀處留下一道血痕。
要不是念在會傷及蘇子嫻,左劍辰的鏟早將杜仲之的臂膀砍下來了。
而在那一剎那,驚駭不已的蘇子嫻也看清刺傷哥哥的人竟是他!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左劍辰的劍正無情地朝著杜仲之的胸口刺去。
「不!」想也沒想,她奮不顧身地擋在杜仲之身前,想為他擋下這足以致命的一劍。
左劍辰見狀,及時止住手中劍的去勢,劍尖在距離她胸口一寸處堪堪停下。
沒料到她會以命相救,左劍辰竟有半晌的錯愕,而後,他聽見自己冷硬的開口諷道:「你就這般亟欲為他而死?」
他無情的譏諷語氣揪痛了蘇子嫻的心,她蒼白著臉叫道:「左側辰,你這是什麼意思?」
左劍辰眼底的寒光更冷冽了。「我的意思是,面對任何不相干的男人,你都願意捨命相救以博取他們對你的憐愛?」
怪不得當日她會奮不顧身地為他擋下歐陽世帆那一劍,原來自己對她而言並不是最特別的。左劍辰忿忿的想。
他指桑罵槐的嘲諷語氣更加揪痛她滿腹的委屈。他怎能?他怎能如此扭曲她昔日為他擋下那一劍的心意?
「是,我的確是願意為他而死。不過,左莊主誤會一件事了。」她換上一臉嬌俏甜美的笑容,「他並不是個不相干的男子,而是我的未婚夫!」
無視於杜仲之錯愕不解的神情,她以怨懟的語氣質問起他的無禮,他憑什麼打斷他們的恩愛繾綣?更加不可原諒地刺傷她心愛的男人!
她的話像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戳進左劍辰的心。
他白著臉,目光森冷的盯看她溫柔地為她的「未婚夫」止血裹傷。
「看來,是左某多管閒事了。既然杜姑娘已找到親人,我想我們今後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儘管他的心正泛著強烈的疼痛,但拜多年的滄桑歷練所賜,他依然維持著鎮定自若的冷淡。臨走前,他拋下一袋銀子,說是做為傷者的醫藥費。
「沒有這個必要!」蘇於嫻憤然的拒絕。
左劍辰冷冷的凝視著她,彷彿想要看穿她的內心深處。
「或者就留下來做為對你大婚的賀禮吧。」說完,他百味雜陳地掃過她和杜仲之一眼,隨即轉身寓去。
所有的偽裝在剎那間全部瓦解,蘇子嫻終於崩潰地痛哭起來。
她的淚水、她的無助讓杜仲之不忍再去苛貴她半句。
「靈兒,你這又是何苦?從今而後,他怕是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牽扯了。」
見她打了個寒顫,杜仲之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不過事情尚有轉機,如果你後悔了,我——」
「我一點部不後悔!」她急急地打斷他的話,「我會好起來的,我保證!畢竟他是個……有婦之夫呀!」不過她的保證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靈兒,我真的不懂……」
「哥哥,難道你認為我只有當侍妾的命嗎?」
杜仲之痛心的緊擁著泣不成聲的妹妹,決定不再多說,就把這一切交給上天來安排吧。
九星神教的一切動靜均在左劍辰的掌握中,在新月山莊一連串的突擊下,九星神教旗下泰半的分舵及產業都已落入左劍辰的操控之中。
迅速合上手中的信,左劍辰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歐陽炎,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一天,我要讓你血償二十年前加諸在日月鏢局的恥辱,嘗嘗那百口莫辯的絕望滋味!」
在二十年前,日月鏢局的行事作風一直備受武林人士的尊崇與肯定,但或許是因為樹大必招風,也或許是因為左連城的耿直與不擅交際,不小心得罪了九星神教教主歐陽炎,種下日後被栽髒嫁禍與慘遭滅門的悲慘噩運。
在九星神教大舉誅殺日月鏢局之前,左劍辰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八歲小男孩,有著疼愛他的父母及叔伯,還有對可愛伶俐的雙胞胎弟妹,日子過得相當幸福。直到那年冬至的夜晚,他的世界在一夜間變成慘不忍賭的漆黑。
私吞官銀的罪名讓朝廷默許九星神教的誅殺行動。那一夜,他們不僅屠殺了左家上下三十三條人命,更讓日月鏢局自此背負著百日莫辯的恥辱。在他們逃亡的路途中,所有曾經登門示好的英雄豪傑居然全是些膽小的鼠輩,沒有人願意收留他們,只除了少數俠客的暗地相助,「追風手」杜天德也是其中之一。
當左劍辰面臨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的絕境時,獨孤劍癡及梵音行者及時出手救了他。自此,他跟著兩位高人隱居在「絕塵谷」中,日夜苦練著密教神功及劍術,就為了親手追討當年日月鏢局的那筆血債。
十年前,左劍辰學成出谷後,他積極地廣募各地武林高手,秘密地救援遭受九星神教誅殺的倖存者。他巧妙地散佈他們已死的消息,借此阻絕九星神教無情的迫殺,並將其訓練成冷靜沉著的新月殺手,伺機復仇。十年來,他一直是有計劃地步步為營,以求一舉殲滅九星神教。
孟皓中亦是左劍辰所救助的倖存者之一。
六年前,當他行經鄂州城,聽聞「玉面江郎」孟皓中醫術精湛,他有意招攬他加入新月山莊,無奈遭他多次回禮婉拒。
直至九星神教的「鬼諸葛」李濟明調戲孟妻未果而將她殺害,左劍辰及時出手救回命在旦夕的孟皓中。
喪妻之痛著實教孟皓中消沉了好些日子,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就連自保都顯得艱難,更遑論為妻報仇雪恨。
他的厭世惹來左劍辰毫不留情的揮拳,教他足足躺了一個月下不了床,卻也因此打醒了他,看清懦弱的自己和殘酷的現實。自此,他和左劍辰便成了無所不談的知交好友,更竭盡心力打擊九星神教。
孟皓中意味深遠地望著左劍辰。自那夜得知杜水靈的行蹤後,他形色匆匆的前往搭救,卻怒氣沖沖的回來,整個落英別館就此籠罩在他那陰晴不定的狂風雨中。
這不像他所認識那個喜怒不形於外的左劍辰,或許關鍵是在杜水靈身上吧。
一陣尖銳的傷痛瞬間浮上盂皓中溫文爾雅的面容,他想起已逝的愛妻——唐勾君。
「皓中,這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呃?」盂皓中搖了搖頭,想忽略那抹虛軟的感覺。「抱歉,我剛才有點心不在焉。」
在看見他悵然的神情後,左劍辰知道他定是想起慘遭殺害的妻子。
「我的意思是,九星神教的氣數將盡,該是動身前往凌雲山的時候了。」
他的師父曾經有所指示,唯有在九星神教氣數將盡之時,方能從凌雲山的混元洞天取出傳聞巳久的四聖寶劍,藉以破除歐陽炎身上所穿著的金蠶寶胄。
下月十五便是棍元洞天每十年洞開的時刻,相信各地武林人士必定蜂擁而至,以期取得四聖寶劍揚名天下。
不過,師父曾經說,四聖寶劍的擁有者便是日後叱吒武林的「江湖四劍」——北修羅、南君子、東書生,以及西羅剎。巧的是他們的授業恩師均是密教的四位得道高僧——梵音行者、天鼓行者佛奴行者及歎妙行者,所以他們可以算是同門中人。
可是當他欲繼續探問師父口中的放劍人——陰陽使者的行蹤時,師父只是喟然長歎道:「天機不可洩漏,辰兒,陰陽使者與你有著極深的緣分,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眼下九星神教的氣數果真將盡,此次混元洞天大開之日便注定了歐陽炎的大限之期。倘若一切均依循著師父的預言而行,那麼與他齊名的其餘三位劍者必定也會遵令前往混元洞天相聚。
看著盂皓中眼底的深刻痛楚,左劍辰略帶責備的開口道:「皓中,這事已過多年,你又何苦對她念念不忘?你應該讓自己過得更快樂些。」
「感情這事太微妙,說不得准的,或許將來你也會身陷其小而無法自拔。」
他隱含深意的語氣觸怒了左劍辰,只見他冷聲道:「我絕不會有那一天的。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退下?孟皓中無奈地揭了搖頭。
看來劍履的心情真是糟進了,他居然叫他退下?看來他早巳棵陷感情的迷霧中卻渾然不知。
對於自己反常的舉止,左劍辰顯得有些汜喪和惱怒。
他倚窗憑眺,望著夜空中的萬點繁星,曾幾何時,他竟感覺一個人的生活是如此的冷清寂寥?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會深深的懷念起那段與靈兒相偕趕路的日子?
杜水靈是個很特別的女子。
他不否認她那異常的見解及談吐深深地吸引著他,她的出言不適讓她更顯與眾不同。他知道她有著獨到的思維及見地,甚至可以稱之為冰雪聰明,雖然她「略」顯刁蠻。
有時他也很困惑,靈兒的見解究竟從何學來?杜天德斷不會如此教育自己的女兒,那麼,他該如何解釋她的學富五車呢?
讓左劍辰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她對男人納妾看法的嗤之以鼻。
那日,不過聽聞鄰座的商人有納妾的打算,她居然也能同他們爭得面紅耳赤,活像她就是那位丈夫即將納妾的可憐元配。為此,他甚至還慘遭殃及,教她喋喋不休地數落上半天,只因他也是男人。
對於她義正辭嚴地反對納妾,他顯得有些不以為然。
畢竟女人對他而言,是從不教他費心思量的。況且,她所主張夫一妻的婚姻,對現今的社會而言,簡直有些癡人說夢。
不過,他卻為她的話心生悸動,對於她執著於自己的想法,他居然有種相見恨晚的遺憾。
偶爾在輾轉反側的漫漫長夜裡,他會強迫自己接受命運的安排,她之於他的意義不過是個普通朋友,畢竟他們都將各自擁有家室及歸宿。
可是為什麼他卻總在午夜夢迴時刻,湧上一股椎心刺骨的痛楚與淒涼?
老天!他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思及此,左劍辰渾身一震,下意識尋找理由推翻這個可笑的謬想。
他——向是個冷漠無情的殺手,在他心中除了仇恨便是血腥,如何容納得下那風花雪月的愛情?更何況,他又怎麼會愛上那個習蠻凶悍的潑辣女呢?他甚至還有些同情起她的未婚夫。迎娶她定是要具備相當的勇氣吧,那種女人一點也不溫柔可人。
但是他卻一點也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情,相反的,還教那個習蠻凶悍的潑辣女搞得心緒不寧、煩躁不安。
於是他又忍不住詛咒起那個家鬼魅般縈繞不去的女人。
天邊最後一抹餘暉緩緩消逝,月亮逐慚爬上夜空。蘇子嫻惆悵的低歎一聲。
她投降了,向糾纏不已的相思投降,向失魂落魄的自己投降了。
哥哥說得對,有很多事是不能逃避的,尤其是感情。
更何況,左劍辰的婚約不過是為了償還顏家對他的恩悄。當年若不是顏子奇的替死,也不會有今日的左劍辰,所以他對顏明一直存著對待父親的敬重與尊崇。這些都是當年她爹救助左家所知曉的秘密。
哥哥還說,左劍辰答應迎娶與顏子奇指腹為婚的穆采芹,只是為了讓顏明實現當年應允照應穆家孤女的承諾。
但縱使明瞭此事的前因後果,蘇子嫻依舊無法面對他即將迎取別人的事實。
他根本不在意他的妻子是誰!如此神聖的婚姻怎可當作報恩的工具呢?
她不禁幽幽的想,或許他尚未領受到感情的衝擊吧,那種長相廝守、朝暮相對的恩愛繾綣。看來他不曾愛上她,才會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而應允這門婚事。
可是他曾經深情的擁吻過她,不是嗎?
「水靈,不開心嗎?」
一聲關切的問候溫暖了蘇子嫻的心;她回頭望見一臉慈藹的褚婆婆——那個在她夢裡出現的婆婆。
「婆婆,這兒風大,您快回屋裡去吧。」
「傻丫頭,婆婆就是著你不開心,才會出來陪陪你的。」
「婆婆……」她再次淚盈於睫了。
「別哭了,婆婆喜歡看著開心的水靈,婆婆可不是來陪著你哭的呀!」
蘇子嫻漾起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隨即抹去眼角的淚意。
初次與婆婆相見,那種極度的驚愕讓她亟欲問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她知道,這個將自己呼喚至古代的褚婆婆,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大秘密。甚至……她也許早已預知她和大哥的意外死亡。
「你在二十一世紀的大哥並沒有真正死去,你仍然可以救得了他。」
「什麼?!」她不敢置信的盯著褚婆婆。
她果真知道自己來自來來!她還說她救得了大哥!可是大哥不是已經……
「水靈,天下事無奇不有,你的魂魄來到古代是天意。不過,上天還是會給你選擇的機會,那時,你可以選擇任何你想要的結局。你擁有左右命運的能力呀,水靈。」
「婆婆,你是說……我將會再次回到二十一世紀嗎?」
可是她不是也死去了嗎?蘇子嫻不解地亟欲迫問下去,卻見褚婆婆已起身回屋,只是淡淡拋下一句:「天機不可洩漏。」
天機當真不可洩漏嗎?冥冥中自有安排嗎?
如果這一切均是天意,那麼她這縷穿越時空缺口而存在的魂魄,又將如何左右自己的命運呢?還有對左劍辰而言,她是不是應該是個不相關的陌路女子?倘若當日她沒有附在杜水靈身上,杜水靈是不是早已溺水身亡?抑或在九星神教的誅殺下已死,那麼她和左劍辰的相遇是不是違背了天意?
蘇子嫻彎下身,將頭深深地埋入雙膝,嚶嚶啜泣起來。
左劍辰……那個讓她受盡相思煎熬的男人,會不會還記得地曾對她許下的諾言呢?
她在羅致山上等著他呀!
左劍辰抬眼望著不遠處的紫竹精舍,抬手拂開臉頰上的髮梢,就為了曾經答應過她會上山來看她,他竟披星戴月的趕來了。
但一思及此時她可能正嬌羞柔媚地依偎在未婚夫的懷中,他的情緒便籠罩在洶湧澎湃的怒潮中,幾近殘酷而絕望。
他無法否認她的未婚夫的確是少見的俊逸人品,溫文爾雅的面容上有雙堅毅無畏的眼眸,他會是她足以依靠終身的好丈夫。那麼他還有什麼好心的呢?或許,他只是有著不甘心,不甘心她依然糾纏縈饒在他的心頭不肯離去,不甘心竟在他的擁吻下,如癡如醉的望著他,讓他以為……
「多精采的一幕啊!」冷冽憤怒的聲音讓一對忘情擁吻的男女倏地分開來。
杜仲之沒想到左劍辰會出現,也沒料到他的武藝修為已然達到出神人化的境界;或許自己太過大意,才會讓他靠近卻渾然未知。
在看見眼前忘情繾綣的恩愛悄侶時,左劍辰驚愕的發現男子懷中的女人居然不是杜水靈。他不能否認自己曾有過短暫的喜悅,但是更快地,憤恨的火焰在他的雙眸裡燃燒著,靈兒的未婚夫居然會是個薄倖負情的男人!
左劍辰眼中的冰寒及譏屑令冷凝香尷尬萬分,驚怒交加地瞪視著他,「左劍辰!你好大的膽子!」
「原來是百花島的羅剎女。怎麼,他不是你一直深惡痛絕的薄倖郎嗎?噴噴!想不到你居然也會對他投懷送抱。」他鄙夷的說。
「左劍辰!你——」冷凝香氣得說不出話來。
杜仲之溫柔地摟過她,「左莊主,我想我們之間有點誤會。」望著怒火熾燃的左劍辰,他誠摯的開口解釋道。
「看來他得花費相當大的精力才能解釋清楚。靈兒,你真是丟了個大難題給哥哥呀。
「你已經有位嬌俏可人的未婚妻了,為何還要暗地裡背著她胡亂風流?」
杜仲之原欲思索個委婉的理由同他解釋清楚,不料,左劍辰的質問卻再次掀起冷凝吞甫平息的憤怒,不同的是,這次卻是針對杜仲之。
「什麼?杜仲之,你已有婚約了?!你……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她強忍住淚意,憤恨地咒罵著。
「凝香,這……你聽我解釋。」
「住口!杜仲之,我再也不想聽你任何的花言巧語了!」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但願我從來不曾認識過你!」
冷凝香踉蹌的奔離紫竹精舍,絲毫不理會杜仲之的叫喚。
杜仲之本欲追過去,卻教左劍辰阻攔住他的去路。
「你就是杜仲之?」他鐵青著臉詢問。
「唉!」杜仲之無奈的點了點頭。「是,我就是杜仲之,靈兒的親哥哥。這次我真教那丫頭害慘了。還有你,左劍辰,要不是念在靈兒對你情有獨鍾的份上,我早就出手教訓你的出言不遜了!」
縱使教靈兒陷害成如今困窘的局面,他仍是無法真正對她生氣,畢竟她是自己唯一的妹妹,倘若他們再不好生溝通一番,怕是自己終將永無寧日。
「現在,我那位嬌俏可人的妹妹正在後面的小山坡上思念著你,如果你有興趣——」
沒心情聽完杜仲之飽含揶榆的話,左劍辰早已朝小山坡飛奔而去。這下靈兒的眼淚該止住了吧。
不過他恐值得花上不少工夫才能哄回他那醋勁十足的美麗紅顏,這回不知她又會想些什麼花招來懲罰他?
杜仲之無奈的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