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得公主歸 第七章
    從畢家莊回來之後,豹閘就真正成了霍贏與挹瀾的兩人世界。

    她發現他已有些改變,他對她小心翼翼的照顧、呵護,替她煎藥、敷傷,時時噓寒問暖。

    從他的身上,她看見了溫柔,溫柔的笑容、溫柔的撫觸、溫柔的對待。她    曾經偷偷的想,他的這些溫柔是不是愛?

    可是,他從沒說過「愛」這個字,她也將自己對他的愛藏得很好,不想逼問他的想法和心情,聰明的知道她不該問,他若真愛上了她,他會告訴她的。

    此刻,兩人躲在這私密的空間裡,不想出去,也不想見到任何人。他不去探問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想知道。此刻的她,眼裡只有他一人,幾乎忘了自己公主的身分。

    但是這樣如同生活在世外桃源的日子,能夠過多久呢?

    挹瀾的心頭籠上一層陰影。算一算時日,她來到在豹閘已經將近兩個月,不知道宮裡的人發現她失蹤後,發生了什麼事?加上霍贏的喪期也僅剩一個月,一個月後,他得回京復職,到時候她還能留在豹閘嗎?還是他會帶她上京?

    他若因此發現她是失蹤的公主,到那時,兩人的關系就得結束了吧?

    一想起這些,她的心就紊亂不已,與他分離的恐懼像一條看不見的繩子勒住她,讓她窒息。

    她不想離開他,她不想……

    身後的溫熱陡然打斷她的沉思。

    「瀾兒,今天天氣真好,咱們去溪邊,我教你游泳吧,下一回你就不會因為撿飄走的褻褲而潑水了。」霍贏自身後攬住她的纖腰,聞著她的發香,笑著道。

    替她療養了好些日子,她的身子已經漸漸康復,傷口也都愈合,又能活蹦亂跳,他總算放心了。

    挹瀾正洗著碗筷,沒有回頭,只是羞紅了臉,輕輕一笑。

    「游泳啊,等一下……」她想好好享受被他擁著的感覺。

    「瀾兒,身上的傷還疼不疼?」他俯身在她耳邊問,雙手隔著衣服撫弄她尖挺飽實的巧胸。

    「唔……不疼。」他的手害她差點將碗摔碎,她趕緊將碗盤放好。

    霍贏從她身後探手拉開她的衣衫,揉撫著她溫暖又柔軟的雪胸。

    「別這樣,我正在洗碗……」她喘一口氣,話才說一半,身子就被他轉過來,唇結結實實的被吻住。

    一碰觸到她的身子,他的熱情便狂野難禁。自她受傷後,他不敢碰她,忍耐又忍耐,現在,他已不想克制,因為他心底有一股不知為何而生的不安,覺得他快要失去她了。

    那股不安與恐懼化成強烈的占有欲,在他心頭焚燒。

    「嗯……」這狂霸的吻讓挹瀾的手不由自主的繞上霍贏的頸,回應他的索求,將唇舌交給他,任由他吻著。

    他將她抱起,激切擁吻著來到桌邊,將她放上桌面。他的掌心十分熱燙,在她的雪乳上肆虐,熱唇沿著她的頸肩滑上玉乳,吸舔挺實的粉蕾。

    「啊……你……」挹瀾撫著他的發,覺得他今天好激情,好火熱。

    「瀾兒,你勾引我。」霍贏的唇邊是深邃的笑意。

    「我沒有。」她直搖頭。

    「沒有嗎?」霍贏瞇起眼,「那為何只要看見你,我就想占有你?」

    「啊?」這應該不是她的問題吧?

    他微笑著,雙手掬捧她的玉峰,愛撫流連。

    這時,一串輕微的馬蹄聲劃破寂靜的樹林。

    霍贏低咒一聲,從她胸前不捨地起身。

    「果真是不知情調的海上粗人!真會選時間上門。」他拉起挹瀾,將她抱下桌,替她拉攏衣衫。

    「是誰?」她仰起小臉問。

    霍贏望著她的紼頰,忍不住啄吻她的唇。

    「唉,知道豹閘的人也沒幾個,聽那馬蹄聲就知道,正是我那最不解男女風情的二師兄。」

    「哇,你的耳力真好,聽馬蹄聲就能知道來人是誰。」挹瀾著實佩服。

    「我們幾個師兄弟都有這種能力。」霍贏很喜歡聽見她的贊美。

    「啊,糟糕,家裡沒酒了,我替你們燒水泡茶吧。」她趕緊到一旁收拾尚未洗好的碗筷,並燒水准備泡茶。

    馬蹄聲越來越近,霍贏已立在門口,等待著來人。

    挹瀾趕忙收拾一番,好下容易忙完了,將茶泡好後,將身上的衣衫稍作整理,便走到霍贏身後。

    待那人躍下馬背,霍贏朗笑著問道:「二師兄,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閒來到我這豹穴呢?」

    來人的身形頑長高挺,與霍贏不相上下;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及結實的體魄,顯得十分健碩有力;臉上五官分明,鼻梁高挺,瞳眸湛藍,渾身充滿領袖的氣息,正帶著一臉的笑,踏上木梯與霍贏相擁。

    「哈哈!我這叫『不入豹穴,焉得豹子』啊!五師弟,你趁著喪期躲在豹閘裡做什麼?我就知道你對畢家痛恨至極,不可能好好回家守喪……」

    挹瀾才看清來人,心頭猛地一震,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這個人是……貫非,想不到貫非竟然是霍贏的二師兄!

    她曾聽霍贏提起過他的四個師兄,但他沒有刻意說明他們的姓名和身分,她也沒問,想下到他的二師兄竟然是她此刻最不想見到的貫非。

    怎麼辦?因為她父皇曾為兩人賜婚,所以她和貫非見過幾次面,結果兩人培養出兄妹般的感情,他甚至還曾配合她演出逼真的發瘋戲碼,這會兒他肯定會認出她來的。

    萬一貫非當場揭穿她的身分,霍贏會如何?

    他們師兄弟倆正熱絡的打招呼,貫非並未看見立在霍贏身後的她,挹瀾心中決定,她一定要搶在貫非叫出她的名諱時暗示他一番。

    心意一定,挹瀾跨出一步,立在霍贏的左後方,讓貫非看見自己。

    貫非本來正與霍贏談笑,挹瀾的出現立刻讓他分了心,他定神望向她,不由得驚愣。這……這不是失蹤的挹瀾公主嗎?

    「瀾兒見過二師兄。」挹瀾搶在貫非出口之前迅速走到霍贏跟前,背對著霍贏朝他使眼色,然後款款行禮。

    貫非一收到挹瀾的暗示,馬上明白她的意思,收起震驚的表情。

    「喔,你叫瀾兒啊。」貫非朝她點頭,然後拉著霍贏進屋問道:「五師弟,你什麼時候又換一個……呃,『好朋友』啊?」本來即將脫口而出的是「床伴」,但一想到對方是公主,他趕緊改口。

    跟在兩人身後進屋的挹瀾松一口氣,還好貫非夠聰明又機警,沒有當場拆穿她。

    「對了,瀾兒,這是我二師兄貫非,他是水師大將軍。皇上還曾為他賜婚,打算把公主嫁給他呢,後來聽說公主發瘋了,皇上才取消賜婚。」霍贏笑道。

    「喔,那個公主真可憐,為什麼會發瘋呢?」挹瀾將茶端上桌,朝貫非微笑,感激他沒有拆穿她的身分,並隨口這麼問。

    「我懷疑她根本是假裝的,哪有人無緣無故發瘋?」霍贏哼了聲,「我還懷疑是二師兄你和她串通好的,替她掩飾實情。二師兄,你根本不想娶公主,不是嗎?」

    「假裝的?這怎麼可能?」挹瀾被他的話嚇一跳,強笑著,有些冒冷汗。真奇怪,霍贏怎麼猜中她是裝瘋的?

    「因為二師兄最不想娶的就是公主。他認為公主嬌貴又任性,還要一堆下人侍奉,真像是娶一尊菩薩回家供奉,不但無趣拘謹,又要整天提心吊膽,對她卑躬屈膝。二師兄,我記得你是這麼說的,不是嗎?」霍贏替貫非倒茶,笑著說。

    「-,我是個粗人,長年在船上與海洋為伍,怎麼配得起高貴的公主?」貫非一臉尷尬,這小子竟然在公主面前洩他的底。

    「是啊,我也認為當公主沒什麼意思。」挹瀾倒不生氣,也跟著笑。

    貫非聞言,朝她看了一眼。挹瀾回他神秘的一笑,然後轉身走到轆鱸前打水。

    「二師兄,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霍贏問道。

    「其實沒什麼事,我後天就要領著船艦下西洋,因為這一出航至少得離開三個月,我是來看看你到底又對哪個女人下手了。」想不到會是公主。

    「瀾兒……她和以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霍贏斂眉低聲道。

    「哪兒不一樣?難道她不是青樓歌妓?」貫非假裝不明白的問。

    「她不是。」瀾兒不是那種隨便、淫蕩的女人。霍贏心底滿是愛憐。

    「她是什麼來歷?」貫非想不透,挹瀾公主怎麼會突然失蹤,又和霍贏扯上關系?

    「我不知道。」霍贏搖搖頭,之後簡單的敘述著當初在林子裡救了她的經過。

    貫非剛開始聽得渾身緊繃,最後終於松一口氣。

    「還好你這頭豹子一時良心大起,救了她。」貫非歎道。

    萬一最受皇上寵愛的小公主真的落入那些狼爪中,皇上知道了一定傷心至極,甚至氣得遷怒無辜。

    「那麼,你和她之間,現在是什麼關系?」眼看挹瀾走近,貫非低聲問。

    霍贏沉默不語。他和她的關系算什麼呢?他從沒將她看成暖床的女人。

    貫非心中暗叫一聲不妙。他太了解霍贏的個性,他不回答就表示關系很不尋常。看來這個風流到連他都看不過去的五師弟,已經把皇宮裡最嬌貴、最受皇上寵愛的那朵清蓮給摘下來吃進肚裡了。

    這下子該如何收拾呢?貫非望向挹瀾。他不明白公主為何待在這裡不回宮,難道她愛上了五師弟?那可更糟了!

    霍贏發現貫非正以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的身影,心中老大不開心。

    「二師兄,瀾兒是我的人。」他堅定沉穩的宣示他的所有權。

    貫非回過神來,當然聽懂了他的話。看五師弟窮緊張的樣子,真是的,如果他喜歡公主,早就在皇上賜婚時便樂不可支,立刻娶她進門了,哪還輪得到這小子?

    「你對她不會只有片刻的熱度吧?」貫非很擔心。

    「也許比片刻長一點。」霍贏故意掩飾真心,開玩笑的朝貫非敬茶。

    貫非一聽,心中更是連連喊糟。霍贏這種游戲人間的態度,挹瀾公主肯定要傷心了。

    「二師兄,你剛從京師過來嗎?最近京師有什麼大事?說給我聽聽。」挹瀾來到兩人面前,將滾水倒入茶壺內,想從貫非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最近沒什麼大事,只聽說五師弟曾經帶在身邊一陣子的老相好金鳳花嫁人了。」貫非故意說給挹瀾聽,想看看她的反應。

    挹瀾只是輕笑,因為她並不在乎霍贏的過往。

    「那就沒其他的事了嗎?」難道她失蹤的事沒有傳出宮外?

    「嗯……」

    見貫非似乎欲言又止,挹瀾心生一計,傾身要替他倒茶,卻故意將茶水灑在自己手上。

    「哎呀!」

    「瀾兒!」

    「小心!」

    霍贏與貫非不約而同的拉住挹瀾的手,霍贏拉著她燙傷的左手,貫非則拉住她提著茶壺的右手。

    瞧見貫非的手握著她的手腕,霍贏眸子一沉,盯著貫非。

    貫非朗笑,趕緊松開挹瀾的手,取過她手中的茶壺。

    「看來我是擔心過度。」貫非乾笑一聲。這小公主可是他碰不得的,瞧瞧五師弟那種惡狠狠的目光,他真懷疑五師弟對公主真的沒意思嗎?

    「痛不痛?我去拿膏藥來。」霍贏牽起她的手,見她的肌膚被燙得紅腫,他急急轉身奔進房裡找藥。

    霍贏離去後,貫非動作迅速的屈膝朝挹瀾行禮。

    「微臣叩見公主。」

    挹瀾趕忙扶起他,「貫將軍快請起。父皇和母妃好嗎?」慶幸剛才的苦肉計奏效,她果然遺開霍贏。

    貫非恭敬的起身,向她稟報。

    「不太好。公主你出宮失蹤後,皇上與茗妃娘娘十分擔心,本來封鎖消息,怕你被有心人藉機殺害,不敢昭告天下,只派遣禁軍暗中出宮查尋,但是快兩個月了,宮裡所有人已知道這消息,一片慌亂,茗妃娘娘也為此病倒了。

    「皇上找你不著,也只好下詔,後天會將你失蹤的消息昭告天下,重金懸賞,要全天下的人一塊找尋你,到那時,連宮外也會因此事而沸沸揚揚,所以公主還是快快回宮吧。」

    「你說母妃病倒了?」挹瀾很擔心。

    「是的。公主,若你不想讓五師弟知道你的身分,就得趁著皇上尚未下詔之前回去,如此一來,你回到宮中,整件事便能平安落幕。否則,五師弟會在街頭的告示上得知你的身分,到時你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後天之前就得回宮嗎?」挹瀾搖搖頭。這麼快?這麼快要離開霍贏……

    「是的,公主,微臣是為你和五師弟的名聲與安危著想。」

    挹瀾聞言一愣。是啊,若她不趁這個時候回宮,父皇詔令一下,霍贏仍得送她走;萬一他不讓她走,大內禁軍可能會闖入豹閘,霍贏等於犯下囚禁或誘拐公主的大罪!她怎麼沒有想到這麼多呢?還是貫非想得周到。

    「公主,如果你願意,微臣現在就將你平安送回宮內。」貫非立即道。

    挹瀾搖頭,神色黯然。「現在?不,太快了。明天吧,能不能請大將軍明天清晨再來一趟,到時候霍贏會下山去,我……會偷偷跟你走,不讓他知道。請你一個人前來就夠了,不要帶任何隨從。」

    貫非剛點頭,霍贏正巧走出房間。

    「瀾兒,來。」拉起她的手,霍贏小心翼翼地為她上藥。

    貫非瞧一眼霍贏的模樣,心中突然有絲不安。

    明天他背著霍贏偷偷帶走公主後,可要快點逃之夭夭,因為霍贏若查出是他干了這件事,肯定會氣得發狂。

    哦!這小子發起瘋來,那種豹子性格,連他這個二師兄都不敢領教呢!

    挹瀾望著霍贏,想到明天就要和他分離,眼眶不由得濕了。

    「瀾兒,痛嗎?」看她癟著唇的樣子,他又想笑又心疼,心想,往後連燒開水、倒茶的事都不准她做。

    挹瀾點點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噓,別哭。」霍贏完全不理會貫非就在身旁,攬住她安慰道。

    看到這一幕,貫非心裡不住歎息。老天啊,眼前溫柔至極的男人真是那個從不屑對女人用心的霍贏嗎?這小子根本已經被公主迷昏了,連他這個老粗都看得出來,他竟然還嘴硬不肯承認,至於公主,不用懷疑,她根本愛霍贏愛慘了。

    明天將要活生生拆散他們,他將來的下場肯定不會太好看,准備等著被霍贏追殺,還好將公主送回宮後,他就要率領船艦下西洋,可以避開霍贏好一陣子,至於往後如何,到時再傷腦筋吧。

    夜色深沉,蟲鳴唧唧。

    挹瀾坐在樹屋的木梯上,望著夜空發呆。

    此刻,她的心情十分低落,自從她答應貫非明天就離開,心中的難過就揮之不去,一直有種想哭的感覺。

    遇上霍贏後,她變得愛哭了。以前在宮裡她從不哭的,並非她天天都很開心,而是公主的身分讓她多少得在下人面前保持尊嚴,必須壓抑感情,況且,那時候她還沒有愛上誰,對男女間的感情全然無知,完全不知道相思、心痛、嫉妒的情緒有多麼令人難受。

    「瀾兒,又想家了嗎?」霍贏拎著一瓶酒,坐到她身邊。

    「是啊,我總是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誰。」她強顏歡笑。

    「那就別想了。」霍贏飲了一口酒。若她想不起來,就可以一直陪在他身邊,直到……他願意放開她的時候。

    「我想喝一點酒。」她朝他望去。詩人都說藉酒消愁,她也想嘗嘗一醉解千愁的滋味。

    「不行,你才十六歲,不准喝酒。」霍贏搖搖頭。

    「誰說十六歲不能飲酒?」他的說詞和宮裡的規矩真是一致,她不服氣。

    「我說的。你忘了你曾經被畢勝猛灌烈酒,渾身不舒服嗎?我就是不允許。」他的口吻十足霸道。

    「不管,我要!」她傾身想奪走他手中的酒瓶,卻不慎跌進他懷裡。

    「不行!」霍贏擁住她纖柔的腰身。

    「一口就好,拜托嘛!」她仰起小臉朝他哀求。

    「好,只能一口。」瞧她撒嬌央求的模樣,霍贏心一軟。真是拿她越來越沒轍了。

    挹瀾如獲甘霖的捧著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好喝!好香!」

    「可是會醉的喔。」霍贏看她喝一口就開心成這個樣子,不禁微笑。

    「真的嗎?才一口應該不會吧,我才不信呢。」

    怎知話才說完,她就開始感到有些昏昏然。

    「好像真的起了作用,頭有點暈。」她向他眨眨眼,「不過感覺滿舒服的。」

    霍贏低笑,「這是好酒。奸酒令人香,劣酒令人臭。」

    「全身發臭?」

    「不是,是別人聞起來有股難聞的氣息。像你現在的味道就甜甜香香的。」他將臉湊到她的玉頰前。

    她身上有股剛沐浴過的花草香氣,極為吸引人。

    挹瀾望著他帶笑的眸子,突然很想抱住他,親吻他。

    伸臂圈住他的頸,她在他的唇邊說:「我能不能靠著你的肩?」

    霍贏攬她入懷。她是第一個如此孩子氣的向他撒嬌的小女人,而且不可思議的是,他無法拒絕她。

    她的天真爛漫與純真迷惑了他。

    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挹瀾貪戀著他的懷抱,閉上眼,忍住想哭的欲望。

    「瀾兒,想睡了嗎?」他在她額上輕問。

    她搖搖頭,靠他更緊,更依戀的圈住他的頸子。

    「我們回房去吧。」霍贏抱起她,眸光深邃如夜星。

    一想到明天之後,她也許永遠都見不到他,挹瀾的眼眶又濕了,但她趕緊眨眨眼,將淚水收回去。

    她偏過頭,輕啄他跳動的頸脈,舔他性格的喉結,吻他的臉頰,想要多汲取他的味道。

    頸頰上濕暖的氣息與柔軟的輕吻,挑動了霍贏渾身的感官,他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

    該死!她又在挑逗他了,而且是用這麼天真又自然的方式。

    「今晚……再要我吧。」她忽然在他的耳邊柔聲要求。

    霍贏對她主動又懇求的話語感到驚訝。

    「請你要我……」挹瀾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她很怕他拒絕,怕他認為她是個放蕩的女人。

    霍贏眸瞳轉深,唇角浮起笑意,帶她進入房內。

    「瀾兒,等一下你會求我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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