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愛你 第三章
    「你生氣嗎?」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問出這句話了。

    他不像是會詢問女人喜怒的人,不過他問了兩次,這表示他並不是那麼的大男人主義,也許他還有溫柔的一面吧?

    愉思抬起眼看他,目光卻不敢在他身上久留,輕輕搖了下頭。

    「你不喜歡我?」

    這男人……愉恩將手上的刀又放下,這男人根本不知道害羞為何物,竟然這麼直接的問。

    「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了。」說完,立澤塞進一口食物,平靜的語氣好像他只是在問菜好不好吃。

    她聳聳肩,不知如何回答,心裡一團亂,拿起刀又佯裝專心進食。

    「聳肩是什麼意思?」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乾脆搖頭好了。愉恩不喜歡他的態度。

    她用力的搖了兩下頭,心想她表示得夠清楚了,這下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可惜立澤一點也沒把她的回應當真。「可是你喜歡我吻你。」

    不不不!她搖頭搖得更厲害。她才不喜歡他這一型的男人,之所以沒有反抗他的吻,純粹是出於好奇而已。

    但是你怎麼會容許一個男人如此輕易的吻你呢?

    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在她心裡升起,愉恩又陷入自我掙扎。

    「我發現我很喜歡你。」

    聞言,她手上的叉子差點握不穩,並發現自己手心在冒汗。她不是沒遇過男人向她求愛,每日遇到這情況,她總是笑著說句「感謝厚愛」,明白的拒絕,不給他們還有希望的錯覺。或許是因為他們多半是追星一族,所以這種答案還算可以讓人滿意,現在對像換成了立澤,這個對她一點也不瞭解的日本人竟會說出喜歡她的話,實在是讓她驚訝。

    在她思索的當頭,立澤已經解決了他的晚餐,拿起餐巾拭唇,神情泰然自若。

    愉恩輕啟唇瓣,無聲的問著為什麼。

    「你很美麗。」

    我只認識你一天。她忍不住抓過電腦打上這句話。

    哪知他看完後,便把電腦拿到一旁不讓她碰。

    不!她發出無聲抗議,伸手和他爭奪起來。

    她需要電腦,否則他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她想和正常人一樣可以和人溝通,她不要忍受那種說不出話的感覺,那是她唯一可以表達的工具。

    還給我!她知道自己發不出聲音,可是嘴巴仍一張一合的動著,但他卻不讓她碰到電腦,像是在跟她玩鬧一樣,然後她聽見自己發出咿咿啊啊的單音。

    她發出聲音了!

    愉恩停下動作,驚訝的看著他。

    「你說話了!」立澤朝她露出微笑,鼓勵道:「再多說幾次試試看。」

    打從三個月前發現自己不能說話後,她便不敢再開口,就怕再承受一次發不出聲音的打擊,但是她剛剛竟然發出聲音……愉思不敢相信,她還以為這輩子注定得當啞巴了。

    她很確定那聲音是從她的喉嚨發出來的,雖然粗啞,但至少她可以發出聲音了。

    深吸了一日氣,她的唇在微微顫抖。

    立澤滿懷期待的看著她的唇瓣動了幾下,卻發不出聲音。

    房裡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

    不行!她還是發不出聲音。愉恩難過的咬住下唇,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聽見自己發出聲音,可是想再多試幾次卻失敗。

    她眼裡寫滿了對自己的失望,那沮喪的表情讓立澤有些不忍,大掌伸至她的頭頂,輕揉了幾下。

    「沒關係,那沒什麼大不了的,安靜一點的女人比較可愛。」

    不!愉恩猛搖頭,他不僅無法說話的痛苦,她連表示自己感受的機會都沒有。

    「我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也是這種表情。」

    她移動目光望進他眼裡,裡頭閃著一抹奇異的光芒,令她感到訝異的是那不是憐憫,而是……欣賞?!  

    「我喜歡看你那種模樣,惹人憐愛。」

    是嗎?可是為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憐愛,至少不像大多數人知道她不能言語時所表現出來的同情。

    他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臉,動作出奇的溫柔。

    「你不記得我把你推開吧?」

    當然記得,她還清楚記得他的眼裡有著明顯的厭惡,而那深深的傷害了她。

    「你的眼睛會說話,你知道嗎?」

    她迷惘的搖搖頭。

    「如果你再撞進我懷裡一次,我不會再推開你……」

    ※      ※      ※

    車裡的氣氛有些緊張,不曉得他昨晚的話算不算是告白?說完那些話後,立澤並沒有要求她得回應,只是塞給她一肚子的問號當消夜。

    累了一整天,愉恩原以為晚上可以好好休息補充體力,哪知道一整晚她像是著了魔,他的話不停地在耳邊響起,讓她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天也亮了。

    「睡得好嗎?」

    愉恩連頭都不敢抬,只是點了兩下頭,怕一抬起頭會讓他看見臉上的黑眼圈。

    天亮時才睡著,她差點睡過頭,連上個妝掩飾的時間都沒有,只得睜著熊貓眼匆匆的起床,商單的吃過早餐後,收拾行李與他踏上兩人在一起的最後旅程。

    愉恩忍住掏出鏡子的衝動,她突然在意起自己看起來是否美麗,即使她知道抵達伯斯,等他辦完事後,兩人便要分道揚鑣了。

    一如昨日,立澤的話不多,只是不時側過頭看她,那眼神比昨天複雜許多,她只能強裝出勇敢,忐忑不安的迎視他的目光。不過她的不知所措並沒有維持太久,車內沉默的氛圍,加上一夜沒睡好的疲倦,她很快就睡著了。

    立澤望了眼身旁熟睡的女子,看著她脂粉未施卻清新可人的臉蛋,他拿了件外套覆在她身上。

    他也不明白和她共乘一輛車的衝動起自何因,他只是很想和她在一起。

    也許就是因為她不能說話吧。她的每個眼波流轉都能奪取他的注意,她不說話就可以讓他神魂顛倒,如果有一天她開口說話,那又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想到這兒,立澤突然搖了搖頭。

    還是不要好,女人還是不說話比較可愛。

    抵達伯斯後,立澤同樣先將她載到旅館,並體貼的幫她辦好住房手續。

    在車上睡了一覺,愉恩的精神顯然好了許多,不過眼神卻是游移不定,甚至是故意避著他的目光。

    在服務生要領她前往房間時,她回過頭用唇語跟他說了謝謝,並朝他行了一個禮,心想兩人從此以後不會再見面了。

    「一起晚餐?」立澤提出邀請。

    愉恩抬起眼荃著他,退了兩步以防他像昨天一樣給她一個道別吻,堅定的搖頭拒絕。

    看見他舉起手,她又退了幾步,轉身慌忙的離開。

    就這樣吧!他們兩個本來就不會有交集。

    ※      ※      ※

    即使一夜沒得好眠,旅遊的興奮情緒讓偷恩忘了睡眠不足的倦意。

    她逛了許多染坊還有織品店,買了美麗的蘇格蘭布準備帶回台灣當禮物,還在堤河河岸的咖啡廳享受寧靜的氣氛。

    好美的城市,每個地方看起來都像是一幅畫,不時會有人停下腳步,用眼神頌讚眼前的美景。

    立澤的臉又浮現在她眼前。實在不應該想他,但她總忍不住讓他的身影出現在腦海裡。

    其實他不是個壞人,如果他真的是那種出了國就到處把美眉的浪子,恐怕她也逃不了他的手掌心吧?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相較於她之前所接觸的少男歌迷,以及一些脂粉味濃重的男藝人,他身余散發出來的味道是完全不一樣的,也難怪自己幾度忘了要堅持,任由他擺佈。

    一陣涼風吹過,吹的樹葉沙沙的作響。

    想起有一年在日本的某個小鎮拍攝MTV時,那裡也是一樣美麗,遠遠望去樹葉是粉色的,風一吹就隨著風飄走幾片,每一片葉子都像在傳送著幸福,把幸福一片片的傳出去——

    想到這兒,愉恩不禁要搖頭,幸福離她好像越來越遙遠,那種心靈的空虛始終沒有消失,以前她可以用工作填補。打從地踏進演藝圈後,她沒有一天是閒著的,她一直都是那麼忙碌,急著想用大量的工作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在幕前她得不到她要的肯定,退居幕後當廣播主持人更是費盡苦心,有一段日子她每天對著報紙練習說話,從第一則念到最後一則,只為了能聽出發音上的缺失,考驗自己的語言能力。

    學習電腦,搜集資料,她要當一個有內涵的廣播人,首先她得先充實自己,才有辦法言之有物,而她辦到了。接著不斷的邀約座談填滿了她的生活,甚至連一些明星的發片記者會都想邀她去做深度主持。

    她已經得到肯定了吧?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只會唱歌跳舞了,她應該要滿意了啊?

    可是她卻仍覺得寂寞,一種心靈上的寂寞,彷彿在黑夜裡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吞噬掉,她是那麼的努力抗拒那種感覺的侵襲,用更多的工作讓自己忙到忘了這件事,讓自己累到一沾枕就睡著,可是……

    如今她無事一身輕,終究避免不了得面對寂寞的現實。

    愉恩逸出一聲長歎,該離開了!離開這個讓她感到美麗又寂寞的河畔,也許她該離開這個又美又憂鬱的國家。

    她住的旅館離這不遠,是一間別具風格的老旅館。嗯,是回旅館用餐好,還是隨便找一家餐館進去坐坐呢?

    正當她停下腳步猶豫時,後頭一個衝撞上來的身軀撞得她跌坐地上,沒聽到那人說出任何抱歉的話就算了,那傢伙竟然使勁扯下她肩上的皮包。

    等她意識到這是搶劫時,皮包已經落入那人手裡,她連忙用力抓住背帶。

    不!裡頭有她的護照,她不能就這麼讓人把東西搶走!

    救命啊!她張開嘴想大聲叫喊,可是她沒有辦法出聲。

    那人抬起眼陰狠的瞪視著她,一手從口袋裡掏出門著亮光的刀子,試圖割斷背帶。

    不過,歹徒太過緊張,連割了幾刀都沒將背帶割斷,反倒引起周圍的人注意起這個搶劫事件。  

    還沒等人過來幫忙,愉恩力氣便已用盡,鬆手讓背帶滑出手中,歹徒一時重心不穩,往後滾了兩圈,狼狽的爬起後跑了兩步,一個黑影突然冒出來拐了他一腿,並抓住他拿著皮包的手往後一折!

    幾乎可以聽見那骨頭斷裂的聲音,接著是一聲慘叫。

    立澤從歹徒手裡搶回愉恩的皮包,附近的人全圍了上來,朝他們指指點點的。

    愉恩只能睜著大眼,看著那個人朝自己走近,等她看清楚是立澤後,眼眶開始發熱,鼻頭開始冒酸……是他。

    「還好嗎?」他動作輕柔的扶她起來,「我的天!你的手受傷了……」

    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她在與歹徒搶皮包時也被刀子劃出幾道淺傷,鮮血正緩緩沁出傷口.  

    她不想哭,可是她真的嚇壞了,加上立澤的肩膀看起來很好抱,她抓住他的西裝,毫無形象的哇哇大哭了起來。

    ※      ※      ※

    東京

    飛機上的安全燈亮起,表示飛機要開始降落了。

    一隻溫暖的大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愉恩回頭看著坐在身旁的立澤,見他把玩著她手上的戒指,臉上泛著笑意,她不由自主的將頭靠在他肩上。

    他們是夫妻了。

    在那場搶劫之後的隔天,他們一同回到倫敦,在教堂裡她以點頭代替許諾嫁給了這個合氣道高手。

    兩人出了機場大門,坐上守候的車子,直接駛向西蒙家。

    愉恩偎在他身邊,從來沒有這麼滿足過,終於明白為什麼戀愛常叫人失去理智,讓一個溫熱的臂膀擁抱,那種被疼惜、被呵護的感受,完全把她給淹沒,站在舞台上接受數萬名觀眾的注視,還不如立澤一個溫柔的眼神來得讓她覺得受重視。

    她根本就是迷死了這種感覺,只要有他在身邊,她便覺得愉悅滿足。

    多好!在下車前她忍不住在他頰邊印上一吻。

    「等一下回房後你要幾個吻都給你。」立澤在她耳邊說著,然後看著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兩人一走出車子,便看到門前站了五六個人在等待著。

    「媽,姊姊,佐記子。」

    三個等著和服的女子一臉嚴肅的站在一旁,感覺得出那姿勢的僵硬,尤其在看到愉恩後,年長的女子立刻露出了憤怒,另外兩名年輕女子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你父親在等你。」西蒙真理子諳氣雖然和緩,眉頭卻緊蹙著。

    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立澤的家人似乎並不高興看到她的出現。愉思不安的想著。

    「沒事的。」立澤在她耳邊說著,一手握著她,彷彿給她無形的保證。

    西蒙大宅是很傳統的日式建築,比一般所見要大得多,原本愉恩以為會跟著丈夫一同去向公公請安,不過立澤卻請管家領她先回臥房,她只好跟著管家穿過庭園,走入另一楝緊鄰的建築。

    管家講了一堆日文,她全聽不懂,只能從管家的手勢猜測她的意思。原來立澤並不住在主屋,這楝比較西式的房子是他居住的地方,但是所有的通道都得經過主屋和庭院。

    在東京能有這麼大的房子,看來西蒙家來頭不小,愉恩有些吃驚。

    「少奶奶,你可以叫我美季,我是這裡的管家,以後請多多指教。」

    管家年約五十,年紀和立澤的母親相當。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屋子裡的人個個身著和服,只有她一個人是穿著香奈兒夏裝,感覺上有些格格不入。

    她也不是故意無禮的盯著人家看,只是她們每個人的和服都好美,讓她忍不住將目光走在那一身美麗鮮艷的衣服上。

    「……可以嗎?」簡單介紹完後,美季發現少奶奶的眼神有些奇異,而她的不言不語更是不對勁。

    她問了什麼?愉恩一臉的緊張,她完全聽不懂,就算她懂了——她也沒辦法說話啊!

    無奈之下,愉恩舉起手,比了比自己的喉嚨,笨拙的解釋著自己的不便。

    美季臉上出現了訝異。

    而此時,主屋裡傳來了一聲女性怒吼。

    ※      ※      ※

    出了什麼事?

    一等立澤洗完澡,愉恩便將紙條遞給他。

    「沒事,父親只是對我沒有將結婚的事先與家人商量而有些不高興。」

    愉恩仔細看著他的臉,想看出他是否在說謊,但他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自在的表情。

    她低下頭又寫了幾個字。

    他們知道我不能說話嗎?

    「已經知道了。我還交代佐記子幫你,她會說一些英文,你有什麼事可以請她幫忙。」立澤握住她的手,抽出她手中的筆,「你忘了嗎?我們說過,一天只有一個問題。」

    愉恩露出有些後悔的表情。立澤說過他喜歡安靜的女人,不喜歡女人問東問西,這種大男人主義很不可取,但是她一時間被他的溫柔給沖昏頭,竟然點頭答應。

    「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捏捏她白裡透紅的臉,他臉上有著得意的笑。

    又不能說……愉恩噘起紅唇,賴在他懷裡。算了,反正立澤待她很好,這樣就夠了,她的要求也不多。

    「對了,明天美季會帶些和服讓你挑選,第一次見父親,穿著和服比較隆重。」

    她抬起頭看他,眼裡寫著疑惑,用嘴型問了為什麼?

    立澤只是挑起一眉,比了一個「一」,「一天只有一個問題。」

    真是的,這男人太小氣了。愉恩歎了一口氣,感覺身子又被摟住。

    「不甘心嗎?」他在她耳邊低喃著:「別人求都求不來,你多好啊!丈夫每天對你濃情蜜語,而你卻一個字也不用說。」

    這怎麼能算?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她又不是不肯說,如果她能開日說話,她也願意每天對他說幾千次「我愛你」。她多想告訴立澤讓他知道自己有多愛他,只是她沒辦法啊——

    她的表情還真是千變萬化,一下子嬌媚的生著氣,一下子失落的歎著氣。

    「只要我不覺得有差別就好,我可以看出你的想法,這不就夠了嗎?」立澤認真的看著她,「只要我愛你就夠了。」

    聞言,愉恩這才露出笑顏。是啊!她失去了她珍愛的聲音,但是她有一個深愛著自己的丈夫,這樣她應該要滿足才是。

    「走吧!」立澤牽起她的手離開房間。

    坐了一整天的飛機,不休息嗎?她用眼神問著他。

    「總是要帶你熟悉一下環境。」他簡單的解釋,拉開了拉門,門外是一座有著假山水的庭園。「這座庭園只屬於我們兩個人,記得我跟你提過的事嗎?」

    愉恩當然記得,他說希望以後可以和妻子坐在院子裡喝茶賞夜景,過那種神仙眷侶的生活。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把頭倚在他肩上,她的願望和他一樣。

    抬頭再承接他深情的一吻……她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啞巴了!

    ※      ※      ※

    陽光從窗外灑進室內,明亮的陽光喚醒床上沉睡的人。

    愉恩在丈夫的懷中醒來,發現被擁抱著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

    她轉過身面對他,  立澤仍閉著眼熟睡。她忍不住舉起手輕撫上他的發,他的眼,他的鼻樑,還有他昨夜吻著自己的唇……

    她從來沒對立澤生過氣,雖然他的大男人主義有時候實在有些過火,不過她很清楚立澤是很疼愛她的,如果這一點小退讓可以換來他對自己的疼愛,那她很樂意被這個大男人指揮,這應該也算是種手段吧?她為自己爭取幸福的小手段。

    以前她總以為自己會一輩子當單身貴族,繁忙的工作是無法談戀愛的另一種說法,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她找不到那個讓她願意放棄工作的男人,直到立澤出現為止。

    如果她仍是那個忙碌的廣播節目主持人,有著雄心壯志等著實現,那麼今天她還有機會在他身邊幸福的醒來,感受被人擁抱的美好嗎?

    人生的事真沒有個定數。

    腰間的手臂縮緊了些,她知道立澤已經醒了。

    她頑皮的親吻他的唇、他的臉、他的耳朵,看他閉著眼笑了。他因為她的舉動而開心,這讓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價值的,心愛的男子會因為她而牽動心緒。

    兩人在床上嬉鬧了一會兒,立澤才起身梳洗,給了她幾個親吻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不過她的孤單在十分鐘之內便結束了。

    真理子帶著女兒和佐記子,一同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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