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呢!
很失望啊,他們毫髮無傷,一切仍然回歸到原點。
這也意味著故事將會繼續發展下去,只不過未來將會如何演變」」
魔巖盯著螢光幕,手指操控著電腦模擬攻陣圖,毀了對方一萬五千名兵士,炸毀了兩處軍事設施,但己方也損失慘重,而且來自不該出現的疏失。
他竟然開始犯錯了。而犯錯的原因是專注的思緒被擊潰,恍惚地飛到那女人身上,他居然開始注意她了。
怎能忘記呢?挑戰是他生存的唯一法則,他的存在也只為了奪回屬於他的事與物。他早說過,不容許任何人的犯逆,更不容許為人傷情。
但他,卻開始觸犯了自己的禁忌,開始了……
「陛下,」嬌嗲伴著香氣飄進指揮室,玫莉柔媚的臉孔。得神采奕奕,完全不復幾日前的畏怕與不安。來到他身後,一副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昨晚您和意菲又一同出遊了。」
「我的行蹤得向你報告嗎?」冷颼颼的寒氣沁出。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呃,我只是想、前些天的失言道歉。」聞到煙硝味,她趕緊轉開話題。
魔巖輕敲著按鍵,回頭問:「為什麼改口,你不再認為她會危害到我們的勝利?」
「我想我是太緊張了,在怎麼說她終歸只是個女人,不至於有太大的影響力,況且……您會任由她來左右您的決定嗎?」素手貼住他的掌背,再道。「女人對你來說只是歡愉的工具,我現在所擔心的是意菲能否讓您得到快樂?」
「她是不能。」
玫莉暗自欣喜。
「並不奇怪。」她立刻換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意菲和我稱得上是相知甚稔的朋友,我對她的個性、脾氣當然掌握著七、八分的瞭解,我很明白,意菲的個性可不像外表一樣的荏弱無能,她更不喜歡攀附在男人身邊坐享其成,所以您的付出極有可能盡付流水,不如這樣……」她-勤地想了一個計策。「由我去說服她,讓她從此依附了您。」
「你有把握?」魔巖問。
心竊喜。「試試也無妨啊,對不對?」
把手一擺,他口氣疏冷的,像在虛應般。「去吧,願你能帶回好消息給我。」
「我會盡力而為。」她異常喜悅的退出去。
望著玫莉遠離,魔巖的心上卻竄起後悔的情緒。如果玫莉真說動了她,那他豈不是少了馴服的過程可玩,斷了遊戲的樂趣。
就像況傑和巴胥兩人,怎地也不同意他給敵人一個月時間的和緩,因為這世上絕對沒有這種作戰的方式。可他依舊選擇一意孤行,當場氣壞了所有的部屬。
不是他不懂,而是他們並不知道,當勝利太快降臨時,往後的日子可是會很寂寞的。沒有目標可追尋的人生實在太恐怖了,他能夠承受住這種虛空嗎?當一切都得到的時候。
還是說他應該要趁早規劃新的遊戲,用不斷的征服來繼續滿足可預見的虛空。
啊,征服……
兀地,背後射來一道冷寒,甫踏出門口的玫莉卻沒有勇氣回頭望上一眼。
一心想得到魔巖,卻總是被他的陰邪所震懾,不單亂了自我,還渾噩地隨著他的口令而動作。然而這些劣勢她都還有機會挽回,只要她成為魔巖的唯一。所以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必須要-除,她絕不能又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
獰笑在唇邊泛起。
*****
「玫……玫莉小姐?」
晶靈張著驚愕的小嘴迎進敲門的玫莉,在伊斯利同是人人敬仰的望族千金怎麼也出現在麒麟基地裡頭啦?難不成、難不成她也是被綁架來的?
意菲從花叢間抬頭,驚詫只是一閃而過。記起了,麒麟基地的副司令官就是她的父親,忍不住輕幽一歎……
玫莉才站定,臉色就難看得要死。瞧瞧這間客房可是麒麟基地裡頭最好的一個地方,魔巖不僅讓她住下,而且還下一道重令重新佈置過,如今看起來浪漫且優雅。更過分的,他居然還為她築建小花房,讓這個深入地底深處的基地能有嬌蕊綻吐芬芳。
他對她可真是好呀……
「晶靈,你先出去。」意菲朝呆在一旁的女侍說道。
「哦。」完全回不過神的晶靈還是處於莫名狀態。好奇怪喲?玫莉什麼時候被架來的,而且她那張死氣沉沈的臉孔好像有點怪呢!
不過她已經來不及繼續研究,門板就關了起來!
「有事?」意菲捧著粉嫩的清蘭走出花房,蘭花的靈氣與她相互映襯。
「你不奇怪我怎麼會出現在麒麟基地裡頭?」玫莉口氣不善的。
「我記得你父親身居基地副司令官的要職。」人事派布上,應該說是種失策,畢竟他辜負了雷爾的信任,變節投降。
嘿了聲,玫莉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她來,可是要意菲滾遠一點的。
「住了二十多天了,還習慣嗎?」玫莉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式。
「我身不由己,談不上習不習慣。」
「聽你的話語,還是想逃出去?」
她回頭,看著她。「你想幫我?」
「不!我不敢得罪魔巖。」玫莉坦白乾脆的承認。
意菲又回過身去,平靜的把剪下的花束插進瓶子裡,小心擺正。
「你既然無能為力,那又何必特地跑來找我。」說是這麼說,但意菲心裡很明白,心機深沉的玫莉是不會無事登三寶殿的。
她收斂起臭臉,盡量擺出和善的模樣。
「雖然我無法幫助你離開,倒是有另一種方法,也許可以讓你得到相同的效果。」她熱絡地走向她。
意菲聽著。
「臣服魔巖吧!」玫莉俐落地把話吐出。
「臣服?」頓了好半天,意菲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我侍奉他?」
奇怪?她怎麼跟晶靈一樣,老出這種主意,她們到底有沒有想過,一旦牽扯上「感情」一詞,只會變得複雜而且難理。
玫莉費了點力氣才讓聲音聽起來不至於咬牙切齒。
「別誤會,我當然不是要你真的拿心去交換、或者去愛上他。我要你假意屈服,是想幫助你離開魔巖,這只是手段。」
記憶飄向昨夜在沙之月時的驚險情境,魔巖的瘋狂作為在令人痛恨的同時,卻也引燃她絲絲的酸痛。
「你應該明白魔巖那個男人喜愛征服的野性,愈是得不到的東西,他愈想納為己有。」玫莉的話不斷在她耳畔拂著。「他視你為挑戰,當然非得到不可,所以只要讓他征服的慾望消退掉,你才有機會離開。」
「那該怎麼做?」她問,想揮去魔巖的面孔,但反而愈明顯,彷彿成了烙印。
玫莉欣喜的差點跳起來!
「第一步就是不要讓他覺得你難以捉摸,而最好的做法就是一有機會你就跑去纏住他,相信我,一旦他覺得你糾纏不休,絕對會把你推得遠遠的。」她興致勃勃的提供建議。
「就這樣?」
「看似簡單,但你做得到嗎?」玫莉故意激她。
抿唇一笑,並未答腔,她莫測高深的樣子反而讓玫莉心情更是忐忑不定。
「意菲」」」
「你可以出去了。」
玫莉急問:「你還沒有跟我保證你會做到。」
美麗的嬌顏閃過嘲諷。「我想你弄錯了,即使我要屈服,對象也是魔巖而不是你,我並不需要跟你報告每一項細節?」
玫莉一時語塞!
「好吧!」玫莉自討沒趣地咬牙迸話。「那你自己看著辦,希望你不會辜負我一番好意。」得不到回覆,她只能選擇悻悻離去。
氣死她了」」不過意菲沒多少日子可得意了,勝利者終歸屬於她。
重重踏伐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終至消聲不見。
意菲半斂下眼瞼,狀似平靜地輕撫粉嫩瓣葉,其實內心的波濤已經狂湧地幾乎要將她擊滅。
這是逃不掉的宿命呵,終究還是得這麼做。
矜持、自尊,從此刻起,散離!
*****
沒有具體的答案。
而這種結論就是讓雷爾最怕、最憂心的地方。
雖然眼前的平和尚未有被立即破壞的顧慮,但誰都明白這只是風雨前的寧靜。
五指條地捏緊成拳,事情的發展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他輸了一籌。從各地傳回來的情報真假皆有,難以判辨,對方所使用的障眼之計高竿得令他們不僅無法掌握叛軍的動向,就連大本營設置在何處也都還一無所悉。
魔巖……那個謎一樣的男人……
「惱也沒用,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一道瀟灑的嗓音突然闖進了雷爾的冥思空間,心陡地降下,心冷來得比驚詫更為強烈。寧靜堡從何時開始,可以讓人來去自如,如進無人之地?
雷爾屏氣回身凝睇這一對突然出現的男女。
那男人身材修長,面容俊美,年紀與他相差無幾,自然散出的瀟灑氣質宛若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不過外表上雖然看似倜儻俊美,但那一對精明過分的透澈雙眼又給人一種不可輕忽的猛銳力量。僅這麼相視一眼,雷爾即可斷定此人來歷必然非凡,更非泛泛之輩。
而站在那男人左後側方的女子則美得飄忽,猛一看神韻與意菲有些神似,只不過她靈秀的臉龐不斷射出冷森寒氣,昭告著拒人於千里的排斥。
相當特別的一對不速之客,只不過現在可不是欣賞俊傑與美人的好時機,這兩個人突然闖進皇宮必然是有所圖謀。
「你們是誰?」雷爾問,口吻並未帶著指控,他們能夠無聲無息的潛入,可見伊斯利的國防系統、安檢系統已經到了脆弱不堪的地步,該檢討的人是他才對,沒有資格責問旁人。
由此也知,魔巖能夠完全不動聲色的發動叛變,甚至自恃能夠成功,也不是毫無道理的。
男子看透了雷爾的自慚,急忙解釋:「請不要責怪安檢部門,他們想攔住我並不容易做到。國王先生,請原諒我們的冒犯,我叫水寰。」
「的確是不必在意,尤其對手是一支奸詐的不死怪貓。」女子放聲不客氣地譏諷水寰。
雷爾聞言一愣!奇怪?他們不是一夥的?怎麼……
「江蘺凡,講話客氣一點。」水寰不善的俊臉閃動危險的光芒。
她虛笑,繼續攻擊道:「不想當貓,那麼就改稱你不死蟑螂好了。」
銳眼條地瞇起,晃眼間水寰已經欺至她跟前,掐住她美麗的下顎。
「別忘了是誰帶你來到這邊的。」那份輕柔隱含著一股致命的尖銳。
這麼敏捷的動作,不僅雷爾沒有看清楚,就連江蘺凡都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原本就冷熾的脾氣狂熾得更為強烈。
「你敢邀功,這份任務原本我一個人就可以執行完成,若非你無恥的想分一杯羹,卑鄙的想搶奪我的賞金,會發生這種事嗎?」她連生氣都美得驚人。皓腕一提,條成手刃往他腕上切去,不僅打到他不規矩的大掌,甚至有意讓他跌個倒栽蔥。
只可惜她的勝利僅維持一秒鐘,就又讓水寰趨佔上風。
擒拿手一出,他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手臂,轉而制住她:不客氣的厲斥也在瞬間排山倒海狂囂而去。
「若非我無恥,你一踏進伊斯利,就成了階下囚。」這個不懂感激的莽撞女人,若不是受到「不良」的威脅必須保護她,早就一腳把她踢到死亡之城去,那還容得下在他面前放肆。
「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她想掙出,卻徒勞無功。「放手、放開我,你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離我還一點,放開……」
雷爾逕自坐進沙發裡,悶不吭聲的,靜靜觀看這對男女鬥嘴的不亦樂乎。他們是誰?不過好像並沒有惡意,還一來就吵翻天。
「……放開我。」江蘺凡暴喝。
「再吵我就吻你。」淡淡的嘲弄從牙隙間迸出,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氣才壓住一腳想踢開她的衝動。
「你還敢提起。」想起那一回的唇齒相觸,怒火熊熊燃燒。「不要臉的下流胚子。」
「再說。」他唇色的輕笑已經不是威脅了,他的火氣已經醞釀很久,這女人倘若敢再出言不遜,他會讓她嘗嘗她最害怕的滋味」」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還有:連同「不良」那老傢伙他也會一迸砍了。
江蘺凡忿忿地用眼神殺他,卻不得不閉上嘴。
若非國難當前,雷爾當真會爆笑出聲。
「你們費心的闖入寧靜堡來,該不會是想演出戲讓我心情愉快點吧!」雷爾收起了提防心,反問起這一對神秘的男女。
「還有幽默感,看來伊斯利離亡國還有一段漫長日子可以走。」好不容易才掙離水寰箝制的江蘺凡,立即跳得遠遠的,不讓那個不要臉的人渣再靠近她一步。
這女人不只脾氣火爆,說起話來更是尖銳無比,不留餘地的。
水寰認命了,再繼續跟她糾纏下去,遲早會吐血而亡;為免自己死得難看,所以還是盡早把事情給解決掉的好。
他轉看雷爾。
「國王陸下,這回我們私自闖入寧靜城,是為了魔巖。」水寰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魔巖?」警戒心大起,雷爾提防地回望他。外界人雖然知道伊斯利進入緊急狀況,但實際知曉內情的人並不大多,而這叫水寰的男人卻一副知悉甚詳的模樣。
承受雷爾的疑慮,水寰目光依然炯炯如火。
「怎麼說呢……魔巖那傢伙,嚴格算起來,他是我兄弟。」
「兄弟?」雷爾震驚的站起來。
「根本不必驚訝,憑眼前這個傢伙的德行,大致也可以推斷出他們的關係,蛇跟鼠,向來是同一窩的。」
水寰厲眸回頭警告。
哼!江蘇凡也不甘示弱,一雙大眼也緊緊地盯著他瞧。
雷爾斂起驚駭神色,表情肅穆地直視水寰,說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水寰歎口氣,輕聲回話。「國王陸下,故事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