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男友 第八章
    「你把公司弄倒了是不是?」宣潮驚恐地看著女兒,她忽然奔回老家,氣喘吁吁而且一臉狼狽的模樣,彷彿受到了什麼嚴重的驚嚇似的,讓他不得不做此聯想──公司是不是被她玩完了。

    「沒有倒掉啦!公司還在。」宣似純沒好氣地回答道。父親就不怕她給人吞了!

    「沒倒啊?呼,幸好幸好,我還以為不行了呢!」宣潮總算鬆了口氣。

    當初決定把公司全權交給寶貝女兒打理時,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她把公司給玩倒掉。只是,他仍冀望著砸下鈔票請來的塑形大師能夠讓公司起死回生,只要為她塑好形,讓她成為女強人,一切就有得救。

    「純純,是爹地太焦急,說錯了話,你別介意喔!其實有『第一塑形諮詢集團』的第一塑形大師籐子樓跟著你、協助你、教導你如何打理公司,你又怎麼可能會把公司給弄倒呢?」呵呵呵……

    「有他坐鎮,公司是不會倒,可是你女兒我卻要垮了,我不行了。」她憂愁地道。

    「怎麼啦?」女兒確實如喪考妣,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想把籐子樓趕走。」她直接要求。

    「為什麼?你不是說有他坐鎮,公司就不會倒閉,那麼籐子樓就是你的救命浮木,這麼重要的人怎麼可以趕走?不行,爹地不同意,除非你變身成為女強人。」

    「可是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

    「他說要追求我啦!」她害怕、緊張、擔憂到不得不找父親求救。她的心情很紊亂,完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追求宣言。

    「啥?」宣潮怔住。「你說什麼?」

    「籐子樓說要追求我,他要當我的男朋友。」是爹地把他帶進她的世界裡頭來的,現在變成這樣,她有權利與義務跟父親說清楚、講明白以及尋求父親的援助啊!

    「他要追求你、他要當你的男朋友……」宣潮消化完這條訊息後,突然咧嘴一笑。「呵呵……呵呵呵……這樣很好啊!」

    「很好?你不認為籐子樓是在戲弄我嗎?」竟然笑得這麼開心!

    「不可能是戲弄,籐子樓若親口說要追求你,就不會有假,更不會是戲弄。他可是最囂張、最頂尖、最狂妄的人類,不屑說假話的。」

    「您哪來的自信認為他不會騙人?而且您把他形容得好像是個妖怪喔!」什麼最囂張、最頂尖、最狂妄的人類?會不會太誇張了點兒啊?

    「他本來就跟妖怪一樣厲害無敵嘛!純純,相信我,他既然放話說要追求你,就一定是真的,不會有戲弄。像他那種第一名的王者,沒有必要也不屑把自己的感情當成遊戲,因為這對他並沒有任何好處。」

    她啞口無言。

    爹地的分析是狠狠地打動了她,驕傲狂妄的籐子樓,的確是沒必要也不會把自己的愛情當成遊戲,因為他是第一名的王者啊!

    「所以你就答應他的追求吧!」宣潮愈想愈興奮,也愈說愈起勁。「呵呵呵……沒想到他居然放話說要追求你,沒想到他會變成我的女婿,沒想到我只花五千萬就把無價之寶給弄到身邊來了!哇哈哈,我賺到了嘛!我撒手不管果然是正確的方式,沒有我在旁邊攪局,你就只能依靠他,自然而然地你們兩個就會走得很近,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迸出愛的火花來。果然,我的期待成了真,你們談起戀愛了!我好開心、好興奮,這次的投資簡直是物超所值嘛!往後有籐子樓在身邊,我就什麼事都不必煩惱了!哈哈哈……哈哈哈……」他興奮到簡直要撒小花來慶祝這段戀情了。

    「爹地……」她癟嘴,心慌意亂地來找父親出主意,本來以為爹地會阻止他們交往,因為他畢竟見多識廣,一定會告誡她籐子樓不適合當男朋友,這樣一來,她就有更堅強的理由拒絕籐子樓了。

    哪裡知道爹地卻是舉雙手雙腳贊成他們交往,就這麼一徑兒地同意。

    他對籐子樓是這麼的有信心。

    那麼,她也該對他有信心嗎?

    傷腦筋。

    宣潮全心全意地沈浸在女兒交了個最佳男朋友的喜悅裡,於是開始找著他的「計劃本」。一定要好好地規劃一下運用籐子樓的方法,不管是他與女兒感情上的進展,又或者是幫忙公司的方式,他得想想要怎麼做才好。宣潮一向習慣把重要的點子或重要的事務寫在「計劃本」裡頭,怕的是自己因為太忙而忘記了。

    「咦,本子怎麼沒在家裡?糟糕,我沒拿回家來嗎?」宣潮找了半天卻找不到他的冊子。

    「爹地,你在找什麼?」宣似純看到父親在屋裡團團轉。

    「我在找『計劃本』。真是的,我該不會放在公司裡沒有拿回家來吧?」真是的,果然愈老愈糊塗了。

    「什麼『計劃本』?」

    「就是爹地用來記錄重要事情的本子。真糟糕,爹地真的老了,記性不好,居然忘了把它拿回家來。純純啊,你去公司的話,記得到爹地辦公室左邊藍色櫃子裡的隱藏抽屜找一找,那是一本紅色書皮的冊子,大小厚度大概是這樣……」他比了比本子的樣式,交代道:「我都放在隱藏抽屜裡,如果找到它,替我拿回家來,『計劃本』裡頭寫了一些公司的發展計劃和我的一些秘密呢。」

    「喔,我去公司時會幫你拿的。」希望她不會忘記,因為她的腦子現在全被籐子樓給塞得滿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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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翠綠拿著合約書的雙手一直在顫抖,臉色也慘白如紙,她真的希望是自己眼花了,也祈禱是自己眼花了。她趕緊找來陸城,要他把合約書的內容重新細看一遍。

    「變了、變了,被改變了!用來勒索宣似純的條文竟然被修改過,合約內容跟我們先前所擬定的不一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我簡直要瘋了!」她把布料送到「愛戀服飾設計公司」的製衣部門,正打算開始要求宣似純購置縫紉機與縫紉線,沒想到重新看了遍合約,卻發現合約條文上多了一些文字,當場把她嚇到手足無措。

    接到消息前來會商的陸城把合約書細看一遍,邊看邊道:「天哪,真的被改過了,原本只有販售『柔絲光』布料的條文卻多加了縫紉機與縫紉線的字樣,而且是用九千五百萬台幣與布料一同售出,跟我們先前的計劃不一樣……」陸城一次又一次地閱讀文字,一字一句看得仔細。

    完蛋了!

    如果他沒眼花就是真的完蛋了。

    本來用來威脅宣似純的附屬器具縫紉機與縫紉線竟然寫在條文裡頭,而且還是無償贈予「愛戀服飾設計公司」。

    「是不是拿錯合約書了?」陸城驚愕到不願相信眼中所見,希望是拿錯了。

    「不可能拿錯,合約書的簽名以及印章都清清楚楚,是這一份沒有錯啊!」

    「那麼怎麼會把準備拿來勒索宣似純的縫紉機與縫紉線改成無條件送給她?我們不可能擬出這種條文的啊!」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才會找你來問啊!」

    「籐子樓!」陸城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個名字。「該不會是籐子樓搞的鬼吧?」

    「你是指宣似純那個助理?不過……你不是說她已經被宣似純趕走了嗎?」

    「我也以為他被趕走了,沒想到……看來是我疏忽大意,上當了。」陸城整個人醒悟過來了。

    「上當?你是說,我們被他給設計了?可是,他是怎麼設計我們的?我們簽約時他並不在現場,而且──啊,肚子痛!」她想起搞怪的關鍵點了。

    「沒錯,就是那杯有問題的咖啡讓我們暈頭轉向!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讓宣似純有機會把合約給掉包,換句話說,我們的詭計早就被識破了,而籐子樓就將計就計反過來設計我們!」陸城臉色難看地臆測過程,對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惱不已。

    「那現在怎麼辦?沒有威脅的籌碼,我無法跟『愛戀公司』要錢,這下子我的公司不就沒救了?」

    「先穩下來,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也必須解決它。」陸城眼神陰沈,腦子不斷運轉。籐子樓設計他,卻沒有把他給揪出來,可見得他們還是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他們口中的「藏鏡人」,那麼他得把握這段空檔孤注一擲,因為籐子樓極有可能認為「藏鏡人」經過這一役後,將會把行動放緩放慢,一旦他們疏於防範他,他仍然是有機會的。

    他已經花下這麼多的心思在併吞計劃上,沒有認輸的道理。

    無論如何他都要把「愛戀公司」的資產給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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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才濛濛亮,「愛戀服飾設計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已經有條身影在裡面走動,那是無法安心在老家住下的宣似純。因為睡不著,又怕籐子樓在她的住處等候她而不敢回去,於是決定直接到公司來拿爹地交代的小冊子。

    「紅色的本子,放在隱藏抽屜裡面……」宣似純花了點工夫才打開爹地所說的隱藏抽屜,她先前只曉得這個櫃子是爹地特別請人設計製作的,外觀雖然與一般的櫃子差不多,可是抽屜的設計卻很特別,其中有個抽屜可以讓使用人藏放秘密文件而不會被發現,因為若沒特別指示,外人很難知道還有這麼一層秘密抽屜。「啊,有了!」隱藏抽屜還真放著一本紅冊子哩!宣似純拿了出來,準備帶回家給爹地。

    「小偷現身了!」

    一道含笑的磁嗓突然從她背後響起,把宣似純嚇到魂飛魄散,彈跳起來。

    「你你你……怎麼是你……」她撫拍胸口,差點被嚇死,「你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嚇死人了、嚇死人了,她的心跳差點停止。

    籐子樓似笑非笑地道:「你落荒而逃以後,我就猜測你可能會跑到公司來躲藏,果然被我猜對了。」

    心跳速度更猛、更快,他快把她逼到無法呼吸了。「我哪有……哪有落荒而逃?我只是不想傻傻地上當,所以決定離你遠一點罷了。」

    「你還是這麼說,我很傷心啊,我有這麼不可信嗎?」

    「呃……」

    「這麼辦吧,為了讓你相信,我非追著你不可,哪怕天涯海角我就是會纏住你,直到你不再懷疑我為止。」

    她看著他,對他這種執著其實是感動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所以還是只能看著他。

    「純純,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宣告全部都是出於肺腑,你不該冥頑地認定我在欺騙你。再說,我又何必騙你呢?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雖然我總是笑你蠢蠢,但你的蠢病只會發作在商場鬥爭的時刻,其他方面,你並不傻啊!如果你曾經感受到我有欺騙,你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把我拒於千里外,不可能忍耐到讓我有辦法一次又一次地接近你、親吻你。」

    「唉呀呀……」臉羞紅,打中她的「痛處」了啦!否認不了他的說法啊,而且又加上爹地的保證……

    「我說了這麼許多,你依然沒有勇氣跟我交往嗎?」籐子樓勾起唇,走向她,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我我我……」她退一步、又一步,他的笑容好邪魅,壓根兒就是又有所圖謀。

    「我很好的。」籐子樓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落魄」到想把自己推銷給她,還得絞盡腦汁得到她青睞的地步。天知道這狀況要是被「第一塑形諮詢集團」的夥伴們知道了,肯定會笑掉大牙,並且還會摘下他第一名的桂冠。「跟我交往很不錯的,瞧,我多麼理解你的心思,我跟你總是心有靈犀,連你會逃到公司我都能猜測到。」

    「我……我……」她在逃避什麼?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或許是太過意外,她太混亂了。

    「算了!」籐子樓的口吻突然沈硬起來,把她嚇了一跳。「用說的,你無動於衷,那麼我只好再用行動來表示我的誠意了。」

    「不要啊!」她跳開,這男人又想對她動手動嘴了。「不要玩啦,這裡是公司耶!」

    「是你逼我的。」他拉住她。

    「不要啦!」

    「欲迎還拒……」邪魅的臉龐散逸著要吃掉她的決定。

    叩!

    「哇──痛!」她猛地一退,後腦勺撞到牆,抓在手上的小冊子也掉在地上。「……唉呀,撞到了啦!好痛……」

    籐子樓連忙摟住她,檢查她的後腦勺並幫她揉著,迭聲道歉:「對不起,我玩過頭了。很痛嗎?要不要看醫生?」

    「沒事啦……」被他安撫的感覺總是那麼的舒服,宣似純滿足地吁歎口氣。眼珠子一轉,餘光瞥見掉在地上且攤開的小冊子,目光突然定住。「咦?這串符號不就是公司保險櫃的密碼嗎?」宣似純咕噥著,好奇地撿起小冊子,看著上頭寫的東西。「爹地把保險櫃的密碼寫在『計劃本』裡頭,應該是怕忘記吧。」她又翻了幾頁,看到每一頁都有條不紊地書寫著一套又一套對公司的擴展規劃方法,還有重點提示。「……十二月一日這天要向『敦皇銀行』或預備的『AN國際商銀』申請三億的貸款,以備旗艦店的土地購置案……爹地還真是有遠見,他把公司的發展藍圖以及一些處理和執行的佈局都寫在上頭了。」

    「原來如此。」籐子樓忽道。瀏覽過本子的內容後,他終於可以破解那一直困擾他的謎團了。

    「什麼東西原來如此?」宣似純不明白他的意思。

    「找到證據了。」黑眸奇亮無比。

    「證據?」

    他微笑。「你記不記得當時要跟『敦皇銀行』以及『AN國際商銀』申請貸款三億元購買土地的案子?那個投資案可是從未對外說過,而你也是當天才跟公司同事宣佈要找銀行貸款,豈知那位『藏鏡人』卻能未卜先知,甚至為了阻止銀行核貸,還故意打擊『愛戀公司』的信譽,對公司極盡詆毀之能事,最後果然讓貸款案破了功,而『藏鏡人』甚至還厲害到連『AN國際商銀』的總經理與令尊有私人交情他都知曉,這也太玄妙了。『藏鏡人』的神奇本事是從何而來,答案現在揭曉了,原來就是從這本小冊子找來的訊息。」

    「咦?你的推測聽起來很有說服力。」宣似純同意地猛點頭。「如果『藏鏡人』真的看過這本小冊子,那他是有能力破壞公司的發展計劃,甚至連偷設計圖的事都有了解答──那個小偷是從冊子裡頭取得保險櫃密碼的。」

    「答對了。」他看著她,問道:「倒是你,先前都不知道伯父有記錄的習慣嗎?」

    她臉皮僵住。「是不知道啊,我以前根本不管公司的事情,壓根兒就不清楚爹地習慣把公司的擴展計劃寫在本子上。真是的,就因為我們的疏忽,才讓『藏鏡人』有機會搞鬼。」她頓了頓,羞愧地道:「你喊我蠢蠢還真有幾分道理。」

    「算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他又揉了揉她的頭頂,這回她沒跳開,還很享受這種被寵愛的滋味。

    籐子樓巡望辦公室一遍,心裡已有計量。「看來董事長的辦公室沒有裝設攝影機之類的器材是吧?」

    「嗯,爹地作夢都不會想到公司裡頭有著這麼凶狠的內賊。他古怪歸古怪,但也不想用懷疑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員工。」她說著。

    「純純,你把小冊子放回原來的位置。」

    「為什麼?」

    「我剛才的說法只能被當作是推測之詞,依舊沒辦法證明『藏鏡人』就是陸城他們,所以我得讓陸城採取行動。倘若他真是『藏鏡人』,就會再搞鬼,也必然會再動小冊子的主意。」他壞壞一笑,道:「我們要來個人贓俱獲才能讓他無法再狡辯。」

    「你又要耍陰謀了。」想到又要廝殺鬥爭,她的臉色不禁黯淡了下來。

    「你別擔心了。」他發動奇襲,在她頰上吻了一記。

    「你……」

    「這回不用你花精力去騙人,你只要靜靜地觀賞一齣戲就行了。」

    「什麼戲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戲啊!」他在她耳畔細語著。「我們先回你的辦公室,等一會兒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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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城、謝妮……「愛戀公司」的員工照往常一樣進入公司上班,只是一看見籐子樓出現在宣似純的辦公室裡時,臉上都浮現出驚訝的表情。

    「籐子樓,你不是被趕走了嗎?怎麼又回到公司了?」有人問道。

    「是啊,誰允許你回來的?」愛慕他的人倒是竊喜不已,又有男色可欣賞了。

    籐子樓雙手一攤,回道:「經過警方調查之後,證明我是清白的,所以宣特助就准我回公司上班了。」

    「你怎麼可能會是清白的!」謝妮正憋著一肚子氣無處可發,她上班前接獲陸城捎來消息,說「翠綠公司」的合約出了問題,他們先前的努力全成了白工,而且耍弄他們的人很可能就是籐子樓。

    乍聽這噩耗時,她原本手足無措,但陸城交代她們得定下心來,千萬不要衝動,要維持正常態度繼續上班,他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宣似純再上一次當,而且這次出手絕對會讓宣似純再無翻身的機會。

    「是哪個警察、法官做的調查?我要去問問他們是不是收了你的紅包才會讓你無罪開釋!」謝妮靈機一動,想用激將法把籐子樓給逼出去,畢竟沒有這個人他們才能好辦事。雖然籐子樓很難應付,但顯然他也沒有能力指控他們有問題。

    「你這種誹謗的言論可是會被判刑的。」籐子樓睇住她,幽幽地警告她。

    「呃!」謝妮一震,啞口無言。

    「最好別隨便誣賴人。」

    「你──」

    陸城現身,打斷他們的爭執。「特助,於翠綠董事長剛才怒氣沖沖地打電話給我,說被你設計了,她等一會兒要到公司來向你討公道。」

    「什麼設計?我哪時候設計了於董事長?」宣似純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來。她都還沒質問合約的事情,對方居然反過來要找她討公道,怎麼這些人做壞事都做得這麼自然啊!「合約不是已經簽妥了?而且還是兩相情願簽約的。對了,於董事長是不是沒把『柔絲光』送到製衣部門去?我正想問問她,怎麼沒把布料送來公司呢!」

    陸城再道:「我也搞不懂是怎麼一回事。於董事長電話一來就指控宣特助你設局把合約做了修改,她打算控告你,布料也被她給扣住了。」

    「我沒有設計她,我是那種卑鄙小人嗎?」惡人還先告狀,宣似純真是大開眼界了。

    「反正她就是很凶、很生氣地說要來公司找你,我也一頭霧水啊!」

    好像真的變成是她的錯了。

    宣似純側首,籐子樓給她一抹微笑,有他在身畔勇氣就會增加些。

    她發現自己還真的離不開籐子樓。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依照籐子樓先前的交代,跟陸城周旋,而且要讓陸城錯認他們把注意力都鎖定在於翠綠身上。

    「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誤會,倒是特助得跟於翠綠董事長好好地溝通一下,如果互相控告會很難看的。」

    「當然,我一定要跟她溝通的。」

    「那要不要我協助?」陸城問道。

    「簽約的兩方是我跟於翠綠,你畢竟只是名業務經理,並無權力,沒有辦法幫助我處理,這次你就不用介入了。」宣似純故意把他踢出糾紛外。

    「可是……」

    「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去把客戶打點好就行了。」籐子樓也排斥他加入。

    很好啊,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情況!陸城就是故意要引導宣似純和籐子樓去對付於翠綠,讓他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於翠綠身上,忙得沒有時間關注他,他也好乘機執行最新計劃。

    「是,我知道了,我會盡好本分,努力開發業務,不敢再管『翠綠公司』的問題。」陸城偷偷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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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就讓他們陷進合約糾紛中吧!宣似純跟籐子樓忙著與於翠綠談判,而他得再去找找小冊子,尋找是否又有新的秘密內容可供他利用。

    對陸城而言,那本小冊子還真是無價之寶,因為裡面總是記錄著一些宣潮董事長的想法和計劃,儘管這段時間董事長把公司交給了宣似純打理,可是他不信董事長真會撒手不管,尤其他又是個興之所至之人,習慣隨著情緒做事情,想到哪兒就做到哪兒,也許他會心血來潮地又在本子裡面填上些新的公司決策和秘密想法,尤其是貸款三億預備購買的土地位置。所以他得放手一搏,倘若他賭贏了,那麼他便可以掌握到明確的目標,接下來就只要想辦法和地主、銀行一起設局,來個土地買空賣空的訛詐術,把「愛戀」的資產給掏空就行了。

    陸城滿懷期待地潛進董事長辦公室。

    一如他先前的做法找到櫃子,迅速地打開隱藏抽屜。

    紅色本子就躺在隱藏抽屜裡面。

    呵……至今都沒人發現他在半年多前無意間窺視到宣潮董事長神秘兮兮地藏放紅色記事簿在櫃子裡頭的事,也就是在當時,他才知曉那個櫃子竟然暗藏玄機。在好奇心的唆使下,他潛進辦公室、偷瞄記事簿,這才發現宣潮董事長竟然習慣把一些秘密都寫在簿子上面,再經過幾次觀察後,確定他真有這樣的特殊習慣,於是他決定藉由小冊子來撈得好處,之後也真的很順利地從中套利,贏得許多金錢。

    不過,這回的行動絕對是最後一次了。在他全力一搏後,如果他成功了,「愛戀服飾設計公司」也等於宣佈倒閉。

    陸城滿心期待地開始翻閱冊子,閱讀內容,倏地,他大喜。他賭贏了!宣潮董事長還真的把預備要開旗艦店的土地地點給寫在上面!這樣一來,他就有目標可尋了。

    陸城詭笑,記住位置,又決定順勢從另一處偷得公司的印鑒,準備盜刻,這樣他就可以不著痕跡地把「愛戀公司」給賣掉了。

    呵呵呵……

    他喜孜孜地作著成功大夢,卻不知道他偷雞摸狗的舉動,已經被籐子樓暗裝的監視器給拍攝下來,整個過程還被傳輸到警察局的電腦上。

    警方這下子可樂透了,因為這是甕中捉鱉的最佳寫照,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破獲了一件大案子,還可以記上大功一件,等著領獎金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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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告陸城、謝妮、薛靜儀、於翠綠等人的條件與證據全都成立,他們成了罪犯,統統被帶進了警局。

    攝影機錄下陸城潛進辦公室企圖不軌的影像,這讓陸城無法狡辯,他根本就沒料到他偷看小冊子的行為已經被發覺,更沒想到籐子樓會在暗中裝設錄影設備,結果就掉進圈套裡了。

    而陸城一落網,其他的共犯也就逃不掉,統統被逮捕,準備吃牢飯。

    籐子樓和宣似純做完了一切必要的筆錄後,連袂離開警察局。

    籐子樓站在階梯上說道:「我臆測陸城會想盡辦法找出秘而不宣的土地地點,果然,他真的想利用那幾塊地來打擊『愛戀公司』。」

    「所以你就冒充我爹地的字跡,把土地的位置寫進冊子裡頭,讓他以為自己的詭計得逞了,殊不知全是白忙一場,還因此鋃鐺入獄。這種把人從天堂推落地獄的手段,是最狠毒的教訓方式。」她雖然討厭這種報復方法,卻不得不為,否則掉進地獄裡的人將是她自己。「幸好沒讓陸城的奸計得逞,否則他若是成功慫恿地主設計我,讓土地兩賣,再跟銀行勾結玩土地買空賣空的手段,『愛戀服飾設計公司』就真的玩完了。」宣似純歎口氣,幸虧有籐子樓這座大靠山擋住一切傷害,公司才能確保無恙,只是她又再度見識到爾虞我詐的陰暗面了。

    「走吧,回家了。」他說道。

    「天空怎麼變黑了?糟糕,下雨了!」滂沱大雨突然從天而降,豆大的雨珠嘩啦啦地傾倒在措手不及的行人身上。

    「快找地方躲雨。」籐子樓連忙脫下外套披在宣似純的頭頂上,為她擋雨。

    她卻把外套還他。「不要躲了,我想淋雨。」

    「會生病。」

    「不會的,這雨來得正是時候,我想讓雨淋,我想讓大雨把我身上的悶氣統統都給洗刷掉。」她堅持道。

    「好吧,我也陪你一塊兒淋雨吧。」感覺她心情壞透了,他當然願意陪她一起被大雨洗滌。

    兩人就這麼「漫步」在瘋狂的雨勢中,她說道:「這回能讓陸城他們落網,根本是他自己打敗自己,我不得不說陸城好像突然間變笨了,失去了戒心與判斷力,否則我們也很難誘他上當。」

    「沒錯,我就是要他失去戒心,我就是要讓他以為我們一心只跟於翠綠纏鬥,而忽略了他,那他就會利用這機會盜走公司印鑒,偽造簽名,併吞掉『愛戀服飾設計公司』的資產。一個只想發達、只想撈錢的貪婪者,總是會忘記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驗證。」

    「你曾說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現在也懂得你的意思了。」不管許多對眼睛正瞪著雨中的他們瞧,宣似純依然旁若無人地淋著大雨。下吧,大雨下吧!用力用力地澆淋她吧,她想把煩惱洗刷掉啊!「我能不能再問你,通過陸城的考驗以後,你覺得公司會不會再遇上意圖不軌的敵人?」

    「當然會遇見。貪心之人何其多,除之不盡的。」

    她停下腳步,凝視著他。「這麼說來,除非我離開公司,否則我永遠也無法擺脫陰謀詭計,是不是?」

    「是。」他回得直截了當。

    宣似純的臉蛋垮下來。

    「幹麼又露出這種沮喪的表情來?你不是說過只願意配合到『藏鏡人』被抓為止嗎?」

    「是啊,我是說過這是最後一次,但……可能嗎?『愛戀公司』是我家的產業,也是我爹地最重要、最在乎的成就,我真能放手不管嗎?而你,也不可能一輩子為我塑形,所以我抱怨歸抱怨,依然得扛起公司的責任,依然得面對醜惡的商場,依然還是得迎戰陰謀詭計……」

    「不會的,你放心吧,我已經擬訂了一套計劃,一套會讓你快樂寬心的計劃,你不會再愁眉苦臉了。」

    「什麼?」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身體也不受控制地燥熱了起來。

    「我將幫你管理『愛戀服飾設計公司』,而且會管理一輩子。」

    「真的?」她大驚,他的決定太駭人了。他怎麼可能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放在「愛戀公司」身上?這是很巨大的承諾啊!

    「既然你不適合當商人,勉強你只會讓你痛苦,而且我懷疑你受不了這種折磨會故意讓公司倒閉,為了不傷及我的威名,所以就交給我來管理吧!再說我也師出有名,我是你男朋友,是不?」

    「男朋友……你還是要當我的男朋友?」聞言,她的心好暖好暖,澎湃的熱流不斷在心窩裡鑽動,那是一股很深、很重的感動。

    「你還是要拒絕我當你的男友嗎?」他深深地看著她。

    她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眼角開始滑落下一顆又一顆的水滴,一顆接一顆的晶瑩水珠從眼眶中掉了下來、掉了下來……

    不管那是淚珠這是雨水,都只代表一個意義,那就是感動滿出來了。

    籐子樓再道:「我承諾過,不會從你手中搶走屬於你的東西。現在我也再承諾,絕對不會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情。你的煩惱與不安,就由我這個男朋友來承擔吧!」

    再拒絕,那就真是太矯情了。

    宣似純綻放出絕美的笑靨,回道:「好,我們交往!我們來談戀愛,我要你當我的男朋友。我願意付出全部的真心來談這一次的戀愛,我更願意將我的初戀也是唯一的戀情獻給你籐子樓。我答應當你的女朋友,我答應當你的情人,我更答應當你的妻子!我們當一對永不分開的伴侶。」

    他亦笑了。「我真是幸運啊,竟然成為你的第一名男友。」

    「是啊……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也是唯一的一個,唯一的一個喲……」她開心地笑,開心地轉起圈圈來,開心地──腳下突然一滑,往後栽倒!「啊──」她倒在他的懷抱中,她總是被他守護得很好。

    呵……她果然成為了籐子樓的盤中飧。

    「不怕,我永遠會在你身邊護衛著你,不會離開的。」他抱住她,還把她抱起來轉圈圈,兩人輕靈的姿態就像是飛舞的蝶兒,在雨中舞動,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幸福……

    行人的側目無損於他們的快樂。

    他們就一徑兒地陶醉在兩人的世界中。

    「原來淋雨跌倒也是耍白癡……不,也是耍浪漫的一種方式。我可要記起來,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拿來照本宣科,第一名的強者勾引女人的方法果然是很厲害的……」撐傘退到騎樓暗處的闕印,連忙從包包裡頭拿出本子記錄這整個過程,他會學以致用的,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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