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詩篇篇,落葉片片的午後,雷家起居室裡有兩個人正在喝著下午茶。
芳香的咖啡味瀰漫在屋中,浪漫的氣息俯拾皆是,但有一人卻不這麼想,整個午後是頻頻歎息。
「唉!」又是一句輕歎。
黎若芸一手撐著臉頰,一手無聊的攪著咖啡,一點也沒有被眼前的美味所吸
她一邊攪著加了威士忌和純白奶油的香濃咖啡,一邊唉聲歎氣地蹙眉扁嘴,與她對坐的雷明都快要看不下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向來疼愛她的雷明,見不得她愁眉苦臉。
「唉!」黎若芸噘起唇,仿若千斤重的臉龐換了另一手撐著,回應他的還是一句歎息。
「你不說我怎麼幫你?」她的憂愁寫在臉上,雷明不得不著急。
「你幫不了我的。」看他急得大呼小叫,黎若芸才懶懶的開口。
要是雷斯對她的著急關心有雷明的十分之一,該有多好?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對於她的若有所思,雷明不禁又擔心起來。
黎若芸無精打彩的微微抬眼,圓滾滾的大眼閃爍了半晌,很快的又黯淡下來。
「若芸!」她的反常讓他心急如焚,音量不自覺的提高。
然而,黎若芸卻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彷彿他問了一個笨問題似的。
「笑什麼?說呀!」雷明顧不得自己的失態,拉住她的手。
「呵……」銀鈴似的笑聲從黎若芸口中逸出,雷明手拉得越緊,她笑得越樂不可支。
「你到底怎麼了?一下子歎氣一下子又笑聲不斷,讓人著急。」
「沒想到脾氣超好的你也會著急得跳腳,真讓人大開眼界。」止住輕笑,黎若芸才抿嘴調侃。
雷明的窘態又落入黎若芸的眼裡,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能逗黎大小姐笑呵呵,是我的榮幸。」便宜都能讓她佔了,也不差這一回。
「那可不!」知己不愧是知己,她黎若芸何其有幸。
見她又恢復往常的喜笑顏開,雷明才放心地不再擔憂,寵溺地看著她漾著粉暈的小臉蛋。「哀聲歎氣、愁眉苦臉不適合你。」
「我知道,但沒辦法嘛!」
「什麼事沒辦法?」他總算問到重點了。
「還不是……」黎若芸本想一吐為快,但話到嘴邊又吞吞吐吐。
這種事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雷明夾在她和雷斯之間尷尬。
「是什麼?」雷明耐心的等著下文。
「唉呀,說了還不是白說!」她惱羞成怒。
常言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但她追雷斯都十餘年了,這句話一點也沒應驗,真是丟人丟到家!
「你不當我是好朋友?」從小,他們總是分享著心事,雷明當然希望這次也不例外。
「當然!」
「那還不告訴我?」
「好啦!」拗不過雷明,她只好一五一十地將她和雷斯之間曲曲折折的情事告知。
然而黎若芸越說得眉飛色舞,雷明的臉色和心情卻越晦暗。
「你也替我難過,對不對?」黎若芸以為神色複雜的雷明是為她曲折的情路難過傷心,一點也沒發現對她情有獨鍾的雷明心中正起起伏伏。
「其實,用不著太替我傷心,我相信雷斯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他會明白只有我和他才是全天下最速配的一對。」黎若芸一掃方纔的陰霾,眼裡閃著的是信心滿滿的自信光芒。
雷明說對了一件事,愁眉苦臉哀聲歎氣不適合她,她不會讓傷心與挫敗在心中停留太久。她是遇強則強,遇弱則柔,她一定要贏得雷斯的真心!
而坐在對面的雷明,看著漸漸恢復神采奕奕的黎若芸,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忍著妒意看著心上人談論他的情敵,而這個情敵卻是疼他十多年的大哥。
多年來,他用心的呵護她,不忍她愁眉不展或受到傷害,儘管她和他談天的話題一直繞著雷斯轉,他仍得壓下妒火坦然接受。
這幾年,他曾向黎若芸表白心意,而她總是有意無意的迴避,不知慧黠的她是佯裝不知或是真不瞭解他的心意。
若他執意超越友誼的界限,他們會不會連朋友都做不成?
「怎麼了?」黎若芸狐疑地看著雷明眼中的熾熱及一語不發的模樣。
「我沒事。」盯住那張可人的容顏,他笑得牽強。
以往或現在,她的神采總是為雷斯綻放,心田被雷斯佔滿,沒有空位讓他進駐。也許放手祝福才是一解單相思的最好方法。
「你今天怪怪的喲,是不是有了心上人?」黎若芸狡黠的眨眼,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沒錯。」雷明試著放下執著,勉為其難的自嘲。
「要不要幫忙?我可以寫一些教戰手冊給你參考。」以她多年的經驗,她可以幫他擄獲女人心。
「不用了,你還是將心思放在大哥身上吧。」
「說的也是!」
「大哥不是對你無心,而是上一代的恩怨影響了他,所以才讓他不能敞開心胸去愛。」他深知雷斯冷漠的性情。
雷斯若對黎若芸毫無情意,就不會招惹她,更不會對她做出情人般的親暱舉動。
「我也是這麼想的。」愛意早已掩蓋雷斯對她的惡形惡狀,所以她不會錙銖必較。
「不過,大哥需要一些刺激才可以讓他看清自己。」只要她快樂,雷明會祝福她有情人終成眷屬。
果不其然,黎若芸的大眼一亮,拉著椅子湊在他身邊,迫不及待的豎起耳朵傾聽。「快快快,快點告訴我!快說啦!」不知雷明心中的猶豫糾葛,黎若芸還扯住他的衣袖催促。
望著興高采烈的黎若芸,雷明強忍蝕骨的嫉妒,一顆心漸寒。
他明白這一幫,可是把她推向了雷斯身旁,她將永不屬於他……
雷明要訂婚了!
翁心蘭是不反對,但對像若是雷家司機的女兒黎若芸,她可是舉雙手不贊成。
她早就叮嚀雷明談談戀愛可以,可將來結婚的對象要門當戶對,雖不需政界名流之後,但起碼也要娶個對他的事業有助益的妻子。
況且他將來還要深造,屆時要攀上門的淑女名媛惟恐得排隊才能擠進雷家大門,她會答應雷明娶黎若芸,才是昏了頭。
翁心蘭苦口婆心用盡方法,雷明還是屢勸不聽,一時之間她毫無頭緒,不知該從何著手,在束手無策下,翁心蘭找上雷明自小崇拜的雷斯。
翁心蘭雖明白兒子的孝順,但執拗的他,恐怕只有雷斯的話他才會聽入耳。
為了不破壞母子間的感情,她只好硬著頭皮拉下臉,找上老死不相往來的雷斯。
進了雷斯的豪宅,翁心蘭反而忸怩,心中一陣忐忑。
她打量著雷斯的豪宅,還有他那股渾然天成的霸氣,並不是一般人所能統馭的。難怪雷斯能將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令雷諾執意視他為接班人。
雷明要是有他一半的事業野心,她這個母親就不必當得這麼辛苦,如此的苦心計較。
「雷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還是直說吧!」雷斯放下骨瓷茶具,微揚著輕蔑的唇角。
整整一壺伯爵奶茶進肚,雷斯再也沒有耐心和翁心蘭對飲。
他點燃香煙,透過裊裊的煙霧,看著霸佔父親、霸佔雷夫人頭銜的女人。
恨意糾纏他多年,但看著近在咫尺、歷盡滄桑的她,他似乎少了許多的恨意與厭惡。
她不過是風流多情的父親眾多女人的其中之一罷了,父親娶了她又如何?
她照樣得像母親一樣,夜夜守著空閨,隨著年華漸老,等待父親的回頭,同樣只能做個怨婦罷了!
「雷斯。」不知何故,進了雷家多年,翁心蘭對雷斯仍有忌憚,很怕看他那雙精明的眸子。
「有事請說,別再客套了。」他的恨也許不再強烈,但也沒有多餘的耐心浪費在她的身上。
翁心蘭被他看得背脊發毛,她嚥下上心下心,一咬牙,娓娓說出來意:「你能不能想想辦法阻止雷明娶黎若芸?」看著雷斯表現得事不關己,翁心蘭心慌了。
「我為什麼要阻止?」聽了她荒謬的門戶之見,雷斯冷冷的笑。
「他是你弟弟啊,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娶個門不富戶不對、而且根本駕馭不了的對象?」她可是個過來人,若沒辦法拴住伴侶的心,至少也要擁有對方的財富。
看著黎若芸長大,她怎會看不出這個鬼靈精怪的女孩是什麼心性?她絕不會讓黎若芸誤了兒子的幸福!
「那又如何?他是你兒子。」雷斯嗤之以鼻。
雷明和黎若芸適不適合,只有當事人清楚,他就是要看翁心蘭心急。
「但他是你惟一的弟弟,從小到大,你只要一句話,便強過我這個做媽媽的苦口婆心。」為了兒子,一向強勢的翁心蘭不得不放低姿態。
「損人不利己的事,我通常不做。」雷斯邪氣的眸子掠過她發窘的臉龐。
「算我求你。」翁心蘭扯下老臉,放下身段。
「求?我又不是慈善家,你說求,我就要答應?」當年,他的母親是怎麼求她離開父親,而她又是如何對待溫柔善良的母親的?她有何資格求他?
「如果……我願放棄我那一份雷家產業,你答不答應?」
翁心蘭的金錢萬能論讓她認為每件事物都有個價碼,包括人也不例外,而為了兒子,她更願意一搏。
「雷夫人,金錢不是萬能。」雷斯搖頭,徹頭徹尾的憐憫她。
「你到底答不答應?」心一急,翁心蘭口氣也跟著不和善。
「雷夫人,你忘了自己有事相托,姿態千萬不要擺太高?」
雷斯以無比的同情看著翁心蘭,他勾起高深莫測的笑容,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你……」翁心蘭尷尬的看著冷酷無情的雷斯,整型過的容顏繃得死緊。
「雷夫人,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等我有空會考慮考慮你的請求,恕不奉陪!」雷斯飽含嘲諷的下逐客令,冷酷的眼神讓人不敢杵逆他的意思。
「哼,太過分了!」臉色早已刷白的翁心蘭,幾乎是狼狽的走出雷斯的豪宅。
她替自己捏了把冷汗,慶幸多年來沒正面和雷斯為敵,否則她將連自己是如何落敗的都不會知道。
黎若芸想結婚了,卻是在將來而不是現在。
雷明對外宣稱要和她訂婚,其實是個幌子,是騙人的權宜之計。
雷明告訴她對待雷斯要以退為進,不能像飛蛾撲火般,否則會嚇壞他,讓他打退堂鼓,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她就和雷明合演一場戲,想刺激刺激他。
忐忑不安的她照辦了,但多日來還見不到雷斯有什麼改變,他依然對她「冰冰有禮」,冷酷依舊。因此,雷氏科技的董事長辦公室和秘書室都快成大冰庫了!
這一天,丁筱葳代替雷斯出席一家上市電子公司的大樓落成典禮。
這種小卡司,丁筱葳原是不屑去的。
要不是對方的女總裁覬覦雷斯已久,再加上黎若芸的加油添醋,她哪肯放黎若芸和雷斯獨處在雲深不知處的三十樓,讓他們有天雷勾動地火的機會?
好不容易盼著丁筱葳外出的黎若芸,當然不會放過夢周公的機會,她料定雷斯不會無故找她,所以便放鬆心情的小憩一番。
而早早進入太虛之境的她,根本不曉得秘書室的門被敲了又敲,打開又合上。
「上班時間,誰准你打瞌睡?」雷斯盯著趴在桌上可愛的睡顏好一會兒,才沉下臉冷聲喝道。
恍惚間,黎若芸有了意識,她努力的回神,試圖捕捉剛剛聽到的模糊話語。
「雷氏沒有打混睡覺的員工。」雷斯一臉冰冷的再次提醒。
「我沒有!」對於雷斯,她不願像個小媳婦般的逆來順受。
反正生平無大志的她,惟一轟轟烈烈的願望是擄獲雷斯的心,所以她再也不要像個拚命三娘般,拚死拚活的工作。所以,工作是拿來鍛煉健康,不是比賽誰比較歹命的。
對於黎若芸的強辯,雷斯閃過一絲訝異,他真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沒有?剛剛我按了內線又敲門進來,你怎麼都沒聽見?」每每遇上黎若芸,雷斯的話都比平時多。
「我哪有,人家是在想事情,太專心了嘛!」她聳聳肩,眨著無辜的大眼。
雷明告誡她要欲擒故縱,不能每次都直接撲上去,那她用軟軟甜甜的音調來誘惑他總對了吧?
居高臨下的望著黎若芸,雷斯頓時有股想掐住她的衝動,他試著按下火氣,銳眼一瞪。從沒有雷氏的員工在工作時偷懶,更何況當場被他逮到?
「那麼,可否請你不要在上班時間想事情?」雷斯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口中迸出的。
「很難耶,董事長,以往我都是在白天才會想事情,下班後就不怎麼想。」黎若芸點頭後又忙著搖頭。在專科唸書時,她都是上課夢周公,下課一條龍,今天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她可不想改。
「沒本事的話,就請你早睡早起,別和雷明廝混得那麼晚!」她的強詞奪理,讓無端的怒火燃至雷斯的胸口。
見雷斯氣得口不擇言,黎若芸暗笑在心裡。
呵,他這模樣分明是吃醋嫉妒,她以前怎麼沒發覺到呢?
「董事長,我和雷明要廝混到多晚,好像跟公事無關吧?」她好心並刻意的提醒他,眼神中滿是挑釁。
她的話堵得雷斯無話可說,霸氣的面容又增添了幾分冷硬,額際的青筋微微跳動。雷斯挑高眉,瞪眼看著故作無辜的黎若芸。
她竟敢公然頂撞挑釁他?!她不怕吃了熊心豹子膽會消化不良?
「要談公事?」雷斯瞇著幽黑的眸子,眼中醞釀的怒火再明顯不過。「弘禹集團的檔案呢?」這是他進來秘書室的目地。
「弘禹?」黎若芸偏著頭回想,印象中這個檔案是丁筱葳經手的。
丁筱葳經手的案子,是不可能讓她有參與的機會,更遑論知道放在哪裡。
「怎麼,想不起來?還是根本不曉得?你是來上班還是來混日子的?」
「我當然曉得這件案子,只是……」看他面露凶光、冷言冷語的模樣,黎若芸吞下話,不想讓他再有諷刺的機會。
「只是什麼?」沒來由的,雷斯只想藉機找碴,用以撫平心中分不清的痛楚和怒氣。
「可不可以等丁秘書回來?」那個番女不在,她就算大海撈針也找不著。
「不可以!」雷斯惡聲惡氣地駁回,他今天是卯上她了。
「是,董、事、長!」黎若芸沒好氣的瞄他一眼,隨即起身往檔案室尋找。
整問檔案室共有二十列檔案櫃,一列十櫃,所以換言之共有兩百個櫃子,每個櫃子裡有七、八十個檔案,而每件檔案又編著只有丁筱葳和雷斯看得懂的編號。
等到她把每個櫃子翻遍了,大概也要花上一些時間,他愛等就去等吧,
黎若芸嘟著嘴,乒乒乓乓的東翻西找,心中更沒好氣的罵著看好戲的雷斯。
看著眼前忙得不可開交的嬌小身影,倚在檔案室門邊的雷斯臉上掠過一抹惡意的微笑。沒錯,他是故意的,他要的那份文件其實沒那麼急。
他只是想要那張可人的容顏對他閃著崇拜的光芒,向他百般討好,再次為他綻放燦爛的笑容;不為別人,只為他,哪怕是短暫的也好。
他不願見她由那玫瑰般的唇瓣吐出有關雷明的事,更不願見到那雙晶亮的大眼閃爍著令人稱羨的幸福光芒,他沒有多餘的善心去為她祝福,只想毀壞那股幸福的光芒。
至少在他沒心理準備前,他沒辦法真誠對她的婚事祝福。
因為,輕靈嬌小的身影將再也不會繞著他轉,晶燦剔透的眸子也不會再為了偷窺他而閃閃發光,那總令他覺得生活中似乎少了地在麼。
或許是他不習慣罷了,才會讓黎若芸左右他的心思,待她和雷明婚事塵埃落定後,說不定他還會因擺脫她而高興才對!
「爬那麼高,想猝死自己?」從爬梯中抱下險些摔下來的黎若芸,雷斯瞇著眼低吼,怒氣看似隨時都會爆發出來。
「還不都是你!」黎若芸丟給他一個衛生眼。
她如此賣命的找那個見鬼的檔案,還差點跌斷脖子,他竟然還對她凶,好心真的沒好報!
「我要的只是檔案,不是要你跌斷脖子。」雷斯不耐煩的指出事實,眼光緊緊的鎖住她氣沖沖的小臉,突來的怒氣惹惱了他。
他不過是要小懲她一番,無意要她穿著高跟涼鞋危險的爬上爬下,更沒要她穿著迷你窄裙,露出白皙的修長雙腿,搖晃著翹臀誘惑他。
「沒有爬上梯子,怎麼找出檔案?」他的怒目相向,讓黎若芸生氣。
雷明所教她的欲擒故縱、馭夫大全,全被雷斯傷人的話語和殘酷的眼神給拋在腦後,現在她惟一想做的就是臭罵雷斯一頓。
「反正你就是討厭我,看我不順眼!不過你不需忍耐很久,等我和雷明訂婚後,我會辭職,搬出雷家!」為了賭口氣,黎若芸不惜撒出漫天大謊。
「那我得好好的恭喜你,做不成雷家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也不賴嘛!」
扳住黎若芸嬌弱的肩頭,雷斯低下頭嗤諷,將她鉗制在檔案櫃前動彈不得。
「你別冷嘲熱諷,至少雷明是真心待我,不像你!」她深吸一口氣,免得肺部空氣被他給壓搾光。
「像我怎樣?」冷不防的,雷斯扼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的睇著她。
「好痛,放開!」黎若芸想抽回被握得疼痛的右手,但徒勞無功。
「說呀!你不是一向大膽?」
「說就說,怕你不成?雷明他不像你冷漠無情,他有情有意,不會當我是驢肝肺,他說會愛我疼我一輩子,總之,他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雷斯冷峻惡狠的俊顏以及酷寒的眸光,讓黎若芸氣得口不擇言。
「說完了嗎?」雷斯撇唇假笑,摔不及防地將黎若芸的兩手反剪在背後。
「放開!」她瞪大眼,渾然不知已挑起雷斯心底最瘋狂的一面。
「既然我冷漠無情,你說我會放嗎?」雷斯邪魅的一笑,冷酷的臉龐幾乎貼近她臉上,輕佻的男性氣息,挑逗似的噴灑在她的臉蛋上。
「你!」對於雷斯異常的邪氣,黎若芸漲紅面容不知所措。
猶如情場嫩芽的黎若芸,方知惹怒雷斯,饒是慧黠的她也會慌亂得冷汗涔涔。
「最討厭你了,放開我!」情急之下,她掙扎的嚷罵。
「是嗎?難得我們的看法一致。」他冷笑,大手用力的往後一扯,讓她豐潤的身子緊挨著他。
「快放開我,否則我告訴雷明!」黎若芸拿雷明當救星,無疑是在火上加油。
「去呀,沒人阻攔你。」冷冷的瞅著黎若芸半晌,雷斯邪氣地刷舔她惶然的容顏。
「別這樣!」黎若芸甜美的聲音,因害怕而顯得沙啞破碎,更後悔起自己方纔的氣焰高張。
這宛如魅般的雷斯,對她而言是陌生恐懼的,她打從心裡抗拒害怕。
「別怎樣?」雷斯從喉間發出邪惡的笑聲,睥睨她畏縮的模樣。
「你就會欺負我!」儘管她怕得心兒怦怦跳,仍然不怕死的指控。
冷笑後,慍火正熾的雷斯決定不輕饒她。他扳過眼前閃躲的臉龐,輕佻的落下密密的舔吻,從眼窩到唇瓣,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他粗魯地肆虐她柔嫩的肌膚,他要她溫文好言的求饒,讓她瞭解惹怒他是件愚蠢的事。
「我要……告訴雷明……」她抖著聲音威脅他。
「隨時歡迎,不過我懷疑你做不做得到。」敢威脅他,她好樣的!
雷斯的眼神變得更冷冽,在她來不及抵抗前,他已毫不憐惜的吮舔她紅腫的唇瓣,惡意揉搓她的豐挺。
「無恥!」喘息間,黎若芸痛呼,懊惱自己的無力反擊。
「謝謝你的提醒。」他更加肆無忌憚的伸進裙下搓揉她神聖的領地,惡劣的為所欲為。
「呸!下流!」鬥不過他,黎若芸氣得吐了他一臉口水。
「好,很好。」雷斯抹掉臉上的唾沫,非但不怒,反而詭異的笑著。
逞一時之快後,黎若芸臉色發白,非常的後悔。她愣愣的看著不怒反而邪肆冷笑的雷斯,害怕地盯著那道陰鬱的眸光。
「很好,罵得好,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下流。」雷斯貼著她的唇粗哽的喃道,獸性的邪氣被挑起,惡棍似的手指直接侵入她的私密處,刻意蹂躪。
黎若芸絕沒想到冷漠的雷斯竟有邪佞的一面。
她無助的顫著嬌軀,緊閉著眸子低泣,揪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不明白雷斯要如何整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