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在看你 第十章
    再怎麼堅強的女生,當眾被拒絕,任誰也無法接受,儘管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被拒絕的那—剎那,吳寧寧的眼淚登地掉了下來。

    她轉身往樓梯跑去。

    「寧寧……」嚴曼歌追下樓去,在轉彎處拉住她的手。「寧寧……」人是追著了,可一向口拙的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我沒關係的,學姐。」

    吳寧寧反而安撫她,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令人看了更為她心疼。

    「我想,我最近可能不會去找學姐了。」

    說完,她微微掙開嚴曼歌的手,繼續往樓下跑去。

    嚴曼歌站在樓梯口,心裡很內疚很內疚,早知道會有這種結果,她拚死也要阻止寧寧去飛蛾撲火!

    轉身,她落寞地往樓上走,然後,她看見站在幾層階梯高的徐子珩。

    他居高臨下地看她,手像以往—樣插在褲袋,那雲淡風清的姿態,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一時間,她的氣全提上來了,兩步並作一步的爬上最後幾階,與他面對面,眼對眼。

    「你對寧寧太過份了,你不知道那樣說是很傷人嗎?」

    「我說的全是實話。」

    徐子珩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今天要不是看在吳寧寧是嚴曼歌最疼愛的學抹的份上,他的話會更不留情。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從不給人錯誤的期待。

    嚴曼歌快氣死了!

    「有必要這麼直接。這麼不留餘地嗎?而且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拒絕她!」胸口一股激憤在翻湧、翻湧。「你知不知道,女孩子要有多大的勇氣才敢說出那句話?而你……」眼眶忍不住一熱,眼淚威脅著要掉下。「而你,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打發了她對你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徐子珩的眼睛深處燃起了兩個小小的火簇。「即使我不喜歡她,也要顧及她的面子、昧著我的良心,回應她的感情,然後,事後再對她說:『對不起,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我剛剛不過是在同情你!」』他的眸子沉沉如烏雲壓頂,「你以為這樣她就不會受傷了嗎?」

    「我……」

    「不要把感情說得像吃飯和睡覺那樣理直氣壯!」徐子珩打斷她的話,怒氣如排山倒海,奔騰而來,又如長江氾濫,滔滔不絕。「不要把『喜歡』這兩個字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又一句。「我受夠了!她們總是這麼對我說:『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我喜歡你,即使你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喜歡我,只要我還喜歡你的一天!』『為什麼不喜歡我呢?我那麼喜歡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喜歡我?』……」

    他一口氣說了一串出來,嚴曼歌整個人怔住。

    「你剛剛問我,知不知道你們女孩子花了多大的勇氣才向對方告白,」徐子珩問嚴曼歌:「那你又知不知道,我又需要花多大的勇氣來拒絕她們?」他利亮的黑眸直直地持住嚴曼歌。

    他的一番陳述,嚴曼歌雖然有所觸動,但她仍忍不住想辯護:「我們只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就是這麼單純……」不知不覺,她把自己喜歡陳思遠的感情加了進來。

    「你知不知道,」徐子珩打斷她。「當你們的『喜歡』對對方造成壓迫性的困摟時,那已經不是一種『喜歡』,而是錯『喜歡』之詞,行『暴力』之實!精神上的暴力!」

    「太過份了,太過份了!」她從沒有想過要造成他的困擾,她只是想安安靜靜地喜歡一個人,為什麼要曲解這樣的心情呢?「你好無情,好冷酷,這樣說太武斷了!你根本不曾喜歡過人,才會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又來了,又是這麼誤解他,原來她一直都是用這種眼光看他。

    「我有廠徐子珩大吼一聲。「我告訴過你,我有喜歡的人了!」太瞧不起人了!徐子珩無法控制地抓住她的肩,既想狠狠地將她搖醒,又想緊緊抱住她。「我喜歡的人是——」

    「早知道我就不該鼓勵寧寧喜歡你……」

    「你說什麼?」徐子珩的神經為之繃斷,手不禁使力地握緊她。

    「痛!」嚴曼歌悶哼—聲。

    「你說你鼓勵吳寧寧?」他的聲音悶悶的、緊緊的,是山雨欲來的前兆。「你竟然鼓勵她,你知不知道我——」

    我喜歡你呀!

    這句話徐子珩始終沒說出口,只是注視著嚴曼歌寫著驚惶惶的眼睛。

    他閉上眼睛,咒罵一聲:「Shit!」

    說完,甩頭轉身走開,走到一半,他似有不甘心,又轉身急急走向嚴曼歌,嚴曼歌被他眼裡狂掠的風暴愕住,突然有一股衝動想逃走。

    徐子珩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低頭在她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轉身走開,來去像一陣風。

    轟!嚴曼歌腦中一陣空白。

    呆了,傻了,愣了,連徐子珩走遠了都不知道。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她伸手去摸嘴唇,她還感覺得到那上頭的溫熱。

    他他他……親吻了她!

        

    徐子珩又再一次爬上了頂樓,抽了他的第十一根煙。

    那次,被嚴曼歌看見他在抽煙,他就戒煙了。他本來就抽得不多。

    但,今晚,他又破戒了。

    天。他不由閉上眼睛。他吻了她!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他又猛吸了兩口煙,來平靜胸口翻騰的情緒。

    如今想起來,他覺得自己真是色膽包天,但,他一點也不後悔。

    她會生氣嗎?噢,肯定會的,那個老古板!

    他其實並不像嚴曼歌口中所說的「冷酷」、「無情」,他只是不會表達感情,這使他在人前看起來很冷漠。

    「拜託,喜歡她就告訴她呀!」屬於瘋狂的徐子珩,不止一次對他說。

    「還不到時候。」但,屬於理性的徐子珩,卻這麼警惕自己。

    他壓根兒沒想過要告訴她,因為他知道她還在想念陳思遠。

    天知道他有多嫉妒陳思遠,但,他不想趁虛而入,去打擾她的想念,硬生生地介入她脆弱的感情世界,卻又不著痕跡地讓自己走人她的生活。

    「徐子珩,你無可救藥嘍!」他在風中苦笑。

    而她竟然鼓勵吳寧寧追求他!

    他好生氣、好生氣,一把火在胸口處燃燒,當下真差點衝口而出。但——那個冷靜的徐子珩適時地跳了出來,他告訴他那不是一個表白的很好時機,而且,他也無法接受被拒絕,否則,現在在這裡抽煙的他,可能只剩下一顆破碎的心。

    他非常清楚她的個性,她肯定會為了那隻小麻雀,連考慮也不就拒絕他。

    於是,他選擇沉默,可又不甘願讓她好過。他的心好混亂,因為她。

    於是,他做了一件事,他吻了她。

    她是個容易想東想西的人,他留下這個吻,存心讓她去煩惱。

    就讓他的吻去折磨她,就像她折磨他般!

        

    今天是周會,在禮堂舉行。

    徐子珩缺席,所以,嚴曼歌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同班一年多來,今天,是嚴曼歌頭一次沒叫醒他起來升旗。

    在他那樣親吻她後,他怎能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照樣睡他的覺?而他顯然不想解釋!

    但她卻無法假裝沒發生,她的黑眼圈可以作證,從禮拜五到今天,一連三夜,她無法好好人眠,輾轉反側的揣測他的想法!

    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總是冷淡、都不跟女生親近的徐子珩會吻她。

    老實說,那個吻她並不覺得噁心,但那確實嚇壞了她。

    她覺得隔在他們之間那面玻璃牆,正在崩裂當中……

    不知為什麼,從一年級到現在,她總是擺脫不了徐子珩。

    徐子珩是班上男生裡最高的,他有一百八十七公分,光是一年級的暑假,他就一口氣竄高了十公分;而她則是班上女生中最高的,謝天謝地,她還是維持在一百七十六公分。

    她和徐子珩總是比鄰而居——她的座號在前,他的座號在後,兩個人有時會一起當值日生;她的座位在左,他的座位在右;升旗時,他就站在她旁邊;社團活動時,她是籃球社的副社長,他是社長;上完社團活動與他一起搭公車回家時,她總是坐右邊第三個位置,而他總是坐在她後面。

    也許是同班一年多來,他們一直都維持著這樣的距離,他的缺席,她竟然覺得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不只她不習慣,連班上的同學也不習慣。

    「咦,曼歌,徐子珩今天怎麼沒來?」坐在前頭的同學轉過頭問。

    記不起來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每個人看見她身旁的空位,幾乎都會問上這一句。

    這好像成為他們班上的一種共識,徐子珩就應該在她旁邊,從來沒有人覺得哪裡不對勁,反而他人不在,大家都會跑來跟她問人。奇怪,她又不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嚴曼歌愣廠一下,她怎麼會想到這個詞兒?

    「徐子珩呢?怎麼沒來?請假嗎?」這回換娃娃臉問。

    為什麼連這種事都要來問她呢?這應該是班長的責任吧。

    倒是旁邊的人替她回答了:「徐子珩在教室睡死啦!」

    「喔,」娃娃臉又轉過頭看嚴曼歌,又是一句:「你怎麼沒把他叫醒?」

    「為什麼是我?」嚴曼歌有些不服氣。

    「這不是你的工作嗎?」

    這似乎也是班上的另一個共識,叫醒徐子珩起來升旗,是她的工作與責任。

    「對呀,只有你叫徐子珩,他才會心甘情願地起來,不會擺芭樂臉給我們看。」

    是這樣嗎?嚴曼歌低頭不語。

    好不容易,冗長的周會終於結束,大家搬著椅子,緩緩走回教室。

    經過樂群樓一年級的教室,她看見吳寧寧走在前面。

    「寧寧!」她高興地喊她的名字。

    吳寧寧的背僵了一下,然後低頭快速地閃進另一棟大樓。

    「寧寧……」她是在躲她嗎?嚴曼歌心裡脹滿失落。

    籃球社的一年級社員迎面走來:

    「咦,學姐,周會沒見到徐學長,他今天沒來嗎?」

    夠了,夠了,真是夠了!

    「不要再問我徐子珩的事!」

    嚴曼歌從未這麼無理的發脾氣,學弟傻眼了。

        

    二年一班的氣氛變得很奇怪,大家都在傳著一句話:

    「徐子珩和嚴曼歌吵架了!」

    是的,這兩個人正在冷戰中。

    嚴曼歌將吳寧寧刻意疏遠她,全部怪到徐子珩的身上。

    因為不想看他,又不可能換班級,她只好把座位換到了前面。

    徐子珩則還在氣嚴曼歌鼓勵吳寧寧向他告白,更氣她跟人換了座位,害他好不習慣。有好幾次,他忘記了,轉頭看去,一看到不是自己熟悉的側臉,心裡就覺得很失落。

    這一年多來,他已經很習慣她在他的隔壁座。

    可是兩個人同班,教室就這麼點大,再怎麼不打照面,總有面對面的時候吧。

    徐子珩雖然氣嚴曼歌這種孩子氣的賭氣行為,但他並沒特別表現出來,倒是嚴曼歌的反應比較大。

    只要在校園裡,嚴曼歌打老遠看見徐子珩走來,她就會繞路而行。

    如果不幸與徐子珩上了同一班公車,她會請司機停車,寧願多走上一段路,到下一個站牌等車。

    徐子珩又好氣又好笑,但——見她如見洪水猛獸的閃避他,他又忍不住生起她的氣,於是,兩個人就這麼僵下去。

    三天後,吳寧寧令人很意外地出現在他們班上。

    「學姐,我發現一間新開的咖啡店,他們的烤布丁很好吃喔,放學後,你、我,還有子珩學長,一起去吃好不好?喔,子珩學長,我明天要小考數學,有幾題我不懂,可不可以請你教我?」

    嚴曼歌和徐子珩都怔住,現在的吳寧寧又是那個有著圓圓眼,笑起來有一對可愛梨渦的吳寧寧,完全看不見情傷的痕跡。

    「寧寧……」嚴曼歌把她拉到走廊上。「你、你沒事吧?」她擔心地看她。

    「沒事呀。」

    「不是,我……呃,你……不是,我是說,那個徐子珩……你已經完全……嗯,釋懷了?」嚴曼歌斷斷績績地才把整句話說完。

    「喔——」吳寧寧這才意會她在擔心什麼。「我沒事了,真的。只要吃了幾塊好吃的蛋糕就恢復元氣了。」她擁了一下嚴曼歌。「對不起,學姐,害你擔心了。」

    「你真的沒事吧,還是在哄我?」嚴曼歌還是一臉擔心。

    「學姐,」吳寧寧揚起真心的笑。「不要看我個子這麼小,我的心非常強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擊倒了。」她看了看教室內的徐子珩。「我很感謝子珩學長沒對我說什麼:『寧寧你是個可愛的女生,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這類廢話,像我這種少根筋又很容易一頭熱的個性,是很需要一頭棒喝的。」她皺了皺鼻子。「雖然,子珩學長的直接讓我的自尊受傷了,但,只有一下下喔,就像被針紮了一下,當時真的很痛,但,過幾天就沒事了,下一次,我還是會勇敢地去喜歡一個人的。」

    吳寧寧果然比她強壯多了,她只用了三天就釋懷了,而她對陳思遠卻是花了整整一個學期。嚴曼歌眼睛熱熱的。

    「學姐,我最喜歡你跟子珩學長了,你們不可以為我吵架,要相親相愛喔。」

    嚴曼歌臉紅了一下,他們的確是為了她的事在冷戰當中。

    「我想,被子珩學長喜歡的女孩子一定會很幸福。」吳寧寧突然有感而發,眼裡有著羨慕。「他一直都忠於自己的感覺,從不隨便跟女孩子示好或敷衍,如果他喜歡一個人,那他一定是全心全意的。」

    嚴曼歌震了一下。

    每次徐子珩練球,或小組比賽時,總會吸引女生圍觀,有些大膽的女生,還會在場邊不害臊尖叫:「徐於珩,我愛你!」結果把球員的情緒都搞得很煩躁,只見徐子珩轉過頭,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輕佻一下他好看的眉,輕輕吐出兩個字:「閉、嘴!」猶如地獄來的冰冷語調,把那些女生都嚇啞了。

    即使如此,還是有女生前仆後繼的接近他,向他告白,他卻不太搭理她們,有時還會露出很無聊或厭煩的神色,到最後,她們都會因他的態度而放棄。

    她從來沒想過徐子珩跟另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的樣子,她一直一直都覺得他會這麼陪她練球。

    她心猛然顫抖。她看到了一個淒涼的畫面:球場上只剩下她一個人打球,球敲打在地上的聲響,啪啪啪啪……訴說著它的孤單與寂寞……

    送走吳寧寧,嚴曼歌回到座位上,後面的人傳了一張紙條紿她,上頭寫著:

    放學後,一起去吃烤布丁吧!

    嚴曼歌倏地轉回頭,徐子珩黑亮亮的眼睛毫無差矢的迎上她。

    她知道,這是他的求和。第一次。

    她對他點點頭,心情變得很愉悅,剛才那個淒淒涼涼的畫面已經被拋開了。

        

    結果,吳寧寧家裡有事必須趕回去.無法跟他們同行。

    但她仍堅持他們一定要去,而且連她的份也要幫忙吃。

    嚴曼歌和徐子珩才在市區下車,就有個穿一中制服的男生追在他們身後。

    「嚴曼歌!」

    「我?」嚴曼歌頓步,懷疑地轉身看去,「你在叫我嗎?」見是一個不認識的人,她指著自己,一臉不明所以。

    而徐子珩則冷跟旁觀,他早知道這些人絕不安於沉默,總有一天會跑出來的。

    那個男孩子上前,先對嚴曼歌遞出笑容,然後轉頭看徐子珩:

    「我可以冒昧地請教你們一個問題嗎?」

    「你想知道什麼?」嚴曼歌還一臉莫名,而徐子珩則已經掌控了氣氛。

    「你們是男女朋友嗎?」那男孩大膽地問。

    嚴曼歌怔住。

    「是的。」徐子珩回答那個不知好歹的男孩。 「她是我的女朋友。」

    徐子珩的聲音像收音機的repeat功能,在嚴曼歌的腦袋裡一遍又一遍播放……

    她不能動,不能言!

    徐於珩利亮的眼睛,堅定地持住嚴曼歌。

    屬於瘋狂的徐子珩終於戰勝了理智,說出了心中藏了已久的渴望。

    他絕不讓嚴曼歌從別的男生口裡聽見「我喜歡你」,要說,也得由他嘴裡說出!

        

    咖啡店,靠窗,嚴曼歌與徐子珩相對而坐。

    久久,兩人都沒說話,咖啡冷了,連桌前那盤裝飾可愛的蛋糕都枯萎了。

    「我們來交往吧。」徐子珩突然說。

    「啊?」大概有十秒鐘,嚴曼歌只能一臉呆樣的瞪著他看。

    「嘴巴不要張這麼大,真難看,蚊子都飛進去了。」他嫌惡地說。她馬上閉緊嘴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緊徐子珩的神情。

    他的神情一如以往的淡漠冷峻,說話還是一樣充滿譏嘲,她實在看不出來他哪一點有喜歡她的樣子。她以為……她以為他之前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打發那個男孩。

    終於,她再也克制不住,傾身伸手探採他的額頭:

    「咦,沒有發燒呀。」奇也怪哉,那他為什麼要說出那種話呢?

    「你還在夢遊啊。」他斜斜地睨了她一眼,一臉受不了的神情。夢?搞不好她真的是在作夢。她也是這麼想。

    平常被徐子珩欺壓多了,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嗯,一定是的。

    可是——手心下,他額頭的溫度是如此地深刻……

    咄,這個夢也未免太真實了吧。

    啊,對了,她想到有個方法可以證明——

    「你的手借我一下!」她抓過他的手,在他的手臂重重咬了一下:「喂,你痛不痛?」她一臉期待地看他。

    徐子珩眼睛瞇成一直線,臉部肌肉微微抽搐。

    「那——」他用力抓過她的手,很不客氣地咬了一下。「這樣你痛不痛!」

    「痛!」她吃痛的眉頭緊皺一下。「很痛!」會痛,就……代表不是夢嘍。

    哇,有人對她告白哩,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是從不搭理女孩子的徐子珩耶。

    想不到風水輪流轉,竟讓冰山王子來向她示愛。

    「你再說一次,我剛剛沒聽清楚耶。」她故意忽略心中翻騰的情緒與猛流,因為那太複雜了,而她根本無法思考。而且,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她要趁此替吳寧寧報仇,讓徐子珩這個天之驕子嘗嘗那種煎熬的感覺。

    「好話不說第二遍!」他撇撇嘴角,語氣冷冷。「一句話,yes  orno?」咄,什麼態度?

    厚,眉宇之間有抹張狂的自負,薄唇噙著嘲弄的笑意,似乎意味著她該為他的青睞而感動得痛哭流涕並謝主榮恩,對於她這樣一個平淡無奇的女孩。

    一點誠意都沒有!

    她才不會像那些傻女生乖乖地點頭哩,即使他是全校女孩們公認的白馬王子。

    她承認,她不是什麼大美女,沒有好看的外表可以拿喬,但是——至少,在這件事,她有權利來決定他的告白成功與否。

    於是,她很神氣地回答他———

    「給我時間考慮。」她學著電視劇裡的傲傲女主角,姿態擺得高高的。

    天曉得,她的手心正在發汗,心跳如擂鼓。

    徐子珩帶著饒富興味的眼光掃過她的臉,然後,他毫無預警地丟下一句:

    「今晚八點整,我會打電話過來問你考慮的結果。」

    「啊?」

    等、等、等一下!

    他的意思是,他徐大公子只肯給她幾個小時的時間來考慮這件事?

    不對呀,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女生來決定嗎?

    她抬眼看他,跟中寫著不相信。

    徐子珩挑挑眉,似乎問著:你懷疑嗎?

    驀地,手臂隱隱發疼的痛楚引她低頭察看——

    徐子珩方才咬的地方,留下了一處清晰可見的牙印,微微發紅髮熱著。

    莫名地,她的臉頰突然燙了起來,心跳撲通撲通愈跳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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