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淶正在教「青空」說話。人家說鸚鵡是挺聰明的,可是她教了它一早上,它還是只會叫自己的名字。
奔野不准她出門,他說她身體不好,需要調養,可是她就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調養的。
像昨天,天氣那麼好,陽光又充足。錢淶乾脆把被子都搬出來曬了,洗了那堆原本要送去洗衣店送洗的衣服,又把裡裡外外都清理了一遍。勞動之後,身體變得好舒服!可是奔野卻不高興了,難道他不喜歡家裡保持得乾乾淨淨嗎?
她順了順頭髮,開始清理「青空」的籠子。
隔著欄杆,有一個少女看著她。
她真是好美啊!好像天使一樣,綺藍看到她都呆住了。她本來是想找方法進齊家的,可是卻看見了她。哎呀!
美人的一舉一動都是畫,果然沒錯,即使是低等的人類。
錢淶把那堆排泄物用報紙包住,丟進了垃圾袋,一抬頭就看見她了。那是一個有著俏麗褐色短髮的女孩子,年紀應該是二十歲上下。
「你好!有什麼事嗎?」她似乎站在那裡很久了。
「我……我……」這個美人的聲音也好好聽哦!真是太羨慕了。「我是齊恆煬的表妹,我叫綺藍。」
「我姓錢,單名一個深字。」雖然說不在意,可是她介紹自己時總是怪怪的。
「我可以叫你」小淶「嗎?」這個女孩子八成是齊恆煬的什麼親戚朋友吧!
當然是指人類世界的。綺藍猜測。
「可以啊!」錢淶替她開門。「恆煬並沒有告訴我你要來的事,他正好不在家。」
他當然不會說,他還巴不得她不要來呢!「我知道他不在。」就是知道他不在,她才來的。
「是嗎?」錢淶微笑。
「嗯!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啊!」綺藍是來打探消息的。「你認不認識青空這個人?」
「青空?」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是啊!好怪的名字是不是?」綺藍歎了一口氣。
在整個紫系家族中,就她的法力最差,根本上不了抬面。可是她那好面子的爺爺偏偏叫她來殺人,她是很為奔野著迷,不過她也好怕奔野的冷酷無情,他總是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
更何況奔野的法力太高強,任何魔族人進出人類世界他都能察覺,所以她們也只能趁這個機會,藉著來人類世界見沓的機會,尋找育空並殺了她。然而,她的問題也在這,青空是何許人?她並不知情,只知道殺了她就能當王子妃。但是前六個比她厲害幾百倍的姐姐全部無功而返,想必青空是個很厲害的人吧?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毛毛的,可是她還真捨不下奔野,哎!哎!
「你找她幹什麼呢?」錢淶看著眼前的女孩。
「我……」「我要殺她」好像不太適合說出來。
「我只是有事要麻煩她。」嗯!這樣解釋沒有錯,麻煩她死,好讓自己當上王子妃。
「原來如此。」
「好吧,那我要走了。」
「你不等恆煬嗎?」錢淶覺得這個女孩子有問題,可是她不知道問題在哪裡。
也許她該留下這女孩。
「我才不等!」綺藍搖頭。奔野已經下令不准她來,她才不要待在這裡等死。
她瀟灑的揮揮手,目光停在錢淶手上的那個戒指上。「那不是魔戒嗎?」她記得它應該戴在奔野手上的。「是奔野給你的嗎?」
「是啊!」她的表情變得好怪異。她怎麼了?錢淶有不好的預感。
「你是人類吧?」她看起是人類,雖然她身上一點氣也沒有,應該是魔戒的力量。
「難道你不是嗎?」錢淶反問。她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你是人類?」綺藍飛在半空中,頭髮飄了起來。「我不懂奔野為什麼會把魔戒給你?」他既然把魔戒送給了最低賤的人類。
又一個超能力者?『你也喜歡奔野?」老天!她的競爭對手已經太多了吧?
「你根本不配擁有魔戒!」綺藍有點生氣了。奔野一向是那麼高傲,從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裡。而現在卻把代表著正室地位的魔戒送給了人類。即使錢淶再美;也只是人,不配和他們在一起的。方才對錢淶的好感全化成了怒意,她或許不太聰明,但是解決一個人類的能力還有。
「配不配得上是奔野決定的吧,又不是你。」錢淶討厭她的態度,她或許是奔野的表妹,卻不是能侮辱自己的人。
綺藍將雙手併攏向錢淶射出了一道藍光,錢沫想用手抵擋,手上的魔戒形成了一個巨型的防護罩將藍光彈開。
「你竟敢反抗!」綺藍好火。「你竟然敢反抗我!」太可惡了!打輸魔族也就罷了,她絕不能敗給人類,尤其是她的競爭對手。
「你到底是誰?」她絕不只是奔野的表妹而已。
「哼!我是魔族紫系軍團乘雷將軍的孫女!」
瞧她一臉得意洋洋,魔族?又是黑道嗎?「那又怎麼樣?」才不理她虛張聲勢的話。
「你!」錢淶的不屑令她噴火。『你這個人類憑什麼說大話?」
什麼人類不人類的?「魔族又有什麼了不起?」剛才她那些藍光不也只是做做樣子嗎?
「魔族當然了不起!』綺藍昂起頭。「我們統治著人類所不知道的其他空間,我們的壽命是人類所不能想像的,我們的法力是……」
好無聊!錢淶根本不想理綺藍,她一點也不想睡在外頭。
「喂!」她竟然趁自己在發表高論時走掉了。「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奔野的一切吧!」
「你說什麼?」錢淶不喜歡她臉上的表情,好像在恥笑自己的無知一般。
「你果然不知道。」綺藍笑著。也許她弄不死錢淶,但是至少可以向錢淶炫耀一番,她實在很喜歡談論自己的背景。她喜歡看到別人眼裡羨慕的眼光,然而,在她講述完一切之後,錢淶卻沒有任何表情。
「喂!你該不會被嚇住了吧?」綺藍飛了下來,停在錢淶面前。
好機會!錢淶抓住她的手腕,給了她狠狠的一擊。她抱著肚子坐在地上,正好讓錢淶有時間把她給綁起來。
看著她眼中的憤怒不安,錢淶忽然發現自己的血中也流著好戰的因子。錢淶冷笑,拿了一塊抹布塞在她嘴裡,她的廢話實在又臭又長,真令自己厭煩。
「沒有人教你別小看人類嗎?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惹我生氣的罪可是很重的。」
綺藍害怕了,她說話的口氣跟奔野好像。
※※※
奔野和任迄風一走進客廳就覺得不對勁,這屋子裡有別的人,而且是魔族人。
「奔野!」
別說話,小淶會知道的。他看了任迄風一眼。
錢淶從廚房走了出來,鍋裡的菜全部都上桌了。
「你們回來了?」
「是啊!」正想要迄風去看看動靜,但是現在並不是好時候。
錢淶微笑。「我等你們好久了,今天我抓了一個想要偷襲我的笨女人,她就在後面,你們要不要去看看?」
齊恆煬直覺她不高興。
「她好像是你的表妹,叫什麼綺藍吧!」她故意接上一句。「魔族紫系軍團乘雷將軍的孫女,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
「你一個人就抓住她?」任迄風真不敢相信。雖然那個叫綺藍的丫頭是差了點,但是她也還是個魔族人耶!
「輕而易舉。」錢淶大概可以猜到他在想什麼。
「小淶,我……」奔野就知道不對勁。「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她應該已經知道一切了。
「吃飯吧!菜都涼了。」錢淶依然堆著笑。然而這就是她不對勁的地方,她沒有生氣的舉動。
「小淶!」他試著拉她的手。「你沒有生氣吧?」
「我該說什麼才好?」錢淶看著他。「我應該說非常感謝您的寵幸嗎?王子殿下?」說完,她氣沖沖的跑上樓,才關上門,用身體抵住,就發現了齊恆煬站在她面前。
是的,她忘了他有法力的。
「我沒有騙你。」
「對,你只是不告訴我。」她苦笑。她早就知道他
不是個尋常人,他的能力太特殊、太怪異,而且他還有兩個身份,常常有來歷不明的人要攻擊她。可是她卻總是替他找理由,只是單純的想和他在一起就好。
她不想去追究那些她所不明白的事,她害怕去打破目前的現狀,然而還是有人會對她說,她還是會知道。
「小淶!」奔野抱著她。「你別哭,別哭嘛!」
「對!」她響哺自語。「哭是沒有用的。」哭對事情不會有任何改善,她木然的點頭。
「我應該冷靜的想一想。」錢淶掙開他的懷抱。
「你要去哪裡?」他攔住她。他絕不能忍受她再次的不告而別。
「我要回家去。」歐陽琪琪和朱星亞都不會放過她的,她們太關心她,她無法靜下心去想事情。
「小淶!」奔野按住門。
「奔野,你知不知道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時間對你我來說是不一樣的。
當我老了、丑了的時候,你卻依然俊美如昔。」是的,眼前的他跟七年前的地完全沒有改變。人生數十寒暑對他來說根本不代表什麼。「而且,我們終其一輩子都要不停的逃亡,防著別人來追殺我們。」就像今天一樣。但是她不會永遠那麼幸運,只碰到三腳貓。「到時候,我就變成你的負擔了。」
「小淶,這些事我早就想過了,你知道我會保護你的。」即使和整個魔族為敵他都再所不惜。
「可是我卻沒有辦法保護你。」愛一個人不是互相的嗎?
「小淶,我會解決這些事的。」他要回去魔界,把以前的和現在的事都弄清楚。「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愛你啊!」
她從沒有懷疑過他的愛,所以才沒有不告而別。
「奔野,你給我三天的時間考慮一下吧!我絕對不會突然失蹤的。」
「你不能騙我。」奔野淡淡的說,她的回答令他失望。
「當然。」她低下頭。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在這段期間,你絕不能脫下魔戒,它可以抵擋任何魔法,保護你的安全。」
原來不是綺藍的魔法失靈,是它救了她。「好。」
不管她的結論是什麼,她都還想再見到他。
×××
送錢淶回去後,奔野回到家裡。
任迄風正在添飯,一桌的菜都快吃了個盤底朝天。
「喂,奔野,你不要突然出現好不好?真是嚇死人了。」
他吃得倒是挺快樂的,他想。
「哎呀,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嘛,能吃就是福啊!」
真不愧是任迄風,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嘻皮笑臉。
「你吃吧!」其實他只是心情不好。
「你不餓?」
「吃不下。」
「你就這樣回來了?」
「我在小淶家的周圍全設下給界,任何人一進出結界,我都會立刻知道的。」
奔野正處於二十四小時的警備狀態。
「就這麼善罷干休?」任迄風問。
「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他要回魔界一趟,那裡好像已經有什麼好戲在等著他。
「你也知道我是在你這邊的。」任迄風放下筷子。
「好飽哦!」一個人吃了那麼多的食物。
奔野的眼睛瞥向一邊。「那是什麼?」是小淶的嗎?家裡沒有任何喜歡草莓汽水的人,而且還有卡通圖案。
「那是我的啦!」任迄風拿了過來。說真的,他實在丟不下手;也許現在是喝的時候了。他打開易開罐的技環。
呢,果然是甜了一點,不過還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啦,草莓汽水……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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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野回到魔界。他讓任迄風留在人類世界保護錢淶。他走在白色的宮殿裡,七年前的他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情嗎?那時候他打敗了陸笙回到了魔界,然而再回到人類世界時,有關錢淶的記憶卻失去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險情?他開始揣測七年前的自己。
當年的他把魔戒送給錢淶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避免魔族的追殺吧?因此才隱藏了她的氣,可是自己卻忘了她。
莫非是奔野冷笑,一切已經有了答案了。
他是勝利者,他是回來要報酬的。
走進宮殿,一大群老人已經等候著了。
坐在路的盡頭上王座的人,就是他的父親震天,一個一萬多歲的魔族人。
「好久不見了,兒子。」震天微笑。「你真是愈來愈會隱藏你的情緒了。」
雖然比起他還差很多,但是奔野還太小,仍然會進步,不像那些軍團的領事者,真是愈來愈沒用了。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奔野看著父親。
「快點把你加在我身上的封印解除。」只有父親才有這個能力,其他的那些老不死的根本無法封印他的記憶。
震天的笑意加深了。「不錯嘛,才七年你就發現了。」他的力量真的可以期待。
「我不是來聽這些的。」奔野的表情依然沒變。
「當然!」震天左手一揮,前塵往事又回到奔野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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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王子殿下,您真是了不起啊!」穿金白衣服的老人道。「竟然一個人就消滅了叛黨。」
「是啊!是啊!」紫衣老人附和。
「住口!」奔野眼裡的寒氣嚇壞了兩個老人。真煩人,他與父親說話何時需要人插嘴了?他面對著父親。
「我不是回來邀功的。」
「你有什麼事想說嗎?」震天很好奇,他的兒子從沒有向他要求過任何一件事。
「我愛上了一個叫青空的人類,我要和她結婚。」
奔野一點也不避諱的說著。
「什麼?人類?」震天的嘴角有著笑意。人類嗎?
這實在太有趣了。「你在求我嗎?」只要兒子肯求他,他會答應的,他可以為兒子破例。
「我才沒有要求你。」奔野絕美的容顏有著血腥的氣息。「我只是來警告你們,你們在場的每一位,如果有人敢動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殺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
原來奔野是來下挑戰書的,震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是呀!他怎麼忘了奔野的個性?奔野跟他這父親一樣,有著永遠不妥協的個性,絕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只是……「這就是你的方法?」
「我會保護她,為此,我不惜殺死任何一個人。」他重申。
「你是很英勇,法力也很高強,但是你真的可以保護她不受永世的追殺嗎?」震天瞇著眼睛看兒子。「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這看來似乎是個有趣的遊戲。「我給你十年時間。」
「條件呢?」他父親一向不是個好人。
「封印你對她的記憶。如果你能在不記得她的情況下又愛上她,而她也愛你,我會賜與她新生命,讓她成為魔族的一分子。」條件是很苛刻,但是條件不苛,就沒趣了。
在不記得她的情況下,又愛上她。
「怎麼?遲疑了?是不是你沒有信心啊?」
奔野想起了青空的笑臉,他是可以不顧一切的保護她,但是他怎麼能讓她過著擔心受怕的生活?十年!他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她給他的感覺是那麼強烈,和別人不一樣,他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我答應你。」
震天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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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野張開眼,過去的一切都回來了。
「你什麼時候帶她來?」震天已經認輸了。
「等你撤消對她的追殺令。」他一直看那些女人不順眼的,她們來人類世界的目的竟包含了追殺錢淶。
「你早就把魔戒送給她了?」真是了不起,怪不得那些人永遠也找不到她。
「她一定是個不平凡的女孩子。」
奔野頭也不回的走出宮殿。「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是謝謝你了,爸爸。」
震天看著兒子的背影,其實在他提出那項協議時,他的心早就認定兒子的選擇了。他只是在找一個方法,讓他的兒子可以去破壞這些規範而已。
規矩啊!不就是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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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才第二天,可是錢淶就已經沉不住氣了,她想見奔野、想跟他說話,而他竟然不在!可惡,她在門外張望了好一會兒,就是等不到他回來,又不甘心離去,只好坐在門外的籬笆上。
她歎氣,自己根本離不開奔野,但是她又無法為他做些什麼,真的好煩、好煩。
「青空!」隨著一聲叫喚,一個人影向她接近。
「奔野!」錢淶笑著抱住他,「你回來了!」
他剛才去了她家裡,才知道她出門了。他猜她一定在這裡,果然在這裡就找到她了。「我想起過去的事了。」
「真的?」
「對!」就跟她說的一樣,他們的相遇、相知、相守,全部都是那麼不可思議。「告訴我,你的決定。」
他輕撫著她的長髮。
錢淶癟癟嘴。「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奔野,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我……」
「我父親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婚事。」奔野將所有的事全告訴了她。
她哭了起來,知道自己不會成為他的負擔,她真的好開心。「這樣就好了!
我本來就決定要跟你在一起的,不管你是誰,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沒有你在身邊,這個世界就像是個煉獄一樣。」她也是很自私的。
「青空!」她將他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了。是的,不管她是什麼種族,他一定要和她在∼起。
「至於我會早一步離開你的事。」她吸吸鼻子。
「其實,讓你把往後的時間都拿來思念我似乎也不錯。你曾經拋下我,讓我等了你那麼久,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也該讓我拋下你一次了。「讓他也嘗一嘗那種滋味,那種每日都心疼的滋味。
她的話令他心疼,他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
「只不過,將來我老了、丑了,你也不能嫌我哦!」錢淶在尋求他的保證。
「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最美的。」她似乎還不明白她已經將要變成魔族的入了。奔野沒有點醒她,他抱著她轉圈圈。
她將頭靠在他懷裡。好暈哦,過一會兒,她將自己的長髮圍上了他的頸子。
「說真的,我只有一樣東西勝過你,那就是我的頭髮。」她花了好多心思保養,不想在外貌上全部都輸他。
其實他一直認為她留著長髮一定很美的。「你是我的天使。」
她咀嚼著他的話。「你是我的天使?」
「你知道嗎?即使我的記憶被封印了,我遺忘了你,但是在我的身體裡,卻有另外一個我從未放棄尋找你。」
所以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毫不猶豫的愛上她,因為他知道她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她的睫毛上有著淚。她清楚地所受的折磨絕不會輸給她。「為什麼讓我看見奔野?」他是可以選擇的,她知道魔族的人不會輕易讓人見自己真實的模樣。但是他在大多數的時候都以養野的樣子在她面前出現。
「因為我愛你,我想讓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麼樣子。」就像那個時候,剛認識她的時候,他本來可以不理她的,可以變回齊恆煬,可是那只是他的另一張面具,那不是他。他喜歡看她眼裡的自己,他知道她是真正愛著他,她明白他是誰。
錢淶收緊了自己的手。「我愛你。」是的,再也不要分開了。
奔野將她帶進屋裡,她的房間。
這只是一瞬間就完成的事。是的,她將會慢慢習慣這一切,他的表妹說他將會在人類世界待一輩子,人類的一輩子,等齊恆煬死了,他才會離開,那麼她實在也可以滿足了。
雖然她貪心的想要更久,可是能擁有他一輩子不也是種得來不易的幸福了嗎?
別太貪心,錢淶。
她從他臂彎裡探出頭,意外的發現臥房又恢復原來的樣子。
「我的畫呢?」她的那些畫到哪裡去了?她還記得她前天走時,它們正好好的掛在牆上。
「我收起來了。」全都放在客房了,他想留給她當畫室。
「為什麼?」錢淶不懂,那些畫畫得不好嗎?
「因為以後有我陪著你了。」他吻她。他實在不想和那些畫吃醋,那些畫的都是他自己。可是,他不喜歡她說她沒有那些畫陪就睡不著覺。他喜歡那些畫,因為那代表著她對他的思念,但是,現在他已經回到她的身邊,他要她只看著他一個人就好。
她明白他的意思。這也就是她只畫他的原因,從不把自己也畫上去因為那時候畫裡畫外,人兒都無法成雙。而現在,她想把自己也畫上去,讓畫裡畫外都成雙。
他輕輕把她放在床上。
「你知不知道魔戒的另一個意義?」
錢淶搖頭,從沒聽說過。
「魔族裡戴戒指的男人代表著未婚,戴戒指的女人代表已婚。」他的戒措已經套在她手上了。「儀式很簡單。」
「你是在告訴我,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下,我們就已經結婚了?」早在她十六歲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她套牢了?
「完全正確!我的王子妃閣下。」他親了親她嘟起的嘴。他壓在她身上。
「今天是幾月幾日?」他弄得她好癢。
他不知道她問這些幹什麼。「今天是八月二十三日。」
他又開始吻她的頸子了。「現在是幾點幾分?」
「十一點五十九分。」
「等一下嘛,奔野!」她推開他,發現他依然是那麼重。「你知道再過十分鐘是什麼日子嗎?」
他搖頭,現在的她好誘人,他根本懶得去想那些無聊的事。但是她又那麼堅決,他將手放在她的兩側,撐起身子看著她,他還是壓在她身上。
他看起來好懊惱,錢淶甜甜的笑了。她伸手將他飄落的銀色長髮把玩著。她聽著時針滴滴答答的走動。是時候了。「奔野,七週年快樂!」終於滿七年了。
這一刻起要邁向八年,之後一直下去。
「什麼?
她知道他不記得了,但是她不在乎這種小事,只要他陪在她的身邊就好了。
她提醒他,「七年前的這個時候,我遇見了奔野,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年,我也都要和奔野在一起。」
「青空。」她總是能感動地,用她的方法。
她拉了他,開始熱情的回吻化「我愛奔野。」而他眼裡的情意早已濃得化不開了。
「我也愛你。」
兩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疊成了一個。
※※※
錢淶在人類世界的婚禮在一個月後舉行,新郎是齊恆煬,婚禮簡單隆重而且溫馨,只邀請親朋好參加。
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她同時嫁給了兩個人,卻沒有犯重婚罪。結了兩次婚,兩個新郎都好愛她,她真是最幸福的新娘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