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新娘 第四章
    昨晚一夜激情,讓她渾身疲累,原本打算趁夜裡悄悄再溜回懿涵的房間,卻沒想到睜眼醒來時,太陽已經升起,她虛弱的看著那道陽光,起身後,忙著將窗簾給拉上。 

    「曜修、曜修……」她喚著仍躺在床上的齊曜修,見他微微睜開惺忪的睡眼後,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額頭,叮嚀道:「我回懿涵的房裡去了。待會醒過來之後,要記得我還是懿涵的身份哦!」

    「嗯——」他咕噥了一聲,點了點頭,寵溺的拍了拍她的粉頰。看著她娉婷離去的身影,齊曜修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 

    打開房門,褚懿庭仔細的看了看走廊的兩端,確定沒人之後,她低著頭,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躲回隔壁懿涵的房裡,她像老鼠似的,一溜煙奔向房門口,推開房門閃身入房之後,又迅速的關上。

    安全的進入房內,她倚靠在門板上,合上眼睛深深的噓了一大口氣。

    「懿涵,你一大早跑哪那裡去了?」

    「啊——」她尖叫了一聲,瞪大眼睛看著坐在房內大床上的母親。 

    「叫什麼?媽長得這麼可怕?」褚母皺了皺眉,怪異的看著眼前的女兒。

    「當然不是啦,人家是看見你美麗的容貌,一時間驚為天人。?褚懿庭立刻解釋著,而後走近母親的身邊。  

    「你還沒跟媽說你一大早跑那裡去?」  

    「我……呃我……那媽你一大早就跑來我房裡做什麼?」她反問。

    褚母的眉頭蹙成一線,怎覺得今天的懿庭很不對勁,又或許該說昨天的她看起來就很怪。讓她有種錯覺——很陌生卻又很熟悉,而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來。「前陣子,媽把懿庭大部份的衣物用品,都拿到曜修買的新房,現在懿庭——出事了,唉!媽打算再去把那些東西拿回來,免得讓曜修看了觸景傷情……」褚母說著,眼眶又泛起淡淡的淚霧。  

    「媽——你別太傷心了。你這樣子,女兒怎麼能走的安心呢……」褚懿庭抱著母親的肩膀,低低的說道。

    「懿涵——你剛才說什麼?」褚母怔愣了一下,抬眸看著站在身旁的懿涵。

    「呃,我說什麼了嗎?我沒說什麼啊。」她聳了聳肩,忙著轉換話題「媽,你剛才說要去把姐姐的東西拿回來,可以呀,我今天有空。」

    「你不是還要上班?媽是想叫你請一天的假。」

    「噢,對呀。不過,反正是爸爸的公司嘛,應該沒什麼關係的。」

    老天!她簡直是個笨蛋,頻頻露出馬腳來,她大概永遠也恤棲學會懿涵那種溫吞吞的脾氣。母親又用那種怪異又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有些心慌,她僵著臉微笑著,想將目光移開,卻又看見刺眼的陽光。

    她閉上眼睛,忙著走近窗邊,再度將窗簾拉上。「懿涵,你不是一直喜歡讓房裡看起來光線充足的,怎麼今天……」褚母又發出疑問。

    「媽,我昨晚沒睡好,所以眼睛有點疲倦。」她解釋著。她擰著眉心,怎覺得身體愈來愈虛弱?彷彿有一股力量不斷的從體內排拒著她,想將她驅出懿涵的身體。

    不!她不想走,她就算用盡所有的力量也要留在懿涵的身體裡! 

    「那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補足睡眠之後,再跟媽去把懿庭的行李搬回來。褚母伸手探了探懿涵的額頭,發覺她冰冷冷的,沒什麼溫度;又接著說道:「懿涵,你很冷嗎?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媽自已去好了,你多休息。」  

    「沒關係的,可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有點著涼了吧。」她忙著解釋道。

    「唉,好吧!你再睡一會兒,媽要去的時候再來叫醒你。」褚母拍了拍女兒的手後,起身走出房間。  

    看著母親終於推門離開,褚懿庭拍了胸口;吐了一大口氣。 

    就算她和懿涵從外貌上難分軒輊,但面對母親撒謊,卻仍必須承受著莫大的壓力;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人能分辨得出她和懿涵的不同,唯有母親能夠一眼便看出兩人的差別,因為她和懿涵個性上的差異,表露在外在時會有不同的行為和氣質。 

    如此一來,以後面對母親時,就更要小心應付了。她躺在懿涵的席上,百般無趣的翻看著她擺故在床頭櫃的一些小玩意,然後,找到了一個心型的鑰匙圈,她輕按了一下鎖扣,那顆心分裂成兩邊,看見裡頭的兩張照片,她挑了挑眉。 

    裡面的照片,左邊擺著的是齊曜修的照片,另一邊則是懿涵的。看來,這丫頭真的是偷偷在暗戀自己的姐夫。

    唉——她們倆姐妹,除了個性不同之外,很多喜好都是相同的,就連欣賞的異性也都是同一類型。

    以前,她總會很傻氣的想,如果今天曜修是先認識懿涵的話,會不會也愛上懿涵呢?

    現在她死了,會不會是上天為了替他們倆人再造一次機會?

    也許吧!但她絕不輕易向命運妥協。現在,她不是又再度回到曜修的懷抱了嗎?沒人能再奪走她所擁有的一切——

    將鑰匙圈扔到了一邊,褚懿庭又翻出了厚厚的一本筆記本,上頭封上了-個小鎖,她好不容易又搜出了放在另一個櫃子裡的一把精巧鑰匙,將鑰匙插入小孔中。

    「賓果——」居然被她打開了,她高興的低呼了一聲。

    她才翻開了日記的第一頁,突然聽見一抹極其憤怒的聲音。

    褚懿庭,你玩夠了吧!我的身體已經被你霸佔,請你不要再侵犯我的隱私權,你這麼做未免大過份了。

    聽見那抹怒氣騰騰的咒罵聲,褚懿庭嚇了一大跳,快速的將日記本合上,緊張的看著四周。

    「誰?在說話?懿涵,是你嗎?你在哪裡?」她站了起來,搜找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卻仍看不見褚懿涵的身影。

    她又看了看床上的日記本,嘖!寫什麼東西,看都不能看一下?真令人好奇。

    她又偷愉的摸上床緣,將日記本偷偷抱了起來,悄俏的又翻開了一頁。

    你再看、你再翻翻看!褚懿庭你不要做得太過份,我叫你不要看,妹沒聽見嗎?那抹警告的聲音又再度出現。

    「啊——」褚懿庭被嚇了一大跳,將日記本扔回了櫃子裡,快速的關上,僵直的站在原地。

    媽呀!日記會說話?  

    「不看就不看嘛!真是,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反正,你不讓我看,我也知道你裡頭寫了些什麼,還不就是那些暗戀曜修的話!」

    褚懿庭朝空氣嚷著,不過,褚懿涵卻不再理她。

    「哼,算了!不理我拉倒,反正現在身體是我在用。我睡覺去!」

    說著,她整個人伏到床上,好累!今天的精神狀況真的很差,從眼睛睜開之後就一直如此,乾脆一覺睡到下午,或許那時精神就會好很多了。

    「別趕我走——」  

    在她漸漸進人夢鄉之後,嘴裡重覆咕噥的便一直是這句話。

    「小庭,醒醒!小庭,你在作惡夢,快醒過來!小庭——」齊曜修輕拍著褚懿庭的臉頰,卻仍喚不醒她。  

    她仍一直囈語著,「別趕我走,讓我留著——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借我……」

    她的手胡亂的在空氣中捉著,直到捉到他的臂彎後,她彷彿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浮木,一直對著他說道:「救我——我不想死——我還想留在人間啊——」  

    看著懿庭驚怕的模樣,齊曜修索性將她整個人抱起,用力的搖晃著她,不讓她繼續沉溺在那可怕的惡夢裡,他劇烈的搖晃,讓褚懿庭驀地驚醒,睜開眼睛一看見齊曜修的臉孔,便驚惶的躲入他的懷裡,死命的搖著頭。  

    「曜修,懿涵來跟我要回她的身體了。我不能留在你身邊了……我不要!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活著……太不公平了……」她低位著,在他的懷裡一遍遍哭喊著。她的眼淚讓他看了揪心,他又何嘗覺得上天公平呢?

    如果要懿庭死,為何不連同他的生命一起取走,偏偏要他們兩人陰陽相隔?還必須以這樣的方式重聚?  

    「別哭了,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他捧起她淚漣漣的粉頰,拇指輕拭去她腮邊晶瑩的淚水,從和懿庭相識到相戀、到結婚,他從未看過樂天又倔強的她,落下一滴眼淚。

    沒想到,當他看見她落淚的時候,卻是上天在他們身上加諸了最大折磨的時刻,他多恨、多恨這種無力掌控的命運捉弄?

    「我還能留著多久?究竟還能留多久呢?為什麼沒有人能給我一個答案?」她不斷自問著,卻更像是在控訴。

    「小庭,別再想這些了。現在我們只能珍惜這僅有的時間,或許,這是上天讓我們最後一次相聚的機會。」 

    他摟起她,讓她跪立在床上,與自己相偎著。他的頭顱低埋在她的胸溢間,感受著她的軟玉溫香,他的唇隔著衣料吻著她渾圓的乳房,卻不知這樣的情景,自己還能夠擁有多久?

    她跪坐在床上,兩臂扶在齊曜修結實的手臂上,她的手勾住了他的後頸,貼近了他的身邊,讓他能更親密的親吻她的身體。  

    他的吻落在她完美曲線的白膂頸子上,溫熱的唇瓣沿著她的鎖骨吻著,舌尖輕舔吮著她的下顎,在她的頸子上留下濕熱的痕跡。 

    褚懿庭伸手拉扯著齊曜修的上衣,但他的大手卻收住了她的柔荑,不讓她再更進一步。

    他沉重地喘著氣,制止道:「小庭,這是懿涵的房間。我們不能在這……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根本連自己能夠停留多久都無法預算,為什麼還要顧忌那麼多?」

    「但懿涵是你妹妹,你借用了她的身體,你必須站在她的立場想想。」齊曜修捉住了褚懿涵的手,將其按到她的身側,不讓她再越雷池。 

    「我替她想?那誰替我想?也許……也許從小到大,上天都幫我安排了最好的一切,但是,他奪走了我的性命,那麼我所擁有的全都隨著我的死亡而煙消雲散了?現在,為什麼我不能用我僅剩的時間,完成我所想做的一切?」

    「總之現在不行!所有褚家的人都在這棟房子裡面活動著,隨時都可能會發現我們——」

    「我們出去!出去外面以後就沒人能管得著了」褚懿庭的眸中燃燒著喜悅,興奮的捉著齊曜修的手臂提議著。 

    他沉吟了一會,終於點了點頭,說道:「好!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出門,盡量不讓其他

    人注意到。」

    「呵,玩躲貓貓的遊戲,我最行了。你還記得嗎?以前只要我們鬧意見的時侯,我就把自己藏起來,任你怎麼樣也找不到我!」褚懿庭想起那時在國外讀書時,和齊曜修相處的情形。

    齊曜修聽了點頭一笑,捏了捏褚懿庭的鼻尖,兩個人沉溺在過去的回憶中,一同笑出了聲音。但在四目交接的同時,他們的眼神又掠過一片黯然。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了,誰能挽回? 

    「別再亂想了,我先出去,到門口等你,你隨後下來。」齊堰修拍了拍她的粉頰,安慰的說道。 

    「嗯!你先下去,我打扮一下,等會兒在門口會合。」褚懿涵躍下床,將齊曜修推向房門方向,在他的唇瓣落了一吻後說道:「我一定會打扮得很美,把你迷死。」

    「小庭,你現在就已經很迷人了。」他低頭看著她略微敞開的衣襟,唇邊帶著邪氣的笑意。

    「討厭,不跟你鬧了,快出去、快出去。」話畢,她將齊曜修推出門外,然後開始翻找著懿涵的衣櫃,以及她的化妝用品,著手打扮自己,她要讓齊曜修看見她最美麗的一面——

    穿上屬於褚懿庭獨特風格的服飾,她從二樓躡手躡腳的溜往一樓大門的方向,才以為就要盜壘成功了,沒想到居然有人叫住了她。  

    「懿涵,你要去哪裡?」母親的聲音傳來,讓她止住了腳步。

    「沒,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她轉過身,朝母親露出一抹乖巧的笑臉,輕聲的回道。

    但褚母在看見她身上的裝扮之後,臉色變得十分怪異,從上到下,來回掃掠著她身上的穿著打扮。

    「媽,還有事嗎?沒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你為什麼穿姐姐的衣服?這種打扮不適合你。」  

    聽見母親的話,褚懿庭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著,聳了聳肩,裝傻的回道:「怎麼會不適合?偶爾換換品味也不錯嘛!」  

    她剛才把懿涵衣櫃裡的衣服都翻爛了,也找不到一件喜歡的,現在身上穿的,還是她溜回自己房裡翻出來的,還好媽媽還沒把她所有的衣服都搬去新房子裡。

    「還有,你早上答應過我,下午要陪我去新房子把懿庭的東西搬回來。」

    「哎呀——那些東西改天再搬好了,說不定我用得到呢!」說到這她咬住舌尖,又說漏嘴了,她喳呼的說道:「媽,我還有事,先出去了,掰掰——」

    說著,她送了個飛吻給母親,看見母親緊擰的眉頭,她忙轉身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稍作懲罰後,就衝出了大門。

    她真是興奮過頭了,馬腳愈露霹愈多,唉!也罷,反正她也不曉得能留多久,只要她打死不承認自己是說庭的話,也沒人會猜得出來的,她又何必裝模作樣呢?

    走出了門外,便看見齊曜修等待的身影,她輕拍他的肩膀,待他一轉身,馬上就在他的唇上偷了個吻,他捧著她,在她的頰邊又落下-吻。

    「啁,好香!是你的味道。」地說著。  

    「當然是我的味道,我是褚懿庭嘛!」她回他一個笑臉,愉快的說著。 

    「走吧!我已經訂好位置了。」 

    「哇,看來你比我還要心急!」褚懿庭朝他眨了眨眼睛。

    「我說的是『吃飯』的位置,你想到哪裡去了?」齊曜修摟著她的腰走出了褚家屋簷。

    「我說你這麼『餓』呀?急著吃飯。」褚懿庭不甘示弱的回應道。

    「開你玩笑的,我已經打算好了,先帶你去看我們的新房子。」

    「新房子?我們的房子?」她的眸中流露出幸福的神采,她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能看見屬於她和齊曜修的新居。

    「沒錯,房子已經裝修好了,」他揚了揚手裡的那串鑰匙說道「這是新房子的鑰匙,以後就交給你保管了。」

    褚懿庭興奮的從他手裡接了下來,催促進:「那我們還不快走!今天有好多事要做呢!」

    他們倆相偕走下樓階,此刻正值午飯時間,日正當中,在走出褚家大宅之後,強猛熱辣陽光直直照射在他們的身上。 

    褚懿庭一接觸到烈陽後,額間便開始直冒著冷汗,她勾在齊曜修的臂彎,聽著他邊走邊說著話,努力的想逗她笑,但她卻覺得自己似乎愈來愈聽不見他的聲音——

    她只能依賴著他牽引的力量,一步步的朝他停放車子的方向走去,然而,那刺眼而炙烈的陽光曝曬在她的身上,她只覺得皮膚愈來愈刺痛,她再也無法向前走一步,腳步亦逐漸虛軟—— 

    「曜修,能不能走慢一點?我……好累……」她低噥著,拉住了他的臂彎。

    齊曜修這時才發覺了褚懿庭的不對勁,他停下步伐時,褚懿庭已無力的蹲下身子,她將頭埋入了膝蓋間,用兩手抱住頭部,她不斷的搖頭,長髮不停的在肩上擺盪著——  

    「曜修……陽光……我怕陽光……」

    「齊曜修聽了她的話,一陣慌忙的脫下了身上的墨藍色西裝外套,蓋住了褚懿庭的身體,將她整個人抱入懷裡。

    「我不行了!不要……我不要走…曜修……捉著我的手,別讓他們把我帶走……」  

    「懿庭-一懿庭——我在你的身邊,你不會走的,永遠不會離開我——」他的臉色因緊張而刷白,他死命的摟著她。 

    但她卻在他的懷裡,緩緩的合上了眼睛,低噥的說道:

    「讓我再看你一眼,曜修……我還要再看你一眼……」

    她用盡力氣想睜開眼睛,但只奢見跟前一片白茫茫的光線,她看不到他的臉,她還想撫摸他的五官,但她卻連抬起手的力氣也沒了——

    「不!懿庭,你醒醒!」

    齊曜修看見褚懿庭漸漸闔上了眼瞼,他捉著她的手,卻知道自己根本無力挽留,他只能任由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將懿庭再次的從他的手裡奪走,看著她在自己的懷中昏厥了過去——

    站在褚家二樓陽台上,褚母望著樓下所發生的一切,她似乎在隱隱約約之間——發現了什麼?

    靠躺在褚家大廳的沙發上,褚懿涵緩緩的張開眼睛,看著圍繞在她四周的人,影像漸漸清晰,而她第一個看清楚的人卻是齊曜修,他的表情是極度的緊張、焦慮及彷徨。 

    當她清醒過來時,他倏地將自己摟入懷中,他溫熱的唇輕靠在她的額間,彷彿害怕她會在他的眼前消失般。

    但……怎麼會這樣?他一直是那麼的冷漠,更從未給她好臉色看過,為什麼現在卻緊摟著她,讓她感受他那溫暖的懷抱?

    「姐夫——我怎麼了……?」

    她莫名所以的輕聲詢問,但話還未說完,他卻像是在扔垃圾似的突然鬆開了她,眸中的柔情旋即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冰冷。 

    「你不是懿庭!」齊曜修瞪著她,指責的說道。

    褚懿涵靠著沙發的扶手,坐了起來,用同樣冷調的聲音回道:

    「我本來就不是褚懿庭!為什麼你要用那種眼光看我?」

    「你——該死的你!為什麼你要醒過來?為什麼你要把我的懿庭趕走?該死的你——」

    齊曜修怒吼著,而看在褚家人的眼裡,只覺得他莫名奇妙。

    「曜修,懿庭已經走了——」

    褚母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卻被他揮開。

    「不!懿庭沒有走!她回來過!她藉著懿涵的身體回來跟我見面……」

    「曜修,你可能是這陣子太累了,所以——」

    褚仲源低歎了聲,無奈的勸著,他沒想到齊曜修愛自己的女兒,愛得那麼深,只可惜命運捉弄,讓他們結了婚卻又狠心奪走了懿庭的生命。

    聽見齊曜修大聲的咆哮,褚懿涵也顧不著自己的頭痛難受,她離開了沙發,站起來與他對峙著,一字字的質問道:

    「你不是說過,我永遠無法取代姐姐在你心裡的地位?你又說每看見我一次,就覺得我褻瀆了一次懿庭的美,為什麼現在又將我錯認成懿庭?難道你之前所說的話,都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仍記得在靈堂裡昏厥過去之前,齊曜修所說的話。每一句都那麼令人痛徹心扉,沒想到清醒過來之後,他卻像瘋了似的指責著她,說她把懿庭趕走了,她前世究竟欠了他多少情債,今生必須忍受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折磨?  

    「你真的不是懿庭……真的不是……」

    齊曜修頹喪的低喃著,說服著自己接受懿庭離去的事實,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對著褚家的人說道:

    「對不起,是我失控了!」他悶聲的說完話後,轉身便走出了褚家的大門,原以為可以和懿庭好好的把握住僅有的時間,誰知上天給他們重聚麴時光,卻是那麼的短暫。他真的好恨!好恨命運可笑的安排!然而,他卻無力反抗。

    褚懿涵回到房裡,疲憊的坐在床緣,總覺得腦子裡似乎出現了某段空白的記憶,只要她一去想就會感到頭痛萬分。她煩躁的站起身,才發覺房裡似乎有些不對勁。

    床頭櫃上原本整理得井然有序的東西,被翻得凌亂不堪,空氣中彷彿帶著一抹熟悉的香木味。她急忙的找尋著自己的日記,但卻已被易位且扔到了最底櫃的抽屜裡,甚至連日記本的鑰匙也被扔在枕頭上? 

    她才隱的的想到,在自己的夢中似乎曾出現懿庭想偷窺她的日記,卻被自己及時制止的畫面。 

    當她的思緒停頓於此時,房門被推了開,母親慢慢走進並坐下之後,淡淡的歎了口氣。 

    「懿庭是真的回來過了,媽不會看錯的。」

    「媽,齊曜修在發瘋,怎麼連你也跟著他一起……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天,她真的想尖叫,為什麼她昏睡了-覺,醒來之後,好像什麼事都跟著不對勁了!

    「懿涵,你記得自己這兩天做過什麼事嗎?」

    「這兩天!?我只知道麥大哥來祭拜過姐姐,然後他和姐夫起了爭執,我不小心撞到桌角昏了過去,醒過來後,你們每個人都變得莫名奇妙了。」 

    「你在懿庭的靈堂裡昏倒?媽怎麼不知道?」褚母推敲著懿涵的話,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 

    「你不知道?姐夫沒跟你們說我為什麼昏過去?」看母親一臉神色擬重,她愈覺得事有蹊蹺。 

    「你是在外面花園裡昏過去的,如果媽沒猜錯的話,本來你是打算和曜修一起偷溜出去,但沒想到你居然會昏倒——」

    「噢;呵——那這麼說來,是我身體不夠強壯,不能和姐夫出去偷情嘍?哈——媽,你在開什麼玩笑?姐夫一看見我就討厭,你知道地說我的臉令他噁心耶,他怎麼可能還會邀我出去,而且還得愉偷摸摸的,這是我今年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褚懿涵冷笑著,沒想到母親居然會說出這麼無稽的話來。

    「懿涵,你還不懂媽的意思嗎?其實——這兩天陪著曜修的人一直是懿庭!所以,曜修才會在你昏迷的時那麼緊張失措!」

    母親的話讓她震住,她僵直的站在原地,想起數日前,懿庭在夢裡曾告訴她,要借走她的身體,要和曜修重聚……難道,她已經做了?

    「媽,你……別嚇我!」

    「媽也不想嚇你,媽只想問你,你知不知道自己這兩天做了什麼?有沒有跟曜修……跟他發生——關係……」褚母吞吞吐吐的問道,這一點才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別開玩笑了! 怎麼可能,他是我的姐夫啊!」褚懿涵一口否絕,但她卻想起了夢裡和齊曜修纏綿整夜的夢境,以及片段的記憶——天啊!此時此刻,她只想尖叫!藉以發洩出滿腔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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